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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落空,立知不妙,双双向两侧地面斜射而落,厘米之差,堪堪避过“残肢令主”的一记反击,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残肢令主”身形也跟着落回地面。
一旁的“阴魔教”徒众,惊心动魄不已。
就在“残肢令主”身形甫落的当口,“血魂剑邝宇”一柄长剑又告袭到。
倏地之间,刺出了一十二剑。
“残肢令主”眼中陡现骇人煞光,单臂抡处,封挡之外,回敬了三掌,震得“血魂剑邝宇”身形连晃不止。
刹那之间,剑光霍霍,掌影如山,剑风嘶吼,掌劲如雷,两文之内,尽为劲气充满,石走沙飞,令人目眩心震。
“残肢令主”边打边沉声喝道:“邝宇,你再不识进退,可别怪本令心狠手辣!”
“哈哈!阁下不必空口发狂言,今天我等既然奉令请驾,好歹总得请阁下到本教走上一趟!”
话声中,剑势更紧。
“残肢令主”冷笑一声,眼中杀光陡炽,一把边开对方剑势,身形微向后挫,单掌一伸一缩。
就在这一伸之间,一股异常掌风的奇烈劲道,已告涌出,劲势之强,无法比拟。
“血魂剑邝宇”吓得胆颤心摇,以毕身功力运集剑身,想卸去对方劲势,焉知手中剑竟然挥不出去,暗道一声:“不好!”正待抽身闪让,但已来不及了——“轰!“然巨响声中,夹着一声惨哼!
“血魂剑邝宇”长剑脱手,一个身形如滚地绣球,直摔到一丈之外,“哇!“的一声,鲜血狂喷而出。
其余“阴魔教”两个堂主和近十名的劲装汉子,齐齐惊叫一声,亮剑出掌,峰拥而上,攻向“残肢令主”。
“残肢令主”又是一掌劈出,卷向扑来的众人,他已动了杀心,下手决不容情,这一掌较之前掌有过之而无不及。
数声凄厉的惨嗥传处,首当其冲的四个壮汉,身形被震得凌空而起,各各张口射出一股血箭,横尸三丈之外。
扑上来的众高手心胆俱碎,攻势顿被遏阻。
“残肢令主”伸手胸衣之内一探,缓缓上扬。
一柄精光耀眼亦刀亦锯的怪兵刃,已执在手中。
“残肢令!”
惊叫声中,众高手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怪刃出现,显示着一场恐怖的屠杀,已揭开了序幕。
这时,星光寥落,阵阵晓风拂体生寒,远远传来几声断续的鸡啼,东方的天际,已露出鱼肚白色,天快亮了。
然而在这苍林边缘的湘桂官道之上,却正在酝酿一场血劫。
“铁羽金鹰鲁于丹”与“芒宕飞魔公孙豹”,身为“阴魔教”堂主,当着手下人之面,岂能畏缩。
虽然明知不敌,也只好硬挺,何况前后已有七个教中弟子,丧命在对方手下,当下双双欺身上步,逼近五尺。
“残肢令主”双目神光炯炯,注视两人,冷冷的道:“你两个如果还想全身而退的话,回答老夫一个问题!“
“铁羽金鹰鲁子丹”阴恻侧的一笑道:“阁下说出来听听看!”
“贵教追踪老夫并强迫老夫赴贵教,原因何在?”
“嘿嘿!在下等奉令行事,无从奉告!”
“你真的不肯说?”
“残肢令主”逼进了三步,双方距离不及一丈。
“铁羽金鹰鲁子丹”面色为之一变。
一旁的“芒看飞魔公孙豹”向“铁羽金鹰鲁子丹”靠近了两步,凝神蓄劲,如果一言不合,他就要出手。
其余的七个“阴魔教”弟子,长剑横胸,紧注现场。
空气紧张得无以复加,
“血魂剑邝宇”已捡回长剑,在三文之外坐地调息,看样子伤势不轻。
“残肢令主”再度开口道:“你说是不说?”
“铁羽金鹰鲁子丹”目中似要喷出火来,吭声道:“不说又待如何?”
“嘿嘿!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此地!“
众人不由齐齐怒哼出声!
“芒宕飞魔公孙豹”半声不吭,“呼!”的拍出一掌。
咫尺之隔,而且这一掌是他蓄意突袭,力道惊人至极。
“残肢令主”冷哼一声!
“鼠辈敢尔!”
