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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剑客进人街心,便大摇大摆起来,尽管此时夜深人静,行人绝迹,却还大摆其臭架子。
金遗龙甚觉好笑,也不去思索,跟着他穿过大街小巷,不一会,便来到了一排宏大壮丽的楼宇前。
四周灯火不燃,黝黑一片,唯有这一排楼宇却大放光明,形同白昼。
巨大铜门前,四位头染白巾,全身劲装打扮的年轻壮士,笔直立着,瞧这气派,竟不亚于将门候府。
还珠剑客大步走进,四人远远望见,齐齐弯腰行礼,口道:“恭迎掌门大驾。”
还珠剑客微微一笑,道:“你们休息去吧!”
他的嗓音一变为仁慈和蔼,就如那张平素的老脸,使人倍感亲切。
四人炯炯目光有感激的色彩,共同说了声:“谢谢掌门。”弯腰行了一礼,各自休息去了。
金遗龙隐立于高墙的长草丛里,这时两个劲装少年从他身边经过,两人没发现有人在侧,依然挺胸直行。这一霎那间,金遗龙却已发现两人额上的白布带写着昆仑两字。他立刻知道这些少年健者俱是名门弟子,是以有着江湖人所不及的大家风度。
两人越行越远,金遗龙忙闪身而出,就在铜门旁边向里面打量。
只见楼前凸出的遮日廊上,雕龙花柱直没楼底,柱旁尚有四位少年健者守着,少年健者腰间俱佩着长剑,气沉神凝,令人望去不敢贸然闯进。
金遗龙暗道:“少林掌,昆仑剑,享誉武林已久,这四人年纪虽轻,剑上却有不凡的造诣,自家虽然有惊无险,却用不着与其正面冲突。”
他想了一下,决定由空中进行。
他握起石头,扬手一掷,那石头便流星般飞入林内,发出沙沙声响。
一霎那间,四位少年健者,目光炯然,疾向林内注视。
金遗龙暗喝一声:“好厉害的家伙,竟是同时同地发现林中有怪。”他暗伏不动,那左边两位少年,业已纵起三丈多高,半空中,全身微微一顿,然后流星般向林内扑下,速度的确是惊人。
另外两人,四只手掌倏然提至胸口,鼻内丝丝劲吸空气,金遗龙见状,心中一凛,疾想道:“果然不出所料,这四个少年都不是好对付的家伙,一知有异便连分别戒,其中两人虽然离开,但另二人却行起内功,仍然不走,无隙可乘,嘿,叔父竟能利用他们,眼光可真有独到之处。”
他深知内家高手,尤其在行功之时,耳目倍加敏觉,故而引走两人之后,仍然不敢妄动。
那两少年轻功卓绝,只见树头顶上人影翩飞,默然立着,眸中虽有一丝惊诧,口中却不提半个字,显然经验老到,受过严格的训练。
四人昂立不动,金遗龙暗地感到捉襟见肘,心想金遗龙呀,你连第一关都闯不进去,还狂想探什么龙潭虎穴!
想着,内心忽然升上一丝怒火,决心硬闯进去,手脚一动,便待动身,岂料那柱下四位少年健者忽然分散开来,月光下,不知何时,庭园内又多出一个白衣不速之客。
金遗龙与他背面,自然看不到他的脸孔,但见他身材适中,举止潇洒,必也不是普通江湖人物。
四位昆仑弟子一声不响,将白衣人围在中央,白衣人强敌在侧,竟然不慌不忙,十分悠闲地说道:“你们四人要拦截在下吗?很好,久闻昆仑剑术卓绝,在下就花一点时间陪你们玩几招!”
四人稳立不动,月光下,那闪耀着精光的眸子却炯炯投在白衣人脸上,白衣人不先攻击,四人决不还手,这也是昆仑一派铁定的规矩。
白衣人哦的一声笑道:“对不起,在下竟忘了你们昆仑派的规矩,来来,在下老实不客气这厢冒犯了。”
说着倏地一指,点向左侧一人,左掌横面切出,半途化切为劈,直劈左侧一人。
这一式敌二的身法,快准绝伦,少年健者方自横劈扣下,他已迅速变招,只见白衫飘处,那一掌一指便落在前后两位少年健者身上。
金遗龙心神微凛,疾忖道:“听白衣人口音,仿佛年纪甚轻,却不想有如此造诣,真不多见。”
突然,四位少年健者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喝道:“朋友,你是少林派?”
