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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人荣登极乐为止吧!瞧,她不是又为你送来美娇娘,抚慰你寂寞长夜。”枕畔相依,只羡鸳鸯不羡仙。
南宫夜色没好气的一哼,“麻烦。”
“不过那个护主心切的丫鬟倒是有趣得很,让人想整弄整弄一番。”他假意扶着腿软的王爷,一步一步地往内室走去。
名为近侍的夏侯莱阳不仅是保护乐王的贴身侍卫,同时也是为他出计献策的重要军师,年纪轻轻却足智多谋,只年长乐王一岁,平时代替乐王向外连络事情。
两人以主子、下属相称,实则亲如兄弟,彼此间互相信任,没有秘密,南宫夜色愿将生命托付手中的生死至交。
虽然有时南宫夜色很想宰了他,因为他的“直言”非常不中听。
“不要玩出人命,随你怎么整弄,可别玩到最后把自己赔进去。”难得见他对某事感兴趣,兴味十足地挂在嘴边谈起。
“王爷是在指自个儿吗?卑职以为昨夜就能看到惊慌不已的王妃泪奔,没想到竟是风平浪静的一夜,王爷与王妃同榻而眠。”他能忍受细作近在枕边?
南宫夜色脸色阴沉,冷郁不张。“我错估了闺阁千金,她根本不在预料之中。”
“那么王爷想……”怎么处置她?
“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天际,惊悚骇人,由王爷寝居传出,交谈的两人面上一肃,随即一前一后朝内奔去。
尤其是傻子王爷冲得最快,第一个奔回寝房。
第4章(1)
“冬雨,小声点,别惊扰了王爷,这没什么大不了,你不要大惊小怪。”单无眠今天才知道丫鬟的尖叫声有多高亢,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
“小……小姐,有血!好多的血……”怵目惊心的血红渲染了一大片床褥。
她一听,困窘得满脸通红。“这是正常的事,每个姑娘家必经……”
不等小姐说完,脸一白的冬雨便呼天喊地的叫嚷,“根本是杀人嘛!王爷太可怕了,居然让小姐流这么多的血,他不是人,是畜生,老天怎么不下道雷劈死他?杀千刀的没天良……”
“不是啦!冬雨,你误会了,这血是……呃,女子成年的象徽,表示可以生儿育女了。”这……真教人羞于启齿。
“小姐不要怕,冬雨保护你,那个禽兽王爷要是敢再碰你一下,奴婢就跟他拼命!”就算拼得一死也不足惜。
“我……”她想解释,可是性急的丫鬟压根听不进半句话。
新婚之夜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偏她昨夜睡得太热,忘了每个月的这件事,才会来不及处理,让血染成患,教人误解。
如今她是有口难言,说不出难为情的事儿,倒让冬雨给嚷嚷开来,她要无地自容了。
“谁说王爷是禽兽?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评讥本王,把他的头给砍了!”人在府中坐,祸从天上来,他什么也没做,居然成了无恶不作的大淫贼。
一见禽兽……乐王怒气大发地喊着要砍人头,声音大、胆子小的冬雨怯弱的一缩颈,往小姐身后一躲,生怕自己脑袋会不保。
她这举动让看在眼底的夏侯莱阳在心里笑开了,不过他仍面冷地看不出表情,一如尽忠的侍卫,随时跟在王爷身后。
“王爷息怒,小婢一时错口,没有认清王爷敦厚的为人,稍后妾身自会管教一番,不让她口生是非。”丫鬟犯错,主子承担。
敦厚?南宫夜色神色复杂的一拧眉,“她骂本王,本王饶不得她,叫她学狗爬……”
某人忽地轻咳一声,一脸憨怒的南宫夜色不着痕迹地往后一瞟,别有深意。
“算了,本王今天心情好,不罚她,可是她哇啦哇啦地吵到本王,本王要知道她在吵什么,不说清楚就罚,罚她捉一百只青蛙给本王玩。”他扬高下巴,头往后仰,学人用鼻孔睨人。
“一百只青蛙?小姐,奴婢不敢!”她最怕恶心的绿色小蛙了,黏糊糊地,手上满是腥味。
单无眠浅笑地拍拍她的手,澄净水眸轻轻一睐,“王爷,蜀犬吠日不用往心里搁,小婢她看错了,才会一时情急的哇哇大叫。”
“看错什么?本王的寝室是养了老虎还是豹,她叫了一声把本王吓到,本王很不高兴。”他嘟起嘴,佯怒。
“这……”她薄嫩脸皮嫣红一片,不太自在地拙了口舌。“女孩家的小私密,王爷不必知道得太细。”
“哼!我是王爷,你敢隐瞒,是不是你也要捉一百只青蛙,让本王水煮青蛙、炖青蛙汤、炸青蛙?”叫得像杀猪还说是小事,都当“傻子”好欺吗?
