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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现在这个混混身份,一旦办完这挡子事后就会消失了,将来随便换一个身份仍可在江湖遨游,又怎会影响你的形象。“总督一副正经的模祥,心中却在暗笑:”假如你确实有困难我也不勉强,只好接过来办!“
沈野欣然道,‘那就谢谢大哥了,你准备如何着手?“
“我打算立即召集两卫勇士直袭都指挥司卫门,逮捕那位如夫人及柳夫子,严刑拷打。
人心似铁,官法如炉,不怕他们不招出幕后的主使人!“
沈野急忙道:“那怎么行?这岂不打草惊蛇!为了逮捕两个人,而断了重要线索;也使咱们这些天来的引蛇出洞策略前功尽弃,这是智者所不为!此事千万鲁莽不得!”
“愚兄是军人出身,做事一向直截了当,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好办法呢?”总督强忍住笑问道。
“我们侦查的目的,主要是查出那些隐身在幕后的阴谋者是谁?他们的目的为何?必须有耐性的抽丝剥荆,才能挖出真相!绝对不可硬干,咱们再好好研究策划一番。”
擎天杵和凌寒波拼命强忍住笑意,脸上表情怪怪地。
总督作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好吧!我听兄弟的,什么时候可以行动,你就说一声,为兄等一定照指示办哩。”
沈野点头称是,脸上突然换成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情:“现在咱们该算算昨天的帐了!”
‘昨天的什么帐?“总督摸不着头脑反问。
“昨天在游艇上的帐。”
‘在游艇上我并没欠你什么。那来的帐要算?“
“你还说没有?你夫妇俩拼命将箭头指向我,硬逼着我解释那些鬼词牌的涵义,赶鸭子上架,这不是账是什么?”
“呵呵!原来是这件事呀!”总督笑道:“这是锈鱼上钩的香饵呀!有此良好的机会,我怎能错过呢?何况已经达到效果了,你难道没看到那位如夫人对你的博学多闻。曾经目射异采吗?”
“但是你怎知我懂得该词的涵义呢?万一我不懂,岂不弄巧反拙?何况我不信你不懂,你也可以阐释呀!何必尽往我身上推?”
“我当然晓得你懂。”总督得意地道:“就凭你对沈仲义早先吟唱的那首虞美人,大声喝采,我就知道你对诗词必有研究,事证明我没有看错。我虽然亦懂得词中的涵义,但绝对阐释不出那样精辟。何况那位如夫人根本不稀罕我的阐释,她的目标是兄弟你,我算那颗葱呀!”
沈野本待还要说,适时护卫领班汪乾在室外禀报龙骧卫统领来府,现在客室等候晋见总督。
总督立命传话请见,并起身步出书房。
童山濯濯,双眉虎目,面色红润如婴,身着灰袍的塞外飞龙已自通道大步而来。
他迈步至总督面前,一撩长袍屈膝行礼:“卑职龙千玉叩见督爷。”
总督拍手虚挟:“龙统头千里迢迢来南都,途中辛苦了!”
塞外飞龙连称不敢,并顺势起身。双目神光如电凝视沈野大声道:“这位谅必是沈侯爷吧!卑职龙千玉叩请侯爷大安!”立即屈膝下跪要行大礼。
沈野双手虚抬,微笑道:“晚辈沈野,龙老万勿折煞晚辈!”
