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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脾气太差了。”契芙自责道。
“一点点啦!”可恶,脖子还真是有点痛耶!
听他这么说,契芙的脸垂得更低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太难过,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咦?手怎么湿湿的?
他放下按着脖子的左手查看,天!是血!他流血了!
薛品伦直觉的第一个反应是:用另一只手挡住伤口,然后将沾满了血的左手藏在身后。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契芙纳闷的看着他一副戒慎惶恐的模样。
“啊?哦,没有……没什么……”薛品伦强自镇定地道:“我想,我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好了,你教的我都记下了,我会自己找时间练习的,我……有点累了,先走一步……”
他在搞什么?怎么突然跑走了呢?他们明明才练习不到一个时辰啊!难道说,他已无法忍受她的脾气,讨厌跟她在一起了?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契芙的心里就浮起强烈的恐慌。
这……她竟然在害怕?一种由心底发出的颤抖,清楚的告诉她——她害怕被他讨厌!她真的……很怕……如果他讨厌她……
“契芙?”令薛品伦感到意外的,契芙竟然会在这个时间来找他。
站在薛品伦房门口的契芙,不说一句话的侧过身,让她身后的侍女们将饭菜端到桌上。
他纳闷的望着她,而契芙只是静静地等着侍女们退出房间。
“你刚才在写什么?”她注意到了放在镜子前面的纸张和树枝笔。
“我……在写一些备忘录,像是要把我做了一半的研究拿过来等等的。”
契芙并不太在意的点了点头。
薛品伦知道她特地来这里,要问的绝对不是这个,但他并没有出声催问,只是静静的等她自己提出来。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今天上午,是我太任性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不,我早说过那没什么的。”
“那么,”契芙抬起脸,一副深受伤害的样子,“你是不准备接受我的道歉喽?”
“不!”薛品伦赶紧摇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唉,该怎么说呢?我从来就没有怪你的意思,这样你明白吗?”
“一句话,你到底给不给我这个补偿的机会?如果不,我立刻叫人进来把这些饭菜撤走。”她这个公主都已经拉下脸向他道歉了,没想到他却还这么不领情,契芙的心里很是不好受。
“这些……是为我准备的?”薛品伦有些受宠若惊。
“不然端进来干嘛?”契芙没好气地道,压根儿忘了她是来道歉的。
薛品伦不以为忤的笑道:“道歉就不必了,不过,若是你愿意留下来陪我用餐,那么我将会感激不尽。”
这让契芙瞪大了眼。这个人……他为什么这么纵容她?是他的个性如此,还是只有对她特别呢?契芙的心因这层期待而雀跃不已。
契芙点点头,坐了下来,看向仍立在原地的薛品伦。
“你还呆呆站在那儿做什么?”毕竟是二十年来养成的习惯,契芙的语气听起来仍是很不客气。
薛品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在契芙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吃不惯咱们的烧肉,所以我今天特地要厨子做些南方人的食物,不知道会不会合你的口味……”
“哇!是饭耶,太棒了!”这是他到了这里以来,第一次看到白米饭,所以倍觉亲切。
“你喜欢吃这种没什么味道又黏呼呼的东西?”奇怪了,南方人也都将这玩意儿当主食,爱得不得了呢!莫非……“你是南方人?”
跟他认识了这么久,契芙只知道他不是厥耶国的人,至于其他的一切,她则是从没向他问过。
薛品伦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大快朵颐,遂口齿不清的应了声:“嗯。”台南应该算是“南”部地“方”吧!
“你的双亲也在南方?”
“不,他们住在德国。”
德国?她没听过。不过,契佐王曾经对她说过,还有许多国家是她所不知道的,所以她也并不太在意。
看着薛品伦吃得津津有味的,契芙不禁皱眉。“比起我们的烧肉,你比较喜欢吃这些?”
薛品伦进攻着桌上的菜,嘴里轻应了声:“嗯。”以前餐餐吃饭,不觉得它有什么好吃,如今他吃了一个礼拜的肉,才真正感觉到米饭的美味。
契芙的眉头锁得更紧了。“那你……会不会想回去?”
