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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着你和你娘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我就不许你属于任何男人的。
所以,被你爱上或是爱上你的男人都得死。
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你等着瞧吧!
情蛊,一种会折磨人到生不如死地步的南苗之宝。柴敏,我给你这种能体验到爱情之苦的情蛊,我也真待你不薄了。
只要你爱掬梦愈深,你所受的痛苦也就愈深。在你苦到最高点的时候,死亡会带走你一切痛苦的!
当然,你也有获救的机会,这机会就是找个异性之体进行“易蛊”。只是攸关生死问题,有哪个女子愿作如此大的牺牲呢?所以,柴敏啊柴敏,你这一回是谁也救不了你了。
要找“洪君笑”报仇吗?你等下辈子吧!
为了让你能死得暝目,下辈子不会找错人报仇,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知道你真正的仇人叫萧清,不叫洪君笑。
十天!只消十天情蛊就会令人毒发身亡。
掬梦,你可知道我方才为什么会一再提醒你将十天份的药吃完,你的痛就会痊愈了吗?因为你之所以会常感到头晕、胸口窒闷欲死,那是因为你为情蠢动了心,你体内的“绝情蛊”欲破蛰苏醒的一种警告。是柴敏那男子害你得受那样的痛苦,十天后只要他死于情蛊后,你的心就不再为情蠢动,届时你就会不药而愈了。
慢慢的等吧!你的痛苦就要过去了。
在国界边疆地方还真没什么客栈,甭说客栈,就连个人家暂住一宿的地方都是找了半天才找到的。
关外的冬天比关内来得快,白皑皑的一片雪世界很容易让掬梦想起圣女峰,那儿的雪是终年不退的。
下着雪的天空好美!
掬梦的手伸出窗子在外头捞了几片雪花玩,感受那股冰冷在手温中幻化成水的感觉。她在玩雪花的同时,柴敏正隔着一道墙在屋内打坐养气。
怎么回事?他在试了数次欲将气汇于丹田失败后不由得锁紧了眉,打从他和掬梦离开掌柜的客栈之后,每回练气都遇到同样的情形。他不信的再试了一次,这一回他集中心思、心无旁鹜。
气一路汇集至上丹田,欲下汇至丹田时忽地产生一股没来由的反弹力量将好不汇聚的气全一古脑地往外散,柴敏忽地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直喷了出去。
怎么回事?柴敏困难的深吸了口气,胸口的郁闷疼痛令他连吸口气的都痛苦。
他用袖口抹了下嘴角的血迹,然后下了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血腥味在口中久久不散,那味道真是不好闻。他倒水时发出了壶杯轻撞的声音,把在外头窗口玩雪的掬梦给引了进来。
她先站在门口探出了螓首,“柴大哥……”确定柴敏已经打坐结束之后她才走进来,“外头的雪下得好美呢!”她顽皮地伸出因方才戏雪而弄得冰冷的手往他脸上贴去,“好冰哦!”
柴敏一笑地拉住她的手,“方才跑到外头玩雪了,是不?”他将她转身坐在他腿上,防止她注意到他胸前的斑斑血迹殷红,“当心着凉了!”
“我没跑到外头去,我只是将手伸出窗子捞外头的雪来玩而已。”她将螓首往他怀中靠去,温暖的感觉让她拚命的想往他怀里钻,“在你怀里感觉好幸福哦!能够认识你真好。我在想,如果我没有认识你,此刻又会在哪儿呢?”
掬梦的话语极为甜蜜,可不知道为什么,柴敏直觉得这番话竟令他的胸口再度窒闷了起来,喉头又是一阵腥甜。
“柴大哥……”掬梦好奇的回了头,他对于她所说的话为什么没有回应?“柴大哥,你怎么不说话?”
