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鬼念头?白了他一眼,我转身就走。
“我说得不对吗,虽然会落灰,它也可能会被别人买走啊。喂,你等我。”
吃过了饭,踏着一地的夜色返校,可能是刚才吃了凉东西,肚子一个劲的痛。我决定先忍着,如果这个时候去方便,他又会拿胃肠炎来取笑我。
“你怎么了?”他见我落在后,有些奇怪。
不行啊,忍不住了,得想个办法拖住他,“正熙,你快看天上那颗星。”
“哪颗?”
“就最亮的那颗星,看到没有?”
“看到了,我又不占星,看它干什么?”
“这颗星叫做许愿星,对它许愿很灵的,你给我盯着它,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里?”
“你别管,盯着它别动。”
“为什么要盯着它。它又不会跑。”
说了个漏洞百出的谎,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一路小跑地往回走,心中想着他是不是还在傻呼呼地望天。
唉!还在看,真是个笨蛋,他这样容易受骗,将来有了女朋友真是前景堪怜,因为这世界根本就没有不骗男人的女人。
“喂,还要看多久啊。”他仰着脖子十来分钟很不舒服,有些抓狂。看来我得编个瞎话骗他,否则他一定不会饶了我,打是不会,没准一气之下把我扔到阴沟里。
“等一下,好,时间到,十二分十二秒,你可以许愿了。”
“我没说过要许愿。”
“喂,你听我说,你已经二十二岁了,难道在这二十二年的光阴中就没有一件你衷心希望可以实现的愿望吗?十二分十二秒,就是这颗许愿星的许愿极限,也是最灵的时刻。所以我会让你盯着他那么久,快许愿,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一片心。”
这样子编他会相信吧?我盯着他,心怦怦地跳。
他低下高仰着的头,但是没有许愿。望望我,他没有说话,闷闷地一个人向前走去。他到底是信还是没信,不要这样悬着啊。凌空挥出一拳,却打在了棉花堆里,没有一点着力之处,就是我现在的感觉了。
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走到了大学路上。
咦,人好多啊,今天晚上哪个大人物要来?
很快我从这些男生看金正熙的眼神中了解到,大人物就是金正熙,他们是来报仇的。最没文化的江湖和最有文化的大学在实质上是相同的,优胜劣汰,睚眦必报。
金正熙也不多话,把手中书递给我,然后双手握我的肩一直把我推到墙边,脚尖在地上划了个圈子,“悠悠,别给我添乱,你敢出这个圈子,我不打他们,先打你。”
又不是金刚伏魔圈,再说我出了这个圈子他也不敢打我,所以他的恐吓不过是晚风,吹吹就过去了。他转身准备去迎战,我立刻跟上阻止,“你不能去打架,师院和你们体院可不一样,你去打架学校一定开除你。”
“随便。”
“喂,开除啊,你说随便。”
“反正我早晚都会走。”
“开除和毕业怎么会一样。”
“你走开。”他被我说得烦了,眼中吐露凶光。不行,不能和他讲,他在做打架前的物种退化,大概正从灵长类向低级哺乳类狂奔。转过身,我挡在他的身前改为同前来挑衅的我校学子游说:“你们给我一分钟时间,就一分钟。”
这一群七八个人互相望望,然后集体用同种目光疑惑地盯着我。
“我用五个论点证明你们不该打这场架。一,一年前的一场恩怨拖到现在,传出去所有人都会说你们小气,所以不能打。二,就算是觉得心口气难平,可是你们想想,是你们先说金正熙像个女人的名字,大男人谁会受得了这种侮辱,你们理屈,所以不能打。三,是啊,去年大家是很没有面子,可是五十个人打一个人,不是输的结果丢人,是你们以多欺少丢人,今天要是打了,还是以多欺少,传出去还是丢人。所以不能打。四,打架会被开除了,拜托你们先问自己的父母是不是给你们找好了工作,否则,不要打。五,可能我说话你们不爱听,就算你们都上也不一定打过他,顶多算个两败俱伤,你们有没有商量好,哪个充当被他打伤住进医院的角色,没商量好,就不要打。所以我最后总结,就是,不能打。”
几个人被我说得晕陶陶的,十分的英雄气被心头的前思后量绞散,为首的一个代表大家说:“只要他保证到学校来不是来找茬的,我们可以过住不咎,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是在搭下台阶,手肘用力捅金正熙,捅了五下,才听他声音不情不愿地响起:“我转学不是来打架,只要你们以后……”
“对啊,对啊,你们听到了,他保证了。”
为首的同学点点头,转身走了。于是他身旁的人也作鸟兽散,只余下一人,还是一脸的气忿,伫立不动。
我好心地问:“你怎么不走,找不着回家的路了?”只听他一声暴喝:“狗日的,我今天不打你就不姓何。”
金正熙是韩国人,又不是日本人,他怎么把民族关系搞乱了。
“好。”我背后这个正蠢蠢欲动,两人立刻达成了革命关系上的统一。我被金正熙一把推开,眼看着他们两个就要打到了一处。
已走开的数人,见此情景,又要聚拢……
怎么办?
