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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用过饭,孟珊珊并不让秦音进屋。
“本王妃现在看到你都觉得恶心,你不是奉命保护我吗?那便在屋外守着吧,没本王妃的吩咐,不准离开半步!”
秦音并没有反驳,她知道这种时候她越表示出不满,孟珊珊只会越得意,索性平静地点了点头,抓起自己的包袱转身走出去。
今晚的星光很淡,北风嘶吼着,四周的树木伸着光秃秃的枝桠,更添了萧瑟之意。秦音从包里扯出一件雪色裘衣,这是孔泽之前送给她的,秦音将脸贴在帽沿那一圈温暖的狐狸毛上,想起孔泽将裘衣拿给她时那别扭的神色,不禁轻笑出声。
白日的时候她已微微受了风寒,秦音不敢掉以轻心,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那里面是她根据林伯那本医书而制出的伤寒药丸。秦音倒了一颗服进嘴里,揽紧身上的狐裘,便靠着身后的柱子睡了过去……
“吱啦”一声,随着门扉一阵轻响,门后那双窥视的眼也逐渐消失在门缝里。
秦音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发现头昏得厉害,浑身也没什么力气,想是伤寒更严重了。她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的制药技术,却也只能安慰自己,再熬几天,等云溶回来就没事了。
孟珊珊倒似一夜好眠,一早起来便显得神清气爽的,一张俏脸在一身白衣的映衬下更是显得娇艳欲滴,看得云昊都直了眼。
孟珊珊用过早餐回屋的时候突然回头嫌恶地看了一眼秦音,道:“你既要跟着本王妃,那就注意点别丢本王妃的脸!成日背着这个破破烂烂的包袱像什么样子,等下放我屋里吧。”
秦音点头称是。
孟珊珊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道:“对了,可千万别放柜子里,扔柜底吧,还有,离床远一点,省得味道熏着了本王妃。”
秦音捏紧了手里的包袱,半晌才轻道:“是,王妃。”
下午太子终于按耐不住到了孟珊珊屋前。
孟珊珊门一开见是他,神色间闪过不豫,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将他请进了屋。
秦音倚在门外的柱子上,听到里面传来絮絮的声响,不一会儿又有杯盏打碎的声响,好像还夹杂着孟珊珊一两声尖叫声。
秦音一慌,心想可不能让她在此时出了差错,正欲敲门进去,手刚触到门板,便听到里面传来孟珊珊夹杂着怒气的声音:“就算当日的事情我也有参与又怎样?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云昊,你要挟不了我!”
“是吗?你确定那事的真相对云溶来说不重要?若我告诉了他……”
“你……”
“怎么?害怕啦?那就乖乖让本太子亲一口……”接下来便传来一阵口水交融吸吮饮啜的声响,夹杂女子轻轻的嘤…咛。
秦音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细细的疙瘩,喉咙口一阵恶心。她回到原地坐下,不禁生疑,这孟珊珊和太子之间究竟有什么事瞒着云溶?罢了,反正他们的事与她无关,何必多想。
屋内,孟珊珊扭着手奋力挣开了太子,低低哀求道:“放过我行不行?我保证我会劝师兄不跟你争,我会让他归顺你,放过我行不行?”
“好,本太子这次便放过你。”云昊起身,拍了拍她的脸颊道:“珊儿,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爬上我的床!”
云昊离开后,孟珊珊一整天的脸色都很是阴沉。晚上秦音端了茶水正要给她送进去,敲门进去后眼角却闪过一抹破碎的雪色。秦音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她将茶水放至桌上,不顾孟珊珊的大呼小叫,直直走到她衣柜旁,目光往柜子底下探去。
她的包袱此时被胡乱扯开,而那件雪白的狐裘却成了一缕一缕的碎布。
秦音只觉得脑袋“嗡“得一声响,她攥紧那碎布,转身一步一步逼近孟珊珊,大声道:“是你!是你剪了它对不对?”
孟珊珊脸上并无半分愧疚之色,她低头端详着指尖上的蔻丹,悠然道:“我看应该是什么鼠蚁咬的吧,早跟你说了,你这包啊,味可重的很。算了算了,你还是自己带在身上吧,放我屋里还指不定会给我招来什么蟑螂虫蚁的。”
“孟珊珊!”秦音的声音狭着滚滚怒气,“你以为你有多高贵?别人最珍贵的东西你便敢这么肆意践踏吗?”
