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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食言,天打雷劈。”
他用言灵,做出担保。
“那好,你要保证……把言灵还我。”
“好。来吧,小乖。”
狻猊伸出手臂,掌心朝上,等她自己走过来。
延维贝齿一咬,在心里打定主意,轰然起身,不想被狻猊看到她懦弱退缩,抬头挺胸,大步大步走向贝壳大床——虽然在那一瞬之间,她有考虑往反方向逃,宁、宁可再挨负屃一剑,也不要和狻猊这只笑面龙做任何交易!
她踩上柔软如云的床间,居高临下,俯瞰狻猊。
人是站得很高,气势,远不及慵闲卧枕的他。
延维撕开残破的襟口,暴露出雪白窈窕的娇躯,大有豁出去的豪迈干脆,俯低身,跪坐在他腿间,将他困在身下。
一头长发,如珠帘泄下,挠在他脸颈及胸口间,随她强作镇静的深深呼吸,而轻轻曳动。
延维不许自己有半点屈居下风的弱势,更别指望她可怜兮兮、无比荏柔地躺在他身下,哭得梨花带雨,露出将遭人欺凌玩弄的无助模样,他想都别想!
狻猊确实没这般妄想过。
他不会以为延维是那种哭哭啼啼的软弱丫头,嘴上答应要拿身子与他换回言灵,上了床榻,却扭扭捏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颤巍巍地,像只待宰羔羊,让他有辣手摧花的错觉感。对,她不会,她有多骄傲大胆,六弟那一剑,替她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伏在他身上,丰润雪嫩的浑……圆,贴上宽阔厚实的胸膛,细腻的玉肤,可以感觉他每寸肌理的起伏偾张,两人密密迭着,她暗暗斥责自己的心跳声,要它小声些,别让狻猊察觉她的惊慌失措。
她凑上浅粉小嘴,吻住了他弯扬的唇瓣。
她不是第一次主动亲吻男人,坏人恋情时,她作梗地演着戏,当着女人的面,与男人四唇相贴,目的就是要教男人迷醉,教女人妒恨,但却是她第一次吻得这般深、这般认真、这般勤劳。
狻猊倒好,啥事也不做,啥忙也不帮,待宰小羔羊的角色换他担当,负责被她压在下方,任她胡允乱舔,他唯一提供的帮助,只有微微张嘴,伸舌,诱哄她探入、吸允、抚慰,以及撩拨。
他没有回吻她,放任她一人辛苦、一人耕耘,他的双手,一只轻枕脑后,另一只,握住他心爱的烟管没松放,不像她,嫩玉荑捧住他的脸,努力调整两人吻起来的最佳姿势。
原本因失血过多而泛白的唇,在几番辛勤吮弄下,逐渐红艳水润,她吻得好累,兰息吁吁,稍稍拉开两唇距离。
“你不是要我的身子吗?……我瞧你没有那个兴致呀……你该不会是在戏耍我吧?”不然她这样卖力吻他,他却意兴阑珊,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颇伤她高傲尊严。
胆敢提出卑鄙交易,贪色下流地开口说“拿身子来换,你要什么,我都允你”的男人,拜托也表现出一些些急色鬼嘴脸,让她一方这么奋力尽责,不知情的人闯进来乍见,还以为是她强了他!
狻猊的眸子,沉得近乎乌紫色,瞳心较平时更细更长,挟着烟管的手指,花俏繁复地转戏着它,烟管撩起她垂覆的黑亮长发,凑在被她吻得湿亮的薄唇间,挲摩着。
“不,我兴致正高昂。”
“……你高昂的神情还真是高深莫测。”她皱鼻损他。
“你那么卖力,我不好意思打断你。”他以烟管抵上她的俏鼻,轻轻一敲,尔后又顺沿她的面颊,移挪到她脑后青丝,细细抚摸。
“如果你卖力一点,我就不用这么辛苦——”埋怨话才说完,抚弄她发丝的大掌,蓦地添加一成力道,将她按向他,唇儿重新喂回他口中。
这一回,他不在偷懒,不在只享受不付出,给予她控诉他不够卖力的机会。
他深深品尝她的甜美,勾弄香嫩的小舌,扣在他脑后的手掌,不允许她逃,只能迎战,与他一同承接火烫的交濡共舞。
潜探,凿取,轻挠、挑捻,他唇舌间的舞步,繁复多变,教她追逐不上。
她屏息太久,窒闷之感,几乎要胀痛了肺叶,他停止了在她唇间的恣意采撷,让她得以大口喘息,不料,他接下来的举止,又教她呼吸一紧——
大掌由她发间挪下,抚过纤美颈项,来到雪白脊背、匀净腰臀及润软腿侧,烟管及手指所到之处,裂帛声,声声清脆利落,剥除她嫰躯上的碍事破衫,加深两人密合度,不受任何东西阻隔干扰。
第十二章
纯粹只有肤与肤,贴紧的温度,厮磨的热度,还有,他身躯鳞片,挠刮她细腻肌肤时,所带来的刚硬和敏感。
他的唇,落向她颈际,就在脉动清晰的那处,重重吸吮、轻轻吃啃,雪肤随他肆虐啃吮,绽放深红瓣儿,宛若枝桠红梅初开,一朵、一朵,又一朵,争相斗艳,遍野盛开,嫰颈、纤肩、胳膊、软胸……处处皆有。
冰凉的烟管,灼烫的指腹,联袂在她身上摩挲盘旋,她几乎快以为缭绕两人周身点的白烟,是她因他而沸腾的热气,她像根干柴,被置于火内,燃烧起来之前,窜出了烟丝一样。
她昏茫归昏茫,察觉到他的意图之际,还是腾得出理智,来阻止这个男人以烟管代手,想做的恶劣事——
“……你敢用烟管,我就折断它!”
