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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那我就帮你们看死这滑头鬼。”
三人达成共识后,便由杜百笙将三人顺利带进盂兰大会。
会场是在一处大赛场上,场上搭了数座大帐篷,受邀的江湖人士被安排在不同的帐篷内,而杜百笙三人则位于广场正后方的位置。
“你乖乖待着,千万别出声。”江上涛在古秋羽的头上贴道符,再喃喃念了几句咒语,不多时,便因光影的影响,让古秋羽的身影和大岩石重叠,整个人可说像消失一般。
没多久,便见一位身着红袍,满头棕金发色交杂的男子走向广场中央,跟在他身后的是四名大汉,将一名躺在高台上的女人给推了进来。
“是香香?”汪上涛眼尖,发现那女人竟是夜宵阁的歌伶香香。
“那不是你来苏州第一个泡上的漂亮姐姐吗?”后头的岩石说话了。
“叫你别说话,你是听不懂吗?”江上涛眼角一眄祈慕慈的表情,立即要后头的古秋羽噤声。
“奇怪,夜宵阁的人不是都被他们杀死了,独留香香一人做什么?”祈慕慈懒得搭理江上涛的风流韵事,为着祭台上的女人感到纳闷不已。
“是呀……喂!问你是不会说话吗?”江上涛拍了拍杜百笙的头,恶声质问。
“那是因为这姑娘还保有处女之身,可以用来当作活祭品,祭拜幽冥宫的地藏天尊。”杜百笙极不情愿的说道。
“地藏天尊?”江上涛又拍了一下杜百笙的头,“谁是地藏天尊?”
“那只是幽冥宫奉为神祇的一尊邪像,类似民间的地藏王菩萨,不过面貌却是极端狰狞邪恶。”杜百笙又被重重拍了一下,回答起话来更加不情不愿。
“那……这女孩子的下场会如何呢?”祈慕慈心有不祥预兆,颇替香香担忧。
“她……”杜百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被逼间而出,“她将会被开肠剖肚祭拜天尊。”
“可恶!这种泯灭人性的事也做得出来?意中人,我看咱们的计画恐怕要改变一下。”他总不能只顾着替意中人报仇,却放着香香不管。
“改?你要如何改法?”祈慕慈早在心里有了盘算,当时他会选择香香好混进夜宵阁,也是贪其美色,如今看到她陷入危境,怎会袖手旁观呢?
“等会那老妖精一说完话,势必会有一段祭天拜地的仪式,到那时候,我会丢出一颗烟雾弹,然后我们三人一起冲向祭坛,我去把香香给救下来,而你则负责替我把阴罗剎摆平,至于意中人你呢……就负责监督这臭小子好了,一旦完成任务,所有的人在毒龙阜东北方的白龙寺碰头。”他对三人详说细述,但是杜百笙却一脸惶然。
“为什么要我去对付阴罗剎?他的血彭七式招招狠毒,我哪是他的对手?”她可不想死。
“臭小子!你还跟我讨价还价,不想要解药了吗?”他恶言警告着。
“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该去做,不用假手他人。”祈慕慈一气之下,不等江上涛的指令,手中弯刀迅速出鞘。
“意中人,你别意气用事啊!”江上涛见祈慕慈冲进广场,急忙尾随而去。
突如其来跑出的两人,让整个会场陷入一片骚动,祭坛上的阴罗剎见到来者竟是祈慕慈和江上涛,整个人顿时紧绷起来。
“可恶,杜百笙竟然吃里扒外!”阴罗剎正不知所措时,祈慕慈的弯刀已扫到眼前。
“阴罗剎,还我祈家十七条人命来!”
