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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那他脑筋迟钝倒也是有理可循。
还有,他偶尔对她展现的温柔以及搔着头不知所措的傻笑,几乎融化了她!她聂心巢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因此他的那些举动及神态在在牵动了她的心……她想起了他的吻,那是一种逾矩的行为,但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也乐在其中。她很喜欢他为她带来的感觉,虽然那会让她虚软无力、浑身发热……
杨朔亭见她好一会儿都不说话,心里头感到一股急躁,“小巢儿,你用不着考虑这么久啦,其实——”
他话尚未说完,小巢儿便脱口说出:“我喜欢你!如果真的要嫁给你,也是因为我喜欢你,和学功夫没有关系。可是……如果嫁给你就要跟着你走、离开这里的话,我不要,因为这里有我的朋友,我舍不得离开他们,我也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所以当他说“跟我走”时,她并没有回应他。
杨朔亭愣愣地看着她。他本来想告诉她,不用嫁给他,她也可以学到古墓山庄的功夫,但没想到她竟会对他说出那些话。
“小巢儿,你喜欢我,是怎样的喜欢?”杨朔亭想要把这件事问清楚。
小巢儿倏地红了双颊,“就是喜欢嘛,哪有什么怎样不怎样的。”
“那……如果我说我现在想亲你,你会答应吗?”
杨朔亭的问话还真教小巢儿感到忸怩,她双手交握,红着脸无言地微点了下头。
他见状又接着问:“如果是别的男人想亲你……”
“他们想都别想!”小巢儿蓦地对着杨朔亭大吼,声音之大差点吓得杨朔亭往后跌去。他还来不及抚慰心灵及耳朵所受到的创伤,只听得小巢儿细声地道:“我只爱你亲我……其他人,我不要。”
咦?耳朵还轰隆隆的,她的话他听不太清楚,“你再说一遍。”
什么意思嘛!竟然还要她说第二通,她羞都羞死了。
“小巢儿?”
小巢儿先是憋着气,然后聚集所有力量再度大吼:“我说,我只爱你亲我!其他人我才不要!”
虽然耳朵被震得难受,但杨朔亭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嘛!”小巢儿气得踢了他一脚。
“没什么,只是听了你的话让我觉得很开心。”杨朔亭真诚的笑容让小巢儿的脸又红了。认识他也才两、三天,她脸红的次数却比以往十八年来还要多。
“喂,杨朔亭,你今晚就睡在屋子里吧。刚才下雨,现在外头一定湿答答的;而且睡在里头也不必担心半夜又会突然下起大雨。”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喽。”杨朔亭也大方地接受她的好意。
于是,杨朔亭等小巢儿躺回被窝里后,便熄了烛火,选在树屋门边的位置上躺了下来。
黑暗中,小巢儿感觉得出他的位置,忍不住问:“杨朔亭,你那么靠近门,不怕睡一睡滚下树屋吗?”
“呵……不会的,我的睡姿一向很好。”杨朔亭低笑着。
“喔?话可别说得这么自满,要是明天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地上,那你的脸可就丢大了。”
哈!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要是他场朔亭真的从树屋上睡到树屋下,那他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全天下的人?
于是,他信誓旦旦地说:“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隔天早上,小巢儿趴在门边,头伸出门外俯视着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杨朔亭。她窃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才伸手折了根树枝往杨朔亭的脸上丢去,意图叫醒他。
然树枝还未落到他脸上,杨朔亭便敏捷地出手打退,随即完全惊醒。
他坐起身,莫名其妙地看着适才被他打落的树枝,然后仰头一看,小巢儿嘲弄的笑语顿时响起。
“杨朔亭,你不是说你的睡姿很好吗,怎么这会儿却睡到树下去了?”
“我……”杨朔亭一脸的茫然,似乎对眼前的事还反应不过来。他搔了搔头,蓦地,一个人名闯进脑海中,他立即脸色大变!
“玄音?!”
随着杨朔亭的呼唤,一声狼嗥像是在呼应他似地跟着响起。
“哈哈哈……所以我叫你话别说那么满,玄音最爱灭人威风了。”小巢儿开心地大笑。
杨朔亭心里虽然很呕,但也无可奈何。
“算了算了!别跟一只狼计较,不然就会落入和我大哥相同的命运。”想起大哥杨朔风也曾被狼戏耍过,他就觉得好笑。难道可以幻化成人的狼都这么爱玩吗?
