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管肉吗?”张残笑着问。
“管饱!”韩芷柔笑着回答。
张残终于说出了心里的疑惑:“拓跋俊然真的看上过你这样阴毒的女人?”
韩芷柔轻笑了一声:“他看上的,正是本姑娘的阴毒。而且,至他死,都念念不忘。”
张残点了点头:“天黑路滑,韩姑娘走夜路的时候,千万要记得多一些伙伴。”
韩芷柔美目微微一凝,也是点了点头:“多谢张兄提醒。”
紧接着她素手一挥:“杀无赦!”
张残哈哈一笑,却是一个转身,从身后的窗户跳了出去。身在半空之时,但闻嗖嗖嗖嗖四声轻响,只见四抹碧绿光点所袭来的线路,精妙得几乎令张残绝望。
四个绿点,便是淬了毒的箭镞。而这四个使弓之人,想来就是前两天陪同张残一起,去围剿了华山派众子弟的那四名好手。
几天前还并肩作战一起杀敌,到了今日便又“同室操戈”。
不过张残眼下自然没有多余的功夫去感慨这些,这四支箭矢其中之三,分布张残上中下三路,最后一支,又封堵了张残举剑的去路,使得张残想要以剑法破去其余三支箭矢,必须得先过最后这支箭这一关。
然而就算过了这一关,另外三支箭也早已经把张残射了个对穿。
放箭者的箭法之准之狠、眼力之高、配合之精妙,当真让张残一阵头大。
如果实在平地之上,张残自负就算自己一时狼狈,但是至少可以安然无恙的从这四支箭的围堵中冲出。
无奈之下,张残当机立断,只能拟定任由下路的那支箭射穿左腿,任由中路那支箭贴胸而过。不如此弃车保帅的话,明年今天便是张残的忌日。
长剑直送,“叮”地一声脆响,两股劲气相交,张残只觉得手上一麻,但是却把封住剑法去路的这支箭,泄恨般震为齑粉。
转而张残哪敢稍有怠慢,借着被反震的力道,长剑斜挑自己的右颈上方,又是“叮”的一声,不过战果却已经截然不同了。
这次张残的长剑发出一声哀鸣,却被这灌满了真气的一箭拦腰而断。
紧接着张残只觉得全身一震,像是被一记重锤打在左腿上一样,那蓄满了力道的一箭,竟然将张残前扑的动作带偏,使得张残像是被飓风肆虐一般,不可控制得向右横飞,摔在了地上。
当左腿的剧痛这才涌上张残的后脑勺时,张残还不忘运起腰力一扭,虽避过要害,但是胸前的那一箭,还是不可避免的贴着张残的皮肉而过,带出一丝红线以及一块皮肉。
张残本来就不是什么硬汉,这一下子根本不能压抑的痛哼了一声。
也幸亏张残的内力远超这四名弓手的任何一人,再加上真龙之血已经将张残的筋脉淬炼得无比坚韧。换做普通人左腿上硬吃的那一箭,早就被其中蕴含的真气震断了心脉。
这一耽搁,韩芷柔飘然从窗户里飞了出来,又翩然落至张残的面前,白净的脸,却以鼻息视人,居高临下的望着横躺在地上的张残。
“刚才张兄嘱咐芷柔什么事情来着?夜路?”韩芷柔眨了眨眼睛,甜甜一笑。
张残先是被疼痛喘了几口粗气,然后才无奈地说:“嘱咐韩姑娘的事情张某毫无印象!但是关于韩姑娘家奴的提议,经过张某血与痛的代价后,又觉得并不是不能接受。”
韩芷柔笑得花枝乱颤:“可是现在芷柔又不想管肉了。”
“没事!”张残豪气地说,“有口饭吃就行,像我这把好力气,不去做家奴实在太可惜了。”
韩芷柔抿嘴笑了一下:“说实话,这一刻芷柔真的有点想放过张兄,把张兄留在身边,至少能逗芷柔笑。”
“我也觉得张兄是天生做弄臣的好苗子。”
小巧玲珑的金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张残和韩芷柔之间。
金倩的武功本来就在张残之上,现在张残又因生命危机而心神不宁,没有发觉金倩如何出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金倩并非孤身而来,后墙之上,也冒出了五名白衣人。张残在这个时候还在想,好像高丽人尤其喜爱白色的衣物装饰。
“对吧张兄?”金倩回过头来,脸上满是笑意。
张残先是苦笑了一声,又知道金倩肯定是来相助自己,便也只能让她调侃一下:“那要劳烦金姑娘,好好将我这颗优良苗子辛勤灌溉培育成才了。”
韩芷柔却审视着金倩,她根本没有废话去问金倩的来意,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金姑娘要考虑清楚!”