“嗯?”薛品伦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我是说,比起在这里,你比较喜欢回你的国家吗?”契芙几乎是闭着气问出这句话的。
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该笨到问出这种问题的,如果他回答“是”的话,那又如何?她会让他回去吗?但她还是紧揪着一颗悬着的心,等待他的回答。
薛品伦偏着头,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若说要比的话,我以前住的地方是比这里还要适合人居住啦,那里有自来水,有电器化设备,也不像这里这么热……不过还好,我已经习惯这里了。所以,住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只要能让我作研究就行了。”他无所谓的一摆手。
“那你……想回去吗?”契芙发现自己竟又在问这种自寻死路的问题。
第3章(2)
薛品伦终于注意到了契芙的异样,他转头看向她。为什么她的表情那么痛苦?看得他也跟着难过起来了。
“不,我已经答应过要娶你了,所以我会留下来。”他这句话说得如此自然,一点都不勉强,教他自己也颇感讶异,他竟然会想要留在这个落后地方?
“如果你不必娶我,那你是不是就不会想留在这里了?”天!她的心为什么会如此的难过呢?
“这……”这可问倒他了,他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他比较想待在哪里呢?他真的不知道。“我现在回答不出来。”
听他这么说,契芙松了口气。“没关系,暂时这样就行了。”最起码,他没有很明快地告诉自己他不想待在厥耶。
“咦?你怎么都不吃?”薛品伦注意到她只准备了一副碗筷。
“这些东西我吃不惯。”她像个挑食的孩子般,皱起眉头。
“吃吃看嘛,很好吃的。”他大方的将自己的碗筷递向她。
要她……用他的碗筷?契芙羞红着脸道:“不,我真的不想吃……我看你吃就行了。”
薛品伦见她拒绝,遂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夹了一小口饭送到契芙面前。“来,就吃一口,你不吃的话,那我也不吃喽!”
哪有人这样威胁别人的?太没有说服力了吧!
不过,那一口白饭在薛品伦手里,看起来倒是很好吃的样子。
“来,嘴张开,我喂你。”
看着薛品伦温柔的脸,契芙不由自主的想顺着他。
“怎么样,很好吃吧?”薛品伦像是在哄小孩般,对着契芙一笑。
天!真不敢相信……她吃了!而且是用他的筷子……
契芙红着脸用手轻掩自己的唇,感觉到心跳正在加速。她这反应是怎么一回事?
“要不要再吃一口?”
看着他仍像个没事人般,契芙不禁有些惶恐。他……没有和她相同的感觉吗?
“契芙,你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呢?”
怎么办?自己是如此地在乎他,但他呢?他怎能如此自然地用他的筷子喂她吃饭?
“你常常对别的姑娘这么做吗?”
“做什么?”薛品伦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喂她们吃饭啊!”契芙的眼底写着伤痛。
薛品伦恍然大悟,“不,才没那回事。”他这才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你是唯一的一个啦!”
唯一……一个?听见他这么说,契芙的心就像是要飞上了天一般。她主动地给了薛品伦一记特大号的拥抱。
“你……”薛品伦受宠若惊的望着她。
“吃饭吧!”契芙笑道。
薛品伦有些迟钝地转向桌子,呆呆地低着头扒饭。刚刚,他的心跳得好快!他甚至可以打赌,他现在的脸一定像透了一颗红苹果。
“你觉得冷吗?”
“嗯?”契芙突然这么问,让薛品伦有些愣住。“不会啊!”
契芙伸手向薛品伦的脖子,“不冷就别把毡领翻起来呀,瞧你把自己给裹得,这样小心会生病哟!”