刀光霍霍而至,阴罗剎见其锋芒过锐,暂时纵步疾退。
“意中人,你这样心浮气躁很容易出事的。”尾随而来的江上涛,看到祈慕慈出刀杂乱,深怕被阴罗剎看出蹊跷而来个乘虚而入。
“我的事不用你管,去管你的香香就好!”祈慕慈以肘撞开江上涛,随之将腿一跨,朝阴罗剎的方向扑去。
“哈!大水冲倒龙王庙,自家人打起自家人来了。”阴罗剎从旁而观,发现这两人竟然貌合神离,各有所思。
江上涛一听阴罗剎幸灾乐祸,于是绕到他的背后,攻其放空的部位。
“看你的嘴长得这么不讨人欢喜,那就吃我一记『牵肠挂肚』!”江上涛一提剑便往他背后下襬处戳刺,若被一剑刺中,那可真会把肠子给一把牵出来。
不过阴罗剎武功底子毕竟还算硬,一个闪身,仅让剑身削去腰边衣布,性命暂无大碍。
“两人打一个,不怕在场的江湖豪杰看笑话吗?”阴罗剎将头一侧,险险闪过祈慕慈横扫过来的刀风。
“豪杰?少把你们这群妖魔鬼怪的身价提得这么高。”江上寿攻其下盘,一记“扫堂腿”,让阴罗剎绊晃一下,差点跌个狗吃屎。
“江上涛,你走开,我的仇我自己报便行。”祈慕慈蕴满怒气的攻势,招招锐不可挡,不过也因太过急躁,使得漏洞百出,顷刻间,已让阴罗剎看出破绽。
“意中人,你这样只攻不守怎行?”才刚说完,阴罗剎已打出一记“黑血掌”,江上涛见祈慕慈一点抵挡的动作也没,便将整个背部迎了上去,黑血掌结结实实的招呼在他的背上。“滑……滑头鬼,你再不来帮忙,休想有解……解药!”
杜百笙本来只想隔岸观火,但听江上涛这么一喊,吓得马上冲上前,使出杜家独门的花舞剑法。
“你这卑鄙的家伙,竟敢背叛幽冥宫……”阴罗剎腹背受敌,为了躲避杜百笙的攻势,则被祈慕慈的弯刀削中左胸。
“我看你还往哪逃?”
祈慕慈抓住第一时间急起直追,朝阴罗剎逃往的祭坛边角而去,只见她高举弯刀,奋力朝阴罗剎的天灵盖劈下,怎知又被他一闪,只砍下他一条手臂。
阴罗剎被硬生生截下一臂,痛得呼天抢地,这时幽冥宫里的冷无常和白面判官才闻声而至,
“意……意中人,快点撤退!”受到黑血掌重击的江上涛,大声呼喊祈慕慈,只怕幽冥宫的高手一一赶来的话,要全身而退的机会便更渺茫。
不过祈慕慈报仇心切,并没在意江上涛的警告。
“滑……滑头鬼,快去把我意中人给拉过来!”他沉声命令杜百笙,然后他迅速抱起香香。
“我……”杜百笙不依。
“再鬼叫我就让你跟着陪葬。”江上涛一怒,使得杜百笙不得不上前拉回祈慕慈。
等到杜百笙将祈慕慈点了穴道,让她整个人昏倒在他怀里,江上涛便丢出一记烟雾弹,使闻讯赶来的冷无常和白面判官,一时之间如入迷雾幻境,伸手不见五指。
趁着混乱之际,江上涛抱着香香,并火速撕掉古秋羽身上的符咒,让幻影术从她身上消失。
“徒……徒儿,快……快去备马……”江上涛气若游丝,但还是得抱住香香,并且监督杜百笙。
“四……四师父,你……在吐血了!”
古秋羽虽然惊慌失措,但她晓得要是这时慌了手脚,四师父肯定活不成,于是快步解下三匹马的缰索,让一行人顺利策马离去。
第八章
江上涛撑着一口气,直到将众人送至白龙寺后,才不支倒地。
“乖……乖徒儿,拿……拿我这锦衣……令给住持,要……要他妥善保护我们,不……不能让那群坏蛋伤到你……你祈姐姐和香香姐……”他拿出一块黄澄澄的令牌,气息忽促忽缓。
“四师父,你别吓徒儿,我不想跟你玩了,你快振作起来!”古秋羽抖着手将令牌接过,直到这一刻,她还认为江上涛是在跟她恶作剧。
“这……这什么节骨眼,四师父还要……耍什么猴戏啊!快……快叫那家伙把你祈姐姐的穴道解开,并把香香姐带进去。”江上涛一手压住胸口,避免体内淤血整个从喉间溢出。
古秋羽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杜百笙面前。
“快把祈姐姐的穴道解开,听见没?你这只大乌龟!”她朝坐在一旁的杜百笙喊着。
“你先把解药给我再说,总不能只顾着你们而不想想我吧!”杜百笙体内还有七日丧魂丹的余毒,贪生怕死的他,深怕时间迫近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哪还顾得了这群死对头?
