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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舜沉思着,仍是一句话没说,似在细细咀嚼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话锋一转,王景禹忽然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你们目前住在一起?”
老爸开口询问,做儿子的不得不答:“是的。”王学舜点点头。
王景禹沉默一下,接着又说出一段更奇怪的话:“既然决定在一起,你就得好好的照顾人家,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王学舜浑身一震,正想开口解释时,王景禹却已站了起身,“谢谢你请我们吃饭,我跟你妈得回去休息了。”
“爸,还早……”虽然说出这几个字,但王学舜并不明了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
“不了!今天瞎逛了一天,我们真的有点累了……”王景禹牵起老婆的手,临走前还不忘说出一段积压在心里许久的话:“你父亲这一辈子其实也没什么出息,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跟儿子沟通,不过……有时你不妨多回家走动走动,我们可以一起研究研究,或许……只有画画才是我们父子俩的唯一话题……”
王学舜凝视着他俩渐渐远去的背影,眼波开始蒙胧。
第4章(1)
毫无疑问的,父亲的一席话给了王学舜不小的冲击,也难怪他会愣愣的坐在沙发,望着茶几上的香烟发呆。
当他十八岁离家那年,他便学会了吸烟,理由是他无法承受不是他那种年纪就该承受的压力。
他必须应付课业,还得抽出时间作画,更得为他的一日三餐而烦恼。
香烟能否使他专心作画?这一点他不能确定,但他却非常认同父亲说他对香烟已产生出了依赖性。难道自己一直无法突破,真的诚如父亲所言的那样——想成为一个画家,烟酒便是他的最大忌讳?
他独自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遨游,全然未察觉一双已盯住他许久的眼神。
一整天下来,廖蕙缃皆保持着极愉快的心情,因为这八天来,除了她同王学舜能畅所欲言外,她几乎没和第二个人好好交谈过,然而今天却例外了。
今天她和陈伯伯聊了许久,在谈话的过程中,她了解他的一些童年往事,只是她不明了,她在无意间也泄了自己的底牌。
王景禹会知道她的身分来历,她一点都不感意外,更何况他对自己也没任何恶意。
一想起王景禹,廖蕙缃很自然的脱口而出:“其实,他说好多好多的话都很有道理呢……”
王学舜慢慢的回过神来,喃喃说着:“他说的话是有道理,可是……他却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廖蕙缃不以为然,“谁说的!他很关心你,我可以感觉得出来。”
“我知道他很关心我,可是……”王学舜轻叹一声,接着又说:“画画真的是我的唯一兴趣,即使他不是一个画家,我也会走上这条路,再怎么说,他也应该祝福鼓励我啊!”
廖蕙缃笑望着他,“一个父亲害怕自己的儿子在画画这条路上走得太辛苦,何错之有?我想,大概是你们欠缺沟通。其实他说得不错,你的确应该多回去走走,跟他多聊聊的。”
“我不想谈这些,我们换个话题好不好?”王学舜凝视着她,微微一笑,“今天是我们这八天来,出门游玩最久的一次,你感觉怎么样?”
“很愉快,谢谢你。”廖蕙缃满含感激之色。
“谢我干嘛?”王学舜却一本正经说:“其实我还想跟你道歉呢。”
“跟我道歉?”廖蕙缃不懂,“为什么?”
王学舜一脸尴尬表情,“我……我只顾着帮别人画画,却冷落了你,我当然应该向你道歉。”
“你……”廖蕙缃心中百味杂陈,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经过这几天的朝夕相处,廖蕙缃心知肚明他不是一个虚伪做作的男人,尽管他的个性有些诡异。
他已不下十次对自己暗示他的爱慕之意,廖蕙缃不敢否认自己就快被他的深情给打动,然而,他并非自己原本所设定的对象啊!
想及此,她便不由自主的抬起眼睛偷偷地注视他,凑巧的是此时王学舜不也正望着她吗?