不退反进,视那强劲掌风如无物。
“残肢怪刃”疾逾闪电般一晃——
“铁羽金鹰鲁子丹”也趁机全力攻出一掌,劲道之强,足可碎碎裂石,就在他出手夹攻的电光石人之间,惨嗥突起,血雨喷溅。
“芒宕飞魔公孙豹”已被残肢而亡,以这魔头的功力,竟然无法躲过“残肢令主”的一击,真是骇人听闻。
“铁羽金鹰鲁子丹”眼看这一掌已告劈着,对方不死也得重伤,焉知事实不然,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残肢令主”一招毁了“芒宕飞魔”之后,连头都未回,对临身的如山劲气,恍若未觉,身形一挫反而迎了上去。
“波!”的一声巨响,“钦羽金鹰”竟然被“残肢令主”身上所发的一股无形爱气,震得手腕欲折,蹬!蹬!蹬!连退三步,面现惊恐至极的神色。
窥伺在旁的劲装汉子,一个个张口瞪目,全身籁籁而抖。
这种功力,他们听都不曾听说过。
“残肢令主”这时才慢吞吞的转身面对众人,厉声道:“我老人家言出必践,这可是你们自己找死!”
死字出口,身如电旋,“残肢令”精芒如幻,惨峰之声,响成一片,肢体横飞,血箭乱射。
转眼之间,官道之上血流成渠,断臂残肢抛满一地,所有场中“阴魔教”众徒,全数被残肢洞胸而死,厥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道旁苍林之中,正隐伏着一个人,被这残酷的屠杀,引动了侠义肝肠,喃喃自语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这煞星真是他的话,我只有趁他羽毛未丰,把他毁去,否则,武林之中,无宁日了!”
恰在这时,那运功疗伤的“血魂剑邝宇”已颤巍巍的立起身来,狞笑一声,儒衫飘飘,缓缓向“残肢令主”欺去。
十多个“阴魔教”众之中,他是唯一还活着的人。
“残肢令主”倒提“残肢怪刃!”目中杀光未尽,棱棱的注视着“血魂剑邝宇”渐渐行近的身影。
“血魂剑邝宇”行到距对方丈外之地,停下身来,先扫了一眼满地的残缺尸身,然后目眦欲裂的厉声道:“阁下手段未免过辣?”
“嘿嘿!你也逃不了!”
“哈哈哈哈!阁下未免太看不起N某人了,今天不能请阁下到敝教,在下只有带阁下的尸首回去销令了!”
“残肢令主”狂笑一声道:“邝宇,你在做白日梦,我看你有点神智不清!““血魂剑邝宇”身为“阴魔教刑司殿”殿主,自然不是等闲人物,方才被对方的怪异掌风震伤,乃是疏忽所致,因为他估错了对方功力,此刻,成竹在胸,情形自是不同。
当下阴恻恻的道:“阁下身手较之数月之前震惊武林的真正‘残肢令主’只高不低,但又何必冒他人之名而行凶呢?”
“残肢令主”心头一阵激动,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对方的话,使他吃惊不小,但略一定神之后,冷声道:“姓邝的。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你已经注定必死!”
“残肢令主”口里在说,心里却无比的激动,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透“阴魔教”教主何以要下令追踪他?而且一口断定他是冒牌的“残肢令主”这真是奇绝天下的事。
突然——
“血魂剑邝宇”厉声吼道:“今天倒是要看看谁死谁活?”
话声中,手中长剑斜举平胸,剑尖向前,握把上镶嵌的那粒血红色珠子,红光顿炽,沿剑身向前延伸。
眨眼之间,整柄剑已呈血红之色,透出阵阵触鼻异香。
“残肢令主”大感骇然,看样子,这必是“血魂剑邝宇”成名的绝学,呼吸之间,已吸人不少香气,顿时感到头昏目眩,四肢遂生酸楚之感,立知不妙———
思念来已,“血魂剑邝宇”掌中剑血芒暴涨,足足长出三尺有余,腥气更是浓厚,狞笑一声道:“残肢令主,今天要你尝尝本殿‘血魂神剑’的滋味!”
