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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唇里的软舌,留有清淡的酒香,令他情不自禁,想要的更多。
大掌收纳的纤腰,是那么细软迷人,他突然觉得,没娶她,是他这辈子干过最笨的事。
当初怎么会傻得连对方一眼都没见着,便包袱款款走人?如果有机会让他们相处,他绝不会放过这个倔强迷人的小东西。她虽粗鲁了点,但绝不是男人婆。她虽凶了点,那是因为她不柔弱。
她坚毅,有主见,敢做敢当,有女侠的豪气,不知不觉中,他被这样的她给深深吸引住。
倘若那时候成亲,此刻她已是他的妻了,他想要的,绝不仅止于一个吻。
他警告自己不能逾越太多,即使身下胀痛的欲望,一直在折磨他,而双臂搂住的触感,也一再燃起他的欲火。
在理智还能主导之前,他结束这个深长而绵密的吻,忍住想将她抱上床的冲动。
“我不会让其他男人碰你。”
灼热的气息,在她耳畔留下坚定的话语后,他大步离开,留下她一人,依然傻傻的站在原地,维持着点穴不动的姿势。
送走斐庄主后,从门外回来的芷儿,一进门,见到的便是一脸瞠目张口的小昭,手上拿着盘子,看似在收拾,却僵住不动。
“你怎么了?撞邪了吗?”
小昭比手划脚,仿佛惊讶得说不出话,用手比比小姐。
芷儿皱眉,怪异的看看小昭,然后好奇的来到小姐面前,发现小姐居然也是一个样,瞪着大大的眼睛,张着嘴巴,仿佛被什么吓到一样。
“小姐,你怎么了?耿捕头人呢?”
“他……”
“他怎么了?”
“他……吻了我……”
芷儿一脸意外,同样惊讶的瞠目张口,不过向来沉稳的她,很快恢复理智,同时恍悟为何她们两人是这般表情了。
“是吗?”真可惜呀,她居然错过了好戏,禁不住懊恼了下。
再瞧瞧小姐,像魂魄被吸走一般,魂不附体的,喑暗感到好笑。“小姐,你没事吧?”
傅君绣依然处在震惊当中,仿佛没听见似的喃喃自语。“他……为什么要吻我?”
“这还用问,当然是喜欢小姐啊。”
那惊震的脸蛋上,眼神有了光芒,露出傻傻的笑容。“他喜欢我?真的吗?他喜欢我,吻我,是因为喜欢我……”
“恭喜你呀,小姐,总算天从人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傅君绣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以为自己还在作梦。
“小姐。”
不,这不是梦,那烙铁般的灼烫,还留在嘴里,她还记得,他是如何吻她,吮她,还有吃她……
“小姐!”
“啊?”傅君绣好不容易回过神,傻傻的望着芷儿。
芷儿笑一笑,好心的提醒她。“你口水流出来了。”
第八章
一整天,傅君绣都在发呆。
不管是弹琴,舞墨画荷,赏花,饮酒,始终心不在焉,三魂中少了一魂,呆呆的望着窗外,心思飘得老远。
有时候会突然傻笑,白皙的两颊也染上一层红云。
有时候却又拧眉深锁,坐立难安。从早上到现在,像她这样,一下子笑,一下子忧,已不知多少回了。
他吻了她?是一时的冲动?还是对她有情?
她的心绪,就像园中被风儿吹乱的花瓣,乱舞纷飞,一首琴曲,也被她弹得音色杂乱,无法集中精神。
她站起身,孤身来到露台上,发呆了好一阵子,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种存在感袭来,她才猛然回神。
“谁?”
蓦然回首,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站她十步之距,静静的望着她。
是耿云天!
她心儿漏了一拍,却佯装镇定。“是你?”
这人居然就这么闯进来了?!这也难怪,婵娟楼的守卫,哪里拦得住鼎鼎大名的铁捕头?
当再见面时,两人已没了先前的剑拔弩张,在那炽热的目光下,令她没来由的脸颊臊热。
“你来做什么?”
他痴痴望着她,今日,佳人穿了一袭鹅黄色的绸缎雪纱,简单素雅,却依然美如天仙,像纤尘不染的清灵佳人。
他走上前,魁梧挺拔的身躯,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令她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我有话跟你说。”
“要说什么就说,不要靠这么近。”她故意板起面孔,其实是怕被他瞧出,自己为他昂然挺拔的仪表而心折。
“离开这里。”他道。
她顿了下。“什么?”
