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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章道平面如石雕,白了他一眼,对众人道:“跟我走!”
半闲庄外。
几株合抱的大柳树枝叶婆娑,曳曳摇摇。柳梢头的半弯新月娇黄颖洁,影影绰绰的似可见月殿桂宫。不知月中嫦娥是否孤单?为何嫦娥宁可独自飞天却不愿鸳俦相伴?若换作自己,莫说飞上月宫,只要二少爷肯娶自己为妾,玉皇大帝、佛爷菩萨自己绝都不肯做!又为何月儿总是几度圆缺?哦,原来人世间总有诸多的不团圆……。白雾渐起,遮起一道雾幔,隐映着远处树木的绿意峥嵘。夜风拂面而来,凉丝丝冷侵侵的,微寒不寒。
悄立庄外的秋心呆呆出神,回想方才的事情:“我已帮了你一次!章道平是我老丈人,他要我放人我能不放?眼下还要我帮你,凭什么?——我柳域从不是施恩行善的好人!”
秋心“扑通”跪倒,抓着他的袍角流泪恳求:“求求您,再帮我一次吧,就止一次!”
“哼!”柳域一甩袍袖,理都不理。
“那,求您瞧在我师傅的面子上再帮我一次吧!”秋心连连的以头触地,咚咚有响。
“哼,骊姬?”柳域嘴角一撇,颇不以为然,不屑一顾的扭头。他眼珠一转,邪声笑道:“骊姬么,年老色衰、人老珠黄,面子能值几文钱?——差不多都没有面子!”随即嘿嘿阴笑,“常言道求人不如求几,你攀骊姬的面子还不如你自己的有用哪!”说完,眯起眼睛,怪怪的顺着秋心的玉颈、前胸上下打量,口水险些流下。
秋心心一沉,断然拒绝:“不成!这完壁如玉的身子我要留给二少爷!要不,我想法子找到‘千古情债’孝敬您!”
“哈哈!哈……你身子留给苏楚雁?只怕你再完好的身子他也不要!哈哈哈!秋心,”柳域重重的说道:“你须想清楚,失了身子能够捉回苏飞雪,一切不都称心如愿?只一味的留着清白,奈何苏楚雁不要,你除了伤心生气,还能有什么办法?哼!至于那‘千古情债’,都说其中隐匿着一个大秘密,究竟谁也不晓得什么秘密。——我早怀疑是人瞎讲的,那日马平川刺杀皇帝时,正见他的爱妃把弄着说道:‘人说这里面有秘密,我咋找不到呢?’马平川顺手牵羊拿了来,也说里面有秘密,哼,有个屁!你纵然拿了它来,我也不稀罕!”柳域换作正颜道:“秋心,这一次我还并不逼你,要苏楚雁还是要身子,自己想去吧!”
1217。第1217章()
于成的召唤打断了秋心的回思:“秋心,已是二更天了,我们要如何往里杀?”
秋心问道:“他们确是在半闲庄?”
“嗯!”于成答道:“我派人一路跟了来,章道平说苏飞雪伤得不轻,不如就近养伤,那人亲见他们住进半闲庄。”
“哦?苏飞雪受伤了?”秋心微讶,随即不语。
“嘿,其实你也是的,那苏楚雁有什么好?大脸如磨、大眼无神、鼻高如墙,嘴一裂就更寒碜啦,活象个绿蛤蟆!”于成眼瞧着秋心,接着说道:“翻过来掉过去、掰开揉碎再粘上,他也没有出众的地方,怎么你就偏偏喜欢她?”于成不满的发泄妒火,面上的剑疤小虫一样的一抖一抖,“真不明白,我并不比他差,你何必三番五次、死皮赖脸的非要嫁他,我于成……”
于成口无遮拦的肆意妄言,不提防“啪”的一声,脸上着实挨了一巴掌,秋心早变了容颜厉声喝道:“你放屁!苏楚雁身上洗下的汗泥也比你强!乐意干就老实呆着,不愿意干趁早滚蛋!今儿带了上千的人,我就不信少了你捉不到苏飞雪!”
因为用力过猛,秋心的小腹倏的疼痛难忍,咬了咬牙,秋心扶住柳树,喘了口气道:“于成,你与我井水不犯河水,日后老老实实的还则罢了,否则我叫柳域宰了你!”腹下又是一阵痛楚,秋心淌下汗来,暗暗恨道:“柳域哪里是人,竟是个活脱脱的魔鬼!真要把自己痛死……,若换作二少爷定会温存许多。”忽的又窜上一股怒火,愤愤不已:有朝一日定要活剥了柳域老儿!
