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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醉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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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在想什么?”
  “还不是在想昨夜的事。”娄大钊显得很迷惘:“你进去搞了半天,难道什么事都没发生?”
  原来他想的是这件事,这也委实令他纳闷。
  “你不是在我把风吗?”丁开存心守住这个秘密:“要是发生了什么事,至少有点风吹草动。”
  “咱站得很远。”
  “有多远,顶多不过一箭之遥你头脑又精,耳朵又灵,再远也瞒不过你。”
  要想使人上当,最好先给你一顶高帽子。
  “我话倒是不错!”娄大钊色然自傲:“要想瞒过咱娄大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就对了。”
  “不对。”娄大钊显然疑惑未解:“至少你总不会搂着那个骚婆娘睡了一觉吧?”
  “哪个骚婆娘?”丁开笑了。
  “老的也好,小的也好。”娄大钊道;“反正都是一个窯里烧出来的货。”
  “你想会吗?”
  “咱不知道,咱也想不通。”娄大钊道:“你到底在里面搞些什么?”
  “踩踩路子。”
  “踩什么路子?”
  “打探一下那批财物藏在什么地方。”
  “打探到了没有?”
  “差不多了。”
  “差不多?、这怎么说?”娄大钊道:“是不是那批财物都在那栋鬼屋子里?”
  “我说差不多的意思,就是还没搞清楚。”
  “没搞清楚?这算什么差不多,这叫做胡说八道:“娄大钊鼻子一哼。”
  “说的也是。”丁开对昨夜之事,显然也无法自圆其说,只好随声附和的道:“慢慢来,也许过不多久就搞清楚了。”
  “咱看别搞了。”
  “为什么?”
  “说不定人家已经抢在前面。”娄大钊没好气地道:“等不得你小丁慢慢来搞。”
  “有谁抢在前面?”
  “萧震。”
  “萧震。”丁开道:“你怎知道他抢在前面?”
  “咱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哈哈,这真想不到。”丁开笑道:“娄大爷居然还是鬼谷先生的门人,失敬!失敬……。
  “哼”
  “当真是算出来的?”
  “咱且问你。”娄大钊额头青筋直冒:“那个劫走赛珍珠的到底是谁?”
  “我记得告诉过你,他就是血手飞鹰宋翼。”
  “跟萧震一伙的,对不对?”
  “正是。”
  “你想到没有。”娄大钊道:“他劫走赛珍珠,绝不是因为那女人天仙化人。”
  “是为什么?”
  “是因那女人知道那批财物的所在。”
  “不错,是说过,”丁开微微一怔:“不过那女人的话未必可信。”
  “至少她跟赵九尊走得很近。”
  “这倒不错。”丁开道:“可惜顾此失彼,此刻分身无术。”
  “这话怎讲?”
  “目前必须紧紧盯住白夫人。”
  “哼,也不知这婆娘在搞什么鬼,早上已经有两批人离开了这里。”
  “两批人?”丁开猛然一怔,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两批什么人,你怎么不早说?”
  “别大惊小怪,只不过是一些喽罗小卒。”
  “你是说这些人全不起眼?”
  “不错,一个个衣衫被旧,蓬头垢面,八成都是些看更守夜的人。”
  “糟糕!”丁开双目一睁:“我只不过到了北山转了一转,你就误了大事。”
  “误什么事?你不是叫咱盯住那个骚婆娘吗?”
  “你盯得好!”丁开道:“她早已鱼目混珠,脚底抹油溜啦!”身形一闪,直向那边庄院掠去。
  这里哪有什么衣衫破旧,蓬首垢而之人,他估计必是白夫人用的遮眼法儿,混在里面溜了。
  当然,其中必须也有那个狡猾的丫头蜜儿。
  庄院在望,几个起落便到。
  丁开更不迟疑,滕身越墙耐而过,落在一处花木扶疏的庭院之中。
  侧耳细听,果然了无人声。
  这所庄院不大,总共不过七八间屋子,丁开前前后后转了几转,家俱器物依旧,只不见一个在人影。
  一个人都不留下,也就不会泄露任何底细。
  丁开心知搜寻无益,身形一起,打从那个不小小庭院中重又越墙而出。
  “怎么样?”娄大钊把守立在墙外。
  “连鬼影子都不见了。”丁开语音一沉:“现在就走,尽快赶到北山。”
  “北山”不对吧?”
