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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似是未曾听懂,或者是压根懂不了:“我不爱阿狸。”
我叹气:“前辈会害怕被巫族报复吗?”
南山轻蔑地扫了巫族一众人,摇摇头:”自始至终从未怕过。“
我又问:”前辈会厌恶叛教的弟子吗?“
南山脱口而出:”我为何要厌恶他们?叛教之人自然有人用教规处置,与我一个高高在上的长老何干?“
我笑:”这便对了,你不怕巫族报复,你不恨叛教之人,可你偏偏固执地寻找厨娘,固执地想要拿回白玉瓶。为什么呢?就算白玉瓶不在你手上,你也不怕被巫族报复,那你寻回白玉瓶做什么,况且,距离厨娘叛教已经快十年了啊。“
十年固执为什么呢?
”因为你内心里深爱着阿狸姑娘,而白玉瓶是你通过她骗来的。否则,你怎么会固执地寻厨娘,固执地关注巫族的动向,甚至,巫族一入东华县,你们南山教便立刻跟了来!“我道:”还不你在乎吗?“
我道:“我第一次与巫族交手的那夜,在东华县的湖畔,感知到了巫族左护法的援手被人给牵制了,后来,巫族来我缺月居,你又紧跟着来了。而且还是亲自来。巫族的其它山的长老都在闭关,唯独你,被整个巫族的动向牵扯地动静失常!”
南山似乎有所了悟,神色顿时沉痛下去。
我又道:“阿狸姑娘看似是死了,其实她一直在你心里。如果你真的不在意她,就应该平和清正地闭关修炼,而不是巫族一有动向,你就跟着巫族走。这些年,前辈一直被阿狸羁绊着吧,你的所作所为,你来自于你对阿狸的执念。无论是爱是恨还是冷淡。”
南山长叹一口气。
我道:“你还说你赢了,其实你早就输了,当你骗了阿狸之后,你便一直活在对阿狸的执念之中。你早就不是最初的那个清正平和的你了,只要提起阿狸,你的情绪便变化万千,心乱至此,当真是惋惜啊。”
南山将手扶上了额角,扇子点了点,失声道:”疼。“
我道:”我们在这地牢里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一个时辰足以这花香渗入身体了。可是,花香的牵制算什么,就算这花香融入内力,搞得内力不纯又算什么?哪里比得过情爱欲念对人的思想的牵制呢?前辈,你已经被阿狸牵制了十几年了。还不准备放下吗?“
南山失语看着我,随即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似是一辈子没有呼吸过一般。
”看好他们,本长老出去静静。“
我席地而坐,从容地调息,感知那股花香在我体内的作为。
小圣女凑近了点苍,问道:”师傅,洛南山这个人,真的如萧剑神所说,对阿狸师姐爱的很深,可自己又认不清,以至于魔障了吗?“
点苍不说话。
我想,他也有些懊悔吧。其实,南山与阿狸的不会面的纠缠不清,也有他点苍与柳七绝的作用在其中啊。
南山对阿狸执念至此,如果,不是当初武林对南山的窥测,南山与阿狸想必可以相守,可是,在我看来,人生的很多相守都是很不值得的。
人生都是所行之处,皆是算计,关键在于此心谨守正道,便不会行差踏错了。
哎,南山。
小圣女不解地嘟嘴:”我觉得南山对阿狸师姐的那不算爱。“
”怎么就不算爱了呢?南山一直在乎阿狸,只是他被一些东西蒙蔽了心了。“我指着那几株梨树:”如果没有猜错,这树在从前的大楚国,是叫阿狸树的。长得像梨树,香味也像,因为会吸引狸猫来树下休憩,所以这树在大楚国叫阿狸树。“
我轻叹:”要是南山不喜欢阿狸,就不会种阿狸树了。“
洛怀姬长长地哦了一声:”怪不得,你之前在外面梨花树下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时,南山那么激动呢。“
第117章 火刑()
南山那般激动,便是因为他深爱着阿狸姑娘啊。
明明深爱,却不自知,还因爱生恨,活生生地逼死了阿狸姑娘,还将他自己的天资糟蹋成了个邪魔。
我当真是忍不住叹气。
洛怀姬道:“还是我们漠北好。我们漠北人喜欢别人就大大方方的说,心直口快,绝不会有这种明明深爱却要折磨彼此的事情发生。”
点苍冷笑:“南山年少时便狂傲不羁又刚愎自用,有今时今日当然在意料之内。”
我不语打坐,不久便入定。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声惊叫将我喊起。
“你这老头好生无礼,竟敢对我师兄动手动脚!”