金倩却是小手一掸自己的秀发,颇为潇洒的说:“韩姑娘不动手的话,倩儿便要把张兄带走喽!”
在张残受伤之前,金倩或许还不能这么大摇大摆的站在韩芷柔面前说过,但是为了伤到张残,那四名弓箭手已然几乎耗光了心神和内力。
在这里,简单说一下本书关于弓箭的设定。
寻常弓箭手,用的是力气。而对于顶尖的弓箭高手,心、神、力、精、气缺一不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也往往一箭之下,便能取敌性命。所以这看似简单的一箭,需要蕴含的东西太多太多。以至于他们在射出致命一箭后,短时间内很难会恢复如初。
刚才张残破去了四箭,实则是破去了四人集聚了所有功力的联手一击。
韩芷柔看样子很清楚金倩这批人的实力,在没有弓手的压阵下,她自知纵然有可能取胜的机会,但是势必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于是她轻笑了一声,朝着金倩温婉地说:“我们来日方长。”
张残心里暗自长出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刚把铺满了杀意的双目盯在韩芷柔的洁白的俏脸上,韩芷柔却嗤笑了一声,警告般地说:“乖乖的转身离开,千万别张嘴说出哪怕一个字。”
张残先是看了金倩一眼,毕竟现在得靠人家的脸色,不然自己的小命都会不保。金倩则是笑了笑:“张兄爱怎样就怎样,今天倩儿会做张兄背后的女人。”
张残这才哈哈一笑,然后朝着韩芷柔道:“韩姑娘看见了吧,张某有大腿抱。”
金倩倒是嘿了一声:“说话这么轻浮,小心我把你打成猪头。”
张残失声道:“原来做的是背后捅刀子的女人!”
兜兜转转,竟然又是胡家老宅。张残记得第一次和朴宝英相见的地方,也是一个鬼气森森的破寺庙,为何高丽人好像总喜欢在这种性质的地方做据点?
也不知道金倩用了什么方法,破屋里的一堵墙忽然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这堵破墙横移,露出一个漆黑深邃的入口。
其实张残本来想着先去城主府上疗伤的,但是金倩却说先来这里一趟,有要事商量。好歹金倩这次救了自己,张残当然不好拒绝。
绕着环形的阶梯走了一会儿,最终绕过一堵墙后,张残顿觉豁然开朗。
现在虽然身处地下,密不透风,但是满屋黄灿灿的金子,却将这地下的密室映照得金碧辉煌。
张残失声道:“这……”
金倩没有说话,但是一个熟悉又可恨的声音莺莺而来:“这里,便是拓跋俊然最后的财富。”
周心乐躺在床铺上,光洁嫩白的小腿毫不遮拦的显露在张残的眼前。
当然,断骨处的血痂影响了整体的美感。
张残见周心乐一点也不像是被囚禁的样子,便讶然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心乐没再说话,金倩解释道:“心乐要比张兄和周兄机警,她收到心腹的消息,说韩芷柔和齐山已经暗中勾结,所以她为了自保,便做了一个被我们擒走的假象。”
张残的怒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你这女人不知道提醒我们一下?”
周心乐同样没有好脸色:“你和韩芷柔一起同伴同行,去杀害援助我万利商会的华山派子弟,我提醒你?你有什么脸面让我提醒你?”
张残顿时哑口无言,嘟囔了两句,然后又嚷嚷道:“那你不提醒一下周处?他是你亲兄长不是吗?”
