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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飞真的很想走，但看到这个从小到大的兄弟，一脸的犹豫之色，便明白他心中所想，不知哪来的胆子，几步走到河边，道：“兄弟，我知道你的难处。但你别忘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实在不行的话，我怕我的渔网给你。回去就说，我打到了一个尸体，把渔网仍了。”
方荣摇摇头，道：“这事或许可以瞒得了一时，可时间久了，你父亲一定会发现，到时免不了一顿责罚你。”
廉飞听后，有些生气了，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你真想被人看到？”
河岸边打渔的人确实不少，但此刻天色近黑，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回去。不远处，依稀可以看到一群打渔归来的人向这么走来。他们的身后的鱼篓内，同样空空如也，显然这一天同样没打到一只鱼虾。
方荣知道廉飞是为他好，但他真的不能扔下渔网，沉声道：“你走吧！我会处理好的。”
廉飞也是少年，容易冲动，道：“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为了一个渔网值得吗？”
他提起渔网，低骂了一声，头也不会的向远处走去。
看到廉飞离去，方荣叹息一声。
他不扔下渔网还有另一个原因，这是他父亲死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即使被官府知道，他也要带着渔网一起逃亡，哪怕每天过着被追杀的日子，他也不想扔下渔网。因为父亲临死前说过一句话，“孩子，咱家的渔网，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丢弃。”
虽然方荣不知道父亲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一直谨记在心中。即使三年前，他一个月没有打到渔，也不曾仍下渔网。每天还是按照父亲说的那样，来这里打渔，到了晚上去挖一些树根充饥。
来到渔网边，方荣把渔网从浅水滩上推向河中，直到水漫到胸口处，才停下继续深入。
熟练的找到网口，方荣刚想借着水的浮力，把里面的尸体搬出来，却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气迎面扑来。
方荣脸色一变，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
闭上眼睛，方荣右手颤颤巍巍的向渔网里摸去，可是刚碰到对方的身体，突然感觉对方的身体动了一下。身体一颤，脚下一个打滑，险些跌落在河中。他连忙一个蛙泳，来到十米之外，看着那并没有沉下，而是漂浮在水上的“尸体”惊恐万分的说道：“你……你是人是鬼？”
第088章 是人是鬼
天色逐渐黯了下去，太阳停留在地平线上，即将收回地面上最后一丝余光。
秒天河中央，船舶轻轻划过，却没有人注意到河边的一名少年，正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河面。
漂浮的渔网，在方荣一声问话之后，再次恢复了平静。
所不是刚才清晰的感觉到，那尸体确实动了一下，方荣肯定认为是自己看错了。
是人是鬼？
方荣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他知道，只要上前一步便能弄清楚眼前的一切。
但三米的距离，仿佛三万里那么遥远，遥远地让他没有力气走上那一步，哪怕是一小步。
此刻，周围正有一群青年经过，看到方荣站在河边的水中，同时看了过来。
这群青年共有五人，年纪都在二十五岁左右，领头的一人眉清目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显然刚才的聊天，说到一些感兴趣的事情。
这名青年同样穿着灰布衣服，对着方荣挥了挥手，朗声喊道：“方荣，这么晚上怎么还不回去？”
由于天色太黯，他并没有注意方荣身前的渔网。
方荣心里一阵苦笑，他何尝不想回去，可是现在想回去也回不了，于是道：“张元，你先走吧！我洗洗就回去。”
由于现在是夏季，河边居住的人大多都有游泳的习惯，这样一说，倒也不会让对方怀疑。
张元确实没有怀疑，毕竟他也想不到方荣能打捞出一具尸体，笑着道：“早点回去吧！最近附近村子里老闹鬼，还是不要在外面逗留的好。”
说完，便不在理会方荣，同身边的几人聊了起来。
