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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遍修真界-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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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后的伤拖住了洛九江挥刀躲避的速度,他很久都没找到机会干掉第三只傀儡。而在这期间由于身法滞塞,他又难免挨上了几棍。

    ——由此看来,洛沧的心确实比钢铁还硬。方才洛九江在逼不得已之下不得不用左臂架住一根齐眉棍,桡骨登时传来一阵剧痛,耳中只闻咔嚓一声,却是骨头差点断了。

    然而洛沧稳稳坐定于轮椅上,不但身体纹丝不动,就连表情也没变上一分。要不是洛九江身体结实,反应迅速,当机立断用痛得几乎没有知觉的左臂顶住,先用刀柄倒击逼退身后傀儡,又出刀猛刺停了面前傀儡的动作,不知他骨头要断上几根才能等来洛沧出手阻止。

    缓过最痛的那口气,洛九江方抬头强笑道:“不知师父可有药否?”这伤要不用好药抹一抹,他明日估计都起不来床。

    “有药酒。”

    洛沧缓缓转动轮椅行到洛九江身边,颇有耐心地等着洛九江解开上衣衣襟露出后背。洛九江方才左臂重重挨了一着,如今手指上细微动作仍不灵活。扯下上衫时他自己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抗下一棍的地方如今已变成一大片蛛网般蔓延开的青紫。

    洛沧眼神放软了些,动作却仍没有半分容情。他拧开药酒盖子给洛九江推背活血,手上的力度疼的洛九江一个激灵。

    为了避免龇牙咧嘴的丢脸情况,洛九江随便找了个让他怨念的话题出来:“师父,这五具傀儡真是佛修路子?”

    “我不骗你,确是佛修。”洛沧重重按着洛九江的肩膀防他挣脱,“不过它们的招数仿的是修六畜道一脉的佛修,这我怕是忘了同你说。”

    洛九江:“那师父您措辞真是太文雅了。”一般人都不说六畜道是佛修,通常管他们叫邪。教!

    “你能让这五具傀儡都停下来,倒让我意外的很。”把洛九江背后凝住的血块推开,洛沧又扯过洛九江左臂,只看了一眼就微微皱起了眉头,“但解决第二只傀儡时太过莽撞,不该拿后背硬抗那一下。”

    “在那种情况下,除此以外,别无他法。”洛九江扯了扯嘴角——洛沧在他手臂上换了种新药,抹着倒不痛,就是让骨头酸痒的要命。

    洛沧摇了摇头:“有别的方法。你是愿我讲给你,还是要自己想想?”

    “那就让我回去想想,要是明天还不开窍便请师父跟我说。”背上臂上的伤口都处理完毕,洛九江重新穿回衣裳一抖衣摆,“诶?”

    却是洛沧将那瓶药酒并一支药瓶递到了眼前。

    “收着。”洛沧简短地说,“不然你还想次次劳动为师给你处理伤口吗。”

    “不敢不敢,多谢师父。”洛九江口中道着不敢,面上却笑开了:洛沧给他的这两种药确实不错,他身上的这些伤口刚处理过不到盏茶,但方才身上的肿胀疼痛之意已被一扫而空了。

    从对方那用提香叶烹早饭的气魄来看,这两种药大概也都有些名堂。

    正当洛沧转过轮椅示意洛九江跟上之际,洛齐从远处挥手跑来:“洛哥——洛哥——”

    “怎么了?别急,慢慢说。”洛九江上前两步,只见这个平时总爱追在他身后的族弟一脸惊惶。

    “总算找到你了!”洛齐一把扯住洛九江袖子,直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勉强从肺里挤出半口气来,“洛哥,寒哥的母亲走了。”

    “什么?!”

    话音未落,洛沧见洛九江眉头一动,心中大概也知道自己徒弟想反驳什么,便冷笑道:“你用这招和对方拼运气拼到两败俱伤是因为你太弱,功力既低、气力又软,斩不出这一式的真正模样——‘破风庐’本是一招制敌的杀招,谁让你拿来反复磨那乌龟壳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零零七的地雷x1

    感谢虞溪的地雷x1

    感谢抱朴观龙泽的地雷x1

    感谢湘寒骨的地雷x1

    感谢轻然的地雷x1

    感谢梳风弄月的地雷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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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第二百六十七章 吞噬世界() 
小天使如果看到防盗;说明购买率不够哦明明吃没吃他心里最清楚。

    洛九江的二哥洛六深有两个惯用的侍女,一个名为月亭;一个名为月楼。小时候洛九江没少变着法子跑到二哥那儿打牙祭;因而跟这两个贴身女婢也都十分相熟。

    “少公子!”月亭原本还在有些慌张的地提着裙子跑动;一见到洛九江就是眼神一亮,“风荷轩有客人到访,月楼做事不仔细;被客人罚了。”

    “客人?”洛九江眉头微皱,“这不年不节的;还是个大中午的饭点;何等的客人要跑到风荷轩那边耍?”

