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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恶魔-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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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约定可以吧?我不想再听见这些无用的字眼。”他已经彻底想过了,事实上,一个晚上的时间已足够他想通所有的事情。
  他的斯文、他的从容、他的优闲恬淡全是造假的,真正的他只要一下决定就比谁都来得彻底,他的坚决、他的固执、他的不轻易改变,一切的真实全藏在面具之下,说穿了——他可以扮演悠然闲适的隐士南宫适,也可以变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狡猾之徒,只要是他想做的,他绝对会让它实现,不管有多难。
  而如今,他要达到的目的则是保护她的安全和他——对她一生的承诺,无关赎罪,因为罪不可能因补救而消弥。只是在短短的时间里,他已被她掳获,成了愚蠢入网的猎物,动弹不得,一切的一切像着了魔一样,尤其是他在亲眼见识到她的脆弱之后。
  她太像他了,像他将真实藏在恬适、波纹不兴的面具下;像他与众人刻意划清界限的淡漠;像他不为自己所作所为后悔的决绝……不同的只有他以仿佛含有剧毒的利舌对人,而她则是以过分的礼貌待人;他的心似钢铁,而她的心仍有一处柔软。
  说得更明白一点,如果他南宫适有幸能成为一道光,那她阴夺魂绝对会是光下的那道影,不分不离,完全的相同与契合。
  这么相像的两人,又是男与女——怎能不说是他的时候到了,该是他遇上一个和他如此相似的女子。
  所以——不放手,绝对不放手!这是他昨晚暗暗立下的誓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绝对不放手!绝对不——
  “南宫先生?南宫先生?”阴夺魂连唤了两声,总算将南宫适游离的神智唤回,让他将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昨晚我可有失态的地方?”
  “没有”他并不打算将事实告诉她,卡特是谁这个问题他决定自己去查清楚。“你只是紧抓着我不放,是梦到自己溺水、以为抓到根木头了吗?”
  “咦?”
  “我还以为你会游泳,淹不死的,想不到你是只旱鸭子。”
  “南宫先生……”
  “怎么?不承认自己是旱鸭子?”
  “不是,而是——”
  “是什么?”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抬起闪着困惑的眸子,直直探视南宫适的表情,试图以自己缜密的心思去想通他话中的涵义。
  好一会,她终于明白他说这些完全接不上主题的话的原因。
  他是不想让她难堪才这么说的,“南宫先生……”闪过的迷惑随即换上理解了悟的神态,而后又是淡淡的感激,如果不是怕又惹来南宫适的不悦,她一定会开口向他道谢。
  又想跟他说谢谢了吗?南宫适暗暗庆幸自己有先见之名,在她说出来之前与她立了约定。
  不过——偶尔运用一下这种情势倒也不为过不是吗?“不早了,就算是感谢我昨晚救你一命,做个早餐当作回报不过分吧?”他提出要求,说话时不自觉地扬起薄唇挂上一抹淡笑,真实且温柔,在早晨透射进屋内的阳光下看起来透明得炫人。
  “不过分……”阴夺魂呆了一下才摇头说道,“那——”
  “我到外头等你的早餐。”他倏地站起身,脸色突然变得狰狞,一会后又恢复平时的闲适。想必是整晚维持同一个姿势太久,四肢都麻了,突然一动,难免引起肌肉又麻又痛的难受。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忘回头以嘲讽的口气调侃她:“别让我饿死在客厅。”
  “是。”她迷糊了,为什么一早醒来他又变得跟昨晚不同?男人也和女人一样善变吗?得到她顺从的回应南宫适满意地移动麻木的步伐,每一步都是一阵麻痛,他走得有点狼狈,如果阴夺魂不是这么自制且矜持过度的人的话,她一定会大笑出声,嘲讽他走起来像个有严重制造瑕疵的机器人。但因为她不是,所以南宫适免了丢脸的窘境。
  “南宫先生。”就在他的手快触及门把时,阴夺魂出声叫住他。
  他没应声,但回过头的动作表示他在等待她的说话。
  她有点慢动作地指着他之前坐着的床沿位置,艰涩地开口:“您整个晚上都在这儿坐着?”
