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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烦了。
拜托,想要她死,就让她安静地死去吧,为什么还两次三番有人吵她?她好像才睡了没到一刻钟嘛,为什么午膳就送过来了?而且还换成了江海。
“没事吧!”果然,江海不亚于甘泉的大嗓门吼起来,震得她耳朵嗡嗡直响,“止天!甘泉说你病了,这是真的吗?”
她是囚犯,他们怎么还这么婆婆妈妈的。
撑开上下眼皮,她开口:“没事!我!闭嘴!快滚!”讨厌。
江海慌了:“止天,你的脸红得不像话,我去请大夫吧!”
拜托!这回她真的要哀叫了:“我就是大夫,我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懒洋洋地起身,踱到门边,想象一下自己的披头散发疯婆子似的,该吓走他了吧,“没事快走!”拿出以往军师的派头。
高她半个头的江海仍被唬住,这军师是长得像女人,但板起脸时也满吓人。喏喏道:“哦,那你快吃东西啊。”
咽口水,裴止天深吸一口气,压抑自己少有的暴躁情绪:“快、滚!不准叫大夫!”
“是!”第二个人阵亡,逃的速度飞快,不亚于甘泉。
拍拍头。她一贯冷静,怎么对上他们全部失效?这群活宝,害死她了。若叔叔地下有灵,八成要大笑三声了。
哈……哈……哈……
嗯?她听到了什么?
裴止天四下看看,打了个冷颤,大白天鬼不敢出来吧。退回角落很不孝地开始念颂《金刚经》。
她怕鬼的,管他那鬼生前是否是她最敬爱的叔叔裴梦。八成是她老弟要吓死自己。
天空压满了乌云,阴沉闷热是夏季暴雨来临的前兆。
同时,也是龙晃云发怒前的预兆。
黑眸紧闭,太阳穴的青筋暴现。铜色的大手紧紧抓着扶手,一切都在说明他在强迫自己咽下怒火。
“你是说她被关了一晚仍未被放出?”声音平静得不含一丝感情,却逸出万重压力密密压向在场所有人。
她受不了的!那夜盛宴,她裹了厚裘仍冰得不像话。这牢狱之苦如何受得住?更何况昨夜下雨,天寒若秋。
冷炎恭敬道:“据属下推测,裴止天被关押于大牢,没被放出,因守卫甚严,属下无法入内探察清楚。”
龙晃云仍双目紧闭:“今天是什么天气?”
追风道:“回王爷,阴冷,入夜即有暴雨。”
黑眸怒睁,手掌拍向扶手,一声巨响,掌入椅中:“今夜,攻打镇南府!冷炎、冷炙,找出裴止天,她有一点事,我要汪洋偿命!”
起身,龙晃云甩袖走人,远远传来声怒呵。
大厅内龙晃云的石雕座椅应声而碎。
厅内人面面相觑,迅速退下。
入夜,果然下起了暴雨。
大牢里的裴止天少了漏雨的处境,多少为她挽回了些面子。咳,什么叫漏屋偏逢下雨?说明她运气好嘛。
但,看看她此时冻得直打哆嗦,还打喷嚏、咳嗽、有点发烧、鼻水流不止的情况也和漏雨差不多了。
叹一口气,好冷啊,没想到从小需要双倍照料才能活得下来的她,现在连一个下雨的夏夜也熬不过去。想来这么多年是白养这身子了。
打一个大喷嚏,狼狈地用袖子拭去鼻涕。唔,甚谢,老天保佑她这么没形象却没被人看到。
“止天。”幽幽的呼唤,吓得她反射性偏头,看清来人是谁才松了口气,老实说,她宁愿在人面前丢脸,也不爱被鬼吓死。
“汪洋。”声如老妪,看来这感冒挺严重的。漫不经心的思绪被汪洋一句话扯回原位。
汪洋深深凝着她,慢道:“你是龙晃云的爱人么?”
啊?美眸眨巴一下,开始反省自己哪一点会与那个王八蛋扯上关系了?
“我和他是仇人。”这么说没错吧,惟一能勉强牵扯上关联的就是这个了。她现在的确想杀了他。
“你没骗我?”汪洋显得,很……心伤的样子。
因为爱上她……不,爱上他这事让他觉得矛盾?她微点点头,有点可怜他。谁不爱,偏爱上她。琥珀色的眸光淡下来,爱上她这个不祥之人,唉……
汪洋闭上眼好久,迅速打开牢门:“你走吧,止天。”
“啊?!”美眸眨巴两下,她没听错吧?事情怎么转折得那么快?被汪洋大力抓起,向牢外走去,急得令她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子:“汪洋?!”