柴敏苦笑的摇了摇头,轻轻地将她推离他身上。
“柴……”在莫名中,掬梦惊讶地看着他一口鲜血直喷了出口,“柴大哥,你怎么了?”她赶忙地想扶起跌靠在床榻下的他。
柴敏虽觉得胸口闷疼欲死,终究还不至于到了全然没有意识的地步,他在方才吐血往地上扑之际竟发觉窗口外站了个人。
看来……来者不善,可他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运功和人交手,为了保护掬梦他铤而走险的将余力运于右掌上,并取出身上最后一枚索魂针,然后佯装昏厥了过去。如此一来,他可知来者为何,若其真来者不善,他可以出其不意的将索魂针打出。
这枚索魂针是他目前仅存能保护掬梦的东西了,一旦虚发,他和掬梦都有危险,因此他不得不谨慎。
“柴大哥,你是怎么了?”掬梦慌得六神无主,她轻拍着他的脸,“你……可不要吓掬梦啊!”当她发觉真的叫不醒他时,她慌慌张张的欲往门口走去,想请借他们夜宿的樵夫夫妇看看这附近是否有大夫。一回过身竟发觉她和柴敏五、六天前才别过的掌柜的竟就出现在眼前。
看到他掬梦一时也没有想到他为什么此时会出现在这里,她只知道他一出现柴敏就有救了。“掌柜的,你来得正好!柴大哥他不知怎么了,竟吐了一大口血之后就晕了过去,他……他到底是怎么了?”
萧清定到柴敏身边蹲下身子,冷睨着他一笑,不理会掬梦的问话,自言自语的说:“情蛊的滋味好不好受啊?柴敏你也真够能撑,内力深厚由此可见。不过,嘿嘿……任你武功再了得又如何呢?终究对于会使毒的人莫可奈何。”
“你……你对柴大哥下了毒?”掬梦不信的瞪大眼睛,“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柴大哥又与你无怨无仇。”
“无怨无仇吗?”萧清冷笑,“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就是柴敏口口声声要除掉的‘洪君笑’。”
“不……不可能的!你如果真的是他,柴大哥绝对没有认不出来的道理。”这样血海深仇的仇人,他没道理忘得了。
“十多年的岁月,人不可能不变吧?”十多年前他是个瘦子,而且下巴光滑,一点胡碴子也没有。如今他老了,瘦子成了胖子,又一脸胡碴子,柴敏若一眼即能认出他,他也深感佩服,可惜柴敏没这等眼力,所以只有待宰的份。
“可……可是你姓萧不是?”掬梦记得掌柜的曾说他性萧,可柴大哥要找的仇人不是叫洪君笑?对了!人要隐姓埋名原不是件难事,她……怎么那么笨。
“洪君笑其实是我师父的名字,当年我闯荡江湖时是假用了他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叫萧清,是洪君笑这生中唯一收的门徒。”说着,他轻拍了下柴敏的肩,“怎么,不是一心想替你师父一家报仇吗?来啊!起来啊,怎么才被下了一点情蛊就一动也不动了?”
对于他轻佻的举动,掬梦十分看不过去,她生气地用力堆了他一把,“不准你动柴大哥,你……你真是卑鄙无耻!”
萧清眯着眼看她,“掬梦,你生气起来的样子和你娘简直一模一样、神似至极。”
掬梦生气的瞪着他,“我自小在圣女宫长大的,我是个孤儿,没有娘!”
“你可知道你娘是谁?你娘就是柴敏的师娘,圣女宫的上一代圣女赫兰薰。我问你,和你一块长大的是不是还有个孪生姐姐或妹妹?”他原本也不知道掬梦就是赫兰薰的女儿,直到听到密撒多在生前老叫她圣女,他才由师父有个在圣女宫任职的师弟推测出,当年师父一定把自己寄放在他那里的赫兰薰的孪生女儿给送到圣女宫去了。
“你……怎么知道?”
“你们其中一人右腕是不是有一刀疤?”那是他当年在匆忙之中手持着利刃去抱她们姐妹时,不小心在她们其中一人手腕上划下的。被利刃划伤的那一个是姐姐,没有的是妹妹,目前掬梦的手腕藏在罗袖里,他根本无法辨识。
“你……”姐姐一向要求完美,因此她最痛恨的就是她手腕的那道伤口,平常时候她总会想尽办法将伤口遮掩起来,所以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她手腕上有伤痕。
这么说来,赫兰薰前辈真的是她的娘亲了!也就是说柴大哥景仰的师父是她和姐姐的爹爹。
更残忍的是,眼前这个叫萧清的男人就是她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萧清注视着她,“掬梦,你真的长得跟你娘好像!”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逼近她。“走!跟我一块走,离开这一切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你……你疯了!我才不会跟你走。”她害怕的看着他,“我……我只要一看到你我就忘不了恩怨、忘不了是非,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和一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仇人走在一块!”