“我……我警告你,要是你……你再敢说一句让我听了不悦的话,我保证几天过后,你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江上涛撑着一口气,语带威胁。
未拿到解药前,杜百笙就算再怎么不情愿,还是得乖乖听命行事。
他先将祈慕慈的穴道解开,再一把抱起香香,并由古秋羽向住持说明来意后,一行人暂且住在此寺斋房中。
“施主,要不要老衲替你请个大夫来看看?”寺庙住持知悉他是京城里的锦衣护卫,半点都不敢怠慢。
“那……那种庸医能看得了什么?你只需请人帮我到苏州府衙找我大师兄,也就是……狂情棍宗赵虎威,要……要他立即赶到这儿来……”他眼前一片朦胧,住持的影子渐渐糊成一团白雾。
“你放心,老衲一定会尽快将赵大侠给请来。”
“快……不过,那边两位姑娘的伤势……还得多靠你费心了……”江上涛指着一旁的香香及祈慕慈,随即昏了过去。
“四师父……”古秋羽见江上涛双目一合,紧张的拉着他的衣袖大叫。
“小公主,你别着急,本寺有很快恢复元气的药,我相信江大侠服用后,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才对。”住持略懂江湖各门各派武功,他一见江上涛脸色泛黑,便知是黑血掌所为。
“那还不快去拿?说起你们这些秃驴,我看要叫秃乌龟了,这么慢吞吞。”古秋羽将住持推到门外,懊恼这出家人怎么都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
“哼!中了阴罗剎的黑血掌,我看你就等着替他准备后事吧!”杜百笙倚着窗,幸灾乐祸的说道。
“准备后事?我看先替你准备后事才对,你给我听好,要是我四师父有个万一,我会要求太后降旨,把你身上的肉一刀刀片下来,然后再把你的头砍下来当球踢,你最好相信我有这能耐。”古秋羽恨透这种见风转舵的卑鄙鬼,气得牙痒痒的想把他的肉咬一块下来。
这小辣椒说的话一点也不含糊,杜百笙相信她有这份能耐,只不过离他毒发的第七天就快要到了,要是这两人生命受到威胁,那他也活不成了。
才说着,先前被解穴的祈慕慈缓缓张开双眼。
“这……这是哪儿?”靠在椅上的她,醒来后还是一阵头晕目眩。
“祈姐姐,你醒了。”见到有人清醒过来,古秋羽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一脸慌张的样子,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祈慕慈看着古秋羽,对周遭一切感到错愕不已。
“祈姐姐,这里是白龙寺,你忘了吗?四师父为了救你,结果被那个披头散发的獠牙鬼给一掌拍中背部,撑到刚才才昏过去……”嘤嘤啼泣声夹杂着哽咽,古秋羽哭得认真,
祈慕慈不发一语,慢慢回想几个时辰前的事情,当她发现躺在窗边床榻上的香香时,才想起事件的始末。
“那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祈慕慈话一出,立刻让古秋羽表情大变。
“祈姐姐,四师父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说这种话实在有欠公允。”她双手扠腰,指责祈慕慈的不该。
“他心中真正想救的人是谁我比你清楚,小公主,你就别替你四师父说话了。”
“喂!你这女人,你到底有没有是非观念?四师父这么爱你,你还说这种话。”对于不能明辨是非的女人,古秋羽也不用跟她好言以对。
“小公主,很多事情不是你这年纪可以理解的,当一个男人看到心爱的女人有危难时,那种奋不顾身的自然表态,是绝对骗不了人的。”从她看到江上涛见香香被缚在祭坛上后,那种拚命三郎的精神,跟要替她报仇的温和态度差了千里,这还需多说什么吗?
“但那是因为香香姐姐有生命危险啊!跟爱不爱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别说我年纪小,四师父心里在想什么,我比谁都清楚。”她自小跟江上涛习武,别说个性了,就连全身有几根发浪的骚骨她都可以指得出来。
“小公主,不是我心眼窄小,而是那对焦虑不安的眼眸,是针对香香流露出来的,我不是反对他去救她,只是……”祈慕慈说不下去,总不能说是女人天生的妒意所致吧!
“你越说我越不懂了,总之,四师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就对了,你要不想理他,那我也不理你了。”她宁可没有祈姐姐,也不能没有四师父。
“小公主……”祈慕慈想靠近,可古秋羽却远远躲着她。
“四师父真是可怜,对你真性情,却被你想成是薄情郎,四师父呀!你的命好苦喔……”她终于抑不住心中的不满,如洪水般滔滔宣泄出来。
“小公主,那他现在伤势如何?”祈慕慈想过去看看江上涛。
“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以后也不要再来让四师父伤心了,”她不让祈慕慈接近师父一步。
“小公……”
“走!”