杨朔亭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小巢儿这时也下了树,她来到他身后,顺手为他拨去衣服上的枯叶与泥土。
“你头发都沾上泥巴了。”小巢儿道。
杨朔亭援了援头,然后耸了耸肩,“那正好去洗个澡。”
走了几步,他又突然停下来,回过头对小巢儿说:“对了,你不要跑来偷看喔。”
“谁会那么无聊偷看你洗澡啊!”小巢儿气得涨红了脸。
“唔……不会就好。”
小巢儿简直快吐血了,杨朔亭的意思不就摆明了她是那种会去偷看别人洗澡的人嘛!真是可恶极了!
她朝着杨朔亭的背影扮了好几个鬼脸,然后才气冲冲地爬回树屋。
“玄音,时间快到了。”萱儿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我知道。”玄音点点头。
“小巢儿和杨公子……”
“唉!”玄音轻叹了口气,然后拍了下身旁的枝叶,“他们两个还真会消磨时间——错了,应该说是浪费时间。相处都六天了,也不见他们的感情有什么重大的进展,成天就只在那儿嬉嬉闹闹的。”
“其实嬉闹也是情感交流的一种。”萱儿淡笑。
“那也未免流得太慢了吧!”玄音不满地埋怨。“还有那个杨朔亭也真是的,明明就对咱们的小巢儿有意思,还不对她承认。”
萱儿闻言无奈地摇头,“玄音,对杨朔亭来说,他目前只是在乎着小巢儿,这还不足以让他承认他对小巢儿的感情。”
“那要如何才能让他开口!”玄音问着。不让那两人的感情有结果,她和萱儿便无法舍下小巢儿离开这里。而她虽然懂不少事,可从未碰过男女感情这种东西,所以也只能向略有经验的萱儿询问。
“除非让杨公子明白自己的感情,让他明白他不能没有小巢儿。”
“哼,那我就去敲一敲杨朔亭的脑袋瓜儿,看能不能让他马上明白!”玄音说着便要行动,却被萱儿拉住了。
“玄音,你不会真以为那么做有用吧?”
“当然不是。只是我每回看他那副傻笑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狠狠地敲他一下。”玄音坏坏地笑。
“你真爱欺负人。”萱儿被玄音的话逗笑了。
“没办法,这是我最大的消遣了。”玄音也不否认。“呼,幸好咱们不用担心小巢儿的问题,因为她对杨朔亭的喜欢程度咱们俩都看得一清二楚。”
萱儿赞同地点头。小巢儿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们皆了若指掌。每回她气嘟嘟地骂着杨朔亭时,她的眼中总闪动着充满生气的光芒,而当他们心平气和地对谈时,一抹温柔也会悄悄爬上她的脸颊,那种表情是她和玄音从未见过的。
“好了,言归正传,到底该怎么让他明白呢?”玄音问。
萱儿想了想,接着摇头,“人的心有时候很难去推测,每个人对于感情的认知也不尽相同。说不定我们认为正确的方法,最后却成了棒打鸳鸯。”
“唔……真麻烦。”玄音闻言来回地踱步。突然,她停了下来。
“怎么了?”
“北方……”玄音喃喃道。
“北方怎么了?是不是小巢儿……”萱儿担心地问。玄音有种奇特的感应能力,尤其是对于灾难,而通常她所感应到的都是与小巢儿有关。
“小巢儿在那儿会有血光之灾。”玄音一震。
萱儿闻言先是一惊,然后心念一转,问道:“玄音,小巢儿那一劫会不会危及到性命?”
“不。小巢儿的寿命长得很,她还会生两个孩子呢。”玄音肯定地说。
“嗯……既然这样,或许那是一个转折点。”
“喔?”
萱儿淡笑,“就是我们刚才想不出来的方法呀!也许那是老天爷特地为他们安排的。”
玄音明了地点头,接着道:“也就是说,这回咱们要静观其变,别出面阻挡或是减轻小巢儿应受到的伤害喽?”
