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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成稀�
三颗……盯著掌心中只余三颗的药丸,永璘全身又窜起冷汗,胃隐隐抽痛,就连胸口也跟著紧缩。少了一颗,定是那女人带走的,她定是做了最坏打算……
“永璘。”忽然,一道夹杂著日本口音的女声在屋内响起。
他神情一凝,转身,目光始终没有扫向她。“你怎么进来了?”
在这座府邸无人不知,没他允许不得擅自入内的!
“我都住进贝勒府两天了,却连你的背影也没见过,既然你不来见我,只好我来找你了。”樱子说话的神情语调都是娇滴滴的,可字里行间满是埋怨。
“见我做什么呢?”他淡漠的走过她身边,散散漫漫的往窗旁的檀木椅上坐下,似乎不太在乎她。
“做什么?咱们过几日便要大婚了,不用彼此培养一下感情吗?”她自个儿走至他的面前,皱眉望著他百般无聊的模样。
为了嫁到大清国,她可是苦练了好久的京语,这男人就没一点感动的称赞吗?
“我倒觉得没必要培养什么感情,那是多此一举。”永璘为自个儿倒了杯茶,连想到招呼她都不曾。
璎子愕然于他的态度。难道这男人见了她的容貌后,不满意吗?感到自尊心被辱,她缩紧美目,眼角不经意的瞧见桌上有包东西,她好奇的顺手拿了起来。
“别动!”他突然厉声大喝。
璎子吓了一跳,手中的东西反而落下,掉出里头的珠宝首饰。“好漂亮的手工!”她眼睛一亮,大清的珠宝工艺可是出名得很,在日本不少人就曾专程到这儿拜师学艺,这会瞧见如此精巧的手工饰品,立即让她忘了他的警告,伸手又要碰上去。
“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拿开你的手!”他森然的就站在她身后再次警告。
她手一僵。“这不是我能碰的?”这污辱的言词竟是出自他的口?
“没错。”永璘将东西重新收起,小心存放至抽屉里。
她目光带刺的看著他的行为。“这些东西是属于谁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是他将要送给某个女人的!
“你没必要知道。”他从头冷到尾。
“永璘!”她发火了。
而他也失去与她周旋的耐性。“你硬是向皇阿玛要求在大婚前住到我这来,我也都允了,这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提起这事,樱子就更有气了,当她提出要住进贝勒府时,永璘身边的几个贵族都极力阻止,还硬是把她带往永璘另一处的行馆安置,当她得知永璘根本不住那,立即大发雷霆的向大清皇帝告御状,她堂堂日本公主的要求,怎能被轻易等闲视之?皇帝这才一声令下,直接要人送她进这座府邸。
只是这会她在这儿都两天了,她未来的丈夫却像是不知道她的存在似的,连一声问候也没有,如此漠视她,让她如何能忍?所以才决定亲自来找他问清楚,但要来见他的路上,她问了至少十个下人,竟没人愿意告诉她永璘在哪,还是她自个儿瞎晃才找到人的!
“你是皇帝指给我的对象,可你的态度分明是不想娶我,是吗?!”她不客气的明问。
“嗯。”永璘竞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樱子顿时傻住,雪肌逐渐沾上怒红。这男人当真一点颜面都不留给她!
“我哪里不好吗?”
他瞄了她一眼,这是在她进来后首度的一眼,可却轻藐至极。“你哪里好?”
她气红了眼。想她日本公主的身分,又是美如天仙,无人敢轻待她,而这男人竟不当她是回事?!“你嫌我配不上你?”
“嗯。”又是这声闲闲凉凉却又极度刺耳的应声。
她气炸了!“那我要皇帝另外找一个对象指婚好了!”她傲然的想转头就走。
原本乍见永璘时,她还暗喜著皇帝给她的男人竟生得如此俊俏,听说还是个得势阿哥,如此的丈夫人选是何等的完美,对她将来的计划大有助益,哪知这男人姿态竟比她还高,还傲慢得令人咬牙切齿,既然这男人不是她所能控制,那就换一个人吧!
这副俊容非凡的面容,要放弃,她原是舍不得的,但父皇当初在众多公主中挑选她前来,就是相中她的容貌容易迷惑男人,进而掌握局势,可这男人分明不受她吸引,既是如此,她不放弃也不行。
“那可不成,我是非娶你不可的。”
这话让樱子心惊的转头。“非娶我不可?”什么意思?莫非他察觉了什么?
