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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不逞细想,顺手拿起那本小而薄的绢册。
封面上又是一行夺目的血红的字:“甘露帮血海深仇录!”
信手翻开,首页之上,一共编有五号,第一号是“赤发阴魔楚五丁”,他心中不由一动。
再往后看,第二页起不下二十号之多,其中六号名字之上,划有一条血红的粗线,一时之间,他也想不透其中的道理,他又重新把各物用布包好。
运用他超人的机智,苦苦的思索。
半刻之后,不由恍然而悟,心中忖道:“师父创此怪刃绝招,目的是为了复仇,师父近几月来,下山六次,甘露帮血海深仇录第二页上有六人除名,显然这六号人已死在“残肢令”下,而师父最近一次回山,发觉行迹已露,被人跟踪,所以事先做了安排,自己在追问今天血案的凶手时,师父曾断续的说,首页一号,看起来这凶徒必是‘赤发阴魔楚五丁’无疑!”
想彻了之后,又回到老人尸旁,下跪道:“师父,宗儿决不敢负恩师遗志,誓以此身,再练绝艺,仗‘残肢令’,诛绝仇人,您老人家瞑目吧!”
老人似乎心事已了,圆睁的双目,倏然而合。
杨志宗怀着沉痛至极的心情,封闭了这岩洞,尽哀之后,把那块“乌木宝录”副牌和“残肢令”“甘露帮血海深仇录”等物贴身藏好,下山出谷而去。
这一天,晌午时分,长阳道上,出现了一个面容冷漠至极的美少年,由于他长得一表非凡,使人不自禁的要多看他一眼,又因为他面孔冷漠得如九秋寒霜,使人不愿再向他看第二眼。
他是谁?
他就是身世迷离,迭遭惨变的杨志宗。
他在埋葬了他的师父“古道热肠杨震寰”和两位被称为叔叔的亦师亦友的武林先进“云里青鸾祁钧”和“铁判官周立道”之后,怀着一颗充满悲愤仇恨的心,踏入江湖。
这时——
他低着头安步当车的缓缓行在官道之上。
蓦然——
一阵鸾铃响处,泼风也似的迎面驰来一骑俊马,扬起滚滚黄尘,他本能的朝路侧一闪,连头都不抬一下。
可煞作怪,那马却一径朝他面前直冲而来,希聿聿一阵嘶鸣,停在他身前不及三尺之地,喷了他满头满身的黄沙。
他不由怒气候起,这不是故意寻衅的吗?
他抬头望处,那马上赫然是一个美艳绝伦的红衣少女,年纪在十七八岁之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杨志宗本待发作,一见对方竟是个妙龄少女,心想:“妇人女子之辈,值不得与她计较!”
把满腔的怒气,强捺了下去,举步便走。
刚走得不到十步,只听得一声:“咦!”眼前红影一闪,那里衣女子,面含薄怒的横拦身前。
杨志宗心中大奇,这女于是怎么搞的,彼此各走各的路,风马牛不相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那透着恨意的眼光,直朝对方脸上射去。
他本是人海一孤雏,身世凄迷,从小饱受欺凌,再加上师门惨变,养成他憎恨一切人的僻性,即使你是天仙下凡,他也不会动心。
红衣女子,娇美若仙,她从来就没有经验过有人会对她不屑一顾,今天她初次领略了这种滋味。
她简直觉得有些新奇了,心里想道:“看他人长得一表非凡,却怎的这等不通人情世故“当下小鼻一掀,美目流波,粉脸飞起一抹似怒又似嘲笑的表情,吐气如兰的道:“喂!你这人讲不讲理?”
这真是刁蛮得可以,自己阻路拦人,还要问人家讲不讲理,他不由心火直冒,没好气的道:“姑娘在问谁讲不讲理?”
红衣少女不由格格一声娇笑道:“咦!这里难道还有别人不成?”
杨志宗气得从鼻孔里哼出了声,恨恨的转身正要——
红光闪处,那女子又拦在身前。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话要问你“
他气冲冲的道:“问吧“
“你到哪里去?”
他从未和女孩子打过交道,一时被弄得啼笑皆非,难道天下的女子都是这么刁蛮的?彼此素未谋面,却要盘问起人家的行踪来了,真是奇事。
“这个我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红衣女小嘴一噘道:“哼!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你也想到“荆山孽龙潭’参与夺宝,我说的对不对?”
