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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冕王的头衔可不是凭空来的。
“肚子也饿了,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结束上午的工作,胖哥迫不及待地提议著,并开车带他们来到一间最近登上过美食杂志,大受好评、人潮络绎不绝的义大利餐厅。
“怎么样,朱丽夜,有没有听到可以用的题材,打算拿来报导的?”
“胖哥,拜托你叫我阿夜,不要叫我的全名好不好?你一叫,全餐厅的人都看过来了。”红著脸,短短一个上午就能与胖哥混熟,不仅是因为她天生和蔼可亲,跟王胖不拘小节的个性也有很大的关系。
“有什么关系?难得取了个这么响亮的名字,而且朱丽夜也长得很可爱啊!要是我再年轻个十岁,一定追你,要我改名换姓为罗密欧都行!”一眨眼,他说。
丽夜被一口茶呛到,连咳好几声才说:“胖哥!”
“不过这一点我就输给小老弟了,他只需要改改名字,姓氏照旧。”
罗骥冷瞥他们一眼,默不吭声地专注在他那一大盆的海鲜义大利汤面中,埋头奋战。
“奇怪,小老弟,你今天怎么比以前还要沉默啊?做人要笑容可掬,才不会无故招人怨恨喔!”
丽夜笑笑。“没用的,胖哥,他最痛恨人家提到罗密欧这三个字。从幼稚园开始,只要有人说了这三个字,他就会视对方为仇敌一样,好像人家欠他八千万。”
“咦?他这又是为什么?罗密欧有什么不好?有多少人想当罗密欧,还当不了耶!他可是所有少女的梦中情人呢!”
“……我想,那是因为没有人会注意到名字以外的自己吧?”丽夜卷起一叉子的面条,送入口中说。“像我,口口声声被人唤朱丽夜,十个有八个会笑出来,结果比起我这个人怎么样,大家好像只记得我的名字似的,让人有点生气也有点寂寞吧!如果我的名字平凡一点,也许人家会注意到我的人。”
罗骥停下吃面的动作,不著痕迹地瞄了她一眼。
原来她也对自己的名字有“心结”?这可稀奇了,他居然都不晓得,这以为以她那种大而化之的散漫性格,绝对没有烦恼二字存在的。
……我是不是有些误会她了?
“好可怜喔!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叫你阿夜,不会再开朱丽夜的玩笑!”胖哥马上接口道。
丽夜哈哈一笑。“没关系,我后来换了个角度去想,其实这样子也挺方便的。每回和男生联谊时,所有的男生一定会记住我的名字,自然而然也提高我的曝光率。只要活用它,我的人生还是会一片光明的!”
喀当,从罗骥冻僵的手指间掉落的汤匙敲打到桌面。
有那么一瞬间对她感到抱歉的我,真是个不可救药的大傻瓜!
“对了,下午要去哪里呢?”她问道。
听到他们换了话题,罗骥把最后的面汤喝光后说:“下午要去的地方有点危险,你就不必跟我们行动了,在我们下车的时候,留在车上看守就好。”
“这算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跟?”
没想到连胖哥也说:“阿夜,这不是能胡闹的,下午要接触的都是些危险的家伙,不骗你,你一个女人家实在不方便进去,就在外头等吧。”
这代表他们根本没有把她当成专业的记者嘛!
丽夜接受的训练当中,可没有一条因为自己是“女性”就该逃避任何有危险的采访。即使是战地记者,也有许多杰出的女记者能顺利采访,不见得女性就必须处处自我设限,以性别为借口,把“输”给男人当成理所当然。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倒要看看,他们去见的危险人物,到底有多可怕!
