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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酷也得选个时间地点场合好不好?
“已经好了,别催了,安全第一你懂不懂?”曾超从摩托车上直起腰来,宝贝地正了正他的黑墨镜。
戴墨镜的好处之一,就是不管他怎么瞪她,她都不会知道。嘿嘿!
当然,这是永远不可能让麦嘉璇知道的秘密。
“走开走开。”嘉璇才不管他什么秘密不秘密,一脚跨上摩托车,发动引擎。
“吼……吼……”摩托车同她一起激动、颤抖。
“小麦?”有人喊住她。
“不要吵!”嘉璇顿住动作,皱眉,“有屁对他放。”她头也不回,向后挥出的左手准确无误地指向曾超。
什么?又关他事?曾超一脸苦楚。
三——二——
起跑线上,开始读秒。
嘉璇全神贯注。
“小麦!”咦?那个声音还在耳边?
该死的!麦嘉璇火大地扭头,“你没长眼啊?没看见你姑——”奶奶二字还未出口,她的眼睛已经因惊骇而瞠大。
“楚振灏?”见鬼了,她怎么会在这里看见他?
“小麦?你是小麦?”他的震惊不下于她。
“还水稻呢,小麦。”曾超气急败坏地吼,“阿璇,开跑了!”
嘉璇慌忙回神,眼前一溜儿赛车已拖着滚滚浓烟,飙离视线。
“Shit!”她秀眉一蹙,压下安全帽。
“等一等。”他上前,扣住她戴着皮手套的左手。
“你干吗?”嘉璇眯眼。
这男人,长度惊人,力气惊人,胆子也很惊人。不过,他忘了去打听打听,他惹的是什么人?要知道,她可是平安街的孔雀耶。
他若是想找她报前两次被耍之仇,那好,她正无聊着咧。
嘉璇扬眉,油门一催,带他一个趔趄。
她回头,大笑道:“我不会等你,你有本事追上了我再说。”
摩托车拐上行车道,一路上扬起老长一串尘烟!
楚振灏脸色发青,眼角抽搐。
他扭头,冲着曾超,气势凌人地发火,“车!给我一辆车!”
臭丫头,最好不要给我逮到!
楚振灏将摩托车骑得气急败坏,像发了疯般在路上狂飙。
随着两车之间距离的逐渐拉近,兴奋的血液在麦嘉璇骨子里沸腾、燃烧。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水准的对手了。
她车头一转,偏离大道。要比就比点难度大的,嘉璇挑衅地闪着转向灯。
楚振灏毫不迟疑地加速追了上去。
路,渐渐变得难走。
坑坑洼洼,阡陌田梗纵横交错。
哪有人这样飙车的?那丫头简直就是个怪物。
楚振灏盯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
这时候,小路的尽头猛然出现障碍物。
待嘉璇看到时,煞车已是不及。
只见摩托车像阵风似的冲进障碍物里,摩托车喇叭声尖锐地划破天际。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附近的人家起了一阵喧哗。
不一会儿,人声犬吠纷至沓来。
“天哪,怎么会这样?”人们愣在当地。
楚振灏尴尬地从草垛堆里拉出被撞得七晕八素的麦嘉璇。
“是个姑娘?”女人们诧异,男人们傻眼。
那身清凉的装扮看起来还真是养眼喔,呵呵!
虽然极不愿意在陌生人面前袒胸露背,但楚振灏还是极富有牺牲精神地将雪白衬衫脱下来,包住嘉璇没剩下几块布料的身子。
第2章(2)
好惨!好狼狈!好难堪!