杨志宗一听,如坠五里雾中,“荆山孽龙潭夺宝”,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个事,他生性虽然怪僻,但人却聪明绝顶,知道对方语出有因,自己何不趁机探出这事的真相,这夺宝倒是稀罕事,不知夺的是什么宝,去见识见识也好。
那红衣女子又遭:“我问你到荆山孽龙潭的路,如何走法?”
“不知道!”
这句可是实话,他委实是不知道。
红衣女粉脑避寒,娇斥道:“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好!马上就让你知道!”
声未落,“刷“的一声,一条马鞭如一条灵蛇似的向杨志宗劈头盖脸的抽来,疾逾电闪。
他的轻功身法得自“云里青鸾祁钧”,当然有独到之处,待对方鞭梢距面门不及五寸之时,捷逾鬼魅的一闪。
身形横移五尺,红衣女的一鞭顿告走空。
红衣女子,乎日看腻了那些一见到她,仿佛连骨头都软了的诌媚奉承之徒,她第一次见识了这种美色当前而不动心的硬汉。
在她的下意识里,对于眼前这怪少年,极具好感。
她想象中的伴侣,正是这一类型的男子。
但这意念只是存在于下意识中,实际上她的自尊心极强,强得近乎刁蛮,当下一鞭走空,怒哼一声道:“怪不得这样狂妄,当真还有两下干,再接两招试试!“人随声近,“刷!刷!刷!”一口气攻出六招,凌厉狠辣,快捷无比,有如狂风疾雨,六招一气呵成。
杨志宗冷笑一声,身形急闪,避过这一轮疾攻,他念及对方是一个女子,一再容忍,想不到对方竟然得寸进尺。
红衣女见自己最得意的连环六招,又告走空,不由小性大发,娇叱一声,又飞风般攻上。
刹那之间,只见鞭影漫空,宛若洒落满天花雨,又着灵蛇吞吐,挟丝丝破空之声,的确不可轻视。
杨志宗一面闪让,一面高声道:“姑娘若再不停手,莫怪在下无礼!”
红衣女充耳不闻,攻势反而更紧。
杨志宗见她不可理晚,剑眉一挑,口中发出一声冰冷至极的哼声,双掌扬处,“赤手屠龙”“分波逐浪”“物换星移”一连三招,闪电般攻出。
红衣女一时手忙脚乱,被迫退了五步之多。
也是杨志宗不存心伤她,否则,她决避不过这凌猛的三招。
三招迫退对方之后,他停手不攻,反而后退三步。
红衣女被对方三招迫退,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她娇纵任性已惯,登时粉脸煞白,气呼呼的道:“姑娘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叭哒!”一声,一根软软的马鞭,抖得笔也似的直,敢情她已把内力贯注鞭身之上,看来此女内力不弱。
“嗖!嗖!……”又是五招出手。
杨志宗这时已不再顾忌,见对方出手如电,招式紧密,身形连闪,恍若鬼魅飘身,待对方五招攻过,一发之际,左掌一招“五丁开山”,劈向对方中盘,右掌五指箕张,快逾闪电的抓向鞭身。
红衣女见对方左掌攻来,手中鞭一抖一收,一招“珠帘例卷”,鞭梢忽然似灵蛇般的倒转回来指向“腕脉穴”。
这一招对方如不撤掌,她固然躲不过对方一掌,面对方的“腕脉穴”也必定会被点中。
岂知事实大谬不然,对方左掌攻出,自己的鞭梢倒转的电光石火之间,对方的右手五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后发先至,抓向鞭梢,她连念头都来不及转……
只觉手中一紧,鞭梢已被对方抓实。
用力一夺,宛如生了根般,丝纹不动。
红衣女不由得怔住了,美目一红,两滴泪珠,几乎夺眶而出。
杨志宗这时,只要运动一抖,对方的马鞭非得出手不可,蓦见对方满脸难堪伤心之容,不由心中一软。
这时,双方各握鞭的一端,身形相距不到三尺,吹气可闻,一缕缕如兰似麝的幽香,扑鼻而来。
再加上粉面桃腮,琼鼻杏眼,樱嘴柳眉,泪光晶莹欲滴,倍觉抚媚动人,心中蓦地升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感觉,一阵面热心跳,一转念问,又恢复满脸冷摸之色。
手一松,放了鞭梢。
蓦地——
“啪!”的一声,脸上已被对方打了一掌,虽不怎么重但也觉火辣辣的,一时之间,倒愕住了。
红衣女打了对方一记耳光之后,忽觉不对,不由粉脸一阵徘红,神情尴尬之极,讪讪的满不是滋味。
蓦在此刻——
破空之声传处,面前谈地纵落两条人影,原来是两个身着紫衫的少年,腰悬长剑,满面风尘仆仆之色。
两个紫色衣衫少年,怒目一瞪杨志宗之后,又齐齐转向红衣女,堆下一脸笑来,一付阿谀之态,望之令人作呕。
其中一个鹰眼薄唇的紫衫少年,极其恭谨的道:“世妹!害得我们好找,你怎的奔过了头了?”
