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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敏不表示任何意见,只是静静倾听f
“他是个工作狂,自己的压力却转嫁给我们这些虾兵蟹将,不公平!”
可君用力地将工作抬上的文案一扫,嘟哩啪啦的发出巨响。她纳闷杜敏怎不出声,抬头一望,不知昱伟何时出现,并锁着眉不语。
一夜未眠的昱伟只增添几许忧虑。
可君再次端坐昱伟对面,她仔仔细细看过他的炯炯双眼、深刻清晰的两道眉;古书上不是说浓眉状元及第,虽不中亦不远呀!端端正正的五官,说要嫌弃也没缘由,尢其他的才情、才气,在眉宇俯拾间唾手可得。
“我已经听见你的感受了,可不可以也听听我内心的话?”
“无所谓,反正你是老板,你有权决定。”可君扬扬眉,一副不服输样。
“从你昨晚的工作态度,我就知道,你对我颇有微词。你知道我一向很民主,办公室大门永远敞开,随时可以走进来和我沟通、畅所欲言……”他停了一下,随即又道:“你知道我下面有很多人,你这样,我很难带……”昱伟似乎心力交瘁,可君却敏感体会到池的圆滑。
“我想我们必须对事不对人……”昱伟双眼直盯住她。
“我向来如此!”可君马上反驳。
“但你刚刚已让我下不了台。”
昱伟的在意令可君开始感到不安与抱歉,昱伟也知道他达到效果了。
“除非你的广告包含一个大AE,否则它就像一只小船,航行茫茫大海,没多久就消失无综;我之所以否决你的提案,是因为我相信你可以做得更好!”
“我不认为我的‘飘洋过海来相亲’没有创意;它的‘相亲’是指肌肤上的接触,就是咏荷系列产品由日本飘洋过海来相亲、相爱,有何不可?”可君终于心平气和来讨论。
“你已经被问题框住了!”昱伟中肯建议。
可君表面不服输,但心底仍为昱伟的才气、见解折服。
“有些时候一味追求创意,反而容易被创意倒追……”
她羞赧于自己的肤残及大发雷霆,扪心自问:今日对于昱伟之不满究竟是缘于人或事,自己也已混淆不清了。
“你是理论派,不切实际;不过,既然你是老板,我只好接受!”可君仍不肯低头。
昱伟不置可否。
“我想,我可以更好,找到你认为更好的点子。”
“要快哦!上片宣传迫在眉睫了!”昱伟提醒。
下午,整个“咏荷系列”案子进入激烈脑力激荡、争辩时期,最后,昱伟加入意见,终于定案。
可君再一次对昱伟的神笔感到枫服,但内心却担心他的婚期已近,始终不给好脸色,虽说是定案,仍不欢而散。
晚上八点,可君饥肠辗辘,才蓦然想起与弟弟有约,提起皮包,准备拔腿就跑,杜敏却在门口出现!
“可君,一齐去吃个晚饭好吗?”
她的慢条斯理、小心谨慎在公司是出了名的。
“可是,我和我弟弟有约了?”
杜敏一脸惋惜、遗憾,可君想了想,说:“不如一齐去!”
可君是诚心地并无其他用意,见杜敏面有难色才又道:“没开系,我弟弟很健谈的,就怕你介意。”
果然这顿晚餐兴致盎然,并不因杜敏的出现而使谈话有所保留,反而触及面更宽、更广。
“杜敏,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要遵守游戏规则,今晚所谈的话绝对不要和外人说。”可君诚恳地道,希望能有所牵制,毕竟她是个好面子、嘴硬心软的女孩。
杜敏微笑不语,可瀚却道:“姐姐呀!你这话真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可君敏感发现可瀚对杜敏有种一见钟情的特妹好感,容不得自己再多想。想到昱伟不禁又说:“他在私人感情上一点表示都没有,在公事上他更是秉公处理更别谈什么承诺了,是我自己傻,一股劲傻呼呼,一心以为鸿鹄将至……”
“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又何必对他念念不忘呢?”可瀚诚心希望姐姐不要再自怨自艾。
“那罗丹瑞呢?”杜敏是毫不知情,不避讳的问,再次碰触可君的伤口。
可瀚技巧地回答:“他就像是一双好看却不合脚的鞋子,早日摆掉杜敏明白地点点头。
“Alex的未婚妻是何方神圣?”可君挑衅地问。
“他一向不太把私事公开……不过,应当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吧!”杜敏老实的回答,亦希望可君能觉醒。然可君心中却另有想法:
哈!天作之合,是不是该祝福他们百年好合呢?天大的讽刺?我过五关斩六将无非希冀得到一丝青睐;努力收敛自己的脾气,挑灯夜战,甘之如饴,只差没敢告之心中爱意,想不到最后还是没能留住什么……
“聪明如我辈者竟傻到爱上我的工作伙伴、我的上司,如今两者都赔上了;工作时心神不宁,爱情更无法得志,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从罗丹瑞到程昱伟,一生能承受几次挫折?”
