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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但清晰的声音说:“据我所知,您一无所有的时候,就曾经一位中国女人不仅看了您一眼,还给了您很大的帮助。她曾经是一位面点店的老板,为了您卖掉了辛苦打拼挣回来的店,可是您却在拿了她的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当这个女人得知您和别的女人结婚的消息,当天晚上就投河自尽了。这个中国女人,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丑八怪,可是,我觉得她真是个可怜虫。”
对面这位老人沉默了,他听了我的话,激愤的光芒在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土灰一般的颜色。
“您知道吗?因为你骗走了这个女人所有的钱,所以她连给自己的儿子卖零食的钱都没有。您知道一个妈妈在街道上因为没钱给孩子买只有几分钱的零食心里会有什么感觉?您知道这个儿子在挨了妈妈的打以后发誓永远不再吃这种路边摊的东西又会是什么感觉?刚刚您讲了很多话,可是我现在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有打算要结婚,我真的连一丝一毫的那个念头都没有,你看我的手指,我的手指上带着戒指,这是我的丈夫用他的生命给我带上的。请您放心,我一生,只会带这一枚戒指。我也只会守护这个戒指的家。”
老人还是不讲话,神情有些恍惚,嘴唇微微地颤抖着。
我扭头望望正熙,立刻被他脸上的表情惊住了,他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好像褪尽了所有的生命的光彩。
我低下自己的头,只能轻轻地咬啮着我的下唇。
小小的贵宾厅里只余下一片空落落地寂静。
过了好久,我听到老人用一种颤抖的声音说:“请问你,这个故事中的孩子现在在哪里?”
“您不用知道了,他有自己的家,他过得很好。”
“对不起。我可以坦白地说,故事里的那个落魄的韩国人,就是我。我,很想知道这个孩子的近况。我,我现在不是在为自己辩解,我一直在寻找他们母子,一直在找,找了快二十年了。真是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他话语里有着很浓重的懊悔的味道,我禁不住抬头看他,发现他一下子变得苍老了很多。
“这个故事中的孩子真的好吗?”
“他一直在您的公司工作,他叫韩太宇。”
“哦,”老人听了我的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韩太宇,明白了,我见过他,他很好。小姐,你刚才说您是他的妻子?”
“是的。”
“那麻烦你和太宇君说一下,我们公司在中国的分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和他的一些关系马上就要宣布破产了。如果这个可以弥补我以前犯下的罪过,请他准许我到他母亲的坟前拜祭他的母亲。”
说完这句话,老人郑重地站起身,然后向我很正式地跪拜了下来。
他那一头苍白的头发,雪山一样地向我压了下来,我胸口一滞,竟然手足无措。慌乱中,我突然有种感觉,也许,事情并不是太宇所想的那个样子,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无从知晓了。
“太宇几天前发生了意外,所以现在没有人有权力阻止您去做拜祭。”
第二天,我和正熙还有他的父亲,这位深深地陷入了忏悔之情中的老人来到了安置太宇和他母亲的那片墓地。老人执意要自己一个人去拜祭,把我和正熙留在墓地的入口处,也许他有许多的话想要单独说给他曾经辜负过的那个女人听。
我望着他的背影缓慢地向上攀登着,终于成为了那众多牌位中一个缓缓移动着的动点,忽然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
太宇,你也放下吧。
正熙立在我的身边,一直没有讲话。事实上从昨天我对他的父亲说了那些话之后我就没有再见他讲话了。
“我过几天就要回国了,和爸爸一起回去。”他背对我,突然说,“这边的公司倒闭了,总部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呵,我没准真得娶贞淑呢。”
说完,他扭头看我,我只能望着他,无言以对。
“真没意思,你没看出来我是在开玩笑吗?我疯了吗,娶那个女人,挖金矿总不能挖到水沟里啊。还要谢谢你昨天和父亲说的那些话,他终于不再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了,也允许我留在中国,我这才知道我老头还真是知道我的喜好啊。别说你还真是有本事啊。不过,我还是要陪着爸爸回国,因为我知道那里有我的责任,现在情况不太好,那边需要我。”
要走了?几天后就走?我的心一下子空了起来,空了好大的一片,那空地的边缘还在不停地向外扩大着。
一瞬间我想起了很多的事,想起五年前,他也是这样立在我的面前说他要走,而我傻傻地坐在暗蓝色的夜光下,因为没有对离去的他喊出一声呼唤而后悔了好久。
现在,我已有了足够的力量和勇气,可是我的嗓子依然是哑的。
“悠悠,刚刚我买了飞机票,因为一些私心的关系所以多买了一张,想存在你这里,因为,我希望我身边的座位,要么是空的,要么坐的是你。”他从上衣的口袋里边拿出了一张长长的机票,然后微笑着握起了我的手,把机票放在我的手心里,然后想了想,又不放心地把机票从我的手心里拿了出来,放到我的包包里。
随即,他一把捧住了我的脸,把嘴唇放到了我的额头上,轻轻地,放在了那里好久。
正熙,难道你已经预感到我不会去,用这个来和我道别离吗?