车子在台北街道上奔驰一阵子后,来到西区一排老旧国宅社区的小巷内,停下。
“磅磅”两声,下车后的两人把车门关上后,罗骥不放心地再次低头吩咐著车内的她说:“你留在这儿不要乱跑,我们三十分钟内会回来。”
“是。”又不是对小孩子说教,不必说那么多次啦!把抱怨埋在心中,丽夜装著乖巧地一笑。
罗骥有些不安,他还想再叮咛一次时,身后的胖哥就催道:“走喽,小老弟,时间差不多了。”
没办法了。虽然觉得她老实得可疑,可罗骥也只能暂且相信她不会笨得把警告当成耳边风。他转身追上胖哥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地进入某栋公寓的入口。
丽夜等了五分钟,确认他们应该到达目的地后,自己也跟著下车。把笔电留在车上,带著相机,她若无其事地在街道上徘徊两下,然后钻进他们俩先前消失的楼梯间。
一进入阴暗的入口,首先传进鼻中的就是股浓浓的烟味,隐约可听见楼上传出的说话声,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循著楼梯往上爬。二楼,左、右两道紧闭的门辟静怕无声。
不是这里。
正想再往上走,突然,前方一堵肉墙将她给遮挡住。
唔……不会吧?这么快就被逮到啦?丽夜硬著头皮,把视线一寸寸调高,直到她看到两名陌生的、表情凶恶的男人。
GAMEOVER!
抽搐著的脸皮挤出一抹笑意。“哈啰!抱歉,我在找姓王的一户人家,请问你们认识吗?”
待在车上的她应该不至于轻举妄动吧?罗骥一边听著胖哥与这一带通称老大的吕姓男子交谈,一边心不在焉地看著这间杂乱的屋子。现在这些混黑道的家伙也都学聪明了,他们一方面巧妙地与警方周旋,不会轻易露出把柄,另一方面也常常会藉著泄漏一些情报来施恩于警方,如此一来,既可打击对手,又可让警方欠下人情。
坦白说,比以前的流氓还难以应付。
所谓的仁义精神荡然无存的现在,连他们这些警察要上门前,都会再三小心戒备,因为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反咬一口,他们可付不起形象受损及名誉丧失的代价呐!
要不是捕蛇得先找出蛇洞,他还真不想和这帮人打交道呢!
“姓艾的家伙得罪不少我们的弟兄,这你也知道。如果我提供什么名单给你们,到时候我自己可是会被人当成叛徒的,你不会不明白吧?王胖。”
“吕哥,你说什么笑话,以你在这地方上的名声,谁敢与你作对呢?我们也不过是问个名字而已。”
“王胖,现在时代不同了,一些年轻的小伙子,仗著血气方刚,气焰嚣张得很,以为只要砍了我吕某的头,他们就可以称王称霸,我自己也是挺危险的。再说,我有必要得罪一堆人,跟你们通风报信,给你们警方甜头吗?”
搔搔脑袋,王胖苦笑著。“那要不然您怎么才肯给我们一点情报呢?”
“很抱歉,我想你是白跑一趟了。我今天也很忙,你们改天再──”吕姓男子正要下逐客令,门边却传来一声“大哥”,引开他的注意力。“什么事?”
两名男子架著一名女子进入屋内。
“我们看到这查某在楼下探头探脑,不知道想干么,就把她带上来了。老大,她身上还带著这个──相机!”
罗骥大吃一惊。该死的!朱丽夜怎么会……
“请你们放手行不行?我都说了,我是来这儿找人的,既然我要找的人不住在这儿,我离开就是了,你们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地把人捉来捉去,以为国家没法律了吗?放手!”她凶巴巴地嚷著,故意不看罗骥与王胖。
“放开她。”吕姓男子一弹指。
双手被松开后,她忙不迭地说:“谢啦!这位大哥,你够明理。很抱歉闯到你的地盘,我这就走人。”
“慢著。”
一声令下,门口立刻有几名男人挡住她的去路。
吕姓男子笑说:“小姐,你的相机里拍了些什么,不介意让我们看一下吧?”
“我……里面什么也没拍啊!”吞咽下一口口水,她动摇的神情,明显得藏不住。
“没拍?那让我们看看就更没关系喽!”
“这……啊!你干什么?把我的相机还我!”为了取回强行被夺走的相机,丽夜不顾一切地上前和对方抢,男人不高兴地扬起一手,她闭上眼睛、咬紧牙关,等待著那一记痛击降临。
但,那巴掌并没落到她脸上。丽夜惶恐地睁开眼,竟看到罗骥挡在她身前,扣住那人的手腕,还把相机给抢了回来。“无论是什么理由,对女孩子动手都是不对的吧?”