王学舜的目光温柔似水,脸上写满浓情蜜意。两人神色交流许久,彷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刹那间停顿,空气都似已凝结。
然而,就在这充满感性的一刻,大煞风景的电话铃声倏然响起。王学舜于是拿起话筒,彼端随即传来一名陌生男子的话声。
“喂,请问有一位王先生在吗?”
“是的,我就是。”
“你好,我是张志哲……”
听到这话,王学舜的脑袋不禁轰然一响,那种感觉有如置身暗巷间,突然被不知名的人物从他背后敲了一记闷棍那样,他只能见到眼前浮现出的星星,此外,他别无所见,脑海里更是一片空白。
“王先生,你有在听吗?我是张志哲——”
“请你等一下。”
王学舜握着话筒的手已止不住地颤抖,一脸茫然地望着廖蕙缃,“他回来了……”
廖蕙缃微愣,但一下子就想起那个“他”是什么人,当下从沙发另一端扑了过来,忙接下话筒。
王学舜同她相处整整八天,从来不曾见她如此兴奋激动过,他的内心一阵刺痛,悄悄的把手伸向茶几,拿起一根烟,点燃。
言“志哲吗?是我,廖蕙缃啊!”
情“是你?真的是你?你别吓我好不好?”
小“真的是我啊!怎么,难道你不相信?”
说“你……你是怎么来的?来多久了?为什么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我好有个准备。”
独“我们见面再聊,我们现在就见面好不好?”
家“不行啊!我今天中午才下的飞机,打电话去你那里也没人接听,现在我已在家休息了——”
“可是人家想你嘛。”
“好好好,别闹了,反正时间多得是,我们明天再见面还不一样,你请那位王先生听电话,看看我方不方便去接你。”
在他二人的交谈过程中,廖蕙缃一直没发现王学舜脸上的古怪表情,是惋惜?还是一种浓浓醋意?其实王学舜自己也分辨不清。
“王先生吗?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地址,明天我好叫司机去接她。”
王学舜沉默一下,“我看……这样太麻烦了,不如我送她去你公司,你什么时候方便?早上行吗?”
“早上不行,我还得主持会议……我看这样好了,下午我在公司等你们,当然,如果你方便的话——”
“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班之前,我送她过去。”
“真是谢谢你了。”
王学舜挂断电话,开始一口接一口的猛吸烟,同时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
凭自己特有的敏锐,只需这几句话谈过,王学舜对张志哲这个人的印象就不是很好。这一点,他几乎可以完完全全的确定。
倘若他有廖蕙缃这么一位女友,不论两地相隔多远,即使自己再累,他也会飞奔而来见她一面的,可是张志哲并没有。
他非但没有过来见她一面,甚至还想叫司机来接她,这种行为、这种想法,王学舜一点都不能苟同。
是不是每个男人在得到后都不懂得去珍惜?王学舜并不清楚,他只知道今晚会是他们俩的最后一夜,之后还会不会碰面,谁也不能确定。
最后一夜……思忖至此,王学舜的一颗心就已按捺不住的向下沉去、沉去、再沉去……
他在想什么?廖蕙缃搞不清楚,可是在她刚才过分的激动与兴奋之后,她终于发现到他脸上的沮丧。
她很明白刚才接下话筒和自己的脸上表情,一定带给他某种程度的伤害,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那样表现,而是完全出自内心的啊!
明天,她将要离开这里,离开他的生活。有了张志哲,她必须完全抛开这里的一切,甚至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知道自己不能同时喜欢上两个男人,这一点她想都不曾想过;尤其是她此刻毫无身分的踏在这块土地上,她岂能再节外生枝!?
如果当不成情人,是不是可以当朋友——他会答应吗?廖蕙缃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廖蕙缃胡思乱想着,而一旁的王学舜则已经注视她许久,终于忍不住的开口:“他回来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我……”廖蕙缃避而不答,另起话题:“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感激。”
“不公平!不公平!这对我太不公平了!”王学舜像发了疯似的右手敲击着茶几,整个人的情绪似已完全失去控制。
“你莫名其妙闯入我的生活,虽然只有短短的八天相处,可是我知道我已投注下我的感情,我爱上你了,你知道吗?”
