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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许久,却仍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连赵雅婷的离去,也毫无所觉。
而此时站在门口的彤语动也不动,只觉心好痛。
方才赵雅婷倾过身主动吻住席霜月的画面仍旧留在她的脑海里,鲜明得刺痛她的眼、她的心。
她一直是喜欢席霜月的,而且是毫无保留地喜欢着他。
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被其他女人亲吻的画面,感觉是这么难受,眼泪早已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他为什么要让赵雅婷吻他?他不是说过对她没有特殊的感觉,只是同班同学而已?但是同学会接吻吗?
她极端讨厌其他女人亲吻席霜月。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她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去阻止。
他会喜欢上赵雅婷吗?
彤语蓦地心慌了起来,赵雅婷是个成熟而迷人的女人,和她比起来,更突显出自己是小孩子的事实。
也因此,她能够以那般妩媚的姿态吻上席霜月。
看简报室内的席霜月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不禁猜测,他是在回味方才的那个吻吗?
想法才刚成形,彤语就克制不住冲动地直闯而入,疾步地走近正想得出神的席霜月。
“彤语。”听见声音回过神来的席霜月,有些意外她的出现,她不是应该还在她的学校吗?
她怎么知道他在这里?又是什么时候到的?
彤语笔直地来到席霜月面前,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一点奇怪。
他还来不及起身,彤语已经二话不说抬起手就用衣袖朝他的嘴唇一阵猛擦。
她要擦掉他唇上沾染的口红,更想一并抹去他被赵雅婷亲吻的感觉,还有记忆。
席霜月感到不解。她这是在做什么?
唇上传来微微的刺痛,他抓下她的手,“你这是在做什么……”对上她受伤的眼神,他顿时醒悟吞回欲说的话。
她全瞧见了,瞧见赵雅婷主动吻他的那一幕,所以,才会有这个怪异的举止出现。
“为什么让她吻你?”彤语伤心地问,他明明可以闪开的。
她难过的神情微微扯动了席霜月心中的某一部分,但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换上师长的口吻,“小孩不要过问大人的事。”
又是小孩子!她不服气地顶了回去,“不要老是用小孩子当借口来敷衍我。”她已经够大了,大到开始懂得喜欢人、懂得爱人、懂得心痛。“你明明就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让她吻你?”
“只是一个吻而已,我并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喜欢你,我讨厌看见其他女人和你接吻。”彤语愈说愈激动,雾气袭上眼睛。
那会让她心痛、想哭。
她认真的言词让他的心再次被扯动。
看着豆大的泪珠在她的眼中形成,而后滴落,席霜月心口莫名地沉闷起来,像是压了块大石,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纷纷掉落,彤语抽泣地哭出来。
席霜月自觉像是负心汉似的,心底冉冉升起一股愧疚,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啊!
她哭得十分伤心,泪也掉得更凶。
他方才抓住她纤细手腕的手僵在半空中,一直没有放下,“别哭了。”她流的眼泪仿佛悉数淹进他的心底,泛滥成灾。
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他辣手摧花!
席霜月有些不自然地以另一只手将她揽进怀中,轻轻地、安慰地拍拍她的背,黑黝黝的眸子像两潭湖水似的深不可测。
彤语依偎在他的胸膛上,断续抽噎着说:“我……我……喜……欢……你……”
泪水隔着衣熨烫着席霜月的胸膛,他低头瞪着抵在自己胸前的黑色头颅,“我知道。”
他头一次承认了她的心情。
“我……不……要你喜……欢上……别的……女人。”她哽咽地诉说,声音里有浓浓的鼻音。
他没有搭腔,不确定能做得到的事,他不会轻易允诺。
虽然他曾经交往过三任女朋友,却是头一遭为女孩子的眼泪感到心疼,还有不舍,而对象却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四五名不良少年挡住席霜月的去路。
他漫不经心地抬眼扫过去,不当一回事地打算绕过他们继续往前走,他并不认识这些人。
四五名不良少年横跨了两三步,再度挡住他的去路。
其中一人出声:“你就是席霜月?”