“不!”意识到契芙的动作,薛品伦惊跳了起来,赶紧伸手要护住自己的颈子。但契芙早已先一步的看见了他那隐藏在毡领下,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他颈项上的白棉布。
“你……”
“我睡午觉时扭到了脖子,所以向巧焰要了些白棉布来固定……”
真是有够烂的理由!有人扭到脖子要用白棉布来固定的吗?薛品伦暗怪自己欲盖弥彰的行为。
“把手放下来。”契芙起身走向他。
看着她有些发怒的脸,薛品伦在心中大喊不妙。
“我……真的没什么啦……”他已退至墙边。
“放开。”
在她的逼视下,薛品伦只有乖乖的松开手。
已干的血渍自白棉布内透到白棉布外,让契芙的心不禁揪了一下。
“是我弄的?”契芙望向薛品伦。
薛品伦不敢再扯谎,只有默不作声。
“你为什么都不说?”契芙生气自己竟然真的伤了他,也生气他对她的隐瞒。
“我……不希望你因此而自责。”
就这样?他这个……“笨蛋!”契芙大声骂道。
“我……”
薛品伦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她便伏在他身上放声大哭。
“笨蛋、笨蛋、笨蛋!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要是那支箭上是淬有毒的,你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我……我道歉,你先别哭了吧!”薛品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眼前的泪人儿,只有先陪不是了。
“受伤的人是你耶,你道歉个什么劲啊?”想到他有可能会死,契芙便止不住奔流的泪水。
薛品伦无措得连双手都不知道该摆哪儿好了。看着胸前的契芙哭个不停,出于本能的,他用双手环住她的肩,轻拍地哄道:“别哭……别哭了,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回应他的,是契芙更大的哭声。
薛品伦只好闭上嘴,就这么轻拥着她,让她哭个尽兴。真看不出来,平时这么坚强霸气的她,竟也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而且,她平日看来神采奕奕的,没想到却有着如此细瘦的双肩。
不知道过了多久,契芙的哭声已转为抽噎,待薛品伦发觉时,他怀中的可人儿竟然已经哭累得睡着了……
“公主,派驻在纳婪国的使节骨盟回国,说有事要觐见。”府总管依旧是那一张一号表情的脸。
契芙自案桌上抬起头。“叫他进来吧!”
府总管微微一颔首,领命转过身。
“府总管……”契芙出声叫住了正要踏出书房的府总管。
“公主还有事要吩咐?”府总管恭谨地弯着身。
在这里处理了一上午的公事,契芙心里却一直挂念着一个人。“薛品伦现在在哪儿?”
“他在练习场练了一上午的箭。”虽说他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冷淡脸孔,但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
“嗯,没事了。”她示意府总管退下。
府总管退下后没多久,便进来了一个年约五旬的驼背老人。
“臣骨盟叩见公主。”他弯身合手,算是行礼。
契芙不悦地蹙起眉。这个骨盟总是仗着他曾为厥耶国立下赫赫显功,而不将她这个公主看在眼里。
“骨将军不在纳婪尽使节之责,未经通报就突然回国,可是有什么要事不成?”契芙话中有话的暗指他擅离职守。
好张刁蛮的利嘴!骨盟在心里啐道。
“契佐王不在国内吗?”他也摆明了不屑和她这个黄口小儿谈国家大事。
太过分了,竟敢瞧不起她!“很不巧,契佐王才离开厥耶不到一个月,若是骨将军能先捎封信,或许契佐王会等骨将军回国之后再到江南去。”她又在指责他先斩后奏。
这小丫头真是不知好歹!他对她客气,她竟然坐大起来了!
“不要紧,臣可以等契佐王回来。”说完,骨盟转身就要走。
“慢着!”可恶,他说走就走,那她算什么啊!?“骨将军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不,我还是等契佐王回国后再亲自禀告他好了。”
契芙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人,她更不可能就这么忍气吞声。“如果骨将军回国却无事禀报的话,就是擅离职守。那么,我就不得不请骨将军在大牢里等契佐王回国喽。”
“你……”真是气死他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敢爬到他头上!
