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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
“呃,涓涓……”果然是从自己肚子里蹦出来的女儿。
“妈!”江涓涓轻声尖叫,“你都不怕林伯母的儿子其实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就这样随随便便让你宝贝女儿住到只有一个男人住的房子里?”虽然她从不认为林隽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但使用这类措辞让她的口气比较接近真正生气的状态。
江母温声地解释著:“不会啦,妈向林伯母、还有你爸爸生意上的朋友们都打听过了,每个人都说林隽是有为青年——”
“妈妈,你怎样这样啦?!就算是安排相亲,也不用安排我住到人家家里去吧?那会让你女儿变得好像因为没人要,所以才急急忙忙塞到别人家里去,被人知道了,很丢脸耶!”江涓涓又撒娇又嗔怨,不由自主地跺著脚。
“是你坚持暂时不住家里,要妈妈帮你想想办法。”江母到底心疼女儿,净是缓著口气说话。
江涓涓又窘又难堪,“木哥哥的事情我已经在反省了,你竟然就这样……把我跳楼大拍卖……”两家妈妈闷不吭声安排他们相亲的事,林隽应该还不知道,天啊!可千万别让他知道,否则她就要像啄木鸟一样不停的去撞树了!
江母好笑地说:“啧,什么跳楼大拍卖,真难听。”女儿这么生气,该不会是……
“况且……”江涓涓嘟著嘴,眼眶因委屈而微微感到酸涩,声调也泄漏出落寞,“人家已经有喜欢的对象了。”好丢脸喔!还好只是说给妈妈听而已。
她喜欢的人为什么都已经先喜欢上别人?老天爷真是太不疼爱她了,截至目前为止,她总共也只喜欢过木哥哥和林隽而已——
啊,什么?!
她喜欢……喜欢……林……林隽?
江涓涓震惊不已,吓得连内心的自我对话都结巴了。
江母闻言不无遗憾,“啊?这样呀,怎么没听你林伯母提起……”果然有顺女儿的眼,不然反应不会是这样。
“最……最近的事情而已啦。”江涓涓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澎湃,她左手举著电话靠在耳边,在贴墙的一座橱柜前蹲下,眼睛盯著柜面的原木纹路,右手食指无意识地顺著纹路轻轻滑画——指尖有些发颤。
“你怎么知道?”两个年轻人不是才刚打过照面而已?江母诧异极了。
江涓涓向来和母亲情感亲近,只要母亲开口问了,她话也从不藏肚,“之前因为某个机会就已经认识了,但今天才知道我是借住在他家里。”
江母喃喃:“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江涓涓将话机换个耳朵听,左手食指画著另一道木纹,指尖仍为前一刻心中所发现的事情而轻颤著。
停了片刻,江母才开口,“涓涓,如果你觉得不妥,那要不要乾脆就回家来了?”女儿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江涓涓没忘记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原因才暂时离家。“木哥哥再过几天不是就要在巷子里摆流水席请喜酒了?”也真是的,到饭店办喜宴不是既方便又体面吗?做什么一定要在住家巷子摆流水席啦!她不免好奇地又想,不知道当晚会不会请电子花车女郎去热闹助兴?
“是啊……”说到这儿,江母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觉得女儿可怜?“木妈妈昨天还一直叮咛要找你回来喝喜酒呢。”
“哈哈哈……”江涓涓失笑出声,“不怕我又发酒疯掀桌子吗?”咦,笑得出来了?那表示自己已经不那么在意了吧?“不要啦,我才不想去喝那杯喜酒,然后让街坊邻居笑话我。”她只求上天让事情赶快过去,最好是船过水无痕,没人记得她干过的任何糗事。
“真可惜,原本妈妈还以为啊,”江母以遗憾地口吻说道,“你能和林隽以情侣姿态在喜宴上出现,平息邻居们的闲言闲语呢!”她看过林隽的照片,帅、帅、帅!真是一表人才,本人出现的话,包准让街头巷尾的三姑六婆看得流口水。
“妈——”江涓涓对著原木橱柜翻翻白眼,“你连续剧看太多啦!”怎么可能嘛,他看上眼的人又不是她,而是她几天前还讨厌著的葛莉。
她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火速地转过头,险些扭到颈子——赫然发现梳洗过后、换上便装的林隽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看著她……
她脑袋里的血管鼓胀跳动,血液变得浓滞。江涓涓觉得好像只有尖叫一声才能纡解她的压力。但她紧紧抓住那最后一丝未抛弃她的理智,硬生生地含住在喉咙打转的尖叫。
他下楼多久了?听见多少?他脸上那个奇怪的笑是怎么一回事?