“你想找麻烦吗?臭条子!”屋内五、六个男人围了过来。
王胖抹著额头的汗水,笑嘻嘻地说:“大家火气都太大了,不要这样。看在我的分上,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怎么,这位小姐是你们的人?”吕姓男子狰狞地一笑,露出金牙说。“这样说不过去吧?表面上跑来跟我们探听情报,背地打算做什么?这女人是记者吧?我最讨厌的就是些像苍蝇一样到处飞来飞去的记者了,让我看到,我就一个个掐死他们!你们不是不知道这点,却还把她带来?”
丽夜现在才后悔自己的鲁莽已经太迟了。自己的过错自己承担。“和他们无关,是我自己跑来的!”
“没人问你话,闭嘴,女人!”
她不甘示弱地吼回去。“只要你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么怕记者打听消息?我看你才该闭嘴呢!”
屋内一片死寂。每个人都当她是疯了,因为她竟用这种口气和吕老大说话。眼前的男子可是传闻中曾经暗杀过许多帮派老大的狠角色呢!虽然一直苦无实证,但从他能占有这块地盘十多年,地位都不曾动摇这点来看,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敢用这样的口气对他说话。
“好个嘴巴辣的娘儿们!”哼哼地以鼻音笑了两声。“要不,还有个解决的方法。你陪我一个晚上,让我消气。”
丽夜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她以为这种话只有三流连续剧里的流氓才说得出口。
“你这个──”
一堆卑鄙、下流、没进化等等的侮辱台词排队等著她说出口,却硬生生地被罗骥给拦住,他大手一遮,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得罪你的地方,就由我来替她道歉,方法随你开。”今天若想全身而退,也只有这个法子了。罗骥知道他们这一行有这一行的规矩,注重“面子”两字的黑道中,若传出让一名女子闹场,却什么代价也没付地就让人离开,以后这姓吕的也别想混了。
“喔?你要帮她?”
罗骥眉头拧紧,一点头。
“好气魄!这女的是你什么人?这个吗?”笑著,扬起小指,吕姓男子问道。
“唔唔唔!”朱丽夜在他的手掌底下挣扎著。她不要罗骥帮她,这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又欠了他什么!
可惜不管她说什么,似乎没人在乎。
“她是我的谁都不重要,开出你的条件吧!”反正他早习惯替她收拾残局了,也不差这一桩。
“有意思,这该怎么做呢?”吕姓男子的目光在屋内梭巡一阵后,指著酒柜说:“那里的酒,每一瓶都是纯度五、六十度的烈酒,只要你能一口气喝光三瓶,我就当作这件事没发生过。”
她闻言脸色惨白。三瓶?开什么玩笑,会喝死人的!
“好。”
想不到罗骥竟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四章
普通酒量再好的人,一口气喝下身体无法负担的酒精数量,也无法免除急性酒精中毒的危险。丽夜不懂罗骥何必为她这么逞强,这分明是搏命的赌注,她一点儿也不感激他这么做!
“可以了,你不要再喝了啦!”动手想把酒瓶抢过来,却又被罗骥一把推开。
再次把瓶口对准自己的嘴,咕噜噜地灌下。已经解决两瓶,只要这最后一瓶喝完,他们就可脱身了。
“你打算把自己喝死不成?”她急得眼眶都红了。
死不了的。罗骥撑著越来越模糊的理智。谁会被这点酒精打倒!
“我把相机给他们就是了!罗骥,你别再喝下去了!”丽夜转头朝著吕老大吼道:“听到没有?我把相机给你,你该满意了吧?这酒,我们不喝了!”
男人冷笑。“喂,丫头,你再给我扫兴,原本可以解决的问题,又没办法解决了。听好,乖乖在一旁坐著,让男人们用男人的方式来了结这桩事,不要辜负你的男人这番奋斗的苦心。”
她一咬牙。“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更没理由让他替我出面了。罗骥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不是我的男人!”
“噢?你另有别的男人吗?这位小哥有哪点不好?现在这年头,已经找不出几个能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而牺牲的男人了。”
丽夜吼道:“为什么女人非得有男人才可以?”
“嘿……声音这么大,你还想要再一次惹我生气,是吧?”
可恶!这个臭光头、肥猪猡!根本是存心要找他们碴嘛!好说歹说的就是不肯放过他们!
“吕哥,我看你也见好就收吧!”王胖以手帕擦擦额头。“我说要替我兄弟挡一瓶,你不肯,指明要他一个人喝。好,这条件我们接受了,现在我兄弟已经这么努力在喝了,你还在和小丫头斗嘴,这样子下去没完没了的,不喝死我的小老弟才怪!”