  “嗯。”他毫不迟疑地回道。
  “坐在这儿动也不动?”她的表情变得有些莫名其妙,有着无法理解的困惑。
  “动也不动,”他答道。
  “就在这儿?整个晚上?”每问一句,她就感觉到自己身体内部有某种东西在震动,轻轻的,但是会让胸口疼痛。
  “就在这儿,整个晚上。”他的答案再一次让她的胸口感到疼痛,再加上那不厌烦、有问必答的神情,真的……让她更痛了。
  “一直吗?”明明胸口在痛,她却管不住自己的嘴,不断问出连自己都知道很愚蠢的问题,执着想知道那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是什么,问出的同时,心湖也在一波波疑问中汹涌起伏,为什么样她的胸口会感到疼痛?这是为什么?
  就如同他天赋异禀的惊人嗅觉一样,他的心思也堪称敏锐,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只要他想观察,就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遗漏,自然他也将她的蹙眉不解看在眼里,她如此娇憨的模样他首度见到,忍不住以调侃她的捉弄心态回答道:“一直、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过。”说完他立刻开门离去。再不离去,他怕自己会一举将她揽时怀里,频频调侃她难得的娇憨模样。
  门板开了又关,直到差点昏厥时她才知道自己好久没吸口新鲜空气了,像要弥补般,她不停喘着气,一手拍上胸口。
  也在这同时,一抹无法忽视的热从颈部往上窜升,一直一直上升——
  她究竟是怎么了?好奇怪!
  ………
  第五章
  叩、叩……
  在房间内专心投入操作抽香器抽取香精的阴夺魂,终于在第十几次的敲击声中回复神智,她走向门前,却察觉发出声音的并非门板,而是另一处位置,她转头看向正对着门扉地落地窗,立刻快步上前。
  她拉开落地窗,毫不掩饰看见来者的惊讶。“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该留在柏仲身边照顾他的伤势?”
  “我要离开美国。”冷冷地声音中有着轻易就能察觉的疲惫与异样,就连平时冷凝不变的表情也明显可看得出伤痛与倦怠。
  十分了解她的阴夺魂蹙起蛾眉。“和柏仲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只是来告诉你我要离开美国。”
  又要恢复过去她们两人的生活了吗?阴夺魂难掩哀伤的情绪看着她,想来她和柏仲之间一定发生什么事,才使潼恩决定要离开。
  那么,跟着她的自己也要离开了……想到这,不知为何,胸口有些沉甸甸的感觉,最近她和南宫适相处得十分良好,她以为再多些时日和他交换有关香精萃取的心得,真可惜!“等我一下,我去收拾行李。”
  潼恩飞快出手握住她的肩阻止她转身。“不用。”
  阴夺魂回头,面露不解。“潼恩?”
  “我只是来告别。”她不打算带她走,因为现在的她没有多余的心力可分出来观察四周动静和保护她,将她留在这儿至少南宫适还会看在那个人的份上顾及她的安全,“我不带你走。”
  “但是我们一直是一起的。”她要丢下她一个人离开?不,她应该不会这么做才对,“潼恩,你要离开,我也必须跟着你离开。”
  “我目前没有办法保护你,留在这儿你会比较安全。”
  “我不要什么安全,我只想留在你身边,你曾说我是你的命运之轮,能帮你做许多事,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帮过你什么,我必须——”
  “你做得够多了。”好友的报恩心态她怎会不清楚,但五年来她回报她的已经过多,如果她自私不顾及她的安全而带她走,那么她潼恩就真的自私得过火了。“有一回我来,看到你和南宫适在客厅有说有笑,我在想,也许你该有个新朋友。”她就无法像南宫适一样,和她愉快地谈天说地。
  “那只是——”
  “更之前我因为担心你来看你的时候,南宫适在你房里陪你,你趴在他腿上哭着入睡。”潼恩说出之所以决定将她交由南宫适代为保护的真正原因,她从没见她哭过,也许是因为她从不在她面前哭的缘故。“因为这样,我认为南宫适能代替我保护你。”
  她……哭着入睡?南宫适没有告诉她实话。过热的血液因潼恩的话窜上脸,一直盯着她看的潼恩将这种变化看进眼底,自然明白个中原因,她有点羡慕好友。被恨意支配的她就无法做到这一点。
  “我该走了。”
  “不,等我一下,我要跟你一起走。”
  “该是时候了,夺魂。”潼恩拍拍她的手,主动抽回自己的手并同时退离到落地窗外的阳台。“我需要一个人静度一段时间,我不要任何人打扰。”
  “因为柏仲?”