  “哪里不对?”
  “咱见到这两批人全都是向南去的。”
  “你见到的不错。”丁开道:“但我想到没有,条条大路通长安,她难道不能绕个弯儿向北山。”
  你是说这又是骗人的?”
  “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娄大钊口里答得俐落,心里显然不服:“你好像未卜先知?”
  “我倒没有这种本领,也不会掐指一算,”
  丁开道:“我凭的是经验,眼睛和耳朵,加上一部份灵感,以及合理的推“高明。”
  “还有,我曾经在北山去兜了个圈子。”丁开此话,显然是表示有所发现。
  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人已飞纵而起。
  娄大钊只好跟上。
  群峰罗列,乱石奔云,好一派险恶的山势。
  两面高峰之间,夹着一条险峻的峡谷,老树交柯,云迷雾涌,气势大非寻常。
  这是个神秘的所在,也是人人望而生畏的地方。
  丁开沿着一道山脊绕到一座险峻的县崖之上,然后停了下来,凝目向下探视。
  在云雾绕绕之下,谷中影物时隐时现。
  “小丁,你到底怎么回事?”娄大钊疾步奔了过来,喘了口气。
  他心知丁开必是胸有成竹,口气已平和多了。
  “目前还不知道。”丁开说:“现在要做的是就是静静坐下来。”
  “坐下来干嘛?”
  “多听,多看,少说话,”丁开身形一矮,紧临着悬崖边缘,当先盘膝而坐。
  听什么?看什么,娄大钊满腹疑云,他想问,但丁开还有最后一句“少说话”。
  他叹了口气,挨着丁开坐了下来。
  崖顶杂草丛生,高可刘腰,两人这一坐下,立刻隐蔽了身形。
  但幽谷深邃,林木苍苍,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忽听啪的一声,有只兀鹰从崖下惊飞而起。
  黑忽忽劲翮冲霄,向对面山头掠去。
  “对。”娄大钊轻声道:“这下面准是有人。”
  “开窍了。”丁开嘴一晒。
  “这有什么,兵法上说……”
  娄大钊浓眉一扬,又想上说闭住嘴。”
  “胡说,兵法上哪有一条。”
  “没有,谁说没有?”丁开调侃地道:“你读的是哪家兵法?”
  “当然是孙子兵法。”
  “你说的就是孙武子对不对?”
  丁开道:“是的,孔子兵法,吴子兵法,黄石公三略,姜子牙韬没有,这一条载在丁子兵法上。”
  “丁开?”娄大钊道:“这丁子是?”
  丁开伸出一根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就是区区在下。”
  紧张的时刻,应该让情绪轻松一下。
  娄大钊过头来,裂开嘴巴,想笑,丁开忽然做了个手势,指指崖下。
  “这是什么声音?”娄大钊尖起了耳朵。
  “车。”丁开说。
  不错,像是车轮转动,在谷中的河床上,转过鹅蛋碎石发出的尖啸声。
  但这深谷之下,车从何来?
  “对了,来搬银子的。”娄大钊双自一闪:“小丁,咱算服了你。”
  “是真的服了?”
  “当然,你的确有几把刷子,比咱高明多了。”娄大钊眨了眨眼睛,接道:“不过话说回来,还不够让咱死心塌地。”
  “哦?”
  “兵贵神速,咱们还呆在这里干嘛?”
  “又是兵法上说的对不对?”丁开道:“兵法上好像别有一说……”
  “怎么说?” “以逸待劳,以静制动”
  “不错,有是有的。”娄大钊不耐的道:“我是说咱们还得等下去?”
  “正是。”
  “要等多久?”
  “至少要等到天黑,若是这些车辆真的是在搬运银子,就等她银子搬上了车,开出了峡谷………”
  “要是她跑掉了呢?”
  “跑掉?”丁开道:“那太好了,她在前面跑,我们就在后面跟呀!”
  “哼,咱真不明白,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你明不明白十万两银子有多少?”
  “十万两?”娄大钊双目一睁:“别烦啦,十万两不就是十万吗?”
  “要多少车辆才载得动?”
