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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伤忽地说道:“张兄又招惹到小慧姑娘了?”
张残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什么?”
待得完颜伤重复了一次后,张残才笑道:“张某已经对她避而远之了,又怎么会招惹到她?”
完颜伤微笑道:“避而远之,置之不理,这样的伤害远超过苛责谩骂不是吗?”
没等张残说话,完颜伤续道:“小慧姑娘其实已经给了你和解的讯号,何不借坡下驴,化仇解怨呢?”
张残笑了笑,淡淡地说:“我知道老哥一片好心,也看得出小慧姑娘确实有和我冰释前嫌的意思。”
“那为何偏偏这么倔强?”完颜伤诧异地问。
张残想了想,木然地说:“现在,我只要一想起她,脑海中浮现的,就是她冲着宫本灭天甜美而又灿烂的微笑,紧接着,就是宫本灭天置我于死地的那一掌。”
“心结难解,老哥今后别再尝试撮合我和她了。”
第264章()
其实一直以来,张残总想娶个大家闺秀的小姐。但是命运却总是和自己开着玩笑,因为和自己杠上的,总是小姐身边的丫鬟。
比如说自己还未过门的正室,就是伺候萧雨儿的婉儿。现在名存实亡的妻子,是常常伴在绿萝左右的小慧。
当然,现在的萧雨儿如果能够恢复自由之身,张残敢打一百个赌,她绝对是愿意嫁给自己的。
不过,终究这是假设的如果。
其实在当时来说,随便娶了一个大家闺秀的小姐,她身边的丫鬟在一般情况下,都会顺理成章的作为陪嫁一同嫁过来。
但是娶了丫鬟,那自然是不可能得到她的主子。
虽说人人平等,然而自古以来,这种看似平等之下,从来都是阶级分明的分为三六九等。张残孤儿一个,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后代,在某些心理落差之下,得到一位地位优越的名门小姐的身心,确实是他一直抱着的最为深刻的美丽幻想。
好吧!看来人的出身,真的能够定性人的一辈子,自己算是逃不开娶丫鬟的命了。
又经过两天的恢复,张残终于判断出,自己的伤势能痊愈得如此之快,必然是真龙之血的原因。因为任何灵丹妙药,估计都做不到能够造血生肌的神奇。再一回想,当时朴宝英筋脉尽断之下又从鬼门关里绝处逢生,不正是因为吞噬了真龙之血么!
感觉好久没有脚踏实地了,张残虽然不能有幅度过大的动作,但是慢慢移动脚步,倒是并不如何刺痛。
完颜伤这小子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张残也不愿自己一个人和闷酒,便一个人呆呆地伫立在院子里,与天上明月,对影成三人。
难得呼吸着夜色下的清新空气,张残不由想了想自己这几天的遭遇!
人们说的没错,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当你无能为力只能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的时候,只能羡慕地望着窗外的蓝天,却只能局限的活动在这小小的一方床榻之上,不用别人提示,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废人。而且,还是个只能等死的废人。
想到这里,张残更是觉得,倘若有一天自己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从而困在这局限里的话,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我了解。如此一来,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是一种痛快的解脱。
此时此刻,张残忽地生出一种极其美妙的感觉。似乎有一种血肉相连的温暖,正慢慢靠近自己。当张残回首凝望的时候,朴宝英以一个极为优美的姿态,一袭如雪的白衣,飘落在张残的眼前。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的柔情一闪而逝,转而变得有些冰寒:“谁伤了你?”
仅仅四个字,张残知足之余,却是心中微微一酸。
都知道男儿该去顶天立地,都知道男儿该去坚强不屈。但是当一个男儿陷入极度脆弱的状态时,又是多么渴望有人能够为自己带来细声的安慰!
至少,他所有的付出,得让他生出“都是值得的”这种满足。
否则的话,天下之大,独善其身之外,岂不更显逍遥自在?何必为了某些责任某些担当,非得去拼个头破血流!
