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笑眯眯地接过庆夏递过的手帕,轻轻擦一擦素手,阿棋耸一耸肩,“我也不想打呀!”可惜了这么一方上好的丝帕。
“你、你——”
“我什么呀?”阿棋天真地一笑,“我不守妇德?我勾三搭四?你有什么证据呀?”
“我、我就是知道!”尉迟念儒不敢上前一步,“你敢说你没同男人上过床?你敢说你至今仍是完璧之身?”打死他也不信!
“哦,若我是呢?”
“那、那我就从此再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唉,看来我若是真拿不出一点证据来,今日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喽!”撇一撇红唇,阿棋慢慢又踱回尉迟闻儒身前,“可以吗?”
“这些年你不就在等这一天?”微微一笑,尉迟闻儒拉起她的左手,将宽大的红袖微微向上一掀,露出一颗鲜红欲滴的红痣来。
“守宫砂!”
厅内,众人的目光全聚在阿棋手臂上。
“人家棋姑娘果真是贞洁女子啊。”
“是啊,以一未婚女子身份行于商海之中,可敬可佩!”
“偏有那些宵小鼠辈在背后造谣生事!”
“卑鄙无耻至极呀!”
嗤声不绝于耳,众人目光均瞥向厅中那一撮无事生非的卑劣小人。
“你、你明明和他,你们不是——”
“我爱她,可我也尊重她。”将心爱的女子紧紧拥在怀间,十余年的激情尽悉不再压抑。
“你、你们——”不正常!
“我什么?”静静转身,平静地望向那几人,阿棋叹息一声,“我是卖身为奴的卑贱女子?我是不该抛头露脸的懦弱女子?我是不该撑起书坊经营的女流之辈?我是丢尽祖宗脸面的无德奴婢?还是——这位尉迟念儒老爷想纳却纳不成的小妾呢?”
大厅内无人出声,只静静听她轻轻自语。
“可就算我是卖身为奴的低贱女子那又怎样?我哪一样比尔等自诩孔盂之徒的男人差?女子无才便是德吗?哼,我偏不服气!我偏要做一番事业给你们看一看!我偏要你们这些瞧不起女人的自大狂看仔细了,不管走到哪里,我阿棋便是阿棋,我一样能同你们一样,昂首挺胸地活在这个世界之中!”圆圆的杏眸不由泛红,这些年,她走得好辛苦。
“尉迟,你后悔娶我吗?”她是一只不肯向男权低首的骄傲苍鹰啊!
回答她的,是缠上她身躯的一双暖暖手臂,以及——
“我爱的,便是飞翔于天宇的美丽苍鹰。”
一切,都值得了!
她咬紧唇,转身,将所有感激与委屈全埋进这个令她眷恋不已的温暖怀中。
静默许久,然后,掌声四起。
“我不服——”
惊愕,使众人停息了掌声,众人又都望向新的焦点。
尉迟一家已悄悄溜走了,同他们一起来的那位白衣中年男子却没走,而是抖抖地站在那里,阴鸷的目光直直瞪向今日的新娘子。
“我不服!我的才能哪一点不如你?!我的经营之道又哪里比你不上?!可为什么短短十年间,你从一无所有到拥有闻名天下的闻棋书坊,而我却连区区五间小小的书坊都经营不下去!我不服!”他不服啊,他堂堂的男儿为什么比不过一名小小的女子?!
“齐先生。”阿棋平静地回视他,“记得那年书坊要刻印《昌黎先生集》,你让书坊赢利了多少?”
“七千两。”他仰头回答。
“咱们原先计划赢利又是多少?”
“两千五百两。”齐先生一哼,“我将珍藏本加印了一倍,普通版本以每本五百两价钱卖出,我辛辛苦苦刻的书为什么要白送与人?曾有一名举子为求一书而当了石砚呢!”商人,自当重利。
“你只想着赢利,从不为他人着想,久而久之,还会有多少人肯送钱给你?”阿棋摇一摇头,随手一指厅内各处悬挂得满满的贺幛贺联,“你知这些喜礼是谁送的吗?
齐先生也摇了摇头。
“都是闻棋书坊的老顾主们千里迢迢托人送来的,而我根本不认识其中的几位。你知他们为何送我这些?”她自负一笑,“因为闻棋书坊以‘诚信义礼’为铭,我是商贾,我自然要赢利;可我更是人,要讲诚信、讲义礼!哪一位顾主没有困难的时候?我帮他一把,即使不求回报也可会成为朋友。若你只顾赚钱,看不到别人的难处,一心只往钱眼钻——试问,久而久之,还有谁愿买你这刻薄小人的账呢?”闻棋书坊如今能坐大明书市头把交椅,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言尽于此,齐先生,恕我不送了。”呵,好困!
厅内众人连连点头,深为这位棋姑娘而折服,不由全涌过来,诚意给予两位新人衷心的祝福,将那位齐先生远远抛到了脑后。
“二哥曾想收你为妾?!”竟敢瞒他!
“五间书坊外加两万两白银换一张破纸?!”也没告诉她呀。
“互相抵消?”他提议。
“一言为定。”她点头。
呵呵,今日是他们的大喜之日耶,何必再去翻十多年前的烂账呢?
有志一同地,他和她漾起开心喜悦的笑,迎上涌过来的大把宾客。
呵,好困哟。
唉,他的洞房花烛夜,还要等多久哟!
