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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抚他的面颊。
“只要他快乐,其它都不重要了,统统都不重要了!”
“oh,MYhead……”
安沛伦抱着头踉踉跄跄地从卧室晃出来,看报纸的廖如凯、守电视的江亦雷和吃水果的何希玉,好笑地瞧着他扶着墙试图让自己不要再摇来晃去。
“吃到苦头了吧。”
安沛伦呻吟一声蹲下去。“天哪!不要说那么大声嘛!”
何希玉噗吭一声。“我们就是平常的说话声嘛,哪有特别大声?”安沛伦呻吟的更大声。“那就不要说话嘛!”
他们是没再说话了,但是却大笑起来,笑得狂妄嚣张、肆无忌惮。于是,当乔以欣听到笑声从厨房出来看个究竟时,就看到安沛伦跪在地上将整颗脑袋埋在自己怀抱里呻吟不停。
“沛伦,你干嘛跪在这里哀哀叫?”她蹲下去小心扶起他。
“我想上一号嘛。”他可怜兮兮地说。
“那就去浴室啊。”她扶着他往浴室去。“干嘛跪在房门口?”
“我的头好痛喔,好像有几百根铁格同时在我脑袋里敲个不停,整颗脑袋都要爆了,他们还一直笑我……”安沛伦咕哝。“真没有同情心!”
乔以欣忍住笑。“好了,好了,赶快进去吧,顺便洗脸,等一下就要吃午餐了。”
“吃?”安沛伦的脸立刻皱起来。“不吐就不错了,还叫我吃?NO,thank!”
帮他关上门后,乔以欣忍不住摇摇头,然后转头朝客厅里的人喊:“喂,你们几个,不要欺负他了,要不然等一下自己到外面去吃!”
“好嘛,好嘛。”何希玉忙道。“不这他就是了嘛!”
“很好。”乔以欣满意地点点头。“反正不想吃我煮的就尽管去欺负他没关系。”她说着又回厨房去了。
江亦雷扫兴地耸耸肩。“没得玩啦。”
何希玉摊摊两手。“没办法喽,谁叫她手艺那么好,又只肯煮给阿伦吃,我们能分点剩菜残羹就该满足啦。”
安沛伦出来了,没人敢再去捉弄他,但是大家都注意到他的脸色在青白之外还有一种很奇怪的神情。
安沛伦小心翼翼地瞥了厨房一眼,然后一边蹑手蹑脚往自己卧室走去,一边朝廖如凯紧紧张张地招招手。廖如凯莫名其妙的起身过去,他一靠近,安沛伦就拉着他神秘兮兮地咬了半天耳朵。
只见廖如凯的脸色由愕然到惊讶到有趣而后爆笑出声,他那惊天动地的笑声再一次将乔以欣从厨房里拉出来。
“怎么了?又怎么了?不是说不准再欺负他了吗?”她不高兴地说。
“不是我,不是我!”江亦雷和何希玉同时指指廖如凯,一副与我无关的表由胃。
乔以欣立刻把责问的脸孔转向依旧大笑不已的廖如凯。
“请问阿凯先生,你是不想活了吗?”
“他……他……”廖如凯指着脸色潮红的安沛伦。“他问我……”他甩开安沛伦拼命想阻止他说话的手。“他问我为什么……”再一次甩开。“为什么他的小弟弟和……”更用力甩开。“和他的床上会……有血……”
两秒的静默后,在众人夸张无比的狂笑声中,同样脸红如血的乔以欣抓着安沛伦就往他的卧房里钻,而背后何希玉的嘲弄硬是追了上来。
“不是吧?不是那小子办过事了自己都不知道吧?”
“砰!”
将所有的笑声关在门外,乔以欣背靠在门上看看满脸尴尬、既困惑又不知所措的安沛伦,然后垂下眼望着地上。
“昨晚是我照顾你的。”
“呃?”
乔以欣偷觑他一眼,他还是满眼的问号。
“你知道你……喝醉了,所以你就……那个……”
再次偷窥,依然茫然。
乔以欣叹息。“你知道男人醉酒就容易、呃、冲动,你……也是,所以……所以……你一直想要嘛……我只好……”
“以欣!”安沛伦惊呼,“你不是要告诉我我们昨晚上是……是睡在一起的吧?”