“放肆!”似是不相信秦音竟敢这么公然指责自己,孟珊珊气得脸一阵白一阵青,指着她的鼻子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我大吼大叫!别以为王爷将你安排在我身边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了!我告诉你,今儿个只要我高兴,就算现在我要把你赐死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是吗?”秦音冷笑一声,“那若我现在跑出去大声将你同太子今早在屋里做的那些肮脏之事说出来呢?”
孟珊珊闻言脸色一灰,道:“你都听到什么了?”
“你说,若王爷知道你瞒了他那么一个惊天大秘密这么多年,他会怎么对你?”秦音说完不再看孟珊珊,她低头一片一片地将柜子底下的碎布收起来,手指止不住地轻颤。
孟珊珊转眼已来到她面前,她咳了两声,突然娇笑道:“秦音你别生气,我就是看你这裘衣挺旧了,所以才帮你处理了下,你放心,过两天王爷回了王府,我向他讨一件更漂亮更暖和的给你,至于早上的事情,你真是误会了,那都是我跟太子随口开玩笑的,你看……”
“真脏。”秦音突然撇了撇嘴道。
“真……你说什么?”
“我说,”秦音将包袱重新背回身上,看着孟珊珊道,“不必了。若你收敛点,你们的事我也不屑去说。至于你讨来的衣服也不需要了,我嫌脏。”
说完秦音便开门走了出去,余下孟珊珊在里面气得差点将一口银牙咬碎。
孟珊珊这一待便在太子府里待了将近一个月,她倒不是不想回去,只是多少惧怕云昊的要挟,只好日日期盼着云溶能早日回来将她接回去。但有时她也会不禁沾沾自喜地想,就连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未来储君都迷恋于自己不可自拔,这天下的男人,哪一个她不是唾手可得?
而秦音上回感染的风寒不知怎的吃了药也一直不见好,整个人瘦得就像一张纸一样。
有时夜里她靠在屋外,一边咳一边甚至在想,自己这一觉睡下去会不会就醒不过来了。每当这时,她就会抱紧包袱内那一团残余的碎布,一遍又一遍地想孔泽,想他还在等着她,想着只要再熬一熬,她便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了。一想到这些,她第二日便还是会准时撑着身子起来为孟珊珊打水洗脸,忍受着她竭尽所能的挖苦讽骂。
所幸日子熬着熬着她终于等到了云溶的捷报。
这日太子一下朝回来便寒着脸,看都没看殿前迎接的天子妃一眼,直直往孟珊珊的屋中而去。
秦音在外面看到云昊“砰”地一声将屋门踹开,孟珊珊面带疑惑地迎了上来。
“太子您这是怎么了?”
太子脸上寒色犹未退去,却扯开笑容道:“就是刚下朝回来,想来看看你。”
“你……”孟珊珊闻言忽地一羞,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得娇着声音道,“今日我看到太子妃姐姐头上一枚金钗可真是漂亮,我想向她要来着,可是姐姐却说那是她心爱之物,不能给。我想太子你府上要什么漂亮的钗子没有啊,我是真心喜爱那钗,要不太子你帮我跟姐姐说说,让她把那钗给我?”
太子哈哈笑道:“那不是问题,过会儿我便让她亲自给你送这屋里来!”
孟珊珊听完脸上顿显得意,两颊更是飞起两团愉悦的红晕,突然云昊将手轻轻摸上她的侧脸,低哑道:“珊儿,你真美……”美得让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得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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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离开后,秦音心内仿佛放下了一块巨石。她闭了闭眼缓和一下头上的眩痛感,在心内道:终于等到了。只要熬过了今晚,她的一切坚持就都有了回报!
也不知道孔泽现在在干嘛?是在这边还是在泞城?那家伙挑食的很,也不知有没有按时吃饭?他将狐裘送了出去,也不知自己穿得暖不暖……
冬季已至末梢,初春的暖阳暖融融地笼罩着大地,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闭着双眼倚在柱子旁,不觉深弯了嘴角……
此时,京城以北,两匹骏马正以闪电般的速度在林间急速奔驰着。
骑在前面的一人风姿秀绝,眉目坚毅,身上一身刚武的盔甲更衬得整个人英姿勃发,此人正是刚刚在宜城之战中大败敌军的静安王爷——云溶。
“王爷,京城那边并无急讯传来,您何须这样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云溶眉目沉冷,并没有回答,只是狠狠落鞭,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秦音……
不知怎的,他心内突然涌起一股铺天盖地的不安……
太子府,一轮清冷的月高挂在林梢。
“秦音?”