于成真就不敢再说。他知道秋心现在雪域派中是说一不二,难惹的很,只得捂着脸悻悻的坐到一边。
秋心唤过几人说道:“咱们功夫不及章道平等人,你们须得分成三批,两批调虎离山,我亲领一批抢回苏飞雪。”
半闲庄内,漆木床上,苏飞雪发鬓凌乱、颜容惨然。紧闭的双眼下犹挂着两行未干的泪痕,纵然昏迷,亦是怯兮兮的。
当章道平轻轻放下大被团,缓缓展开时,映入大家眼帘的便是这副情景。苏楚雁一见骇然失声:“雪儿妹妹!雪儿妹妹你怎么啦?”苏飞雪丝毫反应没有,苏楚雁询问章道平:“我的雪儿妹妹,她,是怎么啦呀?”
章道平嘿了一声,道:“老夫迟去一步,找到雪儿的时候,她就是这副样子了。而且,而且,……”他迟疑的欲言又止,依次朝方美慧、苏慕天、苏楚雁甚至苏慕天望过去,道:“而且……,雪儿床上……有……血。”
方美慧脑中轰然一响,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怒问是谁干的。
不料,章道平跪倒在众人面前,老泪也同时滚出,“章道平愧对各位,都是我教导无方以至竟成千古罪人!”说罢放声大哭。
苏慕天慌忙搀扶章道平,口中道:“章大侠何故如此!”
“不不!我乃罪人一个,不配大侠二字!”章道平越哭心越惨,道:“柳子逸禽兽不如,他,他,……”章道平抹抹泪水,悲声却更重,伏地大哭起来。
1218。第1218章()
苏慕天怒道:“原来是他!此仇不共戴天,我苏慕天定要噬其肉喝其血!”苏慕天新得爱女,心里陡然间涌上慈爱,——加之方美慧在旁,焉能不表现表现?故而他愤愤然不可抑制,一副立时就要将柳子逸揪到眼前,一掌打死的样子。”
章道平的羞、愧、伤、悲一涌而上,唏嘘道:“子不孝,父之过,你们还是先打死我吧!那柳子逸,乃是我的外孙!”
此言一出,众人难以置信,苏慕天扶起章道平,只听他道:“那是一段孽缘,是我女儿欠柳域的孽债。当年我追随马平川致力于反明大事,日夜行走江湖,无暇顾家,遂将妻女托付好友托天神侠周峃,即柳域之师照看。”
众人凝神细听往事。
“年轻时的柳域风流倜傥、丰神俊郎,堪称人中凤凰,我女儿与他日久生情,便暗定终生。岂知其人虚伪狡诈,表面上侠骨英风,背地里却采玉盗花、肮脏下流。因他多番遮掩,直到婚后我女儿才发觉他的真面目,已然晚了。”
“小女自此病魔缠身、郁郁寡欢,待产下柳子逸,满以为柳域会回心转意,可那时他正与骊姬打的火热。——我那可怜的女儿连气带病,不幸撒手人寰。”说着又抽泣起来。
苏楚雁一直悉心的擦拭苏飞雪的泪痕,听至此处,忍不住插口道:“无论怎样,我们定会杀了柳子逸报仇!”
“老夫确想杀他,可柳子逸说他被骊姬那个妖妇下了药,一时忍挨不住,方才犯下滔天大罪。老夫闻听去找骊姬算账,可惜让她逃了,所幸她已身受重伤,不能再危害武林。至于柳子逸,他……”章道平念及女儿,又是老泪纵横。
众人默然。
沉沉夜色,霭霭薄雾。清清明月,飒飒肃风。庄里响过二更的梆声。
又是半晌,依旧无人言语。
许久,苏飞雪一颤,悠悠醒来。哀愁空洞的眼神转过众人,倏然滑落了大颗泪珠,又骤然闭盍双目。阵阵钻心的疼痛渐渐唤醒了她的记忆,全身猛地一阵痉挛,她想起了雪山、暖屋、还有他……
方美慧抚摸着她,强忍下冲到眼底的泪,颤声道:“雪儿,我的儿!”一语未了,如决堤浪头般的泪已然冲了出来。她连忙捂了脸抢步出屋,但哽咽声已传进苏飞雪的耳中。
似乎心被咬掉一般,苏飞雪屏住呼吸,全身的痛折磨着她,而心头的痛折磨的更加厉害。耳边似乎是二哥哥的呼唤,她紧咬贝齿,脑海中飞旋着柳子逸扑向自己的一刻。
“为什么,他要如此的待我?”苏飞雪苦涩的喉间,回荡着这句无声的话语,滴血的心头淌满酸涩与难堪。
“雪儿妹妹,你醒醒!雪儿妹妹,你没事吧?”
