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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雪低头，主子这是准备反击了。
…
“消息传给她了？”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
“是，已办妥。”回话的人正是听风楼的负责人。
听风楼是江湖上最大的情报阁，其名下产业遍布整个轩辕大陆，茶楼，客栈，钱庄，绣庄，花楼，酒庄，简直无孔不入。只要你有钱，什么消息都能打探！大到某个皇帝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亵裤，小到昨晚张三家喂的老母猪被谁偷了。如此强大的存在，连一国之君都忌惮几分。
据说每个强大的存在都有一个神秘且强硬的后台，听风楼也不例外。因为目前为止，还没人知道这背后的主子是男是女，姓甚名谁。
那背朝窗户的男子慢慢转过身，一枚银色面具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幽深的眼和薄削的下巴。（（￣v￣）/（￣v￣）/是不是很想冲上去揍他两拳？好吧，其实你们比较想揍我两拳。。）
“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依旧是那么低沉的声音，让人只觉有股森冷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那，属下告退。”那人恭敬退下，顺便带上了门。
银色面具下的薄唇勾起，眸子里划过一抹似笑非笑。这下有好戏了。
修养了几个月，月漓兮的脚好的差不多，手上伤口也已结痂。这几个月来，不是在床上躺着，就是在院子里躺着。她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还好有个逗比常常来看她。
“我看你恢复的不错嘛，果然是……皮厚。”卫云峥戏谑的声音响起。这时候，我们就知道那“逗比”是谁了。
白了他一眼，月漓兮已经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这人除了嘴贱一点，自恋一点，无耻一点，其他地方她勉强可以接受。
毫无形象地磕着瓜子，活动了一一下脚腕，已经能用轻功了，月漓兮垂眸漫不经心道，“你听过一句话么？因果循环。”
皱眉思索了一番，卫云峥实在不能理解，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说人话！”
“……”她怎么能指望他那欠费的智商能理解她的意思？
沉默良久，月漓兮抬眸，“深情”地望着他。卫云峥觉得脊背凉凉的。
“今晚到我院子来。”
卫云峥扶起惊掉的下巴，整了整神色，有些害羞地捂脸：“这不好吧？月黑风高，孤男寡女，**……”
不待他说完，月漓兮拿起身边磕完的一大堆瓜子壳，再现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天女散花”，伴随着一声“滚你大爷！”
身子有些僵硬，“花”从卫云峥乌黑亮丽的秀发上落下。抖了抖身子，一声怒吼惊飞了枝头的黄鹂，“月……漓……兮！”
第57章 ： 顾子衿丑闻（）
这几日，京都大街小巷，茶坊花街都被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顾家大小姐顾子衿衣着暴露的被人扔在花街上。
这可惊讶了不少人，谁不知道顾家大小姐一向端庄贤淑，蕙质兰心？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陷害的，可那又怎样？人们总是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顾子衿的名声，铁定是丢完了！今后怕是难找婆家了！进宫，更是天方夜谭！不过依太子的行事作风，要真想把顾子衿娶了，倒也不难。但关键是人太子一直没表现出对顾子衿有好感。
一时间，这所有的风声全转向顾子衿，尚书府就是有心压制，也不能拿百姓怎么样啊。
有人痛恨那背后使坏的人，比如尚书府，比如一些仰慕顾子衿的书生，世家公子。
也有人拍手称绝，比如一些嫉妒顾子衿“第一美人”称号的女性，还有单纯的讨厌她这个人的人。
当然，也有人对这件事并无想法。比如正在优哉游哉半躺在紫藤椅上喝茶的月漓兮。
“主子，外面都传疯了，是你干的吧？”慕雪两眼冒星地看向月漓兮，主子干得真漂亮！这次她一点也不同情顾子衿！那女人活该！