和母亲匆促地道过再见、结束通话后,江涓涓凝聚所有力气地挤出一个微笑,粉饰太平的问:“可以出门了吗?那间餐馆附近的道路常塞车,所以我们最好快一点出发。”她想,这时候问他是不是听见了她刚才的电话内容,实在是不智的行为,因为她没有勇气面对他肯定的答案。
他像是配合她的穿著品味似的,换上的是休闲式的棕色格子衬衫以及黑色牛仔裤,使得他看起来有股随性的潇洒,很是帅气。
林隽自沙发椅上起身走向她。“其实我们不一定要出去,我来煮义大利面,加一点橄榄油、巴马乾酪和洋葱,想吃三明治的话,冰箱里有起司片。或者,冷冻库里也有乳酪通心粉或波菜小方饺,不过,那只是微波食品就是了。”
陈婶总会将厨房柜子和冰箱塞满食物。但他也知道江涓涓通常只会取用拆开包装即可食用的食物。
将相处的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交通上,虽然他并不在意,因为她会在身旁。不过,既然两人已在同一空间内,又何必特意空著肚子经历交通的阻塞、等待餐馆侍者将餐点送上桌?
“你会下厨?”江涓涓不无讶异,短短时间内她所受的惊吓不少,“如果你愿意替我贫乏的荷包省下上餐馆的钱,我当然不反对。”
“希望你的味蕾不是太难伺候。”她望著他的表情像是他已戴上厨师帽,令林隽不禁莞尔。
保龄球馆里,挤满各个年龄层的消费民众。随著晚餐时分的消逝,四周气氛逐渐升高,利用餐后时间稍作运动的顾客叫声、笑声、保龄球在球道上的滚动声,还有随著保龄球瓶应声倒地的撞击声,洋溢整个球馆。
“你真的很厉害!”林隽不得不对江涓涓的球技感到佩服,她已经连续赢他三局球赛。
晚餐后,他提议到附近公园旁新开幕不久的保龄球馆打球,那时他并未预料到自己会在她面前出糗。
江涓涓讷讷地笑著。她心想,如果“认真”部分可以计分的话,林隽大概可以名列保龄球馆名人堂前十名!不过,他的准头实在太差,即使非常认真地将球滚出,大部分的球瓶依然文风未动。
不是她厉害,而是他实在不懂得如何掌握滚球诀窍。
“为什么我就是打不到球瓶?”林隽苦恼地看著隔壁球道那个小男孩,摇摇晃晃的抛出保龄球后,又是一记全倒。
“你身体的重心太高,也太早将球抛出去了。”江涓涓很难忘记其他顾客睁大眼看林隽这位大帅哥以难看到极点的姿势洗球道时的失望表情。哈,期望愈高、失望愈大。“还要再打一局吗?”
“不了,改天吧,”林隽腼腆地笑笑,“今晚我的自尊心已受够伤害。”他不是不知道周遭的人已全将他洗球道的实况看在眼里,而且还不时的喷笑出声。
林隽先江涓涓一步从椅背上拿起她的毛衣外套,拎著肩线部位为她搭在肩膀上。他的举动令她受宠若惊,脸颊倏地红了起来。
当他们换回自己的鞋、离开球馆,沿著公园外围走道并肩回住处时,夹带著植物的夜风轻轻地拂在他们俩身上。
“虽然现在问得好像有点太晚,”林隽拉著江涓涓的手臂,让她避过从公园矮墙探出的枝桠,免得她的毛衣被勾住。“晚餐还合口味吗?”
他们缓慢行进的脚步没停,但像是忘记了一样,他的手掌没有离开她的手臂,反倒是顺势下滑,轻轻地捞住她的手指。
“很棒,你的手艺真好。”江涓涓体内的神经传导很正常,她切切实实地知道他正牵著她的手。这……这只是很寻常的友善举动吧?不用想太多、不用太在意……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耳后连接颈项的皮肤却愈来愈烫。
“只是煮滚水下面条而已,佐料都是现成的。”他轻笑,想起当他一开橱柜或冰箱拿出食材时,她就会从她的钱包里取一些零钱、纸钞摆上的行为。他告诉她不用摆钱了,她却正经地回答说本来就是该换她请客的,甚至在餐后还坚持必须由她洗涤餐具。
“像你今晚这样就很好,表现出一些缺点,让你看起来很有亲切感,”一整晚,他都没开口问她有关于该如何追求葛莉的话,江涓涓猜想,林隽一定是找不到合适的开口时机,所以她索性替他先解答,“没有缺点的人令人却步……”话说了,却让她的心口闷闷地,满难受的。
“喔?”林隽望著前方,态度显得莫测高深。他发现自己掌心里的细小手指有些发凉,“我该怎么做?”