用手指已经很过分了!
一根两根三根她都忍着没吭声,他真以为她这么好商量吗?!
“这烟管,是我胸腔一截肋骨所变,等于是我的一部分。”
“我管它是肋骨还是腿骨变的,不行就是不行!”她一把抽开它,抛远远的,丢出了大床外。
“温柔些,会痛。”那可是他最宝贝的烟管。
“你才给我温柔些!让我太痛,我就让你更痛!”她恶狠狠威胁他,就着跨坐之姿,将他吞噬。
反正一定要做,她宁可自己是逞威风的那方,也不要软弱地瘫在床上,让他孟浪摆弄。
只是她料错了情势,兴、兴许刚刚用烟管……还比较舒坦些,再怎么说,肋骨小小一根,不会这、这么的——
她双手抡紧,抵在他胸口,他的皮肤很烫,紫鳞确实清泠如水,一边灼热她的手,一边又沁凉舒缓着那股燥热,两相矛盾,如同此时,他在她体内所带来的震撼,也是难以言喻的痛及热融酸软。
她的生涩,教狻猊颇为意外,另一方面,又仿佛理所当然。
依她厌恶被人触碰的程度,谁人能沾她芬芳,而不遭她咒杀至死?
她看似蛮横豪胆,冒充狐狸精去勾男拐女,却不会傻到拿身子来玩,倒无关清白童贞,是她将所有人全阻挡在心门之外,不给碰、不给摸,更别说是放任哪只家伙这般深入侵占。
“小乖,别急,慢慢来,我会等你。”揽向她颈后的大掌,长指动作轻缓,一遍又一遍,触摸她紧绷的肌肤,抚慰着她。在她看不见的手臂外侧,满满整片鳞大量冒出,紫紫亮亮,覆满臂膀皮肤。
他面容冷静,嗓音平稳,实则不然,所有敛藏于内的真正情绪,一身龙鳞,全背叛了他。
“我觉得……把你的肋骨捡回来好了,我不介意烟、烟管了……”延维试了两三回,才勉强稳住呼吸。
他的存在太强烈,随她一吐一纳,清楚感觉他炙烫的脉动,胀痛地,充满了她。
“说什么傻话?”狻猊被她的神情逗笑,那种又恼又后悔的窘红,真的好可爱。
不过,他本来就没打算让她好过,想拿细细肋骨来一求解脱,没这么便宜的事。反正,几乎要被劈成两半的剑伤她都能忍下,区区翻云覆雨,不会比那更难熬,他知道,她熬得住,她并非娇柔花儿,她的每一片瓣,镶了钢、嵌了铁,不轻易折损,绝对经得起狂风暴雨肆虐,以及承受激怒他时所将受到的反噬——
对,他很生气,从六弟找回他时所说的那句话开始,愤怒就未获压抑平息。
我砍伤了延维。
他多震惊,难以置信,在他保护之下,她竟会受伤?
那一剑,砍得不浅。而且,她不让任何人医治她,魟医也被她驱赶出去。
这句,让他立刻弄懂她的诡计,弄懂的同时,一把火,从胸口烧了上来。
她真敢,敢拿性命当赌注,这种事,有脑的人都不会去做!
她的倔性,教人发火。
她的鲁莽,教人傻眼。
她的险些玩掉小命,教他真想干脆让她去黄泉作作客,由鬼差招待个两三天后,再去带她回来罢了!
你不要以为这次治疗好没事了,言灵不还我,一定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危险!
