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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遗龙借着月光打量他一眼,只见他面如锅底,眼如铜铃,方脸大耳,一副熊相,初见面即没有一分好感,便双手在腰间上叉,大声喝道:“北极笨熊,快把你同伴介绍一下,少爷也一并打发!”
北极熊怒道:“好个狂妄的小子,他俩就是大爷生平至交湘阳一怪,独眼金猊,今番特来取贱尼性命,你这小子出言无礼,也一并算上吧!”
金遗龙只觉湘阳一怪、独眼金猊这两个外号十分熟悉,好似曾听什么人谈起过,胸中疾快地思想一遍,斗然忆起爹爹好友在那红册上所记载的一段话:“唉,美丽的日子为什么老是这么短呢?
“她离我而去,在这一个风高月明的晚上,她冰冷的手触到我的面颊,我吃惊地注视她,她死得很安详,可是,我看清她鼻孔内有一丝紫血流了出来,啊!她是被毒杀的,这是谁干的勾当呢?
“我气昏了头,只身一人,四处苦苦察访,凡是与我沾一点仇恨的人,我都一遍又一遍地调查过了,然而,我一无所有,颓然倒在她墓前哭泣……
“从此,我收起破碎的心情,抚养着儿子,因为从儿子的脸上才能找出她往昔一颦一笑的神情啊!
“但是,当我唯一儿子牙牙学语的时候,又被人在一天晚上毒死了,啊!啊!这恶魔是谁呢?”
金遗龙回忆至此,星眸之中突然射出两股愤怒火焰,他走向一个独眼的汉子,开口便问:“独眼金猊,你认识郁悒斗士吗?快说!”
独眼金猊斗然退后一步,一张青惨惨的脸孔已变了颜色。
金遗龙再迫进一步,沉声喝道:“快说呀!”
独眼金猊一只眼睛炯炯注视着,他反问道:“你是他的什么人!”
金遗龙哼了一声,一言不发,陡地扬起手掌,直劈过去。
独眼金猊反应迅速,在他扬掌的霎那,已极快地变了个方向,故而金遗龙并未将他劈着,只把他一个粗壮的身体,震退了三步。
湘阳一怪情知不先发制人,就会吃亏,闷哼一声,猛地一脚扫来。
金遗龙暗道:“我活在世上的时间不多了,切早从速灭敌,以报郁悒斗士深仇大恨。”
他屹立不动,待脚风已至,才倏地飞扑起来,半空中一掌挥出,震得湘阳一怪大惊失色,连退数步。他正想趁胜追敌,那独眼金猊已挥掌劈来,立时,心意一变,假装追杀湘阳一怪,在独眼金猊掌风刚到之时,才忽然发出纯阳气功,啸然直劈而下。
这一次两人相隔只数尺之遥,独眼金猊掌风与他纯阳气功对个正着,立时心灵大震,要闪避已是不及,被他沉猛一掌,震得头晕目眩,内腑尽碎,大吼一声就死于非命。
金遗龙一掌击毙独眼金猊,豪气大增,呼地又是一记纯阳气功,击向心胆俱裂欲想逃走的湘阳一怪。
湘阳一怪急忙运气抵抗,可是先机已失,猝然间又吃了他一掌震断心脉,吐血而亡。
金遗龙三招二式就把两位当今江湖高手毙于掌下,这份功力委实令北极熊寒心,是以当他回头注视着他那一道锐利的目光时,已使他魂飞胆散。
他再也顾不得英名被损,立刻扬掌便拍!
只听啪啪两声脆响,前头道上忽然涌来七、八个江湖好手,狂蜂般呼啸而来。
金遗龙冷笑一声道:“好家伙,原来你早有布置。”
北极熊不理会他的讽刺,只装做没听见,任他肆意侮辱,只求援兵速到就有生机。
金遗龙冷笑又道:“北极熊,烦你把这些杀坯报下名来,省得我多费唇舌。”
江湖好手跟踵而至,大多仿佛都听见了金遗龙的豪语,是以落地之后,纷纷愤愤然报出自家的名号:阴寒掌,西川双丑,磷火真人,无依双鬼,魔剑成太爷,全金道人。
金遗龙一听这些江湖好手尽是郁悒斗士的仇家,也都是无恶不作的盗匪,精神就来了,他大步向一个长脸汉子走去,并开口喝道:“你就是魔剑成太爷吗?”
魔剑成克冒见他来势汹汹,不禁心中一冷,向后退了一步,道:“不错,有本事……”
他话还没说完,金遗龙已大声喝道:“什么大爷小爷的,我先找你算帐!”说着,双手霍然一翻,两股大力夹着风雷之声呼啸而去。
魔剑成克冒极力一闪,两股大力轰然而过,虽未将他击中,却令人吓了一大跳,那大爷的称谓再也抖不出来。
他扭腰一挺,两拳先后攻来,但听虎虎风声,十步草晃,竟也练至火候!
