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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未满-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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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也交过不少女朋友吧?”罗映雪随口接了句,只想速速把焦点转移到他身上,她才不是真有兴趣听他谈起过往情史呢。
  “我?”他吃惊地笑了笑,像是很意外她会有此一问。“我大学时交过一个女友,出国念书后,相隔两地就淡了联络。回国后一直忙于工作,以至于没有再交女朋友。”
  他干嘛说得那么详尽?罗映雪有点摸不着头绪,但想到自已和曹苇杭八年来都没有断了音讯,自已都满骄傲的。嗯,友谊毕竟比较能持久。
  “我想,既然有心交往,就该彼此坦诚,对吧?”陆学谦正经八百地说。
  “当然。”罗映雪迫不得已地点头。他的话一点毛病都挑不出,却让她隐隐有点不对劲的感觉。
  “那你和前任男友交往多久呢?”
  “三年吧。”太长怕会给他难舍难分的想象,太短又怕破坏自己好女孩的形象。
  “很要好吧?”他挑了挑眉,三年是段不算短的时间呢。
  “那个时候是满要好的。”她再度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不无求饶的意味,可惜他丝毫无法领会。
  “是大学同学吗?”
  “嗯。”这时,罗映雪已有点被盘问的不快。算了,点头最方便了,不用再想别的答案。
  “听说……你们学校风气很开放。”
  罗映雪心一凛,终于弄懂他迂回曲折问那么多问题的用意何在了。每当有人说起T大的校风开放,十之八九指的是性观念的开放,而非学风的开放。
  “你想问我是不是处女,对不对?”她未加掩饰就点破他的企图,存心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陆学谦一口水尚未吞入喉,被呛了一下,慌乱地解释道:“其实我并不是很介意这一点,毕竟这是个晚婚的社会。”
  “是啊。”她诡诈地笑了笑,明白他说不在意只是场面话。呵,她才不拿这种事满足他的好奇心呢!
  之后,气氛明显变得尴尬,两个人也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过了几天,罗映雪下班后,陪曹苇杭去重庆南路买考试用书,忍不住把这件事说给他听。
  “天啊,哪有人这样问的?他不被吓死才怪。还有,你明明就是……呃,为什么要说成自己好象已经不是了?”曹苇杭克制不住地低嚷出声,差点把手上一本上千页的参考书掉在地上。映雪也太口没遮拦了!
  “我说话一向都是这样的,你也很少被我吓到啊。”罗映雪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继续热心地帮他挑书。
  那你怎么不做我女朋友?曹苇杭在心里叹息。
  “对了,”她倏地从书页中仰起头瞪他,“你怎么知道我明明就是……”她猛然掩住口,硬生生地把最后两个字吞下去,脸颊迅速窜起一抹嫣红。
  “难道不是吗?”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哼,还懂得害羞啊?
  罗映雪扁了扁嘴,不甘心地回道:“我上次打电话去你家,你爸说你可能和郑小姐在外面过夜。”她仰起脸睨着他。
  “我才没有呢!”曹苇杭像受到莫大的冤枉,涨红脸着急地辩解。他和郑小姐的饭局都是老爸先答应下来的,郑小姐人很健谈,每回和她吃饭都得吃上两、三个钟头,所以他才会晚归。
  “你那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骂你。”她暧昧地用手肘撞了撞他。
  “我看你和那位陆先生分手好了,听你这么说,两个人似乎不太适合。”曹苇杭不想愈描愈黑,把话题又转回她身上。
  完了!她是不是和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合?“可是我还不是很了解他呢,也许他有很多优点是我还没发现的。”罗映雪沮丧地分析。
  “他很喜欢你?”曹苇杭闷闷地问道。
  “大概吧。我上次约会说了那些不得体的话后,他也没有因此而疏远我啊。”
  “喔。”曹苇杭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买了一大袋书后,他们两个在附近吃了顿简单的晚餐,曹苇杭才开车送罗映雪回家。
  “喂,通常男女朋友交往多久后会接吻啊?”在车上,罗映雪别扭地问道。她小小的心灵径自认定像曹苇杭这样的白马王子不可能没有经验,而且这种事她也只敢对他问起。
  “视情况而定吧。问这个做什么?”他皱了皱眉,将车停在她公寓的巷子口。
  “先做心理准备嘛。”她脸红地推开车门,大步走向公寓。
  “映雪。”曹苇杭跟到她身边,低哑的声音在暗沉的夜里听来,带着一种不真切的迷乱。
  “嗯?”罗映雪将钥匙插进锁孔,不很在意地抬起头看他。
  “如果你没有人喜欢就好了。”他扯开一丝微笑,苦涩和纵容同时在他的嘴角荡漾,分不清是哪一种情绪的成分多些。
  “什么意思?”罗映雪慌了手脚,曹苇杭怎么一脸可怜相啊?
