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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她揪了秀眉,“她……真的那么讨厌我?”
“说不上是讨厌你,应该说是上一代的恩怨吧!”她拧眉的样子,教他不忍。
“上一代?什么恩怨?”
“呃……我也不太清楚。”他搪塞而过,随即改变语调,企图扭转气氛。“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如果你真的坚持的话,我会克服这些困难,还是会答应你的求婚——”
“求你的头——”她抗议的扬起头,然后被他覆上的唇瓣堵断了下面的声浪。
他几乎是毫不思索地吻了他。她的娇媚、她的嗔意都教他情难自禁。
四片唇瓣就那么天雷勾动地火般地“碰撞”出强烈的电波,连同慕伦本人在内,他们都觉得有如被电殛般。
噢!天……那是什么滋味?怎么大脑一片空白,听觉也故障了,只剩嗡嗡的耳鸣;她所有知觉,只有他那柔软而湿润的唇……大庭广众之下,他的吻是浅短而温柔的。而羽菲一阵呼吸急促,忍不住攀紧他健壮的身躯,害怕一时腿软而瘫了。怎么会这样?那导向全身的热流教人骨软筋酥。
而情场历练并不生涩的慕伦,也为怀中人儿所带给自己的莫大震撼而感到不可思议。忽然之间,他好象又恢复到初恋的少年时代,是那么轻易地脸红心跳。
他仍陶醉在那种难得再现的感动心情中,羽菲运用了超人的意志力,强境自己苏醒,她柳眉一竖,“你太过分了,你居然……趁机揩油?”‘
“我?”他看著一脸倔强的她,叹了口气。“你真的这么想吗?我以为你也和我一样,那是一种十分自然而无法控制的感觉。”
“我……哪有什么感觉?”她抵死不认。
“我实在不明白,你和争争都是条件这么好的女孩,为什么会……虽然说‘那种事’在现代人的眼里已经不算什么,但是……称们或许可以改变一下生活,会发现异性吸引力的存在,这样子你们就可能不会再排斥男人了。”
第七章
她把王熙拉到一处无人的外庭。
“什么事这样神秘?风羽菲。”王熙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
“那个林雪儿是你表姐,你们……很亲近?”
“他妈和我妈是亲姐妹,所以……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熙,我想问你一件事。”羽菲抱胸踱步,“如果我有些事告诉了你,你能不能替我保密,不要告诉你那个表姐?”
“这……”他沉吟之后道:“如果纯属个人隐私的话,我是不可能多话的,只是,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我只是想跟你解释一下我和争争是同性恋那个谣言的由来,其实争争是无辜的,她是被我给拖下水的。”
“拖下水?”
“是啊!你表姐不是说我们如何亲密吗?那是我要争争陪我演的一场戏。”
“演戏?”王熙仍不明白。“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那个展慕伦。”
“你未婚夫?”
“什么未婚夫——”她继之一想,不行!说重点。“我是因为不满家人替我安排的相亲,所以才故意安排那场戏,想把展慕伦给吓跑……”
“原来如此?可是……”王熙抓抓头发,“表姐又为什么说你抢走了她的男朋友?”
“她这样对你说?”一时,羽菲又义愤填膺了。“说到你那个表姐还真是可恼,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不说,还故意到学校胡言乱语,她简直……”
见王熙的窘色,羽菲这才罢休岔开话题:“算了!不说她了,反正我找你来,重点是在争争。”
“黎争争?”
“我不希望你也跟别人一样误会,你懂吗?”羽菲性急的个性,实在恨不得把争争的一片用心全盘托出。
“其实我也没有误会什么。”王熙是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急欲对自己澄清。
“没有最好,这样子……我心里就可以没有负担,舒服多了。”她似乎丝毫不觉自己的话意稍嫌含糊了些。
王熙又是一愣。
羽菲心想,难得的大好时机,她是不是该代友出征,给这个被人家暗恋多年却浑然不觉的二楞子一点提示呢?心动不如马上行动的她,立即开口:“唉,听说……有个人一直写信给你是不是?”
“咦?”王熙十分讶异。“你怎么知道‘风筝’的事?”
羽菲耸了耸肩,“校园是最好的流言传播站,那有啥好奇怪的?”