塞外飞龙只觉有一股柔和和无形劲力托住他下拜的身躯,施尽全力亦无法下拜。
不由惊叹道:“侯爷不愧为老神仙的传人,卑职失札了!”他只好直起身子道声失礼。
擎天杵及凌寒波上前见礼后,众人遂进入书房,总督并命厨下设宴为塞外飞龙洗尘。
席间,沈野仔细打量塞外飞龙,依据估计,这位老一辈的名宿年龄该在六十开外,看外表仅五旬左右,足见他修为的精湛。
在武林辈分来说,塞外飞龙比沈野的恩师晚半辈,所以他称沈野的师傅为老神仙。
三十年前,天绝银魔陈天羽,凡是武林中人只要听到他的名号都会心惊肉跳。他功力高绝,心狠手辣,行事只问是非,不管对象身份地位,只要犯在他手中。必是死路—条,心情好时。亦会将你弄成残废。
他的傲世绝技银魔子,运功时整双手掌变成烂银色,可腐石溶金,无坚不摧。最可怕的还是他的天绝剑法,应付群役时威力强大,砍劈刺击,完全脱出剑法的范畴。往往一场大屠杀下来,就会留下遍地残肢断躯。老—辈的名宿见识过他那天绝剑法的人,迄今仍感恶梦连连。他在江湖中横行了三十年。从未遇过对手。被称之为邪道至尊。三十年为一世。或许自感杀孽太重,于是改绰号为天绝丹士,修真于京师宛平西北的龙飞峰,据说已修至地行仙之境,算算年龄该有八旬出头。
在场的人除总督外,对塞外飞龙的一身功力都非常清楚,而且都是行家,在室外见沈野只凭两手虚托,塞外飞龙用尽全身功力也拜不下去,可见沈野的内力是何等深厚,不由对他产生更高的敬畏。
酒过三巡,塞外飞龙自怀中取出一对信笺,双手呈交沈野:“这是陈阁老代转老神仙的谕示给候爷的,诸您过目。”
沈野接过信笺当场拆阅,—面看一面皱着眉头。
信中大意是:既已受托侦查案子,不应再分官方或江湖,均应尽力而为,何况此事并不单纯。
行道江湖是积修外功,为朝廷尽份心力等于是为天下苍生做事,也是积修外功。侦办此案,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或说法,也不必顾忌用任何手段去达成任务!只要紧记为师那句“只求心安”就可。
另一件事,你必须办到,就是现任鹰扬卫副统领的凌寒波她是为师的远亲,亦是陈阁老的远房族妹。
其师巫山神佬与为师神交已久,老虔婆虽然脾气火爆,但甚讲义理。你可带她在江湖历练,女孩子年纪也不小,久在朝廷绝非了局!你老爹希望你将来带一个媳妇回家,为师却希望你多带几个徒媳回山!切切。
看完信后,他的眉头亦已皱成一条。
他一向喜欢自由自在的在江湖遨游。天拘无束亦无心理负担此次来南京他就坚拒了他的两个随从随行,正感可自由自在地逍遥时,师父却又给他上了一具枷锁。
众人见他又皱眉又叹气,以为出了什么难以解决之事,却又不便询问。
总督终于忍不住关心问道:“兄弟,有什么不对?你没事吧?
沈野一抬头笑道:“没事,没事!小弟只不过很久没见恩师了,所以见字思人,一时失态。”
谁都听得出他说的是鬼话,才离开龙飞峰三个月,就想师父,那以前在江湖浪迹了六年又怎么说?
总督是见过世面的人,心中不由暗笑,也不点破:“令师手谕中说的是私事呢?抑或是与本案有关的公事?”
“是公事,不不,是私事……”他语无伦次地说。
总督似乎存心与他将上了,笑吟吟道:“如果是公事,愚兄站在协办的地位,当然有权要求一阅老人家的谕示;如果是私事,你我口盟兄弟,俗云:兄弟如手足,我这当哥哥的当然要关心弟弟以便为你出个什么主意,你说是吗?”
说罢手—伸,笑笑地看着他。
沈野对他简直头大了,只好把信递给他,叹气道:“难怪有人说千万别沾上做官的人,一沾上终生都不得安宁,我是服了你!”