“对。接下来的一切……就看天意了。”
“哈,若是天意不成,那就再换我来参一脚!小巢儿的血光之灾可不能白受,不然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玄音神情坚定,“总之,他们这对夫妻是做定了!”这可不是她胡来,而是他们两人命中注定的事!
看着玄音得意的神情,萱儿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随即一阵感伤。
夫妻……那是她生前期盼了一辈子的事,只可惜造化弄人,她不仅和那人做不了夫妻,还犯下了可怕的错误……
第七章
距离树屋两丈外的一片田地里,杨朔亭和小巢儿两人正卷起衣袖蹲着,双手忙碌地挖土,一个个原本埋在土中的地瓜顿时暴露在阳光下。
“小巢儿,不是说要去买米吗,怎么来这儿挖地瓜?”杨朔亭疑惑不解。
接近午时的时候,小巢儿对他宣告树屋中的米已经吃完,然后他便被小巢儿拖到这块田地上挖地瓜,挖了老半天,小巢儿也没对他解释什么,害得他满心疑问无法解开。
“呼!”小巢儿吐了口气,然后慢慢地站起身,“嗯,这些应该够了。”
杨朔亭回头看了看被他们俩挖出来的地瓜,大约有百来个。
“小巢儿,挖那么多地瓜做什么?”难道她要拿这些地瓜去换米吗?但她身上明明就有银两,何不直接用买的就行了?
和小巢儿相处这么多天,他从她那儿明白了她的生活方式。吃的东西她都自己打点,食自己所种的菜,肉的方面则是打野食,不然就到离这儿较近的农城里去买,而她身上的钱则是偶尔到贵农城里的木匠那儿帮忙做工挣来的。这样的日子过下来,她倒也觉得挺满足的。
听见杨朔亭的问话,小巢儿偏头俯视着仍旧蹲在地上的他,轻轻说了两个字:“送人。”
“喔。那这跟去买米有什么关系?”
“顺路呀。这些地瓜是要送给城西一些年纪大又无依无靠的老人家,反正我们待会儿要进城买米,就顺道将地瓜送去给他们。”小巢儿拿起放在一旁的布袋,然后将地瓜一个一个地放进袋中,杨朔亭见状也跟着她一起收拾。
“你倒挺好心的。”
小巢儿不满地哼了声,“我本来就是个善良的人。”
“是是是。”杨朔亭哪敢有异言,不过他仍忍不住低声加了句:“就是火气大了点。”
小巢儿直起身找腰瞪着他,“杨朔亭!别以为你说那么小声我就听不见!”
“你看,这不是火气大是什么?”杨朔亭笑道。
“杨朔亭!”小巢儿嘴巴嘟得老高,眼睛快喷出火来了。
“好,我乖乖闭嘴不多说了。”杨朔亭举手投降。
“哼!待会儿买米的银两由你付。”
“为什么?”
小巢儿睁大了双眼,“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我那些米原本可以吃一个月的,结果你一来,才七天的功夫就全吃光了。你说,你是不是该负点责任?”
听她这么说,杨朔亭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待他们将所有的地瓜收成两个布袋后,杨朔亭前往树屋那儿牵来了马匹,将布袋系在马背上,再扶着小巢儿上马,两人往贵农城的方向前去。
“如果每次进城都能骑着马儿去,那该有多方便!”小巢儿赞叹着。这些天下来,她已从杨朔亭那儿学了骑马的技术,不过她目前只敢让马儿慢慢地走,因为她还是怕自个儿一不小心会从马背上摔下。
杨朔亭闻言,想都没想就说:“那这马儿就给你吧。”
小巢儿诧异地看着他,“为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骑马进城方便吗?”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就要把马儿送我?”小巢儿对他表现得如此慷慨感到不可思议。
“对呀。”杨朔亭点头,接着耸耸肩,“反正真跑起来,我的速度也比这匹马还快,有没有它对我来说无所谓。”
“无所谓……”小巢儿垂头低声重复着,接着莫名其妙地蹦出了句:“那我呢?”
“咦?!”杨朔亭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我……我突然这么问,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小巢儿双颊酡红,脸上有抹难为情,眼神中有着不确定以及试探,“只是,我想知道,我在你心中……是不是也和这匹马一样……”
小巢儿讲得含蓄,杨朔亭则听得模糊,他百思不解地看着她。
“小巢儿,你说你和这匹马怎样?”
