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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哪有可能?短刀上并无任何特殊标志,像这类短刀市面上多的是,上哪查它的主人?”
“那凭什么说孔泽就是凶手!”
“因为王八蛋出事当天正好被众人目睹在大街上同孔泽有争执,王八蛋出言要挟了孔泽,孔泽还打了他,所以官府便将嫌疑犯的身份锁定在了孔泽的身上。”
“更重要的是,”江奇凝重道,“王员外他认定了凶手是孔泽,所以在官府看来,凶手必须是孔泽。”
失魂落魄地回到客栈,秦音刚进门就听到一声暴喝。
“你还敢回来!”
秦音马上换上谄媚的笑脸:“吴老板,我这不是心里内疚,特地来负荆请罪了嘛。”
“哼,你知不知道你昨天这一闹,店里损失了多少客人!”
“老板!”秦音声泪俱下,“我错了,接下来一个月我给您免费干活赔偿损失好不好?”
……
总算应付完吴扒皮,秦音身心俱疲地提着行李往后堂住处走去。路过后院天井的时候却瞥见一道白色身影摇摇晃晃地走过。
“吴小姐?”
吴碧灵听到唤声转过头来,一张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惨白。
“吴小姐,您没事吧?”
吴碧灵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般,摇头大声道:“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然后在秦音惊愣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地跑回屋。
接下来几日,秦音除了日常在客栈的堂前工作之外,基本都是和江奇在一起调查此次的杀人事件。
官府那边说,王巴丹的尸体是在凌晨被发现的,当时他的尸体被人藏在了墙角的干草堆里,身上有两处刀伤,其中一处直接刺中心口,且刀刃一直留在伤口上,可见凶手应是先出其不意伤了他,再将他一举杀害的。这更加证明了不是孔泽所为,因为凭孔泽的身手,根本无须先伤人再行凶。
“王巴丹身上的财物并没有被取走,可见不是为财行凶。”
“对。”江奇沉吟了下,补充道,“听说那日王巴丹的尸体被发现时身体除了刀伤之外,还有不少被沙石磕撞摩擦的伤口,我猜凶手体型应该较为瘦小,这些小伤口应该是在他费力将王巴丹拖至柴草堆的过程中留下的。”
“我之前去探过王院外府上家仆,似乎……这些年来,王员外因为生意得罪过不少人,也不排除是蓄谋已久的仇杀。不过……”江奇接着道,“有一点我很是想不通,王巴丹究竟为何要在那晚屏退自己的仆人呢?他到底是去做什么事?还是说……去见什么人?”
“他的家仆也是丝毫不知吗?”
“嗯,不过据他们说那天除了与阿泽的争执之外,王巴丹一整天的状态似乎一直都很兴奋。”
“兴奋?他为什么兴奋呢?”回去路上,秦音一边低喃一边思索着,“假设他那天是想去做某件事,这件事能让他兴奋而且又不想让人知道,那会是什么事呢?”
“谁?”突然,她警醒地回头低喝道。
“秦……秦音,你回来了啊。”
“吴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吴碧灵一直低着头,过了会儿,她才轻飘飘地开口:“听说你去调查王公子的事了,调查得怎么样?”
“还没有什么进展。”秦音苦恼道,突然她双眼放光地看向吴碧灵,“吴小姐,你也相信孔泽是无辜的是不是?”
“嗯……嗯……”吴碧灵犹豫地点了点头。
“之前不是听说那王巴丹恋慕于你吗?既如此,你应该与他颇相熟,你可知道王巴丹有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仇家,就是那种巴不得杀他而后快的!”
“我……我不知道。”吴碧灵哆哆嗦嗦地开口,“你莫来问我,我与他不熟,是他!是他老是来纠缠我,我不认识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吴小姐?”秦音狐疑地看向她,“你为何如此激动?”
“我没激动!”吴碧灵大喊一声,“你什么意思?死的是王巴丹,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跑来问我做什么?!你是不是想嫁祸给我?”她指着秦音厉声道:“我看杀人的是你!是你才对!”