“金正熙,你今天敢打架,我就不给你补课,不和你一起吃饭,不给你介绍女朋友,永永远远不再理你了。”
明知说了也是白说,让他不打架不是比让唐僧还俗还难吗?只盼他下手轻点,就算很给我面子了。没想到听了我的话,金正熙已经抓住那个男生喉部的手竟然松开了,然后,那个男生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下颌。
他没动,垂下了双手,淡淡地说:“你打吧,我不打了。”
那个男生怔了一下,随即又一记重拳打了过去,打在了正熙腹部。正熙晃动了一下,依然垂着手。那个男生再次挥拳……
太过分了,我们都不打了,他真是给鼻子就上脸。我也没多想,冲过去,一脚狠狠地踢到了他的屁股上,这一脚让他促不及防,直跌了出去,与大地亲密接触。
奇怪的是,这场架就在我这一记飞脚之下告终。记得有句话,战争,让女人走开,可是细想想,没准有女人就没有战争了。
第三章
“你低下头好不好?”
“我都快低得给你磕头了。”
“你干嘛长这么高?”
“怎么不说你长得矮。”
在刚才的战役中,他的嘴被打破了,我飞奔了两条街给他买了创可贴,还好心好意地给他敷伤口,可是没想到高度又成了问题。我总不能翘首颠脚地给他贴胶布吧,一不小心要是把伤口搞大了,他的俊男称号会立刻降级,这个责任我可付不起。灵机一动,我拖了他的手,“跟我来。”
“去哪里?”他继续用那种不情愿地腔调说话。
“不会把你卖了的。”
一路跑到大操场,我坐在软软的草地上,然后拍拍我的腿,“来。”
“干嘛?”他呆头呆脑地问。
“你躺下来不就没有高度问题了吗?”
“你是说,我可以,可以躺在你的腿上?不用了,我没事。”他突然害羞起来,用脚蹭着草皮,也不看我。
“喂,好像这样子我比较吃亏吧,怎么你还别别扭扭的?要不是因为我害你打破了脸我才不会管你呢。”
他没办法,拖着步子过来,背对着我坐下,长长地呼出一气,这才仰头枕在我的大腿上。
“嘴角不要动,不许说话。否则破了像不要怪我。”轻轻地给他贴好胶布,我笑着说,“好了,起来吧。”
他没动。
“喂。”刚才不是还很不情愿,现在怎么又赖着不动了。看来善变的不只是女人。
“再让我躺一下。”他轻轻地说。
有风吹过,吹动他染成淡紫色的发,吹过他一瞬不瞬地望着我的眼睛,星光在他的眼中一闪一闪的。我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即将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感觉强烈地袭击我的全身,捆绑了我的手脚,也束缚了我的心,我该推开他,然后狠狠地揍他一顿,这不是我悠悠的作风吗?可是现在的我只能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我怎么了?
风吹我的长发,悠悠地飘落在他的脸上,他抬手抓住我那一小绺头发,不再看我,一边把玩头发一边看天:“它还在那里。”
“谁,谁在那里?”