“你为什么和你娘一样不识相?”他仿佛把掬梦和赫兰薰联想在一块了,“赫兰薰当初如果心甘情愿的跟我走,就不会演变到今天这种地步。”他将掬梦逼到角落,然后用力地拉起她的手,“跟我走!”
“不,不要!”掬梦用力地想甩开他的手,“救……救我,柴大哥救我!”明知道昏过去的人是不可能听到她的求救声而突然醒来及时救她,可她依赖他早成习惯了,在紧急时刻她仍是只呼叫他的名字。
“到这个时候你还巴望一个只剩四、五天性命的人救你吗?柴敏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不……不要!”
在拉扯之间掬梦突然觉得萧清拉住她手腕的力道条地一松,而她由于全力地抵抗,身子拚命往后倾,因此当他松开手上的力道时,她很狼狈的往后跌了出去。待她从地上爬起来准备第二波抗拒行动时,赫然发觉萧清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脸上神情错愕而骇然,眼睛张得如铜铃大。掬梦害怕的看着他,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他竟已然气绝身亡了。
“死……死了?!”她害怕的收回自己的手,然后她赶忙的回头看了一下柴敏,“醒了,柴大哥你醒了!方才是你救了我吗?”
柴敏虚弱的一点头。方才萧清所说的一切他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掬梦竟是师父的掌上明珠,当年以为已经夭折的孪生姐妹。
师父……您的大仇已报!且知道您的女儿尚在人间……您安息吧!
掌门师叔,您的遗命,敏儿亦不负所托了。
柴敏深深的看了掬梦一眼,他渐渐感到身上气力消散了一般。忽地一口鲜血又由嘴角渗出,他头往后一仰又昏死了过去……
这一回他任由掬梦怎么摇他、叫他再也叫不醒了。
“出去!”
掬梦被一双有力结实的手臂拉钳住,然后往外头的积雪上一推,和她同时被送出门的还有已经不省人事的柴敏。
“这位姑娘,原本我们是看风雪严寒,且这附近又没有住家。这才勉为其难地弄倜房间给你们俩借住一宿,谁知道……竟会一夜弄出人命来!”说着,樵夫夫妇把大门一关,将所有的同情杜绝在门外。
“好……好冷!”掬梦摩挲着手臂。她将披风加在柴敏身上,身上仅有一件单薄的衣服,寒风一吹来,冷得她快连思考都成困难。
在外头她找来一块大木板和绳索,她费力地将柴敏扶到木板上,然后由雪踪拉着木板向前走。
寒心刺骨、风雪狂飞,也不知走了多久,掬梦渐渐地感到没有体力、渐渐地感到力不从心……不,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下一户人家,在这种地方若没有人家可以落脚,柴大哥的病又似乎很严重,不找个地方休养是不成的。
凭着一股毅力,掬梦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绕过一个上坡。忽地,她被一个覆着雪的突起物给绊个正着,身子狼狈的往前扑去。
她躺在雪上两眼无神的仰望着自天上撒落的雪花,走在前头的雪踪绕回她身边,鼻孔的两管白雾喷在她脸上。
掬梦费力的伸出手拍了拍它温暖的脸,“不要管我了,去!带着柴大哥去找地方安歇,我……”她摇了摇头,“我走不动了。”
雪轻飘飘的落在她脸上,她竟然渐渐的不觉得冷,因为她的体温正一点一滴在流失中。
慢慢地她阖上了眼,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天上的雪花仍旧下个不休……第八章
她原以为自己会一觉不醒,但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却让掬梦的嗅觉首先苏醒过来。
是牛奶的味道吗?好香哦!掬梦在睡梦中狠狠的吞了下口水,渐渐的她似乎感觉到那香味不是在梦中,这么一感觉,她似乎也听到了水沸腾的声音,接着她睁开了眼睛。
一张和蔼的笑脸就在她眼前,“小姑娘,你醒啦!”
掬梦看着他,似乎能感觉他是个好人,对她没有恶意,这才开口,“这位前辈是您救了我吗?”