“碧儿!”身后传来一声大喝,秦音回头,见吴老板急急走了过来。
“你在乱说些什么?怎么才喝了两杯酒就乱说胡话,快给我回屋去!”
“爹!她污蔑我!她自己救不了阿泽,她就跑来污蔑我!”
秦音默然不语,心里的疑惑却是不断增大。这吴碧灵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来询问一下王巴丹的情况,她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大。难道她真的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秦音,你先进去吧。碧儿因为孔家小子的事情这几日一直郁郁寡欢,今日是喝多了,她说的话你也别当真,先进去吧,我来安抚她。”
“是……”秦音点点头,临走之前又往吴碧灵那边看了一眼,却见她瞪着一双眼恨恨地看着她,刹那间,秦音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回到屋里,秦音马上找来一张纸将这几日找到的事件相关全部列下来。
她细细看了许久,脑中骤然灵光一闪。
假设……假设吴碧灵就是凶手的话,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王巴丹一直恋慕吴碧灵,当日之所以心情好,是因为要去赴吴碧灵的约。而且,恐怕还不止赴约那么简单,他屏退了所有下人,可能正是想对吴碧灵做什么。
吴碧灵情急之下用短刀刺伤了王巴丹,趁他受伤之际杀害了他,接着再将其尸体拖到附近的柴草堆里隐藏起来。这也正符合了江奇的猜想,凶手是个身形娇小的人,而且还是个女子!
疑凶确定,接下来,就只缺能够证明她是凶手的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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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大牢。
“阿泽,你这牢里的看守也忒没用了,每次都是一放就倒,要不别找凶手了,你就直接跟我浪迹天涯去嘛。”
孔泽轻瞥他一眼,淡淡道:“查得怎么样了?”
“王巴丹他会不会是惹了什么桃花债啊?我猜凶手会是女的。”
“女人?”
“对啊,其实还有这个……”江奇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枚耳环,“这应该就是那名女子掉的,是我在柴草堆中不小心搜到的,当然,也可能是其他与案件无关的人掉的啦,不过怎么说也是多了一个线索嘛。”
“嗯。”孔泽点点头,低声道:“她呢?还没有离开古遥镇吗?”
“那丫头倔得很,我猜她这几日为你那事都没怎么闭过眼,天天顶着两个黑眼圈来找我,真是,老子都替你心疼了。”
“师兄……”孔泽脸上微微有抹疲惫,“想个办法将她带离古遥镇,我不想她再掺进这件事中来。”
“我是无所谓啦,你舍得就好。”江奇伸着懒腰道,“不过她今天确实有些奇怪,本来每日傍晚时分她都会过去找我一起讨论案情,但今天她却一直没有去,阿泽,你说,她是不是放弃你了呀?”
孔泽想了想,皱眉道,“你帮我去看看她,不知怎的,我有些不安”
“好吧……孽缘啊孽缘啊,没想到你好不容易捡回一命,本以为是重生,结果还是跟以前一样被那丫头吃得死死的。”
“师兄……”倚在墙角的身影蓦然一震,“你……知道我同她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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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江奇再次潜入大牢中。
“阿泽,事情有些不对劲。”
孔泽一愣,急切道:“怎么了?是她出什么事了吗?”
江奇的表情有些凝重:“我今日到悦时客栈看了,那里居然大门紧锁,空无一人,附近的人说吴老板昨日突然遣散客人,并于昨晚带着女儿连夜搬走了。”
“她呢?那她去哪了?”
“找不到,秦音简直像是凭空消失了般。”江奇皱眉道。
看孔泽面色苍白,江奇安慰道:“你别担心,或许是因为悦时客栈没法待了,她就自个儿离开了呢?”
“师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日开始,我心里就一直很不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似乎失忆之前也曾有过,而且我确定,当时秦音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也是如此,她不会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师兄,她肯定出事了!”
“可恨!”孔泽突地一拳捶向地面:“若有谁敢动她,我定要那人……生、不、如、死!”
一日前。
“老板,刚刚走出去的那是碧灵小姐吗?”