正熙,如果你一定要走,我想,我只能对你说,再见。
可是现在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好像要裂开了一样。
记得有一首诗这样说: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若不得不分离,也要好好地说声再见,也要在心里存着感谢,感谢他给了你一份记忆。
正熙,让我用我的心对你说,谢谢,谢谢你给了我一份刻骨铭心的记忆。
几天后,一个有着明媚春光的下午,我收到了正熙发给我的短信:“悠悠,我正在飞机上,马上就要离开了,和我预料中的一样,身边是空空的座位。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来,所以,就算你不来,我也没有失望,我相信,时间会治好你心中那些别人无法看到的伤口。我愿意继续等下去,哪怕是又一个五年,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
还有,虽然现在太宇已经用生命证明了他对你的爱,可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还记得我去找太宇的那一晚吗?就在那一晚,太宇曾对我说,他愿意为了拥有一个家而忘记仇恨。所以,你的坚持和我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因为,他也是一个善良的人。“
读完短信,我茫然地抬起头。
窗棂上,一只洁白的手帕随着微风轻轻地飘动。
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好闻的香水的味道。
我拿起桌上已折成一只纸鸽的机票,把它从窗口高高地抛出。
那只纸鸽飞行的轨迹,充满了无数的可能。
如同,那即将到来的日子。
番外
无论哪个季节,春夏秋冬;无论在哪个地方,中国还是韩国,只要有星星的夜晚,我总是第一眼就能辨认出许愿星的位置。你随手一指,对我就是一辈子了。
-——题语
如果可以许一个愿
(一)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太宇篇)
许愿这种事,我从来没有做过,而且,我也不相信童话,就像是直到现在我依然不太确信有一个女人居然可以让我甘心情愿地为她付出我的生命。
我是韩太宇,因为得到了我的作者大人小掬的指令,必须以一种许愿的方式结束她预谋的令我不爽的这个很狗血的故事,于是写下下面的一段文字,你可以不看,因为这是你和我唯一的一种抵制小掬那个很自以为是的女人的方式。
不过,我还是很感谢小掬,因为,毕竟是她让我认识了悠悠,发现了一种很不一样的思考和生存的方式。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在那个因为下了一晚上的雪而变得异常清新的早晨,我正为金正熙的一通颐指气使的电话而心情坏到了极点,阴暗地盘算着要用一种最极端的,毫不留情的方式把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赶回她该存在的那个“后宫”地盘上去,一双像小鹿斑比一般明亮的眼睛措不及防地从门玻璃后面闯入了我的眼中,很不真实的,带着几分好奇,在门玻璃后面偷偷地望着我,若有所思。
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悠悠,没有胸,只有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点也不漂亮,可是非常醒目,与众不同。
就是在这个很清新的早晨,我认识了一个很醒目的女孩,也开始了一种不由自主会被她影响,被她感染的生活。我想我要声明一下,其实我在故事里所做的一些事是不由自主的,有时我用自己的头脑也无法正确的分析,给予一个正确的理由,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算了,我干嘛要解释,我是韩太宇,从来没有一个人给我的境遇一种合理的解释,告诉我为什么我会早早地失去父母的关爱,品尝痛苦和仇恨的滋味,一切都好像是命运的一种必然,那么,我为什么要挖空心思为自己的行为编织一个个自圆其说的假面。