  “祝你幸福啊。”他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
  映雪呀,国一那年就一脸梦幻地说自己比较喜欢有点大男人的男生,他大概永远不会是她喜欢的类型吧。
  罗映雪呆呆地愣在原地,吃力地抬起颤抖的手贴上额头。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个很轻很轻的吻,又是落在额头上,可以解释为告别的吻、祝福的吻,再加上他们又是十几年的老交情了,这样的举动并不算太过亲昵啊。
  为什么怎么为他的言行解释,都无法抑止自己有如万马奔腾的心跳?她连A片都看过了,却没有这个吻带给她的感受来得惊心动魄。
  如果她没有人喜欢就好了,那为什么他从没想过要来追她呢?罗映雪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低低地在心底呢喃。
  第九章
  罗映雪拉了拉身上的长礼服,不太能适应地轻咳了声。这件伴娘礼服是沈寒帮她挑的,简单素雅的米白色,古典内敛的打褶领,强调的是一份含蓄的美感。可是,穿在她身上,那份感觉就完全走了样,轻盈的贴身衣料让她有一种暴露身材的恐惧,像是没穿衣服般不自在。
  “过来!”沈寒端坐在新娘休息室的单人沙发里,高声地唤她。
  “喔。”她应了一声,浑身僵硬地瞪着脚下的高跟鞋前进,生怕一不小心会踩脏了裙摆。
  “你要是敢在我的结婚典礼上学机器人走路,就给我试试看!”沈寒不耐烦地抓过行动迟缓的她,抽了张面纸帮她按掉脸上的汗珠,重新又补了一层粉。
  “你干脆把我丢进面粉堆里滚一滚好了。”罗映雪垂下沮丧的小脸控诉,“哪有人连手臂、手指都要上妆?你的粉不用钱吗?”太夸张了,居然有新娘子帮伴娘上妆的,再说,沈寒的妆还比她淡呢。
  “所谓的新娘妆就是全身上下看得到的地方都要上妆啊。”沈寒好声好气地安抚她,“乖,你没我白,多上点粉会比较好看。”
  “反正伴娘的作用就是要衬托新娘的美丽呀,你应该把我弄丑一点才对。”罗映雪扁了扁嘴。
  “你太高占自己了,罗小姐。”沈寒扯开一丝虚假的甜笑,随即又取出一对碎钻耳环帮她戴上。
  “寒,你结了婚后,可不要太霸道喔。对了,新郎应该请他最要好的朋友当伴郎,怎么找了曹苇杭?”自从上次那个吻后,她和曹苇杭大半年没有联络了,今天来到婚礼现场才晓得他是伴郎,害她吓了一大跳。
  “那是他的意思。”
  “好奇怪!他不怕曹苇杭抢了他的风采吗?曹苇杭比他高又比他帅……”罗映雪叨叨絮絮了好久,才发现沈寒似笑非笑地瞅着她,连忙咽下一大串要拿出来批评新郎的话。
  “他的好朋友大部分都结婚了。”沈寒好风度地微笑,不在乎自己的新婚夫婿被好友贬得一文不值。
  “唉,结婚真是一件麻烦的事。”罗映雪感触良多地摇了摇头。
  沈寒被她的模样逗笑了。“你不知道吗?结婚仪式会这么繁复,一方面是要让新人们昭告天下后无从反悔,另一方面就是要让他们体会到结婚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非不得已,千万别结第二次。”
  “好象满有道理的耶。”罗映雪把她的话咀嚼一番后,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听说你们台南人结婚的规矩才多呢。”沈寒打趣地说。
  “没错!”罗映雪不禁又垮下脸。“我妈从我上大学后就开始帮我存首饰,我叫她折现给我,还被她骂了一顿。”老妈项链、手镯都买了好几对了,却让她大学四年省吃俭用又兼差,她还真无法理解老一辈人的想法。
  短暂的静默后,她偏头打量了沈寒一会儿,只见她淡淡地笑着不说话,有一点点紧张,又有一点点腼腆,好象在想什么事情。
  “我到现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收到你喜帖的那天,我从早到晚都处于失神的状态。
  下班回家的时候,我边走在人行道上边想,寒真的要嫁给赵总吗?想了好久,我终于很放心地确定那是我的幻觉,因为你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嘛。结果,我打开皮包要拿公车卡时,突然看到那张红色的喜帖,当场倒抽了一大口气,天,我没在作梦!路上的行人八成以为我脑子有问题。“罗映雪忍不住诉说自已饱受惊吓的心理历程。
  “嫁给他是唯一可以虐待他一辈子的方法呀。”沈寒俏皮地眨了眨眼。
  “新娘子,该出来了。”沈寒的妹妹探头进新娘休息室叫道。她一见罗映雪,马上冲过去恶狠狠地勾住她的脖子,“你这个小人,抢了我伴娘的位子!我不管,等你结婚时,一定要让我当伴娘。”
  罗映雪被她架着脖子拖出休息室,不敢有任何异议。那你就等到天荒地老吧!她只能报复性地在心底这么想。
