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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依旧动也不动地立在面前,她不禁掀了掀唇,有些迟疑地问道:“你……”
“嗄?”宗毓中回神,猛然发觉他的视线一直停驻在她脸上。
她认出他是谁了?
“先生?”方以勤不悦的唤了声。
看来并没有,她的眼底是一片陌生,就像在看待街上擦身而过的过客。
可不是吗?尽管和她有过几面之缘,但她每回见到他,只是轻点点头,露出客套的笑意,随即又将目光投注在爸爸身上。
在她面前,他和透明人没两样,所以她认不出他,他不会太意外,但是不知为何,他总能够轻易地在众多人之间找出她的身影。
宗毓中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瞧着她不变的容颜,和当年一样留着一头长直发,依旧像是当年的大学生,每每见到她,总是会教他忘神地把视线胶着在她脸上,究竟为什么连他也不懂。
就连他何时走到她面前,为何挡在她面前,他都无从解释。
“这位先生,请问你到底有什么事吗?”方以勤的声音略大了一些,但也适时地将弟弟拉到身后。“你挡到我的路了。”
虽说她很清楚自己不曾得罪人,但是这种世道底下,会发生什么事很难说。好比眼前这个人衣冠楚楚,但天晓得他会不会是个变态?或者是个疯狂杀人魔?适时防备是必要的。
现在时间是早上十点,这条马路车水马龙,来往的车辆多得很,相信若有状况,只要她登高一呼,该是会有人跳出来帮她才对。
瞧她将男孩拉到身后,刻意的保护举动,他不禁有点在意。“抱歉!只是看到你,觉得像是看到一个故人。”他随口应着,目光落在她身后的男孩。
太像了,这男孩实在太酷似她了,不管是眉眼,还是那一张嘴,实在相似得令人不禁怀疑她和他有着相同的基因。
“哦?”这是新的搭讪手法吗?
“请问你身后的男孩是你的……”
“有什么事吗?”她神情戒备的问。
爸妈出国去,如今只有她能够保护他了。
感觉到她强烈的保护意识,宗毓中的眉头不禁微拢;难道说,这孩子真的是她的?
“孩子的父亲呢?”他脱口问着。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是继父在外头的仇人?继父不过是个摄影师,不太可能与人结怨的,不是吗?
“你跟这个孩子是什么关系?”事情太过巧合,很难教人不起疑。
“你到底想做什么?”方以勤不自觉地往后退,打算他要是再逼近,她便拉着弟弟转身就跑。
“我……”
“姊,我好难过。”方冠翰无力地往地上一蹲。
“冠翰。”她忙蹲下身,将他抱进怀里。
“姊?”宗毓中玩味着这一个单字。
她是他的姊姊?相差约二十岁的姊弟?不能说不可能,但是依她的状况来说,有太多疑点。
“董事长,发生什么事了?”
宗毓中正想要再多问她一点,身后传来工地主任的叫唤声。
“没事,我只是有些事问她。”回头,突见她已经抱着男孩往另一端跑去,正好一台计程车驶来,她立即招手,坐进车内,扬长而去,其速度之快,活像是遇见鬼。
啧,没事在这当头叫他做什么?他还有很多事没问清楚呢。
关于这件事,他是不是应该先找叔叔讨论一下,顺便找人暗地里调查?
“董事长,你不是要进去工地内部看看看情况?”
“嗯。”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随即朝工地走去,决定今天晚上就去找叔叔。
车子平稳地停在镂花铁门前,宗毓中按下液晶对讲机,而后铁门打开,车子驶进里头,就停在一栋宝蓝色屋瓦、米白色屋身的船型别墅前。
一进门,踏上玄关拐进客厅,俊拔的身形不禁微微一僵。“叔叔?”
客厅里,一男一女相拥在一块,看似暧昧至极,在他开口的瞬间,那个背对着他的女人立即回头。叔叔的住处出现女人他并不意外,只因他尚未结婚,但那个女人他认识,甚至他父亲也很熟识,这状况可就有点令人不悦了。
“你”宗定兴尚未开口,方以勤不禁瞪大眼。
天,那个变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阴魂不散地跟着她?不对,他刚才叫宗定兴叔叔?