“我正好行经通天岭,就将你带回来了。”
“那么你可有看到我的一个朋友和一匹白马?”她急急的问。
“那匹马在另一个小木屋里吃草,至于你那个朋友……”老人的脸上顿现忧色,“他身中有‘南苗之宝’之称的情蛊只怕……活不过这几天了。”
“不!”掬梦瞪大了眼,怎么也不肯相信。萧清也说过柴大哥活不过几天,可她不相信,怎么也不相信。她忽地拉起老人的手,“老前辈,您既然知道柴大哥身中情蛊,一定有法子可以救他对不对?我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救他!”她激动的拉住老人的手。
老人叹了口气,“情蛊是种恶毒至极的蛊毒,你的朋友和谁结了怨吗?否则别人为什么要用这种法子伤他?”
“我告诉你,你会想法子救柴大哥吗?”
“你说说看。”
于是掬梦一五一十的把萧清和柴敏师父一家的恩怨全说了。
“原来那个叫萧清的早就知道柴大哥是我爹爹的徒儿。”若不是萧清抖出那一切,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娘竟然就是赫兰薰,而爹则是柴敏的师父。
听完了掬梦的叙述之后,老人在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想,孽徒萧清终于也得到报应了。
原来这慈祥的老者即是萧清的师父洪君笑,他此行原本想到中原去的,前往之前他还答应师弟,也就是圣女宫的圣者要顺道打探圣女的消息,没想到阴错阳差,他竟就在途中遇上了她,甚至救了她。
“老前辈,柴大哥如何中了情蛊的事,我全都详细的告诉你了,你还没告诉我,愿不愿意救他呢!”这老前辈看起来很慈祥,如果他有法子救柴大哥,应该不会见死不救才是。
洪君笑沉吟了一下,然后有些犀利的问:“一个人的生命重不重要?”
虽然不明白老人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掬梦还是回答,“当然重要。”
“那么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救你的柴大哥,那方法却是要你拿自己的生命去换;也就是你们俩之中只能允许活一个?这样子的方法你能接受吗?”
她有些失措的瞪大了眼。
“怎么,你怕死?”
掬梦坚定的摇摇头,似乎有些明白的低垂下头,“如果牺牲我的生命能救活柴大哥我自然愿意,只是两人之中为什么只能活一个呢?”
她不怕死!若真的说是怕,大概是死后不能看到柴大哥了吧!
洪君笑注视了她许久,她眸子里浓得化不开的情感是……唉!情孽,这孩子只怕仍要步上她娘亲的路子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掬梦,你忘了你是萨满圣女吗?”洪君笑突然说,他意在提醒她莫要忘了自己的身分。
萨满圣女动了凡心,那是不被允许的!
“前辈,你知道我的身分?”掬梦有些讶异。
“我是圣者的师兄,圣者已经许久没有你和密撒多的消息,他十分的担心,因此他要我在前往中原的途中帮他多留意有无你两人的消息。”他叹了口气,“你莫要忘了自己是圣女的身分,一个圣女不允许有任何男女情感的。”
对于他的话,掬梦只是淡淡的一笑,“我不眷恋萨满圣女的位置,为了柴大哥,什么我都可以放弃。”只要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什么权势、地位……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以为只要你放弃圣女的地位就能无所顾忌、自由自在的和喜欢的人在一块吗?”洪君笑一摇头,“掬梦,你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你可知道赫兰黛丝为什么练天水之舞会死吗?因为她非纯阴之体。相同的,练成了天水之舞的人等于是将一种名为‘绝情蛊’的蛊虫植于体内,一旦蛊虫寄居者的体质因男女阴阳交合而转为非纯阴体质,蛊虫会破蛰而出啮人血肉、折磨人至死。”
听了他的话之后,掬梦倒抽了口寒气,她的身子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不!你一定是在吓唬我的。”他的话隐约令她想到圣者曾对她说,曾经有一位圣女因曾和男人交往,最后面目全非而被男人抛弃,最后惨死于圣女宫中。
当时她年纪尚小,她以为那是那位圣女不洁身自爱,因此而触怒萨满真神而遭到惩罚,原来真正的原因不是这样。
她太天真了,真是太天真了。
那位萨满圣女会面目全非而遭到贪图美色的男人抛弃的原因是因为披“绝情蛊”虫啮食血肉而造成吧!一思及此,掬梦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太可怕了!
“我是不是吓唬你,相信你心里该明白。”他看着她有些心虚的脸,“萨满圣女一旦动了情,就算尚未与男子有过肌肤之亲,也会常常感觉到头晕目眩、胸口郁闷。你是不是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