“我决定提出辞呈!”可君一脸认真地宣布。
杜敏大惊,口气仍尽量平顺:“这样不太好吧?”
“不要阻止她,让她自己选择!”可瀚语重心长地道。
“这会恐怕商界要掀起一阵挖角风了!‘常绿’的损失大了。”看得出来杜敏所言是真。
“今夜我们来个不醉不归!”可君意图扯离话题。
“鸵鸟心态!”
“什么?”可君不满弟弟的批评:“程昱伟要结婚了,我好像寒天饮冰水一般,你说我该怎么办?坦然,假装啥事也没?我做不到!我不是圣人!”
“千错万错,只能怪自己涵养不够!姐姐!”可瀚定了神:“你已进入社会许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遇过?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这样自暴自弃?难道这些年来的杜会历练只造就这样的气候?”
杜敏颇有同感:“可君,要相信自己,你一向令我们感到佩服,不要妄自菲薄。”
送走了杜敏,可瀚才送可君回住处。
“我若真的辞职,你猜会怎么着?”车子已到达可君住处,她才又发神经地说。
可瀚耸耸肩:“我想你饿不着的!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可君不满意弟弟的回答,她是希望弟弟能提供意见,看是和昱伟有缘与否,没想到他竟答非所问。真是的!
“杜敏有没有男朋友?”不理会她,可瀚天外飞来一笔。
“也许有,也许没有……不过都值得一试!”
她鼓励可瀚,却见平日成熟稳重的弟弟竟有份尴尬和紧张。难道,无论你是何方神圣,纵使你有陈平、张良之貌,只要遇上感情,都会张慌失措?她不解。
一上班,可君坐上熟悉的座位,这个特别为她工作需要设计的座位。前面是写字抬,一转角是工作抬,堆满各式资料、电脑,还有座位后的大书架,有可君买的书、昱伟买的书、同事用的书……不胜枚举,包含多少情、多少争执,为了追求完美而毁灭再淬炼的过程历历在目。尔今尔后恐是要独活了!
可君忽然想起《桂花巷》里的女主角剔红,她不也是“独居”一生吗?
昱伟身为老板,对员工的要求、福利的争取不遗余力,每一张桌子、座位,无一不经过员工各人需求设计。记得有人说过:有肚量便有福气!也许他正是此类的人,肚量与福分均成正比。
可君由抽屉取出两张“常绿”专用信笺,上面还印著『常绿“的Mark,浑厚、真实,可君思考许久,终于下笔:人世间有太多无奈,蓦然回首却捉不住片爪云泥,爱与哀愁、爱与保留都是一种痛谷,言语不能表白,心事无处诉说。
写完后,反覆斟酌字句,可君自忖会不会太露骨?有过之而无?或者,根本太内敛,寄不得点点情愁?
想想,她又把它撕掉。“既然要走,就潇洒些,该保留的秘密都放在心底,至少为自己保留点最后尊严吧!”
可君再度拿出一张雪白的“常绿”信纸: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下辞职书——
【
三年了,常绿的三年,终于如释重负,虽夹杂太多不甘、不愿。离开这复杂的情境,至少是个起步f尔今尔后又要开始载浮载沉,在都会红尘中觅得伯乐
】
可君挺直背,深呼吸,眼底却湿湿的。
她正准备敲门,没想到里面的人却推出门——
一时四目交望,可君尴尬地躲掉昱伟纳闷的眼神。
“你要出去?”她低头轻问,顺便理理神。
“是……也不是啦!进来坐一下吧!”昱伟领着可君进人他的办公室。
可君再次环视他的办公室;广告金牛奖、行销金像奖、创意广告奖……奖杯、奖牌把办公室一隅完全占据。这是“常绿”的骄傲,大家的智慧结晶,更是昱伟的财产,商誉的保证。
“别了!人生至此,只有忍痛割舍。”可君暗叹,却见昱伟似笑非笑的表情:“正好要去找你!”