“那又怎样?”
眯成两道细缝的小眼睛一闪,王胖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兄弟从这儿被扛出去的话,以后‘麻烦’就很多了。我记得这条巷子是禁止停车的,‘交通的’已经常跟我抱怨,说这一带有很多违规的人呢!”
吕老大嗤鼻。“王正胖,我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的!你们说来就来也就算了,还带了个女的来刺探,已经够让我不爽了。再说,要以这种方式赔罪,也是你手下这位小哥自己选的,我可没逼他,怎么你倒把责任全推给我了?这样说得过去、道理能讲得通吗?欺人太甚的是哪边,嗯?”
“给人行个方便,以后大家都方便。”王胖拍拍自己西装里藏的配枪,意有所指地说:“三天两头开出搜索票,再小心也会给我们找到一、两支吧?”
吕老大不甘心地瞪瞪朱丽夜,然后下巴一扬说:“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这丫头了,滚吧!”
闻言,立刻把罗骥手上喝到一半的酒瓶夺走,丽夜撑起他半边身子说:“我们可以走了,振作点!罗骥!”
宛如一条绷紧的绳子刹那间被割断,罗骥放任自己的意识漂浮在酒精的效力中,对接下来的事也不复记忆。
他知道自己正在作梦,因为真正的他不可能也不会穿著这么可笑的服装。
低头看著脚上那一双尖尖的、鞋尖翘起的靴子,腿上则是一双恶心的白裤袜,大腿到腰间还套著另一条蓬蓬圆圆的灯笼裤,这种街头卖唱小丑似的打扮,荒谬到令他想高喊“救命”!
说时迟那时快,四周景物突然大放光明,就像在黑暗中射入一盏水银聚光灯,而且变魔术般地出现一座欧式洋楼,二楼还有座小小的露台。
这是什么见鬼的玩意儿?
“噢,罗密欧啊,罗密欧,你为什么是罗密欧呢?”
谁在唱乞丐诗?还唱得这么离谱难听?企图要杀光所有人的耳神经吗?
“噢,罗密欧,你来聿?”
楼上的“女”子伸出上半身,露出真面目──恶,居然是吕老大?!
“罗密欧,你别跑!”
开玩笑,谁还待得住这种怪梦?和这种怪物茱丽叶比起来,现实中的“朱丽夜”要好上百倍、千倍咧!
“罗密欧,你今天一定要把这些酒喝完,不许你逃!”
一只只巨大的酒瓶像是恐龙的脚,朝他压过来。咚咚咚的声响和媲美强烈地震地摇晃地面,更教他东倒西歪,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现在他知道当爱丽丝被一堆扑克牌追杀时,究竟是什么心情了。
这场该死的噩梦要持续到何时?醒来、醒来、快点醒来啊──
“啊──”
睁开眼,惊吓出一身冷汗的额头都湿淋淋的,好不舒服。罗骥庆幸自己及时脱离梦境的同一刻,脑海里也浮现新的困惑,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不记得自己房间里有贴布莱德彼特的海报啊!
“……唔……嗯……别再喝……罗……笨蛋……”
朱丽夜?罗骥又一惊。
她趴在这边做什么?枕在他的腿上睡觉是什么意思?不解地伸出手去摇摇坐在床边椅子上熟睡的女人,喊道:“喂!朱丽夜,你醒醒!”
“……唔……##&……”
嘟嚷著没有意义的言语,头转了个方向,她继续作她的春秋大梦。
看来是没办法从她口中得到答案了,罗骥蹙著眉,移动自己的双腿,缓缓地坐起,眺望著这间朴素简单到不带任何私人色彩的房间。干净的小桌上摆著一台电脑,单人床、台灯、衣柜。唯一比较特别的就是放在衣柜前的那只庞大行李箱,看来好像是才从国外回来,还来不及拆开的样子。
莫非……这是朱丽夜的房间?
目光再度落在沉浸于梦乡的女人的脸庞上。罗骥发现,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长时间地观察她。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光看脸蛋,实在是张挺标致可爱的脸。睡著的模样与醒来的模样,给人的印象竟差了十万八千里。要是她一直是这样文文静静、秀秀气气的,自己大概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