指名道姓了,看来他们的的确确是冲着他来的,但是,他压根儿就没见过他们啊!
“有何指教?”懒得猜,他索性问。
这四五名不良少年看起来不超过十六岁,都还很小,怎么不好好念书,就学人聚众出来惹事?
“认识彤语吧?”男孩又问。
彤语,和她有什么关系?
席霜月好整以暇地环视他们稚气中揉合着凶狠的脸,“你们是她的同学?”
“不是,我们是她的学长。”男孩哼了一声。
席霜月似笑非笑地问:“找我有事?”
显而易见的,他们肯定是来意不善。
“我们是来警告你的。”仗着人多,他们愈发天不怕地不怕,完全不将席霜月放在眼里。五比一,他们百分之九十九是占上风。
“哦。”席霜月饶富兴味地挑眉。
“警告?”他们和他之间有什么利害冲突吗?
男孩脸上突然出现恭敬的神色,“彤语是我们南哥看上的女孩,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
南哥?显然他们五人之间有一个是头头。
“追求女孩子要各凭本事才对,而不是用恐吓胁迫的下流手段来逼退情敌。”席霜月的态度温和,神情淡然,完全不畏惧对方有五个人。
那被称为南哥的少年闻言脸色一沉。
男孩不客气地喝道:“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们南哥竞争到底了?”他暗自啐骂,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重点不在我,要看彤语是不是喜欢你们南哥。”有男孩子喜欢彤语,他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她是个漂亮而且可爱的女孩子,不过,这个南哥根本就配不上彤语。
“别说那么多废话,你答不答应离开彤语。”男孩说话的口气更加地蛮横凶恶。
“答应如何,不答应又如何?”席霜月意态悠闲地斜睨着他们,没有给予明确的回答。
其实他可以置身事外的,但是,他却不希望日后他们再继续纠缠着彤语,而惟一的方法就是压制住他们,让他们不敢再嚣张。
“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有人叫嚣。
“对!”有人附和,“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那个被称为南哥少年下了命令:“上!”
随即,所有少年的手上全都亮出一把蝴蝶刀,毫不犹豫地群起攻击手无寸铁的席霜月。
然而数把利刃临身,席霜月依然处变不惊,他以敏捷灵活的身手避开一把把锋利的蝴蝶刀,旋身一脚将一名少年踢飞了出去,紧接着一个翻身闪过一把狠狠刺下的利刃,反手一拳结结实实地招呼上另一名少年的脸。
起初,他一直控制着力道,处处手下留情,避免下手过重,只想令他们知难而退,却没有料到他们反倒变本加厉,似乎非要他倒下不可。
别无选择了,如果非要有一方倒下才能停止这场打斗的话,他也只好将他们一一摆平。
受点伤、吃点苦头也算是给他们一点教训。
“锵!”席霜月一记手刀劈向一名少年持刀的手腕,蝴蝶刀立即脱手,应声落了地,五名少年顿时倒下了三个。
蓦地,一个不小心,席霜月的手臂被挑了一道口子,皮开肉绽,鲜血迅速淌下来。
席霜月不理会手臂上的伤,神准地攫住朝自己直劈而来的手臂,侧身迅猛地抬腿将另一名少年踹得四脚朝天,然后一反手将那叫南哥的少年的手扭至背后,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晤——”他吃痛地呻吟了一声。
席霜月瞄了一眼手臂上仍在淌血的伤口,“这算是杀人未遂,可以送你们进少年监狱,坐上几年牢。”
五名少年脸色皆是一白。
席霜月非常明了他们年轻气盛,喜欢耍流氓。逞威风,争强斗狠,没有想过后果会有多严重,他们很可能因此让自己年轻的生命就此有了一辈子也抹不掉的污点,更甚者是失去生命。
“不要送我们去警察局。”终于有人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我们不想被关。”他们一个个开始慌张后悔。
席霜月的眼神扫过他们,最终在名叫南哥的少年身上,“知道错了?”