  潼恩愣了愣,慢慢点头,艰涩的痛苦感觉从她决定离开后便一直梗赛盈胸,令她十分不舒服。
  因为柏仲啊……“那……我就不能这么任性地要求你了。”她一直在等潼恩自己去发掘心灵最深处的真实,如果她的独处为了更快达到这个目的,那她真的没有理由像个无知孩童般任性地要求她带自己走。
  本来要告诉潼恩自己行踪败露的事,但眼下这情况她如何说得出口。
  柔细的指尖带着沾染萃取出的迷迭香香精味,轻轻触上潼恩冰冷白皙寒雪的脸颊,仿佛感染到她的悲伤似的,她也皱起眉头难过的看着好友,动情地抱住她想将自己身上的暖意传递给她,别让她一个人冷冷地离开。
  “夺魂?”面对她突然表现的激动,潼恩只能维持原本半跪在阳台栏杆的姿势让她将自己揽在怀里,第一次,她发现原来阴夺魂看似瘦弱身子其实很暖和,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从一起生活到现在,阴夺魂给予她的是绝对的信赖与依靠,而她却总是有所保留,从未正面回应她,直到此刻,离别在即她才突然发现,这五年多来她让自己的生活稍稍有了意思,她总是为自己安排在完成工作后能洗去一身烟硝血腥味的芳香浴,她开始有点舍不得留下她独自一人离开了。
  只是在自己不能分出余力保护她的情况下,由黑街人来接手才是最正确的做法,理智不断告诉她这一点。
  “我不得不破坏当初的承诺。”到头来,她也和他一样背信于人了。
  阴夺魂摇头,表示这并非她的错。“我很高兴我能决定好好思考和柏仲这间的事。所以不用担心我,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好,我一心祈求的就是有一天你会发现有些东西比恨一个人更重要,现在你开始想了我高兴都还来不及,但是——”
  “什么?”
  “答应我,无论你到哪个地方都要告诉我。”
  “我答应你。”迟疑一会儿后的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了解潼恩多过对自己的了解的阴夺魂怎会不知道这份迟疑的理由,可是她不忍心开口说“不要骗我”之类含有不信任口吻的话语,只是瞅着盈泪的月光直直看着她,以坚定的语气间接要求她绝对要做到——
  “我会等你的消息,一直一直等下去。”所以不要让我得不到你的消息,潼恩。她在心里补述。
  “你真傻。”流过泪以后,要再度流泪对潼恩来说似乎变得容易,看似悟透一切世事、总是以一贯清澈的眼睛看尽万物的好友,在对待她这个算不上可以谈心的朋友却是近乎傻气的坚贞。
  “你也是啊!”阴夺魂半是哭半是笑的嗔道:“给我消息,嗯?”
  “我知道。”表情不变的潼恩伸手轻拍她的脸颊,再深深看了曾经相处五年的好友一眼后,转身跨出阳台跳至与阳台相距一楼高的草皮,身子迅速没入黑暗中。
  和阴夺魂告别后,行动敏捷的潼恩立刻朝围墙奔去就在双手却将抓住攀附围墙的藤蔓时,一个声音阻止她的动作。
  “慢着!”在向日葵花丛中,一道修长的人影慢慢出现,踏进月光里,一张斯文的脸不知是否因月光的缘故而显得清冷。“你就是潘朵拉,夺魂的好友?”
  “久仰大名,摄魄。”潼恩收回手,整个人站得笔直,无惧地与南宫适对视,金色特殊的瞳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晶亮。“因为你,她失去过普通人生活的权利,你该以确保她的安全当作赎罪。”
  有关潼恩近似于命令口吻的话,他嗤之以鼻。“赎罪是最愚蠢的方法,无论怎么做,过去既定的事实不会改变,赎罪又能证明什么,诚心悔过吗?”
  “你的意思是不准备保护她,打算任她自生自灭?”