“怎么样,骨将军考虑清楚了吗?”看着他气红了的脸,她在心里直喊痛快。
骨盟袖子一甩,“这事恐怕公主作不了主。”
“契佐王不在,所有的事就都是由我作主。”她不容他置疑她的权威。
骨盟瞪视着一脸无所畏惧的契芙,不得已只有开口道:“纳婪国向来是漠北各国竞相结盟的大国家,近来臣听说纳婪有意与我国的敌对国家,也就是阜竺国结盟。这件事臣也已向纳婪国王求证,纳婪国王表示,若公主愿意嫁到纳婪,那么纳婪国将会保证永远站在厥耶这边。”
这……骨盟可真会打如意算盘呀!若是她嫁过去,稳定了两国的邦交,那么他自然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其实从她满十五岁起,各国的使节就不断地回国提亲,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要她嫁给谁都没关系,但是,她就是不想顺着骨盟的意!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理想人选。
“你现在就可以回纳婪去拒绝纳婪国王的要求了。”
“什么?”骨盟挑眉。
“我不是已经给你一个明确的回答了吗?如果没别的事,你可以退下了。”
那女娃竟然三言两语的就要粉碎他等待了许久的机会?“臣以为,公主实无权力下这决定。”
这老头子怎么还不死心?“就算我不能作主好了,难道说你真的认为那个年逾半百、妻妾成群,却连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的纳婪国王会通过契佐王的选婿标准吗?”嫁给路边的乞丐也比嫁给那个老色鬼强。
“可是纳婪是个大国家,臣以为契佐王会考虑的。”
要怎么说他才会听呢?她快被他烦死了。“算了,你要等契佐王就去等吧!”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骨盟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只见他作了个揖,恭谨地道:“是,臣告退。”
讨厌的老头!契芙瞪着他远去的背影,将手中的奏章一合,“害得我连做事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站起身,嘴角又重新挂上了笑容。“我去找他。”
第4章(1)
练习场上聚集了近百个士兵。
契芙打大老远就听见了嘈杂的声音,她纳闷的向前行去。
“天,这是在干什么?”契芙看见靶场被士兵们团团围住,他们的嘴里还不约而同地发出叫嚷。
薛品伦呢?她看不见他。
愈走近,契芙将他们的叫嚣听得更是清楚,她的心也愈是不安。
“给他点颜色瞧瞧!明轸。”
“别让那小子瞧咱们不起啊!”
“上啊!明轸,痛宰他!”
“加油!明轸。”
契芙排开众人,挤到最前方,就看见薛品伦和她的副将明轸并排站在离标靶五十步远的准线后方,而前头有人正在清除标靶上的箭支。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契芙威严的声音响起,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薛品伦和明轸同时回过头,契芙注意到了薛品伦眼底的疲累。
“没什么,这些弟兄很好心的在陪我练箭。”薛品伦忙解释道。
他又想敷衍她!契芙索性转向明轸。“明轸,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明轸挺起胸,坦荡荡地说道:“弟兄们不满意这小子整日霸占着公主,所以要试试他。”
“试什么?”
“比准射和速度。”
“试得如何?”
“这……”
契芙转向一旁低垂着脸的士兵,“你们都输了,是不是?”
众人沉默。
契芙又看向明轸,“你呢,明轸?”
“目前为止,胜负未分。”
“很好,你输了,明轸。”契芙立刻说道。
明轸瞪大了眼。他可是厥耶国的首号战士耶!怎么可能会输?
契芙走到薛品伦和明轸中间,先是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薛品伦,然后转身面对明轸。“他已经比赛了这么久,却仍能不失准度和速度,跟你打成平手,光是这一点,就该判你输。再者,就算你也有这样的本领,但你还是输了,因为你忽略了身为一个对手应有的胸襟,你该等他恢复体力的。”
是啊!自己怎会忽略了这一点呢?明轸闻言也感到惭愧。
“既然胜负已分,那各位以后可别再给他这种『特别待遇』了啊!”契芙环视众人,大声说道。
明轸上前一步,朝着薛品伦伸出手,“这次我输得心服口服,不过,我还会来向你挑战的。”
薛品伦心无芥蒂的伸手握住他的手。“还请多多指教。”
“各位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