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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头鬼王在绿云鬼母手下多年,深知绿云鬼母修为虽高,却有些心慈手软,倒是金粉、玉屑这两个妖后使者,心思毒辣,不易应对。
是以铜头鬼王对绿云鬼母也没有多少敬畏之心,往时花含烟在绿云鬼母身边出出主意,连金粉也心怀忌惮,如今大敌当前,绿云鬼母无暇他顾,把花含烟扣下来成其好事,正好达成他埋藏多年的心愿。
“呸,痴心妄想。”
花含烟娇叱一声,别看她娇娇怯怯的,竟也气力非凡,一把举起百十斤重的石凳往铜头鬼王砸去。
铜头鬼王随手拨落,他以勇猛雄强著称,石凳在他面前轻若无物,如同拾芥一般。
花含烟抓起密室中的器物一件件投掷过去,阻挡铜头鬼王的威逼,展动身法往石门逃去。
阴风、逐日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并不上前,花含烟虽然跟在绿云鬼母身边学过一些术法,对付铜头鬼王还很勉强,如果四大鬼王一起动手的话几乎毫无机会。
铁额、铜头是同胞兄弟,不能坐视不理,万一真让花含烟逃出门去,不好向金粉交待。
“嫂子,有话好说。不要动手。”
铁额鬼王嘿然一笑,大步冲上,他们兄弟身躯健硕,煞气极重,有道是,‘一力降十会’,许多小巧腾挪的功夫在两人跟前起不了什么作用。
密室的石壁十分沉厚,除了正门没有别的出路,铜头鬼王横身挡住石门,铁额鬼王从后赶来,花含烟不会五行遁术,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明钦从神光看到花含烟处境不妙,当即掣出雷武瓮金椎来,震喝一声,飞掷而出。
瓮金椎是玄武八姓中的金鳌所化,一身甲介坚比铁石,砰訇一声撞到石门上,登时石屑横飞,破开一个大洞。守卫的小妖吃了一惊,浑不知发生了何事。
铜头鬼王惊愣了一下,他气力甚强,反应却慢,金椎打破石门余势未歇,不偏不倚正中铜头鬼王后脑,铜头鬼王一门心思阻拦花含烟,哪料到飞来横祸,一椎子砸的他七荤八素,虽说他不是血肉之躯,瓮金椎也不是世间凡铁,这一记飞砸,直撞的他七窍生烟,高大的身躯晃了两下,轰然扑倒。
花含烟眸光一亮,连忙一矮身从破开的空洞中钻了出来。
“快走——”
明钦一把扯住花含烟扭身便走,阴风、逐日意识到事情不对,顾不得查看铜头鬼王的伤势,纷纷从密室中冲了出来。
明钦早有预料,潜运神念召唤出锻魂塔来,霎时间,紫电旋绕,光华赫熠,长短不齐的灵塔从天而降,甬道中本来就空间狭窄,灵塔迎风伸长,撑持的密不透风,两人若不躲闪,没准会被灵塔砸成肉泥。
明钦放出灵塔,也不回头,抓着花含烟一阵飞驰。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明钦不熟悉万鬼窟的地形,慌乱中忘了用神光照视路径,看到岔口胡乱转折,只想着将追兵甩开。
花含烟看出不对,忍不住出言提醒。
明钦怔了一怔,停下脚步,周围黑黢黢地,也不知到了何处。
“你没受伤吧?”
“没。”花含烟叹了口气,掠着发丝道:“想不到又被你救了一次。看来这救命之恩是报答不完了。”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明钦笑了笑,沉吟道:“既然他们不能容你,不如你到东原投奔花鬟去吧。你们是亲戚,花鬟心肠好不会亏待你的。”
“不行。”花含烟微微摇头,态度坚决。
“为什么?”明钦呆了一呆,“你留在这里实在太过危险,绿云鬼母就算有心庇护你,如若金粉和七大鬼王都不肯放过,绿云鬼母总不拼着众叛亲离为你说话。还是离开万鬼窟躲避一段时间,而且这回芙蓉城、碧梧宫和十洲三岛来了很多高手,都是为了捉拿绿云鬼母的,她已是自身难保。哪里能管得了你。”
“那我就更不能离开了。绿儿身世可怜,待我又情深意重,她如今有难,我怎么能只顾自己逃命呢?”