“什么都别说。”汪洋大步往外走,一路上没有任何卫兵,“我收到线报,龙晃云今夜要攻打镇南王府,我不愿你受到伤害,所以,你走吧。”
“可……”瞄眼廊外夹杂着一阵阵冷风的滂沱大雨,她直咽口水。这种天,龙晃云即使真来上门砍她,她也想暖暖和和地窝在床上,而不是发疯似的学书上的浪漫雨中情怀,“我先回屋办点事。”这天冻得她实在难受,拿几件衣服,好歹保住命。
汪洋放开她的手:“马匹在后院,我已调开那儿的人,你小心。”
停下步子,裴止天看向他。浅浅化出笑来:“我会想你的,汪洋。”一年来的点点滴滴让她走出阴影,七彩云天有不可没的功绩。
“你走吧。”他毅然得让人不忍再看。
“替我谢谢甘泉和江海。”她转过身,终于忍住不告诉他事实真相。哈!让他去猜吧,就作为关她的小代价吧。很坏心地咧嘴向她屋走去。
三个时辰,龙晃云率兵攻打镇南王府,不费一兵一卒,全因汪洋赌赢了,他把所有的一切压在了裴止天身上。
结局可想而知。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在找不到裴止天后转为盛怒的龙晃云在看了裴止天留给他的书信后,反而笑了。
这个笑,令所有人心里都毛毛的。
笑得汪洋、江海、甘泉立即同意加入龙晃云的军队,心甘情愿去守边疆。
据说,那个叫甘泉的粗鲁小姑娘再次指天长叹,她当初干吗要劫裴止天上山。走了一个裴止天,为什么又来了个更阴阳怪气的龙晃云?
哎呀,忘了交代,误会澄清后,江海他们懊悔不止,汪洋更是。惟一的好处是他奉裴止天为男神,发誓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了。
这个时候的裴止天呢?正流着鼻水可怜兮兮地呆在距南疆不远的一个小镇客栈里,缩在被中养病。
同时不忘咒骂龙晃云。
第四章
一年后
京城依旧热闹无比。裴家依旧是一位丞相一位大司马。两年下来,只闻裴家二公子外出云游未归,其余倒太平。哦,还有一点,就是裴无邪荣登京城第二黄金单身汉。
裴止天才在客栈歇脚,就听到不少姑娘小姐们在议论这件事。
柳眉挑了挑,比较开心她老弟受众家姑娘青睐。基因好嘛,不看她母亲多美,父亲年轻时多英俊。
执起杯,很优雅地抿一口,没发现自己已成焦点,众女子议论的虽是裴无邪,可目光都往这儿瞄了。
正瞎开心呢,楼下上来几个挎着竹篮卖水果的。
她美眸转转,招过小二:“茶楼怎么准卖水果了?”怪事,不会到那个南疆久了,落后到赶不上京城的流行了吧,边喝名茶边用水果?
小二大胆地看她,他从未见过有男人这么俊美,连那几桌的姑娘都没一个比得上他这个男人:“回公子,呆会儿裴大人会往这条街过,她们买水果是用来砸他想引起注意的。”
裴止天当场被茶水呛住,忙挥退小二,以袖掩去差点吐出来的茶水。拜她宝贝弟弟所赐,差点她的墓碑就要刻上“此女死于一杯茶水哽喉,起因缘于京城时尚扔水果于其弟”。
阴险地勾勾唇角,美眸透出一股欲陷害人气息。
大大方方的,精美的容颜抬高,更是吸引住所有目光。雪白的纤手一抬:“我买下所有水果。”
一句话,倒了一片。
惟裴止天心中奸笑,差点害她呛死的裴无邪,她不会放过的。在七彩云天什么都学,学得最好的就是有仇必报,还学得不一般的好。
径自咽下茶,袖一挥:“待会儿,裴无邪来了,全部砸下去。”
又是一片倒地声。
众女子又窃窃私语,一致认定,这个突然出现的京城第一美男子和裴无邪犯冲。
第二批卖水果的马上被其余女子团团围住,生怕今天风头被裴止天抢走,虽是个男人,但太过美丽的男人,也得提防。
占了窗边位置的好处即是可以轻松看向窗外,不致在那些女人的撕抢中被胭脂呛死。
“来了,他来了!”低呼欣喜地响起。
裴止天头未抬,茶未放,另一只手轻轻一摆:“倒。”
卖水果的小贩们得令地将几十篮水果泼水似的倾倒一空。心疼这辛苦种得的水果如此浪费,但物还有所值。
一片喧闹在噼里啪啦的水果下砸声中猛然静止。
裴止天将衣袋里所有碎银赏给小贩们:“下去吧。”
小贩们谢了半天,纷纷离去,而底下仍是寂静无比。
品茶,心想是不是无邪坐的轿子给砸碎了,然后他也被砸晕了?那该有一片尖叫,而后这楼上的所有女子都会冲下去,让他的伤势更重,怎么全跟木头一样?