“离开这里,我会帮你赎身。”
“大人在说笑么?”
“这不是说笑。”他神情严肃,目光认真。
“如果你只是想赎罪,就免了,咱们一人还一报,恩怨两消,谁也不欠谁。”她转身要走,表示两人没什么好谈的。
但她连踏出一步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身后伸来的大掌抓住,一使劲,将她的人往怀中一带。
“啊——”
她的人,被困在暖烫的双臂间,令她动弹不得,正要大声抗议,还没来得及开口,下一刻,烙烫的唇已罩下。
他用吻,直达最直接赤裸的情感。
自从昨日吻了她后,他一整夜无法合眼,脑子里全是她的身影。
他很清楚,自己多么想要她,因此,他今日来,直截了当的表达他的渴望。
当一个深长的吻后,他才放过她的唇,满意的瞧见她的气喘吁吁,以及羞怯胀红的脸。
“你怎、怎么可以这样!”
耿云天这下更确定了,她的愤怒跟凶样,都是装出来的。
倘若她真的讨厌他或是恨他,就不会一被他吻住,便像孙悟空被套上紧箍儿,整个人气势弱了不少,连平日的伶牙俐齿都成了结巴。
他爱煞了这样的她,可爱极了,一点都不如外传的可怕,所以说,传言通常都言过其实,真实的她,其实是个喜怒哀乐分明的俏姑娘。
“我要帮你赎身。”他还是那句老话。
她想挣脱他的怀抱,伹钢铁般的臂膀毫不松绑,摆明了除非他愿意,否则她别想离开,而且要她回答。
既然挣不开,她只好由着他,没好气的反驳:“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因为你不属于这里。”
“那又如何?也轮不到你来管吧。”
“你不答应,是因为还在怪我?”她抬高下巴。“不行吗?”
“君绣。”他轻轻唤着她的闺名,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当时我并不是故意的,纯粹只是不喜欢父母擅自为我做主的亲事。”
她瞪着他,嘟起嘴儿。
“我现在才晓得,当时我的一时冲动,对你造成多大的伤害,让你受人耻笑,我感到非常愧疚,原谅我好吗?”
她转开头,嘴儿依然嘟得高高的,即使他现在很诚心的向她道歉,她依然心中有怨。
“真不原谅我?”
“这种事,哪是一时半刻可以忘记的!你道完歉了吧,如果没其他的事,放开我好吗?”
他叹了口气。“看来,要得到你的原谅,得花一番功夫才行。”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给糖吃就什么都忘了,试试看换成是你,要是被人家这么羞辱,我就不信你不介意!你以为帮我赎身,就可以——唔——”
喋喋不休的嘴儿,再度被烙下的唇封缄住。滑入的火舌,热烫的纠缠,直把她吻得七荤八素,然后才放过她的唇。
“原谅我好吗?”
“我才不——唔——”
再吻住,含下她的话语,用他无比的热情挑逗她的小舌,将她吻得全身无力、晕头转向,然后他再乘机问。
“原谅我好吗?”热气呵着她的耳。
“你好奸诈,好可恶——唔……”
唇又烙下,吸吮啃咬,全都用上,他不只吃她的嘴,亲她的脸,吮她的耳,连细致的颈子都不放过,印下属于他的烙痕。
她晕了,软了,瘫在他霸气的男性气息下,明知他是故意的,却像中了蛊一般,就是无法拒绝。
终究,她还是投降了,难以抗拒他的霸道索求,被吻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点可怜兮兮的向他抗议:“为什么吻我?”
她用拳头抵着他的胸,无法真正推拒他。
“你还不懂为什么吗?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只差没把你抱上床,将你整个人吃了,要这样,你才懂我的心?”
