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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在整个客栈都静寂无声的情况下,李爷这一声嘀咕却显得尤为突兀,以至于当客栈中不少人都转头盯向他的时候,李爷亦是吓了一跳。
鹧鸪儿此时秀气的眉毛微微一挑,脸上又挂上了标准的微笑,冲着李爷的方向拱了拱手:“李爷慧眼如炬,这位老先生确实并非本店常驻的说书先生,但也是在下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地从京城请来的前辈高人,在座的各位都是武林上响当当的英雄好汉,当是明白现今的江湖论及武功之高,以玄木谷玄木老人为首,可若是论及咱们评书界如今的老祖级人物,却是以这位谷念华老爷子为尊啦!”
鹧鸪儿这番话一说完,客栈中的众人神情皆是一凛,看着这名评书界的扛把子,神色间也多了几分敬畏。
那位名叫谷念华的老先生听了鹧鸪儿的吹捧,似乎也颇为受用,不停地捻须微笑,半晌后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呵呵,鹧鸪儿小友谬赞了,老头子我虽是活了一把年纪,在评书界有了一番成绩,却实在是不敢妄称前辈高人,只是有一些人生的经验,同在座的各位分享一二罢了。”
“人……人生的经验。”坐在座位上的顾凡脸颊抽动了一下,突然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到旁边的叶小虫早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大声嚷嚷道:“你这老头好生磨叽,从你自后堂出来到现在也有一柱香的功夫了,却也未见你说上一句评书。”
咦?叶小虫的说话风格怎么突然变成这种半文不白了?顾凡听了叶小虫的抱怨,关注点却完全移到了他这句话的语言风格上了。
“多嘴!”
叶小虫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后脑被狠狠地拍了一下,他吃痛地叫了一声,向后看去,肖子涵正好施施然收回了袭击的那只手,开口道:“谷老先生年高德劭,可谓是评书界硕果仅存的前辈高人,你个毛头小子只管好好听着便可,安敢在此饶舌?莫说老先生是今日评书的主讲之人,便是一位普通老丈,难道你刚才的语气便合乎尊老敬老的道理了么?”
表哥怎么连你说话也变成这样了……顾凡心中默默地吐槽道。
“呵呵,无妨。”被叶小虫一打岔,谷念华似乎并未着脑,反而是替叶小虫开脱了起来:“这位小友说得有理,老头子我年纪上来了,多了些感慨,一时间倒是忘了正事。”
随即他也不再废话,拿起木桌上的惊堂木,“啪”地一声落下!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风云客栈向来不谈旧事,只论今朝,而现今江湖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又有哪一件,能够比得上玄木令出世更为牵动人心?唉,每次玄木令出世,又有哪一名习武之人能够忍得住诱惑不去争抢?每次玄木令出世,江湖上都免不得是一阵血雨腥风啊……”
“请问老先生,这玄木令究竟是何物?竟使得众多江湖中人趋之若鹜,平白多了这许多仇杀?”坐在顾凡旁边的林沛筠这时候也忍不住好奇,出言询问起来。
是系统自动改变了我们的语言风格吗……顾凡此时已经对这种情况有些麻木了。
谷念华微微一笑,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悠然道:“你这女娃娃看来并非是江湖中人,也难怪不知道玄木令究竟是何物。也罢!近日风云客栈中倒也不全是身具功夫的武人,我便给你们仔细解释一下玄木令的由来。”
“话说当今武林,若论及武功前列的几人排名如何,各位或许大多众说纷纭,难以论断,西域神侯东方晓、武当掌门古真人、魔教教主秦狂歌、********方公公、刀剑双绝荆大侠……手下各有惊人艺业,虽说互相之间交手寥寥,可大体都在伯仲之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但若是谈及武功天下第一,各位怕是反而不会有什么异议,除了横压天下整整四十年的玄木老人,又有谁敢接下‘第一’这烫手山芋?”