我摇摇头,他不会告诉我他这么做的原因,而他却会一直执着于《安平录》,与他多说无益,不如放过此事,我止住洛怀姬的斥责,道:“反正书也没丢,你气什么。咱们如今同处地牢,还是少些纷争的好。”
点苍哼哼地笑了:“小后生,《安平录》到底在哪儿?”
我不禁疑惑:“那书乃是家师所赠,不可转手与人,还请前辈告知非寻得此书不可的原因。”
点苍点点头,袖手而立,良久无言。
我看着他的背影,道:“难道前辈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尚不至于,只不过是我一点执念罢了。”点苍负手长立,终于说道:“实不相瞒,《安平录》乃是我与长兄共同写就。为了兄长,我必须拿回此书。”
“原来你是《安平录》的作者?”
冷一笑从席子上站起来,看着点苍道:“可是空口无凭,不能你说是就是吧?”
点苍呵呵笑了:“当然不能,你们谁看了那书,随便问,上卷是由我编写,其实的大概我都记得清楚。”
“那晚辈请问,上卷的治理台州水患应如何作为?”
点苍脱口答道:“台州地势高低有致,自然是引水自高至低了。”
不错,《安平录》上确实是如此写的。
“那请问前辈,淮南大旱,又该如何?”
“淮南知府当带头表率,朝廷赈灾,田官积极作为。”
我点点头,他对《安平录》极为熟悉。
“前辈,我这里只有一本《安平录》,且不分上下卷。”
点苍笑道:“那是因为,你拿的是上卷,下卷恐怕早被你师傅藏起来了。”
点苍道:“那书乃是我与兄长共同写完的。我写上卷,他写下卷,二卷合一乃是全本安平录。后来大楚战乱,安平录便被人夺走。老夫,真想知道你师傅是何人。”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我看着洛怀姬。
洛怀姬将头低下去,道:“你看我做甚呢。我和不知道咱们师傅是干什么的啊。”
“你们出来,都出来。”
南山教的守卫们走进来,将我们押出去。
出了牢门右拐,便是一条溪水,顺着溪水继续走,走不多久便是平原之地。
我们立在了平原之上,那群黑衣红边皂靴的守卫离开。
而我们因为身中花香之毒而不可动弹。
平原之上聚集了很多人,皆是来自各个山头的教众。
在聚集的教众包围中是一方台子台子上是一大椅子。
在那大椅子上做了一个黑衣红襟,长发披散手执雪扇的男子,男子见到我们便起身高声道:“各位教众看清楚了!这个老头乃是当今巫族教主,这个乃是朝廷封的剑神,这个嘛,乃是漠北郡主。这三个今日擅闯我南山教,而这里绑的,”
南山长老从椅子上站起身,扇子指向了被绑着的女子,道:“绑着的乃是前前任圣女。她旁边的是她在江湖中的丈夫。”
南山走向我们,道:“今日便请擅闯我教的贵客们看看我教的火刑。”
南山一声令下,那几个教众便手持火向厨娘的丈夫烧去。
“烧吧。”
“干娘,干爹!”冷一笑见火舌迅速地蔓延到了男人身上不禁惊呼数声。
小圣女拉住了冷一笑,看着他道:“你别轻举妄动,别这么着急。”
冷一笑一把甩开她的手咬牙切齿道:“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把南山教招引来,我干娘就不会被抓了。”
“所谓种因得因,种果得果,世间因果有做便有报。你干娘要是不偷那白玉瓶,我们再怎么招引南山教,她也不会有事啊。”点苍看着厨娘那里道:“说起来,是她自己活该啊。”
我不能同意,但也无法反驳,世事环环相扣,不是某方种因,某方便收果的。
议论之间,厨娘的丈夫已经被烧死了。
男人被点了哑穴,纵然火烧上身,亦然无法开口痛呼,那火蔓延地很快,十数息,男人便成了一个焦肉。
黑乎乎的一个。
风一吹,慢慢地血肉剥离,一块块落在地上。
南山长老轻笑:“这种烧死了的,死前带有执念,死后化为厉鬼,无人超度,则徘徊世间,难以轮回啊。”
厨娘剪水般的瞳子里尽失悲哀,看着南山长老她的眼神没有仇恨,只有悲哀和无尽的空洞。
我问点苍:“前辈,这世上真的有魂魄一说吗?”