单无眠为难地露出一丝窘色,“王爷大概没见过,是妾身的葵水来了。”
“葵水?”他先是不解其意,继而顿悟的在心底恼怒,耳根不自觉地发烫。
搞什么东西!不就是女人的……呃,血,瞧那丫鬟没分寸的大叫,简直是愚弄人,他还当皇后的人马潜入乐王府,拿他的新王妃杀鸡儆猴,好看他的反应。
不可否认地,见到“妻子”平安无事,南宫夜色的确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有被戏弄的感觉,略微不快的气恼在心。
嫁进府里才第一天,这主婢两人已让人头痛万分,全都不按牌理出牌,言行举止皆在意料之外,教人想原轿送回,省得哪日被她们搅得天翻地覆。
“什么?是小姐的葵水来了呀!害奴婢吓了一大跳,那么大的一摊血,王爷要有多粗暴才能……”真要是男女行欢,不死人才怪。
“冬雨。”单无眠无奈的低唤,阻止她对王爷不敬,以及……
但是太迟了,两个进屋的男人顺着冬雨手指的方向一瞧,刺目的艳红让两人同时啊了一声,瞠目地又把视线转向她。
那是一种惊骇的眼神,不敢相信一名女子的体内竟然能流出惊人血量,而且不只一天,是接连四、五日,她怎么不会失血过多而亡?
“小姐,奴婢立即将沾了秽血的床收拾干净,你和王爷到花厅谈心,聊聊院子里的花开了几朵。”知道逃过一劫的冬雨赶紧将主子请出内室,她尽奴婢的本份整理淩乱床铺。
她当然不指望傻子王爷能与小姐风雅诗词、弹琴作画,只求他快点离开,别让她羞愧不已,担心会掉了脑袋。
“王爷,容妾身梳理一番,一会儿我陪你到花园玩。”单无眠委婉地请求,面无虚色。
南宫夜色看了看那摊血,又瞧了瞧她洗去脂粉的苍白脸色,破天荒心软地放她一马,“别让本王久等了,不然本王拿你当人体陀螺。”
“是的,多谢王爷,妾身不敢延滞。”她福了福身,礼数做足。
“听说你是本王的王妃,你叫什么名字?”突然问起,连他自己也大吃一惊。
“姓单,名无眠。”她简单说道,并未报出父亲的官名。
“好,以后本王就叫你无眠。”他施恩般的一仰首,阔步昂行。
一切比照皇宫奢华的摆设,山水鸟兽画的青花瓷有半人高,银貅、金貔、玉麒麟,铜铸的狻猊重达百斤,一屋子的稀世珍宝。
看得出是皇上的赏赐,极其宠爱才智不如从前的乐王,若是乐王本人,定是不会摆放“不好玩”的死物,因他以玩乐为主。
冬雨一边铺着床,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珍奇宝物。她一个小小丫鬟没财没势的,真要碰坏屋里任何一件珍宝,她卖身一辈子也赔不起。
而在这时候,单无眠也在屏风后头换好衣物,长发绾起盘成垂马髻,一支木梳别在发际,别无其他饰品,一身清雅的走出。
她不爱穿金戴玉,一妆匣是父亲在她出阁时临时凑出来的,有金钗、银簪、玉耳坠等,质地不算好,但也不致差到哪去,只是拿人多少就得还人多少,她怕一旦用了,日后是她还不起的代价。
“小姐,你跟王爷圆房了没?”