周心乐淡然道:“我和他之间虽是兄妹,但是几乎没有什么感情。而且以他的性格,坐在万利商会的掌门人位置上,只会把我们周家的基业完全羊入虎口,送入他人的手中。只有我,才能带万利商会走出困境。”
最后周心乐又补了一句:“所以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张残不知为何,忍不住像是赞许韩芷柔那样,翘出了大拇指,朝着周心乐说道:“干得漂亮。”
周心乐终究还是惆怅了一下,略显倦怠的说:“随你怎么说吧。”
“张兄的伤势不要紧吗?”金倩帮着张残转移了话题。
张残摇了摇头:“这箭镞上淬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倒是并不让人觉得如何疼痛。”
金倩显然不知道箭镞上有毒,听了这话,赶忙认真端视了一下,接着便蹙起了秀眉:“蚀骨毒!”
转而又摇头说:“不应该啊!若果真是此毒,张兄应该早毒发身亡死了才对!”
张残挠了挠头:“难不成这只是个颜料,纯粹只是为了让我发绿?”
回到万利商会的时候,张残和周处都喝了桌子上的茶水,但是周处却中了招,毫无还手之力便被韩芷柔歌喉,而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生龙活虎的。
到了现在,自己又中了什么“蚀骨毒”,按照金倩所说,自己应该早就毒发身亡才对。但是自己依然像个没事人一样,生龙活虎的。
想了又想,张残只能把这一切,全都归功在真龙之血的神奇上。
金倩见张残有些恍悟,问道:“张兄想起了什么吗?”
张残重重的点头:“韩芷柔说了,帅的人不被她的毒伤到!”
金倩啐了一口,不过还是皱眉道:“无论如何,还是把沾了毒的血肉割去为好,以防生变。”
张残想都不想的打退堂鼓:“其实不用,相信过个一时半会的,我就恢复如初了。”
然后过了一时半会儿,又过了好几个一时半会儿,总之,到了入夜的时候,张残惊讶的发现,伤口处虽然并不蔓延,但是却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若是平时的话,有真龙之血的神奇效力,这些伤口早就愈合,并且见不到半点疤痕。
张残无奈之下,只能说道:“金姑娘身上可携带有匕首?”
没办法,只能把这被蚀骨毒沾染到的血肉,一点点的挖去了,张残想想都觉得疼。
第344章()
拿匕首在左腿伤口上捯饬,整个动作还是很别扭的。周心乐提出过要帮忙,但是看着她那跃跃欲试的期待目光,张残只怕她借机把匕首插在自己的心口上,所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被拒绝也无所谓,周心乐嗤笑了一声,还不忘挖苦:“两个大男人,却被一个女的耍得一死一伤,对此张兄有何看法?”
张残瞅了周心乐一眼:“好像周姑娘也是因伤躺在这里不能动弹,甚至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家的基业,落入别人的口袋中。哈!咱俩还都是伤在左腿,蛮凑巧的。”
周心乐眉毛一挑,微笑道:“是啊!真凑巧!张兄所能做的,和我这个女人相差无几。”
张残一摆手:“哪能啊!”
然后张残一撩胸前的衣襟,露出前胸的血肉模糊:“我这儿还有伤呢?你有吗?”
周心乐动了动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张残则是笑眯眯地说:“我比你厉害!”
当你实在受不了一个女人喋喋不休的时候,如果你选择和她吵架,那么这将是一场持久的战斗,只会令你更加心烦意乱。所以要想令她闭嘴,不妨任她怎么挖苦,都顺着她说,都点头称是。如此一来,过不了三言两语,她便觉得没意思了。到了最后,最多最多,她也不过以一句“SB”来作收尾。
“SB。”周心乐动了动嘴。
看,作者果然料事如神。
将所有沾染了蚀骨毒的血肉处理完毕,张残竟然也不觉得如何疼痛,看来这种毒对于麻痹人的神经,也有奇效。
做完这一切,也许是掉了几块肉的原因,也许是四周压抑兼且静悄悄,张残莫名感觉心里空空荡荡的。
看样子,周心乐也差不多一样。她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这个时候,忽然说了一句:“周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张残听在耳朵里,明明知道不该对周心乐同情,不过却也是难免心中一酸。
“但是有我在!周家永远都不会消亡!”周心乐又补了一句,似乎是在向所有与万利商会为敌的人宣战一样,确实是巾帼不让须眉。
她说这话的时候,也连带着瞟了张残一眼,自然是把张残,也位列在了她的报仇名单了。
于是张残想了想,说道:“令你失望了!你也不是看不到,我现在确实是腿脚不方便。”
这话说的金倩和周心乐都是一愣,显然不知道为什么张残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而两个呼吸之后,金倩忽然忍不住,“扑哧”一下,捂着肚子就笑了出来。
周心乐看了看金倩的样子,当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着旁边的茶杯,朝着张残的脑袋直接砸了过来,还骂了一声:“流氓!”