  “我会保护她,不是为了赎罪,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你自己?”这男人到底想说什么?“不要跟我打哑谜,摄魄。”
  “我要她。”他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郑重思量后的决定,坚定不移。“所以我要保护她,只为了让她属于我。”
  “呵呵、哈哈……”
  “你笑什么?”潼恩的笑声如鬼魅般诡异惹恼了正经八百的南宫适。
  “卡特也曾经这么说过,就因为他这句话,那身为卡特挂名正妻的女人才会雇用我杀夺魂。”
  “卡特是什么?”趁这个机会,他问出耿耿于怀的问题。
  “意大利毒枭之首,也是逼迫夺魂制造毒品的幕后黑手。”想让他尽责地保护夺魂就得让他知道真相——基于这个立场,没有耐心的潼恩难能可贵地拨出一点耐性说话:“格拉斯是你们调香师都知道的香料之都,夺魂原本只是在那生活的单纯女子,却因为她对香料特有的天分和对花草过分的认识,让意大利有心人士俘虏,强迫研究并仿制你的‘勾魂’,但是她的外貌却带给她另外一个麻烦——卡特看上她,打算事后将她纳为私人所有,可惜夺魂不愿意,而卡特的正妻更不准,甚至私下雇用我杀她,知道这件事的卡特则派人保护她,但是——到最后,夺魂还活着,而卡特也没得到她。”
  “为什么?”
  潼恩忽然得意地哼笑一声,“因为我改变主意要救她,结果是我带着她四处闪躲卡特派出的追踪人员,所以今后你要面对的是意大利毒品组织,想保护她的安全,最快的方法就是毁了卡特和他的组织,至于他的正妻——你放心,早在五年前这个女人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至于是谁下的杀手——她不想多说。“你只要专心对付卡特那个疯子即可。”
  “你说得倒很简单。”南宫适的回应没有一点“我绝对会这么做以保护夺魂”的意思,仿佛是听完一个故事后耸耸肩、漫不经心的反应。
  就因为这样,潼恩对他能否保护好友开始心存疑问,本来以为黑街人不论哪一个都能胜任保镖一职,但看样子她似乎是找错对象了,“我怀疑你能除去卡特,让夺魂愿意留在你身边。”
  “夺魂没有告诉你,她的行踪已被那个卡特的手下发现的事吗?”
  “是吗?”这么快,“对你来说这算是好消息吧,至少你不用花时间寻找他的下落,拿黑街势力和意大利的毒品组织对峙应该势均力敌才是。”
  “硬碰硬不是我的作风。”
  “你的作风我管不着,只要能保护夺魂,就算你死我也没有意见,但如果让我知道你无能为力,到时就算夺魂愿意留在你身边我也不准,我不要她因为一个无能的男人而死在卡特手上。”
  一记黑色不明物体迅速扫过潼恩的左颊,划开一道血口。“我会让你后悔这么和我说话。”厌恶她的情绪早在过去就已累积,眼下又加深了一层,几乎已经到了如果她不是夺魂的朋友他早出手取她性命的地步。
  一颗子弹也不甘不弱地自装有灭音器的枪口射出,同样在他左颊上还以颜色,并加轻蔑的嘲讽:“如果你有本事让我后悔的话。”话完,纤细的黑影立时攀附藤蔓跳上围墙,作势要越过时突然停顿,像想起某件事而回头。
  “别让夺魂突然一个人在黑暗中独处。”
  “什么意思?”
  “也许你有机会知道,也许你一辈子都不会懂。”
  丢下讪笑的嘲讽,潼恩迅速没入黑暗之中。
  南宫适反覆咀嚼她的话却百思不得其解,转身回头望向窗户紧锁的二楼,心思立刻从她丢下的话飞向窗内的人儿——
  唯一信赖的人如今独自离开,不知她心里作何感想。
  叩叩!
  听见声音的阴夺魂不走向房门反而往阳台方向走,满心以为潼恩去而复返决定带她离开,怎知重新打开落地窗走出阳台却是空无一人,这时敲门声又起,她才知道这一次真的是有人在敲门板,顿时她由天堂掉落谷底,心情可想而知有多沉重。
  开了门,一阵淡雅的玫瑰扑鼻,她诧异地盯着眼前频频冒热气的花茶,好一会才抬头看向端着热茶来的人。
  一时间,她哑口无言,不知道他怎会在她心情极度不佳的时候适时出现,以往和潼恩住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由她来扮演这个角色的,现在却——
  “呃……”她该说些什么?在潼恩离开之后夺眶而出的泪频频颤动,令她为难地不知道什么样的应酬话在这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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