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美慧听了这些话以为他有心讽刺，但苏慕天语气和表情都很真诚，她不禁又迷惑了。——这个幕天真是令人费解，令人难以明白他的所思所想。
苏慕天又道：“只是，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他看看方美慧，黑如点漆的眼睛犹如寒星孤潭闪闪生光，方美慧不敢迎视，低头说道：“因为那些往事……”
“因为那些往事对你而言，同样是很深的伤害，是么？”方美慧点点头，她不能不佩服苏慕天的洞察力和心细如发。苏慕天心里一阵发苦，忘情的拢拢方美慧的长发，痴痴的说道：“否则，你也不用整日的郁郁、满腹的凄楚了。”
东方已渐渐泛白，两人尽皆不语，俱都瞧着天际一线红丝泛上来，渐而蔓延，缓缓的掠过青山，缓缓的掠过白云，缓缓的将东方染成绚丽。
一场轩然大波终于如滔天巨浪般过去了。苏慕天并没有因此而与她生分。方美慧忽然感觉自己其实很在意苏慕天的。比如这一次，要是他坚决因往事而记恨自己，自己真的会很伤心失望，很觉心底空落落的。
方美慧一针一线的缝补着苏慕天被剑刺破的衣裳，胡思乱想着。门一开，秋心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包咸味花生仁。方美慧停了针线，温柔的笑道：“方刚找你你不在，敢情买东西去了？”
秋心哪里是买东西，骊姬随柳域来到京师，柳域暗自布置擒拿方美慧的同时，＋********着实挂念秋心的骊姬悄悄潜入四方客栈寻了她去。骊姬询问了她的境况，知道她很难过，又苦口婆心的劝说秋心拜自己为师，秋心仍摇头拒绝，无法处，骊姬只得罢了。
1151。第1151章（）
秋心哪里是买东西，骊姬随柳域来到京师，柳域暗自布置擒拿方美慧的同时，＋********着实挂念秋心的骊姬悄悄潜入四方客栈寻了她去。骊姬询问了她的境况，知道她很难过，又苦口婆心的劝说秋心拜自己为师，秋心仍摇头拒绝，无法处，骊姬只得罢了。
秋心脑海中转着心事，慢慢的往回走，沿街有人吆喝：“花生仁、咸味花生仁！”她知道苏楚雁最爱吃这个，想想他的可恶，又想想他的可爱，秋心终于硬不起心肠不买。此刻，方美慧笑眯眯的起身拉秋心坐下，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一笑而道：“花生仁？雁儿最爱吃它了，是买给他的吧？”秋心脸一红，不置可否。
方美慧心里有了数，搂过秋心的肩膀，温言道：“心儿，你六岁来到紫檀堡，我敢说待你比雪儿无异。”秋心纳闷，夫人怎么无缘无故的说起这些？且留心静听。“现在，你、鸿儿、雁儿都大了。幕天是死活不娶妻，我们再拗不过他的。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能因此而耽误盖氏烟火吧。”秋心越听心越跳，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不由得把头低下去。
方美慧轻轻的又道：“心儿，你须对我讲实话，你，”她盯住秋心的眼睛，“喜欢雁儿么？如果喜欢的话，我就作主让他娶了你！”
闻听此言，秋心全身的血液登时兴奋的沸腾起来，一阵阵的狂喜翻着跟头、打着旋儿的涌上口边，几乎冲出来！！！可，可要如何回答呢？说是？或是点头？天哪，怎么可以那样不知羞耻呢？心跳的飞快，脸红的像秋天漫山遍野的红樱桃，秋心不好意思极了，把头埋得更深。
这一切令方美慧心里更有数了，她释然笑道：“瞧我！这话要人怎么说？嗯，”她侧头想了一想，“这样吧，如果你不愿意嫁给雁儿就走出屋去；如果愿意嫁给他，就坐着别动。”说完，眼巴巴瞅着她。只见秋心连脖颈都羞红了，却端坐如山，一动不动。方美慧哈哈大笑喜上眉梢，道：“太好了！太好了！到底是幕天猜中了你的心事！——心儿你且等着，我这就去找楚雁！”
秋心喜出望外，想着很快就要如愿以偿了，不由容颜欲醉酡颜如霞，忘情的轻吻花生仁。