“什么？”月漓兮故作一脸茫然。
“顾子衿啊！”
顿了顿，月漓兮问道，“你怎么就确定是我？难道我长得就那么像坏人？”
慕雪神秘一笑，“第一，主子最有动机，好歹咱也相处了十年，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透？第二，这么不怜香惜玉，这么缺德的事，也只有主子才干的出来；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件事发生的前一天晚上，我曾看到主子一脸奸笑行为举止尽显猥琐地从院墙上翻了进来。”
月漓兮抬眸，默不作声地瞧着她，许久，叹了叹：“小雪儿，你真了解我啊，你也的确很会联想，聪明得主子我想杀人灭口了。”
慕雪：“……”
回想那天晚上。
月黑风高夜，月漓兮支走了慕雪和月萦。
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卫云峥一身风骚地从天而降。
懒懒挑眉，“来了？”
卫云峥自以为帅气地摆了个pos，点了点头。
月漓兮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做贼还穿那么显眼，凭这脑子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她丝毫没注意，自己也穿了一身同样显眼的白衣。据后来她解释：穿白衣，暴露了也没关系，可以客串一下路过的幽灵，不是很具有惊悚效果么？
“准备好了？”月漓兮再次确认。
面上闪过片刻的犹豫，卫云峥终究还是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低声道：“虽然你脾气坏了点，而且一点女人味儿也没有，身材也实在拿不出手……”
“你大爷的，碎碎念什么呢？还不走？”月漓兮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不耐烦地催促。
“走……哪儿？”卫云峥一头雾水。
朦胧的月光下，月漓兮清丽的容颜似拢了层雾，颊边攒出一抹笑意，不知是视觉效果还是什么的，卫云峥觉得，怎么看怎么渗人。“待会儿就知道了。”
第58章 ： 猥琐二人组（）
直到站到尚书府顾家大小姐闺阁的房顶上时，卫云峥都仍有些不敢置信。
“来这干嘛？”
“半夜三更以这种方式，这种角度出现，当然是做贼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月漓兮很熟练地掀开一片砖瓦，偷窥里面的情况。
卫云峥觉得有些意思，压低了声音，蹲了下来，“看你手法熟练，想必经常做这种事。”月漓兮没搭理他，他又问道：“我们来偷什么？”
“偷人！”月漓兮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偷……偷人……卫云峥身子一颤，险些跌了下去。还好他定力好，这月漓兮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他敢确定，他们两人理解的“偷人”绝对不是一个意思。因为她此时也仍未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什么，一脸淡定的继续偷窥。
那脸上风轻云淡的，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做贼也可以这样怡然自得。
卫云峥眼睁睁的看着月漓兮从衣袖中取出一包什么东西。他好想撩开看看那万能的袖子里还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他确定会被狂揍一顿。为了他那帅气的脸，还是暂时忍忍。
月漓兮打开那包药的纸，里面的东西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就是普通的白药粉，卫云峥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月漓兮正欲直接顺着揭开的屋瓦倒下去，被卫云峥打断：“这样不是会被发现么？”
月漓兮已经无力翻白眼了，“土包子，姑奶奶这药粉，随风而化，无色无味，被人吸入，最起码昏睡一整晚，火烧屁股都不会醒。”
土包子……卫云峥脆弱的自尊心被打击到了，想他……算了，不提了。而且，他这么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都知道那是“火烧眉毛”不是“火烧屁股”。这女人……
不理会他一脸便秘的表情，月漓兮沿着空隙倒入。果然，转眼白色药粉淡去。