杨志宗看不惯这种丑态,别转头去看别处。
另一个尖脸削腮的紫衫少年,轻咳一声之后道:“世妹!你敢是被这不长眼的野种欺负了,待我……”
杨志宗蓦地回过头来,一双冷电似的寒芒,直射说话的那少年,脸上冰冷得冒出寒气,那少年被这一看,话声顿止。
红衣女脸罩寒霜,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两个紫衫少年被这一声娇叱,弄得尴尬非凡,四只恶毒的眼神,紧紧盯着杨志宗,一不稍瞬。
红衣女,一顿脚,走过去一拉马缰,飞身上马,就向前道驰去,两个紫衫少年拎哼了一声,跟踪追去。
杨志宗心中暗笑,这两个小子一身软骨头,妄想吃天鹅肉,甘愿忍受红衣女的疾言厉色,真是可笑又复可怜,听他们的称呼,敢是世交友好。
忽地想起刚才红衣女所说的“荆山孽龙潭”夺宝一事,一时好奇之心大炽,心想:“他们准是奔荆山而去,我何不跟踪而去看看,虽无夺宝之心,但见识一番也好!”
心念之中,身形顿起,疾朝三人逝去的方向驰去。
他不疾不徐的在三人身后百丈之外跟进。
黄昏时分,已到了远安,过远安即是荆山范围。
果见茶楼酒店之中,不少江湖人物,在热烈的谈论着明晚月正中天时,“荆山孽龙潭”
异宝出现的奇闻。
杨志宗这时也感到饥肠辘辘,于是走进一家叫做“醉仙居”的酒楼,拣了一个清静的座头坐了,唤来了酒菜,一面吃,一面倾听那些酒客畅谈“荆山孽龙潭”出宝的事。
原来荆山主峰之下,有一个亩许大的深潭,相传数百年前,荆山出了一条孽龙,有一天破土而出,一阵狂风暴雨之后,地面下陷,成了深潭,所以称为孽龙潭。”
孽龙潭畔,有一个地穴,深不可测,从来没有人敢去探试过,数月前,每逢月圆之夕,孽龙潭畔,传出一种异声。
有那好事者,登山查看,只见一个龙首牛身的物怪,从地穴中出来,立在潭畔,对싔吞吐着一颗赤红的圆珠。
这件奇闻一经传出江湖,立即被人认出这怪物千年难得一见,名叫“牛龙蛟”,乃系千年灵蟒,在雷雨中与化牛交合而出,出生后见近水洞穴蛰,百年方才长成,五百年后,就可形成年内丹,千年以上,内丹变赤红之色。
每当月明之夕,必出洞迎月吞吐内丹,吸取月魄之精,喉间并发出如牛吼般的“呜呜!”怪声。
据传说,这“牛龙蛟”内丹,服下之后,即停于丹田之内,必须再寻得“天鹏彩卵”服下才能消融而渗入本身经穴之中,可以立即获得百年功力,但“天鹏彩卵”也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可是有一桩好处,就是这内丹存在体内的期间,除非躯体被分割,否则重伤亦不会死。
试想这种诱惑力对于一个练武的人来说,是多么的大,能不趋之若骛,江湖中连隐伏了多年的魔头,都闻风而来。明晚恰是月圆之夜,不知谁有福份,得此奇珍。
看来又将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夺宝好戏上演。
杨志宗酒足饭饱,对于明晚的“荆山孽龙潭”夺宝的事,也一清二楚,目的已达,正想会帐出店。
突然——
楼梯响处,上来一个枭形鸠面的老者,须发已呈灰白,一件土布袍长仅及膝,眼中精光暴射,腰间悬了一个葫芦。
众酒客乍见来人,登时鸦雀无声,纷纷低头饮酒。
“鸠面酒葫芦廖仓!”酒客中有人轻叫出声。
杨志宗心头不由一震,“鸠面酒葫芦廖仓”,在“甘露帮血海深仇录”中,名列第二页的第十号,想不到在此现身。
一时之间,师门血仇又涌上胸头,他在考虑是否要下手索仇,思之再三,决定要趁荆山夺宝之会,一显手段。
于是,他又叫了一壶酒,慢慢的浅斟低酌。
