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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遍修真界-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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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缎尚且懵懂无知地追问白练发生了何事,这让白练唯有苦笑以对。

    情敌和徒弟的报信前后脚到了,他们九蛇的情报却还没收集到,这本来是件足以让人愧疚到钻地缝的失责之事。但要是变成距离情敌与徒弟的消息依次到来后的一个时辰,情报终于姗姗来迟

    白练觉得这可能会演变成一桩震惊灵蛇界的惨案。

    他把双手拢进袖子里,合掌用力一搓,将那载着特大喜讯的玉简化成一把粉末。日后主人追查下来训斥他们无能就训吧,他总不能现在把这消息递上去,跟前两条信讯一齐在桌面上一字摆开,那主人就真要被活活气死了。

    往常掘地三尺也没有半个影子的消息,今天要来就一起来了三条——关键是,情敌那条是最先来的。

    全是废物,养蛇何用?打彩结挂摆设的吗?养徒弟何用?没事消失来气他师父吗?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就这么会戳着心窝子添堵!

    ——还有情敌不是抢抢男人就算了吗,怎么连孩子也带抢的?这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了?!

    见枕霜流招手,白练低眉顺眼地走到他身边:“主人。”

    “准备如何了?”

    “大家都已收拾整齐,只要您一声吩咐,随时都能拔程。”白练恭顺道。他顿了一顿,还是低声补充了一句:“您之前给少主挑的礼物也都带上了,少主离家日久,必然已经对您牵肠挂肚”

    “带它何用?”枕霜流冷冰冰道:“拿去喂狗。”

    白练苦笑不说话,自打从寒千岭那儿知道少主仍在人世的消息后,主人就常常翻拣着送给少主的礼物,显然是觉得在七岛那些日子对少主还是薄了。这批礼物里千年的九品灵参王算是起步,要是他真拿去喂狗,就是个天狗也被喂死了。

    冷不丁地,枕霜流突然又问道:“蛇皮和精钢都有吗?”

    “有的,您若有意就添在单子里。”

    “嗯,礼物都不用带,带几条结实蛇皮和精钢,你在路上打发时间吧。”枕霜流唇角微拧,露出的笑容很难称之为善意,“多搓几条鞭子钉几个钉板出来,年轻人都喜欢新鲜东西,衣服喜欢新的,本领喜欢新的,师父也喜欢新的。我那些礼物,年头太久,都过时了。”

    “主人,”白练斟酌道:“这个少主未必喜欢”

    “不。”枕霜流斩钉截铁道:“他喜欢。”

    隔空遥遥地,白练替自家少主捏了一把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看我微博的小天使应该知道我昨天发生了什么情况

    总之就是折腾得几乎一夜没睡,今天行程又都是满的,太缺觉了,刚刚码字时错字连篇,脑子都发直。更新短小一点请大家包涵一下吧:3

第106章 第一百零五章 相遇() 
阴半死捻着手中一束掌中花;这小扫把束扎得整整齐齐,半开半合的花瓣雪白圣洁而娇美,让人见了就觉喜爱。而他另一手则在身后背着;遥遥望着山下三道人群分流。

    他身边那个哪哪儿都能凑上一脚的麻烦鬼依然吵闹得很,令他深恨自己怎么那天没让人剪他的舌头:“我亲自给你送花过来;老阴你也不给我杯茶水喝?”

    回到药峰之后,阴半死就仍是那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云深峰主,拔他根头发丝下来细瞧;上面微雕得必然全是“滚蛋”二字。被洛九江烦得没法,他阴恻恻道:“乐峰茶好,你往那儿去。”

    洛九江笑道:“公仪先生的茶水确实好喝,景好人好待我也好,唯有一点美中不足,就是少个像老阴你这样文武双全;又会写荐帖又能剃头的好朋友。”

    “文武双全的好朋友”闻言;森森瞥他一眼;和善的眼神很像是打算给他文武俱下;边讲道理边做一次浑身大脱毛。

    洛九江告饶般摆手退了两步,等阴半死转过脸去才重新站回来:“自从我过来后;老阴你盯着下面看足有半刻了;莫非青龙书院的学子摩肩接踵的场面比别处更好看些?”

    阴半死都懒得再计较他称呼问题;他伸手对着密攒攒的一片人头虚虚点了一下,恹恹道:“你没数吗?”

