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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忧心忡忡的看着方巧姝道:“三姐姐不会害怕,为什么要哭呢,昨晚看见三姐姐哭的都晕倒了,宇儿就好难受,我姨娘说,三姐姐会坚强起来的,可是宇儿是男生,一定要保护三姐姐的。”
方巧姝潸然一笑,心里却叹息道:“上一世的自己因为害怕是非,长期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以为退让、隐忍、委曲求全,便可以换来一世的安宁,甚至漠视了这对母子,以至他们最后被周姨娘赶出家门。如今既然重活一世,就承担起这份责任,只当还了上一世她们对自己的关切之情。”
思及此处,方巧姝脸上又换了笑容,开口道:“那是,宇儿是小小男子汉,一定要保护姐姐哦。”
赵嬷嬷看见姐弟两人相谈甚欢,又悟出了方才方巧姝的言外之意,便也顺着话茬儿道:“太太在时,就时时念叨这要把三少爷记到名下,又怕三姨太伤心,这事儿就一直拖着了。”
方巧姝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道:“嬷嬷这些事儿就不用再提了,眼下宇儿还小,一切从长计议罢了。”她转过身子,故意扫了一眼堂上下跪的几人,冷冷道:“二姨太就是这样操办夫人丧事的?四小姐,大少爷,二少爷就是这样孝敬嫡母的?且不说我们是公侯世家,就是一般人家,你们这几个奴才跪在这里,让人家吊唁的人怎么笑话?难道只有我这嫡女,哭死了还得跪着?这还是个侯府吗?”
几个小丫头原本就跪了一晌午,都也累着,如今被方巧姝这样一说,也越发有些怨言,只窃窃私语起来,里头有个体面点的丫头,名唤珍珠的,是四小姐的贴身丫头,只开口道:“回三小姐的话,昨儿主子们都伺候了一晚上,今儿一早,二姨太便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只说睡醒了就过来。”
“呵……”方巧姝笑的抽起身子,只那帕子指着人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昨儿都守了一晚上,今儿一早就有模有样的到我的晴芜院闹了一早上,这是守了一晚上的样子吗?这分明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有人疼罢了。”
方巧姝正说着,便拿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连带着身子也微微发颤,赵嬷嬷忙上前安抚道:“我的小姐,你可不能这样,如今且忍着点,好歹是自己的身子重要。”
几人正抱成一团哭的伤心,那边门口传话的来报:“欣兰公主到,赵夫人到……”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加分有动力,鸡血多多益善~
☆、第 3 章
方巧姝听闻外面通传,忙止住了哭,只用卷帕拭擦了一下眼角,转身迎至门口,步履间尤带这几分羸弱,越发让人觉得弱柳扶风,疼在心里,那赵夫人从门口便听见了哭声,自然是早已对这灵堂里面的事情有了几分疑惑,见方巧姝迎上来拜见,忙扶住了道:“我的儿,快别这般见外。”
方巧姝退后两步,只对着赵夫人身边的欣兰公主福了福身,小声道了一句万安。欣兰公主神色淡然点了点头,一时也并未开口,正这时候,周姨娘迎了进来道:“方才二门上说舅家太太到了,忙迎过来,谁知还是失礼了。”
赵夫人只睨了周姨娘一眼,不咸不淡道:“谁是你舅家太太,二姨太可真会说笑话。”
周姨娘被冲了一个没脸,却不敢发作,只赔笑道:“原是奴婢快嘴说错了,还请舅太太原谅。”
赵夫人本就不是来找茬的,听她道了歉,也不做追究,虽然她心知自己这个妹子在方家过的不甚如意,可自己毕竟也只是一个外人,哪里管的了别人宅内之事,依她自己的想法,想必那赵氏定然也是木头脑子,这么好的家世,在侯府混的不如一个姨娘,可不是自己不争气,只是苦了两个孩子连着受累,看着倒也可怜。
周姨娘见她不在发话,只打发奴婢递了香,两人三拜之后,才开始审视这厅内陈设摆件,不由摇了摇头道:“这蒲垫上怎的没有用白布包裹着?这三丫头身上的麻衣,怎是是市面上最粗制的?你们看看,这白幡的料子,居然是平纹粗料的,普通的四品管家做丧事也都不用这种料子,至少也得是提花暗纹的才是。”
