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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宝藏-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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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老蛤插嘴道。

    “没错,是唐朝。”七爷笑道:“公元755年,安禄山与史思明发动了安史之乱,一年之后,叛军攻入了都城长安,唐玄宗李隆基没办法,带着自己的爱妃杨玉环逃了出去。逃到一半的时候,手下就把杨氏全杀了,唐玄宗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失败,皇帝也不太想做了,恰巧太子李亨这时有即位之意,唐玄宗虽然心里还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自己的儿子分道扬镳,自己跑到了成都,而太子李亨,不久之后在灵武即位,便是唐肃宗,而李隆基这位唐明皇,就在成都变成了太上皇。”

    “之后,成都就成了南京?”我问道。

    “没错。”七爷点点头:“唐玄宗前半生那是意气风发,到了晚年怎么能接受一个区区太上皇,只是当时天下大乱,他手里又没了兵权,索性就放手叫自己的儿子去做了,但是一个人在成都,又觉得烦闷,皇帝气势不能丢,索性就将当时属于益州府的成都升格为成都府,称作‘南京’,就是唐朝南方首都的意思。”

    “这一段我倒是真没听说过。后来呢?”我追问道。

    “后来,公元757年,安禄山被杀,唐玄宗就回到了长安。”七爷继续说道:“但是在成都的这段时间,唐玄宗闲着没事儿,悄悄地建造了一个地方。”

    “墓葬?”老蛤看样子也不知道。

    “嗯,当时唐玄宗真的以为自己回不去了,你想想看,叛军一年的工夫就把唐朝帝国的都城给攻破了,气势如虹,唐军当时人心涣散,各路诸侯也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怎么看都觉得大唐帝国要完蛋了,唐玄宗怕自己死了回不了祖坟,就急急忙忙叫人给自己造了一座墓葬。”七爷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说道:“况且,唐玄宗逃出长安的时候,虽然很匆忙,但是该带的东西一样不少,汉甲就在其中。”

    “汉甲当时没有埋在大唐李氏的皇陵中?”梁若伊插嘴问道。

    “没有。”七爷摆摆手:“唐朝时,第一个将汉甲找出来的帝王,就是唐玄宗李隆基,所以他对汉甲极为爱惜,是想将其陪葬于自己的。可是没想到的是,自己在成都刚刚建造了一座陵墓,汉甲也提前葬进去了,安禄山却在此时被杀了,唐肃宗当时怕自己的父亲会趁机将皇位夺回去,立刻派人前来迎接唐玄宗这位太上皇,要将其带回长安,软禁起来。李隆基无法,只得跟着回到了长安,而汉甲,则就埋在了成都的这座陵墓中。”

    “我记得没几年后李隆基就死了吧,到死之前,他就没把汉甲拿回去?”我疑惑道。

    “没机会。”七爷抽出一根牙签儿,用左手捂着嘴巴剔着牙嗡里嗡声说道:“回到长安之后五年,公元762年,唐玄宗李隆基在长安驾崩,终年七十八岁,在当时可算得上是长寿了。去世之后,葬在了原本建造的唐泰陵中,这座陵墓现在保存还算完好,气势宏大。而此时的唐肃宗李亨,想要拿回汉甲,却因为体弱多病,同样卧病在床,又多有疑心,一时间不知道该叫谁去取汉甲,就这样,在自己父亲去世没几个月,他也跟着走了……”

    我听罢不禁一阵唏嘘:“这父子俩还真是父子连心啊,不知道身为一个儿子,弥留之际对自己的父亲是如何感想的。”

    “唐朝有好几对这般情形的父子皇帝,接下来要说的这一对儿,同样如此。”七爷吧唧吧唧嘴巴,继续说道:“从这两位皇帝同一年驾崩之后,大唐帝国一直处在一种混沌的状态下。安史之乱用了八年时间才平定下去,直到公元779年,唐德宗李适登基,登基之后,这位皇帝大刀阔斧进行了改革,很快就有了一副中兴的气象,只是没几年的工夫,就爆发了泾原兵变,可怜的唐德宗,成为大唐帝国第三位逃出皇宫的皇帝,中兴也不了了之,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所立的太子李诵,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

    “李诵,这个人我知道。”我忽然想起了之前二叔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我记得他曾经为了自己的皇太子之位,与一位爱妃离婚,我当时听了觉得特别有意思,一千多年前,也有离婚一说。”