白衣人朗笑一声,手掌一扬,右掌便从中间穿出,呼呼呼一掌三式,连击前左后三侧少年健者,他以一敌四,竟然毫不含糊。
三位少年健者,各自扬掌一挡,只听啪啪啪三声脆响,三人足下虽然未动分寸,然面上半身却晃了一晃。
内家好手考较武功,分毫必较,三人显然已落败了,其中一人脸孔通红,低喝道:“好,好,朋友身为少林门,却来找昆仑梁子,今番非见见少林绝艺伏魔十八掌。”
原来,四人业已看出,白衣人施展的正是少林绝传武功伏魔十八掌。
伏魔十八掌是少林镇山掌法,等闲之人决不传授,是以白衣人虽未报出身份,四人心中早已有了个谱,知道他是少林掌门清虚大师亲传徒弟。
白衣人朗笑一声,也不否认,只见他身形一变,四面八方便幻出许多双掌影,缤纷错落,直向四人罩去。
昆仑自古以剑出名,掌上功夫自然弱了一点,此刻白衣人以一敌四,却又拉不出脸拔剑还击,表面虽奋力去接,暗下却直皱眉头。
白衣人上起下落,十招之内,尽占优势,只气得四位昆仑弟子暗喝苦也。
金遗龙凝神注视门场,他一对夜明眼明察秋毫,早已发现白衣伏魔十八掌中一招跟自已万柳飘风掌法中的“群魔伏首”一模一样。
他不禁悟出法虚大师所以要歼灭自己的动机,心想他原来以为自己偷学他少林派的绝传武功啊!
他突然又想到:“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身子猛然一长,毫无声息地人就平稳地落在屋上了。
他在屋上四处游走,但见间间居室灯火通明,辉煌照人,却不知申微翠姑娘被禁囚何处。
他随便拣了一间,轻启竹窗,只见室内一张床上躺着一个江湖汉子。
这人面貌平庸,双眸微合,似正在沉思中。
金遗龙心想何不逼他问一下,至少比胡找好些。心念一动,嗖然掠进室内,手臂一伸,便将那江湖汉子穴道制住。
他嘿嘿冷笑问道:“申姑娘在什么地方?快说!”
江湖汉子穴道被制,口虽能说话,全身却无法动弹,他反问道:“谁是申姑娘?”
金遗龙怒道:“你敢装傻!”手指倏地点在他腕脉上,顿时江湖汉子牙齿打抖,语不成声:“我……我实在不知道谁是申姑娘呀……”
原来,金遗龙用武林中最残酷的一种分筋闭血刑法迫他,那汉子痛苦呻吟,眼中已有乞怜的神色,金遗龙才再问道:“她被关禁在什么地方?”
汉子低声道:“朋友,不瞒你说,我是还珠剑客的客人,千里迢迢赶来拜访他老人家的,怎知申姑娘是何许人呢?”
金遗龙不信,又用分筋闭血迫他,汉子痛得满地打滚,连叫饶命。
金遗龙很感奇异,因为那汉子痛苦欲绝,脸上却始终毫无表情。
他斗然想起叔叔变像的情景,心中恍然大悟,伸手一掀,果然在江湖汉子脸上剥下一张巧制人皮……
——而他,竟是他所熟悉的人物,孙家大公子孙怀玉。
金遗龙大大地惊诧了一下,脸色立刻一沉,冷笑道:“孙怀玉,久违了!”
孙怀玉现出庐山真面目,脸色也是一变,那眸中乞怜的神色全隐去了,他狠狠说道:“小子,少爷不幸落到你手上,要杀便杀,少爷若皱一下眉,便算不上人物。”
金遗龙由他身上,想到失踪多日的青青,他冷笑道:“听说申无畏将军的第四千金被你掳去,这事是真的吗?”
孙怀玉脸上有一丝讶色,脱口说道:“什么?是青青……”
瞧他样子,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金遗龙察颜辨色,心知此事与他毫无关系,便暗忖道:“奇怪,青青到底落难何方?江湖人物怎不见有所风闻?”
他沉声说道:“孙怀玉,申微翠姑娘被囚之地,你一定知道,今若坚持不说,别怪在下心狠手辣!”
孙怀玉怒道:“放你的狗屁,申微翠何时被囚,囚于何地,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怎口口声声说我知道,你简直存意寻少爷的麻烦!”
金遗龙愕然想道:“看他说话时的神情,此言决非虚假,这么说来,申微翠落难之事他果真不知了……”
他道:“姓孙的,放过两位姑娘的事不谈,那铁公鸡失踪,大概是你干的好事吧!”
