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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什么,当他恢复神智后,便立刻来到婵娟楼。
“我要见她。”
耿云天正襟危坐,神情严肃,这次他来,是诚心登门造访。
“耿捕头啊,我求求你,你们这些大人们坐在这里,咱们这里还能做生意吗?”孙大娘苦口婆心的劝着,只差没掉出两滴眼泪来。
婵娟楼富丽堂皇的大厅上,满满坐着一群身着衙服的捕役,个个威猛,腰系大刀,恍若门神般,坐镇在大厅里,有些客人一进门,又吓得赶忙退出去。
其实这群捕快是跟着耿云天来的,当捕头说要来,他们全都跟了过来,因为他们好奇死了,耿捕头和君君姑娘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似两个有仇的人,却在生死交关时刻,为了救对方而不顾一切,像雾又像花的关系,令人摸不着头绪,教人不好奇才怪。
与耿云天交好的江南才子唐绍,也闻风而来,勾着浅笑,摇着扇子,在一旁看戏。
“孙大娘,咱们耿大侠想见君君姑娘,您就成全一下吧。”
“唐公子,不是我不让见呀,咱们君君说了,不想见任何人,我也没办法呀。”
“那我等,等到她愿意见我为止。”
孙大娘想要发火,小昭上前拉住孙大娘,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话,然后对芷儿使使眼色。
芷儿上前,态度虽不热络,但也是分寸拿捏得当。
“请教耿捕头大人,为何要见我家小姐?”
“我……”耿云天正要开口,忽尔瞧见几双大眼盯着他,全是他那些好奇跟来的兄弟。
人多口杂,耳目众多,他站起身,和芷儿到一旁,才压低声量道:“我必须见她,为我对她所做过的事道歉。”
芷儿秀眉一扬,眼儿一亮,仔细打量耿云天,瞧他今日诚心的模样,不同于先前的气势,禁不住心下窃喜。她早预料,不出三日,耿云天一定会来找小姐,果不其然呀。
而且,来得正是时候。
“你是诚心的?”
“是的,诚心诚意。”
芷儿打量他认真诚挚且一脸坚决的神情,点头。“你等等。”
她走向孙大娘那儿,在耳边说了些话。
孙大娘面有难色,不过既然芷儿说她要负责,她又想做生意,遂点头答应。然后,芷儿又走回耿云天身前,轻轻福了福。“耿大人,请随我来。”
其他捕快一听,也立即站起身,大摇大摆的跟在耿捕头身后,也要进去,但随后被上前的小昭给挡住。
“等等,你们不可以去。”
常德光瞪着这个俏丽的小女人。“为什么?”
“我们又没说你们可以见我家小姐。”
“耿捕头可以去,为何我们不能去?”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还有啊,如果这儿没有你们要抓的人,就请离开吧。”
这丫鬟可真凶啊,居然无畏他捕快的身分。
常德光一双眼盯着她,发现这张清秀丽致的瓜子脸,小巧的嘴,白皙的肌肤和纤细的腰,有着不同于一般青楼女子的气质,禁不住看呆了。
小昭横了他一眼。“看什么!”
“呃……本大爷们来这儿喝酒总行吧。”
那容颜勾出一抹媚笑,连声音都转柔了。
“大人想喝酒,当然行,不过喝酒前,请先把你们刚才在这坐了半天的茶钱付清再说。”
常德光一愣。“茶钱?”
“是呀,总共一百文钱,谢谢。”
“才坐这么一下就要一百文?这不是坑人吗?”
“不给吗?不给就请回。”
瞪着这刁蛮的小姑娘,说也奇怪,若是换了别人,常德光早发飙了,但他没有,为了不想给这小姑娘看扁了,便掏出钱来。
“一百文就一百文。”
“啊?常兄,真的给?”