难道他是宗国恒的儿子?
“你认识他?”宗定兴有些玩味地来回睇着两人。
“我不认识他,而是他……”
“也对,你对他大概没什么印象,毕竟他几乎都待在美国,才刚回来两个月,目前是技扬的董事长,我还没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宗定兴在沙发上坐下,对他招了招手。“毓中,过来,我帮你们介绍一下。”
“不用了,我知道她是谁。”他没好气地踏进客厅。
“你知道?”
“她对我没印象,但我对她可是印象深刻。”他掀了掀唇,皮笑肉不笑,目光灼灼的落在她有些尴尬的脸上。
“是吗?”宗定兴感觉事情并不单纯,回头抓着方以勤坐下。“你刚才见到毓中怎么好像见鬼似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我,呃……”唉,这下子该怎么解释才好?
“今天早上我在工地跟她碰过面,没想到晚上会在这里看见她。”见她吞吐不清,宗毓中简洁地解释了下。
“哦。”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她会和叔叔相拥在一起?
“因为我喝醉了,所以她送我回来。”
“你怎么会喝醉?”记忆中,叔叔虽不到千杯不醉的地步,但也算是海量了。
“你忘了今天晚上有一个宴会?你说你的设计图还没弄到一个段落,所以不陪我出席,所以我便找以勤陪我一道参加。”
“为什么找她?”
“因为她是公关啊。”
“公关?”
“嗯哼,专门负责陪人出席各大宴会,或者是各种场合的公关。”宗定兴说着,大手随意搂上她的肩。“你可别看轻这门工作,以勤的语言能力很强,手腕一流,人脉很广,人又贴心,有不少工作都是由她经手谈妥的,身为艳群公关公司首席公关,她真不是浪得虚名,靠的绝不只是外表而已。”
“要论外表,她确实比不上社交名媛。”宗毓中哼笑着。“除了手段好,看不出来她还有什么地方吸引人。”
很好,这么一来,他全都明白了。
就因为她是个公关,所以才会出席在那些大场合里;但是,她接近叔叔,真的只是因为工作那么单纯吗?
第二章
“这你就不懂了。”宗定兴笑道。“以勤的好,没接触过是不会懂的。”
“不,其实宗先生说的是,在艳群公关公司里头,我绝对不是最漂亮的那一个,而且,其实我没帮上大老板们什么忙,是大老板们彼此赏识才决定合作的。”方以勤尴尬笑着。
唉,她也知道自己绝对称不上美丽,但是也不需要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嘛,该不会他还记恨着早上她丢下他跑掉的事,所以看她不顺眼?可是,明明是他不对啊,谁要他莫名其妙挡住她的去路,又一直追着她问一些无法理解的事。
“是你太谦虚了,我一直希望你离开艳群,到我的公司成立一个公关部门,你就不肯。”
“不行,我跟心宇的交情非比寻常,我不能背叛她。”方以勤勾笑以对。
“下次我找她谈,跟她情商借人。”
“好啊,心宇要是点头,我没意见。”她说得直率,却很肯定杜心宇绝对不可能答应。“不过,接下来我们公司有公关出租活动,宗先生可以尝试竞标,也许能如你所愿。”
心宇和她十年交情,情若姊妹,而这十年里,她受了心宇很多的帮助,一年多前心宇创立艳群,她自然是二话不说地挺心宇到底,如今她身为艳群首席公关,心宇怎可能放她走?
思忖着她笑了,眼角余光却瞥见对面有道灼热的视线在她周身烧烫着。
呃,难道他真的记恨她?她是不是应该跟他道歉?
可是,他看起来似乎有点凶。唉,他的年纪太轻,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要是他跟宗定兴一样成熟稳重,相信只要她一声道歉,便会立即释怀的,但是话又说回来,早上那件事,她怎么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啊。
“说的也是,我怎会忘了这件事?到时候把你标下,就能够独占你十四天了。”
两人的视线缠绕,一旁的宗毓中愈看愈不舒坦。
“叔叔,你跟她似乎很熟?”宗毓中淡淡开口。
“确实是很熟,我认识她已经一年多了。”
“那么,你知道她以往跟我爸也很熟吗?”那时叔叔忙着事业,应该很少到家里走动。
“知道,我对她有印象。”尽管有几分醉,宗定兴说起话来字字清晰。“想当年第一眼见到她时,我还以为她是你爸的外遇对象呢!”