张残一把抓住,扔到旁边。然后变本加厉,拿起手边的匕首,正要射向周心乐的右腿,却见金倩笑得通红的脸,摆着手道:“张兄行行好吧!”
怎么说张残也是被金倩救回来的,所以这个面子不能不给,于是便又像是没事人一样,匕首随手扔在地上,任凭周心乐在那里聒噪,反正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你又能奈我何。
过了良久,周心乐才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良久,张残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匕首,很碍眼的被满地的金子所围绕,也不知道哪来的感想,指着匕首说道:“百年后,若是有人来到这间密室之中,看见一屋子的金子和这把匕首,会不会很天真的以为,这把匕首的价值,甚至能等同于这些金子?”
周心乐没有答话,倒是金倩思索了一番,然后点头道:“肯定会的,毕竟它身处在华贵之中,便无形高涨了自己的身价。”
张残干笑了两声:“我还以为金姑娘会说,因为它曾为我所用,并且曾饮得我的血肉的缘故哩。”
而后张残像是看开了一样,问道:“两位对于现在的情况,有什么打算吗?”
金倩笑着问:“张兄不甘心吗?”
张残苦笑了一声:“请恕我实在找不到让自己甘心的理由。”
事实就是,韩芷柔确实是做到了张残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摧毁万利商会。如果韩芷柔当时没有杀上兴头,转而朝张残下手的话,张残也没有多少心思要和韩芷柔作对。
要怪就得怪韩芷柔斩尽杀绝,并且将周处的死嫁祸到了张残的身上。
至于之前木切扎的提议——让张残坐上万利商会头把交椅的位置,张残也动心过,但是并不是那么的强烈。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总之,韩芷柔要是诚心诚意和张残商量,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
现在,那肯定就不一样了。
金倩郑重地说:“那么请张兄尽快带给木城主一个口信,我们觉得,有人想对他不利。”
如果默郁还在城主府上,张残肯定不用将金倩的警告放在心上。毕竟以默郁的实力,张残想不到天下有谁能威胁得到木切扎。
于是张残动容道:“这是有了确切的证据,还是只是金姑娘的怀疑?”
金倩颇为无奈地说:“仅仅有些蛛丝马迹罢了。”
张残颔首之后,断然道:“等我一觉睡醒,立马就去城主府。”
毕竟有伤在身,行动不便。这个时候张残要是执意一瘸一拐的奔向城主府,万一路上会遇见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也只会成为一个累赘,现在的他,几乎连自保的能力几乎都没有。
所以纵然张残心里有些急,也知道事有轻重之分。值此关头,也再不能随性而为,想什么做什么。不然的话,自己在大同府之行,会惨败到没有任何挽救的余地。
一觉醒来,张残顿觉神清气爽,不可控制般一个鱼跃,弹跳了起来。
这个动作让周心乐和金倩都为之一惊,金倩盯着张残的伤口,有些不可置信地说:“竟然真的痊愈了!”
张残笑了笑,神色之间,还是颇为有些自得的。
周心乐见了也是喃喃地说:“这要是和你困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最起码不用担心会饿死了……”
就这么一瞬间,张残的洋洋自得便荡然无存了,而且还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甚至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张残都觉得周心乐在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有些怪怪的。
从密道里走出,已然是半夜了。
今晚的月亮好明好亮,倒是让张残惆怅的心,有了一些缓解。
他并未带着武器,但是他也并没有丁点的惧怕,就这么大大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