是吗?可是这事他从未告诉任何人。“是有个叫‘风筝’的,一直不知道是谁——”王熙灵光一现,忽然盯住她。
风?难道——
“那你真是太迟钝了,难道你从来不会多用点心去观察周边的人物?”
是啊!他正在观察她。
而就在此时,暗处也有人在观察他们。那是找借口摆脱雪儿,却在“无意”中撞见他们的展慕伦。
殊不论有心或无意,而羽菲这番自白,慕伦是听得够清楚的了。事情已经够明白了,他不过是她设局中的道具!他冷哼了声,扭曲著脸转身离去。
在慕伦无声息走后,羽菲的脑袋忽然灵光,恢复了以往的敏锐,她发现王熙的目光古怪。“唉唉,你可别以为是我啊!”
“啊?”王熙露出讪笑。
“我告诉你,什么人都有可能,就不可能会是我,人家说:‘朋友夫不可戏’——”哦喔!她立即警觉自己说溜了嘴,捂住嘴陪著干笑。“反正你自己去发觉吧!一份真心的感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喔!”
她的身影消失后,只剩下著有所思的王熙。
当羽菲再回到会场时,却梭巡不到展慕伦的身影。
经过查问之后,有位同系的女孩告诉她:“你的那个男伴呀?他好像走了,是和那个穿一身礼服的女人一块儿走的,我正好在外面碰到他们。”
林雪儿?羽菲呆立在原地,全身的细胞仿佛瞬间枯萎掉。这个该死的男人!趁机在走她的初吻,却又跟另一个女人落跑,然后放她鸽子?
是愤恨;是沮丧……就是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情绪在她五脏六腑之间膨涨,而她又无从发泄。如何才能巧立名目,找到一个合理发泄的袭口?
不过,仔细一想他和雪儿本来就是一对,而她……戏也杀青了,是没有不卸妆下台的道理,她凭什么去埋怨人家什么?
可是、可是——在这一刻,她真的恨死他了。
黎争争发现,自从舞会之后,羽菲似乎显得郁郁寡欢。
原本羽菲的美,经常被粗率的举止给硬生生掩盖住;而此时的她,那多了一份沉静而显成熟的脸,更加地生动起来。
“羽菲,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总是不胜关切地询问。
而得到的答案却教人哭笑不得——有啊!心事可多了……地球的污染、社会的动荡不安、国内经济的不景气、还有天气的变化不定……多著呢!
“是啊!那你就多多祈祷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吧!”除了斗嘴磨牙之外,争争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
其实是谁也帮不了她的忙,只除了展慕伦。
她必须由他身上出口气,可是,又不愿生动再去找他。不过,她发誓,只要再见到他,她一定不会轻易饶他,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不过,也许是上天太偏爱她了,这一天竟然让风羽菲等到了。
她再次见到展慕伦,是在舞会三天后的校门口。
三天了!整整三天!慕伦笃定地认为她会为了他的不告而别前来兴师问罪。可是,三天过去了,展氏大楼完好依旧,只除了他那颗已不耐等待的心。
他竟苦苦在守候一场可能是“暴风雨”的来临?
慕伦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患有“被虐狂”?好似认识她之后,太平静的日子都显得分种难挨。他决定采取主动,不再保持沉默。
和她相处之后,他才领悟到,有时候绅士的风度并不管用。
在租屋处找不著她,于是他来到学校,苦守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看见她和争争并肩走向自己。
她也望见他了。在那四目交触的一刻,彼此有著相同绚烂的火花。
“唉,他在那里耶!”争争有点兴奋地撞了下羽菲的手肘。
羽菲仅是冷冷地道:“别理他,咱们走”“
“可是……”
羽菲拉著争争快步地穿过他的面前,板起的那张寒脸足以冻毙人。其实她已经够忍耐了,她怕自己这一开口,恐怕会惊动整座校园。
慕伦原是想向她们打招呼,一只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中,就那样眼睁睁地望著羽菲视若无睹地横行而过。
这算什么?一把压抑已久的怒火顿时爆发了出来。“风羽菲,你给我站住!”