喔?天底下巧的事挺多的,唯一不巧的是:君不知我心。
“有事?”
昱伟似笑非笑地贺贸然由口袋中取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我特地去选的……”
可君明白小盒子内是金戒指之类的东西,问题是他没理由送呀!既非贿赂无定情之说,令人醒夷所思。难不成是要赠未婚妻,先拿出来献宝?
“是送给你的。”昱伟双手奉上。
可君半信半疑打开小盒子,一颗闪闪发亮的小钻石,天呀!我凭什么接受这个礼物?况且是如此贵重的礼物?
“它只有一克拉,希望你不会介意。”
“如果这是定情物我当然不会介意,问题是无功不受橡,如何承受这般贵礼?”可君暗道。
“很早以前,就一直想送你一份礼物,一直想不出要送什么?我们那个钻石广告引发我灵感,于是不做第二选择,马上去买。”
可君望着昱伟兴致盎然报告买钻始末,内心却挣扎是否要递上辞呈——
“套句广告词——钻石恒久远,代表你和‘常绿’之间恒久远,我慎重代表‘常绿’向你这位杰出员工道谢!”
为什么这么客气?礼多必诈?或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有满肚的疑问。
“其实应该是我送你礼,怎么反而让你先送?”可君道。
“怎么说?”
“你的好事近了!”可君勇敢地说,并有种报复的快感。
“你听说了?”昱伟些许尴尬,随即泰若。
“举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君夸张地说,并带着酸酸的醋意。
这时,昱伟敏感发现可君口气不对。
“不管如何,我还是希望你喜欢这份礼物。”
“一定喜欢!”可君不假思索又道:“先祝你婚姻幸福,白头偕老!”
昱伟带着几分愕然,但脸上仍挂着一贯的微笑:“不必多礼。”
“喔!对了,这封信是给你的。”心一横,可君决定仍旧照原计画递上辞呈。
昱伟一接手,有几许讶异,立即拆开。一阅完毕,只见他定定神道:“你这样做,我很遗憾!”
可君想努力从他话里找到安慰,却徒劳无功。
“对不起,不能继续在‘常绿’服务了。”她很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却无法如愿,表情十分怪异。
“我要真正的理由。”昱伟扬扬手上的辞职信。因辞职书上写着她要出国进修,大概昱伟无法信服吧!聪明的昱伟当然要追根究柢。
“我累了!想休息。”
世界上有很多美丽的谎言、美丽的遗憾,就让它们沉淀吧!可君得意地笑了
“这不足以构成离职的原因。”
“何必呢?何必苦苦相逼呢?让我留一点自尊与骄傲吧!我现在的情感可是一触即发,收不回啊!”可君不知该如何衷达内心的感受。
“我以为我们所有的争执,随著作品的完成也该烟消云散了,我们的争执不过是为了追求完美……”
程昱伟呀!程昱伟!你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呢?
“不是的!我是真的累了,想休息。”
“好吧!你想林息,我不反对!要休息多久?”
“不是这样的!”可君万分痛苦道。
昱伟真真震慑了!他不知可君求去意念竟如此强烈?面对可君,思绪千潮万涌,却说不出一句!
半晌,昱伟涩涩地道:“真的留不住你?”
“很抱歉!”可君坚决地表示。
“好吧!”昱伟似下定决心般道。
听了这句话,可君反而害怕,这不是自己原本企盼的结局吗?怎么到头来求仁得仁反而害怕?是失望吧!
昱伟将辞职信折了收好,缓缓抬头看着可君,是一种迷思、无奈:“天下似乎没有不散的筵席?”