“哈哈，太痛快了！马大哥，你们是大英雄净做大事，可惜那天皇宫里不知道，否则，我也帮着去偷帅印，岂不美哉？”方美慧尚未进屋，苏楚雁的大嗓门就清楚的传出来。马双肩笑道：“这就叫人心不足，帅印我们已然到手，就该赶紧出宫，可一见点翠凤冠便都动了心。多亏了你一把柳叶，否则得多生多少事端！”
苏楚雁：“马大哥你们偷帅印干嘛？”马双肩道：“前方形势紧张，皇帝却不发兵，我的好兄弟牟先雍才派人来偷印。——有了它，周城府县的兵马都可以调派了。”
方美慧敲了敲门，里面应声，方美慧推门进去。
1152。第1152章（）
方美慧敲了敲门，里面应声，方美慧推门进去。
苏慕天赤着膀子正在换药，却见方美慧愁眼蹙眉的立在门口。自从知晓她就是冰天雪莲，苏慕天才好好的细细想想，方美慧果真长的清丽脱俗婉悼如仙。——难怪苏九霄为她着迷、迷恋、径而不可自拔。
方美慧走进屋来，接了苏慕天手中的药，未曾说话，先叹了口气。
苏慕天问道：“怎么了？”
“唉！”方美慧又叹息一声，弄得苏慕天心里一颤，她一边替他换药，一边愁道：“秋心果然爱上了雁儿，原以为雁儿指定同意，岂料无论我怎样劝说，他竟一口回绝……”
苏慕天心道：“我早想到他不依。”眼见方美慧一副伤感模样，便劝道：“你也无须过于萦怀。成与不成冥冥中自有定数，如若他们有缘总有一天会水到渠成……”忽听院中的一声巨响，苏慕天抢步出屋，只见东面摆设的月季花盆碎倒在地，一个青影往左一转不见了。方美慧急问：“怎么啦？”苏慕天忙道：“没事，噢，花盆被风吹倒了。”说着回了屋。
方美慧也没在意，道：“扪心而论，我真的好想成全心儿、雁儿。两人年岁相当、容貌相配、性情相称，怎么雁儿竟会不乐意呢？唉，秋心还在等回信儿呢！”想了一想，方美慧抬眼望着他，小心的说道：“幕天，你是雁儿一奶同胞的兄长，不如抽空你劝劝他，如何？”
苏慕天不忍看她眼中的乞恳，点头应允。
方美慧回屋的路上一直低头盘算着该如何对秋心解说，一脚踏上石阶，却见房门大敞四开的，心里诧异，急走了两步一看，秋心踪迹皆无。
方美慧倒抽口气，喊道：“秋心！秋心！”
窗边的桌上，躺着一张纸笺，方美慧拿起观看，却是已被泪水湿透了的。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一行字：我回榴花山庄，夫人勿念。
方美慧颓然。
采野菜，行且顾，野田雨深泥没路。稚男小女挈筐笼，清晨各向田中去。茫茫田野烟火绝，去年秋旱今年雪。草根冻死无寸青，却揽枯亥泪流血。水边蒲荇未作芽，甘荠出泥先放花。长条大叶瘦且老，得似家园松韭好。枯肠暂满终易饥，酸苦螫人还自知。
采野菜，行且哭，贪家食菜苦不足，寨军掠人还食肉。
——这首《采野菜》乃是诗人刘崧所作，反映了荒乱年代人民的疾苦。“去年秋旱今年雪”，以致茫茫田野草根冻死，百姓只能对着败草枯根哭，哭到眼角流血。贫苦的百姓野菜野草尚不能裹腹，明军终日食肉却还要祸害百姓。这是明朝统治下人民悲惨生活的真实写照。
是时，流民的叛乱未息、阿向又反了朝延，还有倭寇时常进犯；更厉害的乃是关外努尔哈赤，他不断的寻衅滋事扰乱边疆，着实令人头疼。此种境况下的明朝，实如千疮百孔的风雨危舟。
五月十五。清早时分，各门各派、各山各寨的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奔向京师北郊的四荒山。东方新日初升，西方淡月尚存，热风卷起细小尘土扑面刮来。正是荒时暴月，一路上不时可见病骨支离的老妪和弱不禁风的幼孺，携着竹篮手执尖木在四野中挖野菜。
1153。第1153章（）
五月十五。清早时分，各门各派、各山各寨的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奔向京师北郊的四荒山。东方新日初升，西方淡月尚存，热风卷起细小尘土扑面刮来。正是荒时暴月，一路上不时可见病骨支离的老妪和弱不禁风的幼孺，携着竹篮手执尖木在四野中挖野菜。苏飞雪看着黄孺老妪，叹道：“可怜的老人和孩子吃野菜，凶巴巴的皇后却吃那么多那么多的好东西！——真不公平！”仿佛回味似的，苏飞雪咂摸着红润润的双唇。