第二十章 千古储君() 
七爷听我说到“离婚”一事,也是哈哈大笑:“没错,是有此事。这个李诵,虽然只活了四十来岁,但是这一生却是极为传奇,能够想到的事情几乎都遇到了,绝对不枉此一生。在泾原兵变时,李诵一直是断后的,而且多数时间是冲在最前面,带着兵士冲杀,这种举动很好的鼓舞了士气,也为自己父亲唐德宗的逃跑起了很大的作用。”

    “哎哎,七爷,说了大半天了,我觉得就跟听历史一样,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啊!”老蛤还在一边热火朝天地吃着,有些不情愿的提意见。

    “好,那就拣重点说。”七爷打了个哈哈:“唐德宗一出长安,就盘算着要不要去成都将汉甲弄回来,可是这场泾原兵变看上去远不如安史之乱那样疯狂,所以他怕自己走的过远,会给叛军更好的机会,于是逃到了陕西乾县就停了下来。就在这段时间中,心机很深的太子李诵,却是偷偷派人到了成都,寻找汉甲的下落。”

    “找到了没?”猴急的老蛤直接问道。

    “找到了。”七爷点点头:“但是对于李诵来说,这是次要的,关键是这次寻找汉甲,找到了一个女孩儿,我说一首诗,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猜到是谁。”

    “好啊!”我虽然语文不好,更是从小不喜欢背诵古诗词,高考时的默写题也都是看都不看就略过去,但是对这种小游戏却是情有独钟,在东北读书的时候,就经常带着班上的同学们去郊游玩游戏。

    “跳跃深池四五秋,常摇朱尾弄银钩。无端摆断芙蓉朵,不得清波更一游。”七爷随口诵出一首诗。

    我霎时一愣:“这、这首诗,根本没印象啊……美女你知道不?”

    梁若伊摇摇头,表示也没听过。老蛤是个粗人,就更不用问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还在涮着菠菜吃的津津有味儿的布袋和尚,就见这老和尚从清汤锅里夹出数根菠菜,放在麻酱里一蘸:“唔,这首诗,是薛涛的《鱼离池》。”

    众人又将目光转向七爷,七爷一拍手:“回答正确。”

    “薛涛?”我一脸狐疑:“这么现代的名字,我怎么觉得是个高富帅啊!”

    “女诗人。”布袋和尚又慢条斯理地补充道。

    “哦!”我苦笑一声,看着七爷。

    “没错,这是一名很有才气的女诗人,其实她的诗,我最喜欢的还是她八岁那年写的,是补的自己父亲的诗——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穿着黑色布袄,一脸和善的中年男子七爷,此时倒真像是一名传统文人了。

    “八岁?”我耸耸肩,看着对面的老蛤:“老蛤八岁的时候,估计就吃胖了已经!”

    老蛤瞪了我一眼,七爷笑笑继续说道:“这个薛涛不是一般人,除了是个诗人之外,她还是个,名妓!”

    “妓…女?!”我顿时大跌眼镜:“这么有名的诗人,竟然是个妓…女?我的天啊,天妒英才啊,要是我出生在那个年代,一定将她挽救于水火之中,携手并进,白头……嘿,算了,听七爷说。”

    梁若伊瞪了我一眼,把我后面的话给憋了回去。

    “李诵派人去成都的那年,十五岁的薛涛也在成都,那时候她的父亲刚去世没多久,她还没有成为营妓。”七爷继续说道:“她的父亲曾经在朝廷做官,是因为秉性耿直惹到了别人,才被下放到四川的,李诵派去的这个人,刚好与薛涛的父亲是旧相识,见到薛涛母女生活的很困苦,便心一软,将薛涛带回到了李诵身边。李诵当时都已经有好多孩子了,但是对十五岁的薛涛却是一见钟情,要将其纳为妃子。后来手下人进谏,说眼下兵荒马乱之际,皇上都逃出了京城,此时纳入一名太子妃,岂不是笑话!”

    “当皇帝就是好!”老蛤听到这里插嘴道:“看上谁就要谁!”