“是啊,你就不要再罗唆了,等著七日后的大婚吧。”他懒洋洋的道。
“你说我罗唆?!”她瞠大眼。
“说过的话再问一次,不是罗唆是什么?退下吧。”
“你!”
“还有,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下回没我的允许,不准再擅自进来。”永璘冷冷的再补上这句。
樱子脸上登时惨无血色。这男人当真欺人太甚!
第十一章
葛尔沁凝视著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面容紧绷。
这张脸多像一个女人,一个死了五年的女人,尤其这女人倔强的眼神,就跟那摔马死了五年的人如出一辙!
那死去的女人是他第一个情人,她死后他始终没忘怀过她,所以当在永璘的贝勒府见到恭卉的那一刻,他惊喜失神,才会在之后想尽办法也要得到她。
瞧著紧闭双眼的人儿,他无法相信这看似柔弱的女人性情竟如此刚烈,不禁让他想起与那初恋情人的第一次,他也是用强硬的手段得到她的,从此那女人就乖乖的跟在他身边,直到死去。
可床上这女人却烈性的吞下毒药守身,这让他突然惊觉,这人不是他初恋的那人,她不会就此任他摆布的,当下便立即后悔了。
他不该如此躁进的,这会人是救回来了,但恐怕醒后会惧他如猛狼,这并非是他想要的结果。
唉,这回多亏大漠的珍奇草药救了她,解了她身上的毒素,但他也已守在她床前一天一夜了,她还没转醒,该不会就此醒不过来了吧?
葛尔沁正焦急不已,蒙古包外突地有人出声。
“郡王,京城方面有密报回来了。”
“是吗,我这就过去瞧瞧。”他派往京城的密探定期会送回京城发生的大小事情,让他及时掌握朝廷情势。
他一走,床上的恭卉眼睛就幽幽睁开了,一滴泪徐徐滑下,在心坎深处掀起滚滚的惊涛骇浪。
真是那男人将她送人的吗?
他真要与日本公主成亲了吗?
满腔疑问塞满她胸臆,翻腾得她胸口不断缩紧,几乎到了快窒息的地步。
当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终于不再对永璘有著那么绝对的自信了。
他在她被接走前就失踪,任她用尽方法也连系不到人,这是预谋吗?
因为他要娶公主,所以演出失踪记,目的就是让葛尔沁的人能够顺利带走她?是这样的吗?
他其实没有她想的那么在乎她,在铲除敌人与女人间,他选择的不是她?
若他真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也可以理解,因为女人不是他的全部,尽管自个儿可能之于他是特别的,比其他女人都受他关爱,可这是不够的。她曾无意间听见他与德兴的对话,知道瑞亲王是他极力想除去的人,如今葛尔沁愿意帮他,就算牺牲小小的她,他应该也觉得划算吧……
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晶莹剔透的滚落,一颗接一颗,恭卉越想越没自信,对永璘没了自信……不,该说是对自个儿没了自信,她不过是寻常女人,他又怎可能留她天长地久?况且,现在也有个日本公主出现了,一个身分如此尊贵的异国公主配他恰到好处,虽然他已听说众人对这位公主和亲的目的感到质疑,但不管如何,人家毕竟代表一个国家,万岁爷既然要永璘和亲,他便不能抗旨,所以几日后他……会娶吧,然后忘了她……
恭卉悲伤的流泪,心知肚明自己回不去了,就算葛尔沁骗她,永璘并没有将她送人,但她也回不了他身边了。
怎能回呢?她对他来说不再冰清玉洁,尽管葛尔沁并没有得逞,可那多疑的男人一定不会再相信她的清白,他会嫌弃她,再不可能碰她,就算脑中想起,都要嫌脏了吧?
一个已经脏了身子的女人对永璘来说只是污秽之物,不是该杀就是该丢弃,而她不想被丢弃,所以选择一死,可惜天不从人愿,就连死也不能,这该如何是好?