相比较小慧献给宫本灭天的甜美微笑,张残却觉得朴宝英上的煞气十足,反而分外想让张残去亲切。
摇了摇头,张残没有说话。一把拉起朴宝英的小手,揽着她的纤腰,两人双双落在屋顶之上。
侧目一看,明月的银辉轻柔的洒在朴宝英的脸上,动人之处,竟然让张残生出一种美妙的幸福感。
不过张残马上皱着眉,说道:“宝英知道吗?真龙之血至刚至阳,它潜伏在你我的体内,实则在伺机而待,等待着将来的某一天将你我反噬而死,”
朴宝英于武学来说,无论修为还是见识,都在张残之上,所以张残只是说了一个大概,她已经了然于心。而听了张残的话,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的神色,玉脸也是闪过一丝凝重:“宝英也觉得,这滴真龙之血是活的,它已经生出了粗浅的自我灵智。”
张残默然了好久,本来不想说,不过还是说了出来:“有位前辈告诉我,最多半年的时间,它就会向你我反击。”
朴宝英眨巴着眼睛,微笑道:“那你怕吗?”
张残随即笑道:“我只怕当时看不见你。”
朴宝英似乎来了兴致一样,开心地说:“要不这样,咱们就约定一个时间,到时候你我互相拥着对方,一起快乐地度过生命最后的一段路程,怎么样?”
张残讶然道:“为何还需要约定一个时间?从现在起,你我每天每夜呆在一起不就得了!”
朴宝英笑了笑,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宝英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解决。”
张残这才登时醒悟:自己其实也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萧雨儿还在慕容府中被禁足,甚至每天都要承受慕容鹰的侮辱。
唐幻被班鹿虐杀。
郜灵萱被碧隐瑶等人杀害。
以上这些,都是张残曾经发过誓要为她们出这恶气的!即使没有发过誓,这种仇恨若不解决,张残纵然死也不可能瞑目!
想到这里,张残便重重地点头:“那么,争取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你我都能将需要解决的事情完美解决,到时候,就能一起开开心心的面对死亡。”
听了张残的话,朴宝英的脸上也呈现出一丝浅浅的微笑,而后又低声道:“前一阵子,你不是抓住了慕容府上,一对将要私奔的小男女吗?”
张残点了点头,问道:“宝英这么一提醒,张某其实很好奇,这对小男女身上又有什么故事?”
朴宝英轻笑了一下:“他们携带的包袱里,有一张谁人也看不明白的古怪符图。”
“那是什么东西?”
朴宝英神秘地一笑:“上京城兵防布阵图!”
张残愣愣地问:“他们带着干嘛带着这幅图私奔?”
朴宝英解释道:“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带了这么一张图。而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能够看得出,这个写满了古怪符文的锦帕上,其实正是上京城的兵防布阵图。”
张残脱口问道:“那宝英是怎么知道的?”
朴宝英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个大傻瓜!自然是宝英陷害的嘛。”
张残想了想,问道:“所以说,这对儿苦命的鸳鸯,其实是无辜的,他们只是为了让我达成目的的踏脚石?”
朴宝英眨巴了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着说:“是啊!怎么了?你不想继续下去了?”
张残没有考虑多久,便也是笑着说:“我实在想不出将之终止的理由。”
无辜就无辜吧,为了能救出萧雨儿,哪怕搭上千百人的无辜性命,张残依然毫不犹豫。
毕竟,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是真正无辜的。
第265章()
很多阴谋诡计和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在夜色的掩护下得以浮现在青天白日之中的。
张残旋即问道:“所以,在审判这对小鸳鸯的时候,张某只需要作证指出,他们二人携带的这方让人看不懂的符文,其实就是兵防布阵图就行了?”
朴宝英忍不住做了一个被你打败了的无奈眼神,摇着头说道:“你本来就是将这对鸳鸯抓了个现行的人,如果是你去做任何指认或者提供任何线索,很容易让人觉得是因为你和慕容鹰之间的仇恨,才故意去栽赃陷害啊!”