    七爷跟梁若伊一起瞥了老蛤一眼,老蛤嘿嘿一笑,继续埋头吃饭。

    “自古文人皆多情,这个薛涛见到李诵,竟然也情窦初开,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名当朝太子。”七爷喝着茶水继续往下说:“李诵听了手下人的话,没有将薛涛纳为妃子,但是却生活到了一起,后来因为征战的缘故,加上薛涛的母亲还在四川,就将薛涛送回成都去了。一年之后,平定叛乱,李诵跟随唐德宗回到了长安,却并没有将薛涛接回来。”

    “为什么?”梁若伊一遇到这种有关爱情的故事,立刻就来了兴趣。

    “在一起生活的那些天中,李诵打好了一个主意。”七爷解释道:“李诵当时派去的人确定了汉甲的所在,可是却无法找到那个具体的地方,但是平定叛乱之后,如果再要派人去找,就有可能打草惊蛇,到时候不只是皇太子做不了,兴许连命都要丢了。而且,此时的薛涛不知为何,竟然入了乐籍,成为了一名营妓!这样一来,李诵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了,但是,他曾经在与薛涛生活的时候,将汉甲之秘告知了薛涛,所以就给薛涛一纸书信,让她在成都看好汉甲……”

    “十六岁,就成为了一名营妓?”梁若伊满脸色憾色:“我倒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

    “中国古代十大名妓中,薛涛排名第二,第一的是苏小小。”七爷说罢又急忙解释:“当然,这里的名妓不单指妓…女,歌妓与舞姬也算在内,不过,就算如此,这些奇女子也与多个男子有染,就说这位薛涛,与之来往的名人数不胜数,白居易、杜牧、刘禹锡等等,只是,有没有那种关系,不得而知。”

    “她后来怎样了?”梁若伊毕竟是女娃娃心性,听到这种故事很快就入了迷。

    “后来,因为薛涛才气甚高,做了一段时间的‘校书郎’,就是做公…文撰写的九品官。但是没做多久,她就觉得不合适,于是在二十岁那年辞官而去,这时她还记得李诵安排的事情,于是在成都的西郊浣花溪,住了下来。”七爷说得很慢,像是在讲一个凄美的故事:“为了李诵,薛涛多年未嫁,但是门前总有来往客人,这个,就不多说了。但是在四十一岁那年,她爱上了比她小十一岁的诗人元稹,但是只在一起待了三个月,后来就一直书信来往,再也未曾相见。”

    “啊?”梁若伊柳眉微皱:“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七爷一听梁若伊这么说,脸上的笑容瞬间变为苦笑:“哈,没有没有,薛涛在经过这段刻苦铭心的爱情之后,完全抛却了红尘之心,将身上的靓丽衣装脱下,换上了一身道袍,成为了一名道士。”

    还真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我正想着,一边的布袋和尚吃饱了,一边擦嘴一边诵出了几句诗:“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揽草结同心,将以遗知音。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

    “大师所诵的这首诗,便是薛涛思念元稹时,写下的千古名句《春望词》。”

    “那她与李诵之间结果如何?”我追问道。

    “我刚才说过,这个李诵跟父亲唐德宗,也是先后死去。”七爷说道:“李诵从十九岁做太子,做了整整二十六年,公元805年,唐德宗驾崩,李诵即位,是为唐顺宗,但是在这之前,李诵竟然在多年的压力之下中风了,失去了说话的功能!”

第二十一章 西岭雪山() 
听七爷说到这里,我跟梁若伊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感慨:唐顺宗李诵,做了二十六年的太子,等到做皇帝的时候,已经重病在身,话都说不出来了;诗人薛涛,十六岁就入了乐籍成为营妓,初恋爱上了太子,却从未进过宫,为了初恋二十余年不曾结婚,却在四十一岁的时候爱上了小自己十一岁的诗人元稹,但是仅仅在一起三个月,就再次分开,以至于后来做了道士……

    这两人都是什么命啊!按道理说,一个皇帝,一个风华绝代的诗人,听上去都是那么的风光,但是我相信如果让这两人再重新选择,多半不会希望自己过这般生活。

    “李诵做了皇帝之后,为了巩固自己的中央集权,虽然已经病入膏肓,但还是开始了改革,史称‘永贞革新’。”七爷继续说道:“但是因为下面还有权臣反对,公元805年的八月份,病中的李诵被迫宣布退位,太子李纯即位,便是唐宪宗。公元806年,李诵,也就是唐顺宗,在自己的父亲唐德宗去世一年之后、在自己做了仅仅八个月皇帝之后,郁郁而终。”