阖上泪眼,任心头的绞痛折磨著她,想起身,却发现一移动全身就剧痛不已,她只能无力的躺回床上,任泪水更加奔流。
“你们皇帝竟然找了个不想娶我的人来和亲,这是对我的污辱!”樱子气愤不平。
瑞亲王冷冷瞧了她一眼。“乾隆原本根本不信任你们日本人有心求和,现在却派了个他最宠的阿哥给你,这已是出乎意料的事,可见他并非完全不重视这事,我要是你,就会懂得满足了。”
“可是——”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什么?永璘不俊吗?他可是全大清朝格格们最心仪的对象啊!”
“他……”她语塞。那男人确实出色,是位就连在日本都少见的美男子。
瑞亲王瞧她迷醉脸红的模样,猜也猜得出没有几个人抵挡得了永璘那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冷绝魅力。“你要知道,永璘可是乾隆抱在手心的宝贝皇子,对他有求必应,你嫁了他,要做什么事还不容易吗?乾隆指他娶你,压根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莫说他只是不甘愿娶妻,他若反悔了,你哭闹上吊都要将人留住。”他继续晓以大义,论之情势。
樱子抿了抿嘴。他说得没错,那男人确实是她丢不起的,就算自尊心受损,忍也得忍著让他娶她。
“我明白了,再过几天就是和亲大典的日子,我不会让他变卦的。”她立即收起抱怨。
“很好,这会咱们该来谈谈正事了。”
“嗯。”她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这回约有一万人以观礼为由,跟著我的船只一起前来,另外还有一万人将在大典前赶到,混进京城,之后这些人就交由你安排,你让其中一些人混入京城守卫中,其他人则让他们隐于京城的各角落,以便咱们日后举事。”
“我知道了,可是才两万人,人数并不多,不足以与乾隆安插在京城护驾的八万大军相抗衡啊!”瑞亲王皱眉,希望日本方面能派更多人来支援。
樱子斜眼睨他。“两万人嫌少?难道你瑞亲王就调不出人来吗?若京城全数是由我们日本人出面拿下的,那你当初与父皇谈妥的条件就得变一变了,不如将来由我们日本人做皇帝,你瑞亲王辅佐,而不是如先前所谈的,你做皇帝,日本辅佐,然后每年再向你索取贡银。”她冷哼。
瑞亲王脸色顿青,可仍按捺著说:“公主误会了,我可不是全数要你们出面,我……我当然也有人马,至少我正白旗就有两万人在京城待命,再加上……蒙古方面的十万大军,这些人加起来就快超过京城的守卫军两倍,要拿下京城可是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既然你在蒙古有十万援军,那还用得著我日本千里迢迢的来和亲吗?”樱子不是傻瓜,当然猜得出那所谓的蒙古十万大军,他八成还搞不定,否则这心机小人又怎么会肯跟他们合作。
“你……”
“哼,总之,父皇给我的就这两万人,而且这两万人都必须生还,这就是父皇给我的指示。”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日本人的命宝贝得很,只是来支援,绝不肯牺牲。
瑞亲王暗自火大,脸上依旧堆满笑容,不想在这时候与她翻脸。“我了解了,我会尽力保护好你的人,不让他们轻易损伤的。”
“那就好。”她不可一世的高扬下巴。
他瞧了更怒,暗忖等利用完她,定要将她狠踢回日本去!
瞧著床榻上犹然虚弱的女人,听说她刚醒过来,但在他来前又沉睡了,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她故意,他几次都错过她的清醒时间,没能同她说上话。
葛尔沁静静的凝视恭卉的睡颜一阵子后,叹气转身。
这女人是他千方百计才弄到手的,他不会轻易放弃,她只是需要时间接受他,忘了永璘,这点时间他愿意给,只求自个能日日面对这张与某人相似的容颜,他会耐心的等待,总有一天这女人会敞开双臂拥抱他。
他沉思著离开,蒙古包外一个黑影静悄悄的等他走远消失后,才迂回闪避的穿过守卫的人,顺利进到蒙古包内。
他快速走到床榻前,心惊的瞧见面色白中透灰,双唇暗紫的人,他曾经见过这个模样的人,那人就是中了鹤顶红的毒,她果然也吃了剧毒,贝勒爷若是见到她现在样子,怕是要变脸了。
叹了口气,他伸手摇了摇人。“小总管,小总管。”他尽量压低声著,不惊动外面的守卫。葛尔沁显然十分宝贝她,派了不少人守著,待会他们离去一样得格外小心才行。
听见熟悉的声音,恭卉轻轻的睁开眼睫。
“小总管。”
她努力看向唤她的人,眼瞳不禁放大。“德兴,你来了?!”她惊喜万分,他若来了,那永璘也必定——
“贝勒爷脱不了身,来不了。”猜出她的想法,他赶紧解释。
他没来……掩不住失望,恭卉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可是贝勒爷要我来带您回去,您下得了床吗?”他急问。
“可以的!”她先是惊讶,而后激动的猛点头。那男人还要她,那她一定要离开这里,就算爬也要爬回他身边!