赵嬷嬷听在耳中,连连点头称是,赵夫人转身瞅了杵在一旁的周姨娘道:“怎么,这丧事难道是三丫头置办的?怎么三丫头房里的嬷嬷倒应承了起来。”
周姨娘一听,脸色便又有些尴尬,只到:“昨夜太太走时已是申时,坊间的店铺都关了,一时间也来不及置办这些,只拿家里现有的罢了。”
赵夫人冷冷瞥了一眼周姨娘,闷闷开口:“便是你们侯府现有的,也不止这些罢了……”她的话语拖的长长的,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侯府的老太太还健在,这些白事物什,少不了准备的妥妥帖帖,只不过是舍不得拿出来用罢了,何必说这么冠冕堂皇。
方巧姝这时又哭了起来,只拉住赵夫人的手道:“舅母,娘亲去了,巧姝在这世上便没有亲人了。”
赵夫人一听,也唬了一跳,忙道:“你父亲还有老太太他们可都是你的亲人。”
方巧姝抹泪道:“父亲日理万机,忙于政事,巧姝怎敢去叨扰,便是老太太,身子不好,又吃斋念佛的,也不管这府里的事情。”言下之意,如今这侯府已经是这周姨娘一手遮天了。
赵夫人正为难怎么接话,那边欣兰公主扫视了四周便道:“母亲,姑母这丧事也太怠慢了,堂堂二品的诰命夫人,就连本宫的父皇也派人前来吊唁,怎的只有这几人在前厅伺候着?”
方巧姝忙道:“回公主话,姐姐巧妗随姐夫外埠,只怕没有那么快回来,如今只便我一人守着罢了。”她话语间带着几分听天由命的隐忍,竟让在场之人忍不住都抹起了泪来。
赵夫人心道,平日里她也鲜少到这府上,偶尔见赵氏带着这闺女回府,也是一副柔弱可欺模样,如今倒是有几分让人心疼,只怕还是个明白人,便上前拉着手道:“好姑娘,快别这样熬着自己,你母亲已经去了,如今再不好好照顾自己,便是你母亲泉下有知,也不能瞑目的,你看看你这脸色,舅母看着都心疼。”
赵夫人这么开口,忙转身对赵嬷嬷道:“你便去安排一下,多找几个有年纪会哭的嬷嬷,再添几个丫头小厮,跪在这里大声的哭,那些个出拉弹唱的,也动起来,堂堂侯府人家,还能少了他们银子不成,我这妹子活着便是个勤俭人,死了还要为这侯府省钱不成,去,把这些全换了,另外小厮奴婢的孝衣,全部重新换了料子做,只去彩衣坊赊了来,到时候让他们掌柜的自己上侯府找二姨太领银子。”
“这……这这……”周姨娘一听,便就急了,这样子一搞,可不得上千两的银子下去,再说这侯府的事情,居然让一个外人插手,说出去,只怕名声也不好,到时候侯爷要是怪罪下来,只怕自己也难以担待,她左思右想,忙开口道:“舅家太太有什么吩咐,只差遣奴婢便是,奴婢这就让人去库房找找,你说的白缎子带提花纹的,昨儿天黑也没看真切,没准儿侯府便有现成的,奴婢这就去找。”他转身,见了伺候自己的珍珠正跪在一旁,忙道:“还不快去把大少爷二少爷四小姐都喊了来,就算昨夜守了一夜,也休息够了。”
赵夫人看着她在这里做戏,脸上倒是懒懒挤出些笑意,挑了挑眉道:“二姨太可要找清楚了,这侯府的东西可不少,从太侯爷开始,到如今,也富了五代了,只怕这京城也难得有几家比的了侯府的。”
欣兰公主听了,只皱了皱眉头,将视线移到了周姨娘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一脸的嫌弃,却又偏偏不说话,高高在上的表情任谁看了便忍不住几分笑意。
方巧姝见周姨娘脸色越发难看,还想再补一脚之时,那周姨娘早忍不住,说了一声告退便退了出去。
方巧姝这才转身,恭恭敬敬的跪在赵夫人面前,只规规矩矩磕了一个响头,双眸垂着泪道:“多谢舅母为姝儿主持公道。”
赵夫人摇头,忙扶了方巧姝起来,又对一旁的欣兰公主道:“你可看见了?越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越是贪心的很,你对她好点,她只当应该的,公主你自幼在宫里,又是皇后嫡出,自然没受过这种委屈,你看看三丫头如今,哪有一个侯府嫡女的模样。”
欣兰公主想了想,猛然点头道:“是了,这几日父皇也越发宠幸那个容妃,说要在千秋节封了贵妃,她那儿子如今已是晋王,如今太子被废,人人都盯着那位置。”原这欣兰公主是当今皇后的女儿,乃是正经的长公主,而废太子的母亲王氏在世时深得天子宠爱,便封了当时的长子孟品轩为太子,谁料世事无常,王氏早逝,母族又是一介文官,只做学问,不擅权谋,才封了几年太子,如今也不知因何由头,便被废了。