一座的其他三人十分迷惑,不晓得他们两人在搞什么鬼一个不愿给,一个非要看,究竟信中有什么秘密?因此都在看着总督,希望在他神色中能看见些什么。
可是总督看完信后,表情并无特殊变化,因此,他们就更奇怪了。
总督将信还给他:“前面的谕示,与为兄的想法相同,咱们就可在此讨论。至于后面一段,就由愚兄来安排,你不要担心。”
“我担什么心”你可千万别乱来!否则万一出了什么纰漏,我可对你没完没了!“沈野情急地威胁道。
总督哈哈—笑,不理会他的威胁。
众人更加疑惑不解,不知他兄弟俩打什么哑谜。
总督敬了各人一杯后道:“刚才老神仙在手谕中提及本案的背景极不单纯,我想他老人家必有独到的见解,目前的状况是;他将沈野来南京后的遭遇,督府调查的状况,以及昨日游湖所见,详详细细地为塞外飞龙说了一通,最后并征询各人意见。
塞外飞龙眉头紧皱:“陈阁老令侄属巨富,他们引诱他染上毒瘾,其目的在勒索金钱,事实上已被勒索走二十万两银子。引诱江湖名宿,或可解释为储备该神秘组合日后称霸江湖的本钱。但引诱官方人员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既无利可图,在江湖上亦没势力与影响力。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想做皇帝!”沈野沉声说。
“什么?侯爷!您说他们想做皇帝?”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沈野淡淡地道:“朝政你们都比我清楚,这十几年,东南沿海有倭寇骚扰,西北有蒙古侵犯,东北有女真族寇边。再说当前中原震荡。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流寇到处掳劫,闹得烈火焚天,不论是外敌内贼,他们的目的都是想窃取中原,说明白一些就是想当皇帝。高、张、李等流寇能,那个神秘组合为何不能?权欲使人疯狂,那些图谋野心份子当然亦不甘后人。他们要筹备打天下的粮饷,所以要用各种手段勒索大户富豪为了使造反保证成功,所以要控制江湖上的高手名宿,使能组合江湖的力量,以策应军事行动。”众人听了他的分析,脸都绿了。
“老天爷!如果不幸被兄弟你言中,那太可怕了!到时兵连祸结,百姓的生命财产不知又要牺牲多少。
咱们必须加紧小心进行,务必挖出他的老根来,将它铲除掉,好在发现得早,并且巳掌握若干线索,真是侥天之幸!“塞外飞龙栗然地说。
红白相间的飞燕号游艇,又在莫愁湖湖面上像天鹅般悠悠地浮游。游艇前舱甲板上的遮阳篷已拆除,乳白色的月光温柔地洒在舱面上。茶座上并排坐着沈野与陆指挥使如夫人的孪生妹妹郁红绫,所有的侍婢均巳回避。
两人默默相偎,无言胜有言。
在如水田月光下,郁红绫的神韵是冶艳而玄迷的,如雾中看花,说不出里面蕴藏着些什么?也像天际的—抹彩虹,带着那微妙的幽;又似极西的晚霞,有凄迷的嫣红紫酡,但含括于一种深深的朦胧的意味,这种神韵,令人觉得有些颤悚与失措。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影已重叠在一起了。
发乱钗横,罗衫半解,羊脂白玉似的酥胸。以及如痴如醉的呢喃!足以升起熊熊的欲火。
沈野抱起火热柔软的侗体进入了舱房……
片刻她轻轻起身披上外衫,呼唤侍婢送来—盅人参扬。放在床头柜上。
见沈野仍在闭目养神,遂轻巧地自床头柜的暗格中,取出一粒梧子大小的黑色药丸,顿时异香扑鼻。
沈野微睁双目,伸手搂着她仅披外衫里面真空的美好侗体。
“小绫,那是什么?”他轻柔地问。
“是我姐夫高价买来的大补丸,你刚才耗神过度,我本想溶在人参汤中,现在你既已醒来,那就这样吞服吧!”她媚笑柔情万种地说。
沈野看着系在他脸上的那两根纤纤玉指,真是美丽动人之极。可是所拿着的东西。却是能使人身败名裂,又非常可恶。
他睨视着她的玉手,心中掠过一阵感慨,但觉世上无数事物正是如此,往往美丽的外表,包藏着无尽的丑恶。
他张开了嘴,任她将药丸投入他口中,乘她转身去端人参汤之际,飞快地吐出藏在掌内。
服下药丸及人参汤后,不到半盏茶时间,他的脸色又恢复红润,精神亦变得亢奋。
“小绫,这种大补丸效果非常好,你姐姐是在何处买到的,可否代我买些回来?”
“啊哟!你以为这是六味地黄丸?任何药铺都可买到。这药可是相当名贵,是人家独门配方特别精制的,数量不多,不过我会有办法弄到的。
以后咱们每次事后,我会给你服一粒,既补气又强身,你说好吗?“
“那太好啦!宝贝。”
“你要怎样谢我?”
“我这不是正在谢你吗?”
两具**的心合而为一,灵与灵之间互通信息,几至天人合一。
于是,他作了一次紧急的救援行动,像蜡烛,照亮别人,燃烧自己……
原本充满春光的舱房内,沈野衣着整齐双目发直地坐在椅子上,郁红绫则坐在床上。
他面前站在两个戴黑头罩仅露出双目的黑袍人。
右面那位黑袍人用奇异的嗓音向:“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他双目直视语气木然:“我姓沈,名叫中宇。”
“你在江湖上用什么名字?绰号叫什么?一向在什么地方行道?”