“那走吧。”德兴压低嗓门的催促。
“好。”这声好后,她奋力想爬起身,却发现剧痛之后,她更是浑身无力,竟然连移下床也不行,当场愕然。
“糟了,定是你中毒才解,身子还处于极度虚弱的状况,这会恐怕是寸步难行了。”他心急的说。
“那怎么办?”她脸色发青。
“还是容我冒犯了,我背您!”明知不合宜,但是权宜行事,小总管应当不会怪罪。而且贝勒爷说了,一定要在大典当日将她带回去,一刻也不能迟!
德兴于是迅速背过身,让她爬上自己的背,趁著黑夜探出头去,幸亏这些守卫以为她中毒后病弱,无力逃走,并未谨慎看顾,使他得以敏捷的背人离开。
紫禁城位处于北京城的中心,城墙四角分别建有角楼,形成一座森严的天子皇宫。
今儿个的和亲大典,即在紫禁城外朝的太和殿举行,因为是以和亲之名而办的大典,事关国威,婚礼的仪式比之平常的皇家婚宴还要隆重上几倍,且永璘又是皇帝的宠儿,豪华程度更是直逼乾隆自个儿纳后。
只见永璘身著大红喜服,高大英挺的身影远远瞧去,无人不赞叹他英姿焕发,就连端坐在高台上观礼的乾隆,都倍感骄傲的不住点头畅笑。他老年得末子,人家总说父亲对儿子严厉,却对孙子慈祥,他对此子的心情就像对待孙子一般,宠多于责。
虽说此次的逼婚让父子关系变得紧张,但永璘该会理解他的苦衷的,这事后他也不会放过葛尔沁以及瑞亲王,会有机会让他一出女人被夺的怨气的。
永璘才行完所有礼节,瞥见皇阿玛已往乾清宫去,立即森冷的撇下樱子以及众人直奔内廷拦人。
“我如约成亲了,东西呢?”他劈头就问。
刚回宫,正在命人更衣的乾隆讶异的回身。“才刚行完礼,你怎么这么急?”
“快把解药给我,恭儿正等著我!”
乾隆瞧著这个小儿子,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从容冷静,这回几乎被他的决定气得跳脚,好不容易押他娶了人,这会他的脾气似乎已到极限了。“都还没洞房呢,你急什么,那丫头不是还在蒙古——”
“她人已在城郊了,我一会亲自去接她!”
“什么?!”乾隆闻之愕然。“她不是应该在葛尔沁身边吗?”他瞬间拉下脸。
“恭儿是我的女人,我要人去将她带回来了。”
“你!”乾隆不禁大怒。
“皇阿玛忘了吗?是您自个儿在信函上说得很清楚,只要我乖乖回来并且娶了那日本女人,您就随我的意,让恭儿回来。”哼,当日密函上可是威胁他两件事,一,他若下立即回京,皇阿玛便要先砍了简王的头,第二件事,皇阿玛已对恭儿下毒,他若不接旨和亲,就让恭儿毒发身亡!
就因为这两件威胁,让他不得不追人追到一半恨恨返回,如今该做的他都做了,也不容皇阿玛反悔!
“可是……”乾隆心惊。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早将人接回,就等著大典一结束就去见人,这小于对那丫头还真存了心。
“皇阿玛!”永璘急催解毒丹药。
乾隆脸色转黑。想当初他料定这小子好洁,对女人尤其洁癖,认定一旦那丫头到了蒙古,必成葛尔沁的女人,就不会再坚持要她了,这才耍了手段让那丫头顺利到葛尔沁手中,怎知他竟然不死心,还胆大妄为、不顾后果的去将人带回,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打坏了他全盘的计划。
如今葛尔沁得知人被劫回,定要翻脸不认人了,永璘又已将日本公主娶回,此刻大批的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