乔以欣望着地上点点头。五秒后,她感到安沛伦身上那个特有的清新气息传到她鼻内,接着是一双脚映人她眼里。
“对不起,是我该死,我该死!我知道女孩子的第一次都是很难受的,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我喝醉了一定很粗鲁……”他悔恨愧疚地垂下脑袋。“对不起,我真的报抱歉!”
她捂住他的嘴摇摇头。“不要说抱歉,是我自己愿意的。”
“可是……那么多血,该死的我一定把你弄得很痛……”他依然自责不已。
“女孩子的第一次都会痛也会流血。”
“但是我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懊恼地叫道。
“没有关系。”乔以欣安抚着。“以后不要再喝醉了就……”
“怎么会没有关系!”安沛伦叫了一句后突地又低下声来,他尴尬地瞥她一眼,而后嗫嚅道:“那……那也是我……”
“什么?那也是你的第一次?”
乔以欣高八度的声音从门缝里钻出来,客厅里的人再次爆笑出声。
好蠢的处男,生平头一次吃肉却不知道肉味如何!
第四章
九月初,学校即将开学了,夏日炎热的气候仍然持续着,只有到了夜晚才会有一些凉风稍稍散去酷闷的暑气。
将近午夜,GRB团员从PUB先后出来,裘时彦和江亦雷当先,再来是穿着情人装的廖如凯和何希玉,最后才是同样情人装,但与前面一对不同样式的乔以欣和安沛伦。
他们亲密地搂在一起往摩托车走去,江亦雷又在前头叫着吃完消夜才要回去。
“你请客我们就去。”这是安沛伦日复一日同样的回答,就好像唱针坏了一样不断重复着。
“喂,喂,每次都我们请,你们难道不会不好意思吗?”
“一点儿也不会。”安沛伦大刺刺地说。“我们要存钱结婚、买房子、生宝……”
“生宝宝、做小生意,对不对?”江亦雷替他说完,随即大叹一声。‘阿尼基,拜托别再放同一首歌了,听都听腻了!’
安沛伦不在意地俯头亲乔以欣一下。“他说听烦了,以后我们换另一种说法好了。”
乔以欣想了想。“就说要存钱成家立业就够了。这样听起来比较简单一点,可能不会那么快听腻吧。”
“嗯。”安沛伦严肃地点点头。“有道理!”
“等他再听烦了,我们就用英文讲,这样就够新鲜了吧?”
“对,对。”安沛伦笑的得意。“还是我未来的老婆聪明。”
廖如凯和何希玉坐在摩托车上笑得半死,而江亦雷则哭笑不得地跨上机车,裘时彦随后坐上他后面。
“以后不问你们了,反正都是同样的答案嘛。”
“咦?阿雷,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乔以欣嘲讽道。“撞到脑袋了吗?”
江亦雷正想回嘴,却望着安沛伦背后改口问:“阿伦,你认识那个人吗?他好像从PUB出来以一直跟在你后面了。”
“跟着我?”
安沛伦讶异地转身向后,乔以欣也跟着他看向后面。几乎就在刚转身的那一刻,乔以欣就感觉到安沛伦全身倏然一震,随即整个人就但住了。她诧异地抬头望他,却被他脸上阴沉震怒的神情给骇住了。
“沛伦?”
他没应声,只是凝肃地盯着前方的人。乔以欣狐疑地转眼打量对面那个弓!起安沛伦如此激烈情绪变化的男人。
街灯下,那是个和安沛伦拥有同样气质的男人,也有同样瘦高的身材,一见即知一身是昂贵不赀的服饰,长相和安沛伦有点相似却又不太像,三十多岁年纪,严肃沉稳的气势,安详镇定的神情。
两辆机车上的人都感到气氛不对面赶紧下车来到他们身后助阵,他们互相交换着询问的眼神但没人出声,好一会儿,当那人向前两步之后,安沛他终于开口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
“杰夫。”那人简单地回答。
安沛化双眼一眯。“他出卖我?”
“不。”那人轻轻摇头。“你该知道他死也不会出卖你的,我是无意中在他家看到你寄给他的信,上面的回信地址是这儿,所以我就到这儿来找你了。”
“该死!”安沛伦低咒。
“你放心,到现在为止还是只有我和杰夫知道你在这儿而已。”
安沛伦双目一凝。“你想怎么样?”