“许愿星啊。”
“哦。”
“帮我记时好不好,我想许愿。”
“哦。”
我的头脑好像短路了,傻傻地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真的给他记起时来,甚至忘掉了这颗星是半个小时前我杜撰出来的。
“好了吗?”
“还有十秒。”
“那我说了。我希望可以留在悠悠身边,一辈子。”
“什么?”我尖叫,终于从混沌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了。什么跟什么啊,他,他他居然,他在示爱吗?不习惯不习惯我真的不习惯,这种浪漫的情节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这个即不漂亮也不诗情画意的人身上呢?我也有想过将来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收容我,但一定是瞪着我说:“你学历还可以,看样子是个很节省的人,我们交往一下看看吧。”
我早就认定自己只能现实地过一生啊,所以尖叫过后我立刻不快地说:“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的眼明显透出一股受伤的目光,纵身而起,用背对着我:“我早知道你是个骗子,什么许愿星,我五年前就会用星星骗女孩子充浪漫了,这星空中根本就没有我不认识的星星。我是要戳穿你才说刚才那些话的。”
从他的背影中我读出了,他被我伤害了。
夜空蓝得象一块大大的水晶,我和他就这样一站一坐,任时间悠悠来过。我该说点什么。可是,该说什么呢?我真得不会处理这种状况。
金正熙终于转回了身,他好像消了气,走到我对面,也坐在草地上。
“悠悠,还记得上次我父母亲来医院看我吗?因为那件事,他们很不放心我和正泰,打算带我和正泰回国。”
“回国?你没有答应吧,否则也不会转到这里来。”心中又是一紧,我强做震定,淡淡地说。
“也不是没有答应,我说我要考虑一下,因为在这边,我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是个非常野蛮的也非常可爱的女孩,她长的真得不好看,可是很可爱。
“以前我也交过玻璃一般美丽的女朋友,感觉又冷又假,她们不会因为失恋去喝酒,喝得一塌糊涂,也不会一拳打破我的胆,还有她们根本不会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帮我找回失去了好久的亲情和关爱,让我做回一个有家的人。她们更没有力量阻止我打架,她们不会说你不许打架,否则我和你绝交,而且就算她们说,我也一定不会听。
“她们没办法让我改变,我不会为了她们去书店,还像个傻瓜一样提着大包的书满街走,更不会做出站在一楼女孩子的窗下喊一个人的名字这样恶心的事。也不会明知是受骗,还仰着头傻呼呼地看着天,一动也不敢动。”
真的吗?他是真的在喜欢我?
“我知道你不会和我在一起,你跟本就不喜欢我种人,但是,我一定要把我心里的话讲给你听,因为我打算回国了,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悠悠,认识你我真的很高兴。我们就当那颗星是许愿星吧,我现在又要许愿了,祝你一生幸福。”
他起身离开了,双手插在口袋里,背影中全是洒脱。
望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出我的视线,同时也是走出了我的世界,没来由地,我的泪无法控制地在面颊上流淌。
一句话,就一句话他就可以留下吧。
“金正熙,金正熙。”
低低的声音根本惊动不了已经走远了的他,只怕连风也不能从我这里吹到他的身边了。他的身影已经彻底地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一瞬间,我像丢了一个世界。
曾经有一个古老的故事,不知你有没有听过。风儿对小玩子说:“给你三个愿望,告诉我,你想做些什么?”
“我只要一个愿望,让时间回到一天前,因为我做了件很后悔的事。”
风儿说:“没用的,给你时间,你做的还是相同的事。还是要后悔的事。”
那一晚,我没有回寝,傻傻地在校园的草地上坐了一夜。
凌晨,疲倦袭来,我对自己说:“喂,悠悠,是新的一天了。把后悔和遗憾留给昨天吧。”
周六,耳上插了随身听,我满世界乱逛。
自从那天晚上与金正熙离别,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细想想,他真得好拽啊,把转学当游戏,宁可坐在我身边当鸭子听雷。
哼,开什么玩笑。
想鄙视他,可是没想到鄙视的却是我自己。
他,现在应该到了海沟的那边了吧。到那边他应该更受欢迎了,会有多少韩国美女倾倒在他的媚力小眼和帅气外表之下呢,他,又会为谁傻傻地站在夜里,然后说,也许你不美,但你真的很特别。
一路想着,没看清楚前路,竟一下子撞到了电线杆子上,可恶地是,我竟然习惯性地一脚踢过去。妈呀,好痛。
腿痛过后,心又开始痛,因为又想起了好多事,想起在体院向金正熙发飙,被他按在地上;想起在他家巷口,一拳打破了他的胆;想起他嘲笑我的饭盒,我也是这样一脚踢过去,他不是很痛却连连地叫着。
抬头看,钢筋水泥的电线杆子冷冷地对着我。
说什么?活该?