他点点头。
“会不会改过?”席霜月再问。
他又点点头。
“那你们走吧!”席霜月松开手,将自由还给他。只要他们真心想改过,他也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
受伤的席霜月来找席桐月,席桐月帮他包扎好手臂上的伤。
“谢谢。”他已经换下带血的衣服了。
“怎么一回事?”席桐月的唇畔挑着一抹玩味的笑。
霜月虽然年青,个性却是出奇沉稳,不会主动向人挑衅,自小到大不曾和人打过架,所以此次的受伤显得格外不寻常,也更挑起了他浓厚的兴趣,想要一探霜月和人打斗受伤的原因是什么,会是传闻中的那个小女孩吗?
“只是遇上几个不良少年而已。”席霜月轻描淡写地想要一语带过。
“不良少年也不会无缘无故跟你过不去吧?”席桐月的眼眸中有抹精光疾速掠过,席霜月若无其事的态度更让他好奇。
“也许是对方看我不顺眼吧!”席霜月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希望三哥不要再追问下去。
席桐月笑了笑,“真是这样?”他语调中不信的成分占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而残存的百分之零点一是怀疑:“不会是因为你那个家教学生吧?”
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咦?三哥怎么知道他兼了一份家教的事?席霜月狐疑地抬起眼。“你怎么知道的?”他记得没跟三哥提过啊!
“怡青最近在大肆调查你那个家教学生的事,可轰动了,所以我当然也知道了。”席桐月一眼瞟过去,“根据可靠的消息指出,你那个家教学生是个敢爱敢说、勇敢捍卫自己爱情的女战士。”
席霜月叹了口气,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三哥全都知道了,天底下真没有永远的秘密。
“你的感觉呢?”
“能有什么感觉,她才十几岁。”虽然她的眼泪会令他感到心疼和不舍。
席桐月嗤笑了一声,“爱情是不分年龄的,爱了就是爱了,不谈她的年龄,单纯地说出你对她的感觉是喜欢还是讨厌?”
席霜月震愕地发现未经思考而浮上心头的答案是喜欢。
“有答案了?”席桐月挑着眉笑。
席霜月既未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倒觉得你们很相配啊!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的话,不要太拘泥于年龄,不过,有些事倒是得等她长大之后再做会比较好。”说到最后,席桐月的脸上尽是促狭的笑。
三哥在隐喻什么啊!席霜月没好气地丢了一记白眼过去,“又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
席桐月是闻名国际的导演,拍过的电影部部叫好又叫座,当上他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就等于是成为国际巨星的保证,想以身体换取演出机会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而只要看对眼了,他一向是来者不拒。
“这个我们就不谈了,”敛起促狭的笑,席桐月正色道:“怡青的任性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她会调查你那个家教学生肯定是有某种企图,你最好注意一下。”
闻言席霜月的眸子转为深沉,“我明白了。”
是该和怡青好好谈一谈……
第五章
彤语顶着哭红的眼睛和鼻子跑来南大研究所找席霜月,一路上引来许多人的注目。
课上到一半,在同学递过来的暗号指示下,席霜月赫然瞧见站在教室外,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的彤语。
他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暗忖,发生了什么事了。
顾不得讲台上的教授还在讲课,他趁教授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重点时,偷偷地溜出教室。
“小哥……”
他捂住她的嘴,迅速地拉着她走开,离开教室一小段距离之后,才停下脚步。
“怎么了?”他担忧的眼神扫过她的全身,确定她安然无恙,没有受伤,才稍稍松了口气。瞧她哭红的眼睛和鼻子的模样,肯定是很伤心。
又是豆大的泪珠溢出眼眶,彤语吸了吸鼻子,“对不起,是我害你的……”她发出浓重的鼻音。
“什么?”他一头雾水。
被泪水迷蒙的视线瞧不清席霜月的表情,她抬手拭了拭眼泪,“你的伤一定很痛……”
他的伤……她知道他昨天受伤的事了!
难不成她哭成这副模样是因为他手臂上的伤?