金遗龙毫没将他放在眼里,等他手臂使开,方聚足八成掌劲,直劈而下——
魔剑似有先见之明,不敢与他硬拼,忙撤掌后退,暂避其锋,但是,金遗龙攻敌却是双管齐下,不容敌人有投机取巧的机会,他这一退,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只见左掌格格一抖,又朝他立身之地劈去。
魔剑成克冒惨吼一声,吃他掌风震起三丈多高,跌了个头碎脑裂,死于非命。
就因为他叫错了一句大爷,故而引起金遗龙火气,首先找他开刀,数招之内,就将他毙命。他死相极惨,因此引起众人生起兔死狐悲的感觉,大伙不约而同施展生平绝技,向他要害招呼。
金遗龙上起下落,一掌震退两人,百忙中只见北极熊已与缟衣美妇对上了。
缟衣美妇使的一双翠袖,北极熊则用肉掌,两人一来一往,竟也打得天昏地暗,十分剧烈。
金遗龙目闪神光,扫了磷火真人一眼,磷火真人突然退后一步,也许吃他声威震慑之故,金遗龙并未拣他开刀,只把他虚惊一场,暗中一张老脸又热又红,恨不得一掌把他击毙。
金遗龙左臂一格,噗的一声,直把无依双鬼两柄锋利的长剑荡开一尺多远,而没丝毫损伤,无依双鬼托地跳起,口中喃喃自语道:“见鬼!见鬼!这等锋利宝剑竟砍不伤他?”
金遗龙忽地扫出两腿,缓过气来,指着一人喝问道:“喂,练毒者郭一方怎没一同来?”
那面孔阴森的汉子正是阴寒掌,此刻被他一迫,脸孔板得更紧,便怪叫道:“练毒者郭大哥,有事远行,有我们这些人对付你,还嫌不够吗?”
金遗龙直叫道:“可惜,可惜,郁悒斗士的仇家都聚集了,单只漏了他一个,哼哼,这家伙端的机警,敢情早知今日有杀身之祸了……”
磷火真人勃然大怒,大喝声道:“各位且退,这小子狂妄得气人,我用磷火毒砂试他一试。”他步步沉如铁人,向金遗龙行去,其余的人早先后跳开,立时三丈方圆,只剩下他与金遗龙两人面对而立。
两人相隔两丈多远,磷火真人双眼火红,双手掌早巳套上鹿皮,正缓缓伸入腰间皮袋中。
众人都知磷火真人成名绝技,就在那用之不尽的毒砂上,但众人从未见其施展过,此刻乐得休息一下,让他对付强敌。
金遗龙昂然而立,冷笑道:“磷火真人,郁悒斗士妻儿死因,想你最为明了,因为你身中藏有毒砂,足可制人死命……”
磷火真人惊视着他,口中嘿嘿语道:“不错,那家伙若寻不着,早该急煞了。”
金遗龙剑眉一扬,大声道:“你承认自己就是杀郁悒斗士妻儿的凶手吗?你敢回答吗?”
磷火真人忽然狂笑道:“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有何不敢回答的道理!小子听着,那厮妻儿不但是我等合手杀的,而且由我一个人策划的!”
金遗龙怒道:“你为何向一个弱女幼儿下此毒手?”
磷火真人道:“她是我早年情人,她敢移情别恋,我当然要杀她泄恨。”
金遗龙道:“他们呢,他们有什么理由合手帮你?”
磷火真人桀桀怪笑道:“傻小子,他们与郁悒斗士也有仇怨呢,难道只准郁悒斗士杀害人家亲人,就不准人家杀他妻儿么?自古一报还一报,你凭什么要管!”
金遗龙暗想:“郁悒斗士与你有恩怨纠纷,我却没时间去分辨谁是谁非了,郁悒斗土牺牲生命帮助爹爹,可算我的大恩人,无论如何,这笔闲帐我是管定了。”
磷火真人见他抚额沉思,以为机会来了,一声不响,砰地打出一片毒砂。
金遗龙只觉黑压压一片浓雾笼罩而来,心中一凛,几乎吃毒砂打中,登时触动肝火,举掌一挥,发出凌厉绝伦的纯阳气功。
一股劲猛大力激起空气剧烈流转,咻咻有声,那千万粒毒砂如泥牛沉海,尽从他身外两侧飞过,落入草木叶里,竟连一粒也没伤着他。
磷火真人一击无功,左手往囊里一掏,又抓了一把毒砂,扬手掷去。
这次金遗龙再不用掌风去挡了,毒砂未到,他已离地而起,半空中苍隼一般游转自若,舒掌伸脚,打出两股沉猛大力。
磷火真人闷哼一声,向后便栽,众人赶往探查,业已气绝身亡了。
众人脸色俱各大变,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四川双丑忽然狂叫道:“大家不能袖手旁观呀,难道要等他把我们一个个消灭?!”