    风荷轩这个地方紧邻着洛氏一族后院的莲池;是夏天预备来赏景用的;同时也跟洛六深的小院相通。一般进了风荷轩就等同于半只脚踏进了洛六深的地盘。

    然而如今洛六深人在宗门,这位客人不通报一声就直接奔着风荷轩去已经无理在先;还罚了洛六深的侍女,这简直是来找茬的。

    月亭觑了一眼洛九江的脸色,苦笑道:“是杜堤公子。”

    “那姓杜的?”洛九江眉毛一挑;“他还算个客人吗,怎么没牵到牛马棚里?”

    月亭原本面带焦急之色;听到洛九江这毫不客气的评价也忍不住抿嘴一笑。

    那位“姓杜的”;乃是玳瑁岛杜家族长的二子。他性格很是盛气凌人;又一向自视甚高。引用洛九江往日的评价,这位杜公子实在是个“打出娘胎时鼻孔就长在了脑门上”的神人。

    他比洛九江枉长四岁,今年才堪堪入了炼气五层。老实说;这也算是个不错的成绩,不过在洛九江和寒千岭面前实在不够看。

    也许正因如此,他才很看两人不惯,故而对两人不断挑衅,直至收到反击后彻底撕破脸皮结怨。

    ——————————

    其实认真说来,洛九江和杜堤不对付的原因还是要归到寒千岭的身世上面。

    玳瑁岛每年年末在各族优秀少年间都有一场约定俗成的大比。洛九江寒千岭那时初入炼气四层,第一次有资格参加比赛。

    比赛之前,这些少年人都会齐聚一堂一起说说话,彼此认识一番,谈笑一场,气氛并不只是一味的剑拔弩张。

    毕竟同是玳瑁岛人,日后还要多多相处,怎么算也比外岛人更亲近些。何况他们多半都是长老供奉的儿孙,就算往日没见过面,彼此间的名字还是听过的。

    比赛场地向来是由玳瑁岛的几个大族轮流做东,这一年恰好轮到洛氏主持。提前个两三天的功夫,少年们就已陆陆续续地登门拜访,比赛的这些时日他们也都要在洛氏族地借住。

    恰好那天洛九江有一点要事,便让寒千岭先一步去和那些少年英才见面。那时他们两个的天才之名刚刚崭露头角,也许有人心中为此度量忌惮,但面上表现的总归是一派的诚挚友好。

    而杜堤,就是那与众不同的、十分不友好的一个。

    他明明已经眼见寒千岭和房内众人寒暄一圈,行到他眼前来,可却依然稳稳坐在椅子上,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拖长了阴阳怪气的腔调道:“这是谁——呀?”

    各种五花八门的敌意寒千岭自幼就见多了,不缺杜堤这一分。他安然道:“在下寒千岭。”

    “寒?”杜堤四仰八叉的在大圈椅里一窝:“六岛二十九姓,我可没听说过哪个是姓寒的。”

    寒千岭不动如山,平静道:“那杜公子如今便知道了。”

    他这话说的不卑不亢,杜堤冷笑了两声,口里接二连三的说了几句风凉话。寒千岭却没有在他身上再多停留一个眼神,径直越过他走向了自己的座位上。

    似乎是被寒千岭这副态度激怒,杜堤盯着他的背影大声道:“我从前就听说过,但凡有娘生没爹教的野种,从来就没什么教养,见到人招呼也不会打一个,今日方知此言不虚。”

    相对寒千岭家里的状况来说,这话就太诛心,太恶毒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寒千岭的身上,有的人神色怜悯,有的人冷眼旁观。然而于寒千岭自己,心底却只有一派漠然。拿他父母说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要真挨个生气过去,基本就没时间做事了。

    无论他人如何试图在寒千岭脸上窥得几分端倪,寒千岭面上依然没有一分表情波动。此时他心里只无声的划过了一个念头:“好一位‘尊臀公子’、‘摸象先生’!”

