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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漪眸光含泪,凄凄恻恻的道:“你兄长死得早,我们孤儿寡母全凭二弟照应。我只有昌平这么一个儿子,他纵有不是,看在萧家一脉单传的份上,还望二弟多多费心。只要能保住昌平的小命,不管赔多少钱,我都认了。”
叶芳卿冷哼一声,显然对端木漪的话不太满意,仙界讲究男女平等,萧绮虽是女子,同样是萧家的苗裔,她可不喜欢听什么一脉单传的话。
萧南焰不悦的横了叶芳卿一眼,忙道:“嫂嫂放心。昌平是我的侄子,兄长不幸谢世,我对他视若己出,不会让他有事的,这事我会尽力周旋。”
“昌平,还不快给你叔叔磕头。”
端木漪大声斥责,她和萧南焰夫妇虽说不太和睦,出了这样的事必得萧南焰出面不可。
萧家旗下也有大型的医馆,但庄子里人多眼杂,已经有人向医馆传讯,萧南焰便不让自家的医馆插手。
这香莲颇有几分姿色,萧骚恼恨何东劫持端木漪,将他送往缉查司后,有心报复,指派庄丁驾一辆仙车将她抓了来。
方才萧骚借口管家有事相商,离席而去,其实便是庄丁得手,将香莲送到他房中。萧骚借着酒劲上前调戏,哪知香莲性情甚是刚烈,推开窗户从楼上跳下,震伤了脏腑,口吐鲜血不止。
过不片刻,便有医馆的救扶车开了过来,庄上守卫不敢阻拦,救扶车开到近旁,上面跳下几个医师,抬着担架将香莲送上仙车,随即绝尘而去。
缉查司也得到消息,前来拿人。为首的正是缉查长徐开运,此人和萧家关系密切,简单询问了一下萧骚,便告辞而去。
“启禀老爷,庄外有一位姓杨的军官求见,说是卸甲的人物。”
管家萧承前来请示萧南焰。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何东是卸甲麾下神武营的人,来人很可能是何东的长官杨江,此来的目的也是不言而喻。
“书房奉茶,我去见见他。”
萧南焰拿起手杖,脚步匆匆地去了。
端木伊人的灵犀佩忽然震响起来,端木伊人摸出来一看,不由脸色微变,小声道:“姑姑,是秦姨姐的符印。”
端木漪微一点头,当着叶芳卿的面不便多说。
端木伊人接收了符信,强笑道:“秦姨姐,你好。”
秦素徽看着时候不早,便驱车来接明钦,刚来到庄外,便看到医馆的救扶车和缉查司的仙车此来彼去,像是出了大事,庄里也加强的戒备,不允许随意出入,秦素徽只好向端木伊人救助。
“我在庄子门口,庄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坚持不肯放行。”
“没什么,我去接你吧。”
端木伊人心知肚明,关系到萧骚的安危她也不敢多说。
“如果不方便的话,你替我把钦之叫出来,我改天再来拜访。”
秦素徽不想掺和二贤庄的事,她是专程来接明钦的,别的事都在其次。
端木伊人就怕秦素徽问起明钦,迟疑着道:“明公子中午喝多了,姑姑安排他在暖阁休息,素姐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接你。”
端木伊人不知道明钦的情况如何,只好先设法稳住秦素徽再说。
萧骚疑心端木漪在何东手里受了欺辱,毕竟端木漪有抚仙城第一美女之称,落到匪徒手中,不用想也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明钦虽然救了端木漪,萧骚却毫无感激之念,反而想连他一块除掉。
萧骚在草头酒中放了一颗火丹,这火丹炙烈无比,混着酒液很容易蒙混过关,但吃下去之后五脏如滚,能够烧穿肝肠,不知底细的只道是饮酒过量而死。
萧骚预先在齿缝间藏了一个碧丹,可以解去火毒。这计划可说天衣无缝,连端木漪也瞒着,就算秦素徽事后追究起来,也只能怪明钦饮酒不节。
他却不知明钦修炼的是金刚法相,脏腑好似铜浇铁铸,火丹虽然没有烧坏他的肝肠,却也火毒攻心,敝塞了灵窍,导致一缕神魂脱窍而出。
唐媺不明原委,又用巫术来医治,使银针强行打开魂窍,导入鬼气,此举无异于雪上加霜,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端木漪和端木伊人递了个眼色,两人一起从楼中出来。
“你去接秦小姐,我回去看看明钦醒了没有。”
萧骚暂且无事,端木漪也安心了一些,这事能赔些钱摆平那是最好,他只有萧骚一个儿子,自然不想让他坐牢。
端木漪和端木伊人分开,怀揣心事返回小楼。
几个侍婢都在门外守着,嬉皮笑脸的神情怪异,看到端木漪俱都低下头去。
“没有人来过吧。”
端木漪随口问了一句,她这里很少有人来,又逢萧骚出了事,萧家的人都在那边。
“没有。”
侍婢红着脸摇了摇头。
端木漪也没多想,径自推门而入。走了几步,隐隐听到房中传出如泣如诉的哼吟,不由怔了一怔,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端木漪推了下房门,发现里头反锁了,心中疑惑更甚,砰砰拍了几下,忍着气道:“唐家妹子,你在里面吗?”