苏楚雁焦急的喊着,苏慕天也急促的扑过来呼唤。终于,苏飞雪睁开眼睛,一丝光线漫过整个房间,明亮而刺眼。苏飞雪转着漆黑的眼珠看着大哥哥、二哥哥以及老爷爷,每个人都颜容惨白非常痛苦,苏飞雪想说话,却又无从说起,干咳了两句,脸登时胀的通红。
半晌,她喘了口气,道:“我——没——事。真的,我——没事。”
1219。第1219章()
苏楚雁焦急的喊着,苏慕天也急促的扑过来呼唤。终于,苏飞雪睁开眼睛,一丝光线漫过整个房间,明亮而刺眼。苏飞雪转着漆黑的眼珠看着大哥哥、二哥哥以及老爷爷,每个人都颜容惨白非常痛苦,苏飞雪想说话,却又无从说起,干咳了两句,脸登时胀的通红。
半晌,她喘了口气,道:“我——没——事。真的,我——没事。”
这一来众人更难受了,章道平一跺脚,“咳!我怎能私心袒护那畜生!”猛地飞身去了,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苏楚雁扶起她的上半身,轻轻拍打着后背,声音颤抖的安慰道:“雪儿妹妹先别着急说话,我们知道事情的经过了。”苏慕天则拉住苏飞雪的手,心如刀绞,欲诉无言+********。苏飞雪浑身疼痛,兼又被众人的伤心勾起心事,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爹爹呢?我要爹爹!”
苏慕天又心疼又恼怒,道:“雪儿,爹爹一定杀了秋心为你报仇!”
苏飞雪苏飞雪不认识他,含着泪问道:“你,是谁?干嘛自称爹爹?”
苏慕天刚欲解释,方美慧恐雪儿一时之间受不了,便拦了他的话。同时关切地问道:“雪儿,你还好吧?”苏飞雪点点头,又问道:“他是谁?干嘛要杀秋心为我报仇?不关秋心的事。”
苏楚雁怒道:“怎么不关她的事,若不是她,你怎会被擒上雪域山,又怎么会被……,总之,雪儿莫怕,一切有二哥哥!”
苏飞雪合上双目,摇头不语。苏慕天还要再说,被方美慧拦住,她朝苏慕天一使眼色,柔声劝慰道:“雪儿,你再睡一觉吧,我扶你。”苏飞雪依言躺下。
忽听庄外喊声四起:“活捉章道平了!活捉章道平了!”
苏慕天和方美慧几乎没加思索,双双出庄。苏慕天打了个旋儿,到底记挂女儿站住了。
片刻之后,庄内喊道:“方美慧受伤喽!方美慧受伤喽!”
苏慕天噌的窜出。苏楚雁随后相跟,刚跃步出门,忽听人道:“莫要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的目的是抢回雪儿,须要当心!”苏楚雁如梦初醒,往左转头,见苏凤倾亭亭而立。
此时秋心率领一批人马闯了进来,一见苏楚雁仍在,颇出乎意料。苏凤倾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再次坏你的好事,真是万分的对不住。”秋心道:“哼,就凭你,能抵挡这许多人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凭我,确难抵挡这许多人,可加上紫檀堡九道人以及无情帮秦尚长老座下十堂,你当如何呢?”苏凤倾幽幽说道。
说着,苏凤倾手中寒光一闪,人如白燕般跃入人群,寒光到处血红四溅。人们知她厉害,虚战了几招,一个个掉头逃窜。登时满院的人空了,只剩了秋心和于成。苏凤倾眼见秋心盯住苏楚雁,低头想了一想,转身也走了。
这时,苏慕天回来了,身后跟着秦尚等人;苏慕天回来了,身后跟着紫檀堡九道人;方美慧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有些眼熟的妇人。这一切都看在秋心的眼中,又都没看在她的眼中。
1220。第1220章()
这时,苏慕天回来了,身后跟着秦尚等人;苏慕天回来了,身后跟着紫檀堡九道人;方美慧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有些眼熟的妇人。这一切都看在秋心的眼中,又都没看在她的眼中。
秋心看不出是悲是愤是恼是伤,眼里的空蒙令人感到揪心,这令方美慧很难过、很不忍。毕竟她知道,秋心这样做,在心底是异常的过意不去。如果事情可以重来,秋心一定不会这样傻了!毕竟这一切是因楚雁而起的!