  “咱管他要多少车辆,”娄大钊道;“咱的银子从来不用车载,揣在腰袋里绰有余,要花的时候还得东摸西找,才能找出一小锭。”
  “好可怜。”丁开笑了。
  “可怜?”娄大钊:“笑话,只要有钱买酒,咱比神仙都快活。”
  他说的也许很对,广厦千间,夜眠不过八尺,良田万顷,日食只须一升,银子多了反而,成了累赘。
  金钱固然可以供人纵情享乐,有时也是烦恼之源。
  丁开微笑点头。
  “小丁,别卖关子啦。”娄大钊道:“你问要多少车辆于嘛?”
  “没有车辆,银子怎么出山?”
  “你是说……”
  “依我估计,每一辆车以千斤计算,载运十万两银子,至少须用六七辆大车,若是没有这些车辆,银子怎么运出峡谷?”
  “哦,咱懂啦。”
  “你懂?”
  “你的意思等她运出峡谷之后,咱们再行事动手?”
  “这不一定,”丁开道:“车辆若是向北,我们就一直跟下去。”
  “为什么?”“往北就是洛阳。”
  “妙,妙透了。”娄大钊扬眉笑道:“小丁,真亏你想得到,让这骚婆娘帮咱们一直送到振远镖局。”
  “是的,的确很妙,丁开道:“但这种如意算盘我可想不出来,算你想的吧?”
  “咱想的?”
  “当然是你想的,我可没说白夫人要到洛阳。”
  “她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只要她此刻的的确确是在搬运银子,只要这批银子搬上了车,对我们来说,至少已经有了三分之一的指望。”
  “三分之一?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最乐观的估计?”丁开道:“你难道忘了,还有个萧震在虎视眈眈。”
  “萧震就占了两分。”
  “这倒不是,萧震想凭他那柄剑,吃定江湖,这是属于阳刚的一面,丁某人倒不在乎,至于阴柔歹毒,藏锋不露的角色,就得多加提防了。”
  “阴柔歹毒?你说的是谁?”
  “就是白夫人。”
  “她?”
  你可别小看了她,这女人久历风尘,年轻时风华绝代,接触过不少高人奇士,心如蛇蝎,外貌温婉,是个不折不扣的强劲对手。”
  “你是说她身怀绝技?”
  “应该不在江南萧震的五霸刀赵九尊之下。
  “你试过吗?”
  “她狠就狠在这里。”丁开道:“几十年来从不轻露锋芒,所以深浅难以蠡测。
  “哼,尽说此丧气话,咱听不进去。”
  “你最好相信。”
  “咱偏不信。”娄大钊两道漆如帚的浓眉,猛的向上一挑:“咱不信这个鬼女人……”
  忽然,谷底下有几声马嘶传了上来,打断了娄大钊未完之言。
  “嗯,大概对了。”丁开说。
  “什么对了?”娄大钊问。
  “就像你刚才说的,谷底下有车有马,也许真的是在搬运银子。”
  “咱说的话还错得了吗?”娄大钊神气地双眉一耸:“小丁,咱们这就寻路下去。”
  “没到时候。”
  “离得近一点总是好的。”
  “不成。”丁开道:“通往谷中的几条小径全都被人把守住了。”
  “是什么把守?”
  “这还用问,当然是白夫人的手下。
  “哼哼,你今天怎么搞的?”
  娄大钊奇怪的睁着一双大眼睛:“就凭这些虾兵蟹将就把你唬住了,难道咱们不能闯过去吗?”
  “是的,我胆小如鼠。
  日已西沉,天色慢慢黯了下来,谷底车马之声似是越来越喧闹,还夹着嘈杂的人声。
  由于是在深谷绝壑之下,这些烦嚣的音响,传到崖头上也只能隐约可闻。
  有多少人?有多少车马?但不论有多少人,有多少车马,应该料想得到,这些人在做什么。
  一定是在搬运银子。
  “该动身了吧?”娄大钊已按捺不住。
  “好。”丁开说:“你先去找些野生的藤蔓,最好是又粗又长。”
  “要这此东西干嘛?”
  “这些野生藤蔓,十分坚韬而有弹力。”丁开道:“足可承受得起数十百斤。
  “你是说……”
  “我们就从这崖顶上垂了下去。”
  “什么?”娄大钊探间向下望一望,但见一片黝黑沉沉,不禁吓了一跳:“你想自杀?”
  “我正活得起劲,干嘛自杀?”
  “但是………”
  “你好像很怕死?”