“是啊,她这几日受了点风寒,我让她去找大夫抓副药去。”
“哦,这样啊。”秦音点点头,眼里有丝光芒闪过。
吴碧灵闺房中,窗户“吱嘎”一声被推开。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爬了进来。
只听房中窸窸窣窣一阵轻响,接着是秦音一声喜不自禁的低呼,还真有这东西啊!
躺在她手里的,正是一件沾了大片鲜红的血衣。
这肯定是她那日杀了王巴丹之后回屋换下的,吴碧灵那人胆小,塞在箱子里之后就一直不敢再拿出来“什么嘛,笨死了,要我早就把它烧了。”秦音撇撇嘴,继而喜滋滋地将血衣藏回原处,翻出了屋。
接下来,只要马上通知官府来搜查就行了。
回到前堂,秦音马上跑去找吴老板。
“老板,我现在有事请会假行不?”
“不行。”吴老板眼也不抬地回答,“没看到现在店里正忙吗?”
“老板~”秦音哀求道,“你就通融下嘛。”
吴老板的表情有些松动:”只去一会儿?马上回来?”
“嗯,马上回来。”
“那你去吧。”
秦音三步并作两步往门口走,半途中,她突然回过头来,有些哀伤地看向吴老板,轻声道:“老板,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所有,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转身正欲迈出门槛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冲过来,狠狠拽住了她的手,秦音一个不留神,就被那人拽进来后堂内的一间储物室里。
那人正是吴碧灵。
她用手掐住秦音的脖子,将她抵到墙壁上,表情凶狠:“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碧灵小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秦音勉力做出无辜状。
“你别以为我没发现,那件衣服我明明藏得好好的,可是刚刚回去却看到有一角漏了出来。是你!肯定是你翻过了我的箱子!”
“吴小姐比我想象的聪明嘛。”秦音一边喘着气一边冷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你现在杀了我,迟早有一天你的罪行也会被人发现的。”
“什么罪行?!不!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错!是他,是那个禽兽想要玷污我,他该死!”
“你闭嘴!”吴老板突然冲了进来捂住吴碧灵的嘴,并将她拉开。
秦音终于得以挣脱,弯下腰大口地呼吸着。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心下一定,她马上拔腿往门外冲去。然而没走几步她的身形就僵住了——吴老板拿着一把小刀抵住了她的侧颈。
“爹!爹!你快杀了她!不能让她出去,不能让她去报官!”
再一次的痛
“你闭嘴!”吴老板朝吴碧灵厉喝一声,“你想喊得前堂的客人都知道吗?”说罢,他直接用刀柄击晕了秦音。
秦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中。她动了动身子,才发现手脚都被人用粗麻绳绑住了。
“嘶啦”,空气传来一声火光微响。
秦音眯了眯眼,见是吴老板点燃一根火柴凑近了她。
“你醒了?”
待适应了那光亮,秦音才睁开眼,直直盯向吴老板的眼睛。
“吴老板,你早知道杀人凶手是你女儿了,是不是?”秦音语气冷峭,“你知道了,你还放任她将罪名栽赃到孔泽身上?”
“她是我女儿!天下有那个父母能够眼睁睁看着子女被送入牢狱?”
“吴老板!”秦音一听却是更加怒不可遏,“孔泽便没有父母吗?他的父母何尝不是日日在家中祈祷着他平安归来。他本是可以平安的,而现在,他却是在大牢替你的杀人犯女顶着罪!吴老板,难道你丝毫都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秦音。”吴老板抹了抹脸,声音里尽是疲惫,“我知道孔泽对你很重要,但是,你来古遥镇这些日子,我虽是面上刻薄,实际上是一点也不曾亏待过你啊,你就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体谅一下我这个老父的心情,放过碧儿吗?只要你现在答应我不去告发碧儿,并且再也不回古遥镇,那么我就放你离开。秦音,我实在不想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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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在哪见过呢?
孔泽轻捻着手里的珍珠耳环,神色微微有些困惑。他闭上眼,脑海里闪过一帧帧画面,终于定格在其中一个上——
“阿泽你快看!这是我昨天新买的耳环,是不是很漂亮?店家说是特别定制的,只此一双哦!哎呀,你看我一眼嘛阿泽……”
竟然是她!
