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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个嘛……”夹谷水一听此话，突然有些支支吾吾起来。“既然姑娘不方便说，倒是在下唐突了。我这有一个药方，正好对这风寒症状有奇效，不如姑娘先去煎药如何？”孙大夫见夹谷水面露难色，也不强求，打怀中取出纸笔，刷刷几笔写下了一张药方，交给了夹谷水。
“这……就这么简单？”夹谷水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的尽是些随处可见的药材，不由得惊呼道。“对，就是这么简单。”孙大夫见此不由得以手扶额，无奈地说道。片刻之后，那夹谷水便煎好了药，拿着一个药碗过来了，从空气中飘来的药香味，孙大夫就知道这碗药的药材已是发挥出了十成的功效，足可见眼前这位姑娘却也是有真才实学的。“李姑娘，你这煎药的手法当真是十分高明啊，起码我是做不到丝毫不浪费药效。”孙大夫见此也不由得称赞道。“这有什么，不过是煎的多了，自然会把控的恰到好处了，不过话说这药真的会管用？”夹谷水一脸不以为意，一边喂那患者服药一边又有些怀疑地问道。“啊……这个自然，不信你过几天再看看。”孙大夫先是听闻这夹谷水连煎药都亲力亲为，当下已是有些惊讶，之后又看她毫不嫌弃地亲手喂那名病患服药更是有些肃然起敬，但又听到夹谷水用不信任地语气说这药汤的时候，心中反而只觉得好笑。
如此过了三日左右，那名本来已经下不了地的患者已经显得有些生龙活虎了，不仅一扫病容，下地干活时也是格外的有力，显然这与夹谷水熬制的大补药不无关系。“这……真的这么神奇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不治之症呢……唉……”夹谷水见到自己用了许多珍贵药材都无法医好的病人，经过孙大夫这几味寻常的草药调理后竟会有如此变化，显得有些泄气。“哎，正所谓对症下药，寻常药材自然有寻常药材的用法，珍贵的也有珍贵的好处，只要用法对了，自然都是好药。”孙大夫见此如是说道。“既然此事已经了了，在下也该继续上路了，就此别过吧。”孙大夫不等夹谷水回话，接着一抱拳，便欲抽身离开。
“哎，那什么，我看你医术不错，而且也是在外游历的，正巧我也一样，不如咱们结伴同行，你看如何？”夹谷水见孙大夫要走，连忙出言叫道，希望可以与其一道游历。其实夹谷水心中想的是：听闻代国医术高明的医师大多心高气傲，喜欢藏私，而眼前这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医术却是十分精湛，而且处世沉稳不自傲，正好能从他的身上学到自己未曾接触过的东西。“这……恐怕不太方便吧……”孙大夫闻言有些为难地说道。“怎么？你是嫌弃我是个女子不肯与我同行还是觉得我医术太差不配和你一道？”夹谷水见此有些生气，嘴巴撅的老高。“不是不是，我并无男女之间的偏见，而且姑娘煎药手法高明，怎能是无能之辈？只是……唉……算了，如果姑娘执意要跟随在下行医，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孙大夫闻言连连摆手，本来还待说些什么，但看到夹谷水一脸期待的神情，终究是心软了。“那就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出发吧。”夹谷水闻言立刻高兴起来，随意收拾了一下随身携带的物品，自顾自地便顺着道路行去。孙大夫见此也只得苦笑一声，跟了上去……
第145章 “生变”（）
其实孙大夫不想与夹谷水同行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是女子，路上有诸多不便才不想答应的。只是此时乃是孙大夫的师弟陆知秋刚与其分道扬镳之时，正是心情极差之时，故才不想与任何人一道。但也不知怎的，看着夹谷水的面容，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而且在答应下来之后他竟还感觉十分喜悦，当真是让他有些不能理解，所以他打算路上尽量走的艰苦一些，让这一看就是大小姐出身的夹谷水知难而退。
然而出乎孙大夫意料的是，他这路上尽是挑一些崎岖的山路、人迹罕至的丛林甚至还有肮脏的沼泽地，那夹谷水竟是从未掉过队，只是问了一下为什么走这种路？而孙大夫回答了一句这里有许多珍惜药材之后，那夹谷水便没有丝毫怨言地跟着孙大夫跨越这些深沟高壑。见此，孙大夫终是被夹谷水这种学医的精神所感动了，不再寻那些不好走的道路了，反而是往那各种有人烟的地方—城市、小镇、村子而去，为人看病问诊。“咱们药材收集够了吗？”这是夹谷水随着孙大夫第一次来到有人烟之地时问的话。“呃……不采了，今年看样子这些野生的药草长得不好。”孙大夫看了看草药袋里为数不多的药材，有些脸红的说道……