二更鼓起,“鸠面酒葫芦”醉态可掬出了“醉仙居”。他也暗暗在后尾随,心中盘算下手的步骤。
“悦来旅店”——
远安城唯一富丽堂皇的旅店,一个枭形鹄面的老者,和一个神情冷漠的少年,在第二进的西厢隔室而居。
读者一定可以猜得出那枭形鸠面的老者,正是“鸠面酒葫芦廖仓”,他巴巴的赶来,目的是要谋取那“牛龙蛟”内丹。
而住在他隔室的那个冷漠少年,正是“甘露帮”的继承人杨志宗,他跟踪“鸠面酒葫芦”而投宿此店。
三更将残,月冷星寒,旅店中一片寂寥。
“鸠面酒葫芦廖仓”的房门,忽起一阵剥啄之声。
“什么人?”声如夜枭嘶鸣。
“昔年故友!”声音苍劲有力。
“鸠面酒葫芦廖仓”的房门开了,一条人影疾闪而人。
“鸠面酒葫芦”就着灯光一看,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一柄精光雪亮,透着阵阵寒芒的,亦刀亦锯的怪兵刃。
“残肢令!”鸠面酒葫芦尖声而叫,心中寒气顿冒,再一看来人,竟是一个须发皆白的威俊老者,目光灼灼的瞪着他。
他如逢鬼魅,骇得魂散魄飞,这老者赫然正是二十年前被乱剑加身而死的“甘露帮”帮主“古道热肠杨震寰”。
难道世间真的有魂不成?死人还会复活索仇?
“鸠面酒葫芦廖仓”一时呆若木鸡。
原来杨志宗在从师之前,混身乞丐群中,从一个异丐那里学得了一手上乘的易容术,此时正好用上。笔者在此予以交待。
就在“鸠面酒葫芦”因骇极而失神的电光石人之间,那柄寒芒闪闪的“残肢令”已快逾闪电的在他身上一削一拉,一声惨号传处,两条手臂,齐肩而落,血如喷泉。
“鸠面酒葫芦廖仓”惨嗥一声之后,心中顿时转了过来,死人决不会复活,而且对万四肢俱全,挣扎着叫过:“你到底是……”
话声未完,那柄“残肢令”已透胸而过,一个沉毅的声音,在他耳边叫道:“残肢令主,甘露帮索债人!“
怪刃一送一抽,“坞面酒葫芦廖仓”倒地毙命。
须发皆白的老人,一晃而没。
惨嗥声,惊动了旅店中所有的旅客,他们都是来赴荆山之会的江湖高手,闻声纷纷出房探祖。
店中登时灯火通明,困嚷成一片。
一代魔头“鸠面酒葫芦”,两臂齐肩卸落,胸前一个透明窟窿,倒卧在血泊中,一看就知是“残肢令”的杰作。
所有店中的江湖高手,一个个面目失色,心头巨震。
“残肢令”第七次现身,而且是在本店之中。
死者是一代魔头“路面酒葫芦”。
隔室的房门也开了,一个面容冷漠的俊美少年,木无表情的也挤在人群中,欣赏一幅血淋淋的恐怖画面。
一个红衣少女也在店中现身,口里哺哺的念着:“残肢令!残肢令……”
每个人的心里都打了一个结,假使明晚“荆山孽龙潭”取“牛龙纹”内丹的事,“残肢令”也插上一手的话,以他那鬼神莫测的身手而言,内丹非他莫属,如果内丹被他夺去,凭添百年功力,武林中将要面临末日了。
红衣少女一看那冷漠少年的面,不自禁的展颜一笑。
冷漠少年俊脸不由一红,匆匆返身进房。
今晚这恐怖血腥的一幕,当然是那冷漠少年杨志宗的杰作,他大胆的冒险成功了,但他内心却是忐忑的。
如果以功力来论,杨志宗决不是“鸠面酒葫芦廖仓”的对手,但他以超人的机智,第一次为“甘露帮”除去了一个仇人。
他首先让对方看到“残肢令”而在心理上占了先着,使对方先产生恐怖之感,然后,他以“甘露帮”帮主,“古道热肠杨震寰”的面目出现,使对方受惊而心神受制。
他利用对方因心志受突然的剧烈震惊而失神的电光石火之间,闪电下手,使对方措手不及。
杨志宗深深的明白,时机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