欣兰公主才说道这里,被赵夫人拦了住,左右看看这厅内也只有几个不经事的丫头,便没有开口。
方巧姝心下一动,前世他也是被废了的,只不过那是在她过门之后,谁想今生他们动作却更快了,她一想到那人云淡风轻、回眸而笑的模样,心里就乱了起来,只低头咬了咬牙,指节握的紧紧,忍了半刻才转了话茬道:“舅母和公主嫂子前来,只怕也是渴了,这边有赵嬷嬷招呼着,不如去我的晴芜院坐坐。”
两人点头应了,便各自带着自己的丫鬟去往晴芜院,方巧姝命如兰送了茶水便退下,只低着头道:“舅母和公主嫂子前来悼念母亲,原本是不想让你们看笑话的,如今这侯府越发乌烟瘴气起来,凭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赵夫人忙道:“话也不是这么说,侯府在京城还是有头有脸的,虽说这些年战乱少了,兵权也被皇家收了回去,但这京畿侍卫营也有五万人马,京城里谁不敬侯爷几分?”
方巧姝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涩笑,只抿了抿唇道:“父亲自是别人心中的英雄,却也只是姝儿心中的父亲,可如今……”母亲去世,昨夜便有人去送消息,从大营到侯府,就算不是快马加鞭的,只怕也用不了几个时辰,如今却是连人影都还没有见到。前一世她只当父亲是真男人,忙于政事,从不管这后院家务,看上去似乎对一众姨娘都不放在心上,殊不知,他确实只是一个冷心冷肺的男人罢了。
赵夫人见方巧姝又伤情了起来,便安慰道:“三丫头这可不对了,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父亲治军严明,谁人不知,大抵是营里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所以才没有赶回来。”
方巧姝只点头,默默抹泪,赵夫人又道:“怎么老太太也不在吗?”
方巧姝又道:“老太太去佛光寺吃斋去了,已经派人去送消息了,大概也是路上耽误了吧。”
欣兰公主抿了一口茶不解道:“你们究竟请的哪个大夫,怎的大安之前,不先通知了家里人,好预备起来,如今让姑母走的这般仓促,岂不罪过?”
方巧姝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抹着泪道:“昨儿下午,大夫看过说还有几日光景,我又没有个主意,正要差人去送信,周姨娘说父亲营里忙着,人若没事,三天两头的送信过去,倒叫人看笑话。”方巧姝想起当时的自己便也觉得恨的牙痒痒,只那样没主见,如今害的母亲如此,还害了自己的一生。
赵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哎,也怨不得你们受欺辱,一个姨娘也能出来发号施令,这侯府如此没大没下,没规没据,下面的丫头小厮老嬷嬷谁能服谁,不过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
三人又闲聊了片刻,皆是安慰之语,赵夫人毕竟是长辈,只叮嘱方巧姝道:“你父亲对你对你母亲再薄情,你母亲也是他原配,他再看轻你,你也是他的嫡女,他若要将这侯爷的爵位长长久久的坐下去,少不了还得下点功夫。”
方巧姝将两人送出院去,赵夫人见她身子弱,便不让她再送,只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送别客套,便离去了。方巧姝进门,靠着床榻坐下,心下了然,母亲没有生男丁,父亲便没有嫡子,这爵位保不准以后还收归国有了呢,可还真是的下点功夫。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宅斗,小苏真的是不太懂啊,只能根据自己平日在书上看的,吸取大家经验,写写看= =
☆、第 4 章
那边周姨娘少不得要把一应的丧事备件重新都换一遍,见小丫头来报说那赵夫人和欣兰公主走了,只将手中的绸缎往地上一扔,叉腰道:“不过就一个暴发户的女儿,也敢到侯府里面来指手画脚。”她口中所骂的暴发户便是赵夫人。
