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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可怜哀怨,就连凝碧也不能不动容,一个心软便松口道:“如此,你就一道跟过来罢,只是千万记着谨言慎行。”
瑶姬忙不迭答应了下来,便跟在了凝碧身后入殿。
见了凝碧身后的竹隐,王母便隐隐猜到是出了事,她给妙芙递了一个眼色,便借故随凝碧几人来到了殿后的无人处,淡然道:“说罢,出了什么事?”
凝碧低低道:“王母,辛夷逃出去了。”
王母眉心重重一跳,讶然问:“什么?她不是在湖底养伤的么,怎么好端端的会逃出来?”
这样问着时,她的眸光如蕴锐的宝剑般划过竹隐忐忑不安的面颊,沉声道:“可是你们当她的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若非如此,辛夷便是醒来了,也不至于会强行逃离玉簪湖。”
竹隐不由浑身一颤,牙齿打架道:“回,回王母的话,卑下,卑下等该死,不该多嘴妄议玄女与仙君的婚事。许是玄女苏醒之际闻听了些什么,破水而出后,她便冷笑着离开了。卑下等无能,竟没能拦住她。”
王母怒而甩袖,低吼道:“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本座是如何嘱咐你们的,竟全当作了耳边风,若此番因此铸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错,仔细你们的舌头和脑袋!”
众人屏气不敢言,瑶姬大着胆子上前开口道:“王母,眼下事情既已出了,责怪她们也是于事无补,如何设法将辛夷找回来才是第一要务。瑶姬不才,愿为王母分忧,设法将辛夷寻回。”
语毕,四周是死一般的静默。
其实不过是短短一瞬的时光,但于瑶姬而言,却是度日如年般的煎熬。因她心中也无十分把握,王母是否还会再次信任于她,但无论如何,她必须赌这一把。
半晌,王母才缓缓开口道:“你有这样的心意,本座很欣慰。然迎亲的队伍很快就要来了,说句不中听的,若有了万一,总要有人留下来善后。而你既是皇族的公主,又与紫霄素来感情不错,许多话本座与旁人不方便说的,你都可去出面周旋,是以本座更希望你能留下来静观其变。瑶姬,你素来聪明,往后本座须倚重你的地方还良多。”
瑶姬抬起头来,几乎是喜不自胜般应道:“是,瑶姬定全力以赴,不负王母厚望。”
王母投以赞许的目光,又转向凝碧道:“眼下辛夷只怕是知道咱们的算计了,如此便须得防着她来搅局。这样,你速去知会妙芙,二人分头去寻辛夷的下落。若在婚礼前还没寻到她的话,你们速速用玉螺传音报本座知晓,如此也好命人在四周布下阵法,不许辛夷闯进来救人。无论如何,今日凤歌不来则已,若他敢来,便只有把性命留下一途了。”
凝碧正色答:“是,凝碧明白。”
众人遂散去,各行其事。
第19章 隔墙有耳()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爱,也不是恨,是你曾经熟悉的人,渐渐变得陌生起来。
当王母派人漫山搜寻辛夷下落时,殊不知她竟就藏身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玉山大喜,往来宾客实在太多,除却一些位尊的仙者能入瑶光殿内列席,其余的仙者则被引去了殿外的花苑内闲谈饮酒。而辛夷,便是隐了容貌和气息,混在了来道贺的宾客里。名花绰约间,众仙友随意攀谈说笑,根本没人会留意到偏立一隅一个容貌寻常,衣简如素的女仙。
辛夷私心想,今日这样热闹的场合,众仙友莫不是往前殿凑,无人会如自己这样置身事外,不曾想,却还是撞见了几个熟人。
眼下这个时节,正是紫薇花开的时候,只见一排排葱绿喜人的紫薇树梢上垂落鲜妍明媚的花簇,如花海般蔓蔓遮遮,煞是美丽。辛夷一手提壶,一手握着玉盏且行且饮,一路步履轻微,忽然便停下了脚步。
隔着一列紫薇花树,正聚着四个年轻女仙,隐约可见身影妙曼。辛夷走近时,恰听见其中一人低声愤愤道:“我可真没想到,时隔千年,这桩婚事竟还真的能成。”
说话的女子略一偏脸,如明珠般光可鉴人,辛夷一眼便认出那是东海龙宫的三公主瑞珠。且一向,还与自己交情不错,不曾想今日却听见了不一样的言辞。她心下讶然,却已决定不动声色继续听下去。
瑞珠公主的言论很快得到另一人的附和,“莫怪瑞珠姐姐生气,就是我也不服气得很。诚然,她的门第高,容貌也算是出挑,但四海八荒之内比她出众美丽的女子却也不是没有。远的不提,便是咱们姐妹四个,又有哪一个比她逊色?我可真真是不服气,凭什么天帝和紫霄仙君偏就认定了她,饶是曾犯下那样不可饶恕的大错还肯允她过门!”
