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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侠-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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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从程母口中说出,宛如晴天霹雳,程在天惊愕、惶恐交加,便是捧在手中的茶杯碎落在地,他也浑然不知。

    他定一定神,复又问道:“娘,你说什么?”程母低声道:“你爹在几个月前,便不在人世了。”

    程在天急促地道:“什么?爹爹他身体康健,怎么会……”程母道:“我也是这般说。他身体好得很,病痛不侵。可他的事情,却和病痛全然无关。往日他在家时,曾说过西川节度使高骈的名姓,你可记得么?”程在天道:“记得。”程母吁了一口气,道:“我的儿,这个人的名姓,娘要你好好地记着。便是这个人取了你爹的性命。”

    程在天道:“他……他为什么要害爹爹?”程母咬牙道:“这个水淹火烧的贼,他素来行事暴烈,不恤下属。只因你爹爹在资州任上十分爱惜百姓,因此高骈那贼人下令各处州县抽壮丁时,他便力陈己见,只说南诏虽则屡屡犯边,却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足为患,无须在每处州县抽壮丁。高骈大怒,当天便以不服调度为由,派出将吏把你爹拿住,即刻割了人头,来的将吏便自己做了太守……”程在天听了,切齿道:“他竟敢害了我爹性命,我这便去取他项上人头!”抄起桌上的纯阳宝剑来,便要出去。

    程母忙拦住了他,道:“我的儿,高骈固然该杀,可你一个人去,怎能成事?只能白白丢了性命。”程在天道:“孩儿练就了举世无双的轻功,便是弩箭也追不上;师父授我的纯阳剑,也是无往不利,有什么好怕的?”程母道:“我的儿,你自信以自己的武艺,能在百万军中来往纵横,躲过成千上万的刀箭么?”程在天无可奈何,把剑扔在地上,道:“不能。”

    程母道:“既然如此,咱们便只好从长计议了。你如今正当年少,要报杀父之仇,等上十年,也不算晚;怕只怕那老贼先老死了,不能手刃了他。”程在天道:“孩儿定当发奋用功,瞅准机会,便取他性命。”程母道:“倘若真能这样,那你爹的九泉之灵,也能安息了。”

    程在天又问起家中有何事体,程母道:“你哥哥走了,你爹爹也去了,空留我一个在家,好生孤寂。不止如此,就连阿友也不见了,别的奴婢都一一散去,只剩下了阿恭,唉!”程在天道:“那日我和他到赵庄去,遇上险情,他便先走了。我原以为他会回到家里头,谁知……”

    程母道:“阿友这人素来忠心,我程家又待他不薄,断断不至于背主而去。他要么是叫人给杀了,要么就是有别的苦衷。”程在天道:“我也是这样想。唉,只怕他也是凶多吉少啦。”程母道:“自你爹离世后,又来了好几次歹人,每次都把家里头值钱的劫掠一番。最后幸好有个和尚施以援手,夺回来一些财物,这才让我程家留下了一些毫毛。娘听他的劝告,把剩下的钱财藏在暗处,他们再来时找不着值钱的东西,这才慢慢散去了。”直说得程在天气满胸臆,怒道:“他们竟敢这样!下次撞在我手里,好歹先剥了他们的皮,剜出他们的心肝来。”

    程母叹道:“他们只是偷盗,意在取财,虽有罪孽,却不至于死。天儿,你便是拿住了他们,也别害了他们的性命。”程在天见她词意恳切,只好勉强答应。又盛赞那和尚的大德,自不必提。

    这一对母子一连谈到夜深,才各自进房就寝。当夜并无什么异状,安安稳稳地便过去了。

第71章 只知物是人非(2)() 
次日,卯牌时分,程在天尚自酣睡未醒,朦胧中只听一声憨笑,有人说道:“哈哈,谅你等小小毛贼,能逃出俺手掌心么?”紧跟着便接连传来许多声“咕咚”的声音,犹如石头砸在了地上一般。程在天一惊,忙起身出外,推开了大门去看。

    他一眼认出了对面那胖大的和尚,脱口而出:“大耳和尚!”大耳和尚嘿嘿笑道:“小兄弟,别来无恙?”话毕,手中长满荆棘的木棒便向身边那五个人的脑壳击去,“咕咚”“咕咚”地连响了五下,五个人的头上都肿了好大的一块。程在天一看,这五个人一个个蛇头鼠目的,目露凶光,却木鸡瓦兔般立住了,一声也吭不出来。