  “笑话,“咱只不过不愿这样死法。”娄大钊道;“咱要死就得死的轰轰烈烈。”
  “哦,怎么样才算轰轰烈烈。”
  “很简单,咱一掌轰过去,他一拳轰过来,用咱一条命,换上个好几条。”
  “嗯很悲壮。”
  “至少,咱还不会样这样想不开,世界上还有酒喝,还有肉吃,用不着白白的把条命送在这里。”
  “你放心,死不了。”
  “咱看是……”
  “你最好多看看,”丁开道:“这座悬崖虽然陡削,但裂缝里撑出了许多矮树横枝,处处可借力,只要有根粗藤,一段段往下墜,保管万无一失。”
  “哦,这倒是真的。”
  “快去找吧!”
  “好,”娄大钊道;“咱这就去。”
  山头老树这上,野生藤蔓极多,片刻之间,娄大钊已弄来好几根长藤,每根都有拇指粗细。
  “好,很好,我先来。”丁开说。
  他取了根长藤,在崖头上一株粗逾碗口的树干上绕了二转,然后,握着长藤的两端,紧贴崖壁缓缓下坠。
  崖壁上果然有很多横生的枝干,他找到了一个垫脚的枝桠,立刻松开长藤一端,将那根长藤由下,再在势脚的枝桠上绕上一圈,继续下坠。
  这是个办法,看来果然万无一失。 娄大钊一看就会,也就学着样儿,取了根长藤照样往下坠去。
  这堵悬崖壁立千寻,两个人各凭着一根长藤,一段段摸索下坠,约莫顿饭光景,业已坠落空谷。
  谷底乱石纵横,河床约数十太丈以外。
  大凡深谷之中必有溪流,各路溪流汇成小河,此刻雨水不多,河床多已干涸。
  但听车声马声,还有低沉嘈杂的人声,就从河床那边传了过来。
  “咱们先近瞧瞧,”娄大钊轻声说。
  “紧跟着我,不可鲁莽。”丁开叮嘱道“不到必要时,千万不可轻易出手。”
  “咱知道。”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兔起鹘落,在一片乱石的掩护下向前掠去。
  夜色凄迷,黑越越林木苍郁。
  在两面高峰夹峙之下,星光不朗,峡谷中更显得昏沉幽,但数丈以外,还依稀可辨人影。
  果然不错,河床里排列着七辆乌篷大车。
  但人已登辕,马已御杖,这七辆大车面向峡谷口,像是即将开动的样子。
  莫非那十万两白银全已上车?
  应该是的,峡谷中马嘶人叫叫嘈杂了半天,自是一切都已就绪,只等上路了。
  趁着夜暗登程,这是最好的安排。
  丁开和娄大钊隐身在一方巨石背后,纵目向前望去,但见每辆篷车右左,都有五六名护车的的壮汉。
  刀光雪亮在灰黯中一闪一闪。
  白夫人果然不是等闲人物,手底下居然有这么多得力助手。
  这批银子她将往何处?
  江湖上正当风声鹤唳之时,一路上难道不怕风险?财一露白,就难免引起贪得之徒的凯觎,这是每个聪明人都想得到的。
  “白夫人难道不是聪明人”
  只听笃笃笃笃,一骑骏马奔了过来,马背上稳稳端坐着一个膀阔腰圆,威式昂藏的大汉,他绕着七辆篷车巡行一周,然后举后一挥。
  显然,这是立即出发的意思。
  车轮动了,健马长嘶,轧轧轰轰,河床之上立刻扬起一片尘雾。
  这里没有平整的驰道,河床上遍地卵石,七辆篷颠颠簸簸,鱼贯而行,直向峡口而去。
  车行渐远,车声渐小,“快追啊!”
  娄大钊正特长身而起,被丁开一把按住,轻轻叱了一声。
  “你急什么,先耐住子。”
  “要是……”
  “要是什么?”丁开沉声道:“要是你追上去,就是个大傻瓜。”
  这话怎说,丁开没有解释。
  娄大钊瞪着两眼,呆了一呆,他显然想不通,丁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当做,他想问别个明白。
  就在这时,对面山崖上树枝轻响,忽然飘落下两条人影。
  “迷是什么?”娄大钊咦了一声。
  丁开一怔,立刻抬头望去,他目光犀利,早巳看了那是一男一女。
  男的是萧临风女的赫然是赛珍珠路瑶红。
  这倒是另人难以想到,这双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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