水泥柱子,你懂什么,走开。
可是它怎么可能走开呢,走的是灰溜溜的我。
原本以为可以把后悔和遗憾留给那个淡蓝色的夜晚,可是经过后才知道许多事不是说忘掉就可以忘掉的,而且后悔两个字是一分虚假都来不得的。
穿过熊熊的人流,心里却无比的孤独。
也曾失恋,明明白白不折不扣的失恋,可是这不过是一个晚上的伤心和怨怒,第二天,我还是悠悠,坚强而自由。而这一次,一切都在我的掌握,可是,却觉得丢掉了好多,让我每一天会多一份失魂落魄,现在就像一个在城市飘动的躯壳。
来到书店的图书陈列架,一步一步地走向我的参考书,现在它是我唯一的安慰了,想到他的手曾经触摸过那本老掉牙的书,曾经拿着那本书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可以买下来。”
对,买下来。
我猛然车转身子奔出书店,在繁华的街市上狂奔。
对,买下这本书,就像收藏下我与他相识的一切回忆,这是我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也许我无力留住什么,也许我的心还是一样的任性和脆弱,但这件事是我可以掌控的。
我拿了所有的积蓄,没有想从现在开始三餐如何保证;搜瓜了全寝,承受了三个姐妹为我担忧的哀伤的眼;拦路抢劫了老班,不去想明天悠悠野蛮女的外号会传遍全校,最后找到教授,告诉他我不是为了拉肚子来请假,是来借钱。
教授笑笑:“我知道你不是为拉肚子才会请假,但是我相信你是为了买书才会向我借钱。”
一瞬间我想拥抱他,这个可爱的白胡子老头。
回到书店,我已带了足够的钱,可是当我立在陈列架下,却发现那本厚厚的积了灰的参考书已经不见了,问了店员才知道书刚刚被人买走了。
好的东西,永远不会尘封,也不会只有一个人欣赏。
傻傻地立在陈列架子下,望着书与书之间空空的那个位置,耳边好像听到金正熙在说:“要不要贴一个签子在这里,写上此书已名花有主。虽然会落灰,它也可能会被别人买走啊。”
为什么连最后的一个机会都不给我?看来我是真真正正地一败涂地了。而且是败在自己的手里的,我无法还击。
泪水在眼圈里打转,我忍。
夜深了,返校。像日本小媳妇一样一路还钱一路道歉。
老班故作大度地饶过我这个强盗:“悠悠,你得帮我一个忙。”
知道我为什么老是敲诈他了吧,他就是这么一个爱趁火打劫的人。
“嗯,只要我做得到。”
他笑了:“做得到太做得到了,你知道今晚上男寝女寝两楼秀歌吧。”
我点点头。说到两楼秀歌,那可历史悠久。当新生那一年,我第一次失眠就是因为秀歌日听了对面楼上江晨的零点深情版《爱不爱你》。这个江晨,现在是叶的男友。
躺在床上,听两楼此一时彼一时的对唱,那种感觉是一种绝对超时空的罗曼蒂克。
“今儿晚上,你去献唱。”
“你去死。”愤然离开他,我虽然是数学系的金嗓子,可是从来没在秀歌夜唱过。当初,是因为淳明不准,现在,是因为我没有心情。
“我也没办法。上一次秀歌会你们女生搞矜持,闹得冷场,所以这一次学生会先下放了名额到各系。求你了我的姐,反正到时候两楼在朦胧的夜里,又遥隔几十米,没人知道是你。”
“你快去死。”
老班当然不会去死,不仅如此,他还一脸奸笑,因为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