张残挠了挠头,略显不好意思地说:“张某循规蹈矩,遵纪守法,倒是确实不太擅长做这些坑人害人的事情。”
朴宝英忍不住拿着粉拳捶了张残的肩膀一下:“那宝英就是坏到骨头里的女人喽!”
张残哈哈一笑:“这个张某倒是不知道!只知道的是,你是令我魂牵梦绕的女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张某都会对你永不变心。”
朴宝英喜滋滋地问:“真的?”
张残郑重地说:“我以我张残个人的名誉起誓!”
“得!又在骗鬼!”
没等张残抗议,朴宝英说道:“你要想办法,让这个人自己亲口说出这一切。”
张残想了想,感觉这样的假设甚是有些棘手:“我的说服力,好像没那么强!再者,如宝英刚才所说,我不是得很注意避嫌么?又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和他接触,并用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对他加以说服呢?”
朴宝英不答反问:“班鹿是如何控制行尸的?”
提起班鹿的名字,张残心中就不由自主涌起无尽的仇怨,不过此时并非是恨班鹿的时候,所以张残想了想之后,答道:“他是用自己过人的精神能力,附魂在行尸之上,从而控制行尸的。哦!宝英是想让我用同样的法子去控制那个人?”
张残沉吟了良久,摇了摇头说:“且不说张某根本不会附魂术,就算会,他毕竟是个活人啊,有着自己的思维。我并不觉得自己的精神力,足够强大到能彻底控制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人哩。”
朴宝英笑眯眯地递给张残一张泛黄的纸张:“宝英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附魂术的口诀!来此之前,顺带也将那个小哥给逼傻了。所以,只要你努力尝试,必然能够控制得了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傻瓜。”
听了朴宝英的话,张残知道了一个本来无辜的人,却因为自己的某种欲望落入这样的惨境,他不舒服之余,也只能在心里自我念叨一句:生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人是真正无辜的!
精神力这种东西,其实张残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拥有了这门异能,他也不知道该去如何将之锻炼,如何将之壮大。
唉!太多的事情,好像自己还真是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比如这门异能,张残如此浑浑噩噩空有宝山自不知,确实是对不起上天赋予的格外青睐。
沉下心神,张残感觉自己慢慢的脱离了自己,虽然处在一室之内,但是却已经心怀了这片广袤无边的土地。
张残树立在半空之中,俯瞰着安详寂静的上京城,如此的角度去观察这个世界,虽觉世界之渺小,但更觉得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下一刻,张残心中一动,根本就没有耽搁一秒的时间,他来到了慕容府上。
张残第一次踏进慕容府中,但是萧雨儿熟悉的气息,使得张残有如识途的老马一样,穿庭越瓦,足不沾地的又来到一间紧闭的房门前。
在此,张残却有些犹豫,并没有及时越过这扇紧闭着的房门。
此时正值半夜,换做是张残素不相识的女子闺房的话,张残肯定没有任何心理障碍早就眼睛放着绿光,嘴角流着哈喇子钻了进去。
可是里面睡着的是萧雨儿。
这是不是类似“近乡情更怯”的感情作祟,张残并不能清晰的辨明。不过,他就是不能做到毫不犹豫的走进这间屋子。
想了好久,张残这才咬起牙关,无声无息地穿过了这扇门。
帷幕下,张残见到了消瘦得几乎不成人样的萧雨儿。
她闭着的双眼,安详着入眠,然而脸色的苍白,即使是无边的黑暗都不能掩盖。
“雨儿!雨儿!”
张残嘶哑着呼唤着她的名字,如啼血的杜鹃一样,凄然惨淡。
但是张残叫了十几声,她都闻所未闻。这才想到,自己此刻并非是一个实质的“人”,用最玄幻的说法来形容,自己不过是灵魂出窍的一抹虚无,看得到,却摸不着。叫得出,却空空无声。
然而张残即使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他还是不想放弃,近乎痴狂的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雨儿!醒醒!我来看你了!”