“哦?”宗毓中微愕。
“宗先生,你怎么这么说?”方以勤鼓起腮帮子。“我跟宗国恒先生之间不是这样的,你这样说话,别人会误会的。”
宗国恒先生的儿子就坐在对面耶,说这种话,会害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
“我话还没说完。”宗定兴哈哈笑着。“看起来像是这样子,但实际上并不是。因为你这个人很好懂,态度大方又自然,不可能成为人家的第三者,这一点,我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况且,依我哥的个性,他也不可能那么做。”
“是吗?”宗毓中挑高眉头。
看来,她的手腕果真是相当的好,把叔叔哄得服服帖帖的,也难怪她能当上首席公关一职。
“真的,只要你接触过以勤,你就会发现,她是一个很简单的女孩,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然。”宗定兴顿了顿,又道:“要不是年纪差太多,我可真想娶她当老婆呢。”
“宗先生?”方以勤羞红了脸,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
“如果我再年轻个十岁,我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方以勤无言垂下脸,粉颜烧烫如火;她最不会应付这种状况了。
“好了,给你们年轻人一点接触时间,毓中,你帮我送以勤回去。”
“不用了,我搭计程车回去。”方以勤忙挥着手。
“那怎么可以?毓中,你送她回去,没问题吧?”
宗毓中沉吟了下。“没问题。”他也想问她一些事,倒不如趁这个机会问清楚。
方以勤睇他一眼,无力地垂下肩,很尴尬耶!呜呜呜……
十年前,她常到家中走动,而父亲过世时,她在父亲的丧礼上哭得比丧家还伤心;九年前,他在机场见到她时,她手上抱了个婴儿;今年,他则看见那婴儿变成了个八九岁大的男孩,这时间上的巧合点,让他不得不作最大胆的联想。
但是,他该要怎么问比较妥当?
宗毓中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车子平稳地在车潮拥挤的马路上行驶。
坐在一旁的方以勤偷偷打量他,考虑着到底要不要跟他道歉,好让车子里头的氛围好一点,但是,很难耶。
他爸曾跟她说过,他的个性固执如石,一旦认定的事便很难改变想法;如今,他要是认定她是个惹人厌的女人,她再多说什么,都没有用,但试都没试便下定论,实在不符合她的个性。
偷觑他一眼,她暗下决定,清了清喉咙,正欲开口时,却听见他淡淡地说—
“两个月前,我在机场看见你和一个男孩。”
“嗄?”两个月前?她回想了下,“应该是我去给我爸妈送行。我妈跟着我继父到国外工作,他们一直是夫唱妇随,一年里头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国外。”
“哦。”话到这里打住,气氛再次僵住。
就这样?他不是特意找了话题要跟她聊吗?怎么又打住不说?
“所谓的公关到底是怎样的性质?该不会就跟一般的交际花一样吧?”突地,他懒懒的开口问者。
感觉到他话语中的恶意,方以勤深呼吸一口,不和他计较。“并不是那样,本公司的公关经营方向,只是纯粹的作陪,种类分为宴会主持人、商业公关、交际招待,或者是出席女伴,非常五花八门,但是绝对不涉及性招待。”
就说了,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容易意气用事,不像长辈那般内敛稳重、思想成熟。
“那么,你今晚和我叔叔共同出席宴会,是属于商业公关,还是出席女伴?”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服务的内容,是要给客人体贴的感受,陪伴在他身旁,根据他工作上或者宴会上的需要,接洽合作对象,若是需要寻找媒体抢版面,也会给予支援。”不就是个名称罢了,他在上头着墨做什么?