咕噜,咕噜。
忍不住呻吟一声,他勉强着睁开眼,一片漆黑告诉她,此时仍是深夜。可她好饿!只得挣扎着探出一只手来,胡乱摸索点灯的火石。
“干什么呢,你不是累坏了?”温温的笑意发出她的头顶,连带她身下的胸膛也在微微振动。
“我饿啦,要吃棋子糕嘛!”
她咕哝一句,继续摸索。
“好了,我拿给你吃。手放回去,乖乖的不要再乱动了。”他又不是圣人,可以放任佳人乱摸。
“尉迟?你怎会在这里?”
张口吞下香甜的棋子糕,含糊不清,神志依然陷在睡梦之中。
“不喜欢我搂着你?”这倒奇了,这小女子明明粘得紧。
“喜欢呀,可我怕你又要我背棋谱嘛。”
“说到这,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那么聪明的阿棋却总也学不会围棋呢?”
“我故意的嘛!因为尉迟老爷说了,如果阿棋也痴于棋术的话,就没有人可以帮他养他儿子一辈子了,还说阿棋便也吃不上棋子糕了。可阿棋就是要吃棋子糕嘛!这是秘密哦,我谁也没告诉过哟。”
“原来如此啊!”原来爹爹早已为他盘算了一辈子的生活。想来,问他要不要换棋童,是故意探他心意的。
“阿棋就那么乖乖听话?”
“阿棋本来就很乖呀,是尉迟老惹我生气的。”
“我?我惹你生气?冤枉啊,大人。明明是她总在惹他啊。
就是你,又怎样?就是你——你?!
“尉、尉迟?”伸手,触摸到暖暖的脸庞。
“是我。还饿不饿?”依然是温温的笑意。
“不饿了。”悄悄移动一下身子,却听到一声微微的喘息。她好奇,又动一下,喘息声更大。
“你——还累不累?”尉迟闻儒咬牙抱紧怀中的小女人。晒,她而今是他名正言顺、名副其实的妻子了。
“累?”她微怔了一下,尔后全身的酸痛无力尽悉出现,“好累哦。”
“那就乖乖给我睡觉,不要再动来动去!”心爱的女子正寸隙不留地贴在他的身上,这种诱惑实在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为什么?”她慢一拍地问,依然动来动去。
“难道你要我再吃你一回?”他咬牙呻吟,“除非你想更累!”老天,肖想了十几年的圆润身子此时正被他搂在怀,要他忍,实在是——可恶!
圆脸一下子燃了起来,她赶紧躺回原位,偷偷吐吐粉舌。嘻,幸好是黑夜,看不见她的红脸。
“尉迟——”她睡不着,怎么办?
“怎么办了?”不要再用这种懒懒的语调勾引他了行不行?
“咱们成亲了吗?”幸福来得太快,宛如梦中。
“现在正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他柔声说道,明白她的心情,他也是一样宛如梦中啊。
“尉迟——”
“又怎么了?”拜托,不要再理他了!他会忍不住的。
“我有没有讲过我喜欢你?”她贼贼地笑,贴上了他颤抖的胸膛。
“你——讲过。”他体贴她,可她为什么不体贴一下他呢?干吗非要引得他把持不住?
“那我问你话,你会不会说谎?”
“当然不会。你想问什么?”尉迟闻儒大掌用力将怀中的娇躯紧紧揽住,努力压抑狂渴的灵魂。
“那天,在红袖楼——”
“老天!”他粗喘着一笑,“不是告诉你了,没有事发生的。”
“可那里真有许多美人耶!”她偷去了一回,“你难道一点也不喜欢?”手指,划来划去,在某人胸前。
“我只喜欢一个名叫阿棋的笨棋痴!”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甜密的痛苦,狠狠吻向怀中人儿的红唇,将所有的情意一股作气地吻过去,“她长得不漂亮,她很任性,她只会给我找麻烦,她只会惹我生气,她只会——让我意乱情迷。”
深深的吮吻,热切而大胆的动作,只因为怀中的人儿。
“尉、尉迟——”
“你又想怎样?”天哪,他快死了。
“你、你真的也是头一回?”她快陷入梦中了。静默,再静默。
“呵呵,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立刻缠上他僵硬的颈子,主动献上热吻,她妄图混过去。
“阿棋。”他干巴巴地一字一字努力说出来,而不是乱吼出来,“这事关男人的尊严,开不得玩笑。”
言罢,他重回丰润的娇躯,继续他的探索。
喘息声再起。
“尉、尉迟——”
“你到底要说什么?”为什么他平生头一遭的男人之夜这般坎坷?!
“你、我很开心啊。”她也干巴巴地笑,“我只是好奇喔,真的是好奇!”
“好奇什么?”他索性停下未完的探索,静候她再吐惊人之语。
“为什么你的第一次却像已做了千百回那般熟练?”她一口气讲完。
我的老天爷——
“如果你爱一个人长达十几年,也肖想吃她吃了十几年,你会怎样?傻瓜,难道你不知道有书可读有梦可做,你可以在心里千遍万遍地来狠狠吃她吗?!”他也一口气吼完,然后拒绝再答复任何问题,用力地吻住她的红唇,将她牵往爱的梦境里。
一室,再也无语。
曾经有人问他:“你贵为棋中圣手,却娶了一位丝毫不懂棋艺的棋中白痴为妻,你不后悔吗?”
他笑了,笑得淡然、笑得幸福,更笑得自负,“可我偏爱这个棋中白痴呀,那又怎样呢?”
是啊,那又怎样呢?他今生后世也不悔。
因为,他爱棋,早已成痴呀!
早已,爱棋成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