冬雨脱口一问,惊得她家小姐一个踉跄,绊了绊脚。
“我再说一遍,王爷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别再用轻蔑的态度待他。”
“小姐,你老实跟我说没关系,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们同床共盖一被睡了一整夜,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吗?”一男一女耶!不是姐妹或兄弟。
单无眠轻声叹息,失笑地一点丫鬟额头,“这种事我需要骗你吗?王爷虽是昂藏男儿身,可心性仍稚气得很,哪懂得夫妻之间的床第事。”
“什么?王爷他不行呀?”冬雨顿生同情,本就心善的她可怜起“英雄无用武之地”的乐王。
“以后别把他当仇人看,他不是故意让自己变傻,我们要心存怜惜,对他好一点。”世人皆瞧不起他的傻,实在伤人。
冬雨点头。“好,小姐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奴婢一起陪小姐照顾王爷,给他当靠山。”丫鬟志气大,拍拍小胸脯允诺为忠婢。
主婢俩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落入凉亭里的男人耳中,习武者的耳力向来敏锐,能听百尺以内的细微声响,加上两名女子以为四下无其他人,谈话声难免扬高了些,教人听得一清二楚。
背脊挺直的贴身侍卫夏侯莱阳冷面如昔,可依然能感觉得出他在笑,而且笑得满开怀。
而蹲在地上打陀螺的傻子乐王却是一脸铁青,陀螺打得特别用力,才甩了几下就玩坏好几颗陀螺,他握线的手很想甩上某人的脸。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也想当本王的靠山?她们凭什么?简直是不自量力。”口气大的人死得快,棺材里装的都是大话连篇的笨蛋。
“王爷,你的脸色太狰狞,请咧嘴笑,皇后的人正瞧着你会吓哭小孩的脸。”被人说中痛脚也犯不着恼羞成怒,“不行”的男人多得是,不差他一人。
南宫夜色牙根咬紧一扯脸皮,露出类似“笑”的恐怖表情。“把那个口无遮拦的丫鬟给本王带远点,本王不想失手杀了她。”
“忠言逆耳,这世上说实话的人太少了……”他倏地伸手一攫,接住王爷“不慎”弹出的陀螺。
南宫夜色冷哼,“我开始怀疑你是皇后派来的卧底,目的是让本王气急攻心、久屙难治。”
“卑职亦有同感。”他看似低视王爷的动静,实则颔首赞同。
“你……”
正当南宫夜色想借着打出陀螺的手势袭向身后的近侍时,一阵淡雅清香先至,他横眉一竖瞪了一眼,席地而坐玩起奄奄一息的毒蝎。
想要他死,还有比这时更顺手吗?
“王爷,你怎么坐在地上?衣服会弄脏。”单无眠只瞧了一眼他手中的蝎子,便信手一拈,丢进绿波荡漾的拱桥下。
一只斑斓大鱼跃起,一口吞下致命毒虫,鱼尾一摆,游向绿水间。
这一幕真教人大开眼界,至少夏侯莱阳是惊讶不已,他冷然瞳眸闪过少许波动,为王妃的胆大佩服万分。蝎尾一螫,绝非小事一件可开脱。
而撇嘴轻哼的南宫夜色早对她有此举动少了讶异,经过她舞手捉蛐蛐儿、熟鸡干果驯化黄金蟒后,他不认为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他真是小看她了,低估“对手”的实力。
“我饿了,想喝奶……”乐王又故技重施,借由袭胸动作试她底线。
谁知他才一伸手,他的王妃居然大胆到敢拍开他的手,还用哄孩子的口吻教训他。
“王爷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再动不动就扯人衣服要奶喝,那是不对的,你要学着聪明点,当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别让人取笑你长不大。”他追着人要奶喝的坏习惯一定要改,她会夙夜匪懈地盯着他不再犯。
他一怔,差点忘了他扮的是傻子。
“大人也可以喝奶,不信你问阿阳,我常看他抱着不同的女人在吸奶,她们一直喊不要、不要。”
有那么一瞬间,南宫夜色仿佛在“妻子”身上看到雩妃的影像,她们的身形是重叠的,嗓音清柔地告诉他何谓对错,要他牢牢记住——“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人要对得起天地良心。
其实母妃死的时候他还小,根本记不得她是何样貌,可是无眠柔美的脸庞一靠近,他几乎立即想起他那薄命的娘亲。
不过他很快的回过神,成功地扮演傻子的角色,并且将嘲笑他无男儿雄风的近侍一军,让他落入和他一样难以自处的坑洞里。
“原来是有样学样,难怪了。”冬雨一脸鄙夷地喃喃自语,声音虽小却逼得夏侯莱阳不得不出面自清。
“王妃,王爷傻了,老是把作梦当真,卑职请太医过府几趟仍无法根治,太医说了这是心火虚,妄想成癖。”想玩到他头上,想都别想。
单无眠眼神一避,似对此说法小有疑虑。“夏侯侍卫多心了,你只管保护好王爷,别让人伤了他,至于你的私德如何,旁人无从置评。”
他一听,冷颜骤地黑了一半,“王妃,卑职的私德绝对禁得起评论。”
她笑了笑,并未正面回覆,只道:“王爷,不可以再学夏侯侍卫了,不然妾身会生气,把你觉得好玩的事物全给收起来。”
表面在赌气的南宫夜色在心底笑开了,终于让占上风的军师吞下败字。“我是王爷,你不可以管我。”
“夫妻是一体的,王妃跟王爷一样大,而且妾身不是管你,是教你做个受人尊敬的好人,我们会痛,别人也会痛,谁都不做坏事就不会有人痛了。”她用浅显的字义教导他做人之道。
谁都不做坏事就不会有人痛。这句话深深地打入南宫夜色的心坎,他微带苦涩地抿紧薄唇,以手遮目,怕人瞧见他眼底深沉的痛。
若是不做坏事就不会有人痛,那么皇后的狠心又算什么?她千方百计地欲对他不利,不顾皇家子嗣日渐稀薄,执意推太子上帝位而狼子野心。
他无意去争,可她不信,处处搁着小人心,防他如防虎,时时忧心虎会噬人,太子的皇位终将不保。
“王爷,你怎么了?眼睛进沙了?让妾身瞧瞧。”他突然太安静,让人很不习惯。
听到真心关怀的清嗓,南宫夜色闭眼的握住抚向他面庞的柔嫩小手。“本王要当坏人,不当好人,他们会欺负本王,本王不要被欺负!”