唐媺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房中传出奇怪的声响,唐媺的叫声甚是微弱,好像重伤垂死似的。
“快点开门。”
端木伊人已经去接秦素徽,端木漪大是不耐,差点破门而入。
耳听的啪嗒两声,房门应手而开,端木漪还能看清房中的情景,忽然一条强壮有力的胳膊从门缝伸出来,抓住她的玉臂拽了进去。
端木漪低呼一声,玉臂上仿佛套了一个铁箍,娇躯撞到一个雪白粉嫩的胴体上,不觉心头一慌。
只见明钦赤着双脚站在地上,双目赤红,散发着暴戾之气。唐媺整个人吊在他身上,鬓发散乱,衣衫不整,两条雪白的粉臂缠着他的脖颈,媚+眼如丝,娇喘细细,一张俏脸白里透红,透着浓浓的春意。
端木漪呆了半晌,这情景迥出她的意料之外,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明钦伸手一推,端木漪顿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子砰的一声撞到房门上。
端木漪痛的两眼发晕,倏然发觉一只手掌在腰背上又捏又摸,下身一凉,纨裤顿时被扯落下来。
“不要……”
端木漪娇躯微颤,明钦的手掌似乎有巨大的魔力,揉捏的她动弹不得。
“夫人,救我……”
唐媺忽然尖叫一声,伸长了白晳的脖颈。她在明钦身上画符,也被撩动了心火。心想明钦反正也要死了,趁着端木漪姑侄不在,本来想消遣一番。
谁知明钦修炼两仪气,一旦有阴阳两气混融,便会迸发出强大的能量。
初时唐媺还能掌握主动,等到明钦的两仪气觉醒,立时陷入无休止的征伐,唐媺顿觉得愁云惨雾,凄惶不已。
端木漪心头暗恨,不知道唐媺怎么搞的,自己无力招架不说,连她也跟着招了殃。
“公子,求求你放过我吧。萧夫人胜过我十倍,你找他去吧。”
唐媺只道明钦被鬼魅控制,神昏智乱,这样下去,她肯定小命不保,说不得只好将端木漪豁出去了。
端木漪身躯微震,怒道:“唐媺,你胡说什么。”
“我也是迫不得已。”
唐媺微微苦笑,搂着明钦的脖颈媚声道:“好人,饶了姐姐吧。”
唐媺银牙暗咬,抓着端木漪的领口嘶啦一响撕落大片。
端木漪惊呼一声,她穿的裙襦质地轻软,里面只有一件抹胸,唐媺要转移明钦的注意,下手很重,这一扯几乎撕到丰软的腰肢,露出光洁软滑的背脊,肌肤白的刺眼。
明钦魂体中充斥着阴暗的鬼气,凶猛暴戾,和先前判若两人。
“唐媺,我要杀了你。”
端木漪吓得大声尖叫,感觉到明钦粗重的鼻息喷到肌肤上,不禁心头一紧,俏脸涨得通红。
唐媺轻哼一声,冷笑道:“夫人,你要不怕丢羞,尽管大声叫吧,把外面的侍婢都招来。我若不是为了帮你救人,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唐媺虽然没说实话,她受制于人,完全是激发了明钦体内的两仪气所致。但她医治明钦确实是出自端木漪的授意。
门外的侍婢听到端木漪的叫喊,纷纷跑了进来,询问道:“夫人,出了什么事?”