“玄木老人自二十岁出了玄木谷,近四十年可以说是未尝败绩,上面提到的几位如今武林上赫赫有名的巨擘高人,尽皆败过于玄木老人之手,但令人称奇的是,尽管玄木老人一生大大小小交战千余次,除去那些十恶不赦的魔头之外,手下竟再无几条人命。”
“未尝一败、身份成谜、来去无踪、宅心仁厚。”
“玄木老人亦是因此,被江湖后辈们誉为‘行走的传奇’。大致在二十年前,一句话关于玄木老人的话倒是在武林上流传开来……”
“哦,敢问先生,不知是哪一句话?”顾凡听到入迷处,也不禁开口问道。
咦?自己说话怎么也变得半文不白了!
还未等顾凡反应过来,谷念华老先生已经笑呵呵地开口道:
“自出谷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101。紫砂壶与桂花糕(三)()
“自出谷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顾凡一行人各自默默咀嚼着这句话,遥想起当年玄木老人横压一世时的勃发英姿,不禁悠然神往。
“这玄木老人成名也有数十年啦,我从几岁的时候开始就听了他不知道多少故事,谷老先生,你还是直入主题,说说玄木令的事情吧!”此时围坐在客栈中的一名听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见谷念华老先生似乎有接着讲述玄木老人的事迹,赶忙打断,连声催促道。
“呵呵……也罢,料想你们对于玄木老人的传说,也已经听得太多了,我便说说几天前的玄木令出世。”谷念华又拿起桌子上的热茶,轻轻地啜了一口,接着道:“说起这玄木令的来历,顾名思义,自然是和玄木老人脱不开干系了。”
“约莫是三十年前,玄木老人在江湖中扔下了几块水火不侵、刀剑难伤的木质令牌……”
“先生且住!”
一直默不作声的鲁西法终于开口说话了:“既是木质令牌,又怎会水火不侵、刀剑难伤?”
谷念华还未回答,刚刚那名催促的看客倒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玄木老人乃是当世第一高手,种种手段可谓神妙无方,这般百年难得一遇的高人,能拿出几块材质特殊的木质令牌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哈哈,这位小友且稍安勿躁,此事老头子我恰巧知道。传闻玄木老人隐居之地名为玄木谷,这个各位都是知道的,而玄木谷中有一株千年玄木,吸收天地之灵气,木质极为特殊,据说此木便是玄木令的材料出处了。”
“那么老先生可知道这玄木谷位于何处?”鲁西法接着追问道。
“这……小友的问题可是难住老头子了。”谷念华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颌下白须,缓声道:“世间几乎人人都知道玄木谷,却有几人能真正知晓此地所在呢?”
“是晚辈唐突了,先生继续吧。”鲁西法告了声罪,随即便闭上了嘴巴。
见没人再有问题,谷念华又开始说了起来:“正是因为玄木令材质特殊,因此近三十年来,江湖上出了不少仿制令牌,可终究是难以得其真品神韵。”
“话说这玄木老人将这几块令牌藏于几个隐秘之地后,便在江湖上放言,若是谁能够拿到一块玄木令,只要按照指示去往令牌上标注的地点等上三日,到时玄木老人自会出现,答应令牌持有者的一个不违背江湖道义的要求。”
“此言一出,整个武林都为之沸腾起来,不知有多少江湖大派的弟子倾巢而出,就是为了找到一块玄木令牌,只是幸运者毕竟还是少数,最终武林中真正找到了玄木令牌,并且活着等到玄木老人的,不过寥寥数人罢了。可这寥寥数人,哪一个不是在玄木老人那里得到了天大的好处,方才在后来得以名躁江湖的?”
“而就在几天之前,又有一块玄木令出现在了江湖之中,一时间各路英雄豪杰可谓是摩拳擦掌,齐聚风云客栈,就等着玄木令出现于此……”
“慢着!”
顾凡听到这里,愕然道:“老先生是如何得知玄木令会出现在风云客栈的?”