花含烟体貌娇柔,性格却甚是执拗,和绿云鬼母的情谊且极为深厚,宁死也不愿远离。
“也罢。我把你交给绿云鬼母,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明钦转念一想,绿云鬼母擒住了沈荷裳,似乎可以用花含烟做个交换,反正花含烟不肯听她的建议,交给绿云鬼母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
“多谢你了。”花含烟脸色稍和,迟疑道:“其实我放你走,本是绿儿授意我这么做的。所以她不会害我的。只是金粉和七大鬼王相互勾结,狡诈恶毒,绿儿神通虽强,却不懂人情世故,我在她身边可以帮她。”
“是吗?”
明钦将信将疑,如果花含烟所言属实,那么绿云鬼母还真是个恩怨分明的女子。不过花含烟和绿云鬼母的关系确实十分亲厚,连金粉都深知此点,所以千方百计要将花含烟除去。
“实不相瞒,绿云鬼母和芙蓉城、碧梧宫的人在后山交手,逃到万鬼窟来了。你可知道她藏在何处?”
明钦心想绿云鬼母在万鬼窟应该也有落脚之处,花含烟和她过从甚密,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你跟我来吧。”
花含烟想了一下,引着明钦往潮湿的洞窟中行去。
洞窟里阴暗湿热,不见阳光。明钦灵识明敏,花含烟是鬼道中人,都有暗中视物的本领,还不算什么。
万鬼窟在高峻的山崖上,洞窟成千上万,重重叠叠,有十多层。如果不熟悉地形的话,能不能够出得去都很成问题。
“小心一点,这是个无底洞。”
花含烟领着明钦七拐八绕,洞壁间响起泉水嘀嗒的声音,前面现出一口枯井。探头一望,只见里面黢黑一片,深不见底。
“难道绿云鬼母藏在下面?”
明钦心生疑问,倘若绿云鬼母躲到井底,就算他们将万鬼窟翻个底朝天,只怕也寻她不到。可是这枯井深不见底,一旦跳下去不知道还能不能上来。
“不一定。”花含烟微笑道:“不过绿儿带我下去过,这是七大鬼王都不敢涉足的地方,绿儿无路可走的话可能会藏在里面。”
绿云鬼母是鬼道神人境的强者,比七大鬼王高出一大截,石惊弦带的高手也无一是其敌手,花含烟说这个无底洞七大鬼王都不敢下去应该是不错的。
“事不宜迟,下去看看吧。”
明钦的功力自然也及不上绿云鬼母,但他有护体法宝,而且胁生金翅,下去查探一下还是有把握的。
明钦默运神念,幻化出凤凰金翅,抓住花含烟的手臂往身上一带,踊身往昏黑的窟洞跳去。
花含烟俏脸一红,伏在明钦胸口默不作声。明钦撑开金翅,稳住身形,飘飘荡荡往井下降落。抬头一瞧,顶上一片昏茫,连井口也看不见了。
空中飞翔是需要借助风力的,这跟水中游弋依赖流水别无二致,只是风和水相比,更为轻清而且没有形质,如果没有羽翼的话,轻身之法就显得很是困难。
在渺茫的黑暗中,感觉是不甚准确的。不知过了多久,明钦忽然觉得下降的速度渐渐变慢,身下传来一股强大的浮力,足够让两人在虚空中飘浮起来。伸手一摸,却又空无一物,空中有一种湿热的味道,呼吸不甚顺畅。
花含烟扯了扯明钦的衣角,她跟绿云鬼母来过这里,显然对地形十分了解,她是鬼道中人,习惯在黑暗中视物,常人总需要一段适应的时间,明钦发觉眼前更加昏黑了,连他都两眼一抹黑,需要凝聚神念才模模糊糊看清周围的状况。
这里的环境跟银河有些相似,渺茫宇宙中大多都是这样黯淡无光的黑暗,天地定位,轻清之气上升,重浊之气下凝,这是人们所熟悉的。但风和水同样有轻重的分别,有的水域鹅毛不浮,譬如弱水,有的水域则入水不沉,例如死海。风也一样,地星的风力只有羽族才能够飞翔,别的种类只有通过炼气才有轻身飘举的可能。天界和阴界的风力又大不相同,腾云驾雾并非难事,各有各的奥妙。
花含烟抓着明钦的手掌以免走失了,两人好像在大海中游弋一般,只是周围有风无水罢了,这风极为静谧,没有罡风肆虐,没有剽疾的喧响。
花含烟似乎对大致的方位心中有数,过了半晌,面前现出一座山洞,两人便泅水似的划了过去。
脚落实地,感觉又大不相同,大约洞窟中的风质和外间有些区别,身体不复再有飘然飞举的感觉。
“这是什么地方?”
