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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姿,娘不怎么会做这些吃食,今日可真是委屈你了。”张巧音自责的说道,并将一碗色泽泛黄的大米饭放在了沈千姿的面前。
或许郑欢乐的存在感太弱,就在张巧音摆菜的时候走出了堂屋都没被发现。
看着面前的饭菜,沈千姿突然笑道:“娘,我们母女俩难得坐在一起吃顿饭,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再加上今日是你的生辰,我觉得应该要喝点酒才是。”
闻言,张巧音突然有些为难。酒,她这里可没准备酒……
沈千姿站起了身,说道:“娘,幸好我早早做了准备带了美酒来,就在马车上,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取来。”
张巧音怔了怔,见她要出去,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千姿,你坐着,让娘去取。”
“好。”沈千姿没反对,就似一个乖乖听话的孩子,张巧音说什么她都听从。
见她主动回到座位上,张巧音这才疾步走了出去。
而就在张巧音刚要到马车的时候,突然间身后远处传来一阵阵异响,她下意识的回头,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她瞬间脸色苍白——
只见自家的房子突然冒出一股浓烟,也不知道是怎么被点着的,厨房的位置和堂屋的位置在浓烟之后瞬间就窜出巨大的火苗,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这一幕场面太过凶猛,让张巧音当即就愣在了原地。
“不!”张巧音突然大吼了一声,拔腿就往自家房子冲过去。
她想不通好好的怎么就着火了,而且还是如此惊人的大火。
这怎么能着火呢?那里还有她的财神,她未来的依靠……若是被烧死,那自己下半辈子岂不是全完了?
荣华富贵没有了,锦衣玉食没有了,让人敬仰的高贵身份没有了……
她奔跑得很急,加上脚下又是坑洼不平的田间小径,好几次她都差点摔到两旁的田地里,就在她贴贴撞撞的冲跑时,突然被从天而降的几道身影给堵住了去路。
看着为首的白袍男子,张巧音满脸的怒气,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朝他吼了起来,“卢子杰,你为何要放火?你说过不会杀她的!”
卢子杰脸色很冷,甚至有些铁青,看着发狂般的张巧音,他半眯着眼,冷声斥道:“你说本世子放火?张巧音,本世子还想问你,这火到底是如何回事?”
怕引起人怀疑,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要张巧音让那个女人吃下饭菜,他们就可以动手了……谁知道竟然失火!
张巧音有些僵硬,瞪大的美目中闪出一丝迷茫。不是他放得火吗?
回过神来,她再次朝卢子杰吼出了声,“那你们还不赶紧去救火!绝对不能让她死——”
死了,那她的一切就都完了!
一边吼着,她一边推开卢子杰的手下,朝失火的房子跑了过去。
“你们跟着去看看!”卢子杰眯着眼,冷声朝几名手下命令起来。
……
站在田埂上,看着对面火势冲天的房子,张巧音脚软的瘫坐在地上,脑子时而一片混乱,时而一片空白,娇美的脸失去了血色,白得有些吓人。
看着女儿藏身火海,她承认,心里有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痛,甚至有一种什么都完了的强烈感觉。曾经她无数次想亲手杀了自己女儿,那是因为女儿太过无用,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累赘。可现在,她却最不愿意看到女儿出事……
她们好不容易才修复好母女关系,她还没有享受过一天清福,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呢?
那她以后还有活路吗?
没有了依靠,沈家堡的人本就对她恨之入骨,今后怕是更加想取她的性命。
而远处,看着磅礴的火势,听着手下的回报,卢子杰整张脸都是青的,桃花眼中蓄满了戾气,心中更是膨胀出许多的不甘心。
他费尽心思安排这一切,为的就是把那个女人给弄到自己手中。只要人到了他手中,他就有绝对的把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以说,他的大计全都押注在那个女人身上。
别看她只是一个女人,她给带给人的利益却是数之不尽的。凭着月钦城对她独一无二的宠爱,东岳国想要拿下陇南国,只要控制住这个女人,这一场仗几乎可以不战而胜。而沈家堡那边,他们也可以利用那个女人……
可是自己花了时间费尽心思的赌注,竟然输在了一场大火之上。
“禀世子,火势太大,属下根本没法靠近,守在四处的人也没见到里面有人逃出来。”一名黑下单膝跪在地上严肃的禀报着所见的情况。
自卢子杰身上,一种让人窒息的阴戾越来越浓烈,他心中有多少不甘几乎没人能够清楚。
附近的房舍几乎都是泥土和木材所造,只要一着火,火势肯定无法控制,加之院中并没有水井,要取水还得去附近的溪河里,如此汹涌的火势,就算他让人去救火,也是徒劳无力。
可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所有的赌注都化为一空,他如何能够甘心?