“呵呵……每一块玄木令上,都会刻上一个地名,而令牌持有者便是靠着去往这个地方,才能找到玄木老人,而如今现世的这块令牌上刻着的……”这时候鹧鸪儿笑嘻嘻地走上前来,插了一嘴:“正是江南风云客栈。”
“这倒奇了,按说玄木令何等珍贵,以往能走运得到令牌的几位,只怕恨不得有钻地之能,无不是藏着掖着,生怕有人走漏了风声。”肖子涵这时也参与了进来,随口道:“可这一次,按着风云客栈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架势,只怕是天下无人不知玄木令牌上刻着的地点便是此地,也不知道这玄木令的持有者,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嘻嘻,这一件事,小的正好清楚。”未等谷念华回话,一旁站立着的鹧鸪儿接过了话头,双手拢在袖中,笑着说道:“此番玄木令出世,倒和以往有些不同……”
“之前拿到玄木令的那些人,往往是撞了大运,在一处隐秘之地找到的令牌。可这一次,玄木令却是由一名神秘男子从玄木谷中带出来的!”
鹧鸪儿此言一出,倒是让客栈中的众人吃了一惊,这时谷念华老先生也打开了话匣子,接道:“这男子名叫李玄,据说是玄木老人的徒弟,既然有了玄木传人的名头,说他是从玄木谷中带出的这块令牌,倒也不错……”
“你说他是玄木老人的徒弟就是了?难道就没可能是个招摇撞骗之徒了?”叶小虫撇了撇嘴,对这个玄木传人似乎有些嗤之以鼻。
“之前点苍派、天山派的掌门便是不服,两位联袂找上了这名玄木传人,想要试试他的斤两……”
“哦?不知结果如何?”林沛筠听得倒是津津有味,插言问了一句。
“李玄将两名掌门败于手下,只用了三招。”
“嘶……”客栈中不少武林中人听了谷念华这话,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只有真正身具武功的武者,才能够知道谷念华口中的“三招将两名掌门败于手下”究竟是什么概念。
一位头发已然半白的武者喟然叹道:“点苍、天山掌门虽然比不上少林武当等几位功夫已然臻至化境的武林巨擘,但毕竟也是一派掌门,哪一个不是用实打实的战绩立足的?这位名叫李玄的玄木传人竟能够三招败敌,其身手委实可畏可怖啊……”
鹧鸪儿这时候也感叹起来:“确实不简单,尤其这个李玄还不过二十来岁,要是再给他二十年的时间,只怕又是一个玄木老人。”
“什么?二……二十来岁!”刚刚那名武者霍然起身,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半晌之后颓然坐在了地上,喃喃道:“哈……哈……老夫一生勤勤恳恳,练武不辍,又是为了什么?”
“这位老弟不必气馁,就当今武林而言,武当掌门古真人四十岁前功夫平平,内功进境缓慢,而四十岁那年某日于武当山飞升崖入定,突然心有所感,眼望‘七十二峰朝大顶’,胸襟顿时为之开阔,一日之间连破数层关隘,将一门最粗浅的武当心法推升至前无古人的‘紫气东来’之境,一跃成为武当有数的高手,自此精进,渐窥武学顶峰盛景。”谷念华温言劝慰道:“其中虽有古真人灵光一闪,但若无每日其勤练不辍、厚积薄发,仍难有今日成就。老弟若是持之以恒,未尝不可大器晚成。”
那武者仍然面色惨白,似乎对谷念华的劝慰充耳不闻。
就在谷念华准备接着说话时,突然神色一动,冲着门外看了过去,过了几个刹那,他便收回了目光,对着一圈听众拱了拱手:“承蒙各位捧场,老头子我今日便讲到此处,山不转水转,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身形一闪,便钻进了客栈后堂,留下客栈中一群听众,尽皆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何走得如此之急……
102。紫砂壶与桂花糕(四)()
就在谷念华离开之后,几乎是下一瞬间,风云客栈的门口便走进来一位背着行囊的蓝衫少年,这少年看起来约莫十八九岁年纪,肤色略显黝黑,但目光却极为有神,眉宇间有一股疏朗之气,让人看了便不禁心生好感。
只是这少年似乎走得有些急了,走进客栈时撞到了不少蹲在门槛处的身配兵器的武林人士,那些被撞到的武林人士可不管这少年长得多么讨喜,纷纷怒目而视,一只手已经握住了腰间佩戴的兵器,好似一言不合就要血溅当场。
“抱歉抱歉,在下走得有些急了,各位英雄多多包涵。”这少年看着有几个人腰间的单刀已经拔出了一截,不禁吓了一跳,连连告罪道:“小子我也是有天大的急事,方才没怎么看路。”
一位被他撞到的光头武者却仍未将腰间佩刀收回,反而叫嚣道:“哼!我管你有什么急事,撞了老子,一句抱歉就能揭过,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那蓝衫少年好像有些迟钝,茫然了一小会儿,似乎在咀嚼刚刚光头武者的话里究竟是几层含义,顿了顿,才回了一句:“那这位老哥有何高见呐?”