“我在江湖上也叫沈中宇,没有绰号,我都在京师一带行动。”
“你有什么功劳,皇上会封你为威成侯?”
“皇上去年在房山围猎,御马突然发狂奔向悬崖,我适因经过崖边小径,立即飞身制住御马,皇上因我救驾有功,就封我为威武侯。”
“你这次来南京负有什么任务?”
“我来南是游览江南风光,以及顺便探求民隐,看看各地地方官有无失职之处。”
“皇上赐给你的御用玉佩,是否可调动天下兵马?”
“是的。”
“经常随侍在你身边的那两个男女是什么人?”
“那是我侯府的护卫及内院总管。”
“你来南京后为何要住在总督府?”
“总督在京师的官邸与我的侯府邻近,我们平日走得很近,所以来南京就住在督府。”
“总督有没有与你谈起湖广或南京地区有关风神会活动的事?”
“没有。”
“总督对陆指挥使有何看法?”
“他认为陆指挥使是位杰出的军事指挥人才,麾下的官兵训练精良,骁勇善战,日后有机会将启奏皇上予以高升。”
问话的黑袍人看了看左边的那位黑袍人。他点了点头,突然问道:“沈野是你的什么人?”
“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他不是我的什么人。”
黑袍人用手轻抚了他的脑袋一下道:“你把刚才所说的都忘了!”
“是的,我把所说的都忘了。”他木然地说。
中牌时分。
沈野回到了督府。
在书房中,众人静听他细说昨晚的一切经过,当然他隐瞒了香艳精彩的那一段。
适时总督如夫人亲自端来莲子汤待客,众人连道不敢并称谢不迭。
总督冲着沈野笑道:“兄弟你昨夜游湖通宵未息,太辛苦了!你嫂子亲手炖莲子汤为你进补。”
他那副惶恐心虚的模祥,被众人看在眼里,不由暗暗偷笑。
“侯爷,你的眼睛都发青了,还说不累呢!”凌寒波似乎话中有话,像审贼一样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
沈野心中忐忑不安,心想莫非被她看出了什么?
凌寒波今天穿着一套月白色的衣裙,坐的姿态独具女性风雅的优美风华,冷艳的面庞浮起如花的笑容,这时的她,才散发出美丽动人的成熟女性气质,与平日身穿劲装的她判若两人。
总督是何等精明的人,一听她话中有醋味,心中大喊不好。
马上转变话题:“兄弟对那两个戴头罩的黑袍人,是否已看身份。”
“我只能确定那位向我施术的黑袍人之身份,他就是那文案师爷柳夫子,是他身上泄出丝丝的寒气而暴露了身份。”
“柳天山!”擎天杵惊叫。
“老天爷!那个阴谋组织实在太厉害了,陆炎奎真该死,在私他的如夫人及其孪生妹妹有问题;在公柳天山是那个组合成员,他已成了一个傀儡!”塞外飞龙有些毛骨悚然的道:“换句话说,他们控制住陆炎奎等于控制了他属下的三军都督,说白了些,就是控制住整个南京地区的官兵了。”
“还有一件事你们会更吃惊呢!”他更说出爆炸性的话昨夜与我游湖的其实就是那位如夫人,根本不是她孪生妹妹,事实上她根本没有孪生姐妹!“
总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听错了。
“这……这怎么可能?你没有看错吧?”
沈野正色道:“小弟有两点可证明她们其实是一个人。
第—点是她们两人在右耳后之发际均有一颗美人痣。
论色泽、大小及位置均相同。纵使是孪生姐妹,也不可能都有痣,何况位置、色泽与大小均丝毫不差?
第二点是那位如夫人与其孪生妹妹从未同时在某—个地方现过。
凭此两点以及小弟的六识感应,足可证明她们两人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我的天,陆炎奎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居然将自己的如夫人伪称姨妹送给侯爷!他也不怕戴……不怕她不高兴。”塞外飞龙本想说戴绿帽子的,突然想到起那位冰美人在座,立即改口。
凌寒波双颊一阵热,但却装着听不懂。
“龙老您说错了。不是陆炎奎将他的如夫人送给侯爷。陆炎奎根本作不了主,而是那位如夫人自己心甘情愿送上门去的!”她美目瞟了沈野一眼:“她知道候爷身怀钦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