此言一出,点醒了在场所有的江湖好手,各人低喝一声,疾向金遗龙扑击而去。
四川双丑撤出肩上铜人,就在头上舞起一圈,然后呼呼向敌人天灵盖砸去。
他两弟兄手上一对铜人,重逾百斤,可是在两人手上却形如无物,略一飞舞,便有一种刺耳呼啸之声响起,金遗龙闪了两闪,虽未吃它击中,却被它这种浑雄的威力所怔慑。
全金道人长剑一扬,剑走轻灵,直取敌人太卫肢上黑田期门四穴,左指猛张,权做铁笔,劲点金遣龙右侧要害幽风上星气海各大死穴,出招之疾,认穴之准,令人骇然色变。
金遗龙前腿一收,后足疾快旋了半转,业自变换了一个方位。
跟着,他左掌前拍,右臂一挥,食中二指灵蛇般点向全金道人剑尖。
在全金道人长剑斜开三寸时,他立刻又变了个攻势,以足下疾扫全金道人下盘,全金道人处处受制,内心大吃一惊,赶忙撒手换招。
阴寒掌冷笑一声,觑个空隙,猛地扬掌劈下。金遗龙猝不及防,几乎吃他一掌击中,内心震怒,遂用万柳飘风掌法中“石破天惊”一式,硬生生将阴寒掌震退数尺之远。
无依双鬼自幼练就一身童子武功,一见同伴垂危,赶紧掠前一挡,金遗龙双掌击在他们肩头上,无依双鬼虽痛得咬牙裂齿,却无一丝损伤。
两人细眉一剔,猛地错掌拍去。
金遗龙吃了一惊,心想两人内力已是不弱,这一掌竟没有伤了他!不敢大意,双掌微扬,倏地又舞起朵朵掌花,带起刺耳劲风,在无依双鬼四方布下一道劲网。
只见月光下,满天花雨也似的掌影,黑压压地覆盖着大地,无依双鬼吱地鬼叫一声,猝感捉襟见肘,欲抗无力。
原来这玄妙的两式,正是万柳飘风掌法中的“春蝶穿杨”、“玉狐弄月”。
无依双鬼双双挨了两掌,一个跟斗翻出老远,但两人又迅速地站了起来,各自振臂一啸,又劲猛有力地向金遗龙扑来。
金遗龙冷笑一声,脚底略滑,借一滑之势让过全金道人一剑,见阴寒掌悄悄扑来,心中恨他阴诈狡黠,故作不见,待近身之时才猛然挥出两掌。
阴寒掌暴退一丈,人还未站定,金遗龙已飞掠而来,骈指如戟,疾点他双眼。
阴寒掌把头一偏,足下乘指扫去,金遗龙不慌不忙,前半身向后一仰,一双手掌却像长了眼睛一般疾扣而下,阴寒掌一个失神,手腕血脉顿时被他一掌砍中,只觉胸口闷胀,逆血上涌,不禁尖叫一声,扑栽地上。
金遗龙身子滴溜溜一转,早将四川双鬼的铜人让过,跟着飞出一脚踢在阴寒掌气海穴上,阴寒掌连叫都没叫出一声就死于非命。
他一生作恶,杀人无数,此番惨死于金遗龙掌下,也是天意。
现场只剩下四川双鬼,全金道人,无依双鬼负隅抗拒,虽然各人明知难逃一死,插翅难飞,也得寻求万分之一的希望。
那旁北极熊已与缟衣美妇打出真火,两人举手投足莫不呼呼有声,此刻形势,如有少许差池,立刻便得血染当场。
缟衣美妇也不知金遗龙这旁怎样了,只知以他击毙独眼金猊湘阳一怪的身手决不至有所差错就是了,故而心中甚是放心,便专心一致与北极熊拼打。
金遗龙却担心她的武功是否会遭北极熊毒手,因此每次发掌,都偷空儿向她注视。
此刻,一见她轻功卓绝,内力深厚,似乎不在北极熊之下,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凝神聚气攻击已方敌人。
他缓缓发出纯阳真气,全金道人首当其冲,立时长剑脱手,一声不响就被击得气断身亡。
无依双鬼互望一眼,眸中惧光闪耀,似都有逃走的意思。
金遗龙揉身上进,一连数掌,将两兄弟后退绝断,插翼难逃。失望之余,两人明知眼前死路只有一条,不禁激发凶残之性,不退反进,欲与金遗龙同归于尽。
蓦地,淡淡星月光线下,一条灰影,掠至现场,金遗龙立刻查觉,他练过夜明眼,此刻星眸一合之间,便将七丈之外的不速客收入眼里。
他是个外和内刚,沉默机警的中年人,长得风眉朗目,面如古玉,身材修长,举止潇洒。
金遗龙炯炯目光停落在他胸口一块闪闪发光的金牌上,俊脸微微一变,心想:“当今世上这标志只有两人有,一个是玉面飞戟,另一个是金翅银羽。他即非玉面飞戟那厮,难道就是金翅银羽其人不成?”