她心情激动,却仍无法置信。
“我不信。”
望着她泛红的眼,难得示弱的容颜,令他心都软了。直到此刻,才深深体会,原来当初自己伤她这么深。
他心疼的搂紧她,用无比温柔的嗓音,不住的在她耳畔低哑呢喃。
“等我,我一定帮你赎身!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不负你,君绣……”
她闭上眼,任由他的亲吻,融化自己的倔强,一双手,悄悄环住他。眼泪终于滑落,这句话,她等了好久啊……
弦月高挂,银白洒窗。
香居里,罩着一层轻纱薄幔,隐隐投射出一对男女旖旎的影子。
一抹黑影无声潜入婵娟楼,足尖点地后,跨过几个屋瓦,跃入梅院。
银铃般的笑声,不时从香居里轻轻传出。
黑影悄悄来到环廊,伸出一根指头,在纸窗上戳了个孔,查探里头的情况。
才刚沐浴净身的傅君绣,脸上满是春色羞意,一袭裹身薄纱衣,勾勒出她曼妙窈窕的身段,妆点得更为秀色可餐。
她坐在软榻上,低着脸儿,像个小媳妇般端坐着。
翩翩潇潇的斐冷羿,缓缓来到佳人身旁,勾起她的脸蛋,不知在佳人耳畔说了什么,惹来佳人愉悦的轻笑声。
窗外那一双怒瞪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
耿云天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杀气!他猜得果然没错,这对男女,果然打算在今晚度过云雨之欢。
他这辈子,从没如此被妒火烧得几乎失去理智,眼看她身上少得可怜的薄纱,而那个男人——那个该死的斐冷羿——竟想用几个铜臭钱,染指他的女人!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闯入房里,迅雷不及掩耳的伸出五爪,将这个压在她身上的可恶家伙给狠狠揪起。
“我杀了你!”
耿云天脸色铁青,全身布满杀气,尤其在瞧见她几乎衣不蔽体之下,妒火快将他的理智烧毁,几乎就要宰了这个触碰她的男人!
几乎是他和对方交手的那一刹那,四面八方也同时跳出一群人,拿着刀剑向他攻来。
有埋伏?
霎时刀剑交击之声响起,耿云天一手钳制住对方的脖子,另一手则和其他人打了起来。
“停停停!不是他!打错了打错了!”
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傅君绣吓得花容失色,赶忙大声阻止。
众人愣住,不管是拿刀拿剑,还是秀出鹰爪或螳螂腿的,全都定住不动,一个个疑惑的看着傅君绣。
“打错了?”
“你确定?”
“咦?这人是谁?”
“他为什么要攻击二哥?”
“对呀,为什么?”
傅君绣急急忙忙的解释:“这是误会,别伤他。”然后慌张的阻止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冲动家伙。“你快放开他呀!”
她奋力抱住耿云天的手臂,生怕他真的杀了对方,因为愤怒的眼眸布满想杀人的血丝,看起来真的很可怕。
“他想玷污你!”他气疯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她死命的要把他的手拉开,那刚硬的五爪,几乎要陷入对方的脖子里。
被掐住的男人,已经半个舌头露在外边,脸色惨白,眼白的部分比眼珠子多,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傅君绣手脚并用,拚命捶打这个失控的臭家伙!耿云天却依然无动于衷,一心只想宰了对方。
“你胆敢碰她——胆敢碰我的女人——”他双目瞠红,怒火狂炽。
这样下去还得了!
逼不得已,为了怕他误伤人,情急之下,傅君绣也顾不得那么多,双臂搂上他的肩,送上自己的唇瓣,吻住他。
这突来的香吻,果真立即发挥降妖伏魔之功效,令他整个人愣住,原本掐住对方脖子的大掌,也松了松,没有再继续施力。
甜美软嫩的香吻,让他浑身的杀气瞬间消逝,盈满愤怒的眼神也逐渐趋于软化。
她移开点距离,审视他的表情,问道:“冷静下来了吗?”
他舔了舔唇,意犹未尽的回答:“没有。”
凑上前,继续讨吻。
绣拳在他胸膛上轻捶。“别闹了,冷静下来就快放开人呀。”
“你喜欢他?”他浑身又进射出杀气,为她的求情和焦急感到不悦。
“因为你再不放手,他就要断气了啦!”
“哼!姓斐的该死!他竟然敢——咦?这人是谁?”
他呆住,瞪着手上几乎吐白沫的陌生男子,当冷静下来后,才发现他抓住的并不是斐冷羿,而是面孔有三分相似斐冷羿的男子。
浓眉紧拧。“他不是斐冷羿。”
“他本来就不是,还不放开!”