石破惊天地一记吼声后,结果,校门口是真的站住了不少人。
猛踩煞车的羽菲一怔,回过头来皱起眉头,当她发现有更多的人正以同样的表情望著自己时,她,胸肺快气炸了。“你凶什么凶?”她往回走,来到他面前,气呼呼地指著他的鼻子。“你凭什么命令我?”
“我不想命令你,但是,你要讲道理!”慕伦决定不再退让。
“讲道理?你竟然敢跟我讲道理?展慕伦,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住口!”他抓起她的手腕,大喝一声,倒使羽菲又是一愣。
“风羽菲,我警告你,不要再随便侮辱我,以前我不想跟你计较,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但是那不代表你可以继续不尊重我,而一味地对我的人格造成伤害。”他意气激昂、不可一世地努力用最贴切的言语来控诉她。
“你放屁!”羽菲突然插进一句粗话。
几乎连同口水一块地喷出,她的这一句话,教慕伦瞪直了眼,顿时忘了后面的台词。
旁观的人,在这时已经爆出笑声来。
这情景,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初次相遇、对峙街头的时候;所不同的是,当时为的是失窃的皮包;而现在,则计较著各自那一份失落的心。
“风羽菲你——”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话:那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怎么样?你竟然敢跟我提人格?你说,你有何人格可言?”
“你……”他一使劲,将她拉到自己胸前,那——一蹴可及的距离,使两人陷于一种张的局势,而围观的好事者也睁大眼,乐观后续的发展。
坦白说,风羽菲是“有点儿”被他反常的态度给吓住了。他吃错了药不成?他怎么可对她这么凶?他就是不可以的。
好像所有的委屈一古脑儿地涌上来,她竟感到眼睛一阵酸涩……她抿紧唇,猛眨著大眼眸。不会吧?她会为这种男人掉眼泪?
望著她转红的眼眶,慕伦心头一震。她不像是个会轻易落泪的女人,如果……真把她给弄哭了,是不是代表“事态严重”了呢?可是,他做了什么呢?他不过是要为自己争个公道而已。
他降低嗓子,口气生硬地说:“风羽菲,你太过分了,简直是过河拆桥嘛!”
“我?”她头一甩,几乎撞著了他的下巴,“你在发什么神经?”
“我是在发神经!你说得没错!”没想到自己多日以来的“症状”倒让她给一语道破了,他愈发不甘心,手臂愈是钳得紧,一副想将她捏碎的样子。“我就是疯了,才会答应你去干那种蠢事,成全了你和你的情入,然后才在被利用完之后,让你一脚给踢开。你说,我不是疯了是什么?而这一切全是拜你所赐!”
“我……”瞧他一副言之凿凿、慷慨激昂的样子,羽菲倒被吓得一愣一愣地。随即,她一回神又嚷嚷:“我的什么情人?你是不是真的有病?不要来破坏我的清白啊!”
“清白?”慕伦恨恨地咬牙切齿道:“就为了你的‘清白’,我背了多少黑锅?你知不知道那全是为你!”
羽菲又眨了眨眼,眼波忽地转为柔和。
“王熙!”慕伦终于吐出那个教他如哽在喉间的名字,“你心中的真命天子是他,对不对?风筝!”这一番话,可把羽菲好不容易挤出的一丁点感性情怀给吓跑了。她本能地掉头望著争争,发现后者也张口结舌地瞪著自己。
慕伦仍自顾自的说著:“舞会那晚你和他的交谈,我全听见了,我也知道你和黎争争演那场戏的真正目的,你只是为了拒绝那场相亲,为的也是那个王熙。”
“你闭嘴!”羽菲朝著他大吼起来。完了!全完了!让他在校门口这一嚷嚷,别人的想法她可以不管,但是,她却不能忽视争争那充满惊疑的睑。“展慕伦,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跟王熙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才不可能喜欢他,风筝根本不是我,其实风筝是——”她猛然收住话,望望四周再望望争争。
“反正,‘风筝’是谁那不干你的事!”羽菲话锋一偏,放弃了辩白,转而争取攻击的主动权批判他:“你少恶人先告状了,那晚自己做了什么好事,竟敢来找我理论?”
“我?我做了什么?那晚……”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吻你是不是?”