昏昏沉沉中秦音听到一声娇柔的低唤,她勉力睁开眼,只见眼前站着的赫然便是那太子妃。
秦音忙站起正欲行礼,太子妃止住了她,道:“瞧你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病了?”
“劳烦太子妃挂念,只是染了点小风寒,并无大碍。”
“
嗯。”太子妃沉默了几秒,又柔声道:“今夜我想陪你家王妃一起睡,也好说说话,你既身体不舒爽,便跟着我那丫鬟翠儿去她那屋歇歇吧,珊儿这边有我呢。”
“可是……”见秦音面带犹疑,太子妃突然眉间一厉,“怎么?你是害怕我会对你家王妃做出什么伤害之事吗?我也是好心体谅你这一月来一直在屋外守夜太过劳累,况且,我只是想同珊儿讲讲体己话,你一直杵在外头难道还想窃听不成?”
秦音面带惊慌,忙跪下道:“奴婢不敢。多谢太子妃爱护,奴婢这便同翠儿姐姐下去。”
太子妃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了一下身后的翠儿将她带下去。转身,从袖间滑出一个精巧的白瓷药瓶,她扶了扶头上的发髻,娇笑着敲响了跟前那门 。
“珊儿妹妹……在屋里干嘛呢?”
“咦?”坐在镜子前的孟珊珊闻声回过来头,见是太子妃,却也不站起行礼,只轻笑道:“是太子妃姐姐来了呀。”
“嗯,一个人在屋里太无聊,便想今晚过来陪你说说话。”
孟珊珊眼里闪过一抹得色,却佯怒道:“太子殿下怎可这样!明知姐姐怀着肚子,心绪最是容易起伏不安,还不多陪陪姐姐,留姐姐一人在屋里。姐姐你放心,明日我便同他说说,让他多多到姐姐屋里去!”
太子妃眉尖一挑,这话里听着还她将自己当这府里主母了?但瞬即她又笑着道:“那就多谢妹妹了,也就妹妹说的话太子爷会听……”说着她坐到桌旁,道:“妹妹这屋里的茶闻着可真香。”
孟珊珊继续回过头梳着发,一边懒懒答道:“是呀,那是太子爷让人送过来的,说是皇上赐的好茶。不过我也不懂怎么品,只觉得味道倒还是好。姐姐若喜欢,等下便带些回去吧。”
“妹妹客气了。”太子妃轻笑着,转眼已倒了一杯茶放在她梳妆台前,“说了这么久话也渴了吧,妹妹喝茶。”
孟珊珊闻言抬起太子妃亲手端来的茶水,轻啜了一口,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月亮在窗外移了一个位置,在一刹那照亮了太子妃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阴郁……
而另一边,本跟在翠儿身后一直走着的秦音突然惊呼一声。
“翠儿姐姐,我这肚子突然疼得厉害,也不知是不是晚上吃坏了,您在这儿等等,我去去茅厕,马上就回来……”
翠儿脸上闪过不耐及嫌恶,她皱着眉道:“行了行了,别说了,恶心死了。你快去,记住洗干净了手再回来!”
走廊间,云昊面带喜色,正匆匆地往孟珊珊那屋的方向走去。突然从转角处闯出一个人影,直直把他撞了个趔趄,同时一股奇香扑鼻而来。
还未待云昊发怒,那小丫头已全身颤抖地跪在地上,不断求饶道:“对不起!对不起太子爷!奴婢该死!奴婢是侧妃娘娘院里的人,因为急着给主子送胭脂去,所以才……”
夜太黑,云昊也看不清楚那丫头的样貌,只从头饰判断出她确实是个小丫鬟。因心中还挂念着那冰雪般的美人儿,他也没多作停留,稍稍斥了两句便离去。
看着那锦衣蟒袍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秦音握紧手中的胭脂盒,微微翘起了嘴角……
孟珊珊屋前。
门扉轻启,太子妃从屋内走出来。
“如何?”
太子妃笑了笑,道道:“爷放心,那药我已给她服下了。”
“甚好甚好,若儿,你真不愧是本太子的解语花。你放心,本太子想得到她,也只是为了报复那云溶。在本太子心目中,最爱的那人还是你!”