麦嘉璇欲哭无泪。
没错,在旁人眼里,她是不良少女,她庸俗、她爱炫。平安街的人叫她孔雀,不是说她有多漂亮,而是暗讽她像孔雀一样浅薄、招摇。
她心里明白,但并不在乎。
这是她要的,她要的就是这样。
她需要女人的鄙夷,她需要男人的不屑。
别人投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是厌恶,她越是高兴。
丢尽老头子珍若性命的面子,是她乐此不疲的一项游戏。
然而,在今天,在此刻,在此地,她却终于懂得了羞耻。懂得了,男人看女人的目光,不光是有欣赏和鄙弃,还是赤裸裸的欲望。
在这些单纯的农家汉子心目中,没有美和丑的分野,没有淑女和荡妇的区别,他们眼里,只看到一个衣冠不整的年轻少女。
即使不会有进一步的言语或行动上的骚扰,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被侵犯了,被那些毫不懂遮掩的目光深深地、深深地侵犯了。
嘉璇愤怒,难堪,又或者是撞伤的地方太过疼痛。
她抱紧双臂,拥着带有阳光清水味道的白衬衫,肩膀急遽颤动。
“唉!别哭别哭,这草垛不值啥,没关系、没关系。”善良的女人安慰她。
再也忍不住,两行清泪冲出眼眶。嘉璇低头,再低头,眼泪扑簌簌急淌。她知道,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这么丢脸,可她就是忍不住,难过、委屈的情绪溃了堤,她无法抑止地痛哭。
越哭越难过,越哭越大声。
嗄?楚振灏傻了眼,手足无措,眼睁睁看她哭。
好意外,好吃惊。
他没有料到她会哭,而且哭得这样伤心,这样不顾形象。
“摔到哪里了?”他硬着头皮,说出毕生最温柔的话语,在几十双目光的监视之下。
“哇——”嘉璇哭得更大声了。到最后,索性蹲下来,哭个彻底。把那些压抑的不满,那些必须经由放纵才可以发泄的烦恼,统统、统统哭出来。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呼吸困难,仿佛遭遇人生最悲惨的事情。
女人们吓住了,异口同声:“她不会是摔断骨头了吧?会不会有内伤?如果体内有淤血那就麻烦了。”
断骨?内伤?淤血?
楚振灏越听越心惊。
他抱住她的肩膀,扶她站起来,“你还能不能站?能不能走?别慌哦,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他手忙脚乱。
一时又要请人帮忙叫拖车,一时又要撑住她软软的身子,一时又要在她耳边打气。到最后,终于发动了摩托车。
她坐在他的后面,双手环住他的腰。
摩托车沿着来路疾驰。
沿路是青草的气息,月光被田梗截断,一半明,一半暗。
夜晚的风从田野那头吹过来,拂过她湿漉漉的脸,风干了眼中的泪。
也许是因为哭过的关系,嘉璇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那颗晦暗潮湿的心仿佛被细雨洗过,清明光亮得恍若夜空里的星。
眼前的男人挺直得如一座山般的脊背,让她觉得安全、安分。
她乖顺地靠着他,看着他被风吹乱的不复整齐的黑发,想着他刚才混乱焦急笨拙的样子,安静地笑了。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
而且是在遇见麦嘉璇之后突然变傻的。
一个人如果在另一个人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当受骗,除了笨之外,他实在找不出第二个更好的形容词。
楚振灏揉着失眠的眼,将早餐端到餐桌上。
一想起昨晚他像个傻瓜一样地奔波、忙碌,带她去医院看诊、拍片、化验……而她却什么也不说,幸灾乐祸地欣赏他的表演,他就怄得要死,恨不能掐断她的脖子。
他怎么会相信她摔伤了呢?
他应该晓得她是多么狡猾的人哪。
方便筷拨弄着碗里的速冻水饺,他食欲全消。
同样是女人,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她和星河之间会有那么大的差异。
星河温柔、善良、美丽;而那个麦嘉璇却虚伪、刻薄、尖酸、粗鲁……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他放下筷子,目光变得柔和。
星河,星河……
若你知道我昨晚所做的一切,你会嘲笑我吗?会指责我吗?
不,你一定不会。
你一定会夸奖我,会说振灏是个男子汉了。
是不是?是不是?
星河……
叮——刺耳的电铃声划破沉寂。
他怔一下,神情黯然。
叮——
铃声持续。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打开门。
“嗨!”
“又是你!”他的脸色霎时变得好难看。
嘉璇满不在乎,“我没有缺胳膊断腿,没有内出血,没有去掉半条命,你很不高兴是不是?”
“你来干什么?”楚振灏老实不客气地挡住大门。
麦嘉璇咧嘴笑,对他的不悦视而不见。
“这个,还你。”她摇摇手中折叠整齐的白衬衣,上面还挂着洗衣店的牌子,“你放心,这上面绝对已经没有眼泪鼻涕了。”
她的话让他更觉怄心丧气。
将双眉拧成直线,他抢过衬衣,然后——
砰!不留情面,甩上大门。
哇!这么凶?