月钦城已经怀疑他的动机了,甚至联合陇南国的商家明里暗里的打压他,还颁布了一条新政欲控制他在陇南国的发展。他若是不再采取行动,那他肯定无法再在陇南国立足。
这么肥沃的一块疆土,他怎么舍得放弃?
恨恨的磨着后牙槽,卢子杰正欲转身,突然就见一女人朝他冲了过来。
单膝跪在地上的手下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还险些被冲过来的女人给撞倒,等他定眼看去时,女人已经冲到他前面正抓着自家主子的衣袖不放——
“卢子杰,现在该如何办?你答应我的何时能兑现?”张巧音脸色苍白的逼问道。
看着面前落魄的女人,卢子杰嘴角划过一丝冷讽,“张巧音,你觉得现在本世子还有兑现承诺的可能?”
张巧音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有些蛮横无礼,“卢子杰,你是想过河拆桥?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出了事这也怨不得我,你吩咐我的事我都一一的做到了,你凭何毁约?反正我不管,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得把好处给我,否则我定是同你没完!”
“呵……”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卢子杰突然轻笑了起来,只不过微扬的眼角流露出来的并不是愉悦的气息,而是冷漠无情的冷气,“就凭你也想威胁本世子?”
张巧音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他冷笑的俊脸。
“本世子给你一次机会,放开你的手。”看着攥着自己衣袖的手,卢子杰脸上浮出一丝厌恶,沉冷得有些可怕。
察觉到他的怒意,张巧音也有些发怵,一股冷气从脚底往上蔓延,让她后背都有些发凉。可是如今的形势却容不得她退却半分,她若是放他走了,那自己才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卢子杰,你也不差那点银子,我张巧音说话算话,只要你给我一笔银子,我以后绝对不会缠着你。”她现在需要银子,没有银子她就没法生存。曾经她为了逃脱沈家堡的追杀,身无分文的她不得不向人乞讨,回想起那些日子,她就觉得生不如死。
听到她的要求,卢子杰更是哧讽,“本世子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凭什么要给你银子?”
一个眼睁睁看着女儿去死却丝毫不痛心难受反而还一心只想着银子的女人,他卢子杰也算是长见识了,比起无情无义,面前的这个女人让他都自叹不如。
张巧音彻底的变了脸,又怒又急又不甘心的还打算开口,但卢子杰却先一步朝自己的手下命令道:“来人,把这女人给本世子丢进大火中!”
他沉冷的嗓音果决而毒辣,让张巧音美貌的脸都变得狰狞了起来。
“卢子杰,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出尔反尔不说,还想杀我灭口——啊——”她谩骂的声音还没完,一道掌风突然劈在她手腕上,吃痛的她顿时尖叫起来,随即就被人从身后拦腰扛了起来。
张巧音本能的挣扎起来,又惊又恐的她这才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招惹了他,随着那名手下朝大火走去,她开始撕心裂肺的大吼,“卢子杰,你不是人!你如此对我,迟早要遭报应的!就算我死,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看着女人死到临头所显露出来的疯癫,卢子杰唇角扬着笑,讽刺意味十足。
他不是人,难道她就是人?