等张元等人走远走，方荣才小心翼翼的游到渔网旁，这次他没有去碰渔网，而是小声道：“渔网里面的……家伙，你是人是鬼？”
他本想说，渔网里面的人，但转眼一想，在水里浸泡了这么长时间，以至于肉体都泡的发白，那还是人吗？
方荣的声音在寂静的河面上久久的回荡，却没有人能回答他的话。
渔网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切，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即使不相信鬼魂的方荣，这个时候也有些害怕了。
“怎么办？”
方荣不想丢弃渔网，却也不敢上前一步，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把抓住渔网，“我管你是人还是鬼，即使是鬼，我也要把你给灭了，为民除害。”
他手腕连连闪动，很快便把人从渔网里剥了下来。
看到身穿一身奇怪衣服的人出现在眼里，方荣刚想把人推向河中，任由河水冲动，却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心脏。这一碰，心里再次一阵颤抖，因为他感觉到对方的心脏在跳动，虽然很慢，但证明对方并没有死。
“没有死？”
方荣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在河水里浸泡这么长时间都死不了，他难道是一个怪物？
方荣真的不想问对方的生死，但他却有着一刻善良的心，最终还是不忍，一把抓住对方的身体，向河面上拖去。
很快，那尸体便被方荣拖到了河边，他也累的不轻，双手按住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片刻后，方荣看向身边那全身发白的“尸体”还有对方腰间一个小巧的布袋，瞳孔一缩，低声道：“这是什么？”
他一个健步来到那布袋面前，想要打开却发现布袋口扎得很紧，无论用多大的力气也无法打开。
“里面放的什么东西，怎么打不开？”
方荣郁闷的放下布袋，郁闷道，“算了，先把他救回去吧！那布袋回去以后再研究。”
双臂猛然用力，生生地把对方背了起来，而后又拿起渔网，一步步向回家的路走去。
每步走下，地面上都陷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不知道了多久，方荣来到一个小村庄里，这个村庄实在小的可怜，错落着十多间房屋。也就是说，这里最多只有十多户人家。方荣的家在村子最东面，房屋背对着一座荒山，相当的偏僻，平日里很少后人从这里经过。
故而，方荣背着一具“尸体”回来，并没被人看见。
方荣的家，可以用破旧两个字来形容，因为他家只有三间茅草屋。
如果普通的茅草屋，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茅草屋极度的倾斜，房屋后还顶着几根木棍，如果把几根木棍拿掉，房屋会在瞬间坍塌。如此房屋，真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生存下来，假如遇到暴风雨，房间里的人还不被活埋？
方荣也知道这个问题，但他家实在太穷了，根本没办法建盖新的房子。
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房间门前，还未开门，房间内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跑了出来，接着灯光，她看清楚眼前的人，忙问道：“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担忧之色。话刚说完，又看到方荣身后背着一个人，疑惑道：“你把谁背回来了？”
那女孩是方荣的妹妹，名叫方旋。
方旋相貌颇美，虽然比不上楚瑶，但和彭玲比起来也难分轩轾。
方荣实在太累，他这辈子都没背过一个这么重的人。听见妹妹的话，他刚想说话，突然双腿一软，直直地跌倒在地上。而他背后的那个人，也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上，差一点压的方荣无法喘过气来。
方旋一阵惊呼，吃力的把那人从方荣的身上挪开，而后看了不也看人，对方荣道：“哥哥，你没事吧！”
方荣大口的喘息了两下，才摆摆手，道：“我没事，等下我们把他弄进去吧！”
“这人是从哪里弄回来的？”
方旋感觉碰对方的时候，手上一阵冰凉，不禁问道。
方荣知道骗不了妹妹，如实道：“我是从河里打捞上来的。”
“什么？”
方旋的声音顿时提高了三分，下意识的站起身来，看向身边的那人，一脸紧张的问道：“你说什么，这是从河里打捞上来的。”
她从小在河边长大，自然知道从河里打捞上的人，不是死人就是杀人犯，很少有人掉入水中。