“嘿嘿……”这光头武者冷笑了一声:“方才老子正蹲在门口静坐吐纳,内气运行遍布全身周天,眼见着便能连通天地二桥、将独门内功推升至前无古人的‘紫气东来’之境……可被你这么一装,内气紊乱且不说,这千载难逢的机缘便算是没了!你说,你要怎么陪我?”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蓝衫少年被这话惊住了,便是整个客栈里的围观看客们也皆是瞠目结舌。
“哈哈,笑死我啦。”靠里面坐着的林沛筠此时早就笑得直不起腰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这泼皮倒是很会现学现卖,脸皮只怕也是天下无敌,居然就直接拿了说书先生刚刚讲过的故事临场讹人,实在是……”
可那蓝衫少年似乎并没有一点要笑的意思,反而很是认真地低头想了一阵,方才道:“这位……老哥,据在下所知,‘紫气东来’之境放眼整个中原武林,有过先例的也只有武当掌门古真人,这个名目也是之后加到了武当心法之中,就算老哥你确实是武当弟子,身负玄门正宗内力,兼且天资横溢,真的将武当心法推升至了‘紫气东来’,那也不算是‘前无古人’啦!”
“况且,在下刚刚撞到老哥时,也未有发觉老哥体内的真气自动护体,再看老哥你现脚步虚浮、下盘不稳……”蓝衫少年讷讷道:“老哥的内力,只怕……只怕也是稀松平常。”
少年刚刚说完,整个客栈已然是哄堂大笑,倒是那光头武者涨红了脸,一时间经不知该如何反驳。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蹭”地一声拔出了腰间单刀,狠声道:“小子找死,看爷爷我宝刀的厉害!”
“哼!蠢货。”那光头武者还未出招,便听到了一声冷哼,不禁四处张望,大喝道:“是谁!”
他刚刚喊完,便见到人群之中有一位浓眉大眼的高壮青年越众而出,手里还提着一把黑沉沉的大锤,笑吟吟地看着他。
“怎么?你想为这小子出头?”光头武者一看是个毛头小子,心下一宽,狞笑道。
顾凡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并非想为这位小兄弟出头,只是觉得你这人太蠢,和你同在一间客栈,实在有些丢脸。”
“如今玄木令出世,玄木传人不知何时就会光顾此地,能够事先得到消息,来到这风云客栈的,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汉子,你一个市井泼皮,竟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讹诈,不将这一众英雄好汉放在眼里,不是蠢货,又是什么?今天我若不教训教训你,你岂不是还以为江湖无人了!”
“好哇!说来说去,还不是要为这小子出头!”光头武者抹了一下极为锋锐的刀刃,恶狠狠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哎呦!”
他话刚说了一半,便看到顾凡手中大锤乌光一闪,竟直接冲着他飞了过来!仓促间来不及躲闪,光头武者无奈只得将单刀一横,护住了自己的胸口。
可顾凡这撒手一锤声势何等浩大?比普通人多出一半还多的力量,让止戈锤划破了空气,发出“呜呜”的风声,冲着光头武者砸来!
“嘭!”
止戈锤正中光头武者胸口,前面的单刀并未卸下多少力道,光头武者的整个前胸都被砸的凹陷下去,直挺挺地朝客栈门外飞去!
而顾凡此时手心一收,还随着光头武者一起移动的止戈锤却硬生生止住了势头,“嗖”地一下飞回了顾凡手中。
“这是?”一旁冷眼旁观的鹧鸪儿眼睛一亮,惊声道:“好一手隔空控物的绝技,这青年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竟然有此等功力?”
而客栈中的一众武者看着飞回顾凡手中的大锤,许多没见过世面的,更是大呼小叫起来,有人怀疑顾凡手上和锤子间有一根看不见的细丝连接,有人更是引为神迹,看向顾凡的眼光都敬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