声音未落,“血魂神剑”剑尖之上,立时射出一股凌厉无比的血红色剑气,直射“残肢令主”。
“残肢令主”心头一紧,电闪向侧方横移二步。
“血魂剑邝字”手中剑一抡,幻起满天血芒,挟着触鼻香气,如一张火网般向对方罩去,疾劲奇幻兼而有之。
放眼江湖,能在血魂神剑下逃生的。寥寥无几。
“残肢令主”骇凛之余,那招奇绝天下的“残肢断魂”突告出手,一招一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电攻出。
“血魂剑邝宇”机智绝伦,见自己剑身所发的“血魂香雾”,竟然迷不倒对方,心中早存戒意。
见对方身形一动,不待对方出招,立即收招暴退五尺,始险极的避过。
其实“残肢令主”此刻已被迷雾熏得昏昏欲倒,只是他功力深厚,仍能勉强支持,倾力施出绝招,但较之平时,已打了折扣,否则“血魂剑邝宇”再见机得早,也无法避过这一招杀着。
但这一招施出之后,愈觉不支,已是摇摇欲倒之势。
“血魂剑邝宇”见状,不由狂笑起来,进步欺身,手中血红长剑又告攻出,血芒刺向对方胸前五处要穴。
“残肢令主”虽说已是半昏迷的状态,但他的绝世功力,岂可轻视,勉镇心神,,一招“残肢断魂”又告出手。
“噬!”,的一声,“血魂剑邝宇”的两只衣袖,竟被剑裂了半尺长的两道口子,骇得他亡魂皆冒,电闪撤身。
而“残肢令主”因吸入香雾过多,终告不支倒地。
如果不是因为“残肢令主”神志已经不清的话,他纵不被残肢丧命,多少也得受点伤,决不会这样轻松的躲过。
“血魂剑邝字”一退之后,又举步缓缓欺近到“残肢令主”的身侧,一阵得意至极的狂笑之后,狞声道:“我血魂剑也是言出必践,还是带你的尸首回去稳当!”
话声中,血红长剑一抖,就要——
就在这电光火之间,“血魂剑邝宇”待剑的手腕,宛若峰蜇似的。一阵剧痛,劲道全消,一柄剑几乎把持不住。
细一审视,手腕之上插了一根松针,人半寸。
这时,天已大亮。
“血魂剑邝宇”游目四顾,哪有半丝人影。
忖之下,这以松针施袭的人,除了隐身正前方的苍林之外,其余三方块块无遁形,而苍林距自已处,少说也有五,如果在五大之外,用这轻若无物的松针,而能毫无声息的击,反文外的人,这种功力,简直是骇人听闻。
心念之中,向前面苍林朗声喝道:“何方高人,既然看得起我邝某必藏头露尾!”
岂知发话之后,竟然无人答腔,
“血魂剑邝宇”心中发毛,转念道:“管它呢?且先解决上眼前的人再说!”
血红长剑,闪电般向昏迷在地的“残肢令主”劈落。
眼看这震撼武林的恐怖人物,就要丧生在——
在这千钧一发,一股幽幽劲气,从旁侧飘来,潜劲如山,刺出去的血红长剑竟被带得歪向一边。
“血魂剑邝宇”一向沉稳狠辣,这一下也不由被惊得直跳起来,心中寒气顿冒,分明这暗中出手的人,功力高出他甚多。游目四顾,依然不见半点动静,他身为“阴魔教刑司殿”
殿主,而且自视极高,当然不甘就此罢手。正待发话激那暗中两次出手的人现身之时,忽然苍林之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冷笑,笑声中满含不屑之意。
“血魂剑邝宇”,这一下可看准了那发话的方位,高声道:“相好的,我们某今天得遇高人,无尚荣幸,阁下既然不肯赏脸,在下说不得只好得罪了!”
最后一个字出口,人已穿林而入。
可煞作怪,林中空荡荡的,目光及处,一无所见。
“血魂剑邝宇”飞快的在百丈之内盅旋一周,待到出林,不由目瞪门呆,地上已失去了“残肢令主”的身影。
这个筋斗,可说栽到了家,闹了半天,别说是人,连影子都不曾看到半个,登时为之气结。
就在“残肢令主”被那神秘人救走之后片刻,又有一批武林人物驰到现场,其中大多是二帮一会的人物。但他们所看到的只是一幅凄惨绝伦的画面。
残肢!
断腿!
死尸!
鲜血!
在距此五里外的山间,这时正有一个人影,身上负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有若夜行骗幅,闪电般飞驰!
片刻之后,这人影停身在一座绝壁中腰的突岩之上。
绝壁高及百丈,猿猴难爬,是一个人踪绝迹的所在。
那人以红巾蒙面,无法看出他的年龄相貌。
他是谁?
他正是“海鸥令主红巾蒙面人”,他以傲视武林的玄奇功力,救出了“残肢令主”,来到这人迹不到的奇险所在。
“红巾蒙面人”把背负的白发老人,放置在突岩之上,然后细细端详了片刻,突然声如裂帛的哈哈狂笑起来!