毕竟人人都珍惜生命，没有谁会傻到往河里跳。就算不幸跌落水中，也被人当场救下，恍若周围没人，或者因为其他的原因没有救下，被河水冲上这里，十九八九都已经死了很多天了。不过，据说，一些官府杀犯人后，不想处理，便扔进水里喂鱼虾。
方旋紧张的看了向那“尸体”缓缓地的走到他的旁边，而后伸出手，放在对方的鼻孔处。
这一放，方旋顿时惊叫一声，跳到一旁。
“怎么了？”
方荣看到妹妹一脸惊恐的样子，不禁问道，“你别一惊一吓的好不好，万一引来了人，怎么办？”
借着灯光，他看清楚对方的穿着，道：“这人身上的衣服，明显不是秒天大陆的人，万一被官府抓住，对方免不了一阵毒打。”
“他……”
方旋花容失色，白皙的右手放在嘴边，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怎么了？”
方荣艰难的站起身来，走到妹妹的身边，道，“他还没死，要不我也不会把他从河里救上来。”
方旋瞳孔放大，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失声道：“你说什么，他没有死？”
“不错，他确实没有死，怎么了？”
方荣皱起眉头，不知道妹妹为何这么一问，但还是如实说道。
方旋下意识的后退了三步，神色怪异地问道：“哥，你真的确定他没有死？”
听到妹妹又问这句，方荣也有些疑惑了。但他背着对方时，可是清晰的感觉到心跳声，虽然有些微弱，但他可以确实没有死，再次肯定道：“他真的没死，怎么了？”
想起妹妹刚才伸向对方鼻孔的那一幕，脸色微微一变，道：“难道，他没有呼吸了？”
方旋没有回答，用力的点了点头。
“没有呼吸了？”
方荣毕竟比妹妹大两岁，常年在外面打渔，知道的事情也多一些，想了一下解释道：“没有呼吸没问题，只要还有心跳，就能做人工呼吸，让他活过来。”
说到这里，他恍然想起什么，忙说道：“快，快做人工呼吸，他没有呼吸，坚持不少多少时间。”
看到哥哥并没有走向那人，而是一脸着急的看着自己，方旋不解地问道：“哥，那你还不过去为他做人工呼吸？”
“……”
“怎么了，哥？”
方荣一阵郁闷，没好气的瞪了妹妹一眼，道：“你不是让我给他做人工呼吸吧！”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是你是谁？”
方旋看了一眼周围，除了她以外，没有其他的人了。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哥哥，见对方摇摇头，小声地问道，“难道你让我去找村里里的人？”
方荣用力地摇了下头，肃然地说道：“不行，这事只能我们两人知道，不能让第三人看到，知道吗？”
方旋点了点头，随即想起什么，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哥，你不是让我给她做人工呼吸吧！”
她楚楚可怜的看着方荣，抿着下唇，一个劲地摇头，大有打死她也不做的决心。
方荣似乎没看到妹妹的表情一样，沉声道：“废话，你不去难道让我去？两个大男人那么后，你让我以后怎么吃饭？”
想到两个大男人嘴对着嘴，人工呼吸的样子，他就觉得一阵恶心，险些把中午吃的饭给吐出来。
“可是……”
方荣不等妹妹说出话，忙打断道：“可是什么？如果这里还后第三人，我一定不会让最亲爱的妹妹去。”
“可是……”
“别可是了。”
方荣义正严词地说道，“父亲不是常教导我们，救人一命可获无上功德，哥把这么好的机会都让你给你，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说着，还叹息一声，一脸遗憾的样子。
“可是……”
方旋终于抓住了机会，不等哥哥说话，愤懑地问道，“可是这样以后，你让我以后怎么嫁人？”
方荣早想好如何回答妹妹这个问题，看了一眼周围，道：“妹妹，这里又没有别人，只要我不说，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
第089章 这是哪里
房间内的桌子上，放着一根灰黑色的蜡烛，由于蜡烛的品质太差，发出的光芒并不明亮。
昏黄的光线下，方旋拿着一条破旧的毛巾，不停的擦了自己的嘴唇，每擦一下都给方荣一个白眼。
不远处，放着一张木床，木床用两个长凳外加一个木板构成，简单的让人觉得长时间睡在上面，随时都会坍塌。
此刻的床上，躺着一个青年，光线照着在他的脸上，显露出一张极为普通的脸庞。
这人，正是进入黑水之渊的凌天齐。
那一日，凌天齐跳入水中，便感觉到冰冷刺骨的潭水，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
如果不是前世为身为杀手，受过一些特殊的训练，这种感觉足以让他昏死上百次。