“积极一点,但态度要很温柔。”江涓涓呼吸困难,又不得不勉强自己继续提供意见,“尤其她下意识里对男性有排拒感,你要对她发挥更多的耐心。”
“嗯。”对于江涓涓口中的“她”,林隽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江涓涓踌躇了一会儿才将话说出:“她家里的环境不错,又因为父亲曾是议员,所以难免得罪过人或产生政敌,以致她小时候发生过被人绑架要胁她父亲的事件,才会使她得到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以及下意识地畏惧男性。”她认为当初的事件闹得满城风雨,也都上过电视及报纸头条,为了追求葛莉,林隽或许早已打探过这些过往消息。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对于“她”曾有的遭遇,林隽难免感到吃惊,“就是绑架案的受害者在指认绑匪的时候,害怕见到对方真面目的症候群?”不过,倒也解释了“她”为何会对男性产生畏惧心理的原因。
“嗯。”江涓涓点点头,并好意地又提醒著,“还有,其实她很敏感又很爱胡思乱想,最受不了别人以怜悯的眼光和态度对待她,你要记得喔!”
“这就是你选择以挑衅态度和她『沟通』的原因?”没有假装自己听不出江涓涓口中的“她”指的就是葛莉,林隽笑笑地问。
“大概是她太感谢我这个救命恩人,所以现在我也挑不起她的衅了啦。”江涓涓以开朗的语气回答,“除了嘴巴还是会说些难听话之外,她也不再对我发脾气了,还替我安排工作呢。”
当林隽不得不松开轻握江涓涓手指的手,好自衣袋中取出钥匙开启家门时,他听见身后的她发出细细小小的声音,“之前……我和我妈妈通电话时所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门廊灯下,他回头望进她略带忧虑的眼,衡量著自己该不该对她诚实?
通常沉默拖得太久,便是一种回答。
“你果然听见了。”江涓涓的脸色因突来的尴尬而刷红,“那个……那个……”她支吾地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话才好?
“并不多。”林隽还是选择了一个小小的谎言。
“从你上楼到下楼,共花了多少时间?三分钟?两分钟?”江涓涓眯起眼,怀疑地问。
“两分半钟。”其实是一分钟。那时他不愿令她久候,除了上下楼梯时三步并作一步之外,换装动作更是超乎她想像的快。林隽温和地微笑著,藉以说服她相信他善意的谎言。
“你说谎,你上楼到下楼之间,没花那么久的时间对不对?”江涓涓没有上当。
林隽莫可奈何了,只好苦笑地点点头。
“相亲、丧心病狂的变态、跳楼大拍卖、发酒疯掀桌子……”江涓涓回想著自己在电话中说过些什么话,她愈想心愈惊、愈想脸愈红。
“涓涓,”这是林隽第一次唤出她的名字,“别在意,其实我并没有听清楚你说了什——”
“你又说谎了,”江涓涓苦著小脸,眼睛瞄到他身后的门框,直觉想一头撞去。“我知道我的嗓门很大。”
“涓涓——”林隽伸手拍拍她的肩安抚她。
“今天晚上很开心,谢谢,”江涓涓肩头被烫著似地缩了缩,仰起头朝他僵硬地微笑,“晚安。”接著便逃命般地从他身旁窜进屋内,往楼上自己房里跑去。
“林隽,你在叹气!”
度完蜜月假期销假回公司上班的温桓不敢置信地瞪视著会议桌一角的林隽。
他、林隽、温晓阳三个公司负责人,通常在上午与工作团队就工作企画进行讨论,下午则和业主沟通。此时会议已结束,其他参与这次企画案讨论的职员与温晓阳也先后离开会议室,当他阖上会议桌面企画资料卷宗时,耳边竟听见向来没个正经的林隽在叹息,著实吃了一惊。
“唉——”林隽夸张的又大声叹了口气。
“发现自己得绝症?”温桓故作恶意的口吻,“药石罔效?”