三界之中奥妙无穷,三十六洞天,七十七福地,奇伟瑰怪的景观无穷无尽,总以未曾涉足的居多。
明钦只道万鬼窟是妖魔盘聚的地方,想不到也有此类天造地设的奇景。
两人走了数十里,眼前蓦然一亮,山洞中透射出一股五彩绚烂的霞光,耳听得风声习习,流泉盈耳,面前霍然开朗,到处都是钟乳石笋,千姿百态,蔚为奇观。
“谁?”
远处有一片石阶,上面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白玉床,一个纤美的女影坐在上头,听到脚步声,忽然睁开清亮的眼眸,望了过来。
“绿儿,是我。”
花含烟闻言松了口气,白玉床上坐着的果然是绿云鬼母,沈荷裳靠在床角的石阶上,眼眸转动,显得很是惊讶。
“花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绿云鬼母提着裙摆从白玉床上跳了下来,看见花含烟满心欢喜。忽然发现花含烟和明钦两手相握,不由黛眉微蹙,心生警惕,“他怎么也来了?”
绿云鬼母在后山见过明钦和符云鹄,知道花含烟在她不在的时候放了两人逃去,绿云鬼母感念明钦的救命之恩,不想为难他。她和花含烟感情复杂,花含烟年长一些,对她像女儿一般照拂,只是碍于金粉、玉屑常在左右,不能以母女相称罢了。
明钦和符云鹄卷土重来,绿云鬼母自然甚是恼怒,好在两人并未上前围攻,绿云鬼母一连击败岳屠虎、厉召魂、石清歌后,抓着沈荷裳夺路而走,也是不想和明钦、符云鹄纠缠。
外面一片黑暗,花含烟怕明钦走失了,一直抓着他的手掌未及放开,看到绿云鬼母目光有异,不由大感赧然,慌忙挣脱了开去。(未完待续。)
第674章 不能放()
鬼就是阴魂,肉身又叫阳魄,两者有阴阳刚柔的不同,所以寿命也不甚一致,肉身死亡之后,阴魂从气窍中溢散出来,还可以存在相当长一段时间。
六道众生普遍具有阴魂,阴魂是一种精神力,所以也不是个个都有的。佛家将六道分作三善道,三恶道,善道生灵灵智较高,容易成仙得道,恶道有畜生、饿鬼、地狱三类,属于灵智很低的种类,灵智跟习性、阅历有关系,世间道派大都有一些戒忌,注重修行,是以神魂强大,远非凡夫俗子可比。
肉身的死亡即是阴鬼的起点,有道是,‘新鬼大,旧鬼小’。阴魂并不像肉身一样增长,反而会随着时间的延长不断缩小,最终澌灭无余。所以阴魂的状貌通常都停留在肉身死亡时的模样。
如果不是寿终正寝的话,像溺水、缢死之类,样貌往往比较难看,有的浑身浮肿,有的舌伸不能屈,给凡人留下十分可怕的印象。
世人常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话自然不是经过详密统计得出的结论。但也表露出一种司空见惯的现象和心理。人们总是希望好人活得长一些,恶人早遭报应。阴司虽号称赏善罚恶,但将相神仙也由凡人作,是人就免不了徇私枉法,出现一些不公正的现象。
但若通观阴阳两界的话,早死早超生,在阴间得个一官半职,主持公道,或者投生一个富厚殷实的人家,享受福报。也是常有的事。李贺文采瑰伟,只活了二十多岁,死后给老太太托梦,说天上白玉楼成,召他去写文章。
古人说,‘书到今生读已迟’,人生下来,有的聪颖,有的鲁钝,聪颖的佛家称作夙慧,就是前世修成的善业。
绿云鬼母和花含烟都是鬼道中人,绮年玉貌,死的时候年岁都不大。
“金粉和铜头鬼王要加害我,若非明公子搭救,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花含烟说起前事还后怕不已,扭头望了明钦一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岂有此理。金粉如此放肆,分明不把我这个鬼母放在眼里。”
金粉经常借着妖后的势焰在绿云鬼母面前狐假虎威,绿云鬼母念着妖后有授业之恩,不跟她一般见识,些许芥蒂是免不了的。
“听说芙蓉城和碧梧宫来了不少高手,你没受伤吧。”
花含烟听明钦说了后崖的事,心知敌人势大,单凭一个绿云鬼母是一木难支大厦。
绿云鬼母脸蛋微红,仰了仰下巴娇哼道:“我能有什么事,都是些乌合之众罢了,什么天南神尼,西陲霸主,恐怕也是有名无实,呶,这个丫头就是碧梧宫的弟子,还不是被我轻而易举抓了来。”
绿云鬼母指了指萎靡不振的沈荷裳,笑的甚是得意。其实也不说芙蓉城、碧梧宫的人无用,只是绿云鬼母的神通放眼炎方已是罕有敌手,石清歌、沈荷裳的份量还是差一些。
“你敢辱我恩师……”
沈荷裳勃然大怒,她修习忘情禅功进境极快,自问不在石清歌之下,可惜临阵经验太过缺乏,居然被绿云鬼母生擒活捉,自是奇耻大辱。沈荷裳自知不是绿云鬼母的对手,但天南神尼对她恩重如山,容不得他人口出不逊之言语。
“谁让你们碧梧宫多管闲事,天南神尼若是敢来,本鬼母便一发拿了,你又能奈我何?”