  沈寒的婚礼在她姐夫的别墅举行,请了一位外籍牧师证婚,典礼结束后则是一场家庭式的茶会。
  罗映雪完成了陪新娘出场的任务后,过去陪曹苇杭说话,他和这儿每一个人都不熟,包括新郎和新娘,真不知道寒和赵总找他当伴郎的用意何在。
  “我到此刻还觉得像在作梦。他们两个人一见面就吵架,结了婚后,要吵不就更方便了吗?”罗映雪头痛地拍了拍额头。
  曹苇杭因她的说法而笑了起来。很久没和映雪联络,固然是由于忙着准备考试,但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却是想好好地让这段感情沉淀,再决定要拿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她。
  会答应当这场婚礼的伴郎,无非是想瞧瞧她穿白纱的样子。他很怕那一个吻后,映雪会被他吓到,会想要疏远他,今天看她笑吟吟的旧模样,让他有一种轻松而舒坦的感觉。
  “你的感情智商尚处于启蒙阶段。”他拍了拍她的头,有感而发。
  “对啦,不像你和郑小姐,都可以拿好几个博士学位了。”她不服气地嚷嚷,一阵心酸倏地涌上心头。
  曹苇杭那么久不给她电话,不约她吃饭,她却天天晚上躺在床上想着他说的那一句“如果你没有人追就好了”。
  罗映雪,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她总是一遍又一遍地这样骂着自己,一直骂到累了,才合上酸涩湿濡的眼睛,沉沉入睡。
  这时,人群里起了一阵骚动,好些前来观礼的未婚女子兴匆匆地从四面八方朝新娘奔近,大伙都抢着占一个好位置来接新娘的捧花,银铃般的笑声成串地洒落在绿草如茵的庭园里,渲染出一片洋洋喜气。
  接到新娘捧花的人,会是下一个步入结婚礼堂的幸运儿。
  沈寒和赵之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将手里的捧花以优雅的弧度朝她目测好的方向拋去。
  罗映雪一张小嘴正忙着和曹苇杭说话,没分心去留意周遭所发生的事,等到香槟玫瑰扎成的花束呈拋物线划过天际时,她才在众多女子的尖叫声中抬头。好巧不巧地,那束花直直朝她而来,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而曹苇杭大概也是相同的心思,最后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捧住了花。
  四周响起了如雷的掌声和欢呼,顿成焦点的他们不免尴尬起来。
  不远处的沈寒回眸朝赵之恺得意地娇笑,他也笑了,悄悄地伸过手来握住她的。
  “恭喜了。”曹苇杭松开手,百感交集地别过头。
  “还是给你吧,我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嫁得出去呢。”她轻轻地将花搁到他怀里,眼中带着一抹难掩的失落。
  “你和陆先生呢?”曹苇杭错愕地回过头。
  “吹了。”自从曹苇杭对她说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后,那段她小心呵护着的感情也莫名其妙地在瞬间失温。她一懒得在陆学谦面前装模作样后,他的热情也不复以往,分手的话反而是由他提出的。
  曹苇杭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罗映雪指了指他怀中的花,咧开了一个洒脱的笑容,“新娘捧花可以带来幸运,你和郑小姐可能好事将近了哟。不过,我是绝对不当你们的伴娘的,当伴娘实在太累了。”只要一说出言不由衷的话,她马上就会显得有点语无伦次。
  “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从头到尾都是我爸一相情愿。”这辈子,他从没像此时这样急切地想澄清一件事。
  空气中沉寂了好一阵子,彷佛连风都忘了吹动,害得两人面红耳赤地对望着,在宁静中等待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那……”他们两个吞吞吐吐的都有话说,却没办法一豉作气地把话说明白。
  “我先说吧。”曹苇杭想说的大概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可是她想了好多个晚上的话,要是不趁这一刻说出来,只怕要深埋在她心中一辈子,永无出口的一天。
  罗映雪深呼吸了一口气,手中象征爱情的捧花散发出的浓郁馨香催眠了她潜意识里某些无谓的矜持。“你上次对我说了那句话后,我就在想,嗯……如果你有一点点喜欢我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试着做更进一步的交往?”