苏楚雁一笑，道：“正因为不公平，天下英雄才要组织正义会，来惩贪官儆昏君！”他转头问苏九霄，“可是，爹，既然咱们是反对朝廷的，干嘛要在皇帝老儿的眼皮底下聚会，就不怕被人一窝烩了么？”
“他们不敢。”苏九霄傲然答道：“自从马平川刺杀了昏君，朝廷被吓破了胆，无人敢领兵前来剿灭。”说完，他肆意畅笑，笑声中满是对明廷的不屑。
“哦！”苏楚雁也不仅朗声大笑，“那朝廷岂不是豪猪啃刺猬——不敢下嘴么？”忽有一阵刺鼻熏脑的馝馞香气传来，苏楚雁直欲作呕，紧接着，还是那三十二名骑马女子抬着那顶足足两间屋子大的大轿，“嘚嘚”而过。
苏飞雪又赞一句：“好大的气派！”
又行了一程，青拔拔灰蒙蒙的一座大山岿然屹立，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再往前行，只见各色的旗子迎风微动，人欢马叫喧嚣鼎沸，不计其数的英雄已将高台围的密不透风。高台倚山搭建，长宽俱五十米。台下从左而右布置了各帮的去处，一柄大旗为标志。左数第一乃无情帮，紫檀堡左数第二，依次往下是山东各路魁首，再就是河南、山西、辽北……
故地重游，苏九霄怆然回忆起二十年前的一幕幕。二十年了，斯山、斯景、斯物没有改变，却发生了多少云谲波诡揪心动肠的故事！他四处环视，无情帮的旗下一人皆无，苏慕天还没有来。苏九霄继续环视，瞧见远远落在后面的方美慧。
“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苏九霄想着，“倏忽间白驹过隙，三妹已由灿烂如花的女孩长成绰约风姿的妇人，而自己也年近不惑，有了零星白发。蓦然回首，多少酸甜苦辣涌上心间，令人顿感镜中水月、梦里情缘都是空。”
是时，东方笼罩里，太阳一如既往的升起来，似是乍见人山人海不习惯，竟把脸羞的通红通红。在万丈霞光的映射中山更青了，树更绿了，人更沸腾了。一阵犹暖还寒的习风拂过，旗角“扑塑扑塑”的迎风舞起来。
苏楚雁正和妹妹叽叽喳喳的谈论这一帮的兵刃特殊，那一派的头巾有趣，忽见擂台上走来一位花白胡子，咳嗽一声，操着浓重的四川口音洪亮有力的说道：“众位英雄请勿再言，老朽有话要讲。承蒙诸位英雄瞧得起，赶来参加这二十年一次的正义聚会。现在有请镇会会主，云中傲龙章道平章大侠！”
1154。第1154章（）
从高台后面“蹬蹬蹬蹬”大踏步走上一人，苏飞雪一看，太出乎意料了，竟然是半闲客！她不禁冲口惊呼：“老伯伯！老伯伯！”紫檀堡众人一看，果真是半闲客，全都诧异不解。苏九霄这才记起当年与章道平曾有一面之缘，但岁月多年无情的雕琢，他们都彼此记不认识了。
半闲客朝苏飞雪微微一笑，随即敛了笑脸正颜道：“老朽掌道平有礼了！”一揖到地。此刻，他已收了逸士闲人的飘然洒脱，而成了一位赳赳武夫。“正义会自马平川一手创建以来，已有四十年矣。其间几次闯皇宫刺杀皇帝，终于得手；后又除掉二十三名剥削民脂民膏的贪官，缴获黄金数万两……”半闲客将正义会创建的原因、宗旨、及正义会多年来的义举详细道来，与苏九霄所述大致如一。
“马英雄临终前立下遗言：正义会二十年聚会一次，推举一德艺双馨之人，担当伸张正义的重任。所以，今日是天下英雄大显身手难得的良机，诸位须凭武艺分出高低上下、胜败输赢。但有一宗：诸位必须点到为止，且莫伤人……”
话未说完，抬大轿的女子发出一阵讥刺：“呦呦，拳脚兵刃不长眼，怎能不伤人？”“咯咯咯！”一声荡笑，“不伤人那叫打架么？”
“就是！就是！”几十个女子发出肆无忌惮的取笑，“那干脆甭打了，就来划拳定输赢算啦！”“不对！不对！最好是挠痒痒定胜负！”“啊？挠痒痒？嘻嘻，先给我挠挠，我前胸正痒哪！”
“什么呀！姐妹们，瞧瞧这老头一把子年纪还不回家陪老婆，干巴巴的到这里胡扯！”“哼哼！他老婆不用他陪！一准是嫌他年老无趣撵了他出来！”“镇会会主？呸！纯属胡说八道大放狗屁，怎么瞧怎么是个四腿老乌！”
女子们个个容貌媚靡，艳衣浓香，再加上玉山耸颤、蛇腰乱舞，直把人心搅得不住翻腾。