片刻之后,大火之中传来女人凄惨的尖叫声,惊心又刺耳。
另一处空置的民宅中,两个女人通过窗口看着对面发生的一幕,就连沈千姿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更别说在她身侧的郑欢乐了,一手攥着沈千姿的衣服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险些没被那场面吓得大声尖叫。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被人丢尽大火之中,瞬间被熊熊大火吞噬——
沈千姿冷眼看着,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这或许就叫报应吧……
从张巧音给她写信忏悔时,她就知道张巧音绝非真正的在向她忏悔认错。张巧音白天会出现在这偏僻的地方,只为做做样子担心她随时找过来。一到天黑,张巧音就去了卢子杰为她精心安排的地方,好吃好喝的被伺候着。这些上官游已经派人查得清清楚楚。
当然,她还得感谢张巧音晚上不在这里留宿,否则,他们根本没机会做手脚,更别说此刻还能躲在这里看戏了。
沈千姿此刻所待的地方是离大火最近的一处民宅。在她开始给张巧音回信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前来布置‘舞台了’。为了能让大火雄势点,好让人无法靠近,她提前就让人抬了几坛子酒藏在张巧音临时居住的房子里。为了能活着出来且不被其他人发现,她让人在两间民宅之间挖了一条暗道,大火点燃开始,她们就通过暗道离开现场跑近了隔壁的房子里躲着,所以卢子杰的人才没有发现她们。
而火势来得蹊跷,所有的人都关注大火去了,谁会在这个时候去搜其他地方?
今日的大火是早就有预谋的,不管是不是张巧音生成,她都会前来这里,做个假象给人看。她算到经过,算到了结果,可惟独没有算到张巧音竟以这样的下场结束她三十七年的人生。
张巧音和卢子杰是如何勾结在一起的,彼此之间又有什么协议,这些她尽管不了解,但在刚才张巧音撕心裂肺的吼声中她知道,张巧音到死都还在为了她自己谋好处。
有这样的下场,她真的算是这世上最最活该的人!
敛回思绪,沈千姿这才发现身旁被吓惨的女孩。看着郑欢乐惊恐的睁大双眼,捂着嘴巴极力的隐忍自己的恐惧时,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乖,没事的,那种人死有余辜,欢乐别怕。”将她揽到自己身前,沈千姿笑着安慰道。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丫头了。先前让她搬酒坛子时,这丫头可是积极得很,现在才知道害怕,这是不是别说所说的那种‘后知后觉’?
突然,外面传来打斗声。
沈千姿收起笑,皱起了眉。可她们面前的窗户只看得到对面燃烧的房子,并不能看到两侧的情况。
“欢乐,肯定是上官大哥带人来了,你乖乖呆在这里,我出去看看。”将郑欢乐轻轻推开,她耐着性子交代。
一听上官游来了,郑欢乐显得很紧张,抓着沈千姿的衣服不放,“千姿姐姐,相公他、他会不会有事?”
沈千姿赶紧摸了摸她脑袋,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们早就安排够了人手。”
怕她不老实待在这里,沈千姿又接着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
田径小路上,一番打斗格外激烈。
对于横空冒出来的人,卢子杰火大得亲自加入了‘战场’。他没想到在烧死张巧音之后,竟然会出现几十名黑衣人挡道,且对方什么都没说,举着剑就朝他们冲过来。
这附近到处都是他的人,见他这边出事,纷纷赶了过来。他的手下也不少,差不多二三十的人数,两方人马厮杀着,一时间也看不出胜负。
沈千姿趴在土墙边,只看到不远处卢子杰愤怒凶狠的样子,并没有看到上官游和月钦城出现。她知道他们或许就在这附近,只不过不确定他们藏在哪里。
四处并没有树木,只有几处房舍零散的分布在田地边,有房舍做掩饰,要找人还真心不容易。
几十人打斗还在继续,从田埂小径到泥泞的田地里,简直就是一片混乱。
卢子杰几次想逃,都没有成功,气得他几乎红了眼。就在他飞快的转动脑子想着该如何逃脱时,突然间看到某处房舍旁有一抹身影。
看着还完好无损的女人,他震惊之下又愤怒不已,饶是再笨,他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被人戏耍了!