孙怀玉道:“不错,铁公鸡已经死了。”
金遗龙闻言,不禁又惊又怒,道:“你承认铁公鸡是自己杀害的?”
孙怀玉冷笑道:“小子别血口喷人,铁公鸡是还珠剑客杀的。”
金遗龙冷冷瞅住他,道:“你呢?”
孙怀玉哼一声道:“怎样?”
金遗龙一掌按在他胸脯上,只消掌心吐劲,孙怀玉便得死于非命,他道:“还珠剑客与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这显然是你的鬼计。”
孙怀玉昂然不惧,冷笑道:“铁公鸡屡次反抗还珠剑客,还珠剑客欲整顿太湖帮,当然得先把阻碍之石除去。”
“什么?还珠剑客想吞并太湖帮?”
“不错,太湖帮本来就跟他有点关系。”
“什么关系?”
“告诉你吧,小子”孙怀玉阴险地笑道,“还珠剑客就是昔日铁府大将军的亲兄弟,铁府大将军失踪之后,还珠剑客自然想取兄长地位而代之,这事只有少爷一人知道。”
“哼,姓孙的,你胡说八道,要知还珠剑客近两月来才由铁府大将军胞弟代替。”
“嘿嘿!但铁公鸡老早就跟他闹翻是事实,试想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如何容许反对他的人活在世上!”
“想不到你倒是还珠剑客的心腹!”他神光棱棱的星眸已有煞气,道:“姓孙的,你必须承认铁公鸡之死是你们相互共谋的,因为你们神鹰帮处处打击太湖帮,企图把太湖帮瓦解!”
孙家公子吃了一惊,问道:“小子怎知少爷为神鹰帮人?”
金遗龙道:“在下不但知道你是神鹰帮人,而且知道你是玉面飞戟新收的弟子,我说的是么?”
孙家公子惊怔交加,呐呐说不出话来。
金遗龙道:“怎的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孙怀玉听了这话,突然朗笑两声,道:“你也别洋洋得意,要知少爷也详知你的来历。”至此一顿,炯炯注视金遗龙道:“你也别想瞒得了我,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金遗龙对么?”
金遗龙剑眉一扬,问道:“你听谁说的?”
孙怀玉在笑道:“不但如此,最近我又听还珠剑客说起,你也是那铁府大将军金鸣飞的独生子。”
金遗龙怔道:“什么?还珠剑客竟……”
孙怀玉大笑数声,打断他的话,抢先说道:“他为什么不知?哈哈,冤家路窄,他就是你至亲叔叔呀,小子,我说得对吗?”
金遗龙大怒,手掌一翻,劲力猛吐,孙怀玉猝不及防,哎唷一声便死于床上。
金遗龙怔怔望着他的尸体,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发那么大的脾气,懊悔已是来不及了,不禁拍脑自语道:“哎,自家坏了大事,那申微翠的囚处尚未问明,就将他打死了,真是糊涂之极呀!”
他顺手把那张人皮面具带在怀里,足尖轻点,飞上屋背。
不料,身体尚未站稳,已被看家猛犬发现了,只听汪汪吠了两声,跟着四面八方起了反应,霎时急劲的吠声便惊动了屋内所有的武林高手。
仅是一刹那功夫,不远之处已疾影晃动。
那起落飞势宛如脱弦劲矢,足见来人的轻功,业已深见火候。
金遗龙暗责自己粗心大意,事机败落,不敢再耽搁下去,足尖轻点,疾往后方掠去。
遥见楼后一排浓密竹林,金遗龙越过一条小溪,便穿人竹林之中。
此时,他无庸再去担心被人发现,因那一片竹林之中,再多的人也别想发现他……
他低头行了数步,忽想起墓穴中的老人,不禁霍然想道:“他是真正的昆仑掌门,这楼宇内一切设备必了如指掌,自家何不去问问他?”
片刻,他就来到了目的地。
此时,大地霜白,一抹明月清新、艳丽地挂在天边,使他仿佛面对着一位绝代佳人。
他心怀中却欣慰地在墓场中东奔西走,按照记忆,来回打寻着……
他走到一块石碑前,忽然停步不动,这石碑后并无坟墓,单直插于地上,显得诡奇怪异。
他向四周打量一眼,自笑道:“到了,到了。”
他运足全身之力,抱紧着那块巨石,用力一摇,果把巨石憾动了几下。
底下,突有人语:“是朋友吗?”