    相比于性格张扬狂放的洛九江,寒千岭更多时候是一道沉默的、与众人并不十分相熟的影子,往往无声地站在洛九江身后。

    正因他不作声,心思才显得格外神秘。不少人猜测过他在面对刁难时的真实想法。有人觉得他是寡言可欺;也有人觉得他虽不说话,却会暗中记下,以图来日报复。

    只有像洛九江这样与他十分熟识,又对他非常了解的人才知道,寒千岭的眼界放的很远,不但不与那些闲言碎语计较,甚至都不把许多在背后说嘴的人看在眼里。只有在很偶尔的时候,他兴致上来一些,心里才会生出几分矜持的刻薄。

    ——譬如现在就是了。

    “尊臀公子”自不消说,正是讽刺杜堤见了他时稳坐钓鱼台的那副目中无人的态度。至于摸象先生

    盲人摸象,却是在嘲讽杜堤一双招子瞎。

    品味了一下这两个新称呼后,寒千岭再没留给杜堤第二道念头。对于这样的人,他花半弹指的功夫起两个绰号已经嫌多。

    他的感情本就冷淡稀薄,即使随岁月的增长有了一点活气,却是九分半都分到了洛九江身上。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如今在心情愉快,兴味正好的条件下送给杜堤的两个蔑称,几乎都是纡尊降贵的。

    ——幸而杜堤对此事一无所知,否则只怕会当场气成个蛤。蟆。

    如果说洛九江的原谅全源于他本性的坦荡随和,那寒千岭的宽容就只因为他不在乎。不只是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和评价,更因为做出着评价的人还没什么资格进到他的眼里。

    不过他对这些事轻描淡写,却不等于洛九江能对此无视。先不提杜堤那日见到洛九江来迟时夹枪带棒的几句问候,单是他提及寒千岭父母隐痛一事就足够洛九江搓火。

    从别人那儿听闻了之前杜堤对寒千岭的刻意难为后,洛九江二话不说,转头就把杜堤的生活习惯给打听了个明白。等他知道杜堤晚上泡澡爱用滚烫热水时,心中当即有了谋算。

    当天下午,洛九江溜进厨房,抱走了一大筐的鸡蛋,捉着寒千岭陪他整整打了一大坛子。

    在晚上的时候,杜堤正于洛氏一族的客房里舒舒服服的跑着热水澡,忽然听闻屋外一阵喧哗。他拧起眉头,还不等呵斥那些大惊小怪的侍女几句,一个黑衣蒙面人就破窗而入。

    对方不但来势汹汹,而且来者不善,腋下挟裹着一个巨大而古怪的圆球,眨眼间就逼近了杜堤眼前。杜堤实战经验尚且不足,何况是这样突发的意外情况?一时间他整个人都有点发蒙,手里下意识的一抓,却只在水里握了个空。

    蒙面人动作极其利落,在靠近杜堤的瞬间就扯下了圆球上蒙的黑布——原来这球竟是个坛子。蒙面人将坛子一抛一扬,只闻哗的一声,杜堤便被一整坛蛋液浇了个满头满肩,一脸迷茫。

    蛋液这种东西,碰到开水就变成固体。那蒙面人也是阴损,蛋液里竟然放了好一把葱花,还点了不少米醋香油。

    登时澡盆里无数蛋花上下沉浮,杜堤挂着一脸一头的稀蛋花表情呆滞。而在门外值守的小厮、澡盆附近伺候的婢女都可指天发誓,那时那刻,屋子里满是让人垂涎欲滴的蛋花汤香气。

    蒙面人不依不饶地拔剑相向,唰唰两声就把大澡盆分成了四瓣。杜堤哪里经历过这般阵仗,被对方一柄长剑逼得光着屁。股跑出了房门,甚至还被蒙面人追在身后,带着他那身蛋花轰轰烈烈地绕了客人们休息的院子两圈,为大家带去了好一段汤水的鲜香。

    自那以后,杜堤赤体遛。鸟而披蛋花的英姿,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玳瑁岛上经久不衰的笑料。

    此事一出,杜堤还不等参加年末小比就含愤而归。

    结合杜堤之前做的事情,那黑衣蒙面人的身份当然不言而喻。何况洛九江那年才十二岁,较矮的个子还是遮掩不了的硬伤。不过虽然人人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洛九江照样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口咬定了自己全然无辜。