他极快地一掌拍在四川双鬼老大肩上,老大惨吼一声,向后便栽……
来人被吼声惊动,那一双眸子箭一般投在金遗龙脸上,金遗龙正想开口寻问,他已抢先问道:“朋友高姓大名?”
他问这话的动机,显然被地上七横八竖的尸体与金遗龙绝世的武功所愕住了,想不到当今世上还有这么个厉害的人物。
金遗龙短短道:“在下江湖无名小卒,不敢有辱尊耳。”说完时,手脚不停,不疾不徐地一掌又将四川双鬼老二毙于地上。
这夜行不速客脸色微变,见他不说,也不好再问,即匆忙向缟衣美妇行去。
金遗龙暗中大惊:
“不好,他敌友未分,不要是帮北极熊的……”
心中急虑,掌上聚足十成功劲,向无依双鬼罩上,这次,无依双鬼童子功横练硬功却失效了,被他神奇无比的纯阳真气震伤内腑,俱各口喷鲜血,栽倒地上。
金遗龙来不及查看无依双鬼是否真正毙命,便飞掠而去,极为迅速地截断不速客的去路,朗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快快报上名来!”
不速客止步说道:“朋友,这不是很奇怪么?只许你叫我自报身份,你自己却坚不吐实。”
金遗龙冷笑道:“你不自报名姓,我已想起你的身份了,谁不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黑道第一高手金翅银羽!”
来人果是金翅银羽,他对这话毫不感觉惊奇,因为他胸前的一块金牌早巳表示了他的身份了。
他道:“不错,本人就是金翅银羽。”
金遗龙星眸立刻闪闪发亮,因为若非九大门派阻碍了他,眼前这享誉武林的高手很可能就是他扬眉吐气的目标。
他豪迈地走前一步,大声笑道:“久仰了,金翅银羽,想不到在下无名小卒能够见到你的面,哈哈,这太令我高兴了。”
他忽想到自己的寿命,于是,那忧郁、惘怅又不禁使他黯淡下来。
金翅银羽对于他情绪的变化,很感奇异,因为暂短的时间内,他已有了成年人的抑郁了。
缟衣美妇与北极熊比斗,业已逐渐分出胜负了,缟衣美妇神沉气稳,面靥含笑,北极熊却气喘吁吁,不胜负荷。
金翅银羽朗声笑道:“哈哈,昔年三绝五艺轰动武林的奇女子,果然不同凡响,在下今朝算是开了眼界!”
金遗龙心中一动,还未加以思索,那缟衣美妇已似猝觉来人,讶然道:“是你?……”
金翅银羽眉宇间一抹忧郁的色泽更加浓密,他强自笑道:“不错,是我这个自作多情的梅狐云。”
第二十一章 白纸上的秘诀
金遗龙心想:“哦!你们原来是认识的,奇怪,金翅银羽为什么称自己自作多情,难道他俩往昔有一段情史?”想到这里,心中忽产生一种微妙的妒意,那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妒恨,而是怕金翅银羽抢走他仰慕的慈母……
缟衣美妇一袖拂退北极熊,幽幽叹道:“梅大哥,往事已待成追忆,何必再去提它呢!”
金遗龙听她呼他梅大哥,心中突然极度地郁闷,恨恨盯了金翅银羽一眼,也不作声。
北极熊慢慢退至他身前,金遗龙有气无处发泄,一见他的背影,登时勾起心中的怒火,大喝一声,扬掌劲劈而去。
北极熊怒道:“嘿,好个不知耻的小子!”头也未回,反手一掌迎去。
一霎间,他忆起了金遗龙一股猛力穿破掌风,扫中他的头颈之上……
他两眸奋张,开口惨吼一声,便如散骨一般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缟衣美妇吃惊地打量他的死相,见他怒目圆睁,血口奋张,仿佛死后仍欲噬人,不禁心头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