“当然!”不顾其他兄弟的讶异,他豪迈的掏出银子来,大方递给她。
本来她只是故意刁难,料不到对方居然还真的给了,小昭瞧瞧银子,再瞧瞧这人高马大的家伙。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要喝酒,不会去酒楼喝吗?一百文钱可以喝好几盅哪。
算了,既然人家愿意给,她也乐得收下,敛起怒容,换上一张如花似玉的笑脸。“大爷,请随奴家来。”望着那娉婷婀娜的身影,常德光心中起了异样的涟漪,随那笑靥而去。
躺在软榻上的傅君绣,不停的咳着。
原本就染了些风寒的她,救了耿云天后,病情更加重了,三天下来,她不只头疼,全身都不对劲,甚至开始觉得发冷。
喔,可恶!她好不舒服,不喜欢这种全身痛的感觉,也讨厌自己病佩佩,偏偏她什么都吃不下。
先前,她是气耿云天,气得吃不下。
现在,她是完全没食欲,所以吃不下。
她是傅君绣,一个不轻易被打败的女子,风寒这种小病,才难不倒她。
为了提振精神,她勉强地起身,想要活动活动筋骨,打打拳,运运气,好去除一身的寒意,但才一运功,便双腿一软,没跌在地上,反倒跌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里。
抬起的美眸,与另一双担忧的黑眸对上,她愕然的瞪着那张连作梦都会梦到的俊容。
他的出现,令她心跳漏了一拍,她没想到他会来,更以为,他不会再出现。
耿云天皱眉望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你生病了?”
“你、你怎么进来的?”她想退开,却发现自己的腰,困在粗壮的臂膀里。
她苍白的脸色,令他皱眉,大掌摸上她的额。
“你发烧了?”那额头的烫度,令那双浓眉拧得更深。
“不关你的事,放开我!咳咳——”
“你受了风寒。”她想推开他,但才稍一离开他的臂膀,另一阵晕眩又来袭,将她卷入黑暗里,再度身子一软,又跌回他的怀抱里。
耿云天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跨入她的房里。
“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生病的人,要好好休息。”
“我才没——咳、咳咳——”
“有就有,别嘴硬。”
他将她抱回房里,放在柔软的床榻上,他也顺势坐在床沿。
他的出现,早在她的心湖掀起波澜,搅得一团混乱,而他突然对她如此和颜悦色,更让她不习惯。
“谁准你进我房里,滚出去!”
对她的怒目相对,他很不以为然。“姑娘家不该这么凶悍。”
别人说她凶悍,她不介意,但出自于他口中,她便抑不住胸口那股狼狈的怒意。
“我本来就很凶悍,不行吗!”
“不是不行,是不好。”
她气得打出一拳,轻易被他的大掌握住。
“才说你凶悍,又动起拳脚来,难怪被人说是男人婆。”
“你、你敢骂我是男人婆?!”“我不是骂你,是提醒你。”
他是个武夫,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有什么说什么,没去注意女人家细腻的心思,认为自己是好意,不明白她为何反而更生气?
瞄向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芷儿说,她今日一整天末进食,果然如此。
于是他走过去,将装饭菜的食盘端来她面前,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正色道:“你不吃饭,哪来的力气。”
“不用你鸡婆!”
“我是为你好,你现在脸上毫无血色,就跟死人一样。”
他的直言无讳,像一记冷箭射中她。
“你……你说我像死人?”
“不信,你可以照照镜子,你的样子真的不好看。”
他的话让她抽了口冷气,面容瞬间僵硬。
不好看!
不好看!
不!好!看!
这是多么严重的指控啊,这三个字就像盐巴,洒在她的血口上。
这个杀千刀的男人,用死人来形容她就算了,还敢批评她不好看?!
一股火,在她体内猛烈烧起。
他疑惑的盯住她的脸。“嗯?说你脸色像死人白,但似乎又有点泛红?”
当然,那是气血冲脑的结果!
唰地一声,她又从床下,抽出那把自卫的长剑。
“喂喂喂——你怎么拿剑砍人啊?”