计算着药发时间，月漓兮默念：三、二、一……下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月漓兮纵身一跃，跳到了院子里，卫云峥紧跟其后。
卫云峥正在犹豫是走窗户还是走门时，月漓兮已经果断走门进去了。
看着地上躺着的美人儿顾子衿，月漓兮托颚思量。
“你在干嘛呢？不会就是偷顾子衿吧？”卫云峥好奇问道。
月漓兮赏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你终于聪明了一回。”
嘴角微抽，这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啊！
月漓兮又拿出一颗药丸，握住顾子衿的下巴，塞了进去，入口即化。
“你喂她吃的什么？不会是毒药吧？”
他显然低估了月漓兮的智商，“像顾子衿这样的美人儿最在乎什么？当然是容貌！”
“你毁她容？”卫云峥挑了挑眉。
月漓兮撇撇嘴，“我没她那么恶毒！比起她一心想要我死，我只是小以惩戒罢了，这毒又不是永久的。”
“你把她扛起来。”
卫云峥惊愕：“扛？”
月漓兮眉眼弯弯，“你要不介意也可以抱。”
卫云峥算是知道了，他来就是当搬运工的。不过谁叫他想看下去呢？他有预感，这还没完。
一把提起顾子衿，卫云峥挑眉，“去哪儿？”
月漓兮乐了，“你敢不敢温柔一点，好歹人家也是第一美人儿。”顿了顿，她的话却一点也不温柔，“花街。”
第59章 ： 扔在街上（）
“花……街？”好吧，他确实没听错。
花街，顾名思义，有名的**窟，京都最大的赌坊，青楼都在那儿。
卫云峥果然还是厉害，一手提着顾子衿一边运起轻功都能健步如飞，气息也很平稳。
两人就这样一红一白，一前一后地在屋檐上蹦跶，尤其是那红衣手上还有个什么东西。若是被普通老百姓看到这一幕，很难不会联想到鬼魂身上，然后心脏病突发。
现在已经丑时，即便是最热闹的夜市也已经关门了。街上冷冷清清，几个花色灯笼挂在房檐下，风吹过，灯影摇晃，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两人停在街上，卫云峥询问地看向月漓兮，“现在是要把她扔哪儿？”
他本以为以月漓兮的心狠，应该是要把顾子衿扔在哪个花楼里，然后……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太低估她了。
懒懒环视四周，月漓兮漫不经心道：“就扔大街上。”
“哈？”卫云峥双目微瞪，一副吃惊的表情。
月漓兮耐心地重复一遍，“就扔大街上。”
话音刚落，只听见“砰”的一声。
月漓兮同情地看着被卫云峥扔在地上的顾子衿，定定地看了卫云峥一会儿：“她上辈子跟你有仇？”
一本正经摇头，“不，她上辈子跟你有仇！不是你说扔在街上的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卫云峥学着她的样子，同情的眼神投向睡得死死的顾子衿。
托着额头，月漓兮觉得心绞痛。
“现在呢？”卫云峥问道，光是这个样子出现在大众眼前，顾子衿的形象也毁的差不多了。
月漓兮上下打量着顾子衿，似是在考虑这样做到底合不合适。
她突然弯下身子，卫云峥盯着她，“你又要干嘛？”
月漓兮转过头，这才想起他的存在，面无表情道：“你转过头去。”
“为什么？”
“你确定不转？那别怪我了。”斜了他一眼，月漓兮兀自低头摆弄了会儿。
看清她在干什么，卫云峥有些别扭，然而“第一纨绔”的名声不是白来的。
月漓兮起身，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其实她也没有干什么，只是把顾子衿的衣襟弄得有些凌乱，顺便露出了一截玉臂。不过在这封建的古代，也够她受了。
“收工！”月漓兮拍了拍手，心情不错地勾唇。
卫云峥戏谑道，“果然，最毒女人心！宁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
月漓兮回以一个挑衅的笑，“别忘了，今晚这事也有你的份。”
嘴角抽了抽，果然，他还是被算计了。不等他回答，月漓兮已经转身走出几步远了。
卫云峥追了上去，“其实吧，这顾子衿也是活该，我一点也不同情她，真的。”两人的背影在灯影下拉的长长的。
身后暗处，一双眼眸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目光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停留了几秒，闪过一抹厌恶。银色面具一闪而过。
第二日一早，花街便轰动了。顾子衿还未醒过来，身边围了一大群人。