“废话,要是没有的话,血色漫天阵法从何而来,如果没有,我巫族的煞气从何而来!”
点苍的话令我一惊。
随之,洛怀姬也是一惊,她大惊道:“我们漠北人从不信鬼魂之说,不也活得好好的吗?难道世上真有鬼魂?”
我看着她,一脸急躁的模样,忍不住道:“你怕什么?平生不做伤人事,踏步世上无忧虑。”
她道:“我幼时个性娇蛮,宫中奴才我看不顺眼的便打打杀杀,还杀了几个奴婢呢,要是有,那她们的魂魄?”
点苍笑道:“郡主有龙脉护体,自然无碍。”
我问点苍:“既然你信鬼魂,那你还杀那些童男童女,不怕遭报应。世间因果,有做便有报啊!”
点苍冷笑:“你不想想,当今大武处处腐败,那些童男童女乃是贫苦乡村之人,活着便是一场罪孽,一场苟延残喘的凌迟处死,那老夫不如不让他们活,直接杀了他们,让他们的魂魄和怨气为老夫所用。”
小圣女道:“对啊,世间之事大抵如此,高位者欺负低位者,那我们干脆杀了低位者,免了他们一世痛苦。他们死在别人手里还会有怨气,死在我们手里,怨气可是为我们所用啊。”
点苍道:“况且,我们还是能渡化怨气和魂魄的。便是用白玉瓶。白玉瓶乃我教圣物,可以白玉瓶渡化魂魄与怨气。可惜,阿狸被南山所骗,将白玉瓶给了南山,否则我巫族也不会低调行事这么久了。”
白玉瓶渡脱魂魄一事我倒是见过,厨娘便会那手法。
“不过所幸,南山心里爱着阿狸,否则不会十年过去,还在苦苦寻找阿狸与他的定情信物,他要是不找,这白玉瓶也回不来。”
我点点头,世事一场,真说不准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世事一场变化无常,谁知道她昨日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今日便被南山抓住承受火刑呢。
冷一笑抓着我的袖子,急道:“师傅,他要烧了干娘了,你不救救她吗?”
点苍冷笑:“她自己不遵守教规,有什么好救的。”
点苍此言深得我心。
第118章 变数()
点苍说的没错,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坏了规矩,那最好终身不要踏足那个地方了。
可惜啊,厨娘还弄得人皆知晓,江湖上都知道她这里可以接处理尸体的活计。
我摇摇头,一生一世都谨言慎行何其之难。
这事咱们管不得,而且眼下的形势我们也不能管,自身都难保了。
南山长老亲自持了火把走向了厨娘。
冷笑道:“和你的相公一起死吧,本长老成全你们这对亡命鸳鸯。”
南山将火把凑近了厨娘,今日刮的是南风,厨娘面朝南,风一吹,火苗便倒向了厨娘,很快火苗便附上了厨娘的衣服。
只在瞬息之间,那衣服便有燃烧之势。
“你不去救救你徒弟的干娘?”
点苍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回头看冷一笑,他的眼已经被洛怀姬蒙上了。
我道:“救是想救,可惜我有心无力。那股花香已经缠住了我的筋脉了,我若动,只会缠的更厉害。你应该也是如此吧。”
点苍抿唇不语。
厨娘闭眼受死,神情坦然。
我与点苍互看一眼,竟然都无动于衷。
“住手!”
一声传破这略显悲凉静穆的上空。
只见厨娘身上的火舌竟然忽地灭了,那火舌本有愈烧愈烈之势,此刻竟然“腾”地一声灭了,本如同铜盆里渐燃的火竟一下子化为烟气,这般灭法分明是被强烈的掌风打灭的。
这般强烈的掌风到底是何人?