    程在天问道:“大耳大师,这几位是什么人?”大耳和尚粗豪地道:“别这样叫俺,怪里怪气的,听着好生不舒服!”程在天笑道:“大和尚,这几位是什么人?”大耳和尚又在那五个人头上各敲了一下,道:“这几个是熟偷惯盗,本来昼伏夜出,可如今猖狂得很,大清早的便想来打你家的主意。正好叫我撞上了,封了他们各处穴道,叫他们挨打不能还手,连声都出不了。”

    程在天道:“谢过和尚了!可否把木棒交了给我?”大耳和尚爽朗笑道:“有何不可?你爱打多少下,便打多少下;爱打多重,便打多重。”

    程在天便一面接过了木棒,一面想道:“你们几个有手有脚,却要来我家做偷盗的行径,该打!”定睛一看那木棒上荆棘森然,胜似针尖,又见那五个人张口难言、面露悲戚,不觉动容,把木棒丢在了一边,双手便如行云流水般,把那五个人的哑穴解了。

    大耳和尚怪道:“小兄弟,你这点穴的本事是从何学来的?依我看来,岂止远胜赵老头,连我那南华寺的方丈师父都要自叹不如了。”程在天道:“我拜了秋雁真人为师,这手点穴的功夫是她所授。”大耳和尚抄起地上的木棒,用尖的那边挠了挠头,笑道:“有趣,有趣!天下四君,冠绝当世,你能拜秋雁真人为师,再勤练几年,这世上便没有几个人是你的对手了。”

    程在天一阵羞赧,正要谦虚几句,只听那五个人齐声叫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程在天道:“你们知错没有?”那五个人都道:“知错了。”程在天又道:“从今往后,还敢去偷盗么?”那五个人答道:“不敢,不敢。”

    程在天道:“我放了你们,惟愿你们都记得说过的话。”那五个人唯唯诺诺,说道:“记得,一定记得。”程在天便想要解了他们的各处穴位,却被大耳和尚看在眼里,叫道:“小兄弟,岂能就这样放走了他们?他们的话,一丝一毫也信不过。”

    程在天沉吟思索了一下,道:“父母和先生平日常教我守信重诺,我如今愿信他们一次。我信了他们,他们未必诚信,我却保得了一身诚信;倘若我猜疑他们,他们未必是奸诈的,我却先成了奸诈之人。不如信他们为好。”大耳和尚嚷道:“要论道理,俺说不过你;但说放便放,没来由地便宜了他们。”程在天道:“让他们吃亏,不如卖他们一个便宜。我信他们是有良心的。”主意打定,便不再多说,十指疾伸,转瞬之间,迅雷风烈,已把那五个人每处被封穴道都解开了。那五个人又跪又揖的,往回便跑,越跑越快,终于走远不见了。

    大耳和尚看着他们远去,悠悠说道:“你这般宽怀大度,倒跟赵老头愈来愈像啦。”程在天道:“说起赵庄主,我倒有许久没去见他啦。”大耳和尚惨笑道:“嘿嘿,如今去见,那也不迟!他如今走不动了,只要你去了便能见着他。”程在天道:“赵庄主走不动了?这话是何意思?”大耳和尚道:“他如今睡棺材里头,哪里还能动?”

    程在天一怔,过了好半天才惶惑地问道:“赵庄主……他也死了?”大耳和尚把木棒重重砸在地上,如是三次,才恨恨地道:“不错!他庄内有唐门独家的暗器火药,原不必怕武林高手来寻仇;但有一日来了个自称是明教法王罗擎天的,在庄外杀人夺财。他知道老赵平素见义勇为,本意是要诱他出庄,老赵却毫不知晓,和栖山、栖海两位道长傻乎乎地出了庄去,很快三人都被那罗擎天掌杀了。待到我们手捧着千机匣杀出,姓罗的早就远遁西域去了。”

    程在天唏嘘不已,心中对罗擎天的恨意又浓了三分。大耳和尚又道:“唉,可惜他偌大一个赵庄,竟就此败落,宾客也十个走了八九个啦。”程在天道:“我此刻倒想去赵庄看看。”大耳和尚把木棒折为两段,狠狠地扔了,说道:“随我来罢!”

    他们两个正迈出几步,便听“咯吱”一声响,原来是程母推门走了出来。程母一见大耳和尚,即时便双手合十,虔敬地道:“见过大师。”大耳和尚道:“嘿嘿,免礼,免礼!俺要带令郎到不远处赵庄看看,不知施主意下如何?”程母道:“阿弥陀佛,大师要带他去增广见闻,老身又岂有不准的道理!”程在天道:“娘,孩儿去去就回。”程母淡笑道:“你去罢!”