可是,有一件事我是确定的,我是因为要报复金家才要娶悠悠,不过,慢慢地,事情的发展却不再受我的控制。那个女人,乱七八糟,胡里胡涂,不知所措地对我消极抵抗,然后一步步地向我走近,为此,我洋洋得意。可是,事后我才发现,那其实是我自己的一种沦陷,我太执着于让她成为我的新娘,以至于自己也跳进了这个陷阱。我会挖空心思地去挑选戒指,头脑中一直在想着我一定要找到一只最好的,将要套在韩太宇未婚妻的手指上,必须是最好的那一枚。可是,最终,我找到的戒指并不是最精美的,而是我心中最适合悠悠的那一枚。
其它的事情也是一样,我扯着那个懒女人去挑选其它的东西,竟会不由自主地看她的反映,她稍稍露出不喜欢的表情,就算在我的标准下那是最适合的,我也不选。如果她表现出一种默不关心的态度,我心中竟会生出一种无名之火。我还记得当我问起她有没有向她的家人提起我们的婚事,她竟然低着头,没精打采地说她还没有,当时我心中的不满和气恼竟是从未经历的。
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告诉她让她快些做好该做的事竟连埋怨的话都说不出来。我知道她并不想嫁给我,所以我不会给她机会和理由逃走。比如那次去试婚纱,如果不是我硬把她扯进婚纱店,她一定会跑开。当我看到镜中她游移闪烁地眼睛,只能用我的双手箍住她的腰。我,竟会越来越怕,这场我付出了过多的心思的婚礼最后换来的会是一个落跑的新娘。不可以,我绝不允许。
我还记得自己在电梯间对悠悠讲的那番话。当时,我只是一个很笨的男人,手中提着一袋袋的衣物,在一片黑暗之中,因为对黑暗产生恐惧的悠悠的尖叫声,点亮了我的打火机,没想过在空滞的空间里,我们应该更珍惜氧气。我坐在悠悠的身边,第一次感到她依赖着我,真实地存在于我的身边,对我讲她有些绝望,然后,我可以安慰她,告诉她: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希望吗?希望就是从现在开始,不再一个人过。
我说我记得这番话,是因为讲完之后,我竟被自己吓了一跳。不是为了报复吗?可是我为什么会说出希望来。那一刻,狭小的空间装载不了太多的东西,只余下了一个火焰头的希望。于是我清晰地感到,我是真的爱上了身边的这个女人,那爱的份量大过我对于氧气的需要。
可是,很快金正熙来了,快到让我没有时间品味那一缕刚刚凝集的温馨,他指责我在他的背后“捅刀子”,然后我告诉他这是因为你的父亲害死了我的母亲。那一夜,天空中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我在黑暗中很清晰地看到我的母亲的脸。那一夜,我承受着生命中无法承受之轻,那是离开了的却无法遗忘切肤之痛。可是我头脑中一直闪烁着一个念头,我对金正熙说:“我什么也不会再做了,因为我有了悠悠。”这是真实的,我清楚地知道我可以因为拥有和悠悠在一起的希望而放弃我的报复。
金正熙终于离开了,只留下了他对我的祝福。
可是悠悠也离开了,她对我吼叫,她弄丢了我送给她的戒指。
我终于发现,她从来都没有属于过我,我的天空中那一盏盏亮起来的灯,都是虚幻的。我永远都不可能是她的“王子”,无法闯进她心中那场童话,那是一场五年前发生的童话。我无法穿越时间的沟壑。
我一直掩饰得很好,没有让悠悠发现我的感情,于是她得寸进尺地在我面前表现着她是怎样地关心正熙,好像我是一个刽子手,把那个她的他高高地送入了绞架。后来,她哭着说她爱正熙,我瞪着她,然后我听到我的心碎掉的声音。
幸好,心在身体里面,她看不到。爱他,那么就爱下去吧。
叫悠悠的这个女人,你记住,我不到死的那一天,不会让你知道,我也正在爱着你,那份量,不会比五年的时间轻。
我载她去看我的母亲,讲出我所有的故事。我知道她会讨厌我,甚至恨我,从此她会从我的生命中消失,随她好了,最好永远不要让我再看到她。可是当她背离我,挺着瘦小的身子一步步地走向黑暗,我的心竟会抽痛起来。我开着车尾随着她,看着这个我爱的女人,在我的车灯光下,一步步地走远离我的道路,心中只有茫然的一片。
经过了那一晚,我发现她永远不会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只会一次次地在某个孤寂的时候徒然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03年的那个春天,爱降临在不肯认输的路口。我一步一步地走近悠悠的病房,看到她无助地躺在病床上,孤伶伶地。我心乱如麻。
要怎样悠悠才好转,会像从前一样,追着我的车尾讲她不想失去她的工作?会因为害羞,背着身子,口中碎碎念着:“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再次地从我的身边小心意意地溜走?