结果,她眼拙,看不出他的怒意,以为他脸上有笑,就是满不在意,就是心情不受影响,还敢呛他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
教他如何轻饶她?全是她自找的!
她该要好好尝尝自作孽所带来的下场。
他现在只需一字言灵,就能整的她哀哀软求,对青涩的她而言,残忍无比的“动”字,他忍着没说,毕竟她罪不致死,可以饶她一条小命。
看在她酡红着脸蛋,明明很慌乱,又要强撑起傲气,丝毫不肯服软,不请求他接手相助的逞强模样,值得换来他一次心软。
他坐起身,任何细微动作,足以引来她的颤动喘息。
他化解她的挣脱推拒,将她环进臂膀间,唇畔温柔如春风,厮磨她苦皱的小脸,她因为吃痛而不甚开心,扭头避开他的索吻,他不介怀,不急着逼她承受,吻不到她的嘴儿,贴在她柔软颊边,轻吮慢啄也行。
她粉腮不见失血苍白,反倒愈加赤红,双手不知该摆哪儿,只能迭在他肩上,攀着、附着,他就着她的姿势,唇顺势爬上水嫩肘腋,张口,把极其细腻的肌肤,含进嘴里咂戏。
灵巧的舌,牵曳出麻痒,沿着她身躯线条游走,来到美丽耸隆的浑……圆芳谷,舌尖纠缠徘徊,逗弄爱怜,吃吃不肯离去。
慢慢地,她身子热烫起来。
越是热,越是开始感到急躁,就像大热天里,任谁的脾气也会变得暴烈难控,她双手探进深埋在胸前的浓密黑发间,紧紧揪住,仿佛溺水之人,抱紧唯一救命浮木。
她弓起身,不由自主,把他拽得更牢,无法控制地,温润了他,情潮涌动,浸润得暖热,让她的包容变得甜蜜欲滴,羞赧的顺滑、紧……窒的围拢,不过是欢愉的前戏。
狻猊以为自己喉间滚动的是轻笑,殊不知从唇间溢出后,变成难忍的粗吟。
龙子自豪的耐力,原来不过尔尔。
他的心脏紧缩,近乎疼痛,那股险要爆裂的渴望,在四肢百骸间乱窜。
她将他弄疯,他亦不准备让她置身事外,要失控,就两人一块来,谁都别以为自己能幸免。
“小乖,可以了吗?不疼了吗?我等得够久了……”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飘飘忽忽,像是言灵,又不像是,她已经没法子分辨清楚……
应该是,否则她哪会乖顺颔首,开始任由他从缓至急的深抵撼击,不断施加热烫压迫,进与退的甜美折腾,逼出她的闷哼和呻……吟。
可是那句话里,没有挟带任何胁迫术力,她也很清楚,清醒知道自己点了头,还倾身吻她,迎向他的索讨求欢,芳躯为他绽放娇艳,纵容了他的火热侵占,赋与了他予取予求的贪婪权利。
她见识到了狻猊平时慵懒闲适的另一面——激狂的、兽蛮的、放纵的另一面。
原来,笼罩了一层激烈情欲的他,是如此狞丽绝艳。
长发披散撩人,紫色深眸,燃着火,灼人一般的烈,而她在他眼底那片火焰里,一脸迷蒙粉嫩,似极了渴求他更多更多的疼惜宠爱……
被他赤裸裸注视,罕见的羞赧之心涌现,她想避开他的目光,他不允,近乎恶意地,加重腰间力道,要她无暇思索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只需把心神全系在他身上就好。
分不清是握在她腰侧的大掌,主宰着这场激热,或是她主动追逐起欢快缠绵……
无止无尽的需索,掠夺身心的进占,他抱她抱得好紧,彷似要嵌进胸膛,与她密密不分。
他拥抱她的方式,深刻的、狂野的、迷恋的,他耐心哄着她、等着她、吻着她,让她产生一种深受眷宠怜爱的错觉……
错觉,在一切激狂冷静下来,回归现实之后,就会被揭去假象,什么眷宠、什么怜爱、什么迷恋、什么深刻,果然全是她的错觉。
拾回烟管吞云吐雾的绝丽男人,整夜流连在她娇躯上下的薄唇,噙笑轻启,吁出餍足的笑叹,他卧回大床,手指滑过她赤裸美背,酥麻地,将她唤醒。
一觉睡醒,映入眼帘就是狻猊眯眸俊笑,感觉……真是不糟。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日之计,在于张眼便见这等绝世美景才对。