各种议论声都有。
“哟，这是哪家的美娇娘？这身材，绝对不比拈花楼的红牌差啊！”一位猥琐大叔目光在顾子衿身上流连，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第60章 ： 把他卖出去（）
“这姑娘是得罪什么人了吧？看这模样倒是清白人家的姑娘，现在看来怕是毁了。”也有看的明白的人。
当然，还有眼睛雪亮雪亮的人，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这好像是顾家大小姐！”
吓得一个正准备把猪蹄伸到顾子衿身上的一男子连忙缩回来。
“顾家大小姐？哪个顾家？”不明所以的人问道。
“还有哪个顾家？顾尚书顾府。”
人群炸开了，这躺在地上的竟是第一美人顾子衿？
还有不怕死的大着个胆子继续伸着个脖子，毕竟这第一美人的便宜可不是好见的！
这么大的动静，顾子衿悠悠转醒，看见周围这么多人，眸子里带了几分迷茫。察觉到不对劲，她往四周望了望，接着“啊”了一声。遇上这种情况，顾子衿脑子再转得快也有些措手不及，顷刻间脸上血色褪尽。
连忙拢了拢衣襟，紧咬下唇，身子瑟缩，秋水瞳眸含泪。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意。只是眸底深处，划过一丝恨意，到底是谁？！屈辱，强烈的屈辱蹿上心头。她拢这衣袖的手骨节泛白。
“这个时候非但没有想寻常女子一般大哭大闹，还十分迅速地摆出弱者姿态，赢得人同情。这顾子衿倒也不是空有美貌！还算有点脑子！不过，这名声注定是毁了。”不远的茶楼上，一道轻灵声音传来，闻声知晓是一个女子。
抬眼望去，一名红衣女子趴在窗棂边，微瞪着杏眸瞧着下面的热闹，不时评论上几句。
正是在宫宴上露过一面的晴姿郡主，叶绾绾。
转过身，叶绾绾啧啧称叹：“也不知道是谁和她那么大的仇！这种手段用来对付一介弱女子。”她对顾子衿印象不大，谈不上有好感但也不算讨厌。所以此时才会不平地抱怨上几句。
见软榻上那人依旧一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神情，叶绾绾苦着一张小脸，挫败地垂着头，“表哥你有在听我说话么？”
君祁墨淡淡抬眸，好整以暇看她：“你带爷来这就是为这个？”
唇颤了颤，叶绾绾不死心道，“表哥，顾子衿唉，京都第一美人啊！”
大概是闲这样看她太累，君祁墨换了个姿势，似笑非笑：“所以？”微顿了顿，继续，“在爷眼里，人只分两种。活人，死人。”
叶绾绾手放在胸口，有些内伤。抬眸，对上君祁墨幽深的眸，里面是漫无边际的深邃和凉薄。
胸口有些发闷，叶绾绾放弃地坐了下来。
从小她就没见表哥真心笑过，永远都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其他公主皇子都不愿和他接触，他也不在乎。世人都说表哥生性冷血，嗜杀残暴。但那因为那些人都想要他死！表哥脾气有些怪，不喜欢周围有女人，她是个例外。好吧，可能是因为表哥就没把她当女人过。还有，表哥似乎对姑父姑母都很冷淡，和外人没什么两样。
她却不怕他，一心想帮她物色一个合适的太子妃。她不敢想象表哥会喜欢上一个人，不过也不能让他孤独终老啊！唉，叶绾绾觉得，为这事她真是操碎了心。她甚至还立过誓，不把表哥嫁出去，呸，是卖出去，她绝不嫁人！不过照目前来看，她想嫁出去也有些难度。
第61章 ： 如此心思（）
而且，这顾子衿是没戏了。
“叶绾绾。”凉凉的声线夹杂着一丝不耐。
叶绾绾一个激灵，回过神。颇有些狗腿地问道：“表哥有什么事么？”
“回太子府。”说完，径自起身，动作行云流水。
“别啊，表哥，再逛逛？我听人说这附近开了家酒楼，我们去看看？或者赌坊？青楼也行啊？”叶绾绾跟着追了上去。
奈何君祁墨根本没搭理她，一个人唱戏挺累的，叶绾绾终于选择放弃。不过心里面继续不死心地盘算着。
下面的人群也已经散了，不知是谁向尚书府报的信，来了几个小厮侍女把顾子衿接走了。不过这热闹，才刚刚开始。
……
“小姐，梨园那位的事，可是闹得纷纷扬扬呢！”着手添茶，烟雾袅袅下，一张清秀的脸面色恬静，微垂着眸，看着手里的书。
闻言只是手上的动作放慢了一拍，接着若无其事地翻下一页。“是么？”
“当然了！这下看她还怎么装圣人！”知意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
顾子凉不接话，默不作声地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指尖轻轻在书页上有节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