“跟你谈谈。”那人平静地说。“我想先跟你谈谈。”
紧盯着对方许久,安沛伦才拉着乔以欣转身向机车大步走去,同时快速地留下几句交代给后面的人。
“你有租车子吧?跟在我们的摩托车后,你最好跟紧一点,他们骑车都很快的,要是跟丢了我可不会回头找你。”
“我哥哥安沛尔。”
安沛伦面无表情地介绍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的男人,同时紧紧搂着乔以欣,仿佛她是他唯一的支柱。接着他又—一介绍散坐各处的GRB其他成员,而当他介绍到乔以欣时,他的神情和口气特别坚毅而肯定。
“以欣,我的未婚妻。”
安沛尔微微挑了挑眉。“未婚妻?”
“没错,以欣是我的未婚妻。”安沛化更为坚定地重复。“她一毕业我们就要结婚了,除非她先有了孩子,那我们的结婚日期就会提早。‘
“孩子?”安沛尔惊异地瞥乔以欣一眼。
“你们已经……”
安沛伦喝醉酒后的第二天,乔以欣房内的单人床就被廖如凯和何希玉更换成双人床。第二夭,安沛伦的衣物全被何希玉扔到乔以欣房里去,而他本人则是被廖如凯扔进去的。他们的理由是:说不定过两天阿霞也会捡个女乞丐回来,所以必须空个房间出来准备。
安沛伦搂着乔以欣的手臂紧了紧。“是的,我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安沛尔凝视他片刻。“你变了。”
“我变了?”安沛伦嗤笑。“不,不是我变了,是以前的我根本不是我,那是你们塑造出来的我。”
‘不是你吗?“安沛尔深思道。”所以你才会逃走,因为你想做回你自己一是吗?“
安沛伦没出声。
“可是你就这样没一点交代的就逃走了,不是太不负责任了吗?”
安沛伦哼一声。“否则你要我怎么样?及早通知你们我要逃走了,好让你们把我关起来吗?”
安沛尔叹气。“当然不是,但是你至少要考虑到有些事不是你逃走就可以轻易了结的吧?”
安沛伦抿了抿唇。
“爸妈你可以不管,毕竟你已经为他们付出得太多了,一切预定的演奏会也都可以取消,安妮塔更可以不理会,但是……两千年元旦英女皇御前献奏呢?还有圣诞节在梵帝冈教宗和全世界各地天主教领袖面前的祈辐献奏呢?你该知道这些预定行程都是无法取消,甚至连拖也拖不得的。”
除了他们两兄弟以外的其他人都听得心神震动不已,乔以欣更是惊诧不安地抓紧了安沛伦的手臂,每个人心中都有同一个疑问。
安沛伦到底有什么特殊身分?
安沛伦无奈地叹口气。
“我原先的打算并不是要在今年离开的,如果不是爸爸逼我和安妮塔订婚,我会在明年才离开,那时候就没有这些困扰了。”
“我想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回去了吧?”
“不,一开始我什么打算也没有,只想先离开再来考虑后续动作。”安沛伦侧首俯视着乔以欣。“我是在爱上以欣,才决定要放弃过去,从头展开我的新生命。我要做我自己,不想再为你们演出那个你们塑造出来的人物了。”
安沛尔蹙眉。“但是你真的能放弃钢琴吗?那可是你……”
“比尔,比尔。”安沛伦摇摇头。“你该了解任何乐器对我来说都一样,重要的是我的感觉,我对音符的感受力,任何表达方式都无所谓……”
安沛尔挑挑眉。“即便是唱歌?”
安沛伦下巴一扬,“即便是唱歌!”
“你知道吗?”安沛尔突然笑了。‘你唱的还真不错呢。“
安沛伦眨眨眼。“想不到吧?”
两人同时笑起来,凝重的气氛因而消退许多。笑声中,安沛尔瞥见仍然一股惊疑之色的乔以欣,于是他的脑袋朝她的方向点了点。
“她知道你是谁吗?”
“不。”安沛伦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她不知道。”
“介意告诉我你到底是怎样到台湾来,却不让人找到你的行踪?”安沛尔好奇地问。
安沛伦耸耸肩。“偷渡。”
不但安沛尔陡然瞪大双眼,其他人也是啊声连连,乔以欣更是惊呼一声。
“那?你是偷渡来台湾的?”
安沛伦长叹一声。
“就因为我是偷渡来的,所以就算我的钱都被抢走了我也不敢报警,结果在基隆做了一个多礼拜的乞丐。”
“乞哼?!”安沛尔大大一愣,而后狂笑。“老天!全世界最有身价的男人居然沦落到做乞丐?”他猛拍大腿。“这件事若是让你那些崇拜仰慕者知道了,恐怕要哭出一条泪河来啦!”