虽看不清脸,但只听着这人的声音,辛夷便认出说这话的人正是素日最爱来玉山粘着自己玩耍的西海龙宫四公主素锦。往常总是天真无邪跟着自己四处游玩的小妹妹,不曾想私下里却是这样看自己的。辛夷勾唇嘲讽一笑,口中的美酒不觉品出了一丝苦味。
那一厢的对话,却还在继续。
这一次开口的是南海龙宫的大公主翩翩,她神秘地笑道:“二位妹妹稍安勿躁,我倒听说,今日的婚礼另有别情。辛夷能不能如愿嫁给紫霄仙君,倒还另说呢。”
余下三人很快惊喜地凑过去问:“翩翩姐姐,这其中到底另有什么内情,你快说呀。”
翩翩自持地一笑,缓缓道:“前几日我路过我父王的宫殿,恰巧听见天帝遣来的使者在与我父王密谈。说是今日的婚礼真正的用意并不在迎娶辛夷,而在于引魔界少主凤歌入局杀之。天帝还特特嘱咐了我父王不得对外泄露半句,且婚礼当日一切配合紫霄仙君行事。”
其余三人高兴之余,不免诧异道:“可我们分明听说辛夷如今早已失忆,并不记得从前之事了,为何天帝和紫霄仙君还想要诛杀那位魔界少主呢?”
翩翩冷笑一声:“此事我也曾起疑,遂派人往天界略略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七日前那位魔界少主凤歌曾闯入玉山,妄图带走辛夷,令天界和紫霄仙君再度蒙羞。或许便是为了这一件事,天帝和紫霄仙君才这般不容于他。再者,即便不是如此,以世间任何一个正常男子论之,又有谁会不介意自己的未婚妻心中装着另一个男人呢?我料想,其实紫霄仙君对当年之事未必不曾介怀。此番设局诛杀凤歌之事,倒不足为奇。”
其余三人亦深以为然,转而对辛夷贬斥起来:“说起来,当年之事全是辛夷之错,放着一个尊贵无匹、俊秀出尘的未婚夫不要,非闹出那样一桩丑闻来。细想想咱们仙界名门闺阁的女子,又有哪一个曾这样不要脸地爱上魔界中人来着?便是从前的七公主,也不过是爱上一个凡人,并没有她这样出格大胆的。”
听到她语涉宫闱秘闻,翩翩忙以指压唇道:“嘘,不要命了你!当年七公主的事,天帝和王母可是严令任何人不许再提起的,你这番言论若教人听见了,还要命不要?”
一时失言的素锦很快掩了嘴,讪讪笑道:“怪我一时气愤,倒忘了忌讳。今日之事,还请三位姐姐千万别说出去才好。”
四位龙宫的公主素来交好,听了她的央求,再没有不答应的。
然而她们虽是答应了,有人却不肯答应。
“静坐当思己过,闲谈莫说人非。人人都说东西南北四海龙王素来家教严明,如今看来传闻不足为信啊。”
紫薇花海里,那声音似从四面八方涌来,却不知说话人究竟藏身何处。
翩翩等人此番私下言论原就不欲人知,此刻得知有人偷听了自己的谈话,早吓得个个面容失色,相顾问:“谁,是谁在偷听我们姐妹谈话?有种的就现身来理论,鬼鬼祟祟的算怎么一回事!”
只听得一阵风过,便见一个淡蓝衣袍的冷峻男子从天而降翩立人前,眸若寒潭,负手而立间自有一股绝代风华。
翩翩等人早已惊呆了,失声喊:“北,北冥仙君。”
一面心下大叫不好,天界无人不知这位冷面神君的冷傲不可亲近,今日的谈话若教他听见,怕是不能善了。
四人之中,又以翩翩最为沉着冷静,她含笑上前福身道:“不知仙君驾临,我们姐妹四人有失礼数,还望仙君大人大量,莫要与我们小女子一般见识才好。”
柔以克刚,话中有话,这位南海龙宫的大公主倒的确称得上是极有急智。然而她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某人其实不吃这一套。
北冥面无表情道:“你觉着,和本君说这些有用?”