    程在天随着大耳和尚慢慢悠悠地走出一段路,这才到了赵庄前。大耳和尚体型胖大,程在天则是中心如醉,因而两人都走得极慢,花了几近一个时辰。

    赵庄门前那清瘦的家丁一见程在天,脸上便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来,对他说道:“程公子,来赵庄有何贵干?”大耳和尚在旁回道:“他想来见见赵老头,坟前碑旁,说几句话。”那家丁道:“原来如此。请进罢!”掏出锁钥,把庄门开了,便引着两人徐徐进庄。

    程在天见那庭院里萧索败落、花草萎黄,四周既空荡,又静寂,竟连一个人影也瞧不着,那群唐门子弟也早没了踪影。

    他们三个的脚步声凝重迟缓,好容易走出了两三丈,便有一个妇人迎了上来。程在天认出她是庄主夫人,忙不迭地行礼问好。庄主夫人见是程在天来了,脸上堆出笑来,道:“程公子,来我庄上有何贵干?”程在天道:“听闻庄主离世,晚生后辈感念他的恩情,想要到他坟前拜一拜。”庄主夫人忽的指着地上一盆紫色的植株,笑道:“公子,你瞧,这‘五叶紫云藤’还在,长得比往日还好呢。”

    程在天仔细看着这植株:他只在许久之前见过它一次,其后一别经年,如今目睹它时,早已物是人非,可这植株却越发生机盎然。不由想道:“物尚如此,人也不该丢了好好活着的念头。”便道:“是啊,这真是世间一株奇花异草。”夫人道:“这植株的名字是公子所赐,它自身也理当归公子所有。”

    程在天道:“不如种在赵庄主坟头,让赵庄主九泉之下,也多了几分乐趣。”大耳和尚道:“好!老赵瞧着这株花草,也消去了不少寂寞。”夫人也道:“好!那便依公子的意思。”又对那家丁道:“你歇一歇,我亲自带他们去罢。”家丁道:“多谢夫人。”

    庄主夫人手捧那盆“五叶紫云藤”,引着程在天和大耳和尚,穿过“文和亭”,越过“论武台”,走到了一小片平旷的地上,指着地上几行墓碑,说道:“他把庄客视若亲人,彼此无间。这里葬着的,除他以外,还有许多庄客,大多是举目无亲、孤苦伶仃的,死了无人收殓,他便一一葬在此处;他死之后,三个庄客悲痛过常,也杀身报效,临终嘱我将他们合葬了,我也只好应承。”

    程在天叹道:“赵庄主深孚人望,竟到了这地步!不知他的墓碑在何处?”夫人领着他走到一棵青松对面的无字碑前,道:“他临去之时,切嘱我为他立一块无字碑,上面一个字也不许写。”程在天道:“这是为何?”大耳和尚抢道:“嘿嘿,照他的意思,死便要死得洒脱,死得没半点遗憾。留下了只言片语,那都是多余。”庄主夫人道:“不错。他说,人活一世,以不着行迹为贵,魂魄既归幽冥,自此便是无名无姓、无忧无虑,碑上刻字,反为牵绊。”

    程在天细细瞻仰着这块无字碑,许多念头在心中翻涌,想道:“赵庄主是个温厚长者,能文能武,却从不自恃,真可谓德能兼具,凭此便已叫人高山仰止;他又胸怀淡泊,看淡尘世,更是我学习的楷模。”

    又想道:“若无赵庄主,只怕我连穴位都摸不准、点不中,哪里还有今日?可惜他的恩德,我尚未致谢,便已阴阳两隔。他固是看得破生死,我却止不住伤心。”在碑旁亲手挖了个小泥坑,把那植株种在其上,一片真情仍难以自抑,顾不得脏,双膝跪下,对着那无字碑叩了三个响头。

    大耳和尚道:“老赵终究不是你的亲人,何必行这大礼!”庄主夫人也道:“公子何必如此,他哪里消受得起。”程在天道:“庄主高德亮风,叩三个头,也嫌少了。”庄主夫人等他叩完,便喊家丁替他擦拭脚上、头上的污泥。

    程在天又伫立了良久,这才告辞出门。出得门来,便对大耳和尚道:“大和尚也于我家有恩,请来敝庐饮酒吃饭。”大耳和尚笑道:“不必。我‘耳大追风’,坐不下、闲不住,倒不如出去游荡游荡,抓几个毛贼耍一耍。”