“我的伤不碍事,”三三两两经过的路人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让席霜月浑身都不对劲,“你先别哭。”
点点头,彤语努力想止住眼泪。
“霜月,让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哭泣是很差劲的行为哦!”有人笑着揶揄。
“对啊,没错。”有人附和。
“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
被同学们七嘴八舌这样一闹,席霜月开始感到尴尬。
“对……对不起!”彤语羞愧地道歉,她无意中又害他被别人误会了。
“算了。”席霜月不在乎地耸耸肩,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哭得这么伤心是因为我手臂上的伤?
这一问让她原本稍稍停住的泪水又淌下来,“是我害你受伤的,对不起……”
“好了,不要哭了,只是一点皮肉伤而已。”他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新泪痕,不想看见她的眼泪。
席霜月心里好奇她是怎么知道他受伤的?毕竟知道他受伤的人屈指可数,“你遇上那一群人了?他们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没有。”她满怀愧疚地摇头,都是因为她的缘故,他才会遭受无妄之灾。
“那就好。”他满意地颔首,认为他们是真心改过了。
虽然佳佳告诉南哥席霜月是她的男朋友,但是,事情却因她而起,佳佳只是好心想帮她摆脱无聊男孩的纠缠。
“你的伤……”一听到他受伤,她就无心上课了,飞也似的过来看他的伤势,“如果你因为这样而讨厌我,我也无话可说。”彤语的心比他的伤口更痛,倒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不是你的错,不怪你。”总比他们再继续纠缠她来得好,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我没有讨厌你。”
“真的?”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真的。”席霜月肯定地点点头。
她本来决定要是他讨厌她的话,她就没有资格再喜欢他了,不过,现在她可以继续喜欢他了。
蓦地,席霜月记起上到一半的课,然后发现自己刚刚也逃了课和无法撇下红着眼睛的彤语不管的事实,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从她当众表白喜欢席霜月的事传开来之后,仿佛也在他的身上贴了个名草有主的标签,凯觎他的女人减少了许多。
彤语掩不住满心欢欣,就连步伐也轻盈得像是在跳舞一样。
“小语。”
她停下步伐,给叫自己的人一个微笑,“早安。”
陈佳佳好奇地多看了彤语几眼,“一大早心情就这么好,有什么好消息也透露一下吧!”她猜想肯定是和席霜月脱不了关系。
“昨天于大哥偷偷告诉我,暗恋小哥的女孩少了很多。”那也就意谓着她的情敌也减少了。
听她这么说,陈佳佳也感染了她的高兴,“那还真是好消息,恭喜你,不过,还得再加油哦!
她相信,总有一天小语的真心会打动席霜月。
“嗯。”彤语发现心情的好坏影响着一天的生活品质,就连她平时十分厌恶的晨间辅导课似乎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
很快的,一整天的时间就在彤语的好心情下流逝,令她上起课来也更加认真用心,因为她立志要当一个配得上席霜月的女人。
放学后,她和陈佳佳相偕走出校园。
“小语,明天见。”陈佳佳挥了挥手,然后往和彤语相反的方向迈开步伐,赶着去补习。
“拜拜。”彤语慢慢地踱向公车站。
倏地,有一轻蔑的叫唤声响起:“喂!”
她不以为然地继续往前走,心想,她的名字又不叫“喂”,所以啦,肯定不是找她的。
“彤语,站住。”
咦,是找她的啊,彤语停在原地转过身体循声望去,瞧见一个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漂亮女生。
她大概比自己大上三四岁左右,应该是高中生吧!彤语狐疑地开口:“我们认识吗?”
“你不必认识我,”方怡青趾高气扬,“我本来找你是要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再不知羞耻地死缠着霜月不放,从现在开始,不准你缠着霜月不放,从现在开始,不准你再接近霜月,听清楚了吗?”
“你和小哥是什么关系?”彤语只问她感兴趣的事,至于对方的贬损和威胁一概不理。
虽然她现在只身一人,而对方还带了两名西装笔挺的男子当随从,不过,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不敢对她怎么样的。
方怡青得意地抬起下巴,“我?我是他的未来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