就这样，两人走走停停，一边给人看病一边沿途搜集药材，两年的光景就这样过去了，而两人间也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每来到一处新的地方，总是孙大夫前去询问有无病患，而夹谷水则负责在周围收集药材，正好积累辨识草药的能力。这一天，正好两人来到了处于代国最南面的一处小村庄，此地炎热无比，毒虫猛兽层出不穷，当然，珍稀药材也有不少。当下夹谷水也不用和孙大夫说一下，自顾自地便进入那茂密的丛林，开始了她收集药材的工作。
夹谷水一进入这丛林之中，简直犹如进了宝库，只因为这里不仅药材众多，那些毒虫则更是她收集的对象，就在夹谷水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她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只因周围的虫鸣之声渐渐消失了。“是谁在那？出来！”只见夹谷水一脸戒备地盯着眼前一块巨石说道。“哈哈，夹谷丫头，没想到几年未见，你的功力竟是又提高了。不过你怎么想起来这了，实在是热得很呐。”只见一名光头汉子从那夹谷水盯着地方走了出来，其一边擦汗一边说道。“台吉叔叔？你怎么会……”夹谷水瞪大了眼睛，看着来人惊呼道。“唉……你不在的这几年，教中出了大事了，所以我才亲自来找你，却不想这找你一趟还真是不容易啊。”那光头大汉叹了口气，如是说道。
其实此人名叫台吉达猛，是夹谷水的父亲的结拜兄弟，对夹谷水从小到大是一直关爱有加，所以夹谷水也非常尊敬此人。“教中出了大事？什么大事？”夹谷水闻言脸色微变，连忙问道。“唉……此话说来话长，不过现在时间紧迫，我也就尽量长话短说了。就在你刚刚离教一年左右，老教主拓跋宏突然暴病而亡，而那赫连齐人借此机会趁势上位，一举夺得了教主之位，在他上台之时，他便以雷厉风行之势扫除了所有敢于反对他的人，并带领神教与寒国的皇帝走得越来越近。本来前几任教主就曾说过，神教只为了百姓疾苦而生，不得攀附权贵，使得神教的目的变得不纯洁了。但赫连齐人上台以来，枉顾前几任教主的教规，大肆结交权贵，大有附庸于寒国的趋势。现在教中除了我和你父亲这些老人再也没有反对他的声音，只是我们这几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若不是看在你父亲手中握有‘傀儡’的研制手法，恐怕那赫连齐人早就将我们杀了。现在夹谷大哥整日愁眉苦脸，茶饭不思，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这趟前来之时，夹谷大哥已经病得厉害了，恐怕时日无多了，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来找你的，就让你一直在外面游历，也省的卷入这是非之中。”那台吉达猛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显然是十分着急。
“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父亲他……既然如此我这就动身了。哦，对了，稍等一下，我还有一名同伴在这附近的一个村落中，我留下一封信还请台吉叔叔交给他。”说着夹谷水便掏出纸笔，刷刷几下便写好了一封信，并将一珠手串摘了下来，递给了台吉达猛。“哟，看来夹谷丫头真是长大了，这信是写给意中人的吧？难得见你那么认真的写字。”台吉达猛随意扫了一眼信纸，发现字迹十分工整，不由得揶揄道。“台吉叔叔！不许偷看，那人叫做孙恩济，你一定记得把信送到啊。对了，我在这化名李水，别说漏了。”说着夹谷水一个纵身便跃了起来，直向着北面奔去。“夹谷丫头，记得偷偷回去啊，要不然你被抓住了，称为要挟大哥的筹码，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台吉达猛似是想到了什么冲着夹谷水的背影高声喊道。
待夹谷水走后，那台吉达猛想了想，展开了那夹谷水写给孙大夫的信纸。只见上面写道：“恩济，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不告而别，奈何家中突遭大祸，不得已需先行离去，你现在眼前的这位是我的叔叔，如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尽可以问他。待我解除是非，我定会来寻你。”到了这就算是完了，一共也没多少字，但字里行间中无不透露出一股遗憾的情绪，可见这孙恩济已是入了夹谷水的心了。台吉达猛合上了信纸，又仔细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向着那不远处的村庄行去……