全世界最有身价的男人?!
其他人再次惊疑地互觑一眼。
安沛伦不满地瞪着已经笑出眼泪来的兄长。“你笑够了没有?”
“够了,够了!”看到实沛伦已经板起脸了,安沛尔忙收起笑声,可是两秒后,他又噗哧一声再次失口大笑。“抱歉,还……还没有……”
安沛伦受不了地翻翻白眼
乔以欣用手肘顶顶他的腰。“喂,沛伦,他真的是你哥哥吗?为什么你做乞丐他会这么高兴?”
安沛伦瞄她一眼但没回答,他仅只是对兄长发出警告。
“喂,比尔,你再笑的话小心我把你小时候穿裙子的事抖出来哦!‘”
似乎是很可怕的威胁,因为安沛尔立即止笑,甚至还板起脸来。
“你敢!”
安沛伦斜眼着他嘿嘿两声。“Tryme,比尔tryme!”
安沛尔眯起眼。“那我就告诉他们你被女孩子追到厕所的事。”
安沛伦双眉一扬。“我再告诉他们你被罚跪的事。”
安沛尔沉下脸。“还有你被脱裤子的事!”
安沛他两眼一瞪。“你被狗追到狗屋里!”
安沛尔怒道:“你还不是被老鼠吓得尖叫!”
安沛伦哈一声,“总比你被……”
乔以欣不敢置信地来回望着他们两人,然后再也忍不住大吼一声。
“Stop!”
两人同时望向她,乔以欣以训小孩子的态度毫不客气地骂道:‘你们这算什么?揭疮疤大会吗?都是两个大男生了,这样幼不幼稚点儿啊?“
兄弟俩互瞪一眼,同时哼一声转开头去。
乔以欣啼笑皆非地直叹气。
“不是要谈话吗?怎么吵起架来了?”她无奈摇头。“算了,大家都累了,不如都去睡吧,等明天大家清醒一点再继续谈好了。”
她看看两人,兄弟俩依然是后脑勺对后脑勺。
“你们真是的!”她再叹。“好了,沛伦,让你哥哥睡你原来的房间。阿彦,这么晚了,你干脆也留在这儿和阿雷挤一晚好了。”
三两下将所有人赶去安歇,乔以欣才拉着安沛伦进房间,嘴里还唠叨着。
“都二十五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你哥哥也是一样,小时候丢脸的事居然统统都翻出来了!我警告你,明天要好好的跟他谈,不要再……”
“砰!”
乔以欣把房门关上,原来安沛尔好笑的眼睛在房门合上后才消失。
放署假后,因为不用上课,所以大家都睡到十点左右才起床。
但是今天乔以欣八点就醒了。她小心翼翼地挪开安沛伦抱着她的手,正要起身,安沛伦的手又抱了过来。
“再睡一会儿嘛。”咕哝一句后,他又睡着了。
乔以欣翻翻眼,再次轻手将他的手臂拉开,然后起床穿衣、梳理长发,再随手绑起马尾,出房门、上浴室,出来后她直接往厨房去,结果一踏进厨房便发现安沛尔早已衣冠整齐地在厨房里找东西。
“你要找什么?”
安沛尔转过身来。“咖啡,你们没有咖啡吗?”
乔以欣歉然笑笑。“抱歉,我们都不喝咖啡,我帮你泡杯茶好吗?”
安沛尔耸耸肩。“随便,浓一点就可以。”
于是乔以欣站到料理台前,而安沛尔则退到厨房口倚在门边。
“他还在睡?”
“嗯。”乔以欣拿水壶装水。“学校放假,所以我们都睡到过十点才起来。”
“过十点吗?”安沛尔哺哺道。“以前他都是六点就被叫起来了,然后就是一连串永远没有尽头的行程。”
乔以欣欲言又止地张J张嘴,却又摇摇头放弃。
她继续煮开水、拿茶叶,顺便弄稀饭。
“想问什么吗?”
“不想。”
安沛尔讶异地眨了眨眼。“不想?”
乔以欣迳自忙碌,头也不回地答道:“我答应过他把他的生命当成是今年才开始,所以他的过去我不需要知道。”
安沛尔深思地望着她的背彭。“他到这儿后都是你们照顾他吗?”
“我从没碰过像他这样似乎什么也不懂的大男人,但是既然是我带他回来的,我只好尽量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