看古秋羽快要失控,祈慕慈只好暂时离去,临走前,她交代杜百笙,不管江上涛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尽速通知她才行。
她默然的身影自斋房中消失,此刻在祈慕慈心中也同样五味杂陈,滋味并不好受。
赵虎威在看完两人的情况后,眉头一直深锁。
“香香姑娘中的『千醉芙迷香』我已经解掉,顶多两个时辰就会醒过来,至于你四师父的……那就棘手很多。”
“大师父,你别告诉我四师父永远都不会醒,徒儿不喜欢你这种忧心忡忡的表情。”古秋羽扯扯赵虎威的衣袖,不停摇头咬唇。
“乖徒儿,大师父并没有说你四师父不会醒,你别太杞人忧天。”赵虎威将古秋羽搂进怀中,他能体谅她的心情,在她四个师父中,就数四师弟和她的感情最好,会哭成泪人儿也理所当然。
“可是你说棘手,那不就是没得救了?徒儿也常听宫里御医说这个妃子很棘手,那个大臣很棘手,最后棘来棘去就棘到没命了,”她好怕,怕四师父的命也棘不见了。
“还不至于,你四师父面相那么好,不像是个短命的人。”趟虎威只能安慰她,他也知道被阴罗剎的黑血掌打中,若没独门解药,是不可能有复元的机会。
“那四师父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呢?”她仰头一问。
这问题实在把赵虎威给难倒了,虽然他的医术精湛,但对于这种邪门歪道的武功,并没多大把握。
“只要拿得到解药,他随时都会醒过来的。”他淡然响应。
“那我们快去拿解药啊!”古秋羽不懂,为什么大家还待在这里,一点救人的积极态度都没有?
他不知该怎么回答,连忙转个话题。
“对了,你去提一桶干净的水来,我先替他去除体内的淤血。”
古秋羽听到能帮四师父的忙,立刻去做,
等到小公主离开,赵虎威回头看了看愣在一旁的祈慕慈。
“祈姑娘,小公主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也是心疼她四师父,并没有恶意的,”
祈慕慈见古秋羽离去,才敢来到江上涛床前。
“我不晓得他会伤得这么重,都是我一时报仇心切,才会自乱阵脚。”经过一天一夜的思考,她想了很多,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但处在那个当下,谁能理性思考呢?
“你不要太自责,换成是我,也会失去理智的。”赵虎威料想不到,事情竟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赵大哥,我该怎么办?万一……上涛一直不醒,那……”说到伤痛处,祈慕慈将脸一掩,往一旁转了过去。
“不会的,只要能找到阴罗剎,还是有希望的,幸好黑血掌的致命时效缓慢,十天内应该还不会流宣到心肺各处。”
“十天?”她心一沉,泪眼凝向江上涛。
“我已召集二师弟和三师弟,我想明后天他们就会到达白龙寺,凭我两位师弟的力量,应该可以很快找到阴罗剎,你不要担心,”赵虎威给她一个心安的笑意。
“我想一起去,可以吗?”这是她稍稍能弥补自己一时做了错误判断的最好方法。
“这……”赵虎威犹豫着,只怕深入幽冥宫中,危险性是大大提升。
“我好歹也是谪仙殿的文殊菩萨,对付幽冥宫的人绰绰有余,不会连累到他们两位的。”
“祈姑娘,话非如此,而是你此刻的心情浮躁,不太适合做这件事,明白吗?”他当然清楚,才不希望她自讨苦吃。
祈慕慈看赵虎威坚决的态度,明白再说什么都是枉然,只有自腰问取出一颗红色蔡丸。“这是天丹接命丸,不知对这黑血掌的毒性有没有效用?如果有的话,算是我能尽的绵薄之力。”
“你还是在乎他的,不是吗?能有这样的心意,他就很高兴了。”赵虎威接下药丸,连忙让江上涛服下。
待赵虎威将药效运用内功传导至江上涛体内后,两人静静观察着药效变化,照理说,这是谪仙殿的稀世奇药,应该会让江上涛很快就舒坦许多,但时间慢慢过去,床上僵直的身躯仍旧动也不动。
“赵大哥,会不会是天丹续命丸对黑血掌没有克制的作用?”祈慕慈看江上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