    程在天再三央求,他只是不愿,只好对他说道:“如今世道正乱,千万小心。”大耳和尚笑道:“不怕!我‘耳大多福’,处处都能化险为夷,时时都能转祸为福。倒是你,小兄弟,可晓得怎样回家么?”程在天道:“我走过几次,如今已然熟记路途啦。”

    大耳和尚便不再多言,大踏步走了。

第72章 只知物是人非(3)() 
程在天一个人回到了家中。程母问道:“去见了什么人?”程在天道:“去见一位已逝的长者。”程母又问:“这长者与你,彼此可是亲人?”程在天道:“不是。”程母道:“那他与你有什么干系么?”程在天道:“我练武的根基,全是赖他打下。”程母道:“你这一去,来回光阴可不短!”程在天听出了她不悦之意,忙道:“我……我十分不舍,叩头时又把周身弄脏了,这才迁延了许久。”

    程母听了,脸色突变,喝道:“跪下!”程在天不敢有违,只好照做。程母问道:“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过错?”程在天道:“不知道。”程母道:“你爹也入土了,不曾见你这样悲痛!”程在天终于心下明亮:赵修殂逝,自己哀之过甚,胜过了丧父之痛,竟尔下跪叩头,难怪母亲动怒。但自己听闻父亲死讯,就没有肝肠寸断过么?他思来想去,这才明白了自己的心结所在。

    原来,赵修的品行,就如同冬日晨光,只觉温厚,不觉燥烈;父亲则迥乎不同,有如快刀烈火,雷厉风行,人虽敬之,实则畏之。故此两人虽同属仁人君子,相形之下,却是一个叫人亲近,一个叫人畏怕。

    父亲被杀,他出于父子之义,自然愤恨欲要报仇,但悲痛之情,终归少了些许;而赵修其人可亲可敬,与他又是亦师亦友,听闻赵修的死讯,他真真正正是如丧考妣。“爹是待人严,律己亦严;赵庄主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两个都是正道直行,我切不可妄论优劣。”

    又转念一想,父亲对自己的关怀虽时常敛藏、拙于言表,却处处可观可感,此等情意,深沉莫名。便对母亲说道:“娘,是孩儿的不是。我们到爹爹坟前去罢。”说到一半,不禁流出了几滴热泪。程母把他双手扶起,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轻易落泪!咱们一起去见你爹。”又对阿恭说道:“你留下看家罢。”阿恭应道:“是,夫人。”

    程在天随程母出了门,问道:“娘,爹爹他葬在何处?”程母道:“他被高骈派去的人害死后,又被抛尸荒野,没地方去寻。娘左右求人,到处去寻问,才把他的尸身找了回来,就埋在本县之中,距这里不过两里之遥。”说完便要迈步。

    程在天见她步履蹒跚,忙道:“娘,你只管指路便是,我会轻功,过去省时省力。”便纵身一跃,到了五丈开外,说道:“你瞧!”程母大是惊奇,便依他所说,指了路径。

    程在天一只手挽着她的手,全身便运起功来,起起落落之间,很快便到了她所指的地方。程母只落得张口结舌,还道他学会了什么登仙之术。

    程在天和母亲稳稳地落了地,四下的风声却尚未止歇,吹在一丛杂草上,一片凄清。程在天见草丛中央有块墓碑,走近了看,上写:“先夫程公德维墓”。程在天扑了上去,对着那碑也叩了三个响头,说道:“爹爹放心,孩儿终有一日要把高骈碎尸万段!”程母跟他各相扶持,说道:“我的儿,好好记住今日说的话,要时刻想着,却不能以血气用事,冲动躁进,要慢慢地觅得机会。”程在天涕泣道:“是。”

    直到天色昏暗,两人才泣别了那墓中的程德维,往回走去。程母道:“你的功夫,真是奇妙,比飞鸟还快许多。”程在天道:“娘,我们依旧用轻功回去罢,比徒步要快得多。”程母说道:“而今娘倒想要徒步回去,也好慢慢地看看风景。”程在天心里嘀咕:“如今哪有什么好风景?怕只怕娘看着看着,触景生情,愈发伤心了呢。”便道:“娘,你走不久便累了,不如我用轻功简便。”但程母再三不允,他只好从命。

    是时天已入秋,程母一路看着草萎花残,果然蹙眉叹息,愁绪更浓。程在天左顾右盼,忽的指着路旁的一朵菊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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