越是深入潭下，这种感觉越是清晰，全身上下已经变得麻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凌天齐无法忍受时，冰冷的感觉突然消失。
接着，便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吸扯力传来，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便被卷入其中。
而后，凌天齐便意识全无，脑海中只回荡着一句话，“那条破龙不是说这里安全吗？这样的地方也叫安全？”
直到现在，凌天齐神识一直处于昏迷之中，与他一起的昏迷的还有青痕和王强。
此刻，方荣正把玩着凌天齐腰间的储物袋，皱着眉头道：“小妹，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方旋白了哥哥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你自己不会想吗？”
想起和凌天齐做一工呼吸的那一幕，心里就是一阵愤怒，如果不是方荣说，再不救他就会死，打死她也不会去碰一个死人。
不知道是方旋的人工呼吸起到了作用，还是凌天齐的身体有了反应。一个人工呼吸后，凌天齐居然真的有了呼吸声，虽然很微弱，却让方旋欣喜若狂。她欣喜的原因很简单，终于不用再对这个冰冷的身体一阵狂吻了。
之后，凌天齐便被两兄妹合力抬到了床上，为此两人也累的不轻。
两兄妹实在郁闷，凌天齐的身体看起来仅仅魁梧那么一点，为何如此沉重，难道他是吃石头长大的吗？
如果不是，为何他的身体如石头一般沉重，肌肉还像石头一样的坚硬？
听到妹妹的气话，方荣微微一笑，道：“小妹，你就别生气了，如果她是女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做人工呼吸。”
方旋听后，不禁冷哼一声，道：“如果是女的，估计你还要帮她暖床呢！”
“……”
看到哥哥尴尬的样子，方旋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而后走到床边，道：“哥，他的衣服好奇怪，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秒天大陆周围是无尽的海洋，只有这么一片大陆，如果不是听说遥远的海外，还有很多大陆，他们一定认为凌天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过，凌天齐除了装扮和他们有些差异以外，身体却没有任何不同，同样是黑眼睛，黄皮肤。
“你说，这小子会来自哪里？”
方荣想了想，道，“难道他真的来自海外？”
方旋摇摇头，平声道：“我不知道，也许他真的不是秒天大陆的人吧！”
听见凌天齐平稳的呼吸，方旋道：“哥，你把他救下以后，以后给他吃什么呢？”
说到吃字，方旋才想起从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饭了，忙问道：“哥，你今天打得鱼呢？我去做点给他吃。”
方荣一阵苦笑，道：“小妹，今天运气差了那么一点。”
听到哥哥的话，方旋不禁皱起眉头，道：“差了一点？”
方荣知道这事隐瞒不下去，两手一摊，如实说道：“今天没打到鱼。”
“什么？”
方旋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哥哥，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说什么，今天没打到鱼？”
“是。”
方荣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无奈。
方旋深吸一口凉气，尽量让呼吸平稳下来，“算了，我去做点稀饭吧！”
一夜不吃饭，她还能受得了，但他担心床上的凌天齐会饿死。
看到方旋离去的身影，方荣皱起眉头，嘀咕道：“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难道那一吻的魔力那么大，竟然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产生了爱的感觉？”
他毕竟比方旋大几岁，对男女爱情也懂得了不少。
半个时辰后，方旋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碗走了进来。
一碗是稀饭，另一碗却是稀饭汤，里面连一粒米都没有。
方旋给那碗稀饭汤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便端着稀饭走到床边，单手托起凌天齐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