叫了几十声,萧雨儿都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砰”地一脚踹开,张残分明地看见醉着惺忪的醉眼的慕容鹰,一声怪笑,穿越了自己而过,随后掀开了窗前的帷幕,扑向了床上的萧雨儿。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萧雨儿终于醒来。
她那双一直以来,都那么灵动悠然的双眼,此时却已经浑浊得没有一丝色彩。唯一还能看得出这双眼睛还属于人类的迹象,就是其中所蕴含着的令张残心碎心疼、以及令张残恨得睚眦欲裂的惊恐和痛不欲生。
情绪剧烈波动,张残再不能做到“神游太虚”,惊然坐醒。
下一刻,张残提着青锋剑,一脚踹开了自己的房门,衣衫不整通红着双眼二话不说就朝着慕容府走去。
一道身影倏忽间出现在张残的面前,完颜伤讶然道:“怎么了?”
张残冷冷地说:“滚!”
完颜伤点了点头:“看样子想去找死去,请恕我不够兄弟要阻拦你!”
青锋剑一声清鸣,被张残握得嗡嗡作响:“我疯了,真的!别拦我。”
完颜伤哈哈一笑,说道:“拿出你的本事,从我身上踏过去。”
张残钢牙咬得咯咯作响:“对不起,我真的疯了!”
说完之后,青锋剑带起一声悦耳的龙吟,一抹青光电射完颜伤咽喉。
完颜伤一个转身,身上带起一股螺旋劲气,使得青光被他的劲气带得一偏,差之毫厘的与他错身而过。
紧接着完颜伤一个手刀劈在青锋剑的剑身,张残顿觉手心一热,长剑脱手而出。
张残根本什么反应都没有,已经被完颜伤一踹得跪倒在地:“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行,这点水平还敢去找人拼命么!”
张残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抬起头惨然望着完颜伤:“我不想活了!兄弟,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一头栽在冰冷的地面上,张残任由被万人踩过的尘土肮脏了自己的面门,他真的无法忍受。
第266章()
完颜伤的大手抓住张残的肩膀,然后毫不客气的将张残从地上一把提溜起来,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张兄好痛苦,那么,要不要把我的肩膀借你用用?”
张残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沉默了好久,才说道:“你身上又不香。”
完颜伤哈哈一笑,知道张残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心态,方问道:“又怎么了?”
张残摇了摇头,并不愿也不能告诉他,因此只是淡淡地说:“没什么,我现在只想去休息一会儿。”
说完之后,转头朝房门走去,却听开门声响起,小慧看了看张残那落魄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完颜伤,向完颜伤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完颜伤那下巴朝着张残努了努:“你相公疯了。”
张残一句话客气话,登时止住了小慧接下来的好奇:“真的很抱歉,打扰你休息了。我很好,好得不得了。”
言罢之后,又钻进了屋子,躺在冰冷的木板硬床之上。
等到四周再次平静了下来,张残再度屏气凝神,这一次,张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比之往常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灵魂出窍”。
或许是想要尽早将萧雨儿救出的这个念头,过于迫不及待的缘故吧!张残只能这么想。
张残心中只是升起了一个微微的念头,瞬间便“挪移”到一座幽暗潮湿并且令人觉得诡秘恐怖的牢狱之前。
张残此时心中竟然意外的平和,因为这一座牢狱,正是自己差不多一个月前,呆过的那座。
重游故地识故人。
那个为爱私奔的小伙子,穿着代表着罪恶的囚服,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十字架上。
他披头散发,全身处处都带着血淋淋的鞭痕,栽着的脑袋,使得他张着的嘴巴不住地流着粘稠的口水。
到了这个时刻,张残才恍然发觉,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好好注意过这个小伙子长得什么样子。不过无所谓了!他是英俊小生也罢,是粗犷汉子也好,是相貌平平的普通皮相也无所谓,反正现在,他脸上的血肉模糊,一只眼珠子和一只耳朵都被彻底毁去,即使是和他关系再熟的人,恐怕也肯定认他不出。
要说张残心里一点都不难受,那也是绝不可能的。沉默了许久,张残也只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