  曹苇杭的脑袋轰然乍响,好半晌没法子思考,只能愣愣地瞧着她。她胸前斜裁镂空织花的白纱中隐约透出微红细嫩的肌肤,呼应着脸上一片放肆的潮红,释放出一股无邪却诱人的性感。他等了那么多年,压根没想到会是映雪先对他开口。
  “我只是提出一个建议而已,你当然可以拒绝。哎呀,我脸皮很厚的,绝对不会因此而受伤啦。”她唱独脚戏般地自言自语许久,却只见曹苇杭一脸恍若未闻的表情,胸口一阵气血上涌,语气霎时凶恶起来,“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那些有辱她女性尊严的话,休想她会说第二遍。
  “和你一样的话。”曹苇杭的唇角缓缓绽开一抹促狭的笑容,深凝的目光仍停驻在她表情丰富的小脸上。
  “什么?”罗映雪的脸涨得更红了,这回却是因为不甘与气愤。早知道就该把发言权让给曹苇杭!“那如果我们以后真的在一起了,你岂不是会到处跟别人说是我先倒追你的?”
  她愈想愈生气。
  “是我追罗映雪的。”他大方地揽下那个她不想要的角色。
  “喂,你是不是从小就喜欢我?”她不好意思地问,却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认真回想起来,曹苇杭从小到大都对她很好呢。
  他叹了口气,“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了什么话?”
  罗映雪摇了摇头。
  “你呀,凶巴巴地对我吼说,遇到我,你这辈子注定没好日子过了。”他露出心满意足的笑颜,“还真被你说中了。”
  “我只说要试着交往看看喔,像我和陆先生,只试了三个月就吹了。虽然我们认识了那么久,但是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你对感情的事有什么看法。”曹苇杭怎么有办法那么轻易地就把“一辈子”挂在嘴上呢?他的笃定让她好心虚。
  “谁说的?你以前不是常问我‘如果你是陆先生,你会比较喜欢我怎么做’、‘如果你是陆先生,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太不端庄了’之类的问题?我告诉你的答案都是我心底真正的想法。”
  “难怪他会不要我!”罗映雪恍然大悟地尖声叫嚷。“我是要你站在他的立场来想耶,你这个奸诈小人!”
  曹苇杭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和我在一起,你就可以让你忙碌的小脑袋休息一下,免得愈变愈笨。反正你再怎么没形象的模样,我也不会嫌弃。”
  “喂,我们一旦开始谈恋爱,就是拿我们两个十多年的交情做赌注了。我先告诉你,我这个人很差劲喔,我不是那种分了手还能当好朋友的人。像我现在偶尔遇到陆先生,都会尽量装作没看到。”她刚才说想当他女朋友,多多少少有些冲动的成分在,可能是被婚礼浪漫的气氛感染了吧。一直以来,她都十分珍惜和曹苇杭的友情,乍然决定发展充满变量的新关系,让她心里非常不安。
  “你只是多承认了一个身分,我们两个是好朋友的关系并不会改变啊。我们国中上数学课时,有一次何老师上到‘正三角形是等腰三角形,等腰三角形却不是正三角形’时,班上不是很多人都听不懂吗?她就举了个例子,就像情侣是朋友,朋友却不是情侣一样,你还记不记得?”
  罗映雪乏力地垂下肩膀。“她说到三角形的时候,我完全都懂,举了那个情侣和朋友的例子后,我反而听不懂了。”
  曹苇杭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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