绿云鬼母浑不在意,她早就听说过天南神尼的名头,两人都是名盖炎方的当世女杰,绿云鬼母早就想会一会这位前辈高人,这次碧梧宫弟子找上门来,刚好给了她练手的机会。
“你若真有本事,怎么龟缩在山洞里不敢露头。我家神尼超凡入圣,岂会跟你一般见识。你也只能欺负一下我这样劈柴烧火的丫头罢了。”
沈荷裳本就伶牙俐齿,一席话说得绿云鬼母杏眼圆瞪,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我要把你光着屁股挂到万鬼窟外面的旗杆上,看你们碧梧宫露不露脸。”
绿云鬼母混迹于一群鬼王煞主之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对七大鬼王恃强凌弱的法子也听说过一些。
“你敢……”
沈荷裳吃了一惊,面庞涨得通红,忽然想到这可是恶名昭著的阴界鬼母,什么样的恶事做不出来。绿云鬼母容貌娇美,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身份,如果生得凶神恶煞,沈荷裳未必敢跟她唇枪舌剑逞口舌之利。
“怕了吧。”
绿云鬼母露齿一笑,心想这法子果然管用。她年纪轻轻就魂归幽冥,自然不是寿终正寝,生平遭遇了一桩大不幸,没有仗着术法肆意报复,也算难能可贵。
告子说,人性就像流水一样,决之东则东流,决之西则西流。孟子说,水无非东西,但有上下。人性向善就像水往低处流一般。
两人的话其实都不错,告子说的是自然性,孟子说的是社会性,人的自然性是可以善可以恶的。道德教化和世间律法约束着人性只能朝善的方向发展。
但社会环境不光有道德、法律这些善的方面,也有恶的现象。如果不幸遭遇到恶的刺激,就会出现种种异样。像孟子说的,‘搏而跃之,可使过颡,激而使之,可使在山’。就是环境刺激的缘故。
是以一个人伤害他人,危及社会,不能把过错都诿之于环境,坏的环境和遭遇只是一种诱因,不会导致必然的恶。人的本性是无善无恶,可善可恶的,人世间的罪恶,无非是杀人谋财,但鸟兽中恃强凌弱,攻杀夺食的现象比比皆是,又何来善恶之分呢?
狼吃羊,虎搏兔,人们都以为是正常现象,当然之理。可见自然界没有善恶,人的本性也是含识之类,和虫鱼鸟兽并没有太大区别。
自从人类有了圣人制作,制礼作乐,渐渐超然于万类之上,人性的向善,是社会集聚的必然结果。
人类向内求团结,向外竞争,只能用善道,恶道则争食夺财,跟鸟兽就没什么两样了。
有些鸟兽也能群道,但范围很小,没有人类这样庞大的国家、种族。人类提倡善道,禁止作恶,不过是为了维持社会的正常秩序。
争财夺食,杀伤人类,在人类是恶的,为律法所禁止,虫鱼鸟兽则无此禁令,是以只有人能群,能组织社会,鸟兽永远不可能有这么强的组织能力。
人类生长在道德教化的环境中,仁心善念与日俱增,为非作歹无非是教育不善,或者环境的激刺。
江湖上有一个离群索居的女魔头,因为一次失恋,就杀得情人全家鸡犬不留,数十年耿耿于怀。还喜欢念什么‘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