“那么公关出租又是什么意思?”他随口问着。
“就字面上的意思,为期十四天,你要是得标,在这十四天里头,便可以差使公关做任何公关份内的工作,但是一切还是以公关的意愿为主,标主不能强迫。”她简短说明,勾笑睇着他。
“哦。”岂料他的反应冷淡,随即又闭上嘴,车内的气氛瞬间又凝滞起来。
这人真的很难接待!她不善于和年轻人相处,从小她就比较喜欢跟长辈接近,心宇还因此笑她有恋父情结。
其实才不是那样,只是纯粹地喜欢和长辈相处罢了。
一会,他又懒懒开口。
“你跟我爸是怎么认识的?”他淡漠的口吻听来漫不经心,像是随便找个话题闲聊。
“呃。”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不禁教她有些微愣,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唇,轻声道:“认识宗先生是在我大一那年,那时宗先生受邀到学校演讲,主题是建筑之美,我被朋友拉去听演讲,听完之后,就对宗先生非常的心折,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欣赏宗先生而已。”
想起自己在宗先生的丧礼上哭得像个泪人儿,她便觉得不好意思。但,她实在是忍不住啊!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便过世,而宗先生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父亲一样亲切,他过世了,她怎能不难过?
但,又怕他人做太多不必要的联想,尤其是他的家人。
而他,是不是误会她什么了?要不,他的态度怎么会恁地不友善?
“你都称呼我爸宗先生?”红灯在前,他不禁有些烦躁地降下车窗,点上一根烟试图缓和莫名躁动的心情。
“嗯。”
“后来,你就常到我家走动?”
“嗯,是宗先生邀我的。”聊起宗国恒,她脸上的笑意柔和而甜蜜。“他演讲完之后,我抓着他不放问了很多问题,所以他便邀我到家中作客。”
“你都去我家做什么?”他瞪着外头的车潮,吐了一大口烟。
她顿了顿才道:“没做什么啊,和宗先生聊天。”
“是吗?”那可就和他所知道的有些出入了。
事实证明,她在说谎。
“嗯。”请原谅她善意的谎言吧。
事实上,她出入宗家那么多次,哪可能真的每回都在聊天?
宗先生很喜欢建筑画,人物素描也相当上手,所以她去宗家,有好几回都是充当模特儿,而里头有一两张半裸画。她之所以会和宗定兴走得近,便是因为她想要趁机进宗家,取回那本素描本。
不是她作贼心虚,而是怕那本素描本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不希望因为己身的问题而令宗先生名誉蒙羞。
可惜的是,宗家老家至今仍无缘踏进。
“那么,你和我叔叔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捻熄了烟,随着车潮缓慢前进,感觉车流微散,油门不由微微加重,企图甩开一身烦躁。
“我和宗先生是工作关系才认识的,我们之间再平常不过,只是朋友的关系而已。”不是她错觉呢,他的遣词用字很犀利,恍若拐着弯在试探她什么,感觉真不好。
就算她接近宗定兴是有目的的,但事实上,她也很欣赏宗定兴,将他当成长辈看待。
“这么单纯?”宗毓中哼笑着。
方以勤闻言,略微不悦。“宗先生,我不喜欢你说话的口吻和态度。”好像他已经在她头上冠上非常多的罪名似的。
“我也不喜欢,但是你逼我的。”说着,脚下的油门踩得更深,银白色的跑车在黑夜中如箭翎般穿梭着。
“我逼你的?”方以勤瞪着前方,心跳加快,并不是因为感觉加速度的压力,而是他的话中有话,不禁让她联想,他是不是误会她什么了?若只是早上的事,他应该不至于有这么刻薄的用语才对,难道会是那本素描本?
“我再问你一次,早上跟你在一起的男孩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车身飞快地转进巷子里,停在某栋公寓前。
“他是我弟弟啊。”她想也不想地道。
他到底想问她什么?他的问话让她想起早上时,他极度莫名的问话。
他该不会以为她和他父亲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吧?
“真的?”
“我可以发誓。”她气急的皱起眉。
他伤到的不只是她的清白,还有他父亲的名誉耶,难道他压根不自觉吗?
“这年头誓言不怎么值钱。”他冷啐。
“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