笑声之高,足可穿云裂石。
狂笑了一阵之后,自语道:“果然不出所料,是他!”
举掌虚空向“残肢令主”的面上一拂,怪事突然发生,这一拂之下,白发苍苍的“残肢令主”竟然变成一个俊美绝伦的少年,但那少年此刻仍昏迷不醒,对此事一无所觉。
震撼了武林的“残肢令主”,竟然是一个二十岁不到,面如冠七的少年,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红巾蒙面人,身形微见颤抖,显然激动已极,略事沉吟之后,并指如戟,就要向那少年的死穴戳去!
他要毁去这恐怖凶残的小煞星,以挽武林劫运。
就在指风将要透指丽出的瞬间,红巾蒙面人突然叹了一口气,把手垂下,他似乎一时之间下不了手。
因为对方仅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少年啊!
同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使红巾蒙面人的手指点不下去,幸而如此,否则这一代奇人将铸成天大的错。
红巾蒙面人犹豫了一下之后,哺哺自语道:“这孩子资禀天赋,为武林百年难遇的奇材,加以奇缘迭遇,已具备百年功力,用之正,则造福武林,不正的话,武林将遭遇到空前的杀劫,唉!人品这般俊秀而偏生就那么残酷的心肠,先把他救活问明原因,如果是虎狼成性的话,只有按照原先的意思,把他毁去算了!”
语毕蹲下身,以右掌紧贴那少年的“命门穴”,左掌并食中二指,遍点周身大小穴道,运指如飞,认穴之准手法之奇,令人叹为观止。
红巾蒙面人要以极高的手法,为这少年迫出所中的“血魂香雾”。
当手指点到胸口“黑虎穴”……又名鸠尾穴——时,突地触及一物,顺手勾出一下,登时几乎晕厥过去,不啻是焦雷贯顶,激动得籁籁直抖。
“诀!孽障!龙……”
红巾蒙面人,像噶语般的不断地哺哺叫着块!孽障!身形缓缓立起,举头望着晨辉,朗朗的苍空,似在沉思一件往事。
也许他在回忆中重温一个旧梦,拾起一件残破的往事—…
许久之后,视线又落回那少年的股上。
一颗泪珠,从蒙面红巾之后,悄悄滴下。
接着一颗一颗,终于把蒙面的红巾浸湿了一大片。
红巾蒙面人激动了一阵之后,情绪又渐渐平复下来,蹲下身去,用手轻轻的抚着那少年的脸颊。
像一个慈父在抚慰着爱儿,一遍又一遍,口中悲凄的道:“杨志宗!他叫杨志宗?为什么?他不该姓杨的!“
这少年正是杨志宗,身世凄迷,身负师门血仇。
他幼时曾混迹乞丐群中,从一个异丐那里,学到了一套易容绝技,他遂以他师父“甘露帮”帮主“古道热肠杨震寰”的面目出现。
他先后巧服“牛龙蛟内丹”和“天鹏彩卵”,凭添了百年功力,又巧得武林双奇“北疯半悟和尚”和“南痴愚骏钓叟”各传了一门绝学,使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于是__
他展开了复仇的行动。
桂林城两粤十八家大镖局的总镖主“铁臂神猿蔡精一”是第二个丧在他手下的仇家之一。
第一个被他所杀的是“鸿面酒葫芦廖仓”。
且说红巾蒙面人激动过后,又开始了他迫毒搜穴的动作。
半盏茶的工夫,杨志宗已告悠悠醒转!
星目睁处,首先触及眼帘的,是那惹眼的红巾。
湘桂官道上的一幕,电般重映心头,他意识到自己第二次又被红巾蒙面人所救,一骨碌立起身来。
这一立起身来,不由愕然愣住,上面是峭拔的岩壁,下面是无底的深渊,停身之处,是一块半壁中突出的丈许岩石。
红巾蒙面人,仍然不言不动的跃坐在侧。
“老夫……”
老夫两宇方才出口,他一眼瞥见脚旁的假发假须,知道行为已经败露,登时俊脸通红,尴尬的道:“晚辈又蒙前辈援手,五内铭感!”
红巾蒙面人,注视了杨志宗半晌之后,才沉声说道:“孩子,你为什么要假冒‘残肢令主’行凶?”
“假冒?”
杨志宗冷漠的脸上,全是激愤之色,他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