温晓阳私底下已将林隽“苦恼”的事情告诉温桓了。刚得知林隽竟为个女孩伤脑筋的那一刻,他吓得不轻。微笑、招手就有一堆女人靠近的林隽,会为个女孩皱眉?的确是条大新闻。
“药石跑了,”林隽烦躁地抓起桌面上的烟盒,点燃一根烟,“所以可能真的会变绝症了。”他大力地朝空中吐出一阵烟雾。
“顶多跑回家去而已,又不是找不到地方『抓药』,”温桓凉凉地说,“这样就愁眉苦脸,窝囊废!”哈哈,他陷入他亲爱的老婆那条爱河时,林隽这家伙成天站在岸边嘲笑他,这下子,他总算逮到报仇良机啦!
“几天来她不接行动电话,而我能问的人都已经问过了,”他甚至还不管时差的打国际电话,去向母亲打听江家电话,也向阮姿韵及葛莉去电询问过。“她没回家,现在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为什么要突然收拾东西趁半夜搬走?”林隽大感疑云罩顶。他做了什么?他什么都还没做啊!
那天晚上在门廊前,她窘迫难安的表情令他很心疼,为了让她得到平缓情绪的时间、空间,所以没有跟到她房里去打扰她。
隔天早上,他出门上班前曾去轻敲过她房门,但没有得到回应,他以为她仍处于睡眠或是困窘状态,所以便出门到公司上班。傍晚,他返家后再度去敲她房门,依然未得到回应,他猜想,她可能外出未归,所以便边打理自己的晚餐边等候她,其间拨过几次她的手机号码,但没有人接听。直到深夜,他愈想愈不对劲,敲了她房门后轻转门把进入,才发现房内已无她私人物品存在——她离开了。
“可能是因为担心你会半夜兽性大发,破门而入将她给生吞活剥了吧?”温桓邪恶地笑著。
“放尊重一点,”林隽凶残的瞪了他一眼,“对她,我可是绅士得很,步伐慢得像条牛,哪像你,死皮赖脸的用下流手段将你老婆拐上手,哼,不要脸的东西!”他对江涓涓的态度的确可说是小心翼翼,他不急不躁,却还是让她一溜烟的跑了。
“要脸?”一想起他早上出门前看到老婆的可爱睡脸,温桓心情就好得不得了,“那你就乖乖得你的绝症,少在那边装愁苦。”他想,林隽多半是扮演被追求的角色,饰演主动追求者的经验明显不足,所以才会有这种慌乱失措的反应。哈,活该!
“老温,你的嘴脸看起来非常痒、非常欠揍,”林隽咬牙切齿地说,“我很愿意替你服务。”相对于温桓幸福的得意样,他可是心烦意乱得不得了。
温桓咧嘴笑出白牙,“我看起来再怎么欠揍,都比你现在那张没出息的脸好看。”他只差没挤眉弄眼吐舌头地扮鬼脸了。他收妥桌面文件,边得意地哈哈大笑,边转身离开会议室。
林隽看著温桓的背影,心忖,倒也是,像老温这种看起来像只大熊的臭家伙,都能拐到那么可爱的老婆,而且连小孩都快出世了,或许自己真得再不要脸一点……
真好,葛莉家什么都有!
吃的、用的、穿的、睡的,连绘图工具都一应俱全,甚至连环境整洁都不用操心,顶多让葛莉损两句难听话、瞪几个亮到刺目的白眼——反正她早就习惯得很——就OK了。
江涓涓无法不承认,葛莉对她真是够意思到了极点。
那天半夜里,她拎著行李搭计程车到葛莉家按门铃,睡眼惺忪的葛莉虽然气皱了脸,但还是收留了她。
她纳闷地想,自己到底是个脸皮厚还是脸皮薄的人呢?难道她脸皮的厚薄度具有不可控制的非定性变化?
“铃——铃——”
唉……手机铃声又响了,是他打来的吗?
江涓涓先是远远地瞪著桌面上的行动电话,僵持数秒之后,终于抵抗不了好奇心的驱使,凑近去看看视窗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只是用眼睛看,而没有伸手拿取话机,因为她担心自己一时冲动之下会按下通话键。
“啧,什么呀!原来是——”
既是安心也是失望,江涓涓轻啐了一声,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