麦嘉璇不怒反笑。
换了一个姿势,右手按住电铃,表情优哉游哉。
一、二、三、四……
十根指头数完,芝麻还未开门。
嘉璇脸上的笑容僵住。
这楚振灏似乎有点固执过头。
她瞪住紧闭的铁门,凑身铆起来按,大有声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
“死丫头!”门摔开,楚振灏面色阴沉,乌云罩顶,“请、问、你、还、有、何、贵、干?”
“贵干喔?”她双目游移,皮皮地笑了。趁他一个不注意,挤进门里。
“哇!你跟老头子一样有洁僻哦?”嘉璇自动自发地换上室内拖鞋,如入无人之境。
看不出这小子的家还挺大的嘛。漂亮优质的原木地板,雪白的大沙发,高质感的仿古家具,书房里沿着墙定制的原木书柜,摆放整齐的书籍,还有书桌上银色的笔记型电脑……
一律各就各位,纤尘不染。
“你真不愧是老头子的得意弟子。”麦嘉璇啧啧称奇。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像老头子的人咧。
听她第二次提到老头子这个人,原本打算装聋作哑打死不吭声的楚振灏还是沉不住气,跟他一样的人?是谁?
“谁是老头子?”
“呵呵,”嘉璇得意地笑,摸摸左耳朵上挂着的硕大金环。经过昨夜的一番折腾,她身上的衣服虽然不再那么迷你,但依然是俗得不能再俗,“老头子不就是麦致远。”
啧啧,老头子眼里所谓的好老师,还真是跳不出一个模子。她早该想到的是不是?
“麦教授?”楚振灏凝起眉头,忍住很想扁人的冲动,咬牙道:“他是你爸。”
“那又怎么样?”嘉璇不以为然地挑眉,“我对老头子惟一的感念就是他不曾给我取一个诸如曾超啊、悦晶什么的名字。”
楚振灏眼角抽搐,彻底崩溃。
“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他动手赶人。
“好啊,这可是你要我走的,到时候老头子问起来,我就说是你不肯教我。”麦嘉璇有恃无恐。
“随你。”他丝毫不为所动。
嘉璇脸上得意的笑容挂不住了。她气得发抖,也窘得发抖。
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虽然有那么多人讨厌她,不喜欢她,但她不在乎,她喜欢耍手段,喜欢使小性子,喜欢捉弄别人,看别人无奈臣服,她就觉得高兴,觉得满足。
像这样面对面地撕破脸,这样被人无情地拒绝,还是第一次。
尤其是这个人,昨天晚上的时候,他还是那么紧张她,对她那么温柔,让她觉得,即使她是那么浅薄粗俗的一个人,还是可以被人关心着,爱护着的。
那一切,原来都是错觉。
嘉璇气红了眼睛,手指颤抖,甚至无法好好将鞋带绑上。
看着她倔强地咬着唇,手指在鞋带与鞋带之间努力。
楚振灏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残酷。
麦嘉璇毕竟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而他,居然还很认真地跟她闹着脾气。
努力了那么久,他始终还是成为不了星河心目中完美无缺的男子。
他沉默着,心情荡到谷底。
第3章(1)
夜深时分,夜凉如水。
高跟鞋徐缓地敲击着柏油路面。
最后,穿着纯白雪纺纱洋装的女人停在一栋独立的白色小洋楼前,廊内感应灯晕黄的光亮了她疲惫的脸。
江驰美揉了揉有些酸涩的颈子,这才掏出钥匙,开门。
“嗄?驰俊?你还没睡?”客厅沙发上蜷着的巨大黑影吓了她一跳,“怎么在家也不开灯?”
她叨念着,反手拍亮电灯。
“妈,是我。”突来的光线令嘉璇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
“咦?乖女儿,你回来啦?我就说呢,驰俊那个冒失鬼怎么突然间转性了?”江池美欢呼,踢掉鞋子,抛开手袋,“来来来,让妈看看你,瘦了没有?是不是更漂亮了?”
她掐掐女儿的脸,用力揉她的发,这才发觉不对劲。
“你怎么穿成这样?”江驰美尖声叫。
还戴了副这么有创意的耳环!
“这是什么?是谁的衣服?”她激动得快要晕倒。
天哪!才半个月哪,她的亲亲小公主怎么会变成这副德行?
“你爸,他、他怎么能这样对你?他故意叫你穿成这样的?他要你出丑,他连你也瞧不起,是不是?是不是?”