拼足了气,他运起轻功飞出了混乱之中,带着一身冷冽的杀气落在了女人的面前。
“……”沈千姿一头黑线。不是她不够机敏,而是人家轻功太绝。
她跑出来也不是想专门看热闹,而是想确定一下外面的形势,看看自己能否帮上忙。黑漆漆的枪被她别在腰带上,她想着要是上官游和月钦城出现什么危险,自己还可以在远处帮忙来一枪子。哪知道还没等她寻找那两个男人的身影,自己就被人给发现了。
看着对面褪掉温雅满目带着杀气的男人,她扬唇尽量的保持着自己的镇定。
“卢公子,可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个土沟沟里都能碰到,咱们可真猿粪啊!”
卢子杰眯着眼,白皙隽美的脸上像是被黑色的戾气笼罩,对于女人的巧笑,他磨起了后牙槽,“这场大火,是你放的?”
沈千姿无辜的眨了眨眼,指着某处浓烟,问道:“卢公子,感觉怎么样,我放的火好看不?”
“你!”卢子杰更是气得双目猩红,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突然朝她刺了过去。
“喝——”沈千姿早就防备着他手中的武器,敏捷的一个后空翻就给躲了过去。
卢子杰没跟她交过手,只在月凛的生辰宴上见过她跟人打架之后的狼狈样子,此刻只一招,就让他察觉到面前这个女人并不是像她外表所展现的那样娇柔。
那充满韧性的身子,敏捷的感应,落地时那利落潇洒的动作,都让他微微惊讶。
不过很快,他就露出得意的笑容,唇角勾勒的弧度略带上几分嘲讽。他几乎可以肯定面前的女人并没有内力,对付这么一个没内力的人,对他来说,有何难的?
沈千姿见他没追上来,一个空翻之后也就没再继续了,但一直都注意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卢公子,看什么呢?”沈千姿挑眉,绝色柔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痞气,笑道,“瞧你这不正经的样子,别不是在打本宫的主意吧?”
是个瞎子估计都能看得出来卢子杰肯定是在打她的主意,只不过此‘主意’非彼‘主意’罢了。
听到她还有心玩笑,卢子杰冷哼的扬起了唇,阴沉沉的眸光落在她绝色可是却一点都不正经的脸上,老实说,他对这女人是挺感兴趣的。可他也清楚,这女人跟上官嫣然和宁珍都不同。上官嫣然那是单纯得有些犯傻,宁珍更是没有脑子。
眼前的女人明显就要比那两个女人难对付。光是在说话上,就可以区分得出来。
而且这女人性子一点都琢磨不透,就算想投其所好,都找不到机会。再加上她小心谨慎,他几次想要接近她都没有机会。
而眼下,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能够错过?
看着女人镇定不惊的样子,他唇角的冷笑变得有些邪气起来,当着女人的面大方承认,“不错,本世子对你还真有几分兴趣……”
话没落,他突然手执长剑凌厉的朝沈千姿扑了过去——
那白光一起,沈千姿就准备举枪,可还没等她扣动食指,突然一道白影掠过,她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双脚一轻,就被人从原地卷走了。
闻着那熟悉的竹叶香,她不睁眼,都知道是谁。
看着女人就这么从自己眼皮下被人救走,卢子杰哪里会甘心。更何况出现的男人还是让他厌恶至极的人。
凌厉的剑锋一转,他正欲追上去,突然一道蓝袍挡住了他的去路,兵器相撞,逼着他不得不把目标转移。
被月钦城带到房顶上,看着两个打得不相上下的男人,沈千姿忍不住朝身旁的他问道:“你要不要去帮帮忙?”
月钦城手臂搂着她腰身,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无事,让他们先玩。”
玩?
沈千姿汗颜的看着他线条如画的侧脸,这时候还有心情逗乐,傻了吧?
其实只要有点眼力劲都能看得出胜负。卢子杰见有劲敌出现,一心只想着逃。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事情败露之后不会有好结果,此刻不逃,难道还等着被人擒拿?
他的急躁逐渐的显示出来,出手虽然凌厉,可略微凌乱的招式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上官游似乎也没逼得太急,就似温水煮青蛙似的陪着他练剑一般。
兵器相撞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一墙之隔的房间里——
郑欢乐本来还比较听话,想着不给别人添乱,所以一直都乖乖的在房里等着。直到听到那刺耳的兵器声,她再也按捺不住,打开房门就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