可君故作坚强,扬扬眉,微笑不语。
临下班,杜敏拨了内线给可君:
“可君,我不知道你愿不愿告诉我,但我很期盼能分享你的心情——”
哎!再无其他理由拒绝了。她那么诚恳,那么善解人意,难怪弟弟对她一见倾心。
“杜敏,谢谢你的关心,人在脆弱时着实需要一份关怀与支持。杜敏,我喜欢Alex!但是他即将结婚,新娘不是我,我的梦想幻灭,却只能暗自啜泣……”
一阵倾吐后,果然好多了。可君开始整理公文挡案,每翻阅一档案即有昱伟的影子,还有他的“背书”——潇洒又负责地画上Alex,这些都是他的资产,亦是她的回三年来的智慧精华,有形无形的回亿历历在目,多得惊人!
三年前的第一篇作品,还有那些被程昱伟批评得一文不值的‘拙作’,这些手稿恍若稀世珍宝,只因为程昱伟曾在上头信手涂鸭,随手拈来的字句一一在目。
可君一一收藏入箱底。
谁说情到深处无怨尤?只怪自己没那么大的修养与福分。天底下无所谓公平与否。豆大的泪珠像雨滴般落在公文、卷宗上。
可君终于收拾好所有文物。环顾四周,冷清寂寞,同事们皆已下班,他们的明天仍然多彩多婆;然而从明日起我将是个未知数,不定的一枚棋子。再没有比这更令人彷徨的了!
可君远望总经理室,门虽半掩,但灯光仍通明。
“是不是他也内心纷乱?或者不敢坦然面对面说声再见?该不该去向他道别?算了,见了面又如何,只是让彼此更尴尬!而且他已快成为别人的老公了,东风既已唤不回,朝暮盼望又能挽回什么?”她暗下决定还是不见的好。
可君抱起大纸箱,噙住眼泪,迈步走出“常绿”大门,电梯却逼迟不来,令可君开始急躁不安。
“万一他跑出来,两人见了面又该如何?又若他问起罗丹瑞,又该如何回答?”她纷乱的想道。
电梯终究还是来了!
“再见了,Alex!再见了,‘常绿’!再见了,各位同事!”可君默默念着。街角蓦然出现熟悉的车子——
可君顾不得满脸泪水,抱着纸箱,迎着风,往前奔。
没几步,可瀚已伸手接住大纸箱,杜敏亦拥着可君,三人尽在不言中。
车子快速驶离“常绿”,可君满脸泪水,虽然立刻让大风风干,但新泪水马上又一涌而上。
第八章
临下班,德敏却愈感压力沉重,一阵晕眩及恶心侵袭着。这阵子,晨间的恶心、呕吐,白天的心悸、晕眩在在令自己觉得疲倦;尤其待会昱伟即将前来接她共进晚蜇,一股莫名潜在的压力更油然而生。
她知道不能存有这种想法,这样对昱伟是不公平的,但谁教她死心死性,波澜誓不起。
德敏收拾案上的文件,看看腕表,时间也差不多了!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过。
她步出办公大褛,一眼即望见东升傻呼呼站在转角。
“我来接你一齐去吃饭。”
德敏没好气:“怎么不先打个电话?”
“……想给你一个驽喜。”东升像做错事的小朋友一般,傻傻地立定原地不动。
德敏马上又原谅他:“我晚一点再去小合褛……”
“为什么?”东升又露出一贯醋意。
“我己经有约了!”
“跟谁?”他紧张地问。
“……程昱伟。”
德敏不等东升回答,即转身离开;不远处已见昱伟的车泊在那里。
德敏讪讪、尴尬地坐入昱伟的车,她十分怀疑昱伟是否已撞见?
其实这阵子一直以待罪的心情等候,由衷希望昱伟能成全他们,但一直没有勇气摊开来讲。她开始气恼东升的懦弱,却又马上原谅他。他没有理由负全部责
任,如果自己坚持,今天也不会两面为难?
德敏偷偷看了昱伟一眼,她知道聪明的昱伟已看出端倪了。
“你今天好像不太开心?”德敏小心翼翼地问。
昱伟随即苦笑一声,说:“公司损失了一员大将,所以心情略受影响……”
“喔?”
“最近公司又新接了一些case,可君一走,其他人接不来,不能说是能力不足……可是总是捉不到精神,他们士气受挫,我也忙得焦头烂额,真是一团乱。”
昱伟试图将心里的话表明,但也感到捉不到精髓,似乎与表白的对象有密切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