端木漪默然无语,叫这些侍婢进来不但无济于事,反而让也更加难堪。她现在衣衫褴褛,狼狈万状,若是传扬出去,她苦心经营的名誉和地位可就全完了。
“没事,我和唐小姐开个玩笑。你们,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是。”
侍婢们不敢违背端木漪的命令,纵然有所怀疑,也只好故作不知。
端木漪听到侍婢鱼贯而出,悄然松了口气。忽然发觉明钦的手掌在腿股间游弋,羞怒道:“你还不快点想个办法制住他,你可是有丈夫的人,还知不知羞?”
唐媺呻+吟了一声,抗辩道:“我一直在想办法,我早说了他体内鬼气过盛,须得放出来一些。可惜你和小姐有事出去,我自己独木难支。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端木漪看着唐媺娇躯不停扭动,气的啐了一口,“刀子呢?快拿刀子来。”
第938章 焦愁()
隐约的人声从外面传来,端木伊人和秦素徽已经到了门外。
端木伊人接到秦素徽径自往端木漪住的阁楼赶来,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唐媺将明钦救醒了没有。
“表小姐,秦小姐……”
众侍婢看到两女纷纷矮身行礼。
“姑姑人呢?”
端木伊人见众人的神情有些异样,娥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她和秦素徽是姨表姐妹,关系比旁人近的多。明钦的情况虽然严重,老实说出来未必就得不到秦素徽的谅解。
“两位小姐稍等,容小婢前去通传。”
一个年长的侍婢福了一福,犹豫再三,还是不敢放两女进去。
端木伊人微一点头,摆了摆手。现在情况特殊,端木伊人也是心知肚明,只能顺着端木漪的意思来。
“夫人,表小姐和秦小姐来了。”
这个侍婢却也伶俐,知道过来提醒端木漪一声。
其实卧房和外面隔不太远,端木漪早就听到端木伊人和秦素徽的声音,苦于被明钦所制,脱身不开。
“让……让她们等一下。”
端木漪和明钦争持了半晌,只觉得手臂发酸。她又是衣衫不整,就算是端木伊人,也不想让她看到,遑论是秦素徽。
“是。”
侍婢微一迟疑,还是按照端木漪的吩咐前去回话。
“夫人让两位小姐稍等一下。”
秦素徽微微默然,她冰雪聪明,自然察觉到有些不对。
“伊人妹妹,钦之到底怎么了?他不会在庄里闹事吧。”
秦素徽来的时候看到缉查司和医馆的仙车,二贤庄又戒备甚严,傻子都知道出了事情。端木漪又将她拒之门外,秦素徽很容易联想到明钦身上。
“没有,没有。表姐误会了。”
端木伊人叹了口气,坦白道:“是昌平表哥逼得一个妇人跳了楼,和明公子没有关系。”
“那钦之人在哪里?为何不出来见我?”
秦素徽稍稍放心,旋又疑云大起,明钦颇有侠义之气,遇到这种事情很可能挺身而出,给二贤庄制造些麻烦。
“实不相瞒,明公子中午和表哥喝酒,一时高兴喝的大醉,一直昏睡不醒。唐媺通晓医术,我让她插几针给明公子醒酒,因怕表姐着急,所以才没有直说。咱们进屋坐吧。”
端木伊人避重就轻,不敢说明钦病情严重,唐媺用的是巫术法门。
秦素徽黛眉紧蹙,不悦道:“这个臭小子,干嘛喝那么多酒,给姑姑添这么大的麻烦,真让我于心不安。”
端木伊人忙道:“今天姑姑设宴答谢你们,你又没来,表哥酒量甚豪,我和姑姑也不知道明公子不擅饮酒,早知道不让他们多喝。”
秦素徽摇了摇头,心中暗觉奇怪,明钦是仙道高手,他人又机敏,照理不应该喝得酩酊大醉。
唐媺拿到鸾刀,想帮明钦泄掉鬼气,不料明钦和端木漪抱持甚紧,让她插不进手去。
“你快点动手呀,她们就要进来了。”
端木漪暗暗叫苦,后悔不该听信唐媺的言语,以身饲虎,现在她首当其冲,可不好脱身了。
“夫人,你抬一下腿,让那玩意露出来,我才好动刀子。”
唐媺观察了半晌,总算想出一个主意。
端木漪面颊涨红,她浑身酸软无力,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让明钦乘虚而入,坏了贞洁。
“不行,我没有力气。”
“我来帮你。”
唐媺快步上前,搭着端木漪的背臀用力一托,端木漪心头微慌,连忙收紧粉腿,伏到明钦胸口。
“好了,我看到了。”