    “嗯?”他人正在这里好端端站着,书院学子拥挤堵塞的问题;怎么还牵扯到他身上了?洛九江迷茫回望,以示自己确实心里没数。

    阴半死露在外面的那只右眼唰地闭上,看起来恨不得自己瞎了:“游家有钱有势有传承,你跟游苏一起混了这些时候,除了他这无辜成精的眼神,也不学别的好?”

    洛九江:“”

    其实他目光中的纯洁精髓尚不足游苏万分之一,倘使游苏现下真在药峰,听了阴半死这句评价,那露出的表情才能算是无辜成精本精呢。

    连着抨击过两个人后,阴半死看起来稍稍收敛了些,他伸手一指东去的那批学子:“大比报名投档。”,再点了下北下的人群:“少阳湖,”,手指停在南来的人流之上:“我药峰。”最后指尖笔直对准洛九江,一句话几乎是从齿缝里断续挤出来的:“你!鬼!背后灵!哪都有你!”

    洛九江恍然大悟。

    当日公仪先生将他斩杀的那头望天犼移到学校,这望天犼本来就形似一根修长石柱,公仪先生根据自己的喜好对它做了修饰,使它看起来宛如华表。等把外形装饰满意了,公仪先生方道:“我看你同药峰的小阴很熟?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就该热闹热闹。小阴虽然口不能言,但心里必然是欢喜繁华的。”

    他笑得那样好看,口吻却不容置疑。不等洛九江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人家已经身形一虚,把石柱在药峰山脚安家落户了。

    留洛九江一个辗转反侧琢磨一夜,也没想透公仪先生究竟知不知道阴半死根本不哑。

    书院中也有铭刻着刀剑意的碑文书画,只是通常都封存起来,需要花贡献点观看。然而如今这根是洛九江私人捐献,就这么光天化日在书院里一摆,他倒心宽,也不怕有人偷了。

    实际上,确实也没人能偷,至今为止,有人痴痴看着直到半夜也是等闲,秉烛在这根华表前站上一夜,外衣都被露水湿透者亦有。

    便如阴半死方才所指的那样,现在的书院弟子日常活动大体分成三流,截档前报名大比是一些,去少阳湖上看他那块人造小岛上的刀意是一些,过来药峰底下领悟华表刀意也是一些。

    “络绎不绝、车水马龙、纷来沓至。”阴半死恨恨道,他瞧起来气得失态,竟然破天荒地连用了三个成语做结,“药峰清净地,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洛九江讪笑着赔罪:“阴兄莫气,你看普天之下,佛道儒家,又有哪块清净地没个打头牌面的,等我在底下建个大雄宝殿,让参观的学子进来前先供斤香油,不出三五月,拿香火钱给阴兄你塑个金身好不好?”

    阴半死:“”

    从他表情来看,要真有这么个金身,他会把洛九江封进去做泥胎。

    “玩笑玩笑。”洛九江连连摆手,“阴兄容我一天,最晚明天我就找个适宜地方搬走。”

    阴半死冷冷收回目光:这麻烦虽然满嘴不着调,能叼攻城炮,但说出的承诺还没有不作数的,不过也只有这时候,这小子才会正经叫一声“阴兄”。

    想想还是来气啊。

    ————————

    比起阴半死,游苏的反应就可亲多了,他原本举双手欢迎洛九江把这根华表移到他筹峰下来,等洛九江因吸取了药峰经验婉拒后,他便取来书院地图,细细端详着给洛九江圈下十几个合适地点。

    “洛兄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就派人把少阳湖填了,空出地方来放这华表,正好把这它和洛兄先前那处刀意放在一起。以后洛兄若再有心得,统统制成碑文立在这里,几十顷的空间,全任你发挥。”

    洛九江听得下了一脑门子冷汗,登时连连推辞,飞快地选定了华表迁移的地点。游苏看起来十分遗憾,只好道:“那就先不填吧,少阳湖我始终给洛兄留着,洛兄若是要了,尽意开口。”

    洛九江:“”这等大湖说填就填,他好想问阿苏你是精卫吗。

    不管怎样,这一节都算揭过,两人闲话两句,不知怎地便聊到洛九江进院以来的作为上。这话题此前散修徐烨已经和洛九江提过一次,算是给他打了预防,这才没让洛九江听起来太过脸红。

    像徐烨那样半打趣半认真的夸奖他能嘻哈而过,但如游苏这般郑重地一件件拿出来夸他,他还真有点害臊。

    游苏这些年虽然过得不甚高兴,性子也有点和稀泥般温软,但他大局眼光还是有的。等把洛九江入书院以来的事情按条目罗列明白了,他也推开窗子,如阴半死一般遥指筹峰远处的三股人群趋向:“我看洛兄近日必然要声名大噪一次,你大比投得可是日档?对手是谁?”