单无眠一听,眼眶微湿,心疼地抱住孩子心性的夫婿。“王爷不怕,妾身保护你,谁再言语伤人,妾身粉身碎骨也要为你讨公道!”
“……粉身碎骨吗?”嗅着幽然馨香,南宫夜色靠在酥胸上的脸庞扬起一抹无声的笑。
“是呀!王爷,从今天起,你在奴婢心中跟小姐一样重要,谁要敢欺负你,冬雨跑在你前头帮你挡!”王爷太可怜了,她不能不帮他。
免了吧!小小的丫鬟能有多大能耐帮他挡?冬雨的热血沸腾让南宫夜色心里的感动化为乌有,只想一脚将她踢进荷花池,冷却冷却她过热的脑袋。
第4章(2)
“单县官,本宫要你办的事你办得如何了?可有令本宫满意的进展?”
“这……”汗湿涔涔的单上南一脸惶恐,两手互搓得快搓出一层皮来了。
“你这蠢材!皇后娘娘问你话呢!你还不回答,支支吾吾做什么,想要拉下去挨板子吗?”尖锐的嗓音低又轻,似男又似女。
“下官……呃,下官有点紧张,第一回晋见皇后娘娘……”手脚不知往哪搁。
荣华富贵好得,却也要有那个命去得啊!小小七品官一见到大场面,双腿就发软,怎么站也站不稳,直打摆子。
承蒙皇后亲召,小官是欣喜若狂,差点高兴得跳上天,可是一入乾坤门,再进昭阳殿,层层重重的关卡让他打脚底发凉。
十个人叠成人梯也爬不上的高墙,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禁卫军,错身而过的来回官员个个官位都比他高,文官风骨凛然,武官气势威武,全是国之栋梁。
这吓得呀!他低着头不敢往上一瞧,就怕遇着了直隶上司被认了出来,他前途堪虑。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野草不肥,他想捞点好处,升官有望,还是得有些手腕,先把良心放一边,成大事者不计代价。
“本宫并无三头六臂,你起来回话,这玉板儿寒得很,别着凉了。”风华绝代的朝云皇后轻抬起胜雪柔荑,以丝帕按了下唇。
“是,下官得令,谢娘娘的恩惠。”玉石铺成的地面耶!真是太奢华了,如果能挖一块……
单上南战战兢兢的起身,他心里想的是发财梦,利欲薰心地盯着地上发光的白玉瞧。
她掩嘴轻笑,“哪来的恩惠,不过是见本宫一面,就能让你飞上天当神仙了吗?”
小县官没见过大世面,但也滑溜得很,听出她的话中话,“下官当然要感恩,娘娘的仁慈才让小女得一良缘,下官感激不尽娘娘的大恩大德。”
“喔!本宫这红线牵得好吗?令千金在乐王府一切过得好吧!”慈宁的面容一闪冷意,说是笑,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寒颤。
“托娘娘的福,小女顺心,没得怨言。”他说得谄媚,不提与女儿之间的交换条件。
她轻颔首,笑得淡漠,“她与乐王夫妻和乐,本宫也欢喜,不过终究是嫁了个傻子丈夫,难道她无二话吗?”
人若傻了倒也好办,就怕他傻得有意思,让她垫高玉枕也难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