“妈,不是啦,”嘉璇叹气,撑起身子,跪在沙发上,环住情绪失控的母亲,“我刚才去参加同学举办的化装舞会了,突然想让你看看我扮非洲野蛮公主的样子,所以就这样跑回来了。”
江驰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她拍拍胸口,抓抓头发,突然又兴奋起来,“我们去吓你小舅舅好不好?呃,不行不行,最好我也化一下妆,”她笑眯眯地搓着手,“女儿女儿,你说我扮什么好?”
“妈,你今天去打牌了?”嘉璇岔开她的话。
“是啊是啊,女儿喔——我跟你说喔——我今天手气好好喔——”江驰美坐下来,开始揉脚。
她烫得时髦的头发有些乱了,白色洋装随便扭在身上,毫无型款可言;她大咧咧地打着呵欠;她说起话来,眉飞色舞、中气十足。
嘉璇看着她,这个与自己最亲密的人。
她,没有淑女的气质,没有高雅的风度,更没有文雅幽默的谈吐,她与那个一脸温和、风度翩翩的男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她是自己的母亲。
是这个世界上最深爱着自己的人。
同时,也是一个无论如何努力都追不上丈夫脚步的女人。
“妈——”
“嗯?”江驰美从口沫横飞中回过神来。
“……”
“对了,你小舅舅大概还没回来吧?”她突然记起刚才说过要化装去吓小弟的事情,摇摇头,喜滋滋地道:“我告诉你喔,那浑小子也开始交女朋友了。”
“是吗?”嘉璇心不在焉。
江驰美停止揉脚的动作,转过头来,眯眼打量女儿,“其实,算算看你今年也有十八岁了耶,长得又是这么乖巧可人,怎么不见有男孩子追你?是你太拘谨,太严肃了吧?”
乖巧?可人?喔妈——你可真抬举自己的女儿。
嘉璇苦笑了下。
“想当年喔,老妈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跟你爸谈恋爱了耶。”江驰美继续揉脚,偷偷笑,一脸陶醉。
麦嘉璇怔了半晌,忽然之间,深感挫败。
御苑山庄原先只是一大片荒地,是近几年才被开发商建成高级别墅区的。
住在这里的人,若不是都市新贵,多半便是大亨小蜜。
那么,麦嘉璇又是属于哪一种人?
楚振灏将改良吉普车停在路边,翻出麦教授写给他的住址。
御苑山庄八号楼?
嘿,光瞧这数字就够俗气的。
他抿了抿唇角,一脸不置可否。
打开车门,刚要下车,却见正前方第三排区的第二栋楼里有人开门走了出来。
为了美观,御苑山庄的楼群环坪绕水,建得错落有致。而他停车的这个方向刚好笔直对住了一水之隔的那个人。
楚振灏踏出车外一半的脚顿在空中,呆住了。
麦嘉璇?
不不不。
那个穿白棉裙、扎麻花辫、举止文雅、笑容干净的女孩子怎么会是他认识的小太妹?
他眨眨眼,再眨眨眼。
“小舅舅,你忘了公事包了。”嘉璇追下台阶。
江驰俊回头,咧开大大笑脸,“唷荷,还是小璇乖。”他动作熟练地捏一捏嘉璇嫩颊,中指上的方戒辉映着阳光,在嘉璇脸上绽出金芒。
嘉璇笑退着遮眼,“小舅舅,你还可以再俗气一点。”
“呵呵,俗好,俗人更好。吃喝拉撒,油盐酱醋,睁眼第一件事,就是俗,谁也不能免俗。”
“小舅舅,”嘉璇侧头眯眼,“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说的话比老头子还有哲理?”
“对,你不会懂。”江驰俊吊儿郎当地,边说边打开地下车库门,“因为你身上遗传了你老爸的虚伪基因。”他侧头,带笑睨她。
“江、驰、俊。”嘉璇气得跳脚,直呼其名。
血液里那另一半遗传至江氏暴发户的粗鄙横蛮表露无疑。
“瞧,我说你不懂吧?连你妈我老姐都不懂,她一辈子学不来高贵气度,她的女儿也未必能成为上流社会的淑女。”
可恶!
“江池俊你给我闭嘴。”嘉璇抬脚踹他。
什么长辈嘛?其实也不过比她大那么几岁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