“孙大夫！有人找你。”此时孙大夫正在一间房间中为人开药，忽然一个小孩子跑了进来，对着孙大夫如是说道。“有人找我？”正当孙大夫以为是那夹谷水回来了的时候，突然眼前一暗，只见一个光头汉子走了进来……
第146章 “心伤”（）
“你是？”孙大夫看着眼前的光头大汉有些困惑地问道。“啊，嗯……我是李水的叔叔。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那台吉达猛摸了摸他的光头，有些吞吐地说道。“你是李水的叔叔？嗯……那请这边来。”孙大夫见此人的样貌、打扮完全不似中原人的样子，心下已是有所怀疑，但他还是对着眼前的病患交代了几句，往一间刚收拾出来的空屋走去。
“就在这里吧，李水呢？”孙大夫进入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如是问道。“唉……其实我来此找她是因为家中出了大事。现在李水已经先行回去了，并交给了我这个，让我一定交给你，你看完就明白了。”台吉达猛说完便将夹谷水的手串以及书信取了出来，递给了孙大夫。孙大夫见此终是放下心来，接过了手串与信纸，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道：“恩济，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就在孙大夫刚看到这时，异变突生。孙大夫正看着的信纸突然自燃了起来，而且冒出的是绿火，就在孙大夫刚要扔掉信纸的时候，忽然他只觉得浑身一麻，一时间竟是用不出丝毫的力气。而更要命的是，他已经感觉到身前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显然那光头汉子也已经出手了。
“你……”孙大夫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已被那台吉达猛一拳轰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信纸上的火竟是一经接触地面就四散燃烧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半间屋子已是燃起了熊熊大火。台吉达猛本来想要再补上一击以绝后患，却不想这南方边陲的小村建筑全是木制的，并且漆过油，防止虫蛀和水侵，再加上这毒火也不一般，片刻的功夫火势已是蔓延了开来，叫太极大梦无法再度出手。台吉达猛见此思索了片刻，实在想不出孙大夫在身中奇毒并挨了自己一拳之后如何能逃出这片火海，当下便没再确认孙大夫的死活，立刻飞身而去，留下一村因为起火而大惊失色的人。
那么孙大夫真的死了吗？当然没有，要不后来陈封与付清远两人见到的恐怕就是鬼了。至于他是如何逃过这一劫的，就得从他的这么多年历练中说起。原来，孙大夫在和陆知秋刚开始历练之时，每次行医救人时也不见得次次都能将人医好，碰上明辨是非之人就算是好的，倒也也不会责怪他们。怕就怕遇到些不分青红皂白，将病人之死一股脑全怪在大夫头上的人，他也不想想，本就是半只脚踏入棺材中的人，怎么可能说治好就治好？纵使真的不幸逝去那也全是天意，关大夫何事？所以，在每次遇到这种人时，孙大夫与陆知秋也只得逃跑。可有一次的情况十分严重，那就是孙大夫和陆知秋竭尽全力没能救回一名财主的小妾，却不想那财主早已在门外埋伏好一队杀手，声称自己的小妾就是被孙大夫他们所医死的，要让他们一同陪葬，当时由于两人都在房间里，这一队杀手冲了进来直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在空间狭小以及不想伤人的情形之下，两人闯出去之后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而这一次也给了他们一个教训，那就是日后行医之时都要留上那么一手退路，省的在出现那日之事。
而这留一手，便是在为人诊治之时先观察好房间的布局，将各种退路在脑海中过一遍；再一个就是如果需要再一个地方逗留数日，那自己的住处一定得留有退路，且还是不易被发现的退路，而就是这一个退路，给了孙大夫在那台吉达猛手下活命的机会。就在台吉达猛向着孙大夫挥出一拳之时，孙大夫便拼尽全身的力气，将能运出的功力集中在了自己的胸口以应对台吉达猛的这一记重拳，要知道“阎王愁”之人所修炼的乃是以柔克刚、借力打力的功法，称之为“棉劲”，就在孙大夫被击飞倒地的瞬间，其正好将台吉达猛的这一击的力道转移至了身下较为脆弱的一处木板上，而这木屋也正好是一种木制的吊脚楼，所以孙大夫在台吉达猛这一击之后就顺势滚下了楼底，而紧接着屋中火势骤起，浓烟滚滚，台吉达猛自然不知道孙大夫已经不在楼中，孙大夫所以逃过一劫。