“看招!”当晓得两人的渊源后,就算他与她没订过亲,也是同乡,他当然不会再与她为敌。
剑尖朝他面门刺来,他轻松闪过。“女人家拿刀动枪,实在不好。”
长剑再往他挥来,他又俐落闪过。
“你就是太冲动,才会被人说是男人婆。”
她快气疯了,对他又刺,又挥,又劈的,不但剑式凌乱,几乎是乱打一通,而他则轻松东躲西闪,还有功夫顺便对她说说教。
“你这样,就算没把男人吓跑,也起码吓飞三魂七魄。”
“该死的你——”她愤愤举剑,继续下一波攻势,但一股气好不容易才提起,却突然眼前一黑,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更快的,另一双臂膀在她落地之前,便将她接了过去,抱在温暖宽大的怀里。
“瞧你,连唇都没了血色。”
他脸上难掩担心之情,赶紧将她抱回床上。
其实他的意思是说她脸色差,并没有批评她丑的意思,男子汉大丈夫,哪里会了解女人细腻的心思?女人是绝对无法容忍男人批评自己容貌丑陋,更何况是心仪的男人所说出的话。
在他眼中,她美呆了,只是没说出口罢了。
撇开凶悍的时候不谈,她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小女人的味道,就连生病时,益发惹人心疼怜惜。
在晓得她就是与自己订亲的傅家千金后,对她已不再生气,尤其在知道她为了救自己所做的努力后,更加无法对她置之不理。
“出去,你走~~”软弱的拳头,不放弃她的抗议,倔强的往他胸膛捶去,刚好被一只大掌趁势包住。
原本完美无瑕的柔荑,多了一道咬痕,那是他的杰作。
他盯着这只受伤的小手,浓眉深锁。
她把手抽回,藏起来不给他看。她才不想用手上的伤求取他的同情,她有自尊,不稀罕他的可怜,即使现在全身虚脱,难受得要死,她也毅然抬头挺胸,不肯泄漏自己的脆弱。
“看够了没,看够了就定,我还想休息呢!”
不论她如何用言语刺激他,他都不为所动,因为他已经明白,倔强只是她用来防卫别人的武装,事实上,她心地柔软善良,救了他,也不肯居功。
“除非你把饭吃完,否则我不走。”
“你不走,我要叫了!小昭~~芷儿~~”
会有人来才怪,她不晓得,两名丫鬟早就商量好,不管小姐怎么叫,就是不回应,而且还不准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不管她如何唤,就是没半个人来。
该死!她们是跑去哪了?
平日伶俐的两个丫头,居然怎么叫都叫不应。
“把这碗粥喝完。”他将碗,端到她面前。“拿开!”
她手一挥,试图打掉他手中的碗,给他颜色看,但更快的,他的手俐落一闪,便轻易躲过,让她挥了个空,那碗粥又回到她面前的位置。
她不信,再挥,又被他快速闪过。
偏偏不管她怎么挥,就是打不到他的碗,一连挥了好几次,害她气喘吁吁,那碗依然好端端的晾在眼前,碗里的粥,一滴未洒。
“把粥喝掉。”
他一脸坚决,明白表示,若她不照做,他就在这跟她耗一整夜也无所谓。
莫名其妙!她不喝粥,关他何事?
这样关怀她,未免太过矫情!她不领情,因为,她不想自作多情!
“我偏不喝,饿死不喝,渴死不喝,病死也不喝,你想怎样?”
他本就生得一张威严面孔,而当他拧眉时,更是威武慑人。
“当真不喝?”
“哼!”她撇开脸,摆明了不肯,就不信这人能奈她何。
不过,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低估了他,身为捕头,有着钢铁一般的毅力,非常人的耐力,一旦他决定做某件事时,便会不屈不挠,在完成之前,绝不罢休。
“好吧,既然如此,在下只好失礼了。”
她忐忑不安的瞪着,仿佛嗅到不妙的氛围。“你想干么?”
“你不肯吃,我只好用嘴巴喂你。”这话差点没把她吓得一颗心跳出来。“你、你说什么?”
“大丈夫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可以用嘴喂我喝药,我当然也可以用嘴巴喂你喝粥。”
他神情认真,完全没有说笑的意思,眼神无比坚毅,面孔缓缓逼近她的脸,副随时准备要吃了她的样子。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含着不容忽视的霸气,令她手足无措起来,气焰一下子消了不少。
“你、你别过来,我、我自己吃!”
“没关系,不用客气,我很乐意。”他的鼻息,几乎吹拂着她薄嫩的脸皮,像一头豹,在闻着猎物的味道。
她的背抵着绣枕,几乎退无可退。“我、我要自己吃!”
“真的?”
“真的!”