廖蕙缃不曾见他如此激动过,但一阵阵的伤感还是忍不住的涌上心头,“对不起……我求求你,你别这样好不好?”
“对不起?”王学舜嘶喊着:“现在他回来了,我必须将你送回他身边,我算什么东西?我什么都不是啊!”
不知何故,廖蕙缃忽然兴起想哭的念头,一眨眼间,不争气的泪水已自她眼眶里滑下……
“我真搞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作画不顺利,从来也不曾有出息过……这一切的一切我都熬过来了,可是……”王学舜一脸懊恼、沮丧得到了极点,“可是我真的经不起感情的打击,你这一走,我真的不知该怎么活下去啊!”
廖蕙缃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当下站起身,来到他身后,按摩着他的双肩,“我想你大概是太累了,不如早点去休息——”
“休息?”王学舜忍不住的冷笑一声,整个人已慢慢的平静下来,“我们只有这一夜——我能睡得着吗?”
他反身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手这么一握,便再也舍不得放了。
他说了那么多话,只有这句说得最好——是的,他们的确只有这一夜,当她踏出这里之后,她将永不再回头。
廖蕙缃不能,也不想让他成为第三者。对他而言,这绝对不是一件公平的事,与其将来痛苦,现在趁早做一个了断岂不更完美!?
然而,在她下定这个决心的同时,她自己何尝不痛苦,只是她把大部分的心思都摆放在张志哲身上,毕竟他是她一生中的第一个男人;对于王学舜,她也只能表现出对他最深的歉意。
其实,男女间的感情问题本就没有对与错,最主要的是自己能活得快乐——许多人彼此间爱得死去活来,但却充满了矛盾与痛苦,这种爱情是否毫无一点意义?
王学舜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声音近乎恳求:“难道你一点都体会不出我的心意?能不能别走?我可以好好爱你一辈子的。”
“你别逼我……别逼我。”廖蕙缃流着泪,声音不禁哽咽:“我下了多大的决定才搭上那艘船的……不瞒你说,他是我第一个男人,我……我真的不能停止思念他,我更不能背叛他。”
“天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居然还会有这种想法!”王学舜哭丧着脸,显得很无奈,“第一个男人并不代表天长地久,这种观念会害苦你一辈子的啊!”
廖蕙缃连连摇头不已,“我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管这里的人有什么爱情观,我不能改变自己的想法,你别逼我,真的别逼我。”
王学舜登时不说话了。
他二人本就生长在不同的世界,虽是同文同种,但在思想观念上显然有着极大差异。这一点,王学舜可以理解。
感情之事绝非强求便可获得,那么,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心呢?王学舜一时之间竟想不出什么结果。
一阵极长的沉静过后,王学舜不禁叹了一口长气,黯然地说:“算了!一切我都尽了力。你早点去睡,明天我送你去他公司。”
“我……”廖蕙缃支吾着,无法欺骗自己,“我睡不着。我一想到要离开这里我就觉得很伤感。”
“那么留下来。”王学舜目光柔情似水,“我们可以一起走过往后的岁月,我会爱你、保护你、疼惜你一辈子……”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我真的做不到。”廖蕙缃满是痛苦之色、神情哀怨凄绝,“我不否认我也有点喜欢你,可是……感激的成分却占大多数,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肯开口。”
王学舜沉默。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说。
第4章(2)
廖蕙缃泪眼汪汪地注视着他,“这八天来,你从不曾开口要求我为你做任何事,现在,就只剩这最后一晚,难道你真的对我别无所求?”
王学舜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那双如辰星般的眸子开始发光,“如果我要你跟我上床,你也会答应?”