延维身陷云般厚软的枕间,媚懒无力,人仍处在惺忪清醒边缘,笑容自动自发浮上唇畔,冲着他绽放,傻乎乎的,一点也不像平时精明伶俐的她。
“我遵守承诺,将言灵还你。”
“好……”她还没想起这回事哩,好倦,只想再多睡一会儿,他昨夜真的累坏她了,那么贪婪、那么火热、那么纠缠……
他贴近耳畔呢喃,热热的气息,煨得她痒笑,一字一字,解去咒缚的轻嗓,呵气一般,调皮又捣蛋,钻入耳膜,爽快的满溢感,因言灵术力的回归而充实。
“然后,你也可以走了。”同样是呵息浅笑,狻猊好听的声音,突兀道来这么一句。
本还咯咯直笑的嘴儿,缓缓止住了银铃笑声,眯细细的眸,张得圆大,一脸困疑。
“这不也是你的心愿吗?嫌龙骸城无聊无趣,恨不得快快离开,回去你的情侣退散楼。”
“……对呀。”一经提醒,她才忆起自己先前老在他耳边数落,埋怨龙骸城多糟多糟,她巴不得插翅飞离这儿,多待一天都嫌烦。
“所以你随时能走,不会有人拦你。”说不定,全城众人还会手舞足蹈,欢送她离开,感激这尊四处搞破坏的瘟神自己愿意走。
她非疫鬼,却比疫鬼更不受欢迎。
一早醒来,听见这种话,延维心里的感受错综复杂、冷暖交替,搅得她有些头昏眼花——
言灵回来了,肆意去留的大权也回来了,应该痛痛快快,恢复她的张狂活力……
这些时日,在龙骸城被谁给欺负了,趁离开之前,也去欺负回来才够本,可是……好似有哪儿不对劲,钻骨刺髓的寒意,怎会在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浅笑时,一波又一波拍袭心口,又冰又冷,冻得她直想打哆嗦,身子好像也被厚厚凝冰所包覆,一动也动不了,爬不起身……
“我应该不用叮咛你『一路上多当心』吧?要当心的,是被你遇见的情人爱侣们,无冤无仇,却沦落劳燕分飞的下场……你唷,手下留情些,何必牵连无辜?坏人恋情会下地狱的。”狻猊轻撩她长发的手掌,柔柔穿梭着,由发根至发尾,发丝一根根从他指掌间溜走的同时,他也由大床离开,原先紧临他身躯旁的凹陷,逐渐回复平复,失去她曾伴躺共卧的痕迹。
狻猊周身的白烟,纠缠着他,为他整理衣饰,烟雾滑过胸口便成衣襟,绕行手臂而成衣袖,窜在他黑绸长发间的细雾,为他编梳长辫,毋须他动手,干净的衣袍已重着其身,回复他的俊逸翩翩。
“罢了,反正我多说什么,你半句也不会听从,更不可能照做,我何必多费唇舌,惹你嫌弃?”狻猊流露出多说无益的慵懒随性,弯腰又摸摸她的头:“你睡饱点再走吧。”
他全然没有留她的意思,笑笑地要送走她,只差没跟她说:我派条鲸豚送你回去。
实际上,她也……没那么急着想走呀。
“走前,别再替我留下麻烦,我收拾得很累了。”他笑容可掬说完,人就走了,留她一个,瘫卧大床中央,昏昏沉沉、浑浑噩噩。
他赶着去哪里呢?
……还用得着问?他每早都会跑这么一趟,没人虔诚奉香,香烟芬馥甘美,那可是他的最爱,谁知道他爱的,是香烟里窜出来的烟,或是执香的可人儿?
维儿,阿娘跟你说,他们贪的,是女人的身子,尝过了、得手了,就不再珍惜了……真坏、真坏呐他们……
“但也太快了一点……”她埋首枕心,含糊咕哝,倒没有其他更多的情绪起伏。她早就知道了,他贪的,也只是她的身子,他又不爱她,难不成还同她谈啥男欢女爱吗?
是她犯糊涂了,昨夜的一切,弄混她的思绪和判断,烧沸了该有的分际,她也不是因为爱他,才跟他……她同样心存目的,以取回言灵为首要之务,其余的全都不管。
他贪,她也贪呀,一场无关于情爱的缠绵,结束后,本来就该像他这样,干干脆脆、一刀两断,各自带走各自要的东西,不用一大早还假意搂搂抱抱,仿佛多如胶似漆的恶心亲昵样,何必呢?
妄想再得到一个亲吻或拥抱的人,最傻。
那是爱到癫狂的蠢人才会犯得病……幸好她没有。
她只是以为……按照狻猊昨夜迷恋她身子的程度,今早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她还担心了一下下,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