翩翩自负美貌,千百年来只要她温言软语相求,对方莫不卖她几分情面,未曾想北冥仙君却是这样不通情理的人,当下不觉怔住。倒是一旁性子急躁的素锦不客气道:“喂,翩翩姐姐这样说话已经是十分礼遇你了,不然你还想怎样?”
北冥淡淡道:“不怎样,本君只是想请四位公主随本君一道到天帝与王母面前,将适才的话再重复一遍而已。”
饶是娇蛮如素锦也不由花容失色,双目圆睁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北冥一本正经道:“本君从不开玩笑。四位公主,请罢。”
第20章 翩翩的算计()
最初的惊愕过后,翩翩已然冷静下来,她冷笑道:“便随你一同到天帝王母面前理论又如何?你只一个人,我们姐妹却有四个,便是仙君您位尊言贵,但我们姐妹也不是可任人随意欺凌的小门小户女。仙君以为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天帝和王母就会定我们姐妹四个的罪么?””
其余三人亦警醒过来,得意道:”不错,我们姐妹四人便咬定了绝无此事,便看你能奈我们何?”
北冥淡淡扫了她们四人一眼,慢条斯理说了一句:“哦,若在场的还有另一位证人呢?届时你们还能抵赖不成?”
这一点,却是翩翩等人始料未及的,当下紧张地望了望四周,生怕会凭空再冒出一个如北冥这般难缠的人来。素闻天界四大仙君感情亲厚,若同行的还有另一位,此事便难办得紧了。
素锦最是沉不住气,俏脸绯红,尖声道:“你休要吓唬我们,除了你,此处怎可能还有另外一人?”
北冥仙君侧脸望向紫薇花丛的另一侧,淡声道:“那边的仙友,眼下形势所迫,只怕你实在不能独善其身了,还是快些出来罢。”
此话一出,四位公主皆不由面色一变。
而素锦最是心急,闻言早已迈步跑向辛夷藏身的位置。而碍于身份,翩翩等人只是留在原地,假装镇定地等着素锦的回报,然紧攥的手心却泄露了她们的心事。
过一会儿,才听见素锦高兴的声音:“三位姐姐,他骗我们,花丛这边根本没有人!”
北冥仙君眉头一蹙,人早已飞掠过去,果然如素锦所言,紫薇花丛的这面空空如也,并无人在。
翩翩等人的神色不觉舒缓,心头大石始自缓缓放下。而翩翩斜睨着蹙眉不语的北冥仙君,不无得意道:“如何,北冥仙君?眼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见他一言不发,翩翩眉目间得色愈盛,晓以利害般循循诱导道:“北冥仙君,其实今日之事,原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我们姐妹四人与仙君素无过节,何苦非得就一点小事而闹得不愉快呢?若仙君执意而为,我们姐妹四人也未必就会受责,然而此事一旦宣扬出去,于四海龙宫的脸面上总是不好看的。翩翩听闻仙君与我们父王的关系一向还算亲善,既然如此,何苦为了一点小事弄僵了大家的关系呢?如此,于人于己都无好处,不是么?仙君是个聪明人,想来该知道如何做的吧。”
北冥仙君浓眉紧拧问:“你在要挟本君?”
翩翩优雅欠身,巧笑嫣然道:”翩翩不敢,翩翩不过是对仙君晓以利害罢了。”
北冥怒极反笑:“好一句‘晓以利害’!便为了公主这一句,本君也实不能就此罢了。你们不必多说了,速随本君去见天帝王母,你们是否会受罚,想来天帝和王母自会有论断。”
素锦在一旁听着早已满心不耐烦,此刻便上前叉腰道:“喂,我们敬你三分,但并不是说我们姐妹就真的怕了你。方才你说有证人,眼下却证实是你在撒谎。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证据能使得我们姐妹四个受罚呢?我看不自量力的事,你还是少做为妙!”
其余三人虽不开口,但只看神色,便知道她们与素锦俱是一样的心思。这帮龙之娇女素来被娇纵惯了,自然不懂得畏惧二字该如何书写。
今日之事若换了旁人,大抵是就此作罢,然而偏生她们不走运,遇上的是顽石般固执的北冥仙君。
他剑眉微扬,唇角有冷峭的笑意溢出:“哦,若本君说,其实方才你们的对话早被本君以离魂珠记录下来了呢?”