“你——”羽菲跳了脚,而一阵窃笑由周遭鼓噪而起。
慕伦视若无睹的笑道:“不论我做了什么,那都是在尽一个‘未婚夫’的义务啊!”
“未婚夫?”羽菲提高声调,反唇相稽:“那可就鲜了,我的‘未婚夫”居然会丢下我而跟别的女人跑了。“这样子说。好像对自己与失光彩吧?
羽菲义正辞严地道:“告诉你,展慕伦。像你这种风流成性、不负责任的男人,就活该配那个林雪儿!我风羽菲就是不希罕你!”
“是吗?可是我看你的样子明明在意得很,你在……吃醋?”他莞尔一笑,流露出另一番潇洒不羁的风采。
“我在吃醋?你想得美呢!你最好马上去娶那个林雪儿,那我就可以从此高枕无忧、消遥快活,说不定还会长命百岁呢!”她奋力甩掉他的束缚。原以为他会对那晚的情形有所解释,没想到他尽在出她的洋相,真是教她气坏了。
慕伦见她把话说绝,立即松了手,不觉地皱起了眉,“你说的是真话?”
“我……”眼珠呈滚盘状地溜了一圈,羽菲咽了咽口水,无法不点头。“当然是真话!”
“好!”他应声道,然后毫无表情地转身前走。
“唉!你……”她迟疑一下,“你说‘好’,是什么意思?”
“那当然是成全你的心愿,去向雪儿求婚。”
啊?羽菲楞在原地,瞧著展慕伦的身影遁入轿车,然后扬长而去。她……有说那是她的心愿吗?
“羽菲。”此时,争争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你怎么可以叫他去娶林雪儿呢?你明知道那个林雪儿不单纯,就算你不喜欢他,也不要故意害人家嘛!”
“我……我哪有啊!是谁要他听我的……”羽菲垮下了肩。
“是啊!他也没道理真听了你的话,也许他是一时气话吧!不过——”争争饶富兴味地接口道:“我发现他好像真的特别在意你哦!”
羽菲听了,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掉头就走。
“唉!等等我嘛!你要去哪儿啊?”在后面急急追著的争争发现方向不对,忙问著。
风羽菲那两条长腿并未停下来,只是扬声丢下话:“我想一个人去走走!”
争争停下步伐,了然地点头。一个人?这种独处的意境,可不是一向不甘寂寞的羽菲会做的事。
看来,羽菲是有所改变了。而这改变,就为了他——展慕伦。
为了一个自己誓死不嫁的男人而心情郁卒,实在教风羽菲羞于启齿。
可是……“去向雪儿求婚!”这句话却像刀刃般刻在她心版上,教她的心不听使唤的陌生起来,她对这种失落的情绪感到陌生得令人害怕。
游走在闹区、走过静巷,她脑中拚命地抽丝剥茧,想理出个所以然:但脑子却在大半时候呈真空状态,而“出走”的芳心总能再度回到原点,绕回那个名字。
莫非……你真的中了那个人的蛊惑?
羽菲甩甩头,忽然傻笑了起来。原来想著一个人,然后或喜或优、忽笑忽叹,这种滋味真的很奇妙!妙得教她全身暖洋洋的。
仰望逐渐昏暗的天空,她两手抱胸,甩甩头,长长的吐了口气。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忧心的,不是吗?仔细一想,“那人”实在也不是透顶可恶,虽然有时候挺惹人烦的,不过……她想著他的言行举止,唇角又漾出了笑意。
就这样吧!如果他肯诚心挽回一切,那么她可以考虑给他一个机会。从不喜欢钻牛角尖、自寻烦恼的风羽菲很快就把那原本傍惶不定的自我搞定。
心理一建设好,另一种生理需求就产生了。她的“五脏庙”需要“进香”了。十分爱惜自己的羽菲决定好好大吃一餐,来搞赏一下那曾被展慕伦“折腾”的娇躯。
她踏入一家布置典雅精美的西餐厅,然后选择了在屏风后坐下,对侍者点完餐之后,啜著饮料,静待美味佳肴的到来。
二十分钟后,她正理首大快朵颐时,耳朵却不小心跑进来若干杂音。
那是屏风那头传来的一对男女的声音。
“什么?你怀孕了?雪儿,你……你没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