唐媺松了口气,伸手一捞,便要挥刀斩落。
不妨秦素徽和端木伊人并肩而入,走到卧房外面,双方仅有一门之隔,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姑姑,明公子醒了吗?表姐来看他了。姑姑……”
端木伊人说完顿了一顿,不听端木漪回话,声音不觉抬高了一些,连唤了数声。
端木漪也是憋了一口气,等着唐媺快点下刀。
唐媺小心翼翼的挪动刀子,心中犹豫不决,万一一刀斩下来,明钦大声呼叫,秦素徽就在门外,可是瞒她不过。
端木漪被逼不过,支支吾吾应了一声,“素素侄女,你稍等一下。我这里马上就好。”
秦素徽不明就里,客气的道:“今天真是给添麻烦了,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钦之,让他往后少喝点酒。”
端木漪整个人挂在明钦身上,羞窘不安,想到秦素徽和端木伊人就站在门外,有种赤+裸于人前的羞耻感觉。
明钦这次的麻烦着实不小,始作俑者却是她的宝贝儿子,端木漪尽量平静语调,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没事。素素怎么不早点来……”
唐媺无暇多想,凑近刀子用力割锯。哪知明钦修炼金刚法相,又有神游镜护体,神坚魂牢,鸾刀虽然锋利,却难以割破他的肌肤。
明钦神思混沌,突如其来的痛感倒让他恢复了几许清明,身体猛然一缩,唐媺手中顿时空空如也。
唐媺怔了一怔,再要伸手去捞。只听端木漪闷哼一声,差点叫出声来。
唐媺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两天神工坊有些忙,实在脱不开身。钦之是清绝的徒弟,大家都不是外人,他救了姑姑是理所应当,姑姑把他当作晚辈看待也就是了,无须太过客气。”
秦素徽听到房中忽然传出奇怪的声响,不由娥眉微蹙,产生了不好的联想,面颊微微发烫,连忙收摄念头。心说自己和明钦处得久了,怎么老想这种事。
端木漪抓着明钦的后背,断断续续的道:“我在给唐媺打下手,……离不开,伊人,你招待一下素素侄女。我这里……很快就好。”
“表姐,咱们去那边坐吧。”
端木伊人听出端木漪的语气不太对劲,她倒没有多想。忙招呼侍婢奉上香茶,“表姐,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让厨房做几个小菜。唐媺医术高明,你大可不必担心。”
“在姑姑这里,有什么好担忧的。”
秦素徽微微一笑,扭身坐到一旁的连椅上,眸光不时瞟向房门,神情若有所思。
这时,外面传来匆促的脚步声,萧绮带着杜芳惜推门进来,看到秦素徽怔了一怔,含笑道:“秦小姐也在呀。伯母呢?我有事情找她。”
端木伊人接口道:“姑姑在帮明公子治病。不知绮表妹有什么要紧事?”
“卸甲的人纠缠不休,说要抓走我哥。你说事情严不严重?伯母在里面吗?伯母——”
萧绮不想和端木伊人多说,杨江自然是为了香莲的事来的,香莲被二贤庄的人抓去后,何老大马上和杨江联系。杨江本来想回卸甲复命,想办法帮何东脱罪。得了消息便匆忙赶来二贤庄救人。哪知还是晚了一步,他得知香莲的伤势极为严重,自然不肯善罢干休,并且通知了卸甲的镇卫,还惊动了抚仙城的主簿和总管。
“我哥要被抓走了,你快点出来呀。”
萧绮不管不顾,跑到卧房外叫嚷。
秦素徽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明钦严不严重,萧绮这么做可能会影响到唐媺施术,萧骚的死活她可不怎么关心。
“姑姑在帮明公子醒酒,你就别在这添乱了。”
端木伊人心想萧骚这事虽然严重,眼下至少不会有性命危险。以端木家和二贤庄的人脉保全他的性命还是不成问题的,况且那香莲还在救治,也不见得便死了。只要她不死,一切都好说。
“醒酒?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萧绮若不是看在杜芳惜的面上,真想臭骂明钦几句。
正议论间,耳听的一声轻咳,端木漪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