太子妃神色委屈,含着泪偎入云昊的怀里:“爷可要记住今日的话。若儿并不在乎爷有多少女人,只要爷开心,只要若儿在爷心目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若儿怎么牺牲都愿意。”
云昊推开她,又絮絮低哄了几句,随即便目光灼灼然地盯向眼前那一扇门,踱了进去。
夜深了,听着床的里侧传来的均匀呼吸声,秦音撑着手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到床下拿了衣服穿上。临走之前,她再看了床上酣睡的翠儿一眼,便踮起脚尖悄声走出了屋。
灯火通明而的卧室内,熏炉里发出阵阵怡人安神的香气,而此时坐在桌前的人却全无睡意。
“咚咚咚”门外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太子妃晃过神,肃声道:“进来。”
门开了,看到出现在门后的人,她微微失声道:“是你?”
秦音敛了敛容,向太子妃伏身道:“参见太子妃。”
“这么晚了,你来找我何事?”
“回太子妃,刚刚秦音不放心,去看了看王妃,谁知……却在屋外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似乎是太子和王妃……”
太子妃脸色一变,但随即又冷静下来:“是吗?那又如何?此事传出去人也只道是你家王妃不知检点,我好心好意请她来府上做客,她倒好,竟来勾引太子!”
秦音轻笑道:“太子妃倒是聪明,知道她是故意来勾引太子爷的,而且,只怕还是受了人指使。”
太子妃一惊,道:“你什么意思?”
“就秦音所知,太子自被册立以来,虽无大过,却也并无建树。朝中人都知道,一直以来,那二皇子只怕也是对那储君之位虎视眈眈,而其母亲,更是如今深受无限荣宠的梨妃。而二皇子本身又何尝不是文武双全,虽比不上静安王爷那样屡立战功,但他在朝中的多番建树却是有目共睹的。太子妃,请恕秦音直言,论武略,太子远不及静安王,而论文韬,他更是比不上二皇子。难道,太子妃便不担心太子这储君之位其实是岌岌可危吗?”
“好大的胆子,你一个低下的王府贱婢怎敢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你信不信,就凭你刚刚这些话,我随时都可以令你死无葬身之地!”
秦音脸上并无一丝惧怕之色,她依旧淡淡道:“秦音既敢说出口,那必定也想过了这些话的后果。还请太子妃听秦音把话说完,再决定是否处罚秦音也不迟。太子妃难道没有想过,为何静安王会如此轻易地答应让您将孟珊珊接进府吗?”
“那是因为……”
“因为静安王害怕太子的权势?”秦音摇头轻讽,“若他真的不许,即使太子府上倾巢而动,也没人能够强迫得了他……他这人,向来无惧,也心狠……为达目的,甚至连自己心爱的人也……”秦音微微一顿,也说不清心里突然冒起来的那股酸涩悲凉是为了什么。
“从一开始,他便知太子爷对孟珊珊心怀不轨。虽有一些细节之处我还想不通,但是,从当初在朝上因娄红素之事与娄相的当场决裂,到如今太子与孟珊珊之事,他一步一步早已计算好,从一开始,他想依顺的哪一方从来便不是太子,或者说,他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联合二皇子,打击太子一党!”
太子妃浑身一震,她瘫坐在椅子上:“不可能……不可能……只是一个孟珊珊……就算她失身了,那也是她心甘情愿勾引太子的,她不可能害得了太子……”
“是吗?若说王爷有证据证明是太子在孟珊珊的茶杯里下了媚…药呢?若皇上知道了,他又会怎么想太子爷?”
太子妃一愣,只听秦音接着道:“太子妃是从何而得的那等烈性媚…药,给您药的那人,此刻又在何处……”
“为时已晚……”看着太子妃焦灼欲往外奔去的背影,秦音轻叹道:“他不会给你这个时间去弥补错漏……”
太子妃顿住脚步,转身满脸怒气地走到秦音面前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不早告诉我这些?还是说,是云溶派你来看我笑话的?”
秦音摇头,道:“我不是云溶的人,我也不喜孟珊珊。今日我来找你,便是想助你挽回此事。”
“木已成舟,还能怎么挽回?”
“木虽成舟,但还缺那乘船的人,不是吗?”
“什么意思?”
秦音眯了眯眼,笑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