    最终这事还是以“小辈之间玩闹”作为了结定论。洛九江的那种“顽劣”的性格也给众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年小比,洛九江确实取得了一个不错的名次,不过事后却并没拿到那份自己应得的奖品。

    这份奖励并未被人私吞,只是被他的父亲,也就是族长大人亲手扣下了。没收了奖励的族长始终没有给出什么解释,但洛九江自己心里也很明白是为什么,笑一笑就罢了。

    董双玉抬起眼来,似乎很拿越青晖没办法一样叹了口气。

    “先说那位寒公子,你我在闲聊中至少换了十余种不同的话题,他不但全跟得上,而且还对它们相当了解,绝不是外行打肿脸充派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巫山的火箭炮x1;地雷x1

    感谢弹狭之客的地雷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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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多行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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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洛九江和寒千岭的天赋,族学里的那些启蒙课程自八岁后就再没用听过。

    不过明日那堂课可十分不同:洛氏有位名叫洛沧的客卿;与洛氏很有些亲缘关系;严格论起来洛九江还能叫他一声四叔。此人修为深厚、地位高超;若非涉及到灭族大事等闲不会露面,只是每十年会出现一次,在族学里教上几堂名为“音杀”的课。

    若不是他事先言明过只教资质优异的少年;只怕很有些半大小子的爹娘能拉下脸来跑进族学混课听。

    “今天还是去我院里打坐?”洛九江系好了头发,手臂也熟练地搭上了寒千岭的肩膀;“我央后厨的袅烟姑娘做了深雪花糕;你可是有口福了。”

    “下次吧。”寒千岭叹了口气;反按住洛九江的手。他抬起手臂后袖子便滑下一段;露出他腕上缠绕的一串佛珠,“我今日要回去侍奉母亲。”

    听到“母亲”两个字;洛九江原本开朗愉悦的表情不由一紧,眉头也极微小的皱起一些:“伯母那边,还是我和你一起”

    寒千岭心知他在担忧什么;轻拍了他的手背两下:“不必。你放心,我今晚还是会回来的——深雪糕这样的佳肴;自然是你特意为我备下。我怎敢不仔细消受。”

    ——————————

    提起寒千岭的身世;那可真是一件尴尬的事。

    他母亲本是玳瑁岛上陈氏一族的姑娘;十余年前出岛一次后就再无音讯,等再独自回到玳瑁岛上后,不但身怀有孕;而且神志疯癫,口中整日唾骂不止,性格凶恶异常。

    没人能从寒千岭母亲口中问出寒千岭父亲的身份,作为一个父不详的孩子,“寒千岭”这个名字是他小时候自己取的。

    自小到大,不少人面前背后嘲笑议论过他的身份,非婚生子、私。生子,甚至是奸。生子。

    当初洛九江因为这事偷偷套过不少碎嘴小子的麻袋,他曾经捉住过一群言语异常肮脏的少年,当场逼他们脱光了衣服,拿绳子绑成一串,光屁股扔到处无人的浅海去。

    后来听说那群少年是身上挂着海带遮着私。处回家的。

    至于那些对寒千岭身世评头论足的女孩子,洛九江虽不会对她们做什么,可一旦知道了便会不假辞色。

    对于好友的这番作为,寒千岭当然不能毫无察觉。他对这些谣言向来一笑置之,但面对洛九江的维护依然十分领情。

    随着他天赋修为越发出众,关于他父亲身份的猜测就更是众说纷纭。但在大家还在左右猜测的时候,寒千岭已经以一种十分奇妙的方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锅里的肉粥渐渐漫出诱人的香气。寒千岭仔细盛好一碗,捏了个寒冰诀将其温度调至恰好可以入口,便周到地端到了陈氏床前。

    “该用餐了。”

    他熬粥用的是上好的麒麟灵米,不但灵气四溢,美味香滑,有强身美颜之效,更是能当做辟谷丹使用。一餐可保五日不食。

    不只是食物珍惜异常,陈氏卧房中的一切,像是那块有清心安眠之用的翠玉枕、冬暖夏凉镇定情绪的赤绒被、枕畔身为下品法器,足可安神养气的宫花扇、内藏千首名家所做乐曲的听蝉盒无一不精致,无一不昂贵。

    寒千岭平日衣着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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