猛的,底下有人吼道:“谁在乱倒水果?闹出人命了!裴大人在此候你归案!”
……哦,原来砸死人了。一回来就去吃牢饭,不好吧。
颀长的身骨立起,朗声喝到:“我。”
绝美的容颜出现时,震傻了所有人,吓呆了一个人。
又是死寂。
“二哥!”只见人上人的裴无邪大叫一声,拔腿往茶楼里靠。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向裴无邪,再凝向裴止天。
裴止天缓缓掀起唇角,再次抓住所有人。
然后,裴无邪三两步奔上来,叫道:“二哥,你把人家砸昏了!”
对楼下吼道:“快抬人上来!”
这就是兄弟相见,两年来的第一次。
裴止天抽回手坐下。
裴无邪坐她对面道:“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去通知我?”转头道,“把人放在这儿。”指向一边叫人拼起的桌。
一点也不感人。没期盼过,可也没希望会是这个样子啊。裴止天对抬上来的人瞄两眼,女的还算清秀,把脉没到一会儿,掏出瓶清凉药油,打开放在她鼻下。
女子咳嗽几声,睁开眼。
收回小瓶子,裴止天捧茶喝一口:“她是被吓晕的。”起身掏口袋半天才伸手到裴无邪之前,“我的钱全拿去买水果了。”
裴无邪乖乖掏钱:“二哥……”
把钱放在桌上,裴止天扯出个无意义的笑:“再见。”轻吐出两个字,翩然而去。
裴无邪睁大单凤眼,眨了半天,才着急地叫:“我还要上朝,二哥!”翻个白眼,对手下说道:“你们送她回去。”自己向楼下追去。
“大人那上朝……”
“告假!说我病了!”声没影没足以可见先前那位“二哥”对他有多重要。
街的一端,只见裴无邪匆匆忙忙跑过去,裴止天才笑了,迷人且诱人。臭小子,这是对姐不孝的下场。
走出大街,悠悠闲闲地往反方向走去。回家吧,好久未见娘了!
“天儿。”见到裴止天,梅珍泪就下来了。
“娘。”扶住她,往厅里走,裴止天无奈道:“我不是好好的么,您别哭了。”掏出帕子,轻轻替她拭去脸上的泪。
“你瘦了。”梅珍心疼地一同拉着女儿在内厅坐下,上上下下打量着,生怕漏掉一点地方,“两年了,娘时时想着你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看你,瘦了那么多。”
“娘,没事的。”裴止天只能乖乖地任数落,总不能真说出一年前那场大雨害她病了半年吧,近半年才慢慢养好身体回家的。
“去端少爷的药膳上来。”梅珍挥退侍女,这才握住女儿的白玉手,低问:“女儿,有没有找到一个好夫家?”
相似的琥珀凤眸对望半天,裴止天绽放笑容:“有哇,但后来他被我克死了。”
梅珍被逗笑了:“又贫嘴。”走到里屋,取出个锦盒,“止天,你也不小了。”打开,是一套雕工精美的金饰,从头到足全部囊括,“你是从小当男儿养大,唉,苦了你。”慈爱地抚上她粉嫩的颊,“你爹把你教导得如此优秀,为娘的也为你骄傲。可你总得嫁人,不能一辈子如此下去呀。”
“娘。”合上盖子,裴止天弯出美丽的笑,“这是嫁妆?女儿收下了,您放心吧。”
梅珍叹了口气,对于女儿和儿子,她插不上什么,只是希望他们都有个好对象,不像非儿那孩子。柳眉颦上,露出令人心疼的哀伤神情。
娘又在想大哥了……
裴止天眯上眼,掩掉心中那股疼痛。期望娘能宽恕她这个罪人。
沉静了一下才打起精神:“娘,听说无邪成为全京城第二单身汉了?唔,那第一是谁?”