他犹豫了下,终于松开大掌,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解脱的斐仲威,摸着自己的喉咙,连连喘气,猛咳着。
“咳、咳……他奶奶的!这家伙是哪里冒出——”还来不及骂完,大掌又像抓鸡脖子似的锁住他的喉。
“你说什么?”耿云天寒气逼人的质问。
斐仲威除了睁着惊恐的眼,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放手!”
傅君绣用力扳开他的五指,把斐仲威从耿云天的金刚指里救回来,忙帮他顺顺气,一脸担忧问:“你没事吧?”
斐仲威吸了好几口气,其他人也赶忙将他架到一旁,远离那怒气冲天的耿云天。
斐珊瑚忙拍着二哥的背,急切问:“二哥,你还好吧?”
这次,斐仲威再也不敢随便乱说话,摇摇头。“没事。”就算有事,他也不敢说呀。
斐珊瑚气呼呼的瞪着耿云天。这人好嚣张,差点伤她二哥,但她也瞧得出对方不好惹,谨慎小心地问:“君绣姐,这人是谁啊?”
“他是铁捕头耿云天。”傅君绣话语中有着暗示,要她和其他人千万别露口风。
一听到铁捕的名号,众人大为诧异,原本充满敌意的神情,立刻化为友善的微笑。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铁捕耿大侠。”
“久仰久仰!”
“自己人,大家把刀剑收起来。”
铿铿锵锵的,刀还刀鞘,剑还剑鞘,一副万事太平、和乐融融的样子。
耿云天环视众人,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以保护之姿,冷声问:“他们是谁?”
傅君绣忙道:“我的保镳。”
“保镳?”
“是呀。”
“我没见过他们。”
“当然呀,他们是孙大娘新聘来保护我的,专门防止有人偷偷潜入我的院落,例如你。”
耿云天审视她看似无事的神情,依然一脸怀疑。
“那他呢?”
杀人的目光,射向斐仲威,吓得斐仲威屁股犯寒。
“我……我……”
“你不是保镳。”
斐仲威被他瞪得直冒冷汗,事实上,他是假装大哥斐冷羿,在这里与傅君绣演戏,而其他人埋伏四周,等着意图行刺大哥的刺客上当。
一旦刺客出现,他们便冲出来,将刺客一举拿下。
谁知,半路杀出的下是刺客,竟是官府的捕快!这人,还是鼎鼎大名的铁捕头耿云天。
若是让耿云天知道计划,今晚的戏还演得下去吗?
计划已经实行了一半,刺客们已经潜入婵娟楼,混在青楼姑娘之中,他们计划这个陷阱已经很久了,绝不能半途而废,倘若让刺客发现官府捕头也在这里,他们精心策划的计谋,将付诸流水。
斐仲威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而耿云天更加怀疑,一双眼像把刀似的犀利。傅君绣心思一转,大声道:“他是大夫。”
耿云天一愣。“大夫?”
“对呀,他是大夫,正要帮我把脉,谁知你胡乱闯进来,坏了人家的好事。”
他目光充满疑惑,打量斐仲威的眼神,仿佛要看透人心。
“当然,他是斐庄主的弟弟,斐庄主特地叫他来帮我把脉。”
“你生病了?”
“有点头疼。”
她做状摸着额,果然立即引开他的注意。
“怎么会头疼?”
“可能太累了,大夫说我多休息就好,是不是?”
斐仲威忙道:“对,君君姑娘只是身子虚了点,不碍事。”
耿云天似是相信了,只要她皱个眉头,他一颗心便吊得老高。
“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她摆摆手,不着痕迹的用眼神示意,大伙儿会意,赶忙告退,免得再待下去会露出马脚。
耿云天扶着她躺回床榻上,关心道:“你好好休息,有保镳保护你,我就放心了。”
放心?这话中,似乎另有涵义。
为她盖好被子,他起身要离开,但更快的,一双手拉住他。
“你去哪?”她不让他走,因为,感觉到他似乎察觉了什么,心儿禁不住跳得飞快。
他也不瞒她,明白她是个独立坚强的女子,并不柔弱,所以老实告诉她:“适才来此的路上,我察觉到不对劲,正打算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