金遗龙听出这人口音正是那还珠剑客,便用力拔起巨右,奋力掷往一旁,然后俯起身体,用夜明眼向内穴打量。
他所看到的是一个一丈方圆的小洞,洞内铺着干草,一个满面污垢的短发老人倚靠于泥壁,正抬起失神的眸子瞧着他。他问道:“喂,你不能行动么?”
老人怔道:“你是谁?”
金遗龙道:“你别管我是谁,先回答我的话吧!”
老人苦笑道:“不错,我阳关阴脉已被人制住,全身发不得力。”
金遗龙心中一宽,毫不犹豫,纵身而下,就在他的身边坐下,开口问道:“你是还珠剑客吗?”
老人摇头道:“不是。”
金遗龙剑眉一扬,沉声道:“我却认出你是昆仑掌门!”
老人苦笑着,还待否认,金遗龙已恍然大悟,心想是了,他一派掌门,被人禁囚此地,颜面失尽,怎愿承认自己就是还珠剑客呢?
他道:“还珠剑客,此事别无人知,你也不用多虑,我决不向他人宣扬,我是来救你的!”
还珠剑客仰望着月光,呆呆说道:“你怎知我在此地?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救老夫呢?”
金遗龙道:“我由假冒你身份的人的口中,得知你被囚于此地,特赶来救你出险。”
老人摇头道:“不对,老夫自觉无恩于你,这世上也决无如此仁慈之人,你何不坦白说出来意?”
金遗龙笑道:“你说的很对,我赶来救你的目的,无非有求于你,但是若说这世上无仁慈之人,我却并不赞同,如在平常我会毫无条件地帮助你,可是,今番却不能如此,因为你是我的仇人。”
老人心神一凛,注视他道:“你是谁?”
金遗龙心知他没有练过夜明眼,瞧不清自己,便摸出火折子,迎风一层,明亮的火光便将他脸孔照得一清二楚。
还珠剑客霍然呼道:“呀,你是金遗龙……”
金遗龙点头道:“不错,在下就是金某。”
还珠剑客颤声道:“金遗龙,你是要来报仇的吗?”他忽仰天道:“罢,罢,横直是死,金遗龙,我此刻不反抗你,要杀请便。”
金遗龙道:“我不杀你,放心。”
老人怔道:“金遗龙想将老夫凌辱处死?”
“你别乱猜!”金遗龙沉声道:“我金某人特跑来见你,并非为了报仇。老实说,金某人有一点困难须你帮忙,你若答应,金某人不但把以往仇恨一笔勾销,而且救你脱险!”
老人道:“你说吧!”
金遗龙道:“此地附近有一城市,城中昆仑山人众多,是否就有你昆仑派的驻地?”
老人道:“不错,那里确有昆仑派的传风暗卡,这城是往昆仑山必经之地,昆仑安危所累,自然不能忽略。”
金遗龙道:“那暗卡是一排宏伟的楼房吗?”
老人道:“是的。”
金遗龙道:“里面可有没有囚人密室?”
老人道:“有。”
金遗龙满意地一笑,道:“还珠剑客,你很爽直,我想咱们之间的仇怨将可一笔勾销了。”
他道:“不瞒你说,我有个很要好的女伴,被那假冒你的人掳去,此刻下落不明,我想一定被囚于密室里,你能否告诉我那密室地点?”
老人听了这话,眼眸忽然一睁,喃喃自语道:“他确是坏蛋……他一定用我的假名干了许多坏事,唉,可怜昆仑派千余年辛辛苦苦建立的—点名声,都将毁灭在他的手里。”说完呆呆地出神。
金遗龙点头道:“不错。”
老人从地上拿起一张白纸,就在膝上,用炭在纸上画着。
片刻,他道:“拿去吧,昆仑暗卡的陈设全在纸上,你自己去找吧!”
金遗龙接过—看,只见纸上一排排窗房,走廊花庭,全都注明它的作用,中央一条粗浓的线条直向楼宇内伸延,并弯弯曲曲转折了许多,最后停在一个地方,那地方旁边标明着密室。
金遗龙暗中细看,密室交穿相连,共有十数间,不禁皱眉说道:“这密室太多了,叫我如何寻法?”
老人道:“这还不算多,密室底下还有无数条密道,那才是最麻烦的地方呢!”
金遗龙道:“密道有如蚁窝,四通八达,叫人如何理得清。”他道:“总之,一切都须自己探查,方有结果。”
金遗龙暗想:“也罢,既然这样麻烦,我就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