梅珍思绪转到小儿子身上,便满是慈母的笑意:“是啊,他才十八就有不少达官世家托人上门说媒。怎么,你沿路上有人和你说?”
裴止天点头:“还是不少人。”
梅珍笑眯了眼:“邪儿变得越来越像你爹年轻时候了,长高了半个头,也变壮了。他坚持每天习武,可以帮仆人的小孩上树取风筝呢。”提到小儿子,她满心欢喜,“可惜你没见着他。”
裴止天面无表情,接过茶无意识地晃着茶水:“见着了。”
“哎?你们见着了?”梅珍睁大眼,“那邪儿肯定高兴坏了,这两年虽不算长,可他想你想得慌呢!”
是么?她看是咒她咒得慌吧。淡然开口:“这倒没有。”
梅珍没听见她的话,径自道:“你们见过面,那怎么不见邪儿回来,他人呢?”
裴止天撇嘴:“男人,以责任为已任,哪会在意亲情、儿女情,上朝去了。”起身,“娘,我不想提他。你歇着,我回紫微院。”
梅珍有些诧异,小心问:“邪儿是不是惹恼你了?”止天一向最宠无邪,怎么会离别两年一见面就发火?
“没,是我惹他了。”不愿多谈,裴止天拍拍衣摆,“一路过来,我累了。娘,我回紫微院。”
“哦。”梅珍点头,不忘道:“晚膳到太古院来用,我们好久未一起用膳了。”
“嗯。娘,孩儿告退。”裴止天笑笑,踱出门。
“少爷。”立即有侍女迎上来。
“备洗澡水,我要沐浴。”她懒洋洋地道。
“是。”侍女先一步回紫微院。
裴止天则慢悠悠荡回去。她好久未在园子里四处看看了。
绕了半天才发现少了什么,回头向一直跟在身后的侍女问道:“天市院呢?”原本是天市院的地方变成了一大片广阔的草坪。
“夫人常触景伤情,老爷命人拆了。”侍女恭敬答道。
拆了么?
放眼过去,昔日假山林立的天市院……小时她常和无邪缠着大哥在里面捉迷藏。后来大家一齐念书,一齐玩耍,一齐立志。可为什么,长大后就全变了?真的只是那个人的错,还是她太过偏激?还是大哥也有错?
怎么说,人都已经死了。无论是什么,都不可能再重来了。包括那些儿时的梦想。
甩袖,离去,不愿再去看她心中的梦魇。
她是裴止天,为她所爱的人会付出一切的裴止天。有什么天大的事就让她来承担吧。
回到紫微院,梅珍命人熬的药膳已送上来,侍女也报称洗澡水放好了。
先喝尽药膳,再挥退众人,独自到洗浴间。
绕到屏风后,解下方巾,褪下衣裳,步入嵌在地下的池子,看着洋溢着香气的温水淹没纤足、膝。
全身侵入水中,深吸一口气。
也许,回家也不是什么坏事。
艳容缓缓地浮出个笑来,杂着丝……凄凉。
沐浴后,满身馨香坐于椅上翻看着书本,任侍女轻轻将发中的水分揉入布巾中,再梳顺束起。
“姐!”门外蹦进个气喘吁吁的大男孩。
“三少爷。”屋内侍女纷纷行礼。
“你们都下去吧。”傻小子。放下手中的书,直到屋外楼道吱吱响声全部消逝,“你下朝了?”故意冷声道。
“姐……”裴无邪搬椅坐到她对面,“我知道今天是我错了,可我得顾及官场形象啊。”
形象,又是个不得不遵循的礼数。浅浅望了眼,发现他开始像父亲了,印象中那个十分女孩气的男孩已经有了阳刚之气:“嗯,知道了。”
“姐。”慌忙拉住她的手,“我不会再这样啦!”同样的琥珀凤眼可怜兮兮地瞅着她,可疑的水光开始在其内绽现。他不会真哭吧。
“水果砸伤你了么?”她淡道,移不开眼。两年了,多想这个惟一的弟弟呵。一下子,他又长高不少,可能和龙晃云一般高了吧。龙晃云——这个害她大病的混球。想到他真不吉利。
裴无邪老实地答:“没有,那几个水果还砸不伤我。”
哦,怎么会忘了无邪不比她,从小习武长大。突然的,裴止天用力一拳过去正中他腹部,“唔,看来是没事。”捧起茶,细抿。
裴无邪抱着肚子,惨兮兮地叫:“姐——”
瞄他,忍不住笑出来,探手揉他的发:“你呀,真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