    “日天投日不是理所当然吗?”洛九江笑道:“据说大比的日字赛一向只有寥寥数人?我这次的对手乃是战峰仇峰主。”

    “是仇师兄啊”游苏沉思般闭了闭眼。他君子一般的行事作风在那里,绝不背后论人斤两,即使心里有了判断,也只是柔和地说:“我觉得同辈之中,洛兄绝不弱于任何一人。我想厚积薄发,莫不如是,这轮比赛以后,洛兄就要名扬了。”

    洛九江玩笑道:“我现在还不算扬名立万?”

    “是比现在再厉害些的名扬,书院自建院以来,便再没有过的那种名扬。”游苏轻声道。

    说到这里,他转过脸来弯起眼睛,笑意盈盈不尽,十分认真地同洛九江道:“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洛兄就是这样创造奇迹的人。”

    “洛兄本身,就像个奇迹一般。”

    “是我有幸,才能遇见洛兄。”

    洛九江被这直白真挚地赞美触了一下,往常都是他感动别人,难得今日别人感动一回他。他拍了拍游苏肩膀,将目光转向少阳湖,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那日他湖面上曾说过的话:“我友赠我金错刀。”

    “是。”游苏也含笑附和道:“我友赠我金错刀。”

    ————————

    在洛九江在台上将仇狮击败的那一刻,有两人自乐峰峰顶飘飘凭风而下,他们一人着青衫,尽染风流,一人穿黑裳,浑身诡气。在他们所及之处,人群不知不觉地便为他们让开了一条路。

    身着青衫那人风度翩翩,容貌清越不俗,乃是书院上下都认得的公仪先生。而另一位看着则让人觉得脸生,他肤色苍白,山根高耸,两只眼睛幽幽如燃鬼火,自带着股生人莫近、令人退避三舍的气质。

    这位黑衣客想来不是书院人物,不然特点这样鲜明的一个人,怎么院中学子都未见过?

    青龙学子们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最终商量出了个统一答案——无论从气质风格还是体态上来看,这位先生,都非常地像是阴师兄他爹。

    公仪先生和疑似阴师兄他爹的这两人一路行来,目标正是洛九江与仇狮所在的高台。不知为何,神识敏锐的旁观者总隐隐有种错觉,向来优雅风流的公仪先生今天步态好似有点跛。

    此时洛九江正横刀于仇狮颈上,台下因这结果哗然一片,他却客客气气地道了声“承让”。

    在千人的喧哗之中,独有两道特殊的声音,清晰如拨开晨雾后的朝阳一般,完完整整地传进他的耳朵。

    “你看这孩子,说他是金丹之下第一人也不为过了。”

    “别这么夸。”第二道声音的主人阴沉道:“容易夸丢,我试过。”

    那声音这么耳熟,就好像就好像

    洛九江激动地转过头去,一眼就看见了时刻如发光一般的公仪先生和他身边的男人,令人遗憾地是,那人笔挺地站着,长着张洛九江完全陌生的脸。

    洛九江深深地叹了口气,怅然从台上跳下,走到两人身前。不知为何,那陌生人用一种寒凉的沉沉眼神紧盯着他,看得洛九江背后发麻,生生把一句“初见前辈,小子向您问声好”给憋了回去。

    他先冲着公仪先生行了一礼,唤道:“先生。”只等着看公仪先生是否有意介绍。

    但不知何故,公仪先生突然笑得不能自抑,他向来文雅如名士,然而如今却狂笑着直跺脚。而那两道注视洛九江的目光刹那间凛然如刀片一样,剐得他的脊背隐隐地疼。

    “养叉烧算了。”这削瘦高大的黑袍人轻声道,他声音不哑不钝,只是含着一股莫名讥讽和冷意,然而竟然还很好听。他拢在袖中的双手缓缓分开,隐隐露出袖底物件的形状。

    那是一卷长鞭。

    洛九江脑子嗡然一响,神识几乎是拼了老命般在他脑子里上蹿下跳,给予他危险将至的信号——跑!快跑!越远越好!