我知道现在她唯一需要的是呼吸,可是我要怎样才能帮她?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嘴唇在动,我把我的耳朵放在她的嘴边,然后我听到她说:“正熙,抱抱我。”
需要一个拥抱是吗?好,我可以给她,就让她把我当成正熙吧,只要这样可以帮助她呼吸就好。我把她紧紧地抱在我的怀里,清晰地听着她艰难的呼吸声,就像一声声生命的颤音。我听到我的心跳也融入了这种声音,那一刻真是满足,第一次,我的生命中充满了光明,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感到的幸福。
叫悠悠的这个女人,你记住,我不到死的那一天,不会让你知道,我也正在爱着你,那份量,不会比五年的时间轻。
我躺在我的病床上,一边录音一边回想起很多的事。想起那双小鹿斑比的眼睛之明亮就像我现在眼前越来越大的光斑。
在这光斑里,我看到家里深柚色的地板,我曾舒服地躺在那里,而悠悠就坐在我的身边,她的头发静静地粘着天花板上那盏灯投射下来的光芒。
她说她愿为一个完美的人留下这个我身边的位置。这话多可笑,我不要我的身边站着一个完美的人,命中注定,她会在我的身边偶尔地停留,是我唯一的一次感动。
在这光斑里,我看到我母亲的坟墓,我曾带着悠悠一起到过那里,我用一种很强势的方式逼着她承认她是我新娘,可是真实的,是我一步步走进她无意中建造的无形的牢笼。三缄其口,泥足深陷。
她说她使美丽贬值了。美丽是什么?它有模板吗?为什么我会觉得她美丽无比,她不需要挑选婚纱,随意地穿上一套便会艳光四射。
在这光斑里,我看到了公司的电梯间,悠悠正匆匆走出。我指尖的戒指光芒刺目,我把它举到了她的面前,她游移着她的目光,转着她的头,终于,她交出了她的手,让我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从此,我是个有家的人。我是她的丈夫,我们结婚的时候,得到了许多亲友的祝福。
她说她要我收回我发给她的戒指。怎么可能?悠悠你弄丢了我给你的戒指,可是换句话说,我的戒指已经永远地留在了你的身边。你找到它,带上,给我一个家,从此,我是一个有家的人。
那眼前的光斑越来越大,大到变成了一个圆,虚虚的圆,圆圆满满的圆。
小掬问我如果可以许一个愿,我希望可以实现什么愿望。没有,真的没有。在这个故事里,韩太宇是一个背负了沉重的故事的人,而且不需要别人来聆听,所以我也没有愿望。可是如果一定要讲,那就这样吧:悠悠,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如果你有一个童话,那个童话里又恰好有一个遥远的天使,那么,也许,它就是我。
(二)我等的人她在多久的未来(正熙篇)
要我许一个愿?
还是不要了,因为我曾许过很多很多内容相近,本质相同的愿望,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