廖蕙缃沉吟许久,最后还是咬着牙说:“我会答应,如果你真的有此需要,如果它能让你减轻你对我的气愤,我愿意答应。”
王学舜忽然放开握在他掌心上的手,点燃一根烟,接着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打开那两扇玻璃门。
他一口接一口地吸着,双眼凝视夜空,目光深邃而遥远。
凝望着他那孤寂落寞的背影,廖蕙缃忍不住地来到他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身子,痛哭失声不已。
王学舜吸完一整根烟,缓缓开口说出第一句话:“你不是不想背叛他吗?为什么还会答应?”
廖蕙缃哭泣着说:“我想不出任何词句来表达我对你的感激。我知道这里有一个叫『靖芦』的地方,如果没有你的收容,十成十我会被送去那个地方等待遣返;如果没有你的收容,我更不可能会度过如此愉快,无忧无虑的八天,我怎么可以拒绝你的要求!?”
王学舜忽然用力地撑开她的双手,冷笑一声,“激情过后,你还不是一样会离开我?到时我又能得到什么!”
廖蕙缃微愣,百思不得其解,“我对你没有任何帮助,我……我只能付出我的身体来表达我对你的感激,难道这样你还不能接受?”
王学舜凝视夜空,连话声皆充满了沮丧:“你离开之后,只会带给我更大更深的痛苦,我真正需要的不只是这一夜的激情。何况,你的心里只有他,你不想背叛他,我又为什么要提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要求!”
“我绝不是一个趁人之危而达到自己目的的男人!”王学舜又强调了一句。
廖蕙缃闻言后浑身禁不住一颤,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不断的流泪,不停的哭泣。
王学舜心知肚明,失去这次可以和她上床的机会,将来绝不可能再有类似的机会,可是他却一点儿都不感到后悔。
他只想让她在自己心目中,永远都是那个半夜闯入他家,浑身湿淋淋,一脸受了惊吓却又不失纯真的模样。
是不是这世上的男人都会做出和他相同的决定?王学舜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个女人明天就会在他的世界里消失,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想及此处,王学舜忽然慢慢的转过身来,正想开口说话,可是一见她那哭泣的模样,便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紧紧抱住她柔软发烫的身躯。
“该哭的人是我,好端端的你哭什么?”王学舜暗叹一口气,头向下一垂,吻走她脸上所有的泪水。
廖蕙缃无力地瘫在他怀里,整个人登时沉浸在他那深情的热吻中,久久无法自拔。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学舜才站直身子,凝视着她,“刚才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廖蕙缃愕然,“你是指,要我跟你……”
王学舜接口:“不是。我只是想问问你,我可不可以提出另一个要求?”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廖蕙缃脸上充满喜悦,“不论你说什么我都听,我真的很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王学舜注视着她,目光有如辰星般明亮,“我可不可以把你留在我的画纸上?我想……那一定是足够我一辈子回味的,不知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廖蕙缃笑容忽然一敛,眉头皱起,“可是你已画了一天,我怕你太劳累了——”
“我不累!能为你作画我一点都不觉得累。”王学舜神情充满愉快,“倒是你,在西门町陪我耗了一天,你累吗?”
廖蕙缃摇摇头,“我也不累。”
“那好极了!”王学舜拉着她的手,迫不及待的走向楼梯,“走!我们上楼去!”
两人上了二楼,随即走入那间小画室。一阵忙碌过后,偌大的画架上已见一张画纸。
“我该怎么做?”廖蕙缃笑望着他。
王学舜想了片刻,“不如就像今天我在西门町帮人作画那样,你坐在床上即可。”
廖蕙缃缓缓地走向那张单人床,但却没有依言坐下;沉思许久后,她忽然把手抬起,伸向自己的胸前衣钮。
她一边解开自己身上的衣钮,一边注视着他,脸上的笑容竟有如一朵阳光下绽放的玫瑰。
“我……”王学舜深吸一口气,急切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
廖蕙缃打断他的话:“我愿意把我的所有一切,毫无一丝保留的献在你的画纸上,你别再说了。”
说着,她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落地,最后是胸罩,然后是底裤……再一眨眼,她已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