    洛九江:“”

    这个那个莫非是

    洛九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漠北君的火箭炮x3

    感谢名字都好苏的手榴弹x2;火箭炮x1

    感谢20167691的手榴弹x1

    感谢探夏的地雷x2

    感谢包子的地雷x1

    感谢楚家韶九的地雷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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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白粥的地雷x1

第107章 第一百零六章 师徒() 
虽然面前之人两条腿完好无损;腰身挺得笔直,面貌也较七岛之上庸常无奇的洛沧英俊许多,洛九江还是轻声试探道:“师父?”

    他的声音、语气、动作乃至讲话的风格都和洛沧太像了。

    黑袍人讥讽地扯起一边唇角;不咸不淡道:“你这娃娃莫名其妙。茶也没敬过一杯,正经仪式亦没经过半点;我一个素不相识排在你公仪先生后面的人物,你却凑过来就喊师父——我哪知你是谁家的孽徒?”

    洛九江:“”这,这个酸气;这个内容,没跑了啊!

    当初是洛沧先明言在先,说他对拜师仪式不看重的。不过这一来是迁就当时心存逆反的洛九江,二来是他这个人确实有些怪癖,不大把世俗礼教放在心上。

    平心而论,洛沧不是个爱记小账的人;现在冷不丁地旧事重提;必然是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洛九江幽幽将目光往公仪先生身上一飘:公仪先生想收自己为徒时;他说的那些“你师父也不像个正经师父”云云的话自己还没忘呢。

    但公仪先生究竟跟师父说了什么该是以后研究的;眼下更有桩关乎自己生命安危的大事。只在洛九江思考的片刻之间,他师父身上的冷气较方才又更重了几倍。周围学子都不由自主地远远让开;要不是还有公仪先生压场;他们都要唤巡查队来了。

    顶着这股森冷寒流;洛九江不退反进,上前利落跪倒对师父拜了三拜。不等洛沧再发话说点什么,他就自己站起来;合身向前一扑,目无尊卑地把他师父搂个结实,哽咽道:“师父,九江不孝,未能侍奉于膝下我这些日子在外面,没有一日不想您”

    枕霜流没有开口。

    在洛九江扑过来的当口,他足有千百个机会把这叉烧不如的逆徒拍成饼饼,但等洛九江环住他腰背,把脸埋在他肩上撒娇的时候,他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浑身僵硬,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平心而论,这辈子除了沧江之外,再没有人敢对他这么亲昵。换在他早年警惕性最高的时候,凡近身他半尺者,多半要先挨他抹了毒的短匕几下招呼——具体几下上不封顶,反正捅死为止。

    但沧江和九江是不一样的。

    他们一个是他不可追寻的爱侣,一个是他失而复得的爱徒,他们两个是枕霜流死气沉沉一颗石头心里难得鲜活而柔软的部位,哪怕只是念着这两个名字,枕霜流都会有瞬间的和缓,如剥落毕生铠甲。

    扑到怀里的身躯是鲜活的、温暖的,两个人都穿着墨色的衣衫,靠在一起时几乎如血脉相融。枕霜流难得放偏了思绪,漫无目的地想道:高了些,这个年纪的孩子总跟抽条一样,可偎着硌骨头,从前给他上药时明明还有肉是不是外面吃了大苦头?我那么严厉地教他,本来就是为了防着他出门时有个三长两短,偏偏在眼皮底下把人丢了

    他寄信落款和到我手里的时间差二十多天,想来是手里没什么钱。之前几乎把三千世界地皮翻检一边也没找出他的影子,还把名字都改了,是碰上过什么麻烦?他一个小孩子,别人见了都看轻他,身上又没灵石傍身,路上就先苦了三分对了,他刀也丢了,刚才在台上用的那把是个什么破烂东西

    发怔只是一小会儿工夫,枕霜流迟滞地抬起手来,生疏地碰了碰怀里洛九江的脸,他不比公仪竹,揉洛九江的脑袋都快揉出习惯,这种亲昵的动作被他做来,连许久不见兴奋过头横心闹他的洛九江都惊了一惊。

    “”枕霜流张张嘴,却仍然不习惯说那些夸奖的、安抚的、关切的话,他天性如此,要他回一句“师父也想你”还不如砍他一条胳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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