说起赵夫人的出身,到也真算不得高贵一流,父亲只是一介皇商,虽然家中富可敌国,却还是沾了一个商字,可巧她有一个聪明的哥哥,少时便不喜经商,只爱读书,十八岁时连中三元,是先帝钦点的状元郎,从此皇商加又出了状元,自然不同凡响,先帝高兴,便把自己的小女儿红玉公主嫁给了他,那红玉公主也不知道想了什么法子,居然就把这赵夫人刘氏嫁给了御史大夫赵琛。刘家势力越发壮大,如今也成了京城的大户。
周姨娘想想那刘氏的出身,又想想自己的,便觉得不过就是半斤八两,越发觉得生气起来,这时候正好有人进来回话,只说是要领对牌,说是香烛蜡油又少了,前厅只等着点呢,周姨娘恨恨的扯着嗓子道:“谁家有钱问谁家领去,咱们老爷清廉,也就这么点家底,倒是要被外人败光了。”说着将那对牌那出来砸了过去,只赌气回房躺着。
一时方巧姝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想起身,外面有人着急前来报道,只说是老太太回府了。方巧姝想起那两鬓斑白的老人,心里一阵冷笑,上一世她便不喜欢母亲,连带着不喜欢她和姐姐,嘘寒问暖是从来没有的事儿,便是场面上,也从来没看见那老人家露出半点笑来,倒像是戏文里说的虎姑婆,又老有可怕,也正因为如此,前世的方巧姝见她便躲,而老太太也越发嫌弃起方巧姝,只道:见了老身就躲,难道还会吃了你不成?方巧姝想到这里,莫名就笑了,只站起了身子,冷笑道:“去会会那虎姑婆。”
如梅一听,只唬的手微微打颤,却仍旧不动声色的为她整理衣衫,到了屋外才小声对如兰道:“我看着小姐有些不好了。”
如兰一听,更是心惊,忙问道:“乱说什么话,哪里就不好了?”
如梅把方才听到的话告诉如兰,只小声说:“小姐以前从不这样。”
如兰只当是何时,便捏了捏她的脸道:“你怕是没有看见,今儿下午小姐是怎么治二姨太的,我跟着小姐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她脸红过的。”
如梅不安的点了点头,又道:“我倒不是怕,我只怕小姐被什么魇着了,这会子老太太回来了,万一小姐又发作起来。”
两人正要商讨对策,听见里面方巧姝喊人,便也只好进去,方巧姝起身,故意穿上了那件最次的缝着麻布的孝衣,开口道:“走吧,别磨磨蹭蹭的了。”
此时方老太太已经进了自己的松涛苑,方巧姝至门口,便见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梅香迎上来道:“三小姐可来了,老太太正要派人去请呢。”
方巧姝道:“哪里敢劳烦老太太,母亲故去,本也是不忍心打扰老太太的,故而便迟了送信,老太太在路上可好?”
梅香道:“路上倒是安稳,不过就是前几日着了风寒,身子还没大好,故而吩咐了车夫只走的安稳一些。”
方巧姝听闻,便点了点头,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直了身子想听听清楚,便听梅香道:“二姨太和四小姐方才也到了,正在里面给老太太请安。”
方巧姝笑道:“还是姨娘和四妹妹懂礼数,我究竟来迟了,还要老太太差人去请,可真是罪过了。”
梅香一听,便有几分尴尬,忙转身领路,为方巧姝打起帘子道:“回老太太,三小姐到了。”
里面坐在榻上的老人是嗯了一声,似乎并未抬眼,方巧姝也一直低着头,至那人面前,便垂眸下跪,只磕了一个头道:“给老太太请安。”
“快起来吧,瞧瞧你那身子,又熬瘦了不是。”虽是关切之语,却没有半分感情在里面,方巧姝也便没有半分感情的回道:“哪里的话,一切都有姨娘帮衬着,姝儿不过是闲着。”
“嗯……”那人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方巧姝这才抬起头,看着这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的衣物还是暗紫折花枝纹的,想必定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这周姨娘已经迎了来。方巧姝一身素衣跪在下面,脸色苍白、双眸红肿,偏生那白衣是最次的面料做的,做工又差,又缝上了麻布,一团厚重裹在一个瘦削女子身上,看着还当不知道从那儿冒出来的要卖身葬母的丫头。
周姨娘眼尖,忙开口道:“三小姐怎么穿着这身衣服就来了,方才不是已经送去了新裁剪好的衣服。”
方巧姝道:“昨晚姨娘不是说,只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