素闻飘渺无垠的仙山海外产有一种能记录鲛人歌声的珠子,因其晶莹剔透,所录下的歌声又能蛊惑人心,遂取名离魂珠。然此物向来十分罕见,传闻仙界之内唯有天帝和王母处珍藏有几枚,寻常仙者莫说拥有了,就是想一睹宝物的机缘也未必能得。此时此刻北冥仙君忽然放出这话,着实震慑到了翩翩四人。
虽则害怕,翩翩却倔强道:“你说了我们便一定要相信么?方才你不也说了花丛那一面藏有人,可实际并没有不是么?谁知道你这回是不是又拿话来诓我们的?”
素锦等人立刻附和:“不错不错,这人满口谎言,谁知这回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咱们可万万不能再被他给骗了!”
翩翩又很快添上一句:“不错。且你若有离魂珠为证,方才为何不直接拿出来,又浑说什么有第二个证人在场?这般前后不一,可见你分明是在骗我们。”
北冥彷佛未闻,神色始终只是淡淡的,“本君从来不屑骗人,方才花丛那边的确有人,许是不愿沾染是非而走开了也未可知。而本君方才不说,只是不愿让一些污言秽语暴露人前罢了。说到底,这件事是你们的错,辛夷却是极无辜的,她无须承受这些。其实,假若你们此间肯表露出一丝悔意,诚心悔过,本君未必不会揭过此事,然而你们委实太令人失望了!”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物,在掌中摊开,流光溢彩,正是传闻中极珍稀罕见的离魂珠。
他勾唇冷笑:“如何,此刻可还须本君将你们方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么?”
翩翩等人面如土色,惊惧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方才她们气盛,不过是料定了北冥仙君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如今人家手中握有铁证,若真的带到了天帝王母面前,只怕便是父王出面求情,也免不了重责的。毕竟,她们出语辱及的不是一般人,而是王母爱徒,天帝即将过门的儿媳。且不说王母是出了名的护短,便是天界皇族的颜面,也是断不允许任何人来挑衅的,这一点她们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清楚。
翩翩率先跪倒在地,流泪求饶道:“仙君,仙君我们知错了,求仙君高抬贵手,饶过我们姐妹这一回罢。”
其余三人见状,也纷纷跪下道:“求仙君高抬贵手,求仙君高抬贵手。”
北冥面色冷峻,正要开口时,忽见一阵紫影从天而降,却是南玥仙子乘云而来。
南玥略有些诧异地打量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翩翩等人,却也没有多问,而是很快转向北冥道:“北冥,你在这里做什么?紫霄和迎亲的队伍即刻就要到玉山了,咱们也该准备着接应了不是?”
一面说着,一面暗暗以眼神示意他速离此地。
北冥颔首,他原本身负皇命,本不该来管这样一桩闲事,此刻再顾不得管翩翩等人,便随着南玥一起驾云离去。
待他二人走远后,翩翩等人方相扶着站起来,一番惊吓后,各人皆是手足俱软的心惊,但同时也庆幸终于逃过了一劫。
素锦最先欢呼道:“太好了,姐姐,咱们终于摆脱了那个难缠的北冥仙君,真真是万幸。”
翩翩一脸阴沉,“怎么你以为今日之事就这样轻易了结了么?我看倒是未必。眼下他是有事在身不得不离去,然而并不意味着他就肯放过咱们姐妹四个了。”
素锦面色煞白道:“啊,他手中可握着咱们的证据,那咱们要怎么办?”
“若要他肯放过咱们,除非是将他的利益和咱们的利益给捆绑在一起,那么”翩翩略加思索,忽然双眸放光道:“有了!”
第21章 十面埋伏()
云端之上,有丝竹铮铮的悦耳仙乐声遥遥传来。众仙一听,便知是紫霄仙君迎亲的队伍将至,不由纷纷离席起身翘首相望。
但见云雾散开后,一身大红喜服的紫霄胸佩红花驾着仙鹤御风而来,面含微笑中,愈见丰姿俊朗。他身后分两列跟随着无数彩衣仙婢侍从,百鸟开道,仙乐齐鸣,鸾鸟与凤凰在花轿上空旋转飞舞,漫天花雨中,正应了鸾凤呈祥的吉兆。这一桩婚事,虽则是个幌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