    得,也没有个好下场。貌似这个皇帝,从出生到离世,就没享几年的福。

    “这是正史。”七爷接着笑道:“就算是正史,唐顺宗李诵的死因也是一个迷,因为这个人其实很聪明,心机极深,能够做太子二十六年而没有被废过,在整个中国历史上都是很少见的,足见此人心胸之大令人吃惊,不管何事都能隐忍。”

    我霎时脑洞一开:“七爷,我猜的话,这位唐顺宗李诵,中风不能说话,是假装的吧?之后对外宣布死亡,其实也是假的,他并没有死,而是去了成都浣花溪,寻找自己当年的恋人薛涛了吧?”

    “你可以去做编剧了啊小子!”老蛤朝我伸出油光光的大拇指:“电视剧要是这么演,那一定火啊!现在就兴这个!”

    七爷哈哈一笑:“小顾啊,你猜对了一半。当然了,我听到的也是野史,不过我觉得可信度比较高。唐顺宗李诵中风是真,失去说话功能也是真,但是这病远没有那么严重而已。做了皇帝之后,李诵开始永贞革新,可是几个月下去,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下面权臣的反对,李诵这时候怕了,他怕会再次引发安史之乱或者泾原兵变,如果真的来了第三次,自己与大唐帝国,就真的危险了。于是,李诵选择了顺势而下,退位让给了自己的儿子李纯,自己做了太上皇。”

    “那就是说,他真的没死!”

    “没错。”七爷点点头:“李诵在做了太上皇几个月之后,发现身边的人多数被杀或者被调离,再这么下去,自己也危在旦夕,于是,他与自己的内臣用了一个调包计,做了一个假的驾崩,包括唐宪宗李纯当时都被蒙骗了,所有人都以为太上皇驾崩了,但是真正的李诵,却已经连夜逃出了长安,直奔成都。”

    “要是这么说的话……”梁若伊听的入迷,双手掏着腮说道:“这个故事就算是圆满了。”

    “但是李诵并没有活多久。”七爷苦笑道:“因为本来就生着病,心里压力过大,再加上一路上狂奔,到了薛涛面前时已经病重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多年未见,薛涛早就忘了李诵的模样,心里也没有了李诵的位置,所以她对李诵很冷淡,不到一年的工夫,李诵便郁郁而终。”

    “那薛涛呢?她最后怎么样了?”梁若伊追问道。

    “李诵走了之后两年,薛涛遇到了元稹。”七爷掰着手指头算着:“元稹之后,薛涛做了道士,仍旧住在浣花溪,前来拜访者仍旧很多,数年之后,移居到了现在成都市金丝街附近的碧鸡坊,建了一座吟诗楼,独自度过最后的时光。公元832年,薛涛去世,享年64岁。”

    “唉——”梁若伊听完这个故事,竟然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小女儿的惆怅之色,长叹了一口气,却是没说出什么。

    “那,汉甲究竟在哪里?”我还是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就是李隆基,唐玄宗给自己建造的那座陵墓!”

    “哈,我再给你读一首诗,你便能知道了。”七爷今天倒是诗兴大发啊!

    我耸耸肩:“读吧,反正我也不会。”

    “这首简单!”七爷笑道:“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这一句,应该知道了吧!”

    “知道!”我下意识举起了手:“这是杜甫的诗!”

    “写的是哪里呢?”

    “这个、这个……”我挠挠头,看向梁若伊:“美女,这个机会给你了!”

    “笨!”梁若伊白了我一眼:“都告诉你在成都了,甚至名字在诗句中都有了,你怎么还不知道!西岭,西岭雪山!”

    “西岭雪山?”我皱了皱眉头:“我确实不知道有这么一座山啊。”

    随即我想起了什么,扭头看着七爷:“不对啊,七爷你早上不是还说不知道去哪儿么,怎么现在又知道了?”

    “现在也不知道。”七爷看了一眼手表:“我们只知道是在西岭雪山,但是具体在哪,我只知道一个传说,传说中有一个大致的位置,估计还不如这次梁小姐得到的消息准确。我也从未去过。而且,那地方也只有这个季节来有机会进去,别的季节,有浓浓雾气,不值得冒险。”

    “算了,知道在西岭雪山就好了,反正我不担心这个,是您老的事情!”我一边说一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快十点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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