于是在一众村民的全力施救下，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这座吊脚楼终于被完全扑灭了，而村民们也找到了浑身漆黑，呆若木鸡的孙大夫。当下，这些村民可不干了，要知道像这种木制吊脚楼最怕的便是起火，倘若没有及时扑灭，恐怕会殃及全村。只见这帮村民直接就将孙大夫五花大绑了起来，一边谩骂一边让孙大夫说出个所以然来，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动起手来，拳脚、农具毫不客气地向着孙大夫身上招呼了过去。可孙大夫却似全无感觉一般，面对这眼前发生的一切都置若罔闻，仿佛他们在打骂另一人似的。最终，孙大夫还是被一名老者救了下来，这名老者乃是这村子的村长，也正是刚才孙大夫救治的那人。本来这村子患有严重的头痛病，但就在刚才接受了孙大夫一番针灸之后，竟然感到了耳清目明，常年伴随自己的头痛竟是突然之间消失了，就在他刚刚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连忙将人救了下来，只因为他不相信有着这等妙手仁心之人会是一名纵火犯。
“小伙子，这是怎么回事啊？”此时，那村长已将孙大夫让到了自己的屋中，也不嫌弃孙大夫满身的漆黑，让其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可那孙大夫却仍是不发一言，反而嘴里似是在念叨着什么，只不过那村长却是听不到的。“唉……小伙子，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日子总还是得一天一天过下去的……”说罢，那村长拍了拍孙大夫的肩膀，走了出去，而此时孙大夫似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看着那村长离去的背影，泪水不自觉地洗刷了面颊……
第147章 “原形毕露”（）
“唉……这却是我害了孙恩济啊，不过现在得知他没死，终是让我心中稍感释怀。”夹谷水的故事讲到这忽然顿了一下，有些惆怅地对着陈封说道。“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只是您的叔叔，台吉达猛为何要这样做？而您后来又怎么会，呃……离开那神教？”陈封闻言本想问为何叛出神教，但感到有些不妥才如此说道。“嘿嘿，那台吉达猛跟随我父亲多年，却不想是个贪图富贵的软骨头，他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父亲妥协，好让他跟那赫连齐人邀功！”夹谷水说着说着便有些怒火中烧，“啪”的一声竟是掰下了一块桌子角。
当年，就在夹谷水刚行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后，那台吉达猛已然追上了她，不过夹谷水此时可不知道孙大夫已然被其“杀了”，而且还是以她的名义。“台吉叔叔，你已经给孙恩济看过信了？他可有什么什么对我说的吗？”夹谷水见台吉达猛追了上来，连忙问道。其实，以夹谷水的轻功来说，要是她亲自跟孙大夫告别之后再行上路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但她就怕一见到孙大夫后便忍不住向其坦白一切，更是不想走了，所以她便拜托台吉达猛走了这一遭，却不想孙大夫差点因此死于非命。“呃……他，没说什么，只是让你保重。”台吉达猛闻言连忙胡诌了一句，显得有些紧张。“哼，我就知道他也不会说什么动听的话，唉……算了，台吉叔叔，咱们走吧。”却不想台吉达猛这话也算是歪打正着，丝毫没让夹谷水有所怀疑，当下两人也不再多话，一同向着北方行去。
两人如此赶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重新进入了寒国境内，但一经进入寒国，那台吉达猛便不按照预定路线行动了，对此他给出的解释是夹谷水的父亲已被那赫连齐人转移到一处分坛所在了，他也是经过了多方打探才知道的。对台吉达猛的这种说法，夹谷水却是不置可否。接着，两人又行了将近半个月，终于到达了那台吉达猛口中所说的神教分坛。此时，两人正站在一处小镇的入口，只见这小镇街上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