也许有的时候,有此事情,真的很难如人所愿,秋心想,为什么上苍就是不能爽爽快快的让自己成功一次呢?所有所有的心血、所有所有的苦难、所有所有的付出……,都没用了。命中注定没有的,无论怎么样的去争、去抢,到底还是得不到!秋心已经没有感觉了,灵魂的虚空使她脆弱无力。她想哭,又想笑,又想跪在当地哀求苏楚雁,可是她知道什么都没用,所以她什么也没做。直到苏楚雁断声喝道:“贱人,你竟将雪儿妹妹害到这等地步!”
心神俱失、胡思乱想的秋心,猛听他晴天霹雳般的暴喝,又见他拧眉瞪眼、面沉似铁,不由激起一肚子的火来。秋心一阵沉默,在场的人紧紧盯住她,等着她的回答。半晌,秋心道:“事情不必说了,苏飞雪是我害的,这次来捉她也是我的主意,我就是想将她整的人不人鬼不鬼、无颜活在天地间,如今上苍不佑,我秋心又有何言?”
“我活剥了你皮!我讨厌你!”苏楚雁叫嚷着,就要过来打。
“不这样就喜欢我么?以前的温善柔顺,不也入不了你的眼么?”
“呃……,这,感情的事是无法勉强的!”
有些眼熟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哭起来,秋心看了看她,又对苏楚雁道:“我没有勉强你的感情,只是想为妾为婢的侍候你,这也那么难吗?”秋心颤声说道:“苏楚雁!狠心绝义非你莫属,秋心何其命薄,偏偏的爱上了你?”
“不要说了,总之,你就是该死!”说完,苏楚雁期身而上伸手就打。秋心不躲不闪,直直的等他来打。方美慧恐苏楚雁重怒之下将她打伤,忙拦在秋心之前劝道:“雁儿,你且莫着急,好好问她,别唬着心儿。”苏楚雁急忙收手,急道:“二娘,是她害的雪儿!”
方美慧道:“心儿只是劫掠雪儿,她曾说会将雪儿完壁奉还的,后来发生的事,她也不知道!雁儿,冤有头债有主,尽管秋心罪责难逃,毕竟柳子逸才是罪魁祸首!”
“若没有她呢?雪儿妹妹就不会受罪了!”苏楚雁恨恨的怒视秋心,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秋心越听越恼,越听越寒心,点指苏楚雁道:“苏飞雪今日之祸是你一手造成的,与其说是我害的,倒不如说她是你害的!苏楚雁,你只顾责人却不责己,你只顾伤人不料伤己!”
苏楚雁愣住,诧异道:“你说什么?”
1221。第1221章()
秋心越听越恼,越听越寒心,点指苏楚雁道:“苏飞雪今日之祸是你一手造成的,与其说是我害的,倒不如说她是你害的!苏楚雁,你只顾责人却不责己,你只顾伤人不料伤己!”
苏楚雁愣住,诧异道:“你说什么?”
事情到了这地步,秋心索性豁出去了,当下反而不慌不忙,义正词严,“一切都因你而起,你随意伤害别人的心,从不把人放在眼中,所以才会遗祸苏飞雪!她受了伤害你心痛,可知你时时刻刻无情的伤害别人?她的痛只在身体,我却身体、心灵每一日都痛的如千条毒蛇咬、万种虫蚁噬!这些,你有没有看到,有没有为我心疼一点?”明知道苏楚雁不会回答有,秋心越发怒道:“苏楚雁你也知道痛苦悲伤的滋味了?——我秋心哪里不如人?又有哪一点配不上你苏楚雁?你不但不把我放在心上,一味的冷言冷语对待我,而后又变本加厉待我如同敌人,一口一个贱人,恨不得杀了秋心而后快,试问我秋心一腔的柔情、满腹的深意,为何你总视若无睹,非要次次回回的肆意伤害呢?!”
秋心越说越委屈,她猛地拭去滑下的泪水,恨声道:“这次就是我秋心布的局,就是要你知道被伤害的滋味,让你知道悲伤的滋味!”
她的语声渐渐激烈,近似狂喊:“苏楚雁,我就是要毁掉你的所爱,让你感受锥心的悲痛!这一切都是我秋心做的不假,苏飞雪受的伤害也不假,而,真正的凶手却是你,最最呵护她、怕她受到一丝丝伤害的你造成的!哈哈!我的爱已成奢求,但最终的伤心却是你的,苏楚雁,你逃不掉这一生一世的伤心!”秋心失态的大笑不止,笑声中,泪水滚滚而落。
看着她落泪,于成也抑制不住的哭了。
“不!你不能这样对待她,我不允许你这么冷酷的伤害她!”眼熟的妇人猛地扑到秋心身前,扎煞着双臂,一幅死命相护的样子。一瞬间,人们发现她与秋心的长相很像。方美慧喊道:“丁如儿,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