“休得胡说！”章道平面色铁青，喝道：“你们竟敢在此地撒野，好大胆子！哪一派管出这般放肆的女子，老夫怎么不认识？”
“嘘！”女子们一片哗然，“干嘛非得认识我们？敢是人老心不老，要临晚入花丛么？呦，我们可厉害，你那年纪受得了吗？再把老命丢……”倏得人影一晃，女子们还没看清，脸上已各挨了两巴掌。再一眨眼，章道平人如紫雕般超然已回了高台。
女子们登时大怒，红胀了脸皮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口中忽然多出一物，再也说不出话。连忙吐出一看，竟是一块块的石子。章道平冷冷一笑，叱道：“休得胡闹！否则下次口中会多出刀子。”
苏慕天双眉一皱，心道：“这些女子放荡不堪，不似明门正派中人，怎的也来啦？”转头将目光投向方美慧，她因秋心之事很不喜欢，脸色阴郁。又向无情帮旗下望去，空无一人，心里纳罕道：“苏凤倾莫非不来？”
1155。第1155章（）
不知哪一门派的人跃上高台，点指女子们泼声骂道：“好一群****娼女！光天化日之下，众多英雄面前，你们胆敢洒泼，敢情活的不耐烦了么？大爷有好生之德不与你们计较，趁早走人吧！”台下英雄异口同声的附和。
那人还要再说，眼前一黑，一个人影倏的跃近，探掌成爪直插双目。那人惊出一身冷汗，回臂护住双目，右腿“苍龙出海”直奔来人左肋。苏慕天认出窜上那人，正是山魈部部长于琛。于琛臂如毒蛇爪似猛蝎，招招不离那人的周身要害。两人拆解盏茶功夫，那人招架不迭渐露败相，连连的退后，渐而四处游走再无还手之力。章道平道：“胜负已分，两位就请住手！”
猛然间一声惨呼，众人吃惊非小，凝神观去，只见于琛十指血淋淋的，擎着一团不住蠕动的弯弯曲曲的物什，——却是人肠！——台下轰然惊叫，而于琛狼嘶般枭叫一声，竟大口大口吞起人肠来。那人奄奄呻吟，倒伏在地。
这一幕人间惨景令素日泰然的好汉们竟也毛骨悚然。于琛吃完人肠，再次伸双手直插入那人胸中，掏出微微跳动的、鲜血淋漓的人心“刷”的抛向大轿。女子们色颜俱喜，尖叫着分抢而食。
众英雄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眼见鲜血喷出的尸身和如狼似兽猛咽狂吞的女子们，气得浑身哆嗦骂声不止。章道平想不到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他们竟敢行此惨无人道之事，不由“嘎巴”一咬钢牙，厉声怒道：“畜生！你们是人不是？那人与你无怨无仇，为何下此毒手？！来来来，纳命来！”说完，扑身而上，出手便是狠辣夺命的死招。
于琛不以为然，举掌招架。
数十招过去，于琛有些应对不暇，章道平步步紧逼，于琛心里不由发慌，虚汗已冒出来了。章道平恨他心黑手毒，立意要取他性命，故而狞眉瞪目的丝毫不留情。眼见于琛大汗淋漓险象环生，忽听远处有人大喊：“无情帮前任帮主苏慕天、现任帮主苏凤倾到！”
原本心事重重的方美慧闻听倒抽口气，身子一颤，猛地抓住苏慕天得手，险些惊立起来。她甩头向来路望去，却见眉髯皆白、白发飘飘的一位垂耄老者，哪有苏慕天的影子！她睁圆秀目寻声细观，确实不见苏慕天的影子，满脸阴郁的皓首老者身后是苏凤倾。
方美慧不由诧异：怎么不见苏慕天？那老者从面前经过时，眼波一闪看了她一眼，转开头去。但只这一眼，方美慧大吃一惊，因为她悚然发觉，这个疲老不堪的男人正是号称江湖狮霸的苏慕天！！！
“啊？！”双手瑟抖成一团的方美慧冲口惊呼，立起身来。又疼又惜又怨的感情，从心田深处波涛般直泛上来，方美慧说不出道不明的酸楚不堪：十六年的时间并不算太久，而他年纪未及四旬，怎会须发全白？心底又是怜爱又是不解，还夹杂着股股憎恨，许多种滋味搅在一处海潮般的翻腾着。“怎么会呢？他刚过不惑之年，不可能会老成这副模样啊！这是怎么回事呢？”方美慧失口自问，语气中充斥着解不开的疑惑。
1156。第115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