我正惊疑间,一道灰衣自天而降,很快那灰衣之人便端然稳立于地。
点苍在我身边脱口而出道:“南山教北山长老!果然好功法!”
我看着那北山长老,他穿着一袭淡青色绸里衣,外罩着灰色长袍,长袍素净,不饰一物,更显得飘然出尘,素简大雅。
我不禁高看他一眼,他背对着南山长老,双手倒剪。
鬓边发全都梳上去,与满脑头发拢在一处,在头顶盘好,以一根木条固定。
看起来高华出尘,隐隐有简约君子之范。
而立在他身后冷笑的南山长老,则一袭黑袍红勾边,头发分左右两路飘然下垂,显得冷艳阴郁。
真不像是同门师兄弟。
点苍踏出一步向着前头的北山长老略一拱手,笑道:“北山小侄,别来无恙啊。柳七绝死后,我便再没见你。”
北山亦是向前一步,点头道:“原来是点苍叔叔,叔叔多年过去容颜不改,果然驻颜有术。”
北山语气不急不缓,但却叫人听出了讥讽意味。
想来点苍多年来容颜不改必有缘由。而且还是不好的缘由。
点苍面色不改,笑看北山道:“小侄,你们南山教如今越来越厉害了。都敢对我下手了。”
南山走来,对着北山笑道:“师兄,咱们不如直接灭了巫族。也省的他日后来报复。”
北山缓缓摇头,虽然不看着南山,但语气却很和善,看得出来,他很爱护这个师弟:“师弟,你已被执念蒙了心,早不知江湖情势的厉害了。今日咱们灭了巫族,那江湖必然震动。咱们还是与点苍叔叔继续面和心不和吧。”
这北山长老当真是心直口快之人啊。
点苍不以为辱,笑道:“北山小侄还是当年的脾气啊,这年岁更迭,你的脾气倒是不变。”
北山轻然点头:“任它年岁变换,我脾气不变,总比叔叔你任他岁月周转,靠杀人来维持容颜不变来的好。”
“师兄,你与他废什么话。咱们先杀了那个叛徒,再废了点苍。”
南山一柄墨扇直指点苍印堂,北山却轻然两指夹住那墨扇,如鹰落枝上般自然,道:“你容不下点苍便是容不下你自己。师弟,你也该好好闭关修心了。”
南山忽然地转了气色,阴恻冷笑道:“你阻拦我,我便要对你出手了。”
北山松了手,南山收了墨扇。
北山沉沉道:“师傅与我们这些年来闭关修炼,让你看管教务,便是想让你分散心力,免得整日为阿狸之日扰心,谁知你仍然忘不掉。”
“两位小侄,过去的事别说了,且将白玉瓶还给我吧。”点苍笑道:“也该物归原主了。”
南山冷笑:“物归原主?那是你的东西吗?那分明是大楚公主的东西。”
北山横目看我,笑道:“剑神萧山久仰大名。”
我挑眉,北山不是一直在闭关吗,闭关之人怎会听闻我的名字。
除非他闭关是幌子。
我笑道:“我只是来寻人,巫族与你们南山的争执与我无关。”
北山轻笑:“但愿日后萧公子不得已入世,也能保持这副袖手旁观的心气。”
“楚三尊不是早死了吗?白玉瓶乃是我师傅赠予她的,到底是我巫族圣物,还请归还!”
北山缓缓摇头,固执己见:“那是三尊的,必然还是要归还给三尊,你觉得她死了,可她活在南山教众人心中。”
点苍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要动手了。”
“你中了我的花香,如今花香必然已经缠入你的筋脉,你还想动手?”
南山冷冷地抬起了墨扇,作势欲斗。
“我们巫族有个功法叫做血海无涯,这种功法能将一切正气化作煞气,你那花香来多少我便给你化多少。全都化成毒煞之气。”
我不禁发问:“既有此功法,前翻打斗前辈为何不用。若是用了,恐怕我缺月居的一切都变成了煞物了。”
北山道:“看来你师傅没有教好你啊。”
何意?我侧头看向北山,北山方脸上扬出一抹笑:“并无冒犯尊师之意。只是觉得剑神不懂巫族的术法当真奇怪,我以为尊师会教你的。”
我埋头思量一下,他这话可玩味之处甚多。说起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