“千万别勉强喔。”
“我喜欢自己吃,拿来!”她伸手抢过他手里的碗,拿起汤匙往嘴里塞,臊红的脸儿几乎要埋进碗里,不敢看他。
耿云天故意叹了好大口气,一副深为遗憾的样子,其实极力忍住想笑的冲动,这回他更加肯定,真正的她,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刁钻不可理喻。
她其实是可爱的,那红通通的脸蛋,早将她给出卖了。
望着她,他禁不住想,如果当初知道自己要娶的妻子,是这样的姑娘家,或许他不会逃婚,他会喜欢有这样的妻子为伴。
故意威胁要用嘴巴喂她,他心底很清楚,自己是说真的,那嫣红的嘴儿,不知吻起来是什么滋味?
他竟为此燃起一股欲火,并深深觉得遗憾,那天自己完全不记得佳人是如何用嘴巴喂他吃药的。
一想到那诱人的芳唇,曾经贴在自己的嘴上,便禁不住热血沸腾。
他就这么死盯着人家,而她则努力的吃着,在那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不但把所有饭菜吃完,连药汁也喝得一滴不剩。
自始至终,她都认为,他这么对她,只是想弥补对她的亏欠罢了,才不会傻得认为他真的想用嘴巴喂她。但她还是动心了,并气自己的不争气。他只是在报恩罢了。她心中,一直如此不断的告诉自己。
第七章
翡翠山庄,江湖盛名,人们都说,庄主斐冷羿是个比女人还祸水的俊美男子,他出入神秘,尚未娶妻纳妾。
据说,他天天上婵娟楼,只为一睹佳人风采,并砸下重金,送佳人珍宝黄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向来,其他男子要见上一面也得碰运气的君君姑娘,这回为斐庄主破了例,天天在观月楼奉上好酒珍酿,热情款待这位俊美庄主,为他抚琴吟唱。
众所周知,花魁君君还是个清倌,卖艺不卖身,而如今男俊女俏,互相倾慕,却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花魁君君终于动了真情,属意将自己的初夜由出价最高的斐冷羿拔得头筹,孙大娘即将选个良辰吉日,让两人共度良宵,此事已传遍大街小巷。
这事,可不知让多少男人捶胸顿足,又让多少姑娘暗自伤心。
这一夜,观月楼灯火未熄,琴声悠扬,偶尔传来女子的银铃轻笑,和男子豪放的笑声。
一曲弹罢,傅君绣从观月楼娉婷走出,经过曲回转折的花廊,回到她专属的梅院。
甫跨入院落,突然一个人影落在身后,她惊讶回头,在瞧清楚来人时,一张俏脸又拉下来。
“又是你!”她气呼呼的质问:“姓耿的,谁准你又擅闯进来?真当我这儿是酒楼啊,想来就来!”
“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这几日,他上门求见,但她始终拒他于门外,逼不得已,他只好重施故技,直接施展轻功潜入梅院。他在此已等候多时,终于等到她。
傅君绣好没气的瞪着他。“我没闲功夫跟你啰唆!”
她想走,精壮魁梧的身躯像一尊门神挡住她的去路,她只好再度抬起冷脸,直视他的目光。
“耿云天,你到底意欲为何?”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没来由的一句问话,教人莫名其妙。
“没头没尾,什么蒸的煮的?”
“外头传言,斐冷羿以高价得标,要为你开苞,真有这回事?”
他非常、非常、非常不高兴,冰冷严酷的神情,散发着慑人的气势,活似跟谁有血海深仇。
料不到他居然问得如此直接,开苞两个字,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就这么从嘴里蹦出来。
好!既然他敢问,她也敢回答,抬高下巴。“是又如何!”
“不行!”
他突然大力反对,令她吓了一跳,见鬼的瞪他。
“你凭什么反对啊?”
凭什么?当然是因为他在乎她,当一听到这件事,仿佛有人拿刀狠狠在他心口上戳了好几下。
他独木狂燃得几近发狂,却又拉不下脸说自己喜欢上她,只好拐个弯来反对。
“我查过了,由于我的悔婚,你一气之下留书出走,如今才会投身青楼,过着卖笑营生的日子。”
“那又如何?”
“是我害你被乡人耻笑,所以我有责任,不能让你继续待在青楼沉沦。”他说得理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