小巢儿闻言翻了个白眼。早知道和他说话是不能拐弯抹角的。不过她觉得自己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他怎么还是不懂?真是气人。
“我不是说我和这匹马儿怎样,我是指……”小巢儿顿了下,然后决定豁出去了,“你对我有什么感觉?在你的心里,是否在乎我这个人?你有没有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杨朔亭愣了下,心头慢慢窜起一股奇特的骚动。小巢儿问他的问题,他也曾经问过自己好几次,但每问一次就让自己陷入迷雾一回。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对小巢儿有着不同平常的情感;她一步步、慢慢地占领了他的心思,让他渐渐地在乎她的一切举动。她开心,他也跟着开心;她沉默不语,他就慌了。他很喜欢和她相处的这段日子,他会想知道她所有的事,他……对她的感觉是爱吗?
在自己尚未理清楚之前,他也不敢对此事下结论。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就是他想待在有她在的地方,不想离开她!
“你……为什么想那么久,是不是你对我一点都不在意?”小巢儿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她的表情拧疼了杨朔亭的心,他急着道:“不,我自然是在乎你,很在乎!”
小巢儿闻言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来。
“小巢儿……”
“你……”小巢儿咬了咬下唇,“你离开之后,会再回来吗?”
“离开?”杨朔亭再度茫然。
“我可没忘记你之所以会来到这儿,是因为要接人到洛阳去的。你这些天一直待在林子里,想必耽误了不少时间吧?”
“啊?”
见杨朔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小巢儿心中浮起了一个念头。她一脸似笑非笑地问:“你……该不会忘了那回事吧?”
“哈……哈哈……”
杨朔亭装傻想蒙混过去,但小巢儿哪肯轻易放过他。
“杨朔亭,你也未免太过分了,就算你再不喜欢那位东方姑娘——”
“你怎么知道她是姑娘?说不定她是个老太婆。”杨朔亭实在很不爱听到关于东方巧儿的事,于是便打断了小巢儿要说的话。
小巢儿怒眉一扬,“你说什么?!”
突来的吼声吓了杨朔亭一跳。
小巢儿勒住缰绳停住马儿的脚步,一对美眸狠狠地瞪着他。
“杨朔亭,你这回不跟我说清楚,我绝不饶你!”她一副快喷火的样子。
“什……什么事啊?”杨朔亭愣愣地看着怒气冲天的小巢儿。
“你还敢问?你说东方巧儿是个老太婆,那你先前把我误认成她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聂心巢看起来像个老太婆吗?!”
“啊!”杨朔亭心中大叫不妙,“小……小巢儿,误会……误会啊!”
“明明就是你亲口说的,还有什么好误会的!”小巢儿气呼呼地。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刚才只是随口说说的,你别当真。”见她生气,杨朔亭也着急了。
“我偏要当真!”小巢儿赌气道,“你知不知道把一位年轻的姑娘家说成老太婆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还有,到底那个东方巧儿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你会这么讨厌她?”她仍记得当初他错认她时,言语中满是对东方巧儿的不满及厌恶。
“唉……这事说来就话长了。”一讲到东方巧儿!杨朔亭全身上下就没了劲。
见杨朔亭垂头丧气的模样,小巢儿的恻隐之心立刻活跃起来,心中原有的怒火也瞬间荡然无存。
“可不可以告诉我呢?”她很想知道那位东方巧儿到底有何能耐,可以让杨朔亭厌恶至此。
杨朔亭本觉得这事没什么好说的,但他又无法拒绝小巢儿的要求,于是便在前往贵农城的路途中慢慢地对她道出有关东方巧儿的事。
进城后,小巢儿下了马和杨朔亭并行,他们先前往城西将地瓜分送给老人家后,便漫步来到了城中大街。由于两人的肚子已饿得咕噜咕噜叫,于是决定先去饭馆用餐,然后再去米铺买米。
来到一间名为“福客”的餐馆前,杨朔亭将马交给守在门外的伙计照顾,正当两人准备走进餐馆时,却和几名用完饭正要离开的人打了照面。
小巢儿一见那些人忍不住轻叫了声,她的声音引起了杨朔亭的注意,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啊!是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