孔泽倏地睁开眼,双拳攥紧,恨不得将那耳环捏碎。继而他的心又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中,若凶手真的是吴碧灵,那秦音……秦音她……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心中有一只野兽疯狂地叫嚣着要冲出来,他的眼睛染上嗜血的红,几乎是他站起来的一瞬间,大牢的围栏轰隆一声全部震碎。一路上孔泽仿佛疯了一般,只知道不停地挥扫、毁灭着一切,若秦音真的出事了,他绝对!绝对要让所有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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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吴老板犹若不相信般,再问了一遍。
“我说。”秦音轻笑一声,“不可能。即使我死,我也要救出孔泽。”
“你执迷不悟!”吴老板狂躁地怒喊一声,突然操起手中的木棍就要狠狠往秦音脑袋上砸去,临近了却还是放松了力道击在她前额上。
血顿时如注顺着鼻梁留了下来。秦音微微抽着气,心里却忿忿地想:太卑鄙了,不是都说打人不打脸的吗?混蛋孔泽,我都为你做到这份上了,以后你要敢嫌弃我仇我跟你没完!
“怎么?还嘴硬吗?”
“吴老板。”秦音眯着眼,突然轻声道:“你知道吗?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过着无亲无故颠沛流离的生活。后来,我遇到了孔泽,再后来,我满心疲惫四处流浪,然后我在古遥镇遇上了你,相处的时间长了,有时,我甚至会觉得,您就像我的父亲一样,虽然会凶巴巴地骂我偷懒,会责备我乱花钱,但是却总是会暗暗地关心着我,为我拿丝带,为我准备路费,您做的一切,真的让我感到很温暖……很温暖……”
“别说了!”吴老板的声音竟带上了哽咽,“我也不想伤害你,秦音,算我求你,放过我女儿行不行?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秦音摇摇头,有泪水从眼角淌了下来:“可是,他不放过我啊。每日每夜,他都出现在我心里梦里,缠着我,老板,再失去他,我会死的啊……”
“既然这样……”吴老板的表情变得狰狞,“那你就给我去死!”
孔泽与江奇找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吴老板捏着一根木棍摊在地上,木棍的一端,正一滴接一滴地往地上淌着血。而他身旁,是倒在血泊里的秦音。
“啊!”孔泽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粗噶的嘶吼,他一脚将吴老板踹开,疯狂地扑上去,手抬起,却不敢去触碰秦音的身子。他怕他稍微一碰,秦音就会完全碎掉,秦音,他的秦音现在看上去,是那么的脆弱。
“秦音……不要……不要离开我……”孔泽含混不清地呜咽着,慢慢地,他用手勾住秦音的小拇指,轻轻摇晃着,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般,不断地、悲伤地重复着:“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江奇心酸地侧过了脸。
怀里悄无声息的人突然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孔泽瞬时屏住呼吸,抑制住心底汹涌而出的喜悦,他轻轻摇了摇秦音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说什么?告诉我,你想说什么?”
秦音终于微微睁开了眼,她痴痴地看着孔泽的脸,目光像极了三月的柳絮,轻无飘渺却又痴缠入骨。孔泽的眼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秦音,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现在就去……”
秦音无力地扯了扯孔泽的袖口,止住他欲抱她的动作。似乎这个动作已耗了她极大的心力,缓了缓,她才低低开口:“那日……我在那里等了……好……好久,你没有来……”
“我要去的。”孔泽拥紧她,恸声道:“我怎么可能不去,那日我早已做好决定,无论那个赌是输是赢,我都不会让你走。秦音……我爱你……”
“嗯。”秦音闭上眼,嘴角微弯。她费力地抬起手,在怀里摸索了许久,将一条红丝带塞入孔泽手里。
“公子……可是往……月老祠去……”
“是……”孔泽哽咽。
“这是……小……小女子……的丝带……不知……公子可愿与我交换……”